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芳华:嫡女不吃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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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流素一时怔然，她当然知道什么叫规矩的秦家女，秦家是世族之首，规矩的秦家之女，亦是要为秦家满门家声做出贡献的。她灿烂一笑，露出了几颗贝齿，并不像教习嬷嬷平日教导的那样笑不露齿，她轻启朱唇，声音轻而坚定，“爹爹，女儿本就是秦家之女。”

　　　　这便是她的选择！

　　　　对，她可以选择江湖，她是爹爹的掌上明珠，爹爹自会为她摆平一切，哪怕付出再沉重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可是那不是她要的，她本就是秦家的女儿，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尊荣，亦逍遥了这么多年，怎么能还自私下去呢？

　　　　这个答案并不让秦正阳意外，他的女儿，何等心性他亦清楚，便如同她的娘亲一般，是女子之身亦敢上沙场，不破敌军誓不还的血性。秦正阳笑了，笑容中带着回忆，“你娘亲去之前，希望你们两个这辈子都可以平安喜乐，为父亦是这般希望的。”

正文　第7章　岂能尽如人意

　　　　秦流素淡淡一笑，“女儿有爹爹宠爱，大哥保护，又是秦家这等门第的嫡小姐，这辈子当然会平安喜乐的。”

　　　　秦正阳点点头，目光转向一直静立在旁的长子，目光中蕴着一丝安慰，“有你在，你大哥的担子也会轻松点。”

　　　　“那当然，女儿的能力可不比大哥差多少。”秦流素扬了扬下巴，还对秦流墨挤了挤眼。

　　　　一直沉默的秦流墨则不羁一笑，装模作样向妹妹拱了拱手，“那多多照顾啊，多多照顾。”

　　　　秦正阳摇了摇头，并不理会兄妹间的斗嘴，“等会我会让下人将东西给你送过去，你先好好了解一下如今帝都的情况。”

　　　　秦流素垂下眼睫毛，轻轻应了声是。外面蝉鸣声声，而她的目光则不经意间落在了桌案上，那一字草书，清晰无比，果真如爹爹所书，岂能尽如人意。

　　　　三殿下，楚绝尘。四殿下，楚炼。

　　　　她的人生，即将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不知，这到底是偏离了原本的方向，还是回到了命运的最初。

　　　　秦家一直是大齐一等一的门第，秦流素作为秦家嫡女，这辈子的婚事，要么就是寻个同等门第的世家子，门当户对，也不委屈。而高嫁，便是嫁入皇家。可是陛下既然都已经召见过秦正阳，便代表陛下的心里亦是属意秦家女作儿媳的，估计也没有哪家敢和皇子抢妻。

　　　　秦流素不得不惋叹自己的命运真是无常，昨日还在快马纵横，潇洒肆意，今日就得端庄地坐在霁月居书房里翻看爹爹命人送来的帝都情报了。

　　　　秦正阳和其夫人情深不悔，秦家自然也没有妾室的存在，秦家嫡系嫡支只有秦流墨和秦流素两人而已，两位小主子的居所，皆是夫妇二人一手操持，从建造到居所名称皆出自二人之手。犹记当时秦夫人望着新建的房屋，说了句：“我的儿女当坦荡磊落，光风霁月，便叫磊落院和霁月居吧。”

　　　　爱妻开口，秦正阳自然乐意听从，立刻写下两个名字让下人拿去刻匾。

　　　　在秦流素长大后看着霁月居的牌匾，却难免苦笑，娘亲乃女中英雄，弃红妆挽弓箭，上阵杀敌从不落于人后，性子亦是豪气，她的一生堪称坦荡磊落，光风霁月。但是沉浮于官宦一途的爹爹和日后将继承秦家家主之位的大哥又如何能做到坦荡磊落，光风霁月呢？就算是自己，日后也不能做到吧。

　　　　手中的纸笺无声放下，秦流素走出了书房，摆手挥退迎上来伺候的下人，秦流素径直走到院子门口，看着那历经多年的牌匾，上面‘霁月居’三字朱笔挥就，古朴却极有分量，月光倾泻，别样韵味。

　　　　“站在自己院子门口发呆，你这是什么毛病？”

