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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芳华-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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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茹儿,她去哪儿了?”司马苍心中一动,焦急问道。
  方芙娘瞧着还有几分愣怔,身子微颤似乎受了什么了不得的惊吓,略顿了顿才开口应道:“茹儿她,她入宫了……”
  方才突然有几个人闯入院内,叫他们跪下接旨,方芙娘吓得战战兢兢,直以为皇上到底不放过他们司马家。谁料到这竟然是太后懿旨,叫司马茹入宫陪侍。
  当下司马茹就被几个宫人带走,连句话都没有留。方芙娘受了这一番惊吓,又不知这是好是坏,因此一直心内忐忑着。
  谁知这话听在司马苍耳中,却有些不一样了。
  方才他刚从朱晟浩处回来,晓得朱晟浩依旧对司马茹念念不忘。若那朱晟浩当真想了什么法子,要让司马茹入王府为妾,现在的司马家,根本就护不住她。
  无法可想,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罢。
  其实正随着宫人去见太皇太后的司马茹,不免也有些忐忑。
  今日得到召她入宫的旨意,司马茹大感意外。她心中的第一反应是进来常入宫门的赵亭,第二反应则是个那个许久不见的朱晟浩。
  那人若是还不死心,未必不会出此下策。想到这个可能,司马茹心中便紧张不安起来,就算她拼上一死也不嫁那朱晟浩,可如今的司马家却是再也受不得一点点折腾了。
  若真是朱晟浩捣的鬼,那司马茹得不动声色的讨了太皇太后的厌恶才行。若真让她入了王府,那才生不如死。
  但司马茹没有想到,一切的算计一切的准备,都在见到那个高高在上的妇人之后,全部都化为了泡影。
  行礼下跪许久,司马茹也没有听到有人叫她平身,只是听到周围的宫人徐徐都退了出去,留她一个人跪在空荡荡的宫室内。
  她一下子便紧张了起来。
  不敢抬头,不敢起身,司马茹听到珠帘晃动的声音,随即又听到微不可闻的脚步走到她面前。眼睛底下那双富贵妇人足,可不就是太皇太后娘娘的?
  司马茹跪了好一会儿,身子都有些僵硬了,可此刻她心里更是越发紧张,额头上竟泌出了微微的细汗。
  前世今世,她虽为相府贵女,却从未入过宫。嫡庶之间的差别在此也可看出一二,就算自持容貌才学不输嫡女,这所见所闻却也差了许多。
  如今入了宫门,跪在这里,司马茹才发现自己确实只是个卑微的女儿家。巍巍宫室何等巍峨,哪怕只是半点冷落一双脚,足以让她陡然就紧张无措。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马茹听到一句:“抬起头来。”
  这声音肃穆至极,教她忍不住微微一抖,因久跪而有些僵硬的身体差一点便歪了下去。只是随即司马茹便马上定下神色,抬眸看向了上方。
  面前的老妇雍容华贵,举手投足都带着不凡气度。而此时此刻,这位天下最高贵的女人,正以挑剔的目光望着她。
  也不知怎的,看到那审视的目光之后,司马茹便渐渐定下心来,慢慢直起了身子。她心里晓得,此时害怕只会误了自己的事。而今生今世,她都是要成就姻缘不可的……
  太皇太后看着面前的司马茹,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昨日沈金枝入宫来,瞧着赵亭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过了半晌竟屈身跪下,求太皇太后成全赵亭与司马茹这一对眷侣。那时赵亭似乎未料到沈金枝会提起这等事,可转瞬间他脸上便露出了欣喜神色。
  那一丝喜悦,太皇太后看得出来,的确是发自内心。她心里谅解赵亭可能是想要缓些日子,或是偷偷成就了姻缘,但那司马氏庶女若要配她的孙儿,却还要再掂量掂量。
  面前的女儿家娇娇弱弱,与曾见过几次的姐姐司马莲截然不同,少了一丝出自高门世家的贵气,多了一丝扶风弱柳般的媚态。这样的女子,瞧着可不是个专心的,也不知是为何缘故,竟和落魄时的赵亭两情相悦。
  方才细细思忖了半晌,太皇太后才让司马茹抬起头,但对上司马茹双眸,却令太皇太后有一丝微讶。
  面前的女子虽然若如蒲柳,但那双眼眸深处,却是个柔而不弯的。瞧着是一副娇弱模样,却还稳得住自己不怕不慌,倒也着实难得。
  略想了想,太皇太后径直问道:“你与赵亭两情相悦?”
