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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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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仅仅是个下聘,若等到成亲,该是何等的···吵闹啊!
  而一大早上,院子里的丫鬟们已经来来回回禀告了不下十来趟呢,一个比一个震撼,一个比一个激动。
  秦玉楼诧异过后,现如今已经有些麻木呢。
  嗯,她已经知道了,戚家竟抬了满满当当的三十六箱子聘礼过来。
  其中大雁、三牲、鱼、酒、四京果、四色糖、茶叶等便不多作形容,要紧的是那一箱箱聘金多少多少两,赤金的龙凤镯多少多少对,赤金的金凤展翅六面镶玉钗、富贵双喜簪等首饰又
  有多少多少支。
  尤其是那八式八箱的海味,鲍、参,翅,鱿等八味海味,每一式皆是满满当当的一大箱子,那分量绝不含糊,更别提那些个锦缎细绸呢?
  不是说那戚家败落了么?
  怎么整得跟个暴发户似的。
  好吧,远在元陵的秦玉楼这个时候并不知道原来是自个没见过世面,在京城,那些个有权有势、或者世代功勋的权贵之家,大抵也皆是按着这个礼数在操办的!
  正当秦玉楼在暗中揶揄之际,只见袁氏跟前的知湫匆匆忙忙的赶来了,动作虽有些赶,面上却是言笑晏晏的道着:“姑娘,太太让您过去呢?今儿个来的是三房的叔叔婶婶,还有未来的姑爷也一道来了···”
  说着,似乎打趣的看着秦玉楼,笑着:“姑爷···可俊了,那通身的气度奴婢瞧着便是放眼整个元陵城的才俊怕也皆无人能及···”
  秦玉楼听了便有些窘了。
  这会儿是不是该害羞一下下。


第33章 
  话说秦玉楼这日早早的便换好了一身端庄秀丽的衣裳。
  天还未亮便被迷迷糊糊的唤醒了; 被逮住坐在梳妆台前梳洗打扮。
  这会儿只见秦玉楼穿着一身锦缎的海棠色的窄袄裙; 上头明线暗线交错绣着精致的海棠式样花样子,下身是同色的褶裙; 底下秀气的丁香绣鞋微微探出了头; 身姿妖娆娉婷。
  而脖上套着一个璎珞圈; 头上绾了个简简单单却端庄大方的凌云鬓; 鬓上配着海棠花式的赤金首饰; 仪表得体大方; 颜色明艳绚丽。
  妆容不敢上的过于浓艳,然而,尽管如此,只见那饱满的唇瓣不点而赤; 细长的黛眉不描而翠,两腮肌肤晶莹若腻,吹弹可破,便是不施粉黛; 依然满面娇容; 只见那淡扫峨眉间春色尽显; 低眉赦目浅笑间风华尽露。
  美人在骨不在皮肉; 秦玉楼之美,是打骨子里带来的,不仅仅在于一张皮肉,更在那一肌一容、一颦一笑芳华微露间。
  归昕又特意替她理了理衣裳,待复又整理了一番仪容; 秦玉楼一行人这才往茗安院去了。
  此刻的茗安院却静得连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好似可以听得着似的,外头的丫鬟们走起路来,都是轻手轻脚的,丝毫不敢大声喧哗。
  知湫进去通报。
  秦玉楼候在屋子外,忽而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便又立即收腹挺胸,只觉得挺胸力度过重了些了,又微微收回了几分。
  适才尽可能用力的在脸上展露一道端庄些的、温婉些的、甚至良家些的···笑容。
  要端庄庄重,要矜持优雅。
  脑子里袁氏的嘱咐不适宜的直往外冒着。
  不多时,知湫已出来,请她进去。
  只见那秦玉楼手中握着帕子,双手置于腰腹处,随即,从容淡然的缓缓踏了进去。
  一进去,微微抬眸间,便见屋子里坐的满满当当的,只见老夫人高坐首位,下侧的太师椅上坐着一对身着锦衣华服的夫妇,男子约莫四十五六,面目和善,但通身贵气不自觉显露,女子四十上下,雍容华贵之气,非寻常妇人能及。
  而秦老爷与袁氏坐在另外一侧,秦二老爷与姚氏坐在下侧作陪。
  另还有一道修长屹立的身影立在一侧,只见那人穿着一身湛蓝色的窄袖直缀蟒装,袖口绣着银边腾云祥纹,腰间束着蓝底白玉腰带,虽背对着瞧不见面容,但那笔挺如松柏的身姿背影,仿佛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气度逼人。
