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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持剑-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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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
是谁教的她剑法?
查获的越多,韩烺越觉得她身上云山雾绕,他越发地弄不明白了。
沈城听了韩烺的话,皱了眉头,陷入了思索,半晌,才在韩烺的殷切注视下道:“不瞒大人,沈某还真没遇见过大人说的这般招式,委实看不出门派。”
这话让韩烺惊讶又失落,不想沈城又琢磨着道:“倒是大人说的,她以剑劈刀借力向上、应对潜龙跃渊的招式,沈某好像见过。。。。。。”
“是何人所使?”韩烺像是抓到了黑夜中的一盏灯。
沈城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沈某祖上的一位侍剑祖宗,在侍剑手札里记过,沈城并没用过,也没见旁人用过。嗯,那位祖宗也是百年前的人了。”
他不提还好,提了韩烺就更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了。
百年前的沈家侍剑人用过的招式,她一个冷名楼的小姑娘怎么会用?连如今的蓬莱侍剑人都不会!
难不成是她自创的?毕竟她使得剑,与古剑蓬莱都是长剑一类。
韩烺最后也没问出来什么相干的,辞了沈城走了,啾啾干咽了一口吐沫。
幸亏沈城没把蓬莱给了裴真的事说出来,不然,韩烺恐怕要刨根问底了。
啾啾转了一团小身子,跟在韩烺后边飞了去,见韩烺转了两转,进了另一处宽敞临水的院落,那院子一尘不染,院里整齐地摆了两排架子,上面用竹筐盛着一味一味草药,四个白衣侍女在小心将药收回。
韩烺进了院子,没了方才的客气,直接喊道:“给我煮的下火茶呢?”
说着见没人理,直接喊了人,“金鸣可在?”
话音一落,门帘被一直骨节分明的手撩开,穿了靛蓝绣苗纹直裰的男子走了出来。
啾啾小身板一僵。正是方才那男人。
原来他叫金鸣。
金鸣。。。。。。金。。。。。。金圣手啊!
怎么这么年轻,她还以为是个老头子!
啾啾一下反应了过来,两眼滴溜溜地看着韩烺熟络地同金鸣招呼,那金鸣站在廊下看向韩烺,脸上仍旧没有半点变化,若说有,好像是嫌弃,仿佛韩烺这个房主,不过是个要饭的罢了。
只是他毫无波澜的双眼从韩烺身上掠过,一下往上看来,啾啾毫无防备,目光正同他遇了个正着。
啾啾定住了,只一息,脚下一滑。
韩烺却在此时出了声,“看什么呢?”
啾啾哪里还敢再滑下去,小身板赶紧往后一仰,落到了院墙另一边,与韩烺投来的目光堪堪擦身而过。
夭寿啦!这个男人是鹰吗?!
。。。。。。
一息不停地落荒而逃,啾啾在林子里找到正坐立不安的裴真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她赶忙把看见的听见的都说了,裴真半晌立着没动。
人世间有百般巧合,点背的时候,就会遇上了最不巧的那一个。
裴真无话可说,把功高劳苦又受了惊的啾啾团进袖子里,皱着眉头下山去了。
事实证明,如果对于不巧不想办法化解,那么接下来的事会更加不巧。
裴真闷着头一路下山,遇上了一个人,这个人长了一把大胡子。
大胡子自从丢了他们指挥使让他盯着的两个人,一把美髯无暇打理,蓬乱不已,他甚至想,他今日被叫来回话,终归是一无所获,但愿指挥使大人看在他胡子拉碴的份上,稍稍宽恕那么一丢丢。
他脚下踩刀子似得往山上去,西边日头没入远山,这一带不比北麓兴国寺人流不息,这个时间上山,大胡子一个人都没见着,走了半天,才远远瞧见一人匆匆忙忙,低着头往山下来。
看衣着打扮,男女不辨,可身形细瘦,肩窄腰细,倒像是个女子。
大胡子叹了口气,这年头女人都往外跑,要都老老实实的,他还要遭今日的罪?