　　　　语带笑意的声音自斜上方传来，原本愣着的秦流素瞬间回神，长袖下的手反射性地捏成一个起势，若来人敢轻举妄动，这手抬起便是十成十的‘惊风掌’，反应之后秦流素便觉得这声音恁地熟悉，抬头果然看到的亦是熟悉面孔，反唇相讥道：“我站在自己院子门口发呆，也比某人做梁上君子要好。”

　　　　高墙之上，一人侧身坐着，手肘撑在一条弓起的腿上，正带着调侃的笑意看着秦流素，那身黑色镶金边的衣服在月光下十分亮眼，比衣服更亮眼的是那人的脸，如上好贡玉雕琢而成，精致却不女气，尤其那一双眼睛，狭长而锐利，端是勾魂摄魄。听到自己被评为梁上君子，那双眸一转，轻飘飘看了秦流素一眼，“这么久不见，你还是嘴上不吃半点亏。”

　　　　秦流素亦毫不退让地看着他，眼眸微眯，“不请自来，还偷偷摸摸，不是梁上君子是什么。”

　　　　“听说你回来了，我眼巴巴地半夜赶来看你，你还这么说我，素素，这真是太让我伤心了。”来人身形微动，也不知道是何动作，便见他已潇洒落地，步履从容地朝秦流素走来。

　　　　秦流素闻言嗤笑，向天翻了个白眼，压根不想接这个话茬，“你把我院子里的下人怎么了？”

　　　　来人笑了笑，漫不经心地回道：“一点迷药而已，没什么大碍。”

　　　　秦流素叹了口气，收了脸上故作的不屑，歪着头倒是有些无奈地看着来人道：“三殿下，不知你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这个头束白玉冠，俊朗不凡的梁上君子可不就是大齐三殿下楚绝尘。他走到秦流素身边，也抬头看了看霁月居的匾额，似乎想弄知道眼前女子刚才到底在发什么呆。听得秦流素开口，楚绝尘剑眉微皱，还真认真想了想，才回答道：“深夜造访，自然是为了偷香窃玉。”

正文　第8章　难不成你想立她当正妃？

　　　　“偷香窃玉什么的，来秦府可不合适，还是去万宝阁比较好。”秦流素不咸不淡地回道。

　　　　楚绝尘一副你是女人你不懂的模样看着她，“万宝阁的香和玉花些银子便可摘取，哪需要偷呀。”

　　　　“万宝阁的花魁李仙子好像就是卖艺不卖身的。”秦流素说完后却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在大晚上和堂堂三皇子讨论青楼楚馆的问题？

　　　　楚绝尘摇头，唇微微一弯，“万宝阁的花魁现在可不是李仙子，而是云姬。”

　　　　“云姬？”秦流素不懂什么意思地重复了一遍。

　　　　“是啊。”楚绝尘点头，嘴角衔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一夜千金，而且，她只侍奉朝廷命官。”

　　　　秦流素瞟他一眼，淡淡道：“我记得大齐律令，朝廷命官不允许进入烟花之地。”

　　　　“明面上当然不行，可是私底下，谁知道。”楚绝尘不以为意地道。

　　　　“行了，绕了这么多不就是想绕到云姬身上么。”秦流素比他更不以为意，她才不信楚绝尘大半夜的就是来告诉她帝都万宝阁花魁易主了，“怎么，你查到她有问题？”

　　　　楚绝尘冷哼一声，面上月华流动，“整个万宝阁都有问题，何况是一个花魁。”

　　　　秦流素目光冷凝，从他身上慢慢移开，悠悠道：“哦？可是我似乎记得万宝阁上任花魁李仙子就是你的人。”

　　　　秘密被秦流素道破，楚绝尘并不担忧，只是有一点疑惑，“你怎么会见过她？”秦流素虽然在江湖中行事颇为任性无忌，但是在帝都中顾忌着秦家嫡女的身份，还是很安分的，应该不曾去过那等烟花之地才对。

　　　　“我可不是在万宝阁见过她，我是在东昭宫里见过她。”秦流素微微抬首，曲线优美的下颌抬起，月光浸在那双剪水双瞳里，也带着一丝清冷之意。

　　　　东昭宫？楚绝尘脸色蓦然一僵，似想到了什么，然后脸上绽出一丝惊喜的笑意，“难道上次你便是看到了她去向我汇报消息，才豁然转身，后来还对我避而不见？”