  秦玉楼只匆匆瞧了两眼,不敢多瞧,忙垂下了眼。
  袁氏见秦玉楼进来,顿时笑眯眯的对着她招呼着:“楼儿,来,快过来给长辈们见礼,这是你戚家的世伯婶婶,还有···”
  袁氏说到此处,只抬眼瞧了戚修一眼,便又笑着极有深意的隐住,只又笑着冲秦玉楼招手。
  秦玉楼见袁氏那神色,双目微闪。
  见她到来,所有人的视线顿时齐刷刷的瞧了过来,顿时惊艳。
  秦玉楼只故作镇定,目不斜视的缓缓走到袁氏身侧,随即从容敛裙行礼,盈盈下拜,颔首半垂,举止端庄优雅。
  袁氏见状,不由满意,只笑着对面的戚三老爷与裘氏道着:“这便是小女楼儿···”
  却说那戚老爷微微挑眉,不过匆匆扫了几眼,不便多瞧。
  倒是那裘氏,见了秦玉楼不由心下一跳,眼中顿觉惊艳,她愣了片刻,随即立即回过神来,  只将秦玉楼拉到跟前,一连赞着:“啧啧,生得可真俊啊,便是在京城,也难得挑出这般标致出挑的女孩儿来···”
  裘氏双眼只不错眼的盯着秦玉楼瞧着,见眼前女孩儿眉目如画,仿佛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似的,明明不过十几岁的少女,却美得如此浓艳,尤其是那双狭长的凤眼,目光流盼、婉转多情,如此浓艳摇曳,竟百无一有。
  裘氏心中纳罕,眼中露出的皆是赞叹之色,又见秦玉楼举止端庄优美,端得一派大家闺秀气度。
  裘氏当即从手腕上取下了一对赤金镶嵌红玛瑙的龙凤镯子套在了秦玉楼的手腕上,拉着秦玉楼的手左瞧右瞧,嘴上打趣道着:“也唯有这般颜色才衬得起这个镯子的色泽呢···”
  这镯子一眼便只定是名贵之物,秦玉楼心下诧异,忙扭头看了袁氏一眼,见袁氏冲着她点头,这才似有些不好意思的冲裘氏福了福身子。
  裘氏十分满意,又拉着秦玉楼和睦问了一遭,少顷,这才意味深长的笑着:“这么标致的女孩儿往后便是咱们家的呢,可真好···”
  说着,似冲着静候在一侧的男子打趣道着:“可见咱们修儿是个有福气的!”
  说着,便又拉着秦玉楼,指着不远处的身影,对着秦玉楼道着:“楼儿,来,我与你说,这个便是你的···嗯···修哥哥,现如今还只是修哥哥,这至于往后嘛···”
  裘夫人的话意味深长。
  屋子里的长辈们听了,顿时都呵呵大笑了起来。
  却说秦玉楼自进来起,秉持着“矜持端庄”的做派,只低眉赦目,丝毫不敢乱飘,她此刻被裘氏拉着打趣,心中微窘,忙低着头,不觉面满通红,露出一副娇羞腼腆的模样。
  又似乎察觉到一道犀利的视线朝着她直直的瞧了过来。
  秦玉楼心中又是一窘。
  面色仿是更红了。
  戚修此刻就立在两步开外,他一直面色淡然、目不斜视,不过只在秦玉楼进屋之时,随意的瞟了一眼。
  眼前的女子是他未来的妻,然现如今对他而言还只是个陌生人而言。
  此刻见长辈们有意无意的在打趣着他们,他只眯着眼淡淡的瞧了一眼,只见那张迤逦娇羞的侧脸,此刻微微低着头,似满面娇羞,虽瞧不出具体面容,但想来定是一张绝美的脸。
  戚修目光淡淡的瞥过,收回之时,见被戚氏拉着的那只手,衣袖微微被撩开,露出里头白的晃眼的肌肤。
  只见那芊芊柔夷,肤若凝脂,肌如白玉,那双腕子细嫩的仿佛一掐便碎。
  戚修见了,不知如何,只见那双浓密的剑眉微微皱起。
  却说袁氏见这裘氏虽出身显贵,但为人和睦可亲,原本觉得那戚家家教严苛,只以为个个皆是严厉肃穆之人,这会儿见此情形,心中倒是不由松懈不少。
  又见立在眼前的少年,身形颀长挺拔、宽肩阔背,生得威严凌云,只见一对剑眉入鬓,一双寒眼生威,虽年纪要比楼儿渐长几岁,虽性子瞧着许是有几分冷凝,但这成熟稳重的做派,倒要比那些个风流放浪的要好太多了。
  这满身的尊贵威严,怕是放眼整个元陵城也无人能及罢。
  长辈们挑选女婿历来喜欢这一类,袁氏忽而有种捡到宝的错觉。
  又见戚修此人英武轩昂,自个女儿貌美娇艳,两人站在一块儿,只觉得怎么瞧着怎么觉得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呢···
  不由顺着裘氏的话笑着道着:“哪里,哪里,这···亦是咱们楼儿的福分!”
