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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持剑-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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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多大年纪,又是在冷名楼长大,如何会同沈城是老友?
可看沈城对她的态度,根本无关风月!
这二人到底是何关系?!
韩烺指尖轻敲茶桌,面上风轻云淡,“夫人如何知道,沈君中的毒是黄泉茄叶?”
话音一落,他便见裴真脸色一紧,显然是没想到他问到了破绽处,她眼神散了一时,后勉强凝住,神色一如往常无辜,开始同他撒谎,“夫君出去吩咐事的时候,沈君提了一句。”
韩烺简直要笑出来,只是他笑不出来,又不禁想,她这老实无辜的模样,要说过多少谎话,骗过多少男人,才能练就出来!
念及此,韩烺再无闲心陪她演戏,留了一句话,起身大步离去。
“是黄泉茄叶。沈城一时半会,是别想离开我这山庄了!”
等到外间门帘啪嗒一声落下,人没了影,裴真才回过神来。
啾啾从茶桌上的白玉螺钿桌屏后探出头来,听着确实没人了,朝着裴真扇了一翅膀的风,小声问:“他怎么说走就走了?”
裴真也不知道她哪里惹到了他,收回跟去的目光,半垂了头。
约莫还是,她同唐沁对他的态度差别太大,他心里有怨气吧。
她这样想着,没了方才同啾啾说笑的心情。
而韩烺,一路大步出了院子,热浪扑面而来,反而更加烦躁不安了。
日头明晃晃的,满山的蝉扯了嗓子跟他作对,他说不出多么留恋方才房中的清凉安静,可他越是留恋,越是心里如同着了火。
她对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提,就知道瞒他骗他!
还有她身边一大把男人,他凭什么回去,凭什么给她好脸看!
他就是要等着,等着她主动,跟他一五一十说清楚!
韩烺一头扎进了金鸣的院子,彼时,金圣手正卷了袖子,在院中亲自清洗一种山间草药。
“这种事,还要你亲自做?”韩烺不耐,掠过金鸣坐到了树下凉荫里,“让人给我上碗冰水,热死了!”
他没个好气,若是被他欺压习惯的周颐在此,尽管嘴里小声抱怨,也要给他好生伺候着,只是周颐不在,在的是金圣手金鸣。
金鸣将最后两片草药仔细洗净,骨节分明的手将所有草药一把捞起,拧掉去水,铺晒到了一旁太阳下的簸箕上。
韩烺见他没听见自己说话似得,气得吸气,朝他瞪眼,刚要说什么,就见金鸣回头看了他一眼,端起水盆,毫不犹豫,直往他身上泼来。
韩烺哪里来的及躲,被他泼来一身洗草水,气得脸都绿了,却见他只是寻常模样,淡淡地道,“有理由回去了,走吧。”
“你。。。。。。”韩烺张口结舌。
而刚落到院墙上看戏的某只黄羽白肚小文鸟,吓得转身就飞走了。
那个金鸣的男人,惹不得。
☆、第36章 差一点投降
? 衣衫上的水滴了一路,韩烺把解释说辞也想了一路。
他这一身水,总不能说千佛山突然下了山雨,就在他头顶,或者根本就是金鸣看出他想找借口,帮了他一把吧?
韩烺平日里惯觉自己脑子灵光,此刻似缺了油的车轱辘似得,转不动。
回到院中,他一眼看到裴真正站在廊下,面带焦急地等他时,他决定什么都不说,就让她猜去。
反正她也没少让他猜!
他昂首挺胸地往前走去,裴真早就听啾啾说了,见他过来,连忙道:“夫君衣裳湿了,便是夏日也会着凉,快快换一件吧!”