  听了这句问话,司马茹心中浮上一层欣喜。
  既然太皇太后提起赵亭,那必定与朱晟浩无干了。若是能得太皇太后首肯,她便也无需担忧朱晟浩再来纠缠,也能和她心心念念的赵亭,终成眷属。
  因为这样想着,司马茹心内噗通跳了起来。她怕自己声音过于激动,连忙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太皇太后又接着问道:“你与他,究竟是如何相识的?”
  一个相府千金和街头乞儿,碍于出身,就算在学院中也未必能够有缘得见,如何能互生情愫定下姻缘?这也是一直困扰太皇太后的一点。
  司马茹刚想提起女学,抿了抿唇却又顿住了。
  论理他们应是在云修书院中结识,众人也都是这般认为,可司马茹就是敏感的察觉到,面前的太皇太后不容得她说一个字的谎言。前世也罢了,但今世,司马茹却也还记得自己与赵亭重逢的那一个月夜,记得他肮脏却羞涩的模样。
  虽然说出实情,未免对名节有碍,但如今的司马茹,却又怕什么呢?

  ☆、问询

  定下心神,司马茹抬起头来,徐徐说道:“我与赵亭相识,是在去年群芳会那晚。”
  “群芳会?”太皇太后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神色,接着问道,“究竟是如何结识?”
  “不怕太皇太后笑话。”司马茹斟酌着回答,“那晚归家路上,我见街上空无一人,便大着胆子向外看去。谁知一不小心,头上发簪跌落,正好被街上一名乞儿捡起归还。那名乞儿,正是赵亭……”
  想起那时情景,司马茹面上不由得微微一笑,心口不禁暖热起来。见她露出如此神情,太皇太后微微一愣。
  这姑娘旁的不说,提起赵亭时却是真心实意。当时亭儿沦落为乞儿,她尚且能够真心相待,或许……
  但想想这姑娘只是区区一介庶女,且如今司马氏一倒,这就算是罪臣之女。太皇太后总觉得有些委屈了好不容易寻回的外孙儿,对司马茹打量片刻,方才已缓了些儿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司马茹注意到太皇太后神色变化,心头微微一动,小心猜测起来。看太皇太后的意思,似乎并非无端管一个女儿家私事,似是在为赵亭斟酌一般。赵亭,究竟是太皇太后的什么人?
  这般凭空猜测,哪怕绞尽脑汁,恐怕也得不出个结果。不过转瞬间,司马茹倒是越发有了几分底气。无论赵亭与太皇太后是何渊源,总归是一件好事。
  略思忖了这回子,将司马茹打量了一个来回,太皇太后又追问道:“那之后,你与他又是如何相知相许?”
  见太皇太后这般问起,司马茹更是坚定自己的心思,决定毫无保留。
  “回太皇太后。”司马茹脱口答道,“那之后我感念他一个乞儿,竟不贪银钱颇有风骨,便托我那兄长于他寻了个落脚之处,但随后民女也并未在意。未料到其后某日,民女赴宴归来时恰逢歹人纠缠,险些被他淫辱了去,幸亏赵亭所救。民女感念恩德,又见他有几分才学,便劝他去考云修书院……”
  说到此处,司马茹羞涩一笑,款款说道:“谁料云修书院新开女学,赵亭又成了鸿班学子,因此这一来二去时常相见,便就、便就私定了终身……”
  这番说辞与赵亭所说倒也相合,太皇太后略点了点头,垂眸瞧了瞧司马茹,猛地沉下脸来喝道:“好一个相府千金,竟偷偷背着爹娘有了私情!”
