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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有毒:佞王请自重-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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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他出宫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二皇子死了吧?但还是可以若无其事地跟她见面、吃饭、说话。
她该庆幸这般强硬无情的男人不是她的敌人,而是她的家人吗?
“又发呆了。”他笑笑,拉过陷入回忆的秦长安,两人并肩走入内室,看上去,他当真心情不坏。
秦长安坐上软塌,她脱了绣鞋,将脚缩上去,整张脸靠在膝盖上,用双手圈住自己,望着窗外朦胧的月光,继续发呆。
她偶尔是要这么神游天外的,不过,此刻她发呆的样子满是忧愁,他微微牵动了嘴角,眼底的阴沉稍稍花去,更把那几乎要涌到嘴边的冷嘲热讽吞噬干净。
“是为了二皇子吗?你自己也说过,他活不过这个秋天,现下已经是十月中旬了,跟你的预想差不了几天。”他试图自己用很平静的口吻,不再显得那么幸灾乐祸。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她见到二皇子龙福的第一眼,就知道他实在太弱了,这世道本是弱肉强食,弱者不必等到对手把他淘汰,老天爷就已经把人收走了。
她依旧看着外面的月光,月光很清澈,很干净,仿佛让人的心也变得平和了。
“我没有对二皇子伸出援手,是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死,一定会离开这个世界。那些太医也尽力了,今早我听到他去世的消息,有点震惊,却又在同时,松了一口气……身为医者,我知道哪怕太医采取的是保守治疗,对于一个婴孩而言,依旧是多么沉重不可承受的痛苦。于是,我想,他若是早些离开,也是好事一桩。”她略顿。“至少,不必再受苦。”
龙厉的心湖,有了细微的波动,他起身坐在她的身畔,勾起她的下巴,抚摸着她的面颊,微微一笑。
“该来的,总逃不掉。那个孩子,终究是福薄的,不过,换个想法,他下辈子投胎当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说不定可以得到一辈子的安康何乐,又有什么不好?”
秦长安略微点了点头,浅浅笑着,唯独脸上的表情依旧有些苍白。“三郎,我今日去见银辉了,没想过,她竟然还有武艺傍身。”
龙厉闻言,眼神骤然变冷。“她对你动手了?”
“我带了白银,她的三脚猫功夫还不是白银的对手,所以我没惊动暗卫……还有,我跟边家的娘子军学了怎么使暗器,头一回就用在银辉身上了,或许我多花点功夫练下去,几年之后,江湖上还要多一个高手呢。”
他眼底的冷色褪去些许,故意捏了捏她的鼻尖,把她整个人环抱着,她故意改变话题,转变氛围,他岂能眼拙看不出来?
“那可不成,别跟那堆娘子军混的太熟,免得当真成了武林高手,就更不把爷放在眼里了。”他同样很配合,眉眼带笑,语气又有一贯的恶狠狠,很容易地让人转换低迷的心情。
“是啊,你也要记得,别动不动就惹我,免得我对你使暗器。”她红唇微掀,其实有一点,她一直很怀疑,便是龙厉果然对武艺松懈了吗?为何他的身材却依旧跟学武的那阵子一样线条优美,甚至,更加精实了?
他轻忽一笑,俊脸压下,嗅了嗅她身上的淡淡药香味,她多半出门的时候,会佩戴一个香囊,借此遮掩身上的气味,但那些花香味,他却不爱。
闻了闻,并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气味,很显然,她今日并未出门。
“咕咕。”正在他沉迷的时刻,窗边却传出低微的声响,听上去有点像……鸽子?