他往上去,那女子往下来,大胡子又瞧了两眼,这一瞧,眼有些别不开了。
倒不是说这女子多么美若天仙,诚然却是清丽出尘。关键不在此处,这女子,怎么长的跟那冷名楼的女贼一模一样?!
大胡子眼珠子快瞪出来了。
不是一模一样啊,这就是女贼啊!
女贼怎么从山上下来了,难不成想反过来打听他们锦衣卫?
他盯着女贼看个不停,引了女贼的目光,只是女贼好像根本不认识他,扫了一眼也就罢了,反倒让他瞧见她好像是吓着了,慌忙跑路似得。
不管是来探的,还是不小心撞上的,大胡子觉得此刻他一定是上三辈子积的福来福报了,他找到了女贼,指挥使就不能再吃人了吧!
虎口脱险啊!
大胡子眼睛眉毛都惊喜地飞了起来,也不上山了,蹑手蹑脚地跟住了裴真,一直跟着她下山,跟到了山脚下的小镇子上,跟到了她落脚的客栈。
她没退掉房间,反而跟客栈老板说再续两天,且他查问了一番,未英那小子没跟来。
大胡子请了两个行事老道的乞丐替他盯着,转身直奔山上跑去。
彼时,韩烺正仰在贵妃榻上,金鸣给他施针。若不是韩均央求,金鸣才懒得给韩烺施针去火,这等随便什么赤脚大夫都能做的事,需要他亲自来么?
不过好歹住了人家的宅院,出些房资也应该。
金鸣捏着针搓了搓,韩烺喊疼,“太医院的人扎针,比你强多了,都不疼一下!”
他这么说,金鸣手下又重了一下,听着韩烺龇牙咧嘴,悠悠道:“这处疼了,旁处就不疼了。”
这话好不恶毒,比扎针厉害多了,这是直往人心窝子里戳。
韩均在一边想劝金圣手嘴下留情,就听他们爷恨恨道:“等着,金鸣,别让我瞧见你有这一天!”
金鸣听着他的警告,脸上毫无波澜,甚至可能要笑,“低等的人才会被情绪左右。”
☆、第28章 抱歉,认错了
? 韩烺被扎了心,没了斗嘴的心思,问了一句唐大小姐和唐家人可都安顿好了,便闭起眼睛养神,金鸣开始收针,针没收完便有人来传话,说大胡子来了,有急事求见。
韩烺冷笑,笑过又是一愣,唤了人进来,“怎么?找到了?”
大胡子连礼都没行完,“指挥使大人,女贼。。。。。。”这个词立时引发了他们指挥使神色不善,大胡子一个激灵,赶忙改口,“裴女侠,就在山下!”
韩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头上还插着的两根未取下的银针乱颤,“再说一遍!她在哪?!”
“山下镇子上的佛手客栈!”
话音未落,韩烺一下冲了出去,大胡子和韩均也跟了上去,只有金鸣皱了皱眉,“银针留下。”
说完话,就见两只银针直飞过来,嗖嗖两声破空,插在了金鸣手边的银针包上,而刚才房里的三个人,早已不见影了。
韩烺打马直奔山下,耳中呼呼的风将他脑中思绪刮的纷乱,又统统清扫出去,他脑中空空荡荡,耳中只有风声。
镇子不远,佛手客栈就在镇头,韩烺翻身跃下,直往客栈里闯,只是刚落到客栈门前的石阶上,他突然生生顿了下来。
身后大胡子和韩均两个差点撞到他身上,两人见韩烺突然顿住,相互对了个诧异的眼神,大胡子率先反应过来,“大人,我找了人盯梢了,要不先问问在不在?”
他见韩烺沉默着点了头,赶紧找人去了。
韩烺立在台阶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浑身的血液翻涌着沸腾着,极力压制着,才压住了要闯进客栈将她抓在手上的冲动。
她到这里来干什么,是不是来找他的,只是找他何不上门,又为何匆忙逃离?
韩烺思绪纷乱,一颗心砰砰快跳出了胸腔。
快两个月了,她离楼也许多日子,她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他?