  长辈们将小辈们打趣了一阵,便又开始商议起了明年的婚事。
  此番将秦玉楼唤来,不过是趁着机会,让二位素未谋面的新人互见一眼罢了,免得到了新婚之日,还素不相识。
  此番前来下聘的乃是戚家三房,因着不是对方男方父母,是以不存在诸多挑刺,也不存在满不满意。
  双方有商有量,因着戚家门第高,秦家实属高嫁,又因着秦家着实中意了戚家,诸多细节乐意配合着男方。
  因着此去京城甚远,有着二十来日的路程,为了避免耽误时辰,双方商议一番,挑了个吉日,决定届时送亲队伍提前二十八日出发,戚家会提前接应。
  又做一些其他的规矩、礼数、细则一一商榷。
  这才知晓,原来成亲竟是这般繁琐的一桩事儿,诸如送亲迎亲的队伍如何排列,几时即刻进几进门,京城与元陵城成亲时的忌讳与礼数皆得细细过一遍。
  不知唯有这戚家如此,还是旁的权爵大族亦是如此?
  秦玉楼与戚修二人候在一侧静静的听着。
  秦玉楼方才一直秉承大家闺秀眼观鼻鼻观心的做派,丝毫不敢随意张望,便是连未来的“夫”是个什么模样尚且都未来得及瞧上一眼,只方才被裘氏拉着从他跟前过时,余光瞥见怕是比自个高了足足有一个头。
  比颜邵霆依稀还要高上几分了。
  这会儿长辈们在议事儿,秦玉楼不由鼓起勇气瞧了一眼。
  原本低眉赦目垂着的眼,不由顺着那双踏马靴缓缓的往上移,经过长长的腿,垂在大腿处结实的大掌,修长的腰身,笔挺的身板,修长的脖颈,然后来到了那仿若刀削般的下巴处。
  却不想,正在此时,只见那张冷硬如刀石般坚硬的脸忽而嗖地转了过来。
  秦玉楼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目光。
  低头。
  垂眼。
  嗯,蜜色的皮肤。
  侧脸还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只怪元陵人民对楼儿误会太深,其实咱们楼儿还是十分端庄滴···
  楼儿:修哥哥,是罢?


