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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宋-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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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显然也不知晓耶律洪基宣召王雱的用意,一问三不知,只说自己是领命来请王雱的。
王雱把范纯仁拉到一边说悄悄话:“师兄放心,我们可是大宋使者!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何况宋辽交好多年,你担心什么?”
范纯仁横了王雱一眼,坚决表示自己也要一起去。
他是担心耶律洪基对王雱做什么吗?他是怕王雱又弄出什么幺蛾子!
王雱接收到范纯仁的眼神,觉得自己可冤枉了。
这都什么人啊!难道他一个小小的使者,还能对耶律洪基这个一国之君做什么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王小雱:我是无辜的!!!
第二零九章 由你去办
自认是个小小使者的王雱一路上也在纳闷,耶律洪基找他做什么呢?他可是安安分分乖乖巧巧; 除了和范纯仁分析分析辽国基本国情之外根本没做什么。
到了地方之后; 王雱才发现在场的还有个小童; 约莫八九岁; 长得挺机灵。
契丹人有髡发习俗; 就是把头顶的头发全剃光,留下刘海和鬓边的头发当装饰,王雱路上见到的人不是带着皮帽子就是裹着布巾; 还没仔细地观察过髡发是怎么回事,乍一看这小孩; 王雱受到了一点小冲击,年纪这么小,咋就去人造秃头呢!好在; 小孩子长得还算俊秀可爱; 可以撑得住这种草原人专用发型!
一见王雱,小童就搁下手里的书,跳下椅子蹬蹬蹬跑上前,边绕着王雱转了一圈边问:“你就是那王小状元吗?”
王雱道:“是我没错。”他觉得稀奇,这小孩怎么知道他当过状元?难道他考上状元的事已经走出国门; 穿遍辽国了?好奇归好奇; 王雱还是先与范纯仁一起向耶律洪基行了礼。
耶律洪基让人给王雱两人赐座,唤回蠢蠢欲动想邀请王雱留下来画新书给他看的耶律浚。他说道:“此次让人请使者过来不是为了公事。”
听到耶律洪基这话,范纯仁警惕起来。要知道当初范仲淹遭贬谪,理由之一就是范仲淹曾得到西夏国主带有挑衅意味的书信; 气恼地当场烧毁。朝中有人攻讦范仲淹与西夏那边有私交,得了西夏那边的书信不将原件送往朝廷,属于通敌叛国的死罪!
这也是范纯仁一定要跟来的原因,绝对不能让王雱落下私交辽国国主的话柄!
王雱却镇定得很,他自觉还没对辽国做什么,虽然对着他们的使者搞过大阅兵,派过商队到燕云搞贸易,还倡议在密州建市舶司并训练水师。但,他一没露脸,二没动真刀实枪,顶多是和完颜劾里惚攘烁銎锷洹运坏愣疾唤粽牛
耶律洪基将两人的神色都尽收眼底,对王雱越发欣赏。
都说以字观人,耶律洪基觉得不对,应该以文观人才更准确。这王家子年纪小,行文有一股开阔肆意的气度,常有出人意料之处,细究之下却又事事都在情理之中,嬉笑怒骂间写尽人生百态!
难怪宋人那大行皇帝这般喜爱这个王小状元,倘若这年轻人生在辽国,他应该也会像倚重张孝杰一样倚重他。甚至可以说,这王小状元的文章远远胜于张孝杰!
耶律洪基拍拍耶律浚的脑袋,对王雱道:“浚儿读了你的《水浒食神》,很想见见你,所以我才让人把你请过来。”
耶律浚见总算到自己说话的时候啦,高兴地开口:“对啊对啊,父皇也很喜欢,还和我抢呢!”
耶律洪基:“……”
范纯仁:“……”
耶律浚再一次跑到王雱身边,一屁股坐下,拉住王雱的手两眼放光地说:“你什么时候画下一本?要不就在我们这里画完再走!我的住处很大,可以给你留一间!”