　　　　秦流素对于楚绝尘的那点子笑意十分看不惯，皱眉道：“你笑什么，你房内有客，我自然不会打扰。”

　　　　然而楚绝尘却笑得更开心了，嘴角的笑意蔓延到眼底，看着秦流素的眼神也愈发无奈和宠溺，“她是去向我汇报消息的，你想哪儿去了？”

　　　　“我管她是找你干嘛的，又不关我事。”秦流素摊摊手，不明白楚绝尘想说什么，倒是认真想了想，道：“不过认真说来，李仙子原本的身份也不低，若是将来你能帮她父亲翻案，她的身份倒是可以做你的侧妃。”

　　　　楚绝尘脸上的笑意从听到这句话便渐渐淡了，盯着秦流素，“侧妃？”

　　　　这两个字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般，秦流素出于习武之人的警惕心理，反射性的退后了一步，看了看楚绝尘的脸色，有什么不对，李仙子就算是以前的身世，也只能当个侧妃啊，斟酌着道：“难不成你想立她当正妃？陛下可能不会答应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楚绝尘扶额，颇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秦流素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想立她当侧妃。”

　　　　这话让秦流素一凛，她抬头颇为正气地怒道：“你想吃了不认账？”

　　　　楚绝尘再好的修养都被眼前这女子逼得有些冒火，“我什么时候吃了？”话刚出口楚绝尘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堂堂皇子，居然被这女人带得出口无状了。

　　　　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有什么力量能够影响到自己的判断？

　　　　“殿下，注意你的风度。”秦流素看着楚绝尘，笑意盈盈地提醒道。心里却想着，没吃？最好是没吃。

　　　　楚绝尘狭长的双眸瞟她一眼，他当然也反应了过来被这女人给耍了，“希望你对上楚炼的时候也能将他耍的团团转。”

　　　　秦流素低眉顺眼的温柔一笑，“三殿下说笑了，臣女哪敢对殿下们不敬？”

　　　　楚绝尘嗤笑一声，这话他会信才有鬼，秦家宠得胆大包天的掌上明珠，不敢的事情恐怕不多。

　　　　而扳回一城的秦流素主动将话题带回了正路上，“你想告诉我那个云姬有问题，提防她？可是我和云姬并没有任何交集啊。”

　　　　一个是世家贵女，一个是青楼花魁，云泥之别，怎么会有交集呢。

　　　　终于回归正题，楚绝尘瞥了秦流素一眼，他就知道这女人是故意的，不答反问道“去过青楼么？”

正文　第9章　夜探万宝阁

　　　　子呢喃哝语。两人进去后便分开了身形，一人隐在屏风后，一人则跃上了房梁。

　　　　刻意敛了鼻息，自然不会被人发现。秦流素则大致扫了眼厢房的结构和摆设秦流素扬眉，怎么可能没去过，江南那一路的青楼她是常客，于是她傲然点头。

　　　　楚绝尘再问：“去过帝都青楼么？”

　　　　在帝都她一向安分，倒是没去过，“没有。”

　　　　“那走吧，我们去万宝阁瞧瞧，也让你见识下帝都的青楼。”楚绝尘笑看着秦流素，嘴角微勾倒像是挑衅，帝都的青楼，你敢去么？

　　　　虽然在帝都要安分，但是也不过是探个青楼而已，这哪能让秦流素退却，她当即扬头接招，“去就去。”目光一转，水光潋滟的眸子满是不屑，“我就不信帝都的‘妖精打架’和别处不同。还能玩出花来么？”

　　　　楚绝尘愣了几秒才低声吼道：“秦流素！”

　　　　“你在外面都搞些什么了，居然真的去青楼看过这些？”

　　　　“三殿下，你这般生气做什么。”秦流素看他脸色愈加难看，赶紧笑着打了个哈哈，指了指院门，“若是不去万宝阁我就去歇息了哦。”

　　　　楚绝尘压住心头的火气，撇开目光不看秦流素，半晌才道：“走吧，要不是怕你什么都不知道吃了他的亏，我才懒得管你。”

