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医妃有毒:佞王请自重-第17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本来就跟你提过,你睡在隔壁的屋子,我跟羽儿一起睡,不就不会打扰你了吗?是你不肯的。”

    他的脸顿时黑了。“本王才是你男人!”因为有了儿子,就不要丈夫了,说出去,他岂不是颜面无光?想着她抱着儿子睡在他们的大床上,而他一个人睡,他的心情很坏,糟糕透了。

    “王爷当然是我的丈夫,只是男人对于照顾孩子向来没什么耐性——”她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言有所指。

    目光里又好奇,还有戏谑,也有掩饰不住的看好戏,看得龙厉脸上淡定,但黑眸里隐隐闪烁着异彩。

    这丫头,就知道跟他唱反调,指桑骂槐的也太明显了。

    轻轻咳了一声,他抬了抬这几日总算能动的左手,把她拉到自己的身旁靠着,压下马上就要喷薄而出的怒气,不疾不徐道。“既然是个男孩子,就该从小独立,总是缠着自己的娘亲,日后若是养成个软骨头怎么办?”

    秦长安讶异地看向他,这男人为了说服她,居然连这样的荒唐理由都说得出来?

    他们的儿子才出生三天而已,这么小的孩子无非就是吃喝睡觉,不缠着娘亲,还能缠着谁?

    她之前的想法,果然得到了验证,龙厉实在当不了一个慈父。

    “女人果然用母乳喂养孩子是最好的?”他沉默了许久,突然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

    “当然了。”秦长安一句带过,不想跟他继续谈论这种私密的话题,毕竟这男人不是个君子,就怕他的脑子里又生出什么古怪的想法。

    “既然如此,本王就依你。”

    秦长安双眼一亮:“你答应了?”

    “天黑之前,你可以亲自喂养龙羽,不过,晚上他必须睡在隔壁,找个乳娘和丫鬟陪他,这样你我至少能好好睡一觉。”

    这么一听,龙厉是让步了,但只是妥协了一半而已,毕竟他无法忍受夫妻分居,更加无法容忍有人打搅他的好眠,哪怕那人是他的亲生儿子也不行。

    正因为从小就跟着龙厉,对于他在饮食起居上的一些毛病,了解的不少,知道他一旦睡不好,脾气堪比恶魔。

    “不同意?”龙厉挑了挑好看的浓眉,好整以暇地打量她。

    “也只能这样了。”秦长安回答的很委屈。

    龙厉弯起嘴角,右手揽住她的腰,她依靠在他的胸膛上,背脊贴着他,身上披着的外袍不知何时滑落,一股热气透过单薄的寝衣从身后传过来,不知怎地,心思就乱了,呼吸也变得细碎。

    “就算儿子晚上不跟我们一起睡,你也不能胡来。”

    搂抱着她,软玉温香依偎着他,鼻尖又嗅闻到隐约的馨香,他这才惊觉,自己万分怀念着久别重逢的拥抱,她的身躯柔弱无骨,窈窕有致。

    “长安,你身上有一股奶香味……”他顿了顿,薄唇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耳畔,双臂不自觉地收紧,将她整个人都圈在自己的怀里。“很好闻。”

    她的肩膀瑟缩了下,也不知为何,对他的触碰格外敏感,她急忙转过头,认真地说。“待会儿三舅过来给我看刚做好的药皂样品,别让人看笑话。”

    知道他的情欲来的又急又快,就算如今只是调情,她也不想被他拉下水,免得待会儿更难拒绝。

    果不其然,龙厉胸臆一堵,说不清满溢在其中的是什么滋味,只能悻悻然地松开了怀抱。“为什么答应跟苏家一起做生意?”

    “你不喜欢?”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他的神色依旧冷淡。

    “可是我喜欢,反正你也要趁着这段日子,跟承平候商量盐井的事,我也该找点事做做。老爷子提出这个建议,我觉得可行,不但能赚银子,还能造福老百姓,没什么不好。”她嫣然一笑,美目晴明。清亮的嗓音掷地有声,有着她一贯的坚定。

    “你就不怕老头子算计你?”苏长林虽然早就离开官场,但可以说是一头老狐狸,而且,既然要跟秦长安合作,制作那些她在北漠已经取得不小成就的药酒药浴之类的东西,为何他们一直瞒着他?

