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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恃宠生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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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整个堂中只有明书晗和祁墨,并上几个丫鬟小厮。
  谁也没有想到,瑄王会来。
  祁墨拿着一束香上前,明书晗依礼跪在一旁。谁也没有出声,明书晗就静静地看着那束香一点点地变短。
  堂内静得出奇。
  “本王,想要寻一样东西。”祁墨忽然开口,在寂静的堂内显得很突兀。
  明书晗整个人有些僵硬,听见他的话,也像是反应不过来似的,一言不发地抬头看向他。
  守灵一夜,她的眼底青黑很重,整张脸没有什么血色,苍白的仿佛一张白纸一般,一点色彩都没有。
  一只骨节修长的手忽然伸到她的面前,明书晗垂下眼睑,没有伸手搭上。她双手撑在地上,慢慢地起身。
  可跪的太久,双腿的刺痛感刚刚没有消尽,她猛地踉跄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摔倒。小莲待在一旁,见状就要伸手去扶。可有人速度比她更快。
  祁墨一直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见她倔强着起身,在她即将摔倒的那一刻很快伸手扶住她。
  下一瞬,他又负手而立,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明姑娘可否带本王去明将军的书房一趟,本王,要拿回一样东西。”
  祁墨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要寻的东西是什么。
  到了明启书房门口,丫鬟和小厮们守在外面,只有明书晗和祁墨进了屋。
  明启的书房已经许久没有人用,可是里面毫无尘埃。最中间的书案后挂着一副丹青,丹青中所绘,正是衣袂飘飘的叶锦。
  明书晗低头退向一边,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瑄王,要寻什么?”声音喑哑,仿佛久未饮水的沙漠中人。
  “为什么不哭?”祁墨不答反问,他往前几步,挡住了明书晗面前的光线,将明书晗笼罩在一片阴影中。
  阴影外,光线依旧。
  明书晗交握在胸前的手轻微的抖动,眼睛眨了几下,依然无泪。
  为什么?许是她哭不出来了吧。
  重回到三年前,她可以对着母亲笑,可以宽慰三哥,却独独不能开解自己。
  没有见到父亲之前,她总觉得一切还不是那么真实。或许,这也是一场梦。梦醒,父亲依然会笑着喊她绡绡。
  可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一切都是妄想。
  痛到极致,竟是哭不出来。
  笼罩在阴影里的小姑娘依旧沉默,沉默得让人心疼。
  祁墨眼前,似乎出现一个小男孩的身影,身影重叠间,他缓缓开口:“以前和明将军一起在边疆的时候,他最爱提起你。他说,你爱吃糖,爱吃一切甜的东西。哪怕上一刻还在被窝里哭的喘不上气来,只要有糖,你便能立刻笑出来。他还说,你一笑,嘴角边就会出现一个小小的酒窝,每次他想戳,你就要恼。常常涨红了脸,一边抢过糖跑走,还要回头做个鬼脸……”
  不知什么时候,阴影里的小姑娘已经蹲在了地上,她环抱住自己的胳膊,死死地咬住下唇,直到有血丝渗出。
  书房内,渐渐有哭声传出。
  明书晗坐在地上,抱着双膝,头埋在双膝间,像一只小兽般呜咽着哭出声。
  祁墨站在她的身边,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屋外的光线,也挡住了别人的视线。
  明博和明书楠站在门外,听见屋内的哭声,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见了隐忧。然而他们什么也没说,静静地转身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已暗。明书晗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
  祁墨低头看着她,忽的,他轻笑一声,半蹲下身子,目光直直望进明书晗的眼里,“下次,想哭,不许忍着。”


第7章 
  太阳已经西沉,天色渐暗,一盏接一盏的灯笼接连亮起。
  明启的书房内,明书晗坐在地上,抬头看向面前的人。祁墨的目光没有移开,见她对视过来,手指微屈,轻轻擦去了她眼角的泪,“哭得没力气了,要不要我扶你起来?”