第34章 
  却说戚家一行在秦家宿了一夜; 第二日便已动身匆匆返京。
  婚期定在了来年三月初八; 现如今马上进入了十一月份,满打满算也只有四个月了; 在加上得提前将近一个月左右出发; 实则不过三月余; 期间还包括繁忙的春节; 这般算来; 时间其实还挺紧的。
  好在秦玉楼手脚麻利; 嫁妆事宜已备好了大半,余下的皆是些琐碎的杂事,前几日正在细致的挑选陪房及陪嫁的丫鬟。
  却不想,戚家这些聘礼倒是花费了好些时日来细致清点、入册。
  戚家倒是大手笔; 光是聘金就足足下了五千两,更别提那些个其他的金器首饰了,五千两,对于现如今每月奉例不过五两银子的秦玉楼来说; 嗯; 大约得攒上···一百年。
  便是袁氏费心费力的掏了老底; 精打细算的为她攒了十来年; 也不过才攒下六七千两,不过袁氏的银钱怕皆是替她买了田地、凭了庄子铺子罢。
  却说秦家的聘礼除了那些三牲及适量海味,余下的,袁氏皆会一分不差的添到她的嫁妆里去。
  秦家五千两,袁氏替她攒了六七千两; 在加上公中的一千两,另老夫人添了一千两,袁家外祖母添了一千两,便是除了旁的田地,铺子,山头,庄子等这些旁的固定产业外,光是这些白花花的银子、银票,满打满算,竟足足有一万五六千两之多。
  虽说往日里秦玉楼在掌家,镇日在与银钱打交道,但那些皆不过是些账面上的数字罢了,且府中每月的开支也不过百余两上下,便是逢年过节最多的时候也不过是几百两上下,这已算作是顶了天的呢。
  要紧的,现如今这厚厚一沓,真金白银,千真万确的落入了秦玉楼的手中,被她小心谨慎的锁在了她的小私库里。
  恍然间,秦玉楼忽然有种一夜暴富的极不真实的感觉。
  这般想来,其实成亲也是一件蛮不错的事情。
  这般想来,与那些个簪缨权爵结亲也是一件蛮不错的事儿。
  旁的姑且不说,至少这聘礼当真是十足的带劲儿。
  却说秦家与京城侯府结亲一事被传出去之后,整个元陵举目震惊。
  主要此事来的过于突然,原本众人只以为秦家定是会与那颜家做亲家的,却不想后头那秦大小姐芳名在外,两家渐渐地没了动静,前些日子,有传言那颜家“攀附权贵”,竟攀上了高枝,众人钦羡之余,勉不了在瞧秦家的笑话。
  果不其然,秦家不久便像是病急乱投医似的,只差点没将整个元陵城适龄的才俊都给悉数相看了一遍,结果如此大动干戈的闹了两个月,到最后竟然彻底没了动静,这一众世家夫人嘴上不说,私底下可没少打趣。
  坊间不由又传言着,这秦家大姑娘竟成了个嫁不出去的呢。
  也是,一个正经大小姐,竟生得那般妖媚,哪家严于礼教的世家大族敢放心娶那样的进门?回头可别勾坏了外头干正事的爷们,若将男人缠软了腿,整日温香玉暖,痴迷温柔乡,这诺大的家业又如何守得住?
  却没想到这不过几日,那秦家竟然冷不丁的攀上了京城权贵之家?
  众人不由瞠目结舌,只这建国侯府?现如今年轻一辈的兴许听得不多,但对于父辈或者爷辈的来说,可不是个如雷贯耳的存在?
  尽管是个备受冷落的侯门,可到底是个有爵位在身的,旁的不说,便是一个“建国”的封号,皆足矣令人心生敬畏?
  是以,众人惊诧过后,不管嘴上作何说辞,心底无不羡慕罢了。
  或说之前这秦家大房正房太太老蚌生珠,秦家一脉瞧着怕是会后继有人呢,现如今又攀上了一门权爵之家,往后便是在京城里头也有了依仗。
  在加上,前些日子,从衙门里透出了些风声,这颜家上任的期限将至,恐年后将被遣回京任职——
  一时,这整个元陵风向倒是变了。
  颜家将要调离,而秦府倒是前所未有的热闹了起来。
  话说这一阵秦老爷春风得意,袁氏亦可谓是心情大好,整日里笑的那叫一个容光焕发,这其一自然是现如今身子已过了孕吐反应,镇日胃口大开,吃嘛嘛香,这二来自然是秦玉楼的亲事总算令她那颗飘着的心落到了实处呢。
  非但落到了实处,袁氏简直觉得是欣喜欲狂,只觉得是时来运转,宛若天下掉了个馅饼掉落在了他们老秦家府上。
  这馅饼便是戚修。
  嗯,自然是砸在了秦玉楼的头顶上。
  女人的喜与悲,欢与愁,往往皆在一念之间。
  袁氏对于戚修印象之好,好到令秦玉楼咋舌。
  其原由归纳起来有三,这第一,女子历来都喜爱皮相,甭管是小到两三岁哇哇牙语的小娃娃,还是七老八十连牙齿都掉光了的老太太,只要那副皮囊够好,基本十分已偏去了七分。
  戚修的皮相到底如何,秦玉楼尚且不得而知,不过瞧袁氏那满意劲儿,联想到那日瞄到的那个刚毅的侧脸,想来定是不差的。
  这第二便是戚修此人通身的气度及成熟稳重的做派,给人放心可靠的感觉。
  这第三,自然是那丰厚的嫁妆,及秦家的行事做派呢。
  袁氏挑选女婿,其实乃是三分看家世,七分看人品,之前戚家的家世自然没话说,可是偏偏乃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一开始倒先失了这三分呢,袁氏只往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女婿本人身上,是以,前些日子才会那般烦扰上神。
  只以往多么愁苦,现如今就多么欢喜。
  袁氏其实并非是个悲观哀叹之人,前阵子确实是因着秦玉楼的亲事愁苦了一阵,即便当下对戚秦两家的婚事并非十足的满意,但既然事已至此,两家横竖也已过了贴下了聘,秦玉楼半个人已是那戚家的呢。
  想着之前在这诺大的元陵城愣是挑不出个合意的,现如今袁氏对那戚修也甚是满意,虽地界远,可有失却也有得不是么?