他不喜欢被人打扰,就算对方不是人,是畜生,也不行。
因此,随手抓过茶杯,朝着半开的窗户砸了过去,灰扑扑的小胖鸟“咕——”拉长叫声,眼看着就要被砸个大肿包,幸好雌鸟饭桶飞的快,把小笨鸟往旁边一撞,茶杯扑了空,落在窗户下的草地上,摔的稀碎。
他一脸毛躁,绷着脸把窗户关好,不顾外头那一大一小两只鸟依旧用鸟语表达自己的抗议愤懑,继续回到榻上,抱着自己的女人,耳鬓厮磨。
“喔,对了,我给饭桶她家儿子起了个名字,叫做——”她推开龙厉那张俊美的过分的脸,打断了某人求欢的过程,他的脸果然阴沉沉的,一副不爽的表情,眼神满是催促,示意她有话快说。
“你也听到了,它的叫声跟一般的灵隼不太一样,更像是家鸽,该不会饭桶那口子是一只鸽子吧?这样,不如就叫它鸽子怎么样?”她一脸认真地询问。
还怎么样呢?!
明明是灵隼,却沦落叫“鸽子”,一点也不威风好吗?甚至,灵隼是珍贵禽鸟,比作随处可见的鸽子,这档次不知都掉到哪里去了,她怎么不问问,人家乐意吗?
不过只是在心中想想罢了,对于自家妻子给这些珍禽异兽起名字的手法,他早就心里有数,司空见惯。
“很好,就这么定了。”龙厉下颚一点,附和的很随意,反正一只鸟叫什么名字,只要不叫他的姓名,就算叫皇帝的名字也无妨,他实在不太在乎。
温凉薄唇贴上她的面颊,她再一次推开了他,正色道。“我话还没说完。”
易怒的性子再度在心里炸开了火花,但他压下火气,双掌在她的背脊上不停地滑动,嗓音略微发哑。“说。”
“饭桶给我带回来一朵花,叫七色堇。”她贴近他的耳畔,原本并无任何想法,只是此事不宜过分宣扬,但在龙厉看来,尤其是已经已经有点遐思的男人而言,突然拉近的距离,伴随着她温热气息拂过耳畔,当真是一种煎熬。
“什么花?”在药材方面,他的确是外行,不过,此时此刻的自己,的确一点也不想知道,什么花什么草,远没有快点拥抱她来的重要。
“简单来说,是比长生果更难找到的药材,七年才开一次花,花开三十日不败,长在高山巅峰……”
急躁地打断她的话,龙厉很少流露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他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双眸放光,犹如饿极了的野狼。“效果如何?跟长生果相比?”
她俨然浅笑,眉宇之间的英气变得很淡,反而生出几分少妇的温柔和欢欣。“七色堇已经许多年没有人采到过了,因此,我也只是在医书里见过它的原貌。怎么说呢?若长生果已经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的话,七色堇就是武林盟主,据说七色堇可以让重伤不治的人重获生机——”
他又等不及了,心跳漏了一拍,将秦长安的手抓的更紧。“本王管什么重伤不治的人是死是活?七色堇对你来说,有用吗?”
她笑着,却沉默着,那张俊美又阴邪的脸,瞳孔一缩,他竟然看上去有些紧张?
是啊,能成为让他紧张的人,她的心里,也是甜蜜的。
“有用,有大用处。”她终于不再恶劣地捉弄他,眼神灵动清明,粲然一笑。“多亏了饭桶,这一走就是大半年,也不知是去了何处的高山峻岭,但山林中野兽天敌也多,它却能帮我找到在世间被传已经绝迹的神花,不但如此,还找了雄鸟生了蛋,采药成家两不误,真不容易。”
他心不在焉地应了声,满脑子依旧是她说的头一句话,七色堇对她有用,便能延年益寿,一颗长生果,便能延续一个人三五年的寿命,那么神乎其神的七色堇呢?说不定能延续一人十年左右的时间?
那么,他当真是欢喜,大大的欢喜啊!
他把秦长安整个人横抱起来,就这么站在榻上旋转了三圈,直到秦长安被转的头晕,低呼一声,他才停下来。
“我把七色堇做成七颗药丸,因为它药性太强烈,不能跟长生果一样一次服下,否则,反而对人有害。我打算以后一年吃一颗,你说怎么样?”