  祁墨的手指微凉,明书晗微微往后退了退,避开了他的手指。
  祁墨挑眉,眼里有不悦闪过。
  从刚才开始,小姑娘就在和自己划开界限啊。
  “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要送我吗?”祁墨说着,站起身来。
  本来还有些光线从窗棂处透进来,他这么一站,倒是真的让明书晗陷入了黑暗之中。
  明书晗抿了抿唇,尝到一丝血腥味。她低垂下眼眸,双手撑地起身,“民女还有一样东西要还给瑄王,请瑄王稍等一下。”
  祁墨目光一沉,即可便想到了是什么。他故意往前走了几步,明书晗正要往门外走,两人同时上前,距离立时拉近。
  明书晗惊得立即就要往后退,然而不过退了几步就靠到了椅子上,退无可退。
  “玉佩,你要还给我?”祁墨视线紧盯着明书晗,眼里带着凉意。
  明书晗知道,他不高兴了。
  她与祁墨相处半载,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最后只听他说话的语气,便可以判断出他的喜怒。她曾经,是最了解他的人。
  不过,也只是曾经。
  “瑄王恩惠厚重,那块玉佩,民女再无留着的道理。”明书晗低着头道。
  “呵,你一口一个瑄王。既如此,那本王赐给你东西,你要拒绝吗?”
  明书晗一愣,反应过来祁墨说的是什么。她的面色苍白了几分,嘴角带着几分对自己的嘲弄,终是开口道:“民女,不敢。”
  他们之间,一开始,便有不可逾越的距离。
  她,怎么敢忘?
  明明面前的人已经答应收下玉佩,可是祁墨却觉得心中更堵了些。
  他皱紧了眉头,手指微搓,想要狠狠捏住什么来解气。然而还没等他有动作,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王爷,时辰不早了。”
  小莲和温十一直在外面守着,可是谁也不敢打扰。只是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小莲心中愈发着急,她不时地看向书房门口,却始终不敢动作。
  终于在她下定决心要敲门时,温十便动了。
  屋内,祁墨听见敲门声更加烦躁。
  他能很清楚地感觉到,每次面对明家这个小姑娘,他的心情就极易变坏,然而却始终找不到疏解之法。
  他向四周看了看,目光忽然定格在书案后的那副丹青上。
  不知想到了什么,祁墨终于不再皱着眉头。他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明姑娘真的不打算送送本王吗?”
  话题又绕回了最初。
  明书晗轻轻摇头,不发一言。
  祁墨也没恼,深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
  书房门一开,冷风便吹了进来。明书晗站在原地,看着祁墨的身影逐渐融入夜色中,消失在眼前。
  夜晚的凉风似乎格外能让人变得清醒。
  明书晗有些虚脱地坐在椅子上,目光移到手腕上那个翠绿的玉镯上。
  这个玉镯,是父亲派人送给自己的及笈礼。他终归没能亲手送给自己。
  明书晗闭上眼,握紧了手上的镯子。
  另一边,祁墨正走出东院,往明府外走去。然而,他不过走了几步,就停下了脚步,“明三少爷是打算一直跟着本王却不现身吗?”
  从祁墨一出明启的书房,明书言就跟在了他身后。祁墨早就发现,却一直装作不知道。
  他想看看,小姑娘的这个庶哥到底想做什么。
  只是他没想到,最终先沉不住气的竟是自己。
  “草民见过王爷。”明书言从暗处走出,行至祁墨的身后,话一出,就要跪下行礼。
  “不必多礼,”祁墨转身拦住了明书言的动作,“明三少爷一直跟着本王,想必是有什么话要说,不如直说。”
  明书言低着头,放在身侧的双手渐渐收紧握成拳头,“草民,是有一事相求……草民,想要随王爷一起上战场。”
  祁墨闻言挑眉,眼中有了几分兴趣,只是话中的锋利却没有减少半分,“明三少爷怎么敢肯定本王一定会去边疆?如今朝中主战和主和都争执不休,明三少爷就这么肯定,大凉会出征北元?”
