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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有毒:佞王请自重-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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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她身畔,俊眉紧蹙着。“再残忍我还能受不了?”
性命攸关,就算他再挑剔,还能不要命?
秦长安又看了他一眼,脸部的线条才柔软下来,以匕首切开九重蛙的头部,继而心翼翼地割除一张完整的蛙皮。
“你不会要我生吃蛙皮吧?”龙厉的嘴角微微抽动。
“如果我,不是生吃蛙皮,而是生吃蛙肉呢?”她的眸晶亮,宛若上等的宝石,狡黠地朝他眨眨眼。
但龙厉已经体力透支,再无多余的力气跟她争吵,否则……他肯定要把她拖到床上去……打屁股!
“把衣裳解了。”她这么着,将蛙皮塞入灶火里,烧成灰烬后再取出,抹在龙厉的颈后。
不过半天功夫,从毒针旁蔓延出来的毒气,让他的后背都泛着铁灰色。
灰烬的温度还很烫人,但龙厉的身体不单虚弱,而且麻痹,他趴在桌上,秦长安左右环视过后,才靠着他坐下。
“拔毒的时间不短,你可以安心睡会儿。”
龙厉忽而抬眼,俊脸贴近她,纤长的睫毛自她眼下拂过,惹得她又是一阵轻痒。
“人生地不熟,你一个人别乱走。”他哑声。
“我没打算丢下你走。九重蛙很罕见的,浑身都是宝,趁着你睡觉,把蛙肉炖汤,你身这么虚,拔毒之后至少有几天是个什么都不能干的废人。这一碗汤,你绝对不能浪费,我手头没有任何现成药材能胜过九重蛙的药效。”
秦长安在他耳畔了这么多话,但什么都没有那句“我没打算丢下你走”来的更悦耳动听,他的眉眼渐渐温柔,以唇贴上她喋喋不休的嘴。他一点也不在乎那只丑陋的癞蛤蟆会变成什么样的“美餐”,只是满心欣慰和骄傲。
这个吻,犹如蜻蜓点水,只持续了一瞬间,下一刻,龙厉的下巴就磕着了桌面,失去了所有意识。
她沉静地起身,唇上还残留着属于他的男性气息,不由地思绪翻滚,虽然解开了龙厉的毒,但该怎么提起解开情蛊的请求?鄂婆婆看来不像是个心慈的大善人。
鄂婆婆身为巫族长老,他们已经见识了她摄魂笛的可怕之处,既然不能来硬的,就只能来软的。
但一个在巫族里德高望重有着强大威慑力的独居老人,能被她抓到什么软肋,加以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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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多不多?这一章我可要写两天呢…哭唧唧,亲们继续给我砸肉票花花和钻石啊!
正文 060 还好有个你
,!
秦长安借口龙厉还未恢复力气,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在鄂婆婆旁边的木屋住了下来,她不用多少功夫,就跟那个叫做阿鲁的汉套了不少交情。
阿鲁正在磨手里的猎刀,一看身着男装的她又来了,咧开大嘴,笑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这叫弩箭,是我打猎的工具。”她将手里的一只山鸡丢向他,骄傲地抬了抬眉毛。“你家阿妹不是年纪吗?给她补补身。”
“谢了。你那男人还没好吗?都躺了三天了。”阿鲁直率地问。
“他中了夕的毒针,又听了鄂婆婆的摄魂笛,元气大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痊愈。”她佯装苦恼的很,眉眼的悲伤不像是伪装。
阿鲁手里的猎刀掉在地上,他好像是白天见了鬼,一时半会儿没有回过神。
“听到鄂婆婆的摄魂笛,他还能活下来?”
秦长安话锋一转,“夕怎么会放蛇咬人?这是你们巫族的传统吗?”