指骨被韩烺攥得噼啪响,他压制着心中的翻腾,刻意往周边街市上看去,想散开些思绪。
街市上人来人往,因着是在千佛山脚下的缘故,路边许多摆摊卖香火的,也有些吃食摊子前人头攒动,韩烺迫使自己去看这些街市上的人,只是他目光扫过一个背影时,瞳孔蓦然放大。
天昏暗暗的,大团的积雨云不知何时在街道上空汇聚,那人走在川流的人群里,身后背着一个粗布包住的物什,半丈来长。她脊背挺得笔直,走的却很慢,她并不左右看,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有人突然撞了她一下,力道大到撞偏了她半边身子,韩烺心头一紧,又在看到那笔挺的鼻梁和小巧的下巴时,脑中一片轰鸣。
他不由自主迈开了步子,跟了上去,起初不过是她走一步,他便跟一步,到了后来,却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快到把两边挡路的行人都撞开,引了路人不满的目光也未留意,径直到了她身后。
他突然想起静宝进府找她那日,他找了由头抽身回了府里,从后边抱住她的时候,发现她右耳后,有一颗米粒大的痣。
就算他从未见过她真容,这颗痣,却是再也错不了的!
他一步迈上前,昏暗的街道幸而有两边商铺的大灯笼,照出明亮的光。
韩烺看清了,是那颗痣!
浑身横冲直撞的血液忽然自有主张地灌注到了手上,韩烺伸手,一下扣住了她的手腕。
抓住她的那一瞬,韩烺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砰地落到了地上,脑中思绪陡转,她急急回头,他喊出了两个字,“夫人!”
夫人?!
何等熟悉的呼声,裴真猛地回头,一下撞进了一双深邃狭长的眼睛里。
她连倒抽冷气都不会了,手下被那人紧紧握住,一时没注意他气力大的要捏碎她的骨头,心里说不上来是惊吓还是什么。
他怎么会找过来?!现在抓住了她,他待如何?!
裴真下意识就要挣开,她略微一动,韩烺就察觉了。
她想跑!
她一丁点亲近自己的心思都没有,只下意识想跑!
她觉得她跑的了吗?!
韩烺恨不能将她拽进自己怀里死死箍住,让她看清后半辈子的现实,手下却突然松开了去。
“抱歉,认错了。”他道。
言罢,一息都不停留,转身大步离去。
人群中商贩吆喝、小孩哭闹的声音,裴真一句都没听见,耳中男人那句“抱歉,认错了”不停回响。
裴真站在原地,看着韩烺的背影走远,看着韩均走到韩烺身前,喧闹声中,她听见韩烺大声吩咐韩均,“快下雨了,快将夫人找回来,别让她淋了雨着了凉!”
那熟悉的声音清晰地灌至她耳中,裴真身形晃了一下,
原来他真的只是认错了人啊!
天上划过一条闪电,白亮的光将街道照亮,轰隆声紧接传来,路人纷纷意识到真的要下雨了,脚下快起来,乱起来。
裴真依旧站着没动,那熟悉的男人的身影却在寻找他的夫人中,消失在了摩肩接踵的人群里。
手腕早已恢复了自由,她抬手看看上边的红印,却不小心接到了一大滴水珠。
下雨了吗?
好像是吧。
。。。。。。
裴真是怎么回到客栈的,她不知道,啾啾吃饱喝足了睡到现在还没醒,街道上的人散了干净,摊主们也都急急慌慌收拾东西,打道回府。
客栈里饭香味很浓,却没能勾起裴真任何一点胃口,她站在窗前看着外边在霹雷喝闪以后,终于落下的雷雨,脑海中却晃着刚才的情形和从前京城里的画面。
她还以为再见面,他不会再多看她一眼,没想到,他看到了、追了上来、还握住了她的手腕,喊她夫人。
夫人,多熟悉的称呼。
裴真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不愿再想,回头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早已冷掉,她仰头饮尽,凉气在口腔、喉头、胃中释放,她吐出一口浊气。
夏日的雷雨总是来去匆忙,好像认错了的路人,转眼就忘了干净。
雨一停,街市上的热闹渐渐回升,啾啾感觉到了少许的凉快,从睡梦中转回,抬眼瞧见裴真一动不动地干坐在椅子上,也不知坐了多久,刚要喊她一声,就听见有人叩响了房门。
☆、第29章 请求
? 谁会在这时找来?