耶律洪基也玩笑般说道:“若是使者愿意的话,朕可以拟一封国书让其他人带回去。”
不等王雱说话,范纯仁就已经严词替王雱拒绝,并且洋洋洒洒地说了一通大道理,让耶律洪基切勿再说这种玩笑话。
耶律洪基还是头一回面对这种长篇大论的发言,一时有些头疼。刚才这大宋文官还一脸谨慎和警惕,进入发言状态之后竟能这样滔滔不绝、义正辞严,还真是让人吃惊。
耶律浚听不太懂,不过也感受到了文官的威力,乖乖地闭嘴不再吭声。
王雱心里有点乐,师兄这绝招威力多年不减,一直这么让人害怕!见耶律洪基父子俩都一脸绝望,王雱偷偷拉了拉范纯仁,让范纯仁适可而止。
范纯仁瞪了王雱一眼,觉得王雱才是万恶之源。他也回过味来,觉得自己要是在不控制控制,就要对着辽国国主开喷了,只好暂时偃旗息鼓。
接下来的气氛就融洽多了,主要是耶律浚负责把他们父子俩感兴趣的部分拉出来和王雱讨论。前面的内容让耶律浚看完很想去梁山泊游览一番,最后一册却让耶律洪基父子俩都对海外之事极感兴趣:“海外真的有那香甜可口的玉米和甜滋滋香喷喷的地瓜?”
王雱道:“我也不晓得,毕竟海船还没有走太远。”
耶律浚又问:“那海里真的有比船还大的鱼吗?”
这个王雱可以展开的就多了,当场要来纸笔给耶律浚画起了海洋生物大全:鲨鱼,鲸鱼,八爪鱼,魔鬼鱼,电鳐电鳗……
王雱这一手不仅吸引了耶律浚,还把耶律洪基和范纯仁也吸引了。海洋之大,无边无际,人对未知的东西总是充满畏惧,所以许多人都很敬畏海洋。这些生物,王雱表示有的从渔人之口得知,有的假借各种典籍复原,洋洋洒洒讲述许多惊险刺激的海洋故事,目的很简单:同志,一起来探索广阔的海洋!
既然耶律洪基爱打猎,王雱当然不能只构建美丽海洋梦,他又给耶律浚介绍起北边的物种。越往北,动物的皮毛长得越好,更容易找到各种美丽的物种,比如雪狐、雪貂、白虎等等;还有高大凶狠的棕熊、北极熊、红狼;据传北边还活跃着麝香鹿、麝香鼠等等能产麝香的动物,名贵得很,加工加工可以卖出大价钱!
即便耶律洪基从小热爱打猎,也感觉有许多飞禽走兽是他闻所未闻的。听王雱言之凿凿地说出其中许多生物的习性,耶律洪基已经完全被吸引住了。
王雱表示,读史书时听说汉代匈奴曾据一地,中有内海,名为北海,北海之大,浩瀚无边,因而称之为“海”。他虽没去过,但知晓它有数百条支流汇入其中,水深不可测,中有巨鱼出没,凶险可怕,却也孕育着无数生机。
王雱又说,南方的雪总归秀气了些,他若是能到更北方去,肯定要玩个痛快!
最后就是,亲,你听说过滑雪吗?你听说过蹦极吗?你听说过攀岩吗?你听说过极限运动吗?唉,都老刺激了,可惜不能亲自一试!
王雱这厮边写边画,画了几个潇洒漂亮的滑雪动作就不说了,竟连滑雪装备如何制造都给画了出来,耶律浚看得眼都直了。
耶律浚平时也爱玩雪,但仅限于找玩伴打打雪仗,从来不知道下雪天还能这么玩!听王雱说,越往北天气越冷,下雪的时候也越多,一年里头许多季节都可以这样玩,真是太棒太刺激了!