阿鲁把头摇的好似拨浪鼓。“我们才不敢,夕他跟族里的孩很不一样,五岁的时候我家阿妹还在玩泥巴呢,他就开始养蛇了……鄂婆婆也是惯着,要夕继承她的衣钵,可是他不爱养蛊,除了学会用摄魂针之外,到现在也看不出他在这方面有什么天分。”
“一般人可不能驾驭蛇群,夕很特别。”
阿鲁黝黑的脸上挂着不自在的表情。“你,他养的不是一条蛇,而是一群?”
“你们不知道?”
阿鲁一副无法忍受的模样,眼底竟然闪过厌恶。“这孩越长大越邪门,当年就不该——”
“不该什么?”一道苍老的嗓音,突然从后方传来,阿鲁收起磨好的猎刀,畏畏缩缩地抓起山鸡溜之大吉。
秦长安则无害地微笑着,看不出半分心虚。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观察我,我也在留意你。实话,你们想要从我们族里得到什么?”
“鄂婆婆,您擅长养蛊,自然也会解蛊。”
“你中了蛊?”
她卷起衣袖,将手腕处的青线露出来,云淡风轻地笑道。“您认得出来吗?”
“想考我?你还不够格。”鄂婆婆鼻出气,哼了声。“不就是情蛊吗?”
她笑的柔软,恭恭敬敬地。“您肯定不愿随便理会外界的事,但我们也是别无他法,才会跋山涉水来到密林寻找您。”
“种下去多久了?”
“一年又四个月。”
“时间可不短了。”鄂婆婆哼了声,“我看你是个心思通透的,你你男人是个傻,跟傻成了夫妻,恐怕是被人陷害,心有不甘,所以才想来解蛊?”
她直觉鄂婆婆的目光太毒辣,她轻轻咳嗽两声,委婉一笑。“鄂婆婆,阿遥最讨厌人他傻,您千万别在他面前,他听了可是要打人的。”
见鄂婆婆神色依旧透着疑惑,她又补了一句:“不论什么人,男女老少都被他打过。”
鄂婆婆挥挥手,满脸嫌弃,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自从夕醒了,就一直没精神,念叨着什么蛇王的,你可知道怎么一回事?”
“我去见他。”
夕盘腿坐在床上,依旧是一身紫衣紫裤,脖上挂着一串饰物,她细细一看,好似是用毒蛇的毒牙穿出来的项链。
秦长安也不兜圈,朝他伸出手:“你想要的是蛇王,还是蛇王腹内的这颗东西?”
夕的目光发直了。
秦长安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眼,荒野之地的孩没教养也就算了,这个少年给她的感觉却不是这么简单,他就像是……被野兽养大的,野性连这副皮囊都束缚不住。
手心里的,是一颗乳白色的珠,她杀蛇的时候,就发现了。一开始她没想过这东西有什么意义,但看夕耿耿于怀,似乎不只是怀念一条蛇这么简单。
鄂婆婆在旁边看着,极度的惊骇取代了她脸上的阴沉,不敢置信地直勾勾瞪着夕。“你……不怕死吗?”
夕却朝着秦长安扑过去,五指犹如兽伸出的爪,飞快抢过那颗珠,秦长安马上收回了手,但手心还是留下几道淡红色的抓痕。
秦长安冷眼旁观,屋里夕和鄂婆婆开始老鹰抓鸡的戏码,可是夕显然精力旺盛,很快就把一个老婆收拾的再也追不上。
夕目光森寒地跨坐在打开的窗上,好似是要证明什么,将那颗珠往嘴巴里一塞,仰头,咽了下去。
“你!你!”鄂婆婆气的扶着桌,双腿却缓缓软下,要不是秦长安及时地扶住她,她就要倒地不起。
当她再度抬眼,窗口哪里还有夕的影?他早已不见踪影。
“气死我了!”鄂婆婆狠狠地骂着,拳头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膝盖。
秦长安脸色平静,难得能看出鄂婆婆也有这么气急败坏跳脚的样,夕如此冥顽不灵,她一族长老何必管他?除非——
“您这是恨铁不成钢吧?夕不肯走您为他安排的路,让您煞费苦心了。”她倒了一杯水,淡淡地。
鄂婆婆的怒气还未平息,沉着脸不话,满脸的纹路好似木桩上的年轮。
“夕都十岁了,若您还不能收服他,您这一身养蛊的绝学,恐怕是要后继无人了。”
“我若是指望他,还能做巫族的大长老吗?族里有几个姑娘,我早就收为弟,这些事都不用你们外地人惦记了。”
秦长安若有所思,就凭这两天从几个族人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再看夕总是形单影只一个人出没,更证实了她的猜测。
“他吞下去的是什么?会危及性命吗?”