啾啾讶然,裴真也皱了眉头,走到门前,“哪位?”
门外是熟悉的女声,“裴姑娘,是我和夏南。”
夏西的声音。
裴真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见门外只有这两人,裴真松了口气,连忙请两人进屋来坐。
两句寒暄,裴真问及来意。
这事避不开,毕竟就在刚才,韩烺刚抓了她的手腕,说认错了人。
夏西道:“是这样,韩大人见了我们姑娘,便道方才认错了人,说了几句你的情形,我和夏南听着像,便着人在附近客栈打听了一番,没想到真是裴姑娘你。”
“原来如此。”裴真放松了警惕,见夏南在旁一直不说话,只看着自己,不禁笑问她,“怎么了?不认识了?”
夏南连忙摆手道没有,“我只是觉得裴姑娘真容,和我们姑娘一点都不一样。”
“是不太像。”裴真点头,不然韩烺也不会在看到她脸的那一刻,迅速地松开了她。
思绪一闪,她连忙收了回来,“所以说,还是哑巧易容术高超。”
夏南赶忙道是,目光往室内一转,“裴姑娘只身前来吗?不知所谓何事?”
夏西也赶忙问了这一桩,毕竟裴真缘何突然到此,也正是韩烺疑惑的地方。
“是一位恩人。。。。。。”裴真把事情说了,夏氏姐妹都露出来没想到的神色。夏西道:“沈大侠确实在山庄里。那金圣手从前有恩于锦衣卫,又同韩大人私交甚笃,所以来了济南,便住进了韩大人的山庄。”
裴真微微叹气,不想过多说什么,只问了问沈城的情况,夏氏姐妹也不是很清楚,“。。。。。。似是还要住一段时日。”
也就是说,沈城的毒尚未解完。
那也只能等韩烺离开了,裴真想着,想问一下韩烺何时离开,却见夏西似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姑娘,我们姐妹此番前来,其实,是我们姑娘的意思。”
“唐大小姐?”
夏氏姐妹点头,“我们姑娘,想见一见裴姑娘。不知姑娘可愿拨冗相见?”
裴真下意识不想答应,她一想到要见到唐沁便满心的不自在,夏西见她犹豫,又道:“我们姑娘,是有事要拜托姑娘。”
她这么说,又一副为难的样子,裴真想了想,也许唐沁是真的有事,或许是身体上的事,又或者是她不经意留下来的烂摊子。
唐沁没多久便到了此处,裴真特意点了一壶好茶招待她。
唐沁比从前躺在床上的时候,起色好了不止一点,脸颊红润,神采飞扬;反观裴真,也许是连日来的舟车劳顿,越发清瘦。
裴真看不见自己,她只能看到唐沁的变化,心下一叹,想问问唐沁有何事,又能帮得上的便帮,她不想再同过去了的事,纠缠不清了。
然而她想快刀斩乱麻,唐沁却说起了自己醒来后的诸多不顺。
“。。。。。。裴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大恩不言谢。裴姑娘为我做了诸多事情,都是为了我好,我心里一清二楚,只是姑娘恐怕没想到,我心中早就有了旁人,同韩大人结亲,是真的冲喜而已。。。。。。”
她又说了许多,裴真呆滞地坐在凳子上听着,心中又酸又涩,待她说出了一句,裴真心头突然像被谁使劲拧了一把。
“我对韩大人委实相处不下,韩大人每每与我亲近,我只觉惊悚,他也察觉了,问我为何对他突然变了,我委实不知怎么说出口,这才提出先回家省亲的办法。”
怎么会这样?