耶律浚问他爹:“北海在西北招讨司那边吗?”他年纪还小,对辽国疆土只有大概的认知。
耶律洪基看了王雱一眼,觉得这小子也太放得开了,前头看着还是个规规矩矩的大宋使者,一说起玩就收不住话,竟拉着他们聊了半天!耶律洪基道:“应该在斡朗改那一带。”
斡朗改是辽国属国之一,耶律洪基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只依稀记得那里有个“小海”。
听王雱这么一说,耶律洪基倒是来了兴趣,想去那“北海”晃悠一圈。
不觉已经日头偏西,又到了饭店,耶律洪基留王雱和范纯仁吃过晚膳再回去。
依依不舍地送走王雱之后,耶律浚喜滋滋地抱着王雱留下的画稿对他爹说:“这是我的!”
耶律洪基道:“行,你的,反正你不想我让人把滑雪用的东西做出来。”
耶律浚赶紧重新摊开画稿,肉疼地挑出那些极限运动装备设计图留给耶律洪基。
耶律浚还和耶律洪基说起对王雱和范纯仁两人的观感:“那王小状元真是善谈,相比之下,那位范使者就很可怕了!”
耶律洪基对此怀有相同意见,很赞同儿子的意见。听说大宋几乎满朝都是这样的人,当皇帝还要每天被人追着喷,耶律洪基觉得隔壁的同行可真不容易,怪不得年纪轻轻就驾崩了!
这边父子俩完成了画稿的分配以及对两个使者的评价,另一边的王雱和范纯仁也已从宫中离开。
出了宫,范纯仁才回过味来,觉得王雱刚才不该在耶律洪基面前大谈特谈。
王雱反驳:“我只是和他们的小太子分享一下自己知道的东西而已。”
韩琦挑范纯仁来盯紧王雱是有道理的,王雱这么一反驳,范纯仁就开始对王雱进行深刻的思想教育,一路教育到他们重回落脚处!
王雱被范纯仁念得脑仁发疼,回到房中后文兴大发,写了篇诗文说韩琦一直对他多有栽培,此次又将出使辽国的事交托给他,如今他身在异国,格外想念这位“一句之师”,不知韩相公如今怎么样了,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因为朝政忙碌而添了白发?
情真意切地表述完这些感情,王雱剩下的近千字就开始卖力地鼓吹韩琦的牛逼之处,说他武能定边,文可称圣,西夏的边事是他搞定的,对辽的政策是他制定的,写得有板有眼,生动具体,趣味横生——一句话总结,什么事都是韩琦干的。
韩相公,实乃不世出之英才!
王雱写完诗文,不动声色地去和人分享,主要分享对象是负责接待他们的辽国汉人,他们懂汉文,又通契丹语,还是文人出身,最容易将文章传播出去。
果然,使团还没走完既定的告哀程序,王雱这篇吹捧韩琦的文章就已经传遍上京。就连张孝杰、耶律乙辛这些人都读过这篇文章,不过耶律乙辛不通汉文,是张孝杰翻译给他听的。
耶律乙辛听完后问道:“那韩琦真有这么厉害?”
张孝杰道:“韩琦被钦定为辅政大臣,如今算是两朝为相,自然厉害。但这文章怕是那王雱故意在为韩琦扬名,想借此威慑我们!”
耶律乙辛冷笑:“简直异想天开!”
张孝杰诡计最多,当即向耶律乙辛提议:“我看此事倒是能多加利用。宋人新皇刚继位,根基不稳,若是我们先推波助澜把这文章传扬出去,坐实那韩琦名动大辽之事,再设法将此事传到洛阳去,说‘天下人人不知天子,只知韩公’!”
耶律乙辛向耶律洪基举荐张孝杰就是因为张孝杰主意多,虽是汉人,对汉人却比谁都狠,不管是欺上瞒下还是盘剥夺利都很有一套。听张孝杰开口就是对宋的毒计,耶律乙辛自然乐见其成:“行,此事由你去办。”
作者有话要说:
王小雱:心情不太好,决定坑老韩一把!
韩大佬:?????
*
更新!!!
求一个……痒痒液!我想日双更到完结!!!