“那本来就是他的东西。”鄂婆婆幽暗的眼底划过一抹难以启齿的意味。“要解情蛊,等我这里消停了再,这几天别来烦我。”
她端着族人送来的饭菜,去了龙厉的身边,他趴在床上,背上的青黑色毒气已经被九重蛙的蛙皮吸附干净。
她心中一喜,将那片灰烬擦除,颈后的毒针也已经冒出一个头,她心翼翼地挑出,彻底拔去。
摄魂针落在碟里,发出低微的声响。
龙厉却在此刻悠然转醒,轻轻握住她的手,半响无语,唯独清瘦的俊脸上,有着不该属于他的淡淡温情。
“据鄂婆婆对付外地人都是用摄魂笛这一套,那些人都被摄住魂魄,多半是死了,我想这才是为何近百年来没有任何人知道巫族的真正原因。”
“那么多人都死了,可见她最后还是会除掉我们。”龙厉扯出一道冷漠至极的笑容。
“但那些人来找巫族,似乎是为了这里的什么东西而来,跟我们的目的不同。”
他静静听着,没打断,脸上的寒色更重。这里能有什么东西?他亲眼看到这些族人一穷二白,除了那个鄂婆婆有点邪门歪道之外,巫族并无其他特别之处。
“中了摄魂针的人,听到摄魂笛,就会被人操控,虽然我帮你驱除了摄魂针的毒性,但难保摄魂笛对你没有产生影响。”她顿了顿:“毕竟,你是唯一一个中途清醒的,连鄂婆婆都很震惊。”
“你以死相逼,我能不醒吗?”他垂下眼,长睫挡住他此刻的眼神,唯独苍白的病容上挂着笑容,不出的迷人,尤其是那语气里还带了不容错辨的宠溺。
“那不过是权宜之计。”秦长安寥寥一笑,的云淡风轻,转过身去。“没什么后遗症?”
“听到摄魂笛的一瞬间,脑是一片空白,中途清醒后,钝痛此起彼伏,除此之外,却是没什么了。”
她骇然不语,难道是因为强行冲破摄魂笛对他神志的控制,才让他脑钝痛吗?如果是暂时的还好,要是永久的,头痛也能要人命。
“如果鄂婆婆不肯给我们解开情蛊,就让暗卫进来,这些全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不足为惧——”他的嗓音过分的平和,却又掺杂着惯有的麻木不仁。“我在一路上做了标记,他们不用两天就能找到我们如今的位置。”
她惊惧地看向他,一脸不赞成。“不行。如你所,都是一些平民百姓,没有兵器,没有武功,没必要兵戎相见。鄂婆婆虽然没有一口答应,但也没有马上拒绝,左右你也要养好伤,我们再等等。”
“那个叫夕的臭,年纪就心肠狠毒,你认为鄂婆婆会比他更有人情味?”他冷嗤:“都是一丘之貉!”