    “若是被算计了,那就是我学艺不精,当年在北漠经商的时候,你以为我一开始就能赚的大笔银两?我也曾经搞砸过几次,也曾经遇到过巧舌如簧却心怀不轨的合作对象,但最后我还是撑过来了。一个商贾,若是不知道什么是失败,也就不懂什么才是成功。”秦长安成竹在胸,眼波闪烁。

    他瞪她,可惜他在北漠跟她相见的时候,她已经在商场上占得自己的一席之位,没能跟她一起扛过那些辛苦的日子,让他有些内疚,墨眸阴沉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可她却丝毫无惧,很坚决地握住他的手臂,迎视着他。

    她比他还执拗。

    “其实老爷子对你已经改观了,这么多天,他肯定想通了当年德妃的死,跟你并无关系,他不该迁怒你,那是毫无道理的。只是老爷子好面子,一时拉不下脸来跟你解释。但是他允诺了我一大笔红利,这是给我们孩子的压岁钱。他不让我告诉你,或许是怕以后见了面尴尬,但你不能否认,老爷子很想修复你们祖孙之间的关系。”

    “你想做就去做吧,只要不累到自己。”龙厉终于还是松了口,勉强地抬起左手,揉了揉她的长发,只是因为他的左臂还是不怎么能动,因此这个姿势看起来透着古怪。

    也不知哪里来的冲动,秦长安只想讨好他,只想哄他开心,或许这些天他的确备受冷落,不及思索就压在他的身上,红唇在他面颊上轻轻一啄。

    龙厉震了下,一时弄不清楚她在做什么。

    “三郎,你要对我们的儿子好一点。”她故意放软嗓音,软绵绵的嗓音宛若羽毛,搔弄着他的心尖。

    “本王对他还不好?”低哑的嗓音隐约有笑,还带些无可奈何。

    想起三天前,因为第一次当爹,他甚至在冰冷的院子里站了约莫两个时辰,至今那一夜的回忆,仿佛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其实,那一晚,我不想让你在屋子里,是因为我有点害怕。”

    “害怕?”龙厉很少听到这个字眼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毕竟,她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镇定自如,泰然处之的。

    “嗯。”她轻轻地应了一声:“我担心,因为我的特殊,我们的孩子也是异于常人的……先前,关于药人的记载少之又少,甚至没有提及药人还能生育儿女,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一个特例,但凡是特例,带来的结果是好还是坏,都是未知的。”

    龙厉眉头深锁,脸色难看。“你怕生下一个三头六臂的孩子?”

    她轻忽一笑:“或许吧,但看到羽儿的那一眼,我心都化了。他看起来很好,比我想过的更好,至少在外貌上来说,他跟其他孩子没有两样,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怎么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一脸倨傲,说的理直气壮:“本王的儿子,一定是人中龙凤,聪颖无双、貌比潘安。”

    这一番话实在诡异,生生破坏了刚才的气氛,“噗嗤”一声,她忍不住笑了:“我一直很好奇,你的这些自信到底是哪里来的?”

    笑过之后,她隐约明白,龙厉是想打消她内心的怀疑和担忧,不免心中又淌过一阵暖流。

    他笑了笑,不由分说地一把握住她的手。柔软光滑的小手,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掌里,意外地显得相当契合,仿佛他们天生就该这般十指纠缠。

    她怔住了,讶异地望着他,他眼神含笑,更显得俊美无俦,有着天人之姿。心头一紧,仿佛一波酥麻的电流由掌心直透入骨,她忍不住回握住他的手掌。

    他低语:“长安,你仔细想想,我们两个的命运,早已紧紧地缠绕在一起。若没有遇到你,我或许无法活下来;一开始我们彼此都看不上对方,可是竟然在多年后成了夫妻;之前我们以为你很难怀孕,但你却给我生了个健康的儿子……你不觉得,我们一路走来这么多故事,像极了一个传奇?”

    心情莫名地被平复,她笑着点头,眼神温柔,没有打断他,而是静静倾听。

    “羽儿跟其他孩子就算有些不一样,我们也可以把他保护好,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秘密,对吗?”

    他的眼睛那么黑,那么亮,好似天上的烟花在绽放过后,碎成点点光芒,令她神魂颠倒,更别提,他此刻的嗓音,浸透着罕见的温柔耐性。

    她哑然无语,只觉得胸臆之间翻涌着一场风暴,又是激动,又是满足,又是欢喜。下一瞬,她已然环住了他的脖子,仿佛漫步云端,飘飘然起来。“我就知道你表面嫌弃,其实很喜欢羽儿——”

    “虎毒不食子,我当然喜欢自己的儿子。”他蓦然打断她。“因为,我喜欢他的娘亲。”