  太皇太后周身贵气逼人,即使淡笑不怒也颇具威仪,更何况是发起怒来?司马茹身子猛地一震,险些歪倒在地上。
  不过转瞬之间司马茹也明白过来,若太皇太后当真发怒,何必苦苦追问她这般一个罪臣之女?这想必只是在诈她而已。
  想明白了这点,司马茹便顶着心中惧意,稳住心神,大着胆子仰头答道:“纵然如太皇太后娘娘所说,民女也认了。赵亭他于民女有恩,民女于赵亭也有七分恩德,因此民女时常在想,民女与他今生相会,想必也是前世的渊源,今世的造化。民女今生,非他不嫁。”
  说罢,司马茹俯身下去,又是深深一拜。
  太皇太后瞧着她,终于也忍不住微微一叹,却又开言问道:“你可想见他?”
  司马茹闻言一震,周身都泛上一股喜意,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民女自然是想的……”
  点了点头,太皇太后别过头对身后不远处屏风柔声说道:“亭儿出来罢……”
  司马茹这才意识到那屏风之后竟藏着人,闻言便满怀期待的瞧着那厢。从有些凌乱的脚步声听来,对方显然和她一样的急切。
  “茹儿!”赵亭眼圈有些微红,一下子上前抱住了她。
  虽只相隔数日,但却经历了诸般险情,相互担忧着也思念着,如今小别之后,那种感情郁结在心中,终于按捺不住的爆发了出来。
  这一切发生在太皇太后面前,显然是极不合礼数的,一旁的桂嬷嬷也十分担忧的看向了太皇太后。可太皇太后只是怔怔看着这一幕,却并未呵斥他们。
  赵亭毕竟是男儿,到底还把得住。司马茹却还是在赵亭肩头落下泪来,一抖一抖的哭了两声。
  这些天为他担忧的一颗心,到底是放下了。
  缓过神来,司马茹才意识到在太皇太后面前未免有些不妥,连忙放开了赵亭。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等看到赵亭身着华服,身形也不似从前那么单薄,欣慰之余,心中却更是诧异。
  但无论多么吃惊,司马茹还是垂眸下去,把那一丝诧异咽进肚里。她随后马上拉着赵亭跪下请罪道:“民女失态,还望太皇太后娘娘饶恕。”
  “太皇太后娘娘……”赵亭跪在司马茹身侧,有些慌张的看了看太皇太后,脸上有些后悔,也有些担忧。
  “罢了。”太皇太后又如何舍得苛责赵亭,挑眉看了司马茹一眼说道,“你们久别重逢,哀家便饶过你们这次。平身罢。”
  “谢太皇太后娘娘!”司马茹和赵亭俯身叩首,心中都松了口气,露出了一丝笑容。
  看了看他们二人,太皇太后对身旁桂嬷嬷吩咐道:“这司马茹我着实喜欢,便就留在宫中,陪伴我左右。你速速去安置起来,莫要怠慢了她。”
  “是……”桂嬷嬷心知这全是因为公主骨血的缘故,又哪里敢怠慢,忙点头吩咐下去。
  “民女谢太皇太后恩典!”司马茹闻言赶忙下跪谢恩。
  司马茹入宫?那若是以后太皇太后还能常常召自己入宫,或许就能时时相见。赵亭思及此处,也不禁露出一丝笑容。
  当下宫女便领走了司马茹,赵亭又陪着太皇太后说了会子话,也便出宫回书院去了。待赵亭和司马茹走后,太皇太后在桂嬷嬷的搀扶下榻上坐定,又饮了一杯茶,只是面上犹疑神色挥之不去。
  桂嬷嬷服侍太皇太后多年,自然了解她的心思,便在一旁小心问道:“娘娘可是为赵亭的婚事操心?”