“也许最后的希望就在夕身上。”她低声呢喃。
他眉头一拧,钝痛再度袭来,让他连一个字都无法开口,只能翻过身,佯装睡觉。
只是秦长安并不是毫无察觉,越看他这样,越是隐隐升起一股不敢被忽视的情绪,步伐就更离不开了。
迷糊之中,有人上了床,一双柔若无骨带些凉意的手,在他的头部不轻不重地按着,钝痛渐渐缓解。
他猛地翻身,双臂牢牢地箍住她的腰,将俊脸埋在她柔软温暖的胸口。然后,再无别的动作。
来自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有着一种莫名能够安抚人心的力量,头部被她的巧劲按的舒适,紧绷的身体才一丝一毫地松懈下来。
“中了摄魂针后,我的意识里只有过去的自己,从出生以来每一个画面,全都看的清楚。”他的薄唇贴着她胸口的衣料,明明的很轻,却令她心头一震。
像走马灯一般的画面,历历在目,可不就是人死前的征兆吗?!
能把他从摄魂笛的蛊惑中拉出来,她想想还是觉得后怕,这世上诡异的事不少,有的不容易找出所谓的原因,只是……她用自己的死来要挟他,好似不是头一回,次次见效。他真的就这么在乎她的死活?
“幸好巫族是藏在这种地方,否则,一旦这种巫术流传出去,你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他又笑。
“我们从不害人。你们这些外地人才想要害人。”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龙厉平静的眼底,再度燃起杀意,只因有个身影趴在他们的窗口,除了是夕那个狗崽还能是谁?
虽然两个人是和衣而睡,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但龙厉可受不了这种被窥视打搅的感觉,特别是两人温存的时候。
更别提这个暗中使诈的混蛋,他早就想出手教训教训了!
“年纪就偷鸡摸狗,长大还能好?”他冷笑,大步朝着夕走去,一把拎起夕的衣领。
“你不是傻!”夕指着他,大吼大叫。
“是不是,都跟你这个混蛋没关系。”龙厉冷唇展开,把他的身提到半空中,手一松,夕屁股着地,痛的满地打滚。
“你是自己爬窗的时候不心摔得,明白吗?”他一步一步地逼近,踩上夕的脚踝,暗中用了几分力道,当下就看到夕疼得五官扭曲。“还有,管好你的嘴巴,别不该的话。”
夕的眼底蓄满泪水,但痛的龇牙咧嘴,甚至喉咙发出低低的咆哮,搁在地上的手一探,又在腰间摸什么。
秦长安眼疾手快,喝道。“心!”
龙厉当机立断,一脚踹开夕,夕好似一个沙袋被抛到半空,又重重撞到了墙面,腰际的玩意儿也摔了出来。
她弯腰拾起那个物件,是个用木头做成的吹箭,她是听白银起过有些江湖人会用吹箭当作伤人暗器,但眼前这个更简单原始,精致的可以藏于口中。只有手指长短,细的管里可以藏一根毒针。
夕捂着腹,好似被激怒的野兽,瞪大眼,积蓄着力道,试图朝着秦长安扑上去。
“夕,我也有毒针,你喜欢玩这种游戏,不如我们比试一下?”她佯装看不出夕的动作,淡淡一笑,自如地将一枚银针送入管,将型吹箭放在自己嘴边。
当秦长安把吹箭对准了她那一刻,夕攸地刷白了脸,脸上飞快闪过一抹惧怕。
“还不滚?!”龙厉不悦地喝道。
夕几乎是用一眨眼的功夫就夺门而出,消失在他们的视线。
“穷山恶水出刁民!连孩都成了皮猴!”他眼神阴寒,怒气不浅。
“这东西做的还挺精巧的——”她自顾自地,把玩着这个吹箭一样的玩意儿,嘴角微微翘起。
“上面都是臭的口水,你不嫌脏?”龙厉没好气地问。
“你吃我的口水,不也没嫌脏吗?”她白了一眼。
龙厉神色一动,垂下眼没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沉默中,她反而有些不自在了,年少的经历让她总是喜欢跟龙厉对着干,就连嘴皮上也不愿吃亏,不可否认她对龙厉就是抱着一身怨气,就是做不到温柔似水。
多年前,她不愿亲手杀他,多年后,就算他不是死在她手里,她也并不因此而痛快,难道……他的存在多少腐蚀了她的坚持?