  如今朝中局势未明,主战和主和的各有各的说辞。建元帝一天不表明态度,底下的人就会一直吵下去。
  只是,永远都只会是一场没有定论的争吵,没有意义。
  是以,祁墨最近几次早朝都未参加。倒是也有大臣前来找他,却被拒之门外。
  因为,还没有到瑄王表明态度的时候。
  所以,在这种局势未明的时候,明府的三少爷又是怎么敢肯定一切?
  祁墨负手而立,面上肃然,带着质问的意思看向明书言。明书言的双拳捏得更紧。
  “近些年来,大凉和北元之间的摩擦越来越多,北元野心勃勃在前,西夏虽是小国,但难保他们不会趁人之危。此次一役,家父重创北元大军。可是北元复元不过是早晚的事,与其等到他修整完毕,不如现在出兵。圣上之所以还没有做出决断,只是还没有人愿意挑明。
  “而王爷近来多不上朝,朝中大臣拜见一一拒绝。与其说是明哲保身,不如说是,等待时机。”
  明书言久在江湖,可不代表他不清楚朝中的事。相反,他比谁都关注京中局势。
  “啪,啪,啪。”祁墨赞赏地拍了几掌,眼里带了几分赏识的意思,“明三少爷倒是和本王想的不一样。那么,明三少爷又是如何看待,明将军之死呢?”
  明启之死,与明府是哀事。与百姓而言,是痛事。
  可是于朝堂而言呢?
  明书言双手都在颤,眼眶渐渐发红,他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道:“福祸,不知。”
  他远在京城之外,都能听见有人说父亲军功如何卓著,更遑论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明府是京城新贵,外面盯着的人数不胜数。他们都在守,都在等,等圣上再无法忽视自己的忌惮之心。
  到那时,才真正是明府的祸。
  可如今,明启一死,圣上怜悯,赏赐明家诸多东西,更是追封明启镇国大将军。
  可是,那有如何?他们想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是明启的平安而已。
  “既然明三少爷能够看清局势,就应当明白本王身处怎样的局势中。如此,明三少爷还要追随本王吗?”祁墨眼眸幽深,话语平淡无奇,就好像只是在问一个很平常的问题。
  可是明书言却听出了言外之意。
  他身子一僵,面上有挣扎之色。然而,很快,他便跪了下去,声音是前所未有过的坚定,“明书言,不悔。”
  从他来见瑄王的那一刻,他就没有想过给自己留退路。更何况,如今,也容不得他退。
  祁墨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嘴角渐勾,“既如此,明三少爷在府中等着便是。这京城,想必很快就要变天了。”
  祁墨说完,转身离开。
  明书言还跪在后面,他刚要起身时,前方又传来一声,“对了,本王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前几日,明四姑娘寻过本王,她拿着我留给你父亲的玉佩,求我,护你周全。”
  明书言起身的动作猛地一顿,双目忽的瞪大。他死死地看着地上,一手撑在地上,渐渐握成拳势,石子穿破皮肉,血丝渗出。
  良久,他起身,还在滴血的右手掩在袖子下,他的神色却已恢复正常。
  瑄王府内,祁墨执笔站在书案后。温十站在一旁,不时地往纸上看几眼,然后又收回去,假装什么都发生的样子。
  祁墨笔尖不顿,“温十,本王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有吗?”温十不假思索地发问,待到话出口,他才反应自己说了什么。
  “属下不敢。”
  温十跪在案前,懊恼得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好奇心害死猫,他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你又是送玉佩,又是故意将事情说给人家的哥哥听,别说温十了,连我都被勾起了兴趣。怎么,万年不开花的瑄王爷这是要开桃花了?”