第二一零章 花钱买凶
王雱回去的前一天; 给耶律浚送了幅画; 那画叫《索菲娅的微笑》。画上是个骑在白色西伯利亚虎身上的少女; 白虎栩栩如生,明明周围落了层薄薄的雪,白色的皮毛却能完美地与周围区分开; 呈现出截然不同的质感。
这只老虎凶狠、骁勇; 令人看着就生出一种难言的驯服欲。与它截然相反的是虎背上的赤足少女; 她不畏寒冬; 衣着单薄; 脸上却带着浅淡的微笑; 仿佛在思念着远方的某个人。这女孩肤白赛雪,五官深邃,更难得的是一双眼睛碧蓝如海,清明透亮。
这样一幅画送到耶律浚手中; 耶律浚只觉画上少女当真美丽可爱。可耶律洪基看了; 却感觉到一种久违的心动。耶律洪基今年不过三十多岁,比王雱其实大不了多少,自从与萧皇后感情日渐疏淡; 他便沉迷酒色、享用各色美人。
但; 那些美人都不如这画上的少女。
这一刻; 耶律洪基想到王雱所说的话。
王雱说的海洋诸事只吸引了耶律浚,耶律洪基更偏好王雱说的北方——到更北的地方去,会有毛色雪白、前所未见的许多好猎物,也会有这种肤白胜雪、眼睛碧蓝的美人!
哪怕画上人已老; 她还会有妹妹、有女儿,有许多和她一样美丽的同族。
纤弱美好的女人,他已经有一个萧皇后,汉家女子他也能轻易寻来。他需要更令他心动的美人,比方说画上这灵动又神秘的少女。
可惜耶律洪基看到画的时候,王雱一行人已启程南归。
范纯仁是亲眼看着王雱画那幅画的。知道王雱顺利把画送了出去,范纯仁忍不住问:“画上的少女真的存在吗?你在哪里见过她?”
王雱道:“没见过,我连白虎都没见过。但没见过的白虎可以画,没有见过的人也可以画。”
他并不瞒着范纯仁,将自己的想法合盘托出。
美这种东西比较主观,只要能触动对方的心,那对于对方来说就是美艳不可方物的存在。
耶律洪基从小喜爱行猎,可见生□□冒险,喜欢追求刺激。
这样的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就很容易推断了:首先,前提条件自然是足够美丽;然后她必须有纤柔而美好的一面,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和占有欲;其次她必须有灵动又神秘的个性,让男人永远不觉得厌倦、永远想要寻求更深的了解。
现实里很难有这样的存在,因为男人其实比女人更善变,很容易会因为某一瞬间的厌腻而选择抛弃对方。
所以,王雱留给耶律洪基父子俩一幅画,和两个浩阔无垠的远景。
范纯仁觉得王雱的想法过于简单了:“只是一幅画,能影响到他们父子俩吗?”
王雱说:“影响不到也没什么,不过是一幅画而已。”
范纯仁听王雱这么一说,觉得也对,不管成与不成,王雱损失的也只是一幅画而已。
相反,如果真的能影响耶律洪基父子俩的想法,让他们尝试去征战北方或者扬帆出海,都会让辽国境内本就错综复杂、暗中相角的部族势力出现动荡!
动荡,就是机会!
哪怕范纯仁是个温和的和谈派,这几年也被王雱改变了不少想法,既然朝廷已经迁都洛阳,那北线的防御自然是越严密越好。若是当真能取回燕云十六州,对所有大宋人来说都是天大的喜事!
因为处于国丧期间,使团一行人也没心情沿途游览和写诗文纪念,车马辘辘地往回走。
等使团回到洛阳时,已是入夏了。虽是风尘仆仆,王雱一行人却还是先回去正儿八经地复了命。
赵顼早早盼着王雱回来呢,王雱一忙活完正事,他就拉着王雱抱怨起自己最近功课越来越重的事,累啊!他特别羡慕王雱能到辽国去!