  太皇太后闻言,微微叹了口气,略点了点头说道:“若那司马茹之父还是相爷,虽为庶女之身,倒也勉强高攀得上我的亭儿。可如今她却是一个罪臣之女……亭儿如今只是云修书院一介书生,日后若要出仕为官,还需有个靠得住的岳家方可。”
  桂嬷嬷闻言也点了点头,只是随后又道:“但奴婢看赵亭的意思,似乎对这司马茹情深意重……”
  “就因如此我才为难。”太皇太后说道,“这司马茹对亭儿也算有恩,又是在贫贱时定情,如何让他割舍得下?依我看,不如使她为妾算了……”
  桂嬷嬷闻言一愣,随即又道:“可是赵亭未必肯。”
  听了这句,太皇太后微微一笑说道:“他倒颇似他娘,性子略为执拗。哀家既不想委屈了他,也不想逼迫于他,真真是难做。哀家真恨不得昭告天下,他就是双华公主之子,是我疼惜的外孙儿……”
  桂嬷嬷闻言大惊,忙说:“娘娘不可!公主当初离宫远走,娘娘可是以公主患病暴毙为名假意葬了公主。这些年来虽还有些高门贵胄人家知晓,可毕竟不在明面上传开。若是认下,那公主的名节就……”
  “是啊,不能认……”太皇太后又是一叹,摇头说道,“可哀家的双华只有这一点点骨血,教我怎么舍得委屈了他?罢了,若亭儿执意不肯,再作他念。你且帮哀家好好瞧着那司马茹,瞧瞧她秉性如何,若不是个好女子,就是与亭儿为妾也不配!”
  桂嬷嬷点头应下,又劝慰道:“既然曾是相府千金,纵然是庶女,想必也差不到哪儿去。那司马氏嫡女可是嫁到了庄家,不仅才华横溢,也颇有贤名,这个妹妹恐怕也不会差。太皇太后勿需担心。”
  听桂嬷嬷如此说,太皇太后觉得心中好了些,便点头道:“倒也是此理。你且好生看着罢……”
  宫中,太皇太后几句话便留住了司马茹,等消息传到方芙娘耳边,已经是几日之后了。
  方芙娘本来只是担心,但打听到太皇太后留司马茹陪伴,更是心中捉摸不定。就在此时,司马铎却好像病情好了许多,神志也清醒了。
  方芙娘喜出望外,忙将那位医馆的老先生请来,谁知那老先生看过司马铎之后却连连摇头,只说是回光返照,恐怕已时日不多。
  得知这消息,方芙娘更是心中悲苦。更兼司马茹不在身边,只有三个丫鬟和一个尚是孩童的司马芷在小院内陪伴,与从前的舒坦日子相比,更是愈觉惨淡了些。所幸二子一女都是孝顺的,媳妇庄云归更是日日前来侍病,倒也还过得去。
  只是司马铎神志清醒了后,却有些不对劲了。
  那一日他醒来,头一句话便问林姨娘。方芙娘服侍他这些日子,纵然再贤淑不妒也罢,见他心心念念还是别的女人,忍不住委屈地落下泪来。
  但瞧着沉默不语低头垂泪的夫人,司马铎就仿佛没看到一般,他四下瞧了瞧,不见司马茹身影,便猛地睁大了眼睛问道:“我的茹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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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钱

  方芙娘呆愣了一阵,红着眼圈说道:“茹儿入宫去了……”
  “入宫?”司马铎同样愣了一愣,喃喃道,“难道皇上看上了我家茹儿?不对!难道是王爷?我就知道茹儿如此窈窕动人,肯定会大富大贵……”
  方芙娘和一旁司马莲、庄云归闻言,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却也并未开言反驳。
  略顿了一顿,司马铎又看向了四周说道:“这……这又是哪里?”
  自司马铎那日昏倒之后,就始终有些半梦半醒,勉强能服侍着吃穿,神志已是糊涂了,如今见自己不在往日那个富贵窝中,反倒不知在哪处一个素朴屋内,便问了这样一句话。
  方芙娘见司马铎如此反应,显然对那日抄家事竟懵懵懂懂,也不敢打击于他,便遮掩道:“相爷莫要想那许多,先好生歇息罢……”
  “这又是哪里,我怎能好生歇息?”司马铎挣扎着爬起身,头部一阵眩晕,方芙娘等人忙扶住了他。
  待看到周围不见自己平日里用惯了那些个小厮丫鬟服侍,只有方芙娘几人和桂兰、轩香、素娥三个丫鬟,司马铎不由更是吃了一惊,怔怔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又是、这又是怎么回事?”司马铎也是官家子弟,如今也才四十出头,一生富贵,如今自己病卧在床,身边却只有这几个人,屋内看去入眼又都是上不得台面之物,他就算是再蠢,也该明白过来了!