韩烺见她不问缘由,神色焦急地替他打帘,心里闹不明白,可再看她紧张不似作伪,心中烦躁之气一缓,“嗯”了一声,见她也跟了上来,道:“夫人替我换,可好?”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看回去,她半垂了头,一副温顺模样,“好。”
这一声说得韩烺心头颇为熨帖,他走进内室,站定了便是不动,也学着旁人家当家爷们的样子,理所应当之外,又添颐指气使。
他的夫人此刻格外的温顺,低眉顺眼的,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温良恭俭、娴静淑徳的小媳妇,只有他知道,她内里就是个冷面无情,翻脸不认人的贼!
韩烺抬了手,裴真上前为他宽衣。
她轻环了他的腰,手下摸索了一番腰带,解开了来。她停顿的那几秒,韩烺心跳微有加快。
接着,她转到他右腋下,指尖轻动要解开系带,只是衣裳湿了,系带不似干时好解,她捏住衣襟拉了好几下,才解开了来。她拉拽的那几下,让韩烺呼吸略有不畅。
然后,她替他将湿透的暗红色外袍脱下,她始终半垂着头,韩烺自上而下看去,甚至觉得她这模样,说不出的安静柔顺。
她素来是安静,可柔顺总让他心头不安。
他做不到昂首挺胸地享受这来之不易的一切了,目光随着她不停转动。她放下外袍,见中衣也浸透,有了几分犹豫。
男人又不会穿肚兜,再脱下去,就是那精壮的躯体了!
裴真抬头去看韩烺,见他没有任何表示,仍旧站着,知道了他的意思。她不想再惹他生气,反正也是见过的光景了,她俯身继续替他解带。
这一次,她指尖紧贴他衣衫,韩烺能明显感受到她的动作,随着她的拉拽,韩烺腋下皮肉酥麻了起来。
她鬓角有细汗,几分碎发顺着鬓角的弧度紧贴脸庞,那红润的脸庞再没有从前旁人的惨白样子,与他这月余日夜相伴的画像重叠到了一处。
面部线条利落地从下巴收住,脖颈的凝白在水绿色方领半袖上衬托得越加纤细柔软,韩烺喉结一动。
已经不止是心跳加速、呼吸不畅这么简单了!
她总能让他守不住自己的一颗心!
衣带已经被她完全扯开了去,韩烺在感到空气中的微风吹到胸膛的那一息,错开半身,将她一下揽进臂弯之中。
裴真不意被他一揽,一头扎进他怀里,下巴抵在他锁骨上。
熟悉的怀抱和味道让她几乎窒息,而她听见了他强有力的心跳。
裴真不知韩烺为何突然如此,而韩烺本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守不住的怪样,只是这样坦胸露乳地搂着她贴上来,韩烺简直倒吸气。
她确实看不见了,可某些地方可就叫嚣地更厉害了!
韩烺气起来,气自己总是被她勾引,又怀疑她是不是就是故意的?!
可她总是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不能再这样了,再这样下去,昨晚那一幕要重演了!
韩烺一下推开了裴真,侧过了身去,“你出去。”
裴真被他推得一踉跄,抬眼看他。好几次了,他将她拉近,又无情推开,像推走一个厌弃的东西一样。
便是裴真心有愧疚,此刻也不免黯然神伤,她定了一下,垂了眼帘转身离开。
韩烺眼角扫到这一幕,呼吸一滞,想抬手将她拉住,只是手抬起又放了下去,他狠心别开目光,直到她离开了内室,连影子都不见了,才不由地叹了口气,几下换了衣裳。
在内室静站了一盏茶的工夫,韩烺才如常地走了出去。
她没离开,孤零零地坐在太师椅上发呆,不知到在想什么,韩烺轻缓地走进,看到了她脸上的落寞。
明明暑热弥散,韩烺却感到了丝丝凉意,透心的凉。
“夫人。”他不禁出口。
她猛然回头,脸上有一息的茫然,而后似才回神,脸上露出小心翼翼地神色,起了身,“夫君,衣裳换好了?”
她声音很轻很柔,让人简直想不到,她竟是能让他全力大战几十回合,也赢不了的人。
然而韩烺此时此刻,并没有想到那些令人愤慨的往事,满眼都是她委屈巴巴又强打精神讨好他的神情。
她若是与他对着干,他必然能狠心对待,可她这般,让他如何招架?