  凡事往好处想,至少,现下,瞧着一切皆是个好的,又何苦整日哭着张苦瓜脸,整日患得患失呢?
  遂,袁氏彻底一扫往日的闷闷不乐,日日眉开眼笑的料理起秦玉楼的亲事来,哦,不对,是亲自监督秦玉楼料理起自个的亲事儿来。
  袁氏现如今身子已有四个来月了,因着冬日里的衣裳厚实,只觉得腰身稍稍比平日里粗了些许,不知情者倒也难以瞧出个所以然来。
  只见她时常一手摸着那微鼓的肚皮,一手撑着那并不如何费力的老腰,来回往返于正院与玉楼东两处院子之间,走得多了,身子倒是越发健硕了,甚至隐隐瞧着比未晕前还要麻利几分。
  袁氏现如今只有两个任务:嫁女,生子。
  许是,此番老天爷见这两个任务对她而言太过小菜一碟了,于是,不久,又送了一个过来。
  “刘家么?”秦玉楼听罢,甚至连想都未想,只一脸认真点了点头,道着:“嗯,刘家倒是不错···”
  原来,近来,老天爷给袁氏送来的任务,便是秦玉卿的亲事。
  袁氏曾答应过秦老爷,应下了这桩事儿。
  只是原先借故因操心着秦玉楼的事儿,往后推了把,当时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只道待过了聘在议,现如今秦玉楼的事儿已定,然袁氏整日心情大好,委实有些不愿去搭理那些不相干的事儿,以免坏了这几日的心情。
  便是秦老爷私下提过两嘴,被她装傻装愣的给敷衍了过去,却不想,那刘家复又主动的提及了,倒是不好再推了。
  见秦玉楼如此说,袁氏略略点头道着:“嗯,他们刘府家世虽比不过咱们,但刘家家世简单,刘夫人性子又较为和善,且那刘秉坤虽是次子,但甚得长辈们欢心,其实,刘家倒是个不错的去处,当时,娘甚至替你动过他们家的心思···”
  袁氏说到着这里,倒是笑了笑,随即淡淡的道着:“那刘家配你终归差了点,不过,配庶出那个,倒是绰绰有余了,人家怎么说始终占了个嫡···”
  秦玉楼听袁氏话里话外似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似的,倒也能够理解,袁氏素来不喜秦玉卿,现如今确实为她挑了门还不错的亲事,终归是有些意难平罢。
  秦玉楼略微沉吟片刻,不由对着袁氏笑着安慰道:“其实,理应为二妹挑一门好亲事儿的,娘,往后女儿远嫁,往后不能在您与爹爹跟前尽孝道,说不定还得靠二妹照应了···”
  这是往近处说,她始终远在千里之外,便是当真有个什么变故,怕也是鞭长莫及。
  而往远了说。
  秦玉楼垂眼,看了袁氏肚子一眼。
  忽而轻轻地叹了口气儿。
  她其实理应成为他们的仰仗的。
  袁氏见秦玉楼盯着她的肚子,眼中若有所思,结合她方才说的话,倒也知其意,不过嘴上却是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拉着秦玉楼的手捏了把道着:“替她寻这门亲,哪里是为了将来依仗她的?不过是为了你爹罢了···”
  袁氏说着话时,语气幽幽,又悠悠的。
  似有一分无奈惆怅在里头,然而更多的却一种甘之若素的付出,又是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豁达。
  这是爹与娘之间的感情。
  秦玉楼见了双目微闪,有些不懂,有些好奇,忽而脑子里不适应的闪过一张模糊的侧脸。
  将来,她与他,亦会如此么?