韩烺那样的容貌性情,又愿意对他的夫人一心一意,他爱说爱笑爱闹,虽然有时候会不要脸皮地耍赖,可也总是瞧着那个度,并不会任意妄为。
这样的男子,唐沁对他的亲近只是感觉惊悚。。。。。。她突然想起了厉莫从同她故意亲近那一次,她的感觉,好像也是如此,甚至有些反胃,只是想逃离。
可韩烺,从来没让她感觉如此。
唐沁没错,是她自作主张了。
而韩烺更没有错,却无端地遭受了这一场不明不白的罪恶。
他被唐沁拒绝、冷漠对待的时候,该是多么不明所以,该是多么惊诧难过?
裴真脑中混乱不堪,心中抽痛不已,她不知道,她已经脸色发白,而唐沁看着,快替她落泪了。
唐沁一把握住了裴真的手,“裴姑娘,我想去找我中意的人问个清楚,可我不敢让韩大人知道,你能不能替我在韩大人身边再顶一阵?”
裴真愕然。
唐沁连忙解释,“我中意的那人,从没说过喜欢我,我爹娘也不知道,我就想找他问个清楚,他若愿意与我执手白头,我便跪求韩大人谅解,若是他不愿意,待省亲之后,我便同韩大人慢慢说清楚,必不让韩大人怀疑姑娘的存在!”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裴真的预料,唐沁握着她的手不断说服她,她却根本没有听到,她只听到自己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地告诉她:
答应!
她点了头,唐沁高兴地笑了,连声同她道谢,裴真没笑,可心底却有什么荡漾开来。
她是为了弥补自己思虑不周的过错,她想。
唐沁显然有备而来,不只带了随身的物件,还替裴真带了些脂粉,“我听夏南他们说,哑巧姑娘摸索了一套简易妆容,让裴姑娘与我看起来都像那妆容的模样,眼下哑巧姑娘不在,裴姑娘试试,能不能行?”
裴真看多了哑巧的手法,自然可以自己完成,即便完成度不过六七,可夏氏姐妹还是道:“这便可以!”
换过妆容服饰,唐沁又开始同她交代,裴真听着,晓得唐沁同韩烺的相处,果真隔阂甚深,也不过比自己刚到韩府那两日,稍微好上那么一些。
“。。。。。。我让夏西夏南陪姑娘,等到姑娘回了山庄,打发个由头遣了蓝姑离去便是,我同蓝姑一道即可。”
这样的安排合理周道,裴真并没与过多思虑,为何唐沁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出这般周道细致的安排,更没有想过她的请求里,这样那样的牵强。
唐沁说要先行一步,从这镇子直接离开,也同裴真错开,免得不巧同韩烺的人遇上,裴真送她出门。
唐沁出了门,却一闪身,进到了一旁的客房中。
☆、第30章 许久不叫夫君
? “韩大人所提之事,唐沁都已办妥。”唐沁敛了方才在裴真眼前的欢喜感激,看着窗前坐着的人,叹了口气,“大人这般费劲心思,只别弄巧成拙才好。”
“弄巧成拙?”韩烺嗤笑,反问,“不知唐大小姐以为我要弄什么巧?”
唐沁看他一眼,“裴姑娘为人纯善敦厚,做事又干净利索,今次我出其不意骗了她,或许骗得,往后如何,可就看韩大人的了。”
“那唐大小姐想让我如何?”
唐沁皱眉,她是真同这位指挥使无缘,连说话都说不到一处,当下见他还揣着明白装糊涂,也不想同他继续过招下去,直道:“大人爱如何就如何,只是裴姑娘是我救命恩人,大人也答应了唐沁,对她不打不骂不欺不辱,还望大人谨守诺言。一月之后,裴姑娘如要去留随她。”
话音落地,唐沁得了韩烺哼笑应和,听他一字一顿道:“那是自然。”
如此,唐沁也不再多说,只是将裴真其实是来寻沈城的事告诉了韩烺,便直接辞行,离了去。
她一走,韩烺脸上的嗤笑便呼啦一下散了,阴沉中夹着些许迷茫,不知什么想到沈城还是想到什么旁的,半晌,起了身,目光朝裴真房间的方向深看了一眼,“走吧。”
。。。。。。
裴真在唐沁离开后一刻钟,才开始收拾行囊,啾啾眨巴着眼睛看着她,裴真趁夏氏姐妹不注意,小声问,“我应了唐姑娘,你去不去?”