比心中所想更快的,是身体。
韩烺探身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双臂环住她的腰身后背,心中瞬间被安稳踏实填满,他侧脸靠在她耳后,她耳边带着丝丝点点的清凉,韩烺只觉得自己距离缴械投降,只在她开口叫“夫君”的那一瞬。
他不敢让她开口,只好半叹息半解释,“天气燥热的厉害。”
她轻“嗯”了一声,韩烺半颗心都松懈了下来,直想时间就停在这一刻,他捂起耳朵不管那些糟心之事,就这样与她相守到老。
只是半颗心甜着,半颗心仍苦着,韩烺知道白旗已经握在了他手里,他很快就要投降了。
他沉了心,轻轻将她拉出了自己的怀抱。
“夫人忙碌半晌,先歇息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他的态度,难得的好,裴真反倒不适应了,只是她不敢问,连道“夫君去忙吧”,送了他离去。
韩烺回了理事的外院,坐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摇头,将随侍的刘蒙叫来问话,这一问,才晓得还真有一件要事。
他这一趟南下原因众多,他要找自己丢了的夫人,要送唐沁回余杭,周颐那边暗访有进展,不过明面上,是因为江南出现一个叫做火梅教的教派,近来屡屡犯事。
锦衣卫多次警告甚至出手,都未能将其扼杀,这火梅教反而发展及其迅速,教众势力快速壮大,百姓不能分辨其善恶,有得为其掏空家底,有得甚至搭上性命。
刚才便有扬州锦衣卫所上报,当地火梅教教众率百姓围剿一富户,当场伤亡严重,引发百姓恐慌。
☆、第37章 慢慢磨
? 下晌,锦衣卫开始收拾行装准备走人,韩均到裴真处传话。
“夫人,爷已经下令明日一早出发,至济宁府走水路南下,让属下支会夫人一声。”
裴真不意外,本来韩烺也是有事在身,她应下了,招来了啾啾。啾啾一听走水路,一屁股坐在了裴真手上。
“万一你家韩指挥要从济宁一路坐船到扬州,我直接死了算了!”
啾啾在裴真手心里撒泼打滚,裴真笑得不行,“怎么可能?那得小半年呢!”
啾啾使劲摇头,“半月。。。。。。半天都不行!”
裴真笑,“那就别去了,留下陪沈城好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啾啾正要点头,脑海却闪过那个可怕的男人。
啾啾要哭了,“我不敢啊!那个金鸣要用我当解药!”
“啊?”裴真还不晓得此事,啾啾说了来。
她将信将疑,想了想道:“无论如何,我既然将你托给沈城,他必然能护你周全,你帮我看下沈城可闲着,我过去跟他说几句话。”
啾啾点了小脑袋,从窗棂飞走了,不多时就飞了回来,“他正闲着呢!”
裴真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衣裳,偷偷从院墙翻出去,摸到了沈城的院子里。她自以为没人发现,并不知道院外早被安排好人,立刻就去回禀了韩烺。
裴真进到沈城院子,沈城正等着她,见她翻墙而来,眼睛眨个不停,赶紧上前,“我的小祖宗,你寻个借口过来,也比这强,这一院子的锦衣卫,果真能避过韩大人的耳目?”
“若是找借口,他必要起疑的。”
沈城叹气,拉了裴真往屋里说话,“你就这么不想让他知道?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长久办法啊!”
“不需要长久。”裴真回应,声音有些低,“唐沁回来我便离开。”
沈城看着她,眉毛眼睛皱巴到一块,想问她两句以后如何的话,只见她挑了眉,满脸不悦。
“你是不是不想管我了?你可是我的侍剑。”
沈城被她问得,眼皮直跳,“我沈城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小祖宗你要星星要月亮,我都给你摘来!你可别说这样的话了!”