第35章 
  话说袁氏正在着手料理秦玉卿的亲事儿。
  而秦玉楼则在忙活陪嫁人选。
  芳苓芳菲二人跟了她多年; 她自然是想着她们二人能够随着她一道过去的; 可又觉得不好耽误她们二人。
  原私下也曾想替两姐妹挑选些个合适的去处,只秦家满是一水儿的女儿; 并无哥儿; 府中大抵皆是些个年长些的中年; 适龄的不多; 便是有; 也终究各有各的不尽如人意的地方。
  秦玉楼索性直接了当的与姐妹二人挑开了话; 哪知秦玉楼还未曾说起,两姐妹仿佛早已预料到了,也早早便准备好了说辞。
  只见芳菲急急忙忙说着:“姑娘,我跟姐姐誓死都是要跟着姑娘您的; 姑娘,您可千万别打什么旁的主意!”
  芳苓此番倒是难得没有教训芳菲说话不知礼数,大大咧咧,只沉吟了片刻; 亦是附和点头; 冲着秦玉楼一脸认真道着:“打从姑娘亲事定下起; 咱们便已跟家里头商议好了; 姑娘,反正您去哪儿,咱们姐妹就跟去哪儿···”
  秦玉楼听了说不感动定是假的。
  芳苓芳菲的爹,原本只是庄子上寻常些的杂役,负责果园的看守; 因着这些年两姐妹在府中得用,现如今已是秦家郊外庄子上的二庄头呢。
  便是现如今秦玉楼未曾替芳苓芳菲姐妹安排好去处,凭着他们家现如今在庄子里的声势,定也能为她们姐妹俩寻个不错的去处的,届时秦玉楼在为其添些嫁妆,想来定也是不差的。
  可是此番芳苓芳菲如此决绝,显然下了誓死追随的决心。
  秦玉楼看了一眼芳苓,又看了一眼芳菲,默了片刻,只难得一脸认真道着:“你们可要想好了,那里不是连城,可是千里之外的京城,此番一去,往后怕是···难得回了···”
  芳苓芳菲听了,二人对视了一眼,半晌,只见芳菲忍不住咬牙道着:“奴婢九岁起便跟了姑娘,这辈子,生姑娘的人,死也是姑娘的鬼,甭说姑娘去的是京城,便是刀山火海,奴婢定也要跟着您去的——”
  芳菲一副誓死如归的模样。
  秦玉楼莞尔。
  芳苓却是扭头看了芳菲一眼,忽而抬眼定定的看着秦玉楼的眼,轻声道:“我与芳儿打从庄子里出生起,便知将来定是要进府伺候的,其实那会儿入府时还小,心里头还满是忐忑不安,可是有幸分到了姑娘院里,旁的一道入府的小丫头都吃了不少苦,可姑娘您为人和善大度,奴婢姐妹二人跟在姑娘跟前没有受过一日苦日子,非但如此,奴婢深知奴婢家里现如今能有今日的造化,全是因着姑娘提携的缘故,能够跟在姑娘您身边伺候,是咱们姐妹俩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儿,咱们九岁入府,九岁之前,庄子里是咱们的家,九岁之后,秦家便是咱们的家呢,他日若是去了京城侯府,奴婢私底下便早已将那侯府当做是咱们的家了,只要姑娘不嫌弃,这一辈子,咱们姐妹俩都愿跟着姑娘——”
  芳苓向来稳重,难得瞧见她一口气吐露出这么多实心的话,说到情深意切之处时,竟也有些激动与红眼。
  秦玉楼见了微愣,半晌,只忽而一手拉着芳苓,一手拉着芳菲,也不扭捏,只笑着道着:“得了,这可是你们自个选的,旁边的姑且不说,但有一句你们家姑娘还是可以保证的,那便是有你姑娘一口肉吃,定少不了你们姐妹俩的一口肉汤喝——”
  秦玉楼一脸豪气。
  片刻后,话语微顿,又只笑眯眯道:“当然,还有一点,既然你们都早已将那戚家当做自个家了,横竖他日为你们二人在戚家安个家怕也不是个难事儿,届时甭管有什么心思可千万别藏着掖着,横竖记得,自有你们家姑娘为你们做主了便是——”