“好。”他忍不住吻上她的唇,薄唇勾起的笑容弧度,令他再无阴狠之色,反而整个人看来明媚许多。“一定不能忘记,往后的每一年,本王都会提醒你按时服药。”
“你要帮我记得,明年十月,就是我服下第二颗七色堇药丸的时候。”她轻轻碰了下他的唇角,气息起伏很大,他刚才喜出望外把她抱着赚了好几圈,果然是把她吓到了。
因为,她不知这个阴狠成性的男人,还会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她抿了抿红唇,靠在他的胸口,她知道自己的特殊体质,一直都是龙厉耿耿于怀的一根刺,深深地扎进心窝里。
再者,他的生母便是红颜早逝的女子,他必然深以为怀,一出生就未曾留下生母的印象,好不容易爱上一人,若还是只能陪他走一段路,最终还要撇下他一人,他如何甘心?
“咕咕,咕咕……咕咕咕!”灰色小胖鸟用爪子扒拉了两下,再用胖脑袋把窗户挤开,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硬是要站在窗户上看这对男女卿卿我我的样子。
“滚。”这次龙厉总算不丢茶杯了,但脸色还是不太好看。
“三郎——”她轻轻咳嗽了一下,仿佛是提醒龙厉,如果没有灵隼寻药的天赋以及跋山涉水的能力,就算他们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也不见得能找到半朵七色堇。
龙厉的神色这才和缓许多,但还是不太乐意地倒了一把青豆,撒在窗棂上,当年他曾经见秦长安用小青豆喂养灵隼。
见可怕的大老爷伸手过来,生怕自己挨揍,小胖鸟缩了缩脖子,但最终还是闻得到青豆的香气,舍不得离开。
饭桶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站在枝头上对自己的傻儿子隔空喊话,只可惜鸟语实在太过复杂,在场听得懂的,就只有小笨鸟一只。
似乎得到了母亲大人的授意,小笨鸟快活地啄起青豆,无暇再坚实面前的一对男女,甚至连“咕咕”声都不再发出。
“长安,灵隼在此时带回来七色堇,这便是上天给我们的答案。这一次,本王一定会赢,而你,要陪本王一辈子,少了一天,也不行。”他直直地锁定她的眉眼,或许秦长安为了救他,的确耗损了一小段寿命,但他会补救,若他能活五十年,秦长安就能活五十年,断然没有她丢下他一人离开人世的道理。
她抿唇一笑,整个人明媚的宛若花儿般,惹得某人眼神又是一沉。
“刚才晚膳你吃的不多,我让厨房送来了白霜糕,吃么?”
“你喂,本王就吃。”
她家的大老爷,这般傲娇任性,果然是没得救了。
她无奈叹气,偏偏又乖巧地端过一盘糕点,捻了一条软乎乎白胖胖的糕点,送到他的唇边。
温热的呼吸自指尖轻轻拂过,他慢条斯理地吃着,单薄的嘴唇有意无意地蹭过她的手指,此举自然换来了她美目怒瞪的娇态。
她啧了声:“好好吃!”这人的性子当真是斜的厉害,早就长歪了,她不免担心起他们的儿子起来,若是在这样的爹耳濡目染之下,该不会成为金雁王朝的小魔头吧。
结果,好好吃的结果,就是他含着甜美的白霜糕,扎扎实实地给了她一个吻,跟她一道分享这糕点的甜蜜松软。
这一个吻,自然不会仓促结束。
窗户再度被关上,这下子,还上了锁,龙厉可不想自家媳妇一丝不挂的模样被两只鸟儿看到,嗯,鸟也休想觊觎他的女人。
这一夜的欢爱,其实跟往日有着细微的差异,龙厉心里快乐了,也就感染到她了,他动作之下的温柔缠绵,令她的心化为一潭春水,自然也就乐的回应他。
想着往后,他多的是耐心跟她磨耗,他的人和命都是她的了,怎么都要纠缠在一块儿,到老到死,分不开了。
这怎么能让他不亢奋?