  方北摇着折扇笑着从外面走进来,他几步向前,就看清了祁墨笔下的丹青。
  一个坐在地上哭着的小姑娘,看样子,哭的有点惨。
  方北在心中默默点评一番,嘴上不停道:“瞧,这还画上丹青了。”
  祁墨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方北的话对他毫无影响,“你有时间偷听我说话,不如想想怎么治好太子的病。”
  祁墨与明书言的那番话,除了温十之外,还有闲来无事躲在树上的方北也听了个全。
  其实,方北还想掀块瓦片,看看明启书房里发生了什么。可惜,祁墨的暗卫太尽职。
  “不治之症,当然是治不好的了。”方北无所谓地道,十分有兴致地继续看那副丹青。
  祁墨闻言,神情未变,轻转了一下手上的指环。一根银针迅速飞了出去,方北瞬间破口大骂。
  良久,书房内才恢复安静。
  祁墨重新回到案前,看着那副丹青,眼尾上挑,带了几分笑意。
  被勾起兴趣的,可不止方北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实名方·八卦·北


第8章 
  明启下葬那天,刮了很大的风,细密的雨丝随风飞舞,打在人的身上,很冷。
  明府其他的人都已离开,只剩下明书晗和明书言依旧站在墓碑前,任由雨丝打在身上,大风吹得两人的衣角猎猎作响。
  风声呼啸中,明书言缓缓开口,“绡绡,我打算随瑄王一同出征。”
  明书晗神情没有什么波动,心里反倒有了一种了然的松快。
  三哥如果跟着祁墨,她会更加安心些。
  只是……
  “三哥要从军,我不会阻拦。只是,三哥为何想要追随瑄王?”
  前一世,明书言并没有见过瑄王,更不用谈追随。
  “因为,瑄王是在父亲死后,第一个想到你们的人。”明书言淡淡地道。
  明书晗闻言,一怔。
  父亲死后,母亲忧伤过度,她又染风寒。祁墨,在那时,送来了大夫。
  所以,三哥是在那时便起了心思吗?
  明书晗觉得自己的喉咙里仿佛塞了什么东西,说不出话,有雨丝打在她的脸上,她的眼角微湿。
  “别哭。”明书言转身,用指腹轻轻拭去明书晗眼角的泪,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绡绡,你知道吗?以前三哥对你好,是因为愧疚,想要弥补。可是现在,绡绡就是三哥唯一的亲人。亲人之间,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更何况,我是哥哥,理所当然要保护自己的妹妹啊。”
  明书言笑着揉了揉明书晗的发顶,就像小时候的安慰一般。他们兄妹之间,从来不需要什么感恩。
  因为,一切都是彼此之间的心甘情愿。
  他的妹妹愿意放弃父辈的仇怨,愿意去瑄王府为自己求情,他这个哥哥又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盼只盼,他能为她顶起一片天来。
  山坡下,叶锦撑着一把竹伞站在雨中。她抬头看向坡上,明书晗和明书言正一前一后的下来。
  山坡路滑,明书言先下去,然后转身伸出手将明书晗牵了下来,不忘接过她手中的竹伞。
  兄妹两个一起走到叶锦的面前,明书言正欲将伞交到小莲手中,叶锦却先往前走了一步,“马车在前面等着,雨势不久就要变大,快些回去吧。”
  明书言伸到一半的手一顿,见叶锦没有回头的意思,他便又收了回去。兄妹二人一起跟在叶锦的身后往马车那边走去。
  两辆马车,原打算是明书晗和叶锦一人一辆,明书言骑马。
  到了马车边,明书言正要翻身上马,明书言拦住了他,“三哥,你坐马车吧。这雨只怕半路就要下起来,淋湿身子就不好了。”
  明书言站在叶锦的马车旁,此时叶锦已经上了马车,闻言她没有出声。明书晗弯了弯嘴角,对着还待在原地的明书言点了点头。
  雨果真在半路下了起来,马车带起一路的泥泞。雨滴打在马车顶上,霹雳作响。
  马车里,叶锦闭目靠着,明书晗悄悄地看了一眼叶锦,低下头,再悄悄地看一眼,再低头……如此几次,叶锦终于睁开眼睛。
  她抬眼看着明书晗,轻轻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过来。”
  明书晗依言坐过去,马车宽大,她便直接枕在了叶锦的双腿上,看着叶锦道:“娘亲是不是对三哥有了一点点好感?”明书晗说着,还伸出两根手指比了小小的长度。
  叶锦温柔地笑了笑,点了点明书晗的鼻头,“娘亲现在发现,你也是个小滑头。明明都看出来的事,还非要娘亲亲口说出来吗?”