王雱道:“殿下已是太子了,不能再和以前一样天天玩儿。”
赵顼说:“你不要这样和我说话,我不习惯。”他好奇地问起王雱一路上都看到了什么样的风景,辽国和大宋有什么不同之处,王雱答完他又抛出新问题,啦啦地问个没完。
王雱很有耐心地逐一解答他的疑问。
赵顼又说:“你一路上可有写什么诗文?上一次你爹当送伴使的时候可是写了一整本的诗集,老厉害了!”
王雱道:“没写什么,只收集了一些资料。文章倒是写了一篇,不过有点特殊。”他取了份文稿给赵顼看。
赵顼立刻拿起文稿认真细读,过了许久才意犹未尽地夸道:“韩相公真厉害啊!”
“这里头有夸大的成分。”王雱道,“很多事不是韩相公一个人做成的,我故意是这么写给辽人看的。”
赵顼道:“对,就该这么办,让辽人知道我们有这么厉害的韩相公在,他们就不敢生出什么心思来了!”
王雱说:“这是其一。”
赵顼来劲了:“那是还有其二?”
王雱道:“我还没离开辽国上京,上京之中已经人人都知晓这篇文章。你觉得是我厉害到在上京都很有名,还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赵顼思索片刻,觉得王雱才二十几岁,出名到辽国上京的可能性很小。他说道:“如果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
王雱循循善诱:“你读史可读到淮阴侯列传了?”
赵顼点头。他一下子明白了王雱的意思:“功高盖主!”
王雱又问:“李唐又因何而亡,你记得吗?”
赵顼报出标准答案:“节镇太重,君弱臣强。”赵顼说到此处,猛地明白了王雱的意思。辽国显然是想趁大宋新旧交替之际离间他们君臣,所以王雱只是放出一篇故意夸大的文章,他们就像嗅到血一样着手做这样的事。
古往今来,因为功高盖主而遭难的臣子不少,因为君弱臣强而失了江山的君主也不少。此计一出,很可能会让大宋君臣离心!
王雱见赵顼面上有恍然之色,没再多言。
赵顼越想越气,愤愤地说:“真是岂有此理!眼下朝中诸事都依仗韩相公,若是有人以此攻讦韩相公,岂不是遂了那些家伙的意!”
王雱道:“连殿下都想得清楚的事,陛下肯定也能想清楚。”
赵顼不大放心,依依不舍地和王雱分别之后跑了回宫,犹豫来犹豫去,终于还是去找他爹说起这事。
赵曙耐心地听赵顼把事情说完,觉得王雱着实大胆,居然敢把这样的事挑开来说。对上赵顼暗含期盼的眼睛,赵曙说:“若连韩相公他们都无法信任,我又能信任谁?”
赵顼这才放心,高高兴兴地与赵曙一起用饭。
与此同时,韩琦也从范纯仁那里看到了王雱的那篇文章。韩琦看完之后简直想把王雱活撕了,有你这么坑人的吗?这不是夸他,是把他架在火上烤!上回赵曙当着其他人的面说要让他主政,已经把韩琦给吓得不轻,现在王雱又来这一出!
韩琦气得不轻,打发走范纯仁后立刻让人去叫王雱过来。
王雱一看韩琦手边搁着份文稿,大致知道范纯仁已经把他卖了。
所以说,明明是他师兄,明明是他未来妹婿的哥哥,四舍五入就是一家人,怎么他这师兄这么听韩琦的话呢?要不是师兄念他念得烦了,他也不会想起远在洛阳的韩琦。
见韩琦脸色不好,王雱当即表示:我这文章都是有感而发的肺腑之言,当时,是个天气很好的日子,我看着异乡陌生的一切,分外想念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您!
韩琦一脸“你再鬼扯试试看”的表情。
王雱见忽悠不过去了,拉了张椅子坐到韩琦身边,摊开韩琦收在一旁的舆图开始给韩琦分析自己了解到的辽国细况。
涉及正事,韩琦暂且压下怒气,耐心听王雱讲解。
辽国境内并不是和谐大统一,王雱在上京呆了一段时间,通过与辽人交流以及观察明面上的情况,大致推断出几个逐渐冒头的部族。
这些部族骁勇善战,且不像耶律洪基这样连汉文都自发地学过,本质极其亲宋——这些人是黄河结冰时过境掳掠的主力。简单来说,很多坏事都是他们干的,他们从来没想过和大宋和平相处,只把大宋当做待宰的肥羊!