　　　　说完也不待秦流素反应，便一跃上了围墙。

　　　　秦流素嬉笑一声，一点也不在意他的脸色，连忙施展轻功，紧跟其后。

　　　　只是在围墙上的楚绝尘稍稍偏头，看向了霁月居某一处死角，瞥了一眼后利落地飞身而下。

　　　　在两人都离开之后，适才楚绝尘偏头看过去的方向角落里走出一个身影，本来压抑着笑意十分辛苦，这下见两人都走了才放心地笑出声来。

　　　　旁边接着闪现两道人影，两人看了看扶墙笑着正开心的主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一人开口问道：“少爷，小姐都去万宝阁了，我们要追么？”

　　　　扶墙笑得正欢的人当然就是秦流墨，闻言他蓦然回首，摆了摆手，“别去打扰他们了。”他特地撤走了府里的暗卫，那么方便三殿下入府，岂能这么简单去打扰呢。

　　　　“去派人查一下万宝阁。”终于恢复了冷静的秦流墨瞟一眼身旁的暗卫，吩咐道。

　　　　一人躬身应是便退去了，而另一人则依旧重复问道：“少爷，您确定小姐去万宝阁真的好么？”

　　　　“三殿下也在，不会出事的。”秦流墨目视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慢悠悠地回道，“再说三殿下本就知道我们在这里，若是还跟踪，以三殿下的性子肯定会甩掉。”

　　　　那人怔住，原来三殿下本就知道这里有人么？

　　　　秦流墨看了他一眼，明白他心中在想什么，转身离开前还丢下一句：“不止他知道，流素也知道。”

　　　　已经是月上中天的时候了，帝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中，闹市经营夜宵摊的小贩都开始收拾东西回家了，三五不时有帝都宵禁队走过，还有更夫敲着梆子。和这种黑暗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位于帝都西边的烟花巷，那里依旧是灯火通明，门前挂着红艳艳的灯笼，门庭大开，显然是欢迎顾客上门的。

　　　　这一条街中，最引人瞩目的便是万宝阁了，两层楼高的建筑，飞檐翘角，颇有汉风，四周皆有彩绸飘于空中，香风阵阵，令人晕陶陶的。

　　　　这时间，正是青楼最为热闹的时候，大厅中有红粉娇娃酥胸半露坐在客人腿上，大厅中的客人在这等美色下哪把持得住，一个个上下其手，笑意迷醉。

　　　　但是在此刻仍坐在大厅里的人，都是青楼老鸨不待见的‘穷鬼’，若是钱够，早就带着姑娘上二楼的厢房了，哪至于在大厅中吃吃豆腐过干瘾啊。

　　　　满堂淫靡，自然没有注意到快如轻烟的两道人影飞快掠过。楚绝尘和秦流素目不斜视地上了二楼，二人都是艺高人胆大，仗着一身绝顶轻功，出来都没有换衣服，两人的衣服繁复且打眼，得亏没有被人发现。

　　　　楚绝尘显然对万宝阁的结构十分熟悉，他带着秦流素直接窜进了二楼一间看似普通的厢房中，厢房中有人，隐约还可听到女。

　　　　发现这万宝阁二楼的厢房外面看着虽然都差不多，可是内部结构却大为不同，这间厢房里摆着不少名家手笔，玉器古玩，奢华程度和自己的闺房都有的一拼了，想来是花魁的待遇不一样些。

正文　第10章　梁上君子

　　　　房梁上的楚绝尘则对秦流素招了招手，秦流素提气轻身便落在了楚绝尘身旁，也学楚绝尘那般曲腿坐下，还用传音入密笑道：“你今晚是做定梁上君子了么？”

　　　　楚绝尘白了她一眼，同样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回了一句：“少废话，你再多说我都后悔带你来了。”

　　　　秦流素耸耸肩，“开个玩笑嘛。”

　　　　“快看。”楚绝尘不理她，只是用下巴点了点下面。

　　　　房梁的正下方是一张圆桌，上面铺着用料考究的桌布，而几丈之远的地方则是一张梳妆台，上面有不少宝石首饰随意散落着，梳妆台旁边便是一张大床，此刻正是被翻红浪，不时还有细碎的呻吟逸出。秦流素不解，难道真是带自己来看妖精打架的？