  叶锦这番话,便已经说明她对明书言改观了。
  明书晗面上喜色顿显,她一下子起身,眼睛睁得大大的,再次问道:“娘亲当真释怀了?”
  叶锦没说是,也没说不是。马车里突然安静下来,明书晗突然觉得自己问得太过了。
  娘亲只是对三哥改观而已,她不应该心急的。
  明书晗脸上难掩懊恼之意,叶锦看着,无奈地笑了笑,“好了,娘亲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只是……释怀,娘亲现在还做不到。”
  叶锦说着,目光移到明书晗手腕上的玉镯上,她伸手轻轻抚摸着那只玉镯,眼里渐渐带了怀念,“当初我和你父亲还未成婚时,他便说自己想要一个小姑娘,还说,在她及笈的时候,要挑选世上最好的玉,打磨成一只玉镯送给她做及笈礼。当时,我还笑他想的太远,定是记不住的……没想到,他最终还是做到了。”
  他记住了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唯一对她食言的便是那句,不纳妾。
  “我怨他,怨叶棠,把自己的前半生活成了一个囚徒。如今,他走了,我才发现,真正毁了我的,不是他们,而是我自己。”
  叶锦说着,抬头看向明书晗,她轻抚明书晗的脸颊,眼里有泪光浮动,“绡绡,娘亲让你受了太多的委屈。在过去的那些时间里,是你的父亲,你的三哥,让你忘却了我给你造成的苦痛,让你活的无忧无虑。
  “娘亲不能彻底忘了当年的事,可是娘亲能够看清他的心。他是真真切切地疼着你,所以,娘亲也不愿继续怨着一个对你好的人。”
  叶锦每说一句话,明书晗眼里的泪就多一分。到最后,她咬紧了下唇,还是没能忍住让自己哭出来。
  马车里,叶锦紧紧抱着明书晗,一下又一下轻拍着她的后背,听着她哭,却不劝。
  看着明启下葬的那一刻,叶锦就已经明白,有些事终究是要放下的。
  心里已经结痂的伤口,也只有撕开,才能彻底痊愈。
  ——
  几日后,明府中传出一事——明二夫人要将三少爷明书言记到自己名下。
  彼时,钱婉正在屋里和自己的女儿明书怡一起用膳,听见孔嬷嬷的话,她险些摔了碗筷,“你说什么?”