她一开始就决定将心锁住,还好她对感情比任何事更谨慎,虽然不至于没有一星半点的触动,但还不到一辈不离不弃的地步。
背后那一束目光越来越炽热沉重,令她无法负担,只能抬起眼来,幽幽地望向龙厉。
“为何不话?”
“你总想在话语权上胜我一筹,既然如此,我就让让你。”他徐徐道,坐在桌旁夹起菜,即便身体虚弱,还是有着贵族的高贵雅致。
“谁稀罕你让啊?”她别过眼,突然意识到他难得先行吃饭,她还没吃呢,待会儿岂不是吃他的剩菜剩饭,吃他的口水?
龙厉瞥了一眼她渐渐变得微妙的脸色,薄唇含笑,秦长安的性不见得是男人最想拥有的,但他坐在高位,习惯了危险重重的生活,她遇到任何险境都不轻易放弃的果敢顽强,才是最适合他的。
秦长安马上收回了目光,暗恼,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无缘无故笑着春情满满做什么?更奇怪的是,那一抹笑容好似暖流,在心间淌过,居然让她的心都热了。
“这次,你救了我的命。”龙厉的嗓音平和,细听之下,却又暗潮汹涌。
“你难道想以身相许?”她不以为然,在密林中生存,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她就算想折磨龙厉,也不会选这么危机四伏的地方。
“我们果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龙厉嘴角笑意暗暗加深。
“以身相许的话,还不如允我别的要求。”她轻哼,一脸不屑一顾,嗤之以鼻。
龙厉朝她走近,步步紧逼,不给她一丝分神的机会,接着倾身俯在她耳际低声道。“那行,我们到床上慢慢聊。”
她清亮的眸对准他,没有半点闪躲,即便那张俊脸一寸寸在眼前放大,她也还是稳如泰山。“你有什么能给我这个救命恩人的?”
他但笑不语,鼻尖碰到她的脸,却没有吻她,跟她四目相接,心中的冰山一角仿佛被融化成一潭春水。
长指轻弹在她的额头,她恼怒地瞪着他,还来不及开口,就听着他。“你娘有消息了。”
一时间,额头的痛她也顾不得了,满心都是他的话,一把抓住他的手。“快!”
“谨言慎行两兄弟找到了一个妇人,我让他们把人安顿在靖王府,到底是不是,等你回去亲自问。”
她点点头,纵然满心汹涌澎湃,最终还是只是轻描淡写地问了句。“她……过的好吗?”
“据不太好。”他低头,看向那紧攥着他衣袖的手,指节都发白了,可见她的心情远比脸上的镇定要更复杂不安。
“不管她是不是我的生母,我都要谢谢你。”她的嗓音有点哑,目光中泄漏一丝落寞。
“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么多年,哪怕一次她都没来见你?”
龙厉此言一出,石破天惊。
“与其自己胡思乱想,还不如以后当面对质。”她的心头有些苦涩。
他很是欣赏她的直率利落,话锋一转:“即使她不是,继续找就是了。”
她不知该什么才好,所以龙厉把她拉到床上坐着的时候,她也不曾拒绝,两人难得享受了这几天来短暂的一段温情。
龙厉枕着她的双腿,俊目半开,自从他解毒之后,秦长安多了不少温和安宁,好似一颗温玉,人生地不熟,这种只有彼此可以倚靠的感觉实在不坏。
他低声喟叹:“这个鬼地方什么都不好,还好有个你。”
明明是一副傲娇的挑剔口吻,却又让秦长安无法忽视他异样的宠溺和钟情,或许是有过好几次共渡难关的经历,能让他们无论何时何地,都保持临危不乱的心境。
多可笑,她跟龙厉居然有着别人都难以超越的默契。
“要睡快睡。”她佯装不耐烦。
他几不可察地勾了勾薄唇,昨晚毒性被吸附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尤其乏力,仿佛又变成了那个终年缠绵病榻的少年……他很喜欢抱着她睡,因为他体弱,她也不曾拒绝,抱着她宛若抱着一个的暖炉。
此刻,他也暗暗地拥着她,静静地凝视着她若有所思的眉眼,哪怕什么都不,胸口仿佛被一片温暖包覆着,驱散了他心中霸占多年的阴戾恨意。
“你这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当然是从我娘肚里出来的,难道还能是跟孙悟空一样石头里蹦出来的吗?”她愤愤不平地反驳,低头一看,他已经陷入梦乡。
她哑然失笑。
但很快,另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在心中生根发芽。她从未任由一个男人这么肆无忌惮地靠近她,更别提这么理所应当地躺在她的腿上睡觉!