    “啊?”秦长安不敢置信地抬眼,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又是怎么冒出来的。

    “我可能没那么喜欢孩子,但会对我们的儿子多几分耐心,因为他是从我心爱女人肚子里蹦出来的,是我们生命的延续。更重要的是,他的存在,让我更相信我们可以白头偕老,就跟这世上平常的夫妻一样。”

    他知道自己娶的不是一个寻常女子,她是药人,万中无一的药人,一个真实存在鲜活奇特的药人,但他却不愿他们的结局,因为她的与众不同而有了巨大的变数。

    “我希望羽儿是个平常的孩子,聪明也好,愚钝也罢,只要他活的快乐就好。”秦长安趴在龙厉的肩膀上,如今没了那一颗圆滚滚的肚子,两人可以毫无间隙地贴合着,她发现,自己也很喜欢这般的亲密相处。

    修长的手指穿梭过她柔软的长发,他拂过她的后背,扯唇一笑,眼底的最后一丝阴暗终于被祛除的干干净净。“就这么点要求?”

    “你相信吗?若是金子,迟早会发光的。皇家的那一套教养孩子的规矩,繁复至极,两三岁就开智,琴棋书画、骑马射箭,恨不得样样精通,难道皇家就教出来许多青年才俊?”她顿了顿,又说:“不,我认为只有当一个孩子知道他真正想要什么,再加以引导,才能让他走上正途。”

    她认定陆家教养子女的方式,更加切合实际,陆家三个子女,哥哥练武,她学医,虽然武学和医术都是极为枯燥的事情,需要坚韧不拔的精神才能有所成就,但他们依旧不曾错过丰富有趣的童年生活。

    龙厉津津有味地听着,秦长安虽然年轻,但显然她的想法足够成熟,陆家虽然是个小门小户,但兄妹三人却都能有坚韧的性格和一技之长,相反,皇亲贵胄里,却多得是荒唐的人物,最不乏的便是感情麻木、自私自利又不学无术的例子。

    “羽儿以后想学什么,本王不会干涉。”他最终开了金口。

    她的小脸瞬间亮了起来,皇族男子多霸道跋扈,骨子里都是大男人,但此时此刻,她却被龙厉的豁达所感染,将他的脖子抱得更紧。

    “那晚上可以让他跟我们睡一起吗?”

    龙厉眼波一沉,绕了这么一大圈,敢情她还在想怎么说服他,差点就上了她的当!他磨了磨牙,恶狠狠地拉开她的手,不让自己心软。“不行,秦长安,你迟早要习惯,孩子会长大,本王才是要跟你共度一生的人。”

    秦长安的眼珠子一转,笑了出来。“你听起来好像很哀怨。”

    “怎么能不哀怨?哪个晚上不跟打仗似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他阴测测的哼了一声,瞧了一眼面前面颊粉红,气色很好的女子,意味深长地说。“更何况他在屋子里,很碍事。”

    若她还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秦长安便是个傻子,她气急败坏地推了他一下。故作凶狠地说。“坐月子不能有房事。”

    他突然不说话了,当初周奉严也曾经跟他说过一些怀孕要注意的事,女子生下孩子之后,不方便伺候男人,好像确有此事,只是心情无端端沉入谷底,脸色变得难看。

    “本王会注意的。”虽然他的确蠢蠢欲动,毕竟忍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她把孩子生下来,可是总是被她耳提面命,显得他有多么饥渴……

    事实上,他是饿了,很饿很饿。光靠搂搂抱抱,是无法填饱他等待数月的胃口。

    她抿了抿嘴角,隐约听到外面翡翠的说话声,想必苏家三舅已经来了,给龙厉抚平红袍上的褶皱,两人这才分开。

    龙厉一走出屋子,谨言慎行便迎了上来,他眉头一皱,望向身后的屋子,冷淡开口。“去书房。”

    谨言把门关上。

    “爷,徐家遗孀带着一双儿女,把徐家的宅子卖掉了,回了娘家。徐巧斌的夫人是个小家碧玉,家里并不富裕,只是在回到娘家之后,却又买了一个三进院子,不但如此,还在街上开了一家胭脂铺子。孙武信里说,他跟踪这位徐夫人多日,发现暗中见过徐夫人的,是宫里的常辉公公。”

    龙厉冷嗤,语气极为轻蔑。“因为可以得到一笔更加丰厚的补偿,所以才对贺将军家属的赔偿金不屑一顾,这愚蠢的女人可知道她拿下的钱有多烫手?拿到了好好藏着等过了个三五年且不说,反而大张旗鼓地买房子开店铺,就不怕有命拿没命花?”