　　　　床上的两人滚了几滚，原本裹得严实的被子散开了些，露出一张欺霜赛雪的面容，唇透着鲜艳的色泽，微微张着，带着十足的诱惑。秦流素摸着下巴感叹，这个云姬，倒真是个美人，不过和前任花魁李仙子比……“李仙子比这女人还多几分仙气啊，怎么会这么容易被她夺了花魁之位呢？”

　　　　秦流素疑惑地看了眼身边人，但转眸的功夫，她的余光亦瞟到了云姬的眼睛，她倏地转回头认真观察着云姬的眼睛，怎么说呢，在这等时刻，云姬的眼神未免太冷静了。

　　　　云姬仍然在轻轻发出一声喘息，虽然眼神无比冷静克制，她蓦然开口，声音如掐的出水一般娇柔，“爷……你喜欢云姬么？”

　　　　男子一直十分沉醉，听得此问，回答得毫不犹豫，“当然，是喜欢的。”

　　　　云姬似乎推了男子一下，不满的娇嗔道：“那爷这么久都不来看云姬。”

　　　　“我的祖宗，我也就昨天没来。”男子抓住正用着三分力道推自己的手，笑道。

　　　　“一天，还不够久么。”云姬不依不挠地道，语气却如撒娇一般，“忙什么忙得忘了奴家呀。”

　　　　“两位殿下都要选皇子妃了，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十分重视，所以进来礼部都忙得不可开交。”男子笑着解释道。

　　　　“啊，这个奴家也听过，不都说秦家小姐亦在皇子妃待选范围中么，陛下还十分属意秦小姐嫁给四殿下。”云姬轻轻摇着男子，眼睛与男子相对，带着难以言喻的蛊惑，“爷，陛下属意秦小姐嫁给四殿下，是不是呀？”

　　　　那声音轻柔，如从天际传来一般，却十分清晰地入耳，像是要刻在自己脑海中一般，男子怔然了几秒，才跟着重复道：“对，陛下属意秦小姐嫁给四殿下。”

　　　　男子重复这句话的声音十分木然，倒像是接到一个指令并将指令刻于脑海中一般，然而云姬见男子如此回答，便满意一笑，她就知道，没有男子能逃脱自己的手段。

　　　　将一切收于眼底的秦流素目色平静，只是看着云姬的眼神带着冷意，“这个云姬，倒真是不简单。”

　　　　“能有这等勾魂摄魄之法，又岂是简单的。”楚绝尘赞同的点头。

　　　　秦流素嗤笑一声，“勾魂摄魄？不过是勾魂术没练到家而已，真正练到家的勾魂术哪需要人用身体做代价。”

　　　　“用在青楼里足够了。”楚绝尘一笑，“这等时刻都是男子防备心最弱的时候，哪怕是沉浮官海的大臣也不会例外。”

　　　　当然不会例外，那些大臣在朝堂上都是战战兢兢的，来青楼楚馆不就是来找乐子放松的么。秦流素没有做声。

　　　　“这个男的是礼部尚书。”见她不说话，楚绝尘淡淡提醒道，只是眼睛里闪过的光芒实在难懂。

　　　　礼部尚书，从一品官，秦流素在脑海自搜寻着关于礼部尚书的资料，“礼部尚书，倪萧然。”语气一顿，带着些许森然，“此人乃是我爹五年前一手提拔的门生。”

　　　　秦流素面上一派认真，自己父亲一手提拔的官员，却被这云姬下了指令，可能会在朝堂中附议赞同自己嫁给四殿下。

　　　　“你说，若是秦家的门生都附议你应该嫁给四殿下，我那父皇会如何想？”楚绝尘淡笑着侧头看着秦流素，语气清淡得像是说今晚月色真好一般。

正文　第11章　明争暗斗

　　　　“陛下本就属意我做皇家的媳妇，若是我爹爹的门生都附议我应该嫁给四殿下，陛下恐怕也会认为这是爹爹的意思，出于对秦家的重视，他很有可能会答应。”秦流素冷静地分析道，所以最后她可能会被下旨嫁给楚炼。

　　　　秦流素的声音沉稳镇定，不带一丝惶然，“想必，这万宝阁近来会有很多爹爹的门生观顾吧。”