再三保证完,沈城见她不再问,只仍是微微撅了嘴坐在一旁,心道她自己说要同人家唐大小姐换回来,实际上,心里也不情愿呢!
只是那韩烺也不晓得怎么想的,自己的夫人还真能认不清?
或者说,他根本就是知道?
沈城这么一想,再回想两次见着韩烺的情形,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他看看裴真,犹豫了一下,没有多说。
他说起了南下的事,“。。。。。。说是明日就走?”
裴真点头,沈城想起什么,又赶紧问,“那韩大人,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就是那种动手动脚。。。。。。”
这话问得裴真忽的想起了昨晚的事,耳边一热,连忙否认,“没有的事!”
否认的这么快?沈城多看了她两眼,见她脸色有些不自在,他有点淡定不住了。
他坐到了裴真身边,“这个事我得跟你说说,小姑娘家家的,总是吃亏啊,虽然我打了半辈子光棍,可这个男女之事。。。。。。”
他越说越深入了,裴真耳朵完全烧了起来。
“沈城!”她急急打断了他,“你说这些干嘛?!”
沈城一脸懵,“我这不是怕你吃亏吗,先跟你说说啊!”
裴真见他认真地像个嫁女的老母亲,几欲扶额,“你说得我都知道了!”
“唉?”沈城显然养病养迷糊了,有点没反应过来。
裴真不禁瞥了他一眼,“你们家有位祖宗,做什么事都喜欢把我带身边!”
这下沈城可反应过来了,眼前这妙龄少女,可是有个好几百岁的芯子啊!
只不过,她这一句,一下戳到了沈城心上的痒痒肉,他面露浓浓兴致,“冒昧问下,哪、哪位祖宗?”
裴真笑出了声,“沈西青。”
“啊?!”沈城眼珠快瞪了出来,“盛元祖?!”
裴真笑翻了个白眼,“你当他是什么规矩人?”
她同沈城说话时,又是撅嘴又是说笑的模样,若是落到某位听了通报正不爽的指挥使眼里,恐怕要引起新一波大浪,好在这位指挥使看不见,倒是裴真自己想到了他。
她立时敛了几分神色,打断了这个让沈城雀跃的话头,“今日不便,等我回来寻你,咱们再叙。”
沈城被吊着胃口实在难受,可也知时机不对,只能道好,听裴真说起啾啾的事来。
沈城再三保证,却对不会发生偷心之事,让裴真一千一万个放心。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裴真便又潜了回去。
院子里静静的,与走时无有分别,只是裴真推门进了屋子,一眼瞧见坐在正中的韩烺,两条腿僵在了门前。
韩烺脸上带笑,上下打量她,“夫人这是从何而来?莫不是飞檐走壁去了?”
他说着,脸上笑意更浓。裴真深吸一口气,道是,“许久不练轻功,有些憋闷。”
“呵!”韩烺笑出了声,眼看着她还在努力说谎,更见她脸色红润,耳边更有红晕未退,心下恨恨,面上不表,点头道:“原来如此。”
说完,拍了拍自己的腿,“夫人这番劳动定是累了吧,过来,坐这歇歇。”
裴真惊讶挑眉。
他是要让她坐他腿上?
“来呀。”韩烺又拍了拍腿。
裴真抿了嘴,实在不想与他对着来,艰难的走上前去,在他身旁站定,犹豫不决。
韩烺却不犹豫,一把揽住她的细腰,将她直接抱到了腿上,箍进了怀里。
窗台上,啾啾赶紧闭上眼睛飞走了,裴真却紧张地连眼睛都不会眨了。
韩烺嘴唇贴在她耳边,感受到那耳边的热,韩烺再三告诉自己,不要发火。
这一路还长着,他要慢慢同她磨。
于是他只亲了亲她的耳朵,松开了她,替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柔声道:“天气热,不适合练轻功,等到秋凉了,为夫亲自陪夫人练,可好?”