可是他呢?多疑成性的魔王,能卸下所有的防心,这么毫无保留地面对一个女人吗?!
她无声捏紧拳头,她厌恶他的过度自负,好似她这辈永远都逃不出他的魔爪,永远也翻不出他的五指山!
把人搬到床上,她打开木屋的门,走了出去,却不知外面何时开始下了淅淅沥沥的雨。
紫衣少年并未走远,而是一个人站在树下,望着雨雾,难掩失落。
一听到接近的脚步声,他戒备地转身,脸上极为狼狈,眼角还有泪光闪过。
刚才她没有制止龙厉教训夕,因为她也认为夕太过恣意妄为,如果换成了别的人,早就在被蛇群的攻击下惨死,在第一个难关就全军覆没,连鄂婆婆的面都见不着。
熊孩,如果没人打压,长大了还得了?更别提像夕这样还有一手绝活的危险分,一旦混迹于世,还不就是个大魔头?
毕竟,她身边就有个最鲜活的例。龙厉不就是从魔王长成了大魔王么?就因为皇宫没有任何压制他嚣张气焰的人。
夕狠狠地抹掉眼泪,怒气冲冲地瞪着她,杀气腾腾,好似她是他的杀父仇人。
“你的蛇群呢?我记得我只是下了大剂量的麻药而已,不致命。”她抿唇一笑,态度温和从容。
“蛇王都死了,你知道要重新找一条新蛇王有多难吗?”夕依旧很不客气,但一开口却后悔了,他跟这个外地人这么多干嘛?但事实上,整个巫族都没人喜欢他的蛇群,知道他驯养蛇群的人,只有鄂婆婆一个人而已,但鄂婆婆也很讨厌他驯蛇。
“放蛇咬人的确很威风,不过,你不该对任何人都使这一招。难道走入林的人全都是该死的?”
夕的眉毛很淡,衬着那双异色的双瞳更是与众不同,他冷着脸,不服气地问。“婆婆外面来的全都是想对巫族不利的人。”
“也许过去有,但我不是。”她直视着那双眼睛,正色道。
夕的心情顿时翩然翻转,就算在巫族,那些族人看到他也是匆匆擦身而过,同龄的孩也不跟他一起玩耍,只因这双眼睛!没有任何人敢直视他的眼睛!
但她居然敢?没有察觉的,心对这个外地人多了一丝不该有的倾斜。
“我来找鄂婆婆,是为了解蛊。”她见夕安静许多,没刚才那么暴躁了,才委婉地道。
“婆婆不随便帮人。”夕嘟囔一句。
“所以,我们还得在族里多住几天。”秦长安并不气馁,云淡风轻,脸上依旧挂着镇定自如的笑容。“直到鄂婆婆答应为止。”
夕的目光落在她的腰背后,那把银亮色精巧打造的弩箭,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秦长安佯装没看到,继续问。“你是怎么操控蛇王的?”