  芳菲听了神色忸怩,不过那双眼却是闪闪发亮。
  芳苓面色无任何异处,只瞪了那芳菲一眼,随即冲着秦玉楼幽幽道着:“皆说一入侯门深似海,侯门森严,现如今里头到底是个什么章程都还尚且不知,姑娘,咱们俩不急,便是果真有什么,还是待您往后做的了自个的主,咱们在说这些罢——”
  芳菲听了只噗呲一声笑出了声儿来。
  秦玉楼只瞪着芳苓,不由气乐了。
  好罢,要怪只能怪芳苓历来周全稳重,这一阵老听顾妈妈在跟前念叨着,未免随着一道对那侯府戚家的新生活开始进入了全程警戒状态。
  却说芳苓芳菲二人定下后,湘菱因着家中早早的便给她说了亲事儿,她的空缺由老夫人陪送的石榴顶上,另太太袁氏将她跟前得力的知湫姐姐送给了秦玉楼。
  袁氏原是要知椿陪送给她的,秦玉楼连连推了,袁氏这会儿有了身子,身边如何都得留个得力的,况且往后生了哥儿姐儿,更是片刻松懈不得,秦玉楼便主动要了知湫,袁氏又多送了个燕兰。
  知湫原先在太太屋里便是一等丫鬟的奉例,现如今还是一等,秦玉楼只将石榴的名字改作茹兰,与燕兰皆为二等。
  陪房的除了奶娘顾妈妈的陪同外,另还有守院的钱婆子一家,然后老夫人送了个经事儿的妈妈,袁氏送了一房看护及三个忠心耿耿的婆子,便是连厨房掌勺的薛婆子一家也随行陪送了。
  当然陪嫁庄子、铺子的管事儿另算,暂且不作多表。
  却说秦玉楼将此番颇为繁琐的陪房人选挑选得八·九不离十之际,袁氏只与那刘家也商议得十之八·九了。
  马上进入年底,腊月。
  刘家想将亲事在年前定下,袁氏却不想急于一时,她本身有孕,马上又是春节,春节一过,又得马不停蹄的将秦玉楼送走,着实太赶了。
  她只想待来年安安心心将秦玉楼的婚事料理妥当后,在开始着手庶出那位的。
  其实两家差不多算是定下了,只差下聘过礼,基本算作八·九不离十了。
  却不想,便是仅仅只差了那么十之一二,也终归还是差了。
  秦玉卿的婚事步入了秦玉楼的后尘。
  起了变数。
  

第36章 
  在此之前; 没有任何征兆。
  彼时; 天气日渐严寒,转眼便已到了年尾。
  话说腊月初; 秦玉楼便已将掌家权重新交到了袁氏的手中。
  尽管年尾正是忙碌不堪的时候; 但袁氏态度强硬; 只勒令她安心待嫁; 不许再过多插手府上的事儿呢。
  嫁妆陪嫁均已备好; 掌家权又丢开了手; 秦玉楼忙活这么多年下来,总算是彻底清闲下来了,也不知是不是镇日忙活惯了,竟一时半会儿有些不大习惯。
  每日醒来第一桩事儿; 总是下意识的询问着府中的事儿,如此一连着过了好几日,这才日渐适应。
  话说这一日,屋中地龙烧得暖呼呼的; 秦玉楼睡得两颊泛红; 只觉得昨夜温暖静谧; 睡着一夜无梦; 似乎要比往日还要舒服几分。
  一觉睡到极晚才醒,方醒来,便听到芳菲那丫头一脸笑吟吟的禀告,原来昨夜下雪了。
  秦玉楼大感惊喜,直接一把掀开了被子; 直光着脚丫子踩在了地毯上来到了窗子前,将窗子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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