　　　　楚绝尘被她冷然分析的风姿所摄，半晌才做不动声色的样子移开目光，不咸不淡说了句：“老四为了娶你，也是用尽了方法啊。”

　　　　秦流素笑了一声，“用尽方法又如何，他再多方法，也不如三殿下的手段啊。”

　　　　话里的讥讽之意不如先前的玩笑，倒是十分尖锐，楚绝尘闻言蓦然看向她，却不发一言。

　　　　秦流素径自移开目光，下面已经安静，两人皆呼吸平稳，已经熟睡，“你都发现了这云姬的作用，那四殿下这一招到时肯定不会奏效了。再说了，这些官员可不止是我爹爹的门生，亦是你要争取的助力，你怎么可能让与四殿下呢，对不对？”

　　　　“素素，我是想让你看清他的手段，好做提防。”楚绝尘长眉微皱，斟酌着开口道。

　　　　“你为了让我看清楚炼用了何等下作手段想娶我，特地带我来这万宝阁，真是用心良苦，三殿下，多谢了。”秦流素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楚绝尘声音一沉，“你不需如此阴阳怪气地说话，我亦没有他意。”

　　　　“你想通过我告诉我爹这件事，然后借我秦家之手来化解掉。除此之外，倒的确没有他意。”秦流素语声轻柔，却针锋相对毫不相让。“哦，你还想提醒我，四殿下的手段肯定不止这一个，要多做提防。”

　　　　这些话毫不留情，楚绝尘面沉如水，半晌后，楚绝尘方悠悠叹道：“素素，你就没想过，我带你来这里亲眼看了老四的手段，是想让你知道他不是可托付终身的良人么？”

　　　　一个用尽下作手段想要娶她的人，甚至娶的都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的身份，自然不是她的良人。可是那又如何，她秦流素为何一定要嫁个良人才算此生圆满呢？更何况，她可能会嫁的人中，又有什么人能算得上良人？秦流素不为所动的对上楚绝尘的眸子，传音入密的功夫清晰将她的话送到了楚绝尘的耳中，她说：“本就没有所谓的良人，他不是，你也不可能是！”

　　　　“在你眼中我们都不是良人，可是你注定要嫁给楚家。”

　　　　楚绝尘的声音淡然入耳，但是在秦流素看来，却带着刻骨的寒意，似想告诉她这辈子她逃不了了。两人仍旧坐在房梁上，侧首看着对方，衣服相碰，但中间却犹如嵌着一道鸿沟，将两人分隔在两旁。

　　　　秦流素眼利如刀，她一字一句道：“注定？世上哪来这么多的注定。”

　　　　“哦？”楚绝尘的长眉一挑，嘴角上带着一丝笑意，但是却没有到达眼底，声音恁地温柔，“素素，你注定是要嫁我的。”

　　　　秦流素嘴唇紧抿，不再说话，人往后一仰，直接从窗户口跳出了房间。虽然来时是靠楚绝尘带路，但是此时她一路出去十分顺畅，俨然熟悉的模样。

　　　　回到霁月居，便看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着一个人，正自斟自饮，好不快意。看那身影，秦流素便知是自家大哥。“这么晚了，你还在这喝酒？”

　　　　秦流墨回首，对妹妹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宫里珍藏的‘青梅酒’，喝不喝？”

　　　　后宫里都是妃嫔小主，自然不会喝太烈的酒，酿制的青梅酒倒是一绝，别处绝对没有这般滋味。所以秦流素默然走过去，劈手夺过了秦流墨手中的酒壶。

　　　　“怎么样，万宝阁可有好玩的？”秦流墨看着在对面落座的妹妹，待她仰首喝下一杯酒后方悠悠问道。

　　　　秦流素瞥了哥哥一眼，她自然是早就知道此人就隐在附近的，估计是想找准机会让她和三殿下独处一会儿，她已经无力再评论哥哥的这点小心思了，倒是将自己在万宝阁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照这么说，他们是想用不着痕迹的法子让你嫁给四殿下。”秦流墨听了妹妹复述后也不由挑眉，“那云姬，懂勾魂术，你可看出是何等人物？”