感觉她轻轻颤了颤,他将被子压得更密实一些,见她累了,哪怕自己还未彻底满足,也不再折腾她。
“睡吧,明日还有客人找上门来。”他低语,倾身在她的唇上再度印下一吻。
她沉沉地闭上眼,很快跌入黑暗。
一夜到天明。
秦长安睡得很好,或许因为昨夜龙厉很克制又很温柔,并未跟往常一般龙精虎猛,她醒来的时候,也不再觉得腰肢酸软无力,反而精神奕奕。
该不会……是七色堇已经起效了吧?
昨晚,她的心情有些特别,二皇子龙福的离去,让她更想要抓住身边的人和身边的幸福,想必,对于一直都想要一个皇子作为太子人选的皇帝而言,龙福的夭折或许是一桩很大的痛苦。
而最终,二皇子龙福这个来到世间不过短短两个多月的小家伙,应该回葬入皇陵,跟他的生母楚妃楚白霜一道长眠于此吧。
她这般想着,刚洗漱用完早饭之后,就听翡翠小跑着过来说。
“王妃,外面有客人拜访,说是承平候,您见么?”
原来,昨晚龙厉所说的客人,就是边圣浩吗?!
她连忙答应。“见,我这就去正厅。”
第四卷 情比金坚 090 神秘的礼物?
边圣浩打量着靖王府的正厅,一如龙厉的高品位和奢华作风,王府的正厅往往是宴客的地方,这里的摆设极为精致,每一幅画每一套茶具每一件家具,全都是上乘的物件,就算走南闯北看过不少大场面的边圣浩也不得不承认,靖王此人必当富可敌国,而并非一般的看似光鲜实则只是绣花枕头的富贵公子哥。Ωヤ看圕閣免費槤載ノ仯紗d閲讀網メ。。。。ge。la
比如他手里的这个茶杯,是官窑出品,上头的夜打芭蕉图,惟妙惟肖,很适合夏秋季节用,仿佛一股清风扑面而来。
而这一套茶具,据他所知,去年官窑只出了两套,一套进了皇宫,原来另一套则被靖王买下,用在正厅待客之用,而并非放在自己的寝室所用,毫不藏私,岂不古怪?更证明他的猜想没错,在黑市上已经炒到有市无价的好东西,在靖王眼底不过是一套普通的茶具罢了。但他这么想,正因为靖王毫不在乎,反而衬托出靖王的用心叵测,不怀好意。
这人……果然是深不可测吧,内行人一看这套茶具,会有何等感受?
要么会认为靖王此人树大招风、华而不实、奢侈成风,要么会认为他性子实在古怪,喜欢给人一个下马威,来的客人看出茶具的不菲价格,想必连端起茶杯喝茶的勇气都没有。一旦失手砸了一只,便是毁掉一整套茶具,一般人恐怕是要因为这套茶具而变成家徒四壁的下场,因此……靖王拿这套昂贵的茶具出来宴客,却分明只许他主人家喝茶,那些看出门道又胆小如鼠的家伙,就算是渴的喉咙冒火,也不敢碰茶具一分一毫,恨不能离它们远远的吧。
靖王爷,果然是个大魔头啊。
随着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他不慌不忙地搁下手边的茶杯,宴客用的是江南的碧螺春,只可惜,到靖王府来做客的,能有几人喝到这么好的茶?
秦长安的笑声已经传来,他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秦长安笑吟吟地走来,嗓音清亮。
“大表哥,你总算来了!路上还顺利吗?”
“一切都很顺利。”他见她故意支开人,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女子,秦长安脸上有着从容不迫的笑容,而这阵子京城发生了很多事,她却看上去没有发生任何事,这般的荣辱不惊、淡然冷静,果然是他们边家的子孙。
“南悠斋的想法,也是大表哥提出来的吗?”