啾啾没回应,直接钻进了她袖子里。
裴真捏了她一把,同夏氏姐妹道收拾好了,三人一鸟直奔山上而去。
夏西把剑偷偷藏到了自己那处,裴真拜托她定要收好,才随着夏南往平日里住的院子去了。
唐沁同韩烺仍旧住在一个院子里,只是两人分了两厢居住,夏南是这么同裴真说的。裴真并不知道,袖子里的一团黄绒绒的文鸟,听了这话,摇头。
韩烺不在,裴真看着熟悉的摆设,恍惚自己回到了京城,刚一坐下,便有人来报,“夫人,爷请夫人往铃音亭用饭。”
夏南看了那人一眼,那人却道:“夏南姑娘不用忙,奴才给夫人引路即可。”
裴真没看见夏南一闪而过的忧虑神色,跟了通报的人一路往铃音亭去了。
这座山庄奇大,东边住着金鸣一行,韩烺带着唐家人和一众锦衣卫住在西边。天色已经黑透,山上有了几缕清风,裴真跟着人走了约莫半刻钟,才到了花园南角,花园依照地势修了一座假山,铃音亭就在假山顶上。
裴真抬头看了一眼。
夜色正浓,这座重檐六角亭上挂着的四盏气死风灯,灯笼将亭中负手而立的人,映得似真也似幻。
领路的人将灯交给了裴真,裴真挑着灯一路旋转而上,只是越靠近那六角亭,脚下越是如灌千斤。
他仍是靛蓝色长袍,连腰间系着的银色束腰都是一样,像极了她离开前一日,在韩府沁水亭的情形。
裴真脚步沉重地走不动,后悔的念头将她笼罩。
根本就是不相干的人,自己为什么不能狠下心一剑斩断?
难道是抱有幻想?
幻想两个字让裴真心头一痛,她彻底定住了脚步,一时不知是该上前,还是该退后。
韩烺背向她而站,身后由远及近的声音一停,他立时压了眉。
怎么不走了?
她在想什么?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不成?
呵,现在发现了,也晚了!
韩烺刚要回身看去,脚步声又响了起来,韩烺心头一松,却被两个无比熟悉的字,叫得心跳停止了一拍。
“夫君。”
韩烺深吸一口气,缓缓回身。
五盏灯中的铃音亭灯火通明,他想将她看个清楚,却忘了她又是带着妆容来的。
他不出此下策,她是要同他死生不复相见了吧。
裴真。。。。。。
“夫人,”韩烺开了口,声音沉中带哑,“你许久不叫我夫君了。”
这话说得裴真一愣,她刚定下两分的心,又慌乱起来。
她强作镇定,不敢去看韩烺,垂头扫到桌上的酒菜,岔开话题问道:“还没吃晚饭吗?”
话音一落,听韩烺的声音传来,他说得很慢,她听起来很苦,“我寻不到夫人,自然吃不下饭。夫人在外,吃得可香?”
裴真想起方才街道上,他抓住她又急急离开,匆忙吩咐韩均去找人,他对他的夫人,始终那么在意,尽管唐沁对他毫无情谊,对他冷淡疏远。。。。。。
思绪一晃而过,裴真向前走了两步,“那我给你布菜。。。。。。”
话没说完,忽然一阵风席卷而至,左手忽的被人抓在了半空,本来手里握着的灯笼咣地一声掉在地上,蜡烛倒头落地,火苗一下点燃了灯笼壁上的薄纱。
薄纱烧起来,火苗窜的老高,裴真无暇顾及,她看到与她呼吸交错、近在咫尺的人。他脸颊瘦削,越发棱角分明,狭长的眸子昏暗阴沉,她听他抑制不住地咬牙切齿。
“我待你如珍似宝,你,却弃之如敝履,使尽浑身解数,躲我避我!”