  其实司马莲孝顺,庄家仁义,所以庄老爷子安排、皇上默认之下,司马莲为娘家人所寻到的住处还是极好一个院子。只是时间紧促,更兼司马一家财物尽被抄没,这寻到的小院虽可容身,但再好也比不上司马大宅。司马铎如今看了,自然觉得满眼的破败。
  见他如此,方芙娘等人面面相觑,一个个都垂下头,不敢搭话。
  “我司马家……我司马家百年氏族……”司马铎见状眼前一黑,又倒在了榻上……
  “铎郎……”方芙娘抹着眼泪,却也只得长叹而已。
  这次晕倒倒也不坏,须臾功夫司马铎便醒转过来。方芙娘见他眉目清明,只是闷声不语,倒也喜悦,便忙请了那老先生来。
  请来了,却也得知司马铎只是回光返照。方芙娘垂泪之余,也只有默默照顾司马铎,让他最后一段时光过得好些。
  但让方芙娘伤心的是,司马铎死性不改,依旧还是原先那番模样。
  自司马铎重病以来,方芙娘日夜服侍,整个人都清减了许多,就连司马莲、司马茹和庄云归这几个女儿、媳妇,都有些看不过去,劝她珍重些身子。但方芙娘旁的没有,对夫君的一片真心仍在,对司马铎照顾得无微不至,事事都尽量亲力亲为。
  原以为功夫不负有心人,虽说不能救命,但可使司马铎回转至此,已是难得。可笑的是即使这样,司马铎还是一心记挂着林姨娘。
  林姨娘去哪儿了,司马茹什么时候从宫里回来,这样的问题,司马铎一天要问好多遍。就算方芙娘能够体谅司马铎疼爱女儿,可对林姨娘的一片痴心却伤她至深。
  没有人能够永远容忍下去,忍让委屈了一辈子的方芙娘也终于爆发了。
  就在司马铎清醒之后的第五日,司马铎不耐烦的打翻了汤碗,烫伤了方芙娘的手却问都没问一句。方芙娘怔怔抚着自己疼痛的手,推开哭着替自己擦拭的司马莲,劈手打了司马铎一个耳光!
  那个耳光清脆响亮,一旁的司马莲和庄云归都惊呆了,床榻边坐着玩耍的司马芷吓得哭了起来。
  司马铎更是惊讶不已,他愣愣看着面前曾对他百依百顺的这个女人,整个人都瞠目结舌。
  然而片刻之后,多年的习惯让他愤怒不已,他颤抖着指着方芙娘说道:“你、你怎能……我是你的夫君!”
  这话如今听起来,又是多么的讽刺?方芙娘看着他,突然忍不住痛哭出声,她最后掉了几滴眼泪,然后走出了这个屋子。
  从此她就再也没有进来过。
  此时司马铎倒是想起她来了。因为司马莲一个年轻女儿,伺候卧病在床的老夫毕竟有些不便。庄云归是个儿媳妇,侍奉汤药虽可,有时却要避嫌。司马铎一个人几乎整日卧病在床上,桂兰、轩香和素娥这三个未嫁的丫鬟更是不能逼迫着为他擦拭身子,因此他只能指望着方芙娘。
  可无论司马铎如何发怒,又是如何哀求,方芙娘再也不肯来了。
  时间又过了三日,司马铎勉强起身,怔怔看了看四周,突然说:“我要出去……”
  一旁服侍的司马莲大惊失色,忙问道:“爹爹您要去哪儿?”