夕满心专注都在弩箭上,手快摸到弩箭,但因为秦长安一个侧身,她吓了一跳,干净缩回了手,眼神却还是忍不住地往那边飘。
“你猜。”
坏孩!秦长安在心中笑骂,拔出插在背后的弩箭,轻轻抚摸了两下,长睫垂着,笑意藏在眼底至深处。“我猜跟那颗珠有关,那本是你的东西,你喂养了蛇王,让它吞了,用此物来控制它,而它也因此而奉你为主人。”
闻言,夕的眸里顿时添了一抹浓浓的警戒,他来气了,腮帮也有些鼓着。
秦长安轻笑:“显然,我猜对了。”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秦长安长睫颤动,嗓音有笑。“看看你的肩膀。”
夕转过脸,只见肩膀上不知何时趴着一只的蓝紫色蜘蛛,那种花纹是他没见过的,异常陌生,也正因为陌生,他升起来从未有过的惧意。
“打个招呼吧,这是蓝。”她冷眼看着夕僵硬如石块的身影,眼底没有任何波动。
“你也养毒物?”夕虽然害怕的很,但却没有放声大哭,也没有瑟瑟发抖,秦长安到此刻,反而有些欣赏这孩的胆识。
她笑了笑,朝着夕伸出纤纤素手,那只蜘蛛随即飞快地爬入她手里的盒。
有些话,不必的太明白,她很清楚夕是个伶俐的孩,但再聪明的人,不加以引导,都有可能走上邪道。
“收了你的玩具,怕你无聊,这把弩箭借你玩几天。”她挑了挑眉。
夕一把把弩箭抢过去,抱在怀里,眸被点亮,宛若两颗彩色宝石,在灰暗的雨雾中尤其绚烂出彩。
“不过,玩玩可以,打猎也可以,就是不能伤人。”她沉下脸,嗓音很轻柔,但却不乏让人铭记于心的力量。“答应吗?”
“我答应。”夕欢欣鼓舞地点头。
秦长安的眼神也柔和几许,此刻看来,夕才有几分孩的心性和模样。
“还不走?”她讶异于夕能跟她谈这么久的话,拿到了新玩具还没有马上走人,似乎有话要对她。
“你……叫什么名字?”
“长安。”
夕声地念了几遍,然后一遍比一遍更大声,欢呼雀跃地在雨中奔走,跑了好几圈,又像是一只鸟跑到她面前,气喘吁吁地跟她对视。
“长安!长安!你不怕我吗?”
“你想要我怕你吗?”她反问。
夕脸上的笑,无声敛去,他无力地垮下肩膀,突然有那么一瞬间,不再嚣张跋扈,而是垂头丧气。
沉默了许久,他才低声呢喃。“在外面,你见过跟我一样的人吗?”
秦长安很清楚夕指的是他的眼睛,她又笑了。“人没见过,但我见过一种异国的猫儿,通体雪白长毛,眼睛却是一个蓝色一个绿色,好似一对宝石。在鬼市,能卖到高价,很珍贵。”
夕的心情万分复杂,只是只字片言,秦长安勾勒出来的外部世界,却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海市蜃楼。
鄂婆婆不许他们跟外地人有过多的接触,但眼前的女却不同。她不怕他,还对他笑,甚至敢面对他的眼睛,而他……也渴望起她所的那个世界,好想去见见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如果到了外头,是不是就没人用那么古怪的眼神看他了?
长安就像是春日暖阳,他能够感受到她散发出来的浓浓暖意,如同细雨润无声,无声无息,浸润着他孑然孤寂的心。
秦长安跟夕打成一片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鄂婆婆的耳朵里,三日后,她把秦长安喊到自己屋里。
“你挺有本事的,短短几天就能让夕对你言听计从。”鄂婆婆端着一张冷漠苛刻的脸,一开口,就带着质问口吻。
“夕在族里总是独来独往,他缺个朋友或是玩伴,恰巧我也知道孩喜欢玩些什么。”
来惭愧,她用来对付夕的那一套,就是当年二哥带她长大的那一套,她始终相信,就算夕是头兽,野性难驯,也只是因为没遇到有手段的驯兽师。
鄂婆婆端着木质茶碗,尖锐的目光来来回回地扫过秦长安那张淡然若素的脸,沉默过后,又是冷冷一笑。
“你们不是要解情蛊吗?我身为巫族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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