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通红的烙铁,烙在裴真心头。
裴真浑身僵硬,血液倒流,浑然忘却她此时,正扮作唐沁。
直到手腕忽的一松,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
“可我就是中意你,你说为何?唐沁?”
唐沁!
裴真一惊,犹如被一巴掌猛然打醒,终于意识到了现实。韩烺在唐沁处受到的对待,可巧一字一句都应上了她的行径!
可韩烺也说的明白,他中意的是谁。
亭里一时诡异安静。
半晌,细风吹得地上烧成灰的灯笼飘起来,裴真才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来,道:“先吃饭吧。”
韩烺冷笑,从头到尾看着她的表现。从她的紧张、她的惊诧、她的浑身紧绷,到如今她又如常地说起吃饭,没有半点慌张错乱。
这就是她,从来都是这么冷静自持。
韩烺又冷笑了一声,手下攥紧又松开,反身撩袍落座,仿佛刚才他的控诉质问,也像那灯笼灰一样,被风吹飞了。
“那就有劳夫人了。”
裴真半垂着头,动了一下四肢,僵硬中上前坐了下首。
韩烺自斟一杯,仰头饮尽,又斟了一杯,举杯笑问:“夫人可赏脸?”
裴真并不多言,接过了酒。
☆、第31章 他酒量不行
? 仲夏的季节,蝉鸣惊天。
韩烺捏着酒杯,看着她顺着自己的喜好,夹了几筷子八宝葫芦鸭,桂花糖藕、清炒虾仁,目光不禁轻柔下来,回想起了在家中那些日子,两人对坐用饭,如同平常百姓家中琴瑟和鸣的夫妻一样。
那时,他满心欢喜地以为,终于找到了可以白头到老的人,然而。。。。。。
念及此,韩烺把心中流出的柔软猛地收回,冷冷推开了她布满了菜的瓷盘,“夫人连我喜好什么样的菜,都不知道么?是不是从前我太惯着你了?”
裴真抬眼看他,夹了一筷子醋鱼的手,顿在了半空。
韩烺看着她,嗤笑道:“我没有责怪夫人的意思,毕竟夫人是我心头上的人。”
他说着,不理会裴真的僵硬,将手中酒饮尽,自己吃起菜来,每一道,都避开裴真所夹。
裴真静坐着,看着他将几道摆在自己眼前的,他从前并不偏好的菜吃了一遍,她皱着眉不知该说什么,有几次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急急去捕捉,无一例外地扑了个空。
直到韩烺吃了一阵菜,突然开口,“夫人吃过了,不陪我,我也不生气,只是酒怎么也不喝?怕我酒中下毒,欺辱你?”
他说得越加不着边,裴真眉头又压深了几分,看他一眼,他却一副混不吝的样子,解开领口的两粒盘扣,衣襟松垮折下一角,歪着头看她,“那我告诉夫人,真有毒,你可别喝。”
说完,仰头笑起来,连灌了三杯下肚。
酒气氤氲,盖住了夜风中的淡淡烟火气。
裴真看住他,将他之前递过来的酒,一仰头饮尽,韩烺拍手,“好!”
辛辣在口中蔓延,一路掠过喉头食管,落入胃中灼烧,那辛辣与灼痛竟遮去了其他的感觉,让人不禁流连。
这是裴真第一次喝这等白酒,从前她不明白那些江湖中人,为何多有贪杯,今日才知,确实畅快。
韩烺还在鼓掌道好,她看他一眼,将酒壶拿过,又给自己斟了两杯,依次仰头饮尽,再去倒,竟没了。
酒尽了,裴真抬眼去看对坐的男人,他脸上的笑也散了,定定地看着她。裴真不言不语,压着眉朝他投去目光。
四盏灯笼映照下的铃音亭,只有夏夜的蝉鸣和窸窸窣窣的风吹树叶声。
裴真看着韩烺,眼中流出的怜悯,激得韩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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