裴真早就被他搞蒙了,只能点头应下,等到韩烺将她从腿上抱下来,才回过神,脸红了也不知道。
韩烺却看在了眼里,心下微微松了口气。
晚上他没有回来,连夜见了济南这边的卫指挥使和千户。
第二日快马赶路,韩烺又见了沿路的千户百户,等到济宁府上了船,忙碌才停了下来。
运河水悠悠,韩烺吩咐妥帖,去寻裴真,见她正立在船尾赏景。
☆、第38章 还算有点良心
? 水上清凉,风吹起她鬓边的青丝,韩烺看着,眉眼涌出柔情,只是突然想起了,她从武昌乘船南下时的事。
他听说那事已是多日以后,他实在没想到,竟然还有痞子,敢打他夫人的主意!
诚然,他的夫人往船尾这么一站,连船尾的风都仙气十足,可这等景象,不是那地痞能看,更不要说肖想的。
那死小子未英倒是有些眼力见,就是下手不够果决,他听了回禀,当即让人把这个痞子弄去南疆流放充军,就让这人去南疆风流去吧!
韩烺走上前,喊了声“夫人”,他的夫人转身,湖蓝色的广袖随江风翩飞,她似自九天下凡的仙子。
韩烺今日第一次见她如此穿着,之前,只在跟她的人传回来的画像里见过。他心里气她怨她不错,可还是不禁嘱咐人裁了几匹素净轻薄的料子,给她做了广袖的衣裳。
等她回来,是再不允许她穿旁人的衣裳。
韩烺走上前拥了她在怀里,“景色可好?”
裴真点点头,“只是船行的慢些,会不会耽误夫君的正事?”
韩烺听她为自己考虑,心下一缓,道:“行船走马三分险,尤其以行船为甚,若是有人准备出手送我一程,我得给他们这个机会。”
裴真讶然,“夫君在引何人上钩?”话出口,她想到了,“是暗害周指挥使的幕后之人吗?”
韩烺没有回答,朝她笑笑,“毕竟这人藏得太深,从女贼之后便无后手了,我既然装作不知,自然要反复试探,才合他们的心意。”
他说着,皱了皱眉,“怕只怕,他们知道我,查到了些事。毕竟,贼人两次闯我地盘。那两个贼连锦衣卫都敢闯,叫我丢了大脸!”
他眼角看着裴真,见她听了这话紧张起来,转头要避开他的目光。韩烺自然不许,将她转了过来,对着自己。
“夫人足智多谋,又旁观者清,不若替我出出主意?”
言罢,他见裴真深吸口气,似是定了定心神,抬头同他道:“我以为,那贼人必然没有发现什么,至少,必没有传给幕后之人有用的消息。”
“哦?”韩烺勾起嘴角,“夫人如何这般确定?”
韩烺见她也笑了笑,“夫君应该问自己,可有人出手干扰周颐周大人暗中查访?”
“呵!”韩烺笑出了声来,“我若说有呢?”
裴真见他这眉梢带笑的模样,坚定地摇了头,“夫君莫要骗我,必是没有的。”
她直视着他的目光,那确切的样子让韩烺浑身一松。
他赌的这一把,成了!
她果然没有说出一个字!
韩烺笑着,将她揉进了怀里。
还算有点良心,他想,就是不知她什么时候,肯全心全意相信自己,跟他彻底坦白。
。。。。。。
水路进入南四湖,湖面上立即变得空旷起来,到达周机出事的微山湖时,恰是夜晚。
沿湖近处尚有点点渔火,另一面放眼望去,只有浓重化不开的夜色,与湖面混为一体,像巨兽张开的大口。
裴真感到不安,去韩烺办公舱寻他,见他分派事物忙碌,又不忍打扰,在外间站了半盏茶的工夫,直到被韩烺发现。
“怎么来了就在门口傻站着?”韩烺将她拉进了舱里。
帆船微微摇晃,韩烺趁着烛光看到她脸上的担忧。
“害怕了?”他给她倒了杯茶。
裴真说不渴,“若真有人来,可能对付的了?”