  “二夫人已经与老夫人说了,打算过几日就让老夫人做主,把三少爷的名字记到她的名下。”孔嬷嬷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再触怒了钱婉。
  “那那个庶子岂不是就要变成嫡子了?这二伯父刚死,他就转身变成嫡子了,莫不是使了什么手段?”明书怡挑着细眉,有些刻薄地说道。
  钱婉原本还怒火中烧,听见明书怡的话,她的面色却缓和了几分。
  “你收拾一下,待会儿和我去东院见你二伯母。”
  “为什么,我才不想去那个晦气的院子。娘,二伯父刚死,我们还是不要去招惹……”
  明书怡的话还没说完,钱婉将筷箸在桌上重重地一放,面上带了几分厉色。
  明书怡本来还要劝,见此再不敢说话。
  二人用完膳后,便往东院去。
  此时东院里,明书晗正坐在榻上刺绣,一只枯枝上开出几朵白花,花心微红,看着有一种凄冷之意。叶锦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一本书,正细细地看着。
  丫鬟进来通报时,明书晗正绣着花心的那一点红,闻言针线一歪,便刺到了别处。叶锦抬头看了看那歪到别处的针线,抬手将绣棚拿到了一边,“你若不想见,就不见。”
  在钱婉和自己女儿之间,她选择相信的只会是自己的女儿。更何况,她与钱婉都不是从前在闺中的时候,早就没了那么深的情分。
  明书晗闻言却摇了摇头,“不用。”
  钱婉既然在这个时候来,想必是听说了三哥的事。有些事,她说,母亲虽然信,可到底不如亲耳听见来的真实。
  “怎么都坐在这里,若是吹了风可怎么好?”钱婉带着笑意进来,跟在她身后的还有明书怡。一身素色的衣裳,面上似乎有些不悦但是压着。
  明书晗闻言,默不作声地坐在一边,就好像没有看见这母女俩似的。
  钱婉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笑道:“刚刚我来的时候,瞧着园子里有好些花儿都开了。我便想着让她们姐妹俩一起出去看看。只是外面依然有些凉,晗儿定要披个披风再出去,可别再染了风寒。”
  钱婉说的合情合理,好像只是一时兴起。
  明书晗低垂眉眼,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带着无尽冷意。
  要把她支开吗?那么,她成全她好了。
  只是,她的三婶可不要让她失望啊。
  “娘亲,我也正想去看看园中的花儿。娘亲与三婶说说话,我先与六妹妹出去赏花儿。”
  明书晗仿佛兴趣很高的样子,戴了披风就出门去。
  屋内便只剩下叶锦和钱婉两人。
  钱婉坐在叶锦旁边,一边握住她的手,一边用心疼的语气道:“我听说,你要把三哥儿记到自己名下就赶紧过来了。到底是谁提的这件事,他怎么敢,怎么忍心让你做这种事?”
  钱婉说的,仿佛叶锦是被人强迫一般。
  叶锦微微蹙眉,她不动声色地移开自己的手,语气有些冷淡:“你怎么会这么想?这件事原就是我自己提出的。你这么说,莫不是想要告诉我,三哥儿有什么不好,我不该将他记在我的名下吗?”
  钱婉闻言一怔,有些没接上话。
  三哥儿的不好,还需要她来说吗?
  与此同时,瑄王府。
  暗卫悄无声息地落在书案前跪下,“王爷要属下查的事已经查清。
  “明府三夫人,确有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是钱·挑泼离间·婉


第9章 
  春日里百花齐放,雨后的园子一眼望去,每朵花的花瓣上都或多或少沾了些露水,显得更加娇艳动人。
  园子里芍药诸多,如今大多都已盛放,明书晗走到一株半开半放的芍药前面,双指轻轻一捏,一小块花瓣就落在了她手中。
  那片花瓣从里到外渐渐由红变粉,到了边缘处,已是纯白。
  “哎呀,四姐姐怎么把这花瓣摘下来了?赏花而已,为什么要破坏它呢?”明书怡起先还不愿意和明书晗一道,转眼见她摘了花瓣,才一副心疼的模样走过来。
  自小她的母亲便疼爱明书晗多于她,总是对明书晗有求必应,对她却是诸多责骂。一有什么不顺心,或者她说错了什么话,母亲必是要罚她。
  可对明书晗呢,她的母亲却把一切不满怨愤全都藏了起来,用最好的面容去笑待。
  明书怡嫉妒明书晗,久而久之,嫉妒便成了怨恨。
  钱婉亲手,在自己女儿心中种下了一棵仇恨的种子。等到这棵仇恨的种子发芽长大,钱婉便会发现,原来,她女儿怨恨的,从来不止她明书晗一人。