“我见小姑着实喜欢刺绣,虽说边家不缺这些银子,也无需小姑出去抛头露面,此事我跟小姑商量过,便开了一家铺子给她玩玩。”
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大表哥果然是财大气粗,南悠斋那么大的店铺,还不到一年时间便名满江南,可见砸了不少银子为南悠斋造势吧。”
“是不少,但小姑很快就赚回来了,不到一年就有盈余的店,在市面上很是少见。”边圣浩端正英挺的脸上,闪过一道商人的精明。“靖王妃,你可知光是一条南悠斋斋主亲手绣的双面绣手帕,在黑市上炒到多少价钱了?”
秦长安但笑不语,等着边圣浩告诉她答案。
“三百两。”他成竹在胸地说。“我跟小姑说,只要她抽空无聊的时候动动手即可,更多的时间,老太君常常带她在四方城游玩。正因为南悠斋出品的绣品有时候一月才出个五六件,外面候着的客人反而更愿意抬高绣品的价格,南悠斋的名号反而能传的更远更响。”
“你的这个点子不错,我娘喜欢刺绣,再者外面也有人欣赏,这是好事。即便回到了边家,我想她还是无法很快适应那种无所事事只等人伺候的贵夫人生活,能给自己找点事做,挺好。”她笑着拍拍边圣浩的肩膀,抬了抬英气的漂亮眉毛。“把我娘交给边家,我向来是放心的。”
他瞥了一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小手,再看秦长安一副跟自己称兄道弟的潇洒姿态,眼捎几不可察地抽了下,若是这一幕被靖王撞见,他恐怕会被胖揍一顿吧?!
毕竟他是秦长安的表哥,可不是龙厉的,就算是龙厉的表哥,那个小肚鸡肠的男人绝不容许自己跟秦长安勾肩搭背。
不着痕迹地往旁边退了一步,他低声笑道。“长安,边家的盐一到京城,就有好几个大商号来主动联系,今天,我想带你去见其中两家的大掌柜。到时候我们再商量一下,到底选择哪家商号。”
她眉心微蹙,笑容不变。“是哪两家?”
“一家叫太川号,另一家是荆江行。”边圣浩正色道。
“好,约在什么时辰?”
“晌午,月上楼。”
她沉默了半响,又问道。“顾太山那边,东西是如何运到京城来的?”她指的,自然是铁器,说的更具体一些,是兵器。
边圣浩眯了眯眼,他知道靖王跟靖王妃的感情不错,却不曾料到,这么私密的大事,龙厉也早已告诉了秦长安。
“大表哥,如今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我还有什么不能知道的?”她轻忽一笑,催促道。“该不会当真如我所想,是埋藏在精盐之下吧?”
这下子,边圣浩当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运盐的是他边家身为皇商的大船,而大船上的工人,实则是边家军乔装打扮而成,至于私盐下的秘密,一旦被人查出,那便是杀头的大罪。船舱之下,运送的是从四方城打造好的兵器。
边圣浩的眼眸一闪,点了点头,已然默认。秦长安跟他是一家人,虽然两人并非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相处的时间也很短,但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相信他能在这一代把没落的边家发扬光大,而靖王夫妇并非是过河拆桥之辈。
秦长安端着茶水,若有所思,顾太山在外人眼里,是一座平凡无奇的小山罢了,但龙厉在几年前把它买下后,才发现地下埋藏着丰富的铁矿。先前,龙厉留着顾太山,本没想过要把这笔铁矿开采出来作为他用,因此便当成一座寻常的药山转赠给她,而她也的确在山下开垦了大片的药田。也就是说,顾太山山里铁矿是否面世,完全取悦于皇帝跟龙厉之间的关系,若他们可以和平共处,龙厉本不打算毁掉龙奕的人生。
“我有些好奇,冶铁的地方在何处?”