韩烺沉吟了一下,“不好说,万一突然冒出来上千流窜的匪寇,锦衣卫再厉害,双拳难敌四手。”
见裴真吃惊地睁大了眼,韩烺暗觉好笑,心道,这个傻的,也不想想太平年月,又非沿海,哪来上千流寇?
他嘴上仍道,“幕后之人来历不明,近来江南一带又不安稳,若是真有这等情形,夫人放心,为夫豁出性命,也保夫人无虞!”
裴真一下抓住了他的手,“你怎能如此?!”
话一说完,裴真瞧见了他脸上绷不住的笑意,恍然大悟,立时甩开了他,“夫君嘴里,没一句实话。”
韩烺想立时回她一句,“嘴里没实话的人,可不是我”,只是他没说,打量了她一番,想了想,拉了她坐下。
“那我说些实话给夫人听,夫人也说实话给我听,可好?”
裴真不敢直接答应,问他说什么,韩烺看她一眼,“随便说些旧事、小事而已。”
裴真点了点头,韩烺道他先说。
他说起了周机,说起从离家出走的那三年。
“。。。。。。孤身一人在江湖上漂泊,刚开始还有负气的意思,时间久了,与江湖客一起吃一起走,到了哪处景色宜人就随性住上几日,或者见了些不平之事,拔刀相帮。朋友之间离合皆看缘分,半年下来,我心里那些狭隘之气,散了大半,想着天高地阔,何必只纠缠那一点不平?”
裴真见他眉间舒展,知道他说得都是心中所感,笑着点头,韩烺拍拍她的手。
“闲散地漂泊了一年,心中郁气散尽,又觉漂泊不定无趣了,便精练一身功夫,我曾为了几个招式的连贯,跋山涉水往蜀地学艺。不想拜师就偷师,被人发现的时候,功夫已经学在了身上,人家想拦也拦不住了。我那会真觉自己乃是武林奇才,打遍天下无敌手。”
韩烺说着笑起来,“谁知道人家转头请了一位长老过来,十招就把我打趴下,制服在地!说要让我交五百两银子出来,不然就废我武功!”
“那怎么办了?”裴真想到十几岁的韩烺无依无靠,被人五花大绑在离家千里之外的地方,还要被威胁废去武功,一时好笑又心急。
“我当然不愿意被人废了功夫,只是让家里出钱,我也万万不同意。”他道,“我想起了来路上遇见的锦衣卫北镇抚司,周机周大人。他当时正在蜀地办案,我就同人说自己叫周颐,我把周颐的事都说了出来,让那门派找周机要钱!”
裴真一下笑了出来。
当时的周机听说自家侄儿突然出现在蜀地,还被人绑走要钱,真不知是何惊诧反应。
韩烺见她笑,又道,“周机看见是我,起初还没认出来,等到认出来,又气又笑,没法子了,也只能把我赎了出去。但他也不放我走,说让我给他还债,将我编进了锦衣卫。”
原来韩烺就是这般进的锦衣卫。
裴真听着笑弯了眼睛。韩烺忆起往事也笑了,笑到一半,打住了,看住了裴真,“夫人,你在江湖上,亲身经历过何事?”
☆、第39章 是个幻觉
? “亲身”两个字,被韩烺咬的极重,裴真听得一慌。再看韩烺看她的目光,期待之意溢于言表。
可她哪里有什么亲身经历?!
就算勉强有些,也是她作为一把剑与人的交集。这又该从何说起?
她这慌乱无措的一顿,韩烺尽数瞧进眼底。
他脸上轻快愉悦瞬间蒸发,低声道:“夫人便是不说,也莫要欺骗与我。”
言罢,见裴真抿了嘴,是不要欺骗与他,也是真的不想说。韩烺顿时心生烦躁,起了身,“你回去吧。”
他声音冷冰冰的,裴真像掉进了冰水里。这一瞬,她想告诉他实话,可实话那么多,从哪一件说起呢?