    “徐夫人对娘家说是朝廷给的安抚费。”谨言补了一句。

    龙厉斜斜地靠在书桌旁,眼神落在谨言慎行的身上,无声冷笑。“官员猝死,朝廷的确会给一笔银子,抚恤官员家属,不过,这笔银子大抵是这个官员五年的俸禄而已。以徐巧斌的官职,他一年的俸禄约莫是两百两而已,五年也就一千两,要想买的下三进院子和一家铺子,这是痴人说梦。再者,朝廷付银两,有既定的渠道,常辉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这种小事怎么可能劳烦他?”

    慎行脸色发青。“爷,难道真是——”真的是皇帝的授意?

    龙厉置若罔闻,话锋一转,眼神愈发凌厉冷锐。“让孙武把这个徐夫人看好了,免得有人杀人灭口。”

    “若是徐家遗孀当真给重伤的徐巧斌下了毒,害死自家的男人,得来这么一大笔的银两,为何她还活着?一旦她泄露风声,对那位可是大大的不利。”

    “徐巧斌刚死,他知道这个时候,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徐家人,贺坤又被抓住了,如果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死了,难保不让人做出其他联想。但徐夫人离开了京城,等同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到时候再下手,就方便多了。”

    谨言慎行两兄弟听主子这么说,心里一片寒意,曾几何时他们都觉得这个主子实在内心阴沉,但如今看来,若主子没有满心城府,又如何应付这么多仇敌?

    “顾太山那里还顺利吗?”龙厉没有继续纠结贺坤一案,他要做的事很多,既然对方怀疑他拉拢太多武将,那么,他便当做不知道贺坤惹上的麻烦。

    “爷,很顺利,从东北方的山脚下,果然挖出来了。”慎行的语气难掩惊喜,浓眉也高高抬起。

    “有多少?”他语气沉了下来,眼底并无任何喜色。

    “保守估计,至少有两千石。”谨言面无表情:“西南方的刚刚开挖,还未传来消息。”

    “让那边的人小心行事。”龙厉说完这一句,再无任何言语,谨言慎行无声地离开书房,留下他一人。

    顾太山。

    没错,那是他买下的一座山,是给秦长安的礼物,山里药材品种多,山脚下温暖湿润,适合她开辟药田。

    不过,买下顾太山,却不是最近的事,他告诉秦长安,他花了七万两的价格买下,但事实上,这是他在三年前就买下的山头。

    顾太山的山下,有铁,数以千计无穷无尽的铁矿。

    铁,表面上的价值或许不如金银,但是另一个方面而言,却胜过金银不知多少倍。

    除了这世上大量的农具是用铁制作而成,战争,也离不开铁,炼铁,打造兵器,再英勇善战的将士,也不可能手无寸铁地冲锋陷阵。

    这便是他的秘密。

    除了金矿银矿之外,铁矿也是牢牢地控制在朝廷的手里,是否开采,怎么开采,开采多少,全都有严格的一层层关卡。

    而他,是在一次意外之中,发现了顾太山山下竟然有铁矿的事实。

    他没有任何迟疑,以七万两的价格买下,但是这两年,一直让山头空着……直到几个月前,龙厉才命令守在顾太山的手下把铁矿石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出来,藏在附近的一个山庄里。

    没想到顾太山,最终还是被他所需要。

    如果可以,他宁愿那座山一直空着,只是让秦长安种下一些药草,做成药材,救人性命,而非染上这么沉重的企图,甚至被血腥缠绕。

    天很快黑了。

    他并未点燃烛火,仿佛已经很习惯一个人在黑暗中独处,若是当真走到最后一步,他不必有任何惋惜,只因他原本就无心无情,不是吗?

    他曾经问秦长安,若有一天他不再是王爷,她在乎吗?

    她说她不在乎,只在乎他是否只爱她一人。

    但是他在乎。

    他在乎的是,他决不能让自己在诡谲难辨的局势之中沦为落魄悲惨的下场,更不能因此而把自己的妻子孩子拖到地狱,皇子争夺的战役之中,寿王龙锦的死,是他一手促成,他更不可能重蹈覆辙。

    什么样的地位,才能毫无破绽地保护秦长安的身份?才能让她是药人的秘密,长埋地下,无人得知,更无人贪婪地想要饮尽她的鲜血?