“打铁场是边家名下的,拥有三十座风箱和常年不熄的熔炉,场子里多半是刀剑等兵器的打造,跟地方县衙合作,透过官府取得生铁,提供给县衙。”边圣浩摩挲了下手边的茶杯,笑着叹气,十分无奈。“你也知道,官衙给的价钱,总是不高,除掉给打铁工人的薪金,进账不多。”
秦长安闻言,并不太惊讶,轻笑出声。“官商勾结,无论在何地,都是最好用的招数。”
边家看似是没落的贵族,承平候府也早已被世人看作无心仕途中途改走商道,但别人却不知道,边家在四方城担任守城军的职责,当然跟官府的关系十分密切。
正因为这些年来边家早已取得官衙的信任,而边家还负责为县衙提供兵器,卖的价格很便宜,看上去,这是在吃亏,但实际上,吃亏是福。
因此,打铁场打着为官衙打铁做兵器的幌子,实际上却一并做了更多的刀剑,继而藏在运盐的船舱内,才能利用皇商的便利,一并带到京城来。
皇帝之前质问过她,她不曾否认靖王府跟边家皇商的合作,说的绘声绘色,皇帝或许曾经有过怀疑,但最终却放过了这个最大的疑点。
她不由地舒出一口气来,若是皇帝紧追不放,在京城的码头坐等这些从四方城驶来的皇商船只,一搜,什么都真相大白了。
“王妃,王爷想的很周全,再说,京城官衙知道这批货跟靖王有关,再加上我身为皇商,这些年也常常跟京城的官员有过来往,他们自然不会在码头上为难我们。”边圣浩已然看透秦长安的心中所想,他笑眯眯地说,刚才那一派刚正坚毅的面容,生出几分商人的圆融和狡诈。
她无可奈何地笑着摇头。“是啊,不过幸好京城的官员卖你这个皇商几分面子。如今回头想想,实在是惊险至极。”
边圣浩笑道。“说到底,还是他们不敢惹靖王,靖王在京城的雷霆手段,立竿见影,若以后边家还能仰仗着靖王府做生意,必然在京城畅通无阻。”
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大表哥,你这人瞧上去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怎么三句话离不开生意?当真是钻在钱眼里了么?”边圣浩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想要提醒秦长安,希望往后边家还能沾点靖王府的光,越是相处下来,越是发现边圣浩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下头,是一具奸商的骨架。枉费她在江南画舫上的惊鸿一瞥啊……如今看边圣浩,当真是成了一个俗人了。
“王妃表妹,你这句话说的不错。你可是靖王府跟边家之间的关键人物,我纵然是再爱财,也不敢算计您呀。”边圣浩瞬间变了脸,一副圆滑的小人嘴脸,偏偏那表情活灵活现,甚至拍拍双手作势要给秦长安下跪,实在有趣,逗得她直笑。
“大表哥不单适合当商人,我看呀,你还适合当太监去宫里伺候各位主子去,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她打趣道,却不曾发觉门口已经有了动静。
“皇宫里缺太监吗?”边圣浩依旧笑呵呵的,外人的确常常被他这幅正儿八经的外貌所迷惑,唯独老太君从小看到大,知道他的性子里多了点氏族公子的圆融和鸡贼,当他一直都掩藏本性,掩藏的很好,好到有时候他自己都误以为自己就是外人眼底的边圣浩。但他无非是在扮演一个无心仕途而一心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侯爷,因为商场多应酬,青楼去的不少,甚至还有人把他当成是个多情浪荡的富家少爷。
但他知道,他想看到的,便是边家重新恢复多年前的辉煌腾达。
“缺这一个。”一道凉凉的嗓音传来,忍不住让正在嬉皮笑脸的边圣浩敛去了笑容,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妈呀,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够讨厌的了,但在见识过靖王之后,边圣浩才知道什么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边圣浩以拳头抵住唇,轻轻咳嗽两声,但那一抹红色身影飞快闪过他的眼前,伴随着冷的要冻死人的笑声。
“承平候,什么时候打算进宫里做事?本王马上就能成全你,直接当上太监总管也不难,不如考虑考虑?”龙厉冷哼一声,眉眼之间尽是不怀好意地逼问。
“多谢王爷好意,不过,老太君还等着抱曾孙呢,这就不劳王爷费心了。”边圣浩圆滑一笑,不留痕迹地退后两步,刚才他跟自家表妹有说有笑的,实在太大意了,怎么也没想到这位瘟神,不,这位大老爷回家回的这么早啊。
他一身的冷汗,哭笑不得,怎么有种被人捉奸的尴尬感受?