　　　　“她那勾魂术乃是最低等的。”秦流素淡淡摇头，若是真正的勾魂术，哪需要女子以身体为饵呀。“云姬何等人物我不知道，但是她是谁的人我倒是猜得出。”

　　　　“四殿下的人，这个还用你说。”秦流墨不以为意，显然这个消息并不够分量。

　　　　那知秦流素却带着几分神秘笑意地摇了摇手指，“不是哦，大哥。虽然和四殿下肯定是一伙的，但是那云姬不是直接受四殿下指派的。”

　　　　“哦？”秦流墨皱眉。

正文　第12章　万宝阁幕后之人

　　　　“有人说整个万宝阁都有问题。”秦流素笑着提示道。

　　　　“难道万宝阁幕后的老板不是四殿下？”秦流墨不解，浓眉习惯性皱起，陷入深思。

　　　　不一会儿，秦流墨眼睛蓦然抬起，看向秦流素的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幕后老板是皇后？”

　　　　秦流素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她一介皇后，乃是天下女子之首，怎么会是一个妓院的老板呢。”秦流墨脸色凝重，皇后他自然也是见过的，虽然雍容间带着一丝盛气凌人，但是那等端庄的模样，的确是堪为一国之后的，他实在无法将那个太极殿上坐于陛下身侧的华贵女子和万宝阁的幕后老板联系起来。

　　　　“妓院可是最好打听消息的地方了。”秦流素再倒了一杯酒，这下没有仰首喝下，而是浅浅尝了一小口，感叹果然还是宫里酿的青梅酒最好喝。

　　　　秦流墨显然也懂了妹妹的意思，叹道：“要说起来，当今陛下的两任皇后可都不是大齐人呢。”

　　　　当今陛下的帝位登得颇为曲折，个中缘由已不可考，反正登基之初，指责陛下帝位来之不正的人不在少数，但是在铁腕手段下，那些人差不多都见了阎王，这些年来已经没有人敢再提此事了。

　　　　第一任皇后，是邻国大陈的公主。届时陛下还是王爷，娶了陈国正直妙龄的文澜公主，这也是齐陈两国交好的象征。第二任皇后，是渤辽国的公主，大齐陛下将渤辽收入大齐版图时，便理所当然地将这个美丽的亡国公主收入了后宫。

　　　　“如今她是地位稳固的大齐皇后，身份高贵，用点手段，私下培养些势力，也是正常的。”秦流素轻轻一笑，“毕竟陛下还没有立下太子，一切还是未知数。”

　　　　秦流墨却不赞同这一说法，“要论起来，已故皇后乃是大陈公主。虽然同样是公主，毫无异议先皇后身份更为高贵，而且先皇后所生的三殿下才是嫡长子。”一介亡国公主又怎能和强大的陈国公主比呢。

　　　　秦流素侧首睇哥哥一眼，带着莫可名状的笑意，“大哥，你有身为男子的通病哦，习惯性地小瞧女人。”

　　　　“我哪有。”秦流墨不免叫屈，他倒是真不觉得自己在小瞧女人，“你看我们秦家，娘亲乃是战场上的奇女子，你作为女子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哪敢小瞧女人啊。”

　　　　秦流素的笑容一顿，眯着眼睛不满道：“什么叫我不是省油的灯？”

　　　　话说得太快，秦流墨赶忙赔笑着补救，“哥哥这是夸你聪明呢，形容得有些过而已，你别跟我计较。”

　　　　秦流素哼了一声，以示懒得追究，然后转而说起了正事，“你看这么多年，三殿下虽然拥有太子的部分权力，但是却没有太子之名，而且陛下对他也不可谓不忌惮吧。相比而言，四殿下就相当于在暗处了，谁知道他不会忽然一鸣惊人呢。”

　　　　“我早知道四殿下不简单，你没和四殿下打过交道，那种人，绝对不是心性淡泊之人。不过我倒的确没有想到深宫的皇后也有这等复杂心思。”秦流墨说道，他指的复杂心思，自然是染指朝堂。大齐对女子的管束并不严格，要不然也不会有女子成为将军上战场一说了，但是后宫嫔妃干政却是不同的。

　　　　“我也没想到。”秦流素懒懒地接口道。若不是今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