所以,在他们还没发展出压制性的优势之前,辽国还得留着当缓冲,暂时不能把它给弄没了。在这段时间里实在无聊,我们还有很多事可以做,先把交趾变成交州、把大理变成滇南路、把吐蕃变成滇北路、把西夏变成陕西路之类的,早点将青海湖一带和河套平原弄来多养点马,多训练点骑兵,等大伙都能当草原好男儿了再和辽国进行亲切友好的交流,要回燕云十六州!
王雱正儿八经地对韩琦说:“相信两国关系这么好,辽国一定会答应的。”
韩琦:“……”
韩琦幽幽地说:“这和你写这篇狗屁文章有什么关系?”
王雱没想到绕了一圈,韩琦居然还能绕回去。他说道:“关系大着呢,您想想,以台谏的尿性,迟早会拿‘君弱臣强’这事儿来攻讦你的!反正你都要挨骂的,我们何不合理地利用一下?”
韩琦心里一阵暴躁:“怎么合理利用法?”
王雱说:“我们现在只需要耐心地等待辽国那边的家伙干完活,等年底辽国使团过来时不着痕迹地和各国使者透一句话‘张孝杰,辽之韩琦也’,就可以轻松把他们辽国那个汉人宰相搞死。”王雱还贴心地给了另外的选择,“你要是觉得张孝杰不好,我们可以改成‘耶律乙辛,辽之韩琦也’,或者随便什么人都行!想坑谁就坑谁!”
韩琦骂道:“我看你就是一时兴起想坑我一把!怎么不见你写别人?!”
王雱振振有词:“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可都是为您好啊!您想想看,我们先把这事和官家、和台谏的人通过气,往后谁要是拿‘君弱臣强’的事攻讦您,我们就可以反咬他们是被辽国收买的,让他们牢底坐穿或者流放去琼州!”
韩琦觉得这小子最该流放到琼州去!
什么叫反咬?你这种想法很危险知道吗?
你小子还记得你现在算是清流一系的吗?!
王雱很没有自己是清流的自觉,还抓着韩琦的话开始辩驳:“您还叫我选别人,我怎么能选别人?我和您最要好,为您写文章才最合情合理,契丹人又不是傻子,全凭我一笔杆写什么就信什么!”王雱一脸诚挚,“而且,别人也不会像您这样包容我啊!若不是知道您心胸宽阔、又把我当自家子侄看待,我怎么敢拿您做文章?换了别人,指不定就花钱买凶、寻个没人的角落把我弄死了!”
韩琦平静地说:“我也想知道哪里可以花钱买凶,要不你去帮我打听打听?”
王雱:“……”
王雱撒丫子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王小雱:不知道为什么,每个我喜欢的长辈都想打我,唏嘘。
第二一一章 名分问题
王雱忙活完正事, 终于可以回家了。他离开家这段时间里赶巧王安石回来了, 这次王安石又被调去个他不太喜欢的位置, 正准备抗命不干呢。好在文彦博和他说, 现在可以自己选岗转岗,并列了一溜空缺岗位让他自己琢磨!