“大表哥,你也老大不小了,若有喜欢的人,不如早些成亲,别让老太君等太久。”秦长安顺水推舟地说。
“承平候大婚的话,本王可以给你一笔厚礼,不如,本王给你亲自证婚如何?”龙厉皮笑肉不笑。“必定让你终生难忘。”
呸。要是龙厉给他证婚,他的婚事一定会成为人生最大的污点,可不就终生难忘吗?可他一点也不想要那种终生难忘的记忆。
如果他这辈子能成亲的话,一定要封锁消息,绝不能让龙厉听到半点风声,更不能让他来搅浑他的婚事,这就算是龙厉给他最大的厚礼了!
“缘分未到,不急,若是找到心仪的好姑娘,还能少得了两位的喜酒吗?”
一看就知道边圣浩在敷衍,但秦长安想到边圣浩似乎还比龙厉年长两岁,但却鲜少听到他的风花雪月,虽然她有些好奇,但却不愿故意戳人痛处。至于龙厉,他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所以,她只能站出来,帮边圣浩解围。
“大表哥,你可找到下榻的地方?”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感激,泰然处之地接了话。“我在京城有一个别院,每次在京城逗留,都会住在那里。”
“好,我会准时去月上楼。”她笑笑,目送边圣浩离去。
龙厉高深莫测地瞥了秦长安一眼,坐回她的位子,直接就着她喝过的茶杯,喝了一口碧螺春,慢条斯理地开口。
“何必防的这么紧?就算本王要吃人,也不会选你大表哥这么粗犷伟岸的汉子。”他更喜爱把某个白嫩嫩软乎乎的小女人吞吃入腹。
“你肚子里的秘密可真多。”她回眸看他,不以为然。“大表哥迟迟不娶妻,不成亲,你也知道是何原因?”
“身为边家长子,他能熬到如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必然是有原因的。”他撩起一抹笑,笑的颠倒众生。“想知道?”
“不想。”秦长安斩钉截铁,吐出两个字。既然是边圣浩的秘密,她又何须打破沙锅问到底?感情这回事,有时候就是不由人。
不想?
他嘴角的笑意一分分敛去,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茶杯边缘,下了套,没人跳,他可是很孤独,很寂寞的。
“四方城的盐到了,我跟大表哥一道去谈生意。”
“外面都在传你生财有道,让他们瞧瞧,本王娶了个多能干的女人。”在心口翻腾的火焰缓缓下滑,淌入小腹,撩起难以言喻的热度,他望向秦长安的目光又添了几分炽热。
被他这么瞧着,哪怕都是夫妻了,秦长安还是感受到他那双灼人眼眸中,又钻入一丝盎然,她不由地想,他必然是心肠黑的发亮,竟然还想捉弄她吗?
“这些盐有两个大商号想买,你也知晓?”她故意试探。
“想买的商家太多,不过,只有这两家能够一口气吃的下来罢了。”
秦长安的目光依旧不曾离开那张俊美带邪气的脸庞,她依旧不太明白龙厉的意思,他明明知道所有事情的走向,偏偏又放手不管。
最后,龙厉果然不曾干涉她的决定。
最终,她跟边圣浩约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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