  “六妹妹知道芍药的别名是什么吗?”明书晗并不介意明书怡说话的刺耳,反倒温软笑着反问道。
  明书怡闻言,眼里浮现出不屑之意,“四姐姐未必小瞧妹妹了。芍药别名离草,将离,寓意着美好的爱……”
  明书怡说话声戛然而止,脸上带了几分羞红,也不敢再说下去了。到底还是闺中少女,谈情说爱有些出格了。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问我芍药的别名,是不是故意引我说出芍药花语,好到我母亲面前告状!”明书怡羞恼之后便是气急败坏,一股脑地将责任都推到明书晗的身上。
  以前,她便是这样做的。
  如果她在西院打破了什么东西,而明书晗又在的话,她准会将责任推到明书晗身上,自己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来。
  明书晗到现在都记得,有一次,明书怡故意在她面前打破了一只上好的青瓷花瓶。然而,当钱婉闻声赶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而自己就成了罪魁祸首。
  那青花瓷瓶,钱婉才拿回来没多久。
  只可惜,明书怡到最后也没能如愿。哪怕钱婉气红了脸,她也没有责怪自己一句,还挤出了一个笑容客客气气地让丫鬟把自己送回去了。
  这是这次,她确实是故意。
  “六妹妹不必紧张。你我二人说的话又怎么会让其他人知道。我刚刚只是随口一问,只是六妹妹的话倒让我想起了之前三婶与我说过的一件事。”明书晗说着停了下来,面上似有为难之意。她抬眼看了看明书怡,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说下去。
  明书怡见她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以为钱婉是说了什么好事没让她知道,便有些着急起来,“四姐姐刚刚不都说了,你我二人说的话不会被旁人知道,你又在担心什么?”
  明书晗抿了抿唇,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明书怡身后的丫鬟,明书怡立时反应过来。
  她朝身旁的丫鬟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道:“你们站远点,没看都挡到我和四姐姐赏花了吗?”
  那丫鬟闻言静静地退远了些,小莲见状,也不得不退下。只是,她到底没有走远,还是看着这边,生怕会出什么事。
  “好了,她们都听不到了。姐姐有什么话尽管和我说,我绝不向他人透露半分。”明书怡脸上堆着笑容靠近明书晗,做出一副亲昵的模样。
  明书晗心下作呕,面上却不露分毫,仿佛很为难地开口道:“在我及笈礼之前,三婶说要与我说一门亲事。说要让我去做昌平侯府的侯夫人。可是……”
  明书怡在听见侯夫人三个字的时候,心猛地跳了一下,面上却努力维持平静道:“可是什么,这不是好事吗?”
  明书晗低垂的眼眸里全是凉意,她伸手握住明书怡的双手,转瞬间便面带犹疑地道:“可是我听说昌平侯府的严公子是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平日里只爱去烟花柳巷之地。更有人说,昌平侯府内里早已亏空成一片,什么世家富足都是装出来的。妹妹,你说这样的人家,姐姐怎么敢嫁?”
  “怎么会这样,那母亲怎么说?”明书怡起初听到明书晗这么说,还有些窃喜,然而不过一瞬,她那多疑的性子便让她觉得,明书晗的话里,有古怪。
  若昌平侯府真如明书晗口中所说这样,母亲又怎会将这门婚事说给明书晗?她的母亲,可是最爱这个四姐姐了。
  明书晗听着明书怡的反问,便知她已经上钩,“三婶说,那些流言都是假的,是昌平侯敌对的家族故意传出来的。妹妹,如今我也不知谁说的是真假,你说这怎么办?”
  明书晗说到最后,眼里还泛起了泪花,仿佛真的很担心。明书怡见她这副模样,只觉得她小题大做。
  连媒人都没上门,只是私下里说说的事,也值得她这么着急。
  “四姐姐,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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