就是得考试, 你得有把握考过才参加,没把握还是服从安排吧。
王安石一听, 立刻报名了, 他在基层还没干够,还想再出去外面历练历练。尤其是在一手筹建密州市舶司之后, 王安石发现海上贸易这一块很有搞头, 若是把手有余钱的人鼓动起来一起大兴海运,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由于有三年一磨勘的规定在,官员一般不能在某个地方连任太久,所以王安石准备申请去其他有市舶司的地方搞事情。
王雱回来时, 王安石已经在琢磨着怎么考去泉州了。两浙路他已经去过, 不怎么想去,所以他想挑个没去过的,正巧他手底下的章惇和吕惠卿都是福建人,去泉州也不算两眼一抹黑。
王雱听闻此事, 拉着王安石一起去外头泡个澡, 顺便问起章惇两人在王安石手上干得怎么样。
王安石对章惇两人自是夸赞有加, 说一个有勇一个有谋,行止有度, 文才过人,都是非常不错的年轻人。
王雱点头。他记得这两个人后来是坚定的变法派,和守旧派撕得你死我活,双方都闹得不太体面。
凭着后世的记载,王雱也琢磨不出有些事他们是干了还是没干,反正都是玩政治,真正心地善良、一心为公的才是少数。眼下看起来还行,有他们在旁边弥补了王安石脾气臭不爱沟通的缺点,等将来真走偏了再掰正就好。
王雱怂恿王安石:“我觉得还是得让有见识的人跟着海船走一趟,才能发现更多好东西。”
王安石道:“难道你想出海?”他瞪着王雱,“不成,大郎他们才几岁,有个好歹的话他们怎么办?”
王雱听得美滋滋,看来一提到有见识的人,他爹就想到他!王雱道:“不是我,我觉得章师兄他们不错,当初在国子监时章师兄他们的骑射就很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文人。若是有他们或者他们之一随行,海船一定能走得更远,开拓更多海上路线。”
王安石琢磨着王雱的话,觉得有理,现在海上贸易只有早年开拓的几条路线,海船必须拿着市舶司签发的凭证才能前往对应的区域进行贸易,获利着实有限!
要开拓新航线,若没个有见识、有远见的人随行确实不行。只是不管是吕惠卿还是章惇,王安石都用得挺顺手,要他挑他还真挑不出让谁去好!
王安石道:“回头我问问他们自己的意见。”
王雱也没多说。他爹的脾性他最清楚,十年如一日的又臭又硬,吕惠卿他们能让他爹喜欢也是难得。
这种野心勃勃、逐利心强的人,让他们把枪口对准外面的猎物就再好不过了!
聊完章惇两人的事,父子俩又就着别的问题进行探讨。父子俩许久没见,聊了老半天才穿好衣裳回家去。
两个小的一直盼着王雱回来,知道王雱已经回到京城后一直在候着呢,结果王雱和王安石出去半天,气得他们气鼓鼓地不想理王雱了,顺带还讨厌起祖父来!
王雱回到小院时看见的就是两个背对着他的小屁股墩儿。他一乐,知晓两个小孩是看他回来故意转过身去,当即上去一手夹起一个,往两小孩的小脸蛋上分别啵啵啵了几口。
两小孩奋力抬手反抗,伸手推开王雱有点扎人的脸,妹妹还生气地说:“我不要理爹爹了!”
王雱把两小孩扛到榻上闹腾。
司马琰只是一转脚没看,三个大孩子小孩子已经把整间“儿童房”弄得一团糟。
司马琰:“……”
司马琰决定眼不看为净,转身回房去算了。
官家生前有过诏令,不让国丧持续太久,出了三个月,百姓的婚丧嫁娶就可以正常进行了;出了一年,宗室也可以操办喜事。
朝野内外的伤怀气氛渐渐淡去,韩琦上书让赵曙确定他生父濮王赵允让的名分问题,赵曙表示等出了官家丧期再说。
按照传统,子女为父母守孝应该是与母亲孕育、哺乳的时长对等,一般为二十七个月。既然赵曙这样表态,韩琦等人自然暂且搁置此事。
王雱出使回来之后,被赵曙提拔到谏院去,差点和岳父司马光成了同僚!
之所以说差点,是因为司马光任满两年后调到御史台那边去了,虽还算是台谏成员,却已经是不同部门!
眼下王雱俨然成了朝中一朵奇葩,不管是按出身算还是按升迁路线算,他都属于根正苗红好清流,一点偏差都没有!但是谏院同僚们对他的观感一直有点微妙,反正感觉他进了一趟集贤院之后,连整个崇文院的风气都被他带歪了!
王雱一点都不怂,赵曙把他扔到台谏,他就兢兢业业地干台谏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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