况且她不过是受人之托而已,总不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这么犹豫了一下,韩烺便错开她径直出了舱。
风裹得船帆发出呼呼声,甲板上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裴真静站了不知多久,才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两日,韩烺派人装模作样地,又把周机出事的地点查问了一遍,表面功夫做的足,然而并没有引来要暗害他的人。
直到水路行至徐州,裴真都没有再见着韩烺与她温声说笑,好像那晚,只是个幻觉。
到了徐州,他们便直接弃船走马。裴真抽空问了夏氏姐妹两句,晓得唐沁那边传了信过来,只说一切安好,并没有提及换回一事,裴真暗暗松口气的同时,又不禁皱眉。
她想起了启程之前,沈城说得以后的话。
以后,她与韩烺要怎么样,果真她与他,就只有东躲西藏,或者借别人身份才能相处么?
裴真不知道该如何,马车却飞快地直奔扬州而去。
。。。。。。
扬州府江都县,街市空荡,炎热的夏日却有着秋冬的肃杀萧条。
偶有几个行人,皆步履匆匆。
就在几日前,江都县城内发生了一起大案。近百名火梅教教众及百姓围攻城西一户富户,放火烧人宅院,盛势之浩大,情节之恶劣,当地卫所出动,仍造成八死十六伤。
此案已经连夜上报朝廷,据说锦衣卫指挥使正在南下的路上,不日将亲至江都。
这事说起来,早有苗头。
火梅教在两年间迅速增长,起初只在金陵附近传教布法,不过两年的工夫,已经布及江南大部分地区。
扬州与金陵相距不远,当地火梅教教众多,开坛布法频繁。偏偏江都知县即将告老还乡,只盼年底顺利致仕,回乡颐养天年,因而表面上镇压了几次,实则并无效用。
这一遭,到底是出了大事。
那城西富户姓窦,是个做读书人生意的,江都县十间笔墨铺子,七间都是城西窦氏所有。
原本窦家同那火梅教八竿子打不着,谁知火梅教传教传到了他们家一个寡居妇人身上。
这寡居妇人窦张氏,是窦家当家人窦辽的亲嫂。
窦辽兄长死于十年前出门走货的路上,只给窦张氏留下一女。窦辽接手家中生意之后,自然肩负照顾寡嫂侄女的责任。
有一年,窦辽之女患伤寒之症状,不小心传与了窦张氏之女。结果一番救治,窦辽之女病去康复,窦张氏之女却因病夭折了。
窦张氏痛不欲生,窦辽满心愧疚,自那总觉得亏欠了窦张氏,窦张氏有什么要求无有不应。
只是窦张氏一个寡居妇人能有什么过分的要求,一心一意青灯古佛,不沾世俗尘事。
年初,窦张氏出门进香,在寺庙里结识了尼姑相一。
这位尼姑并非江都人士,乃是自故都金陵而来,据说在金陵也是有名有号的人物,她来江都,正是为了传教,普渡众生。
相一带着徒弟和信众而来,得江都当地青莲寺主持的特别款待。因为窦张氏每年,香油钱捐的尤其足的缘故,青莲寺的主持便给窦张氏引荐了相一。
那时,窦张氏根本不知道相一正是火梅教的人,若是知道,必不与她来往。
她心里清楚的很,窦辽持家严谨,与官府作对的事从来不做,火梅教在江都现身之后,窦辽曾多次告诫家中老少,任何人不许参与到火梅教之中。
然而窦张氏却在根本不知情的情况下,认识了相一,接触了火梅教。
相一此来,正是要在江都县,为火梅教建立一个据点,毕竟似江都知县这样的知县,也不是到处都有的,趁着新知县来之前把教会据点立起来,新知县来了,也不能如何他们。
起先几月,相一与窦张氏也只是平常来往,窦张氏从相一这里听说不少从前没听说过的东西,好比从前信佛修的是来世,如今相一和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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