  启了启唇想要说自己要去找林姨娘,可司马铎此时却冷不丁想起了方芙娘那个耳光,哆嗦了一下说道:“我、我出去走走……”
  知道老父时日无多,司马莲也不想拒绝老父这个念头,她咬了咬下唇,点了点头。
  当然,是司马莲陪着司马铎出门,身后还跟着一个素娥。
  司马铎在司马莲的搀扶下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此时此刻,他身上穿戴的再不是官服华服,只是一身简单的绸布衣服,简单极了,但也不算落魄,甚至比起街上很多人穿的粗布衣服都要好上很多,可司马铎就是觉得自己仿佛光着身子,整个人自惭形秽起来。
  如今丢官罢职,这若是被往日的下属同僚们瞧见了,那……
  司马铎此时才感到羞愧,他忙扯了扯司马莲的衣袖说道:“莲儿,咱们走……”
  司马莲闻言,便点了点头,转身扶着司马铎就要离开。谁知此时司马铎却猛地顿住了身子,痴痴盯着路口处的一个点。
  那厢正有一个年轻的妇人,正蹲下身在一处摊位挑选纸钱白烛等物。虽然隔得有些远,但那位妇人窈窕的身段在司马铎看来依旧无比熟悉。是的,那就是他的“林姨娘”!
  司马莲显然也认出了林姨娘,但她惊讶之下,却也知道事情坏了。但事出突然,就在她想要拉住司马铎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司马铎猛地扑了过去,双眼睁得血红,脚下步子踉跄着,却依旧跌跌撞撞的走向那个方向。
  他眼中除了林姨娘,什么都看不见!
  “春儿!”司马铎猛地飞扑过去,临到最后却畏缩了手脚,怔怔看着面前的那个女人。
  林夫人今日出门,是为了给自己的亡夫上坟。她得到自由这些天,因为害怕司马铎又找上门来,所以始终闭门不出。后来儿子上官瑾告诉她司马府已倒,司马铎病的快要死了,她这才放了心。看了黄历挑选了日子,出门为亡夫挑选祭品。
  她刚刚买了几样亡夫爱吃的便宜点心,又来采买纸钱等物,谁知就这么巧,偏偏碰上了司马铎!
  那一刻林夫人真的相信,她和这个男人之间的确是孽缘……
  只是此时的林夫人,却不再害怕了。
  见面前的男人叫着自己的名字,红着眼睛,一副就要冲上来的样子,林夫人林春儿心中恨意顿生,她猛地拿起摊上一副用来搁白烛的尖锐烛台,挥舞着冲司马铎吼道:“给我滚,别碰我!”
  司马铎猛地怔在那里,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的“林姨娘”。
  司马铎身后,就要赶过来阻止爹爹的司马莲也惊得顿住了脚步,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夫人。她在府中多年,所见到的就只是冷冷清清的“林姨娘”,如今这震怒的模样仿佛让林夫人整个人活了过来,却同样是令人十足陌生的。
  知道司马府已倒,又知道自己如今有儿子撑腰,林夫人再也不惧怕面前这个男人了!她又挥舞了两下烛台,双眸吐露出满腔恨意,看着司马铎说道:“你不是病得要死了吗?为什么还不死?若苍天有眼,就该让你肠穿肚烂、死于非命才对!”
  听林夫人这样说,司马铎双眸猛地睁大,嘴唇颤抖着,怔怔看着林夫人。
  见情形不好,司马莲忙拉着司马铎说道:“爹,咱们快走罢。”
  司马铎猛地挣脱了司马莲,那力量大得出奇,他就这样看着林夫人说道:“春儿,我和你多年情分,你难道就……”
  “闭嘴!”林夫人忽的落下满眼泪来,她手中还抓着自己方才所买的纸钱,此时再也忍不住,猛地将那些纸钱向司马铎砸去,口中说道,“我心中自始至终都只有我夫一人,你这无耻下流的恶徒,还不给我滚!”
  纸钱飘洒空中,周围的人全都是一怔,满目惊疑的看向了他们。
  看着那纸钱纷纷飘落,就像漫天飘洒的雪,林夫人反倒镇静了。她发出一声冷笑,慢慢抹去脸上泪痕,冷冷看着司马铎说道:“这十数年来,我无时无刻不盼着你下地狱为我夫赎罪!这些纸钱,便留着你下去用罢!”
  说罢,看着司马铎摇摇欲坠的身子,林夫人脸上露出一丝畅快的笑意。
  可笑,痴心爱恋了多年女人竟诅咒自己死……看着这样的林姨娘,司马铎只觉得胸口一阵疼痛,而后便忍不住呕出一口血来!
  在司马莲的惊呼声中,他终于就这样一头栽了下去,睁着一双合不拢的眼睛,慨然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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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算

  “爹爹!”见司马铎僵直倒下,司马莲惊呼一声,和身旁素娥赶忙将司马铎扶住。
  揉着司马铎心口,司马莲本还以为司马铎只是一时凝住了气,还指望这爹爹回转过来,谁知她竟觉得司马铎心口渐渐凉了下去。司马莲心中一惊,颤抖着试了试司马铎的鼻息,这才发现他已经……
  “爹爹!”就算因为母亲的缘故对司马铎有再多不满,司马铎到底还是生身之父,司马莲又怎能不哀伤?她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旁,林夫人静静瞧着这一幕,微微有些愣怔。
  面前这个男人,毁了她原本平静的生活,改变了她所有的人生,给了她强加的爱和半世的荒唐,如今,这所有的一切终于都结束了。
  十数年来,她日日都盼着司马铎死去,但却想不到竟是在如此境况。想起自己多年前死于非命的夫君,想起年幼仳离生母的儿子,林夫人心内只觉得痛快!
  “娘……”身后,原本和她分开采买东西,如今飞快赶来的上官谨也看到了这一幕,轻呼一声之后,脸上的神色便微妙起来。
  他早知司马铎重病时日不久,否则不会按兵不动静等消息。这几日他原先打算等司马铎死讯传来,再去向娘亲报喜,但如今看来是用不着了。
  这老贼活该有此报应!
  嘴角漾出一丝笑意,上官谨上前扶住林夫人说道:“娘,咱们走罢……”
  林夫人点点头,只觉得心中郁结多年的仇恨一瞬间消散,虽有些茫然,但儿子恰在此时递上自己的手。靠在儿子结实的臂膀上,林夫人觉得说不出的心安。
  那些过去的仇怨,终于可以不再沉埋心底,地底下的夫君,终于可以瞑目!
  “走,去看你爹。”林夫人弯下腰又买了一打纸钱,淡笑着挽住儿子的手,两人渐渐地走远了。
  司马莲搂着爹爹渐渐冰凉的身体,怔怔地抬头看了林夫人和那个男子一眼,也只有微微摇了摇头,发出一声轻叹。
  看来林姨娘是找到了自己与前夫所生的儿子,这才离开了司马府。司马莲也曾听娘亲说起过这些事,林姨娘的立场,她不是不能够理解。
  只是,爹爹……
  又是一叹,司马莲的眼泪落了下来。她也只得和素娥两人草草雇了两人,将司马铎的尸身抬回了小院。
  就算再如何伤了心也罢,看到司马铎的尸身,方芙娘还是忍不住落了几滴泪。但当方芙娘向司马莲问起,得知司马铎是因为林姨娘被激吐血,她的泪水就再也流不出来了。
  这么多年,自己对夫君掏心掏肺的付出,他还是看不到;自己将病重的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却比不上那个女人的一个眼神一句话!方芙娘纵然再如何仁善好欺,如今心却被伤透。
  她也只能看着司马铎临死不能闭眼的可笑模样,微微一叹,吩咐将丧事操持起来。
  司马苍和司马芸两个儿子很快便得到了消息,女婿庄云飞也来了。庄家人知道后,庄老爷子便告诉了赵亭,赵亭心知司马铎一向疼爱司马茹,便在入宫时告诉了她。
  这几日司马茹在宫中住着,与太皇太后身旁宫女一般,跟着一同服侍太皇太后娘娘起居。虽也有刁难,但司马茹猜得出太皇太后只是在考验自己,所以一一应承,倒也讨得了太皇太后一些喜欢。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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