    答案,很简单,是唯一的。

    黑暗之中,仿佛有一个少女的影子,瘦弱又坚韧,她缓步走着,是一个跛子。

    龙厉静静地盯着她,许久,许久,那深若冰潭的黑眸终于漾开一丝波澜。他上半身稍稍往后仰,悠闲地搁在书桌上的右手轻轻敲击着,窗外钻进一丝月光,映得骨节分明的手指更加细致修长。

    他闭了闭眼,再度睁开眼,屋内早已空无一人,耳畔传来女子轻柔的呼唤。“三郎。”

    龙厉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朝着书房的门口走去,打开双门,踏碎了满地月光。

    他虽然不是武将,没有一身蛮力,他一向靠的是头脑和算计,换言之,他最不能容忍的是,这一场战役还未开打,就满盘皆输的结果。

    ……

    皇宫。

    蒋思荷休养了半个月,总算养出了几分元气,但是如今皇后有孕,是后宫最要紧的事,太医院的太医每日都来给皇后把脉,丝毫不敢怠慢,生怕这个孩子保不住,自己也同样保不住肩膀上的这颗脑袋。

    只是为了保险起见,直到临盆的日子,蒋思荷还是只能躺在床上静养。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男人照例来看望蒋皇后,说了几句安慰贴心的话,事实上,半个月前的冬至,的确是他的那些话,激怒了很少发怒的蒋思荷。

    蒋思荷变得沉默许多,十次见面,又九次她是捧着书看,很少看他一眼,眉眼尽是冷淡。

    他们彼此都很清楚,他们中间隔着一颗火药,说不定哪一日,火药就会被点燃,爆炸,将他们努力维系的感情炸的粉身碎骨。

    他没有再提及楚白霜三个字,而蒋思荷也没有再谈及,一切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他们两人拥有一种近乎可怕的默契。

    蒋思荷的改变,龙奕看在眼里,过去这个女人只是看上去清冷些,如今,眉眼之间却有一丝哀愁和郁郁寡欢,怎么都化不开来。

    坚强的女人,不见得就不会被伤害。

    比如此刻,蒋思荷坐在床头发呆,容颜漠然,没有掉泪,甚至表情没有一丝悲切,但是龙奕就是觉得,她的眼神里,全都是对自己的严厉指控。

    ------题外话------

    旅游结束,我回来啦…。从今天开始,连续四天更八千左右,回家的路上虽然好累,皮肤也过敏了,但是还是牵挂小可爱们,打算熬夜码子,有人欢迎我回来吗哈哈,新年旺旺旺啦!

第三卷 金玉良缘 018 你想去冷宫吗?

    

    自从冬至那一晚之后,龙奕再也没见到蒋思荷的笑容,她总是这么风轻云淡,仿佛不曾发生过任何事。

    她要的,不是龙奕的感情,不是他的宠爱,她要的很单纯,就只是公平。

    隔日,他就见了蒋思荷所找到的三个证人,一个是曾经让他宠爱过的方姨娘,当初进宁王府的时候,不过才十五岁的娇美少女,如今却整个人干瘦沧桑的仿佛是三十多岁的妇人;一个是方姨娘身边的丫鬟,原本瘦弱的丫鬟,却养的珠圆玉润,只是一脸心虚,眼神游离;另一人,则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是在京城多年行医的孙大夫,当初便是他来宁王府,给摔了一跤大出血的楚白霜看病,告诉自己,楚白霜最终没能保住五个多月的胎儿…。

    三方对质,其实要问出真相,一点也不难。

    鉴于一边怒急攻心的蒋思荷,龙奕再于心不忍,还是直接去见了楚白霜。他可以容忍楚白霜对其他女人有戒心,有点小心机,但当揭开几年前楚白霜竟利用自己的孩子,中伤无辜受累的方姨娘,毁掉一个少女的一生,这就让他难以容忍。

    更别提,正因为她没了这个孩子,他对她万分呵护,整个人围着她打转,而这些……竟然全都是楚白霜的计谋。

    他如何容忍楚白霜的恶意欺骗?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如今这幅样子?还是,她原本就是这样的女人?只是他看到的,是楚白霜想让他看到的娇弱无辜?

    龙奕的脚步停在楚白霜的院子门口,心中满是苦涩,淡淡说了句。“去告诉楚嫔,朕午后会来看望她。”

    小太监常辉心领神会,马上进去通报,龙奕并未太快走进去,他知道在这半个月里,太医费尽心思给楚白霜解毒,她已经能够下床了。

    他站在原地,动也不动,面无表情,看上去也不像是在欣赏风景,仿佛毫无意义。

    唯独,他自己知道,他是在给楚白霜时间。

    给楚白霜一点……准备迎接他的时间,再看看,是否他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当真就只是一个最轻车熟路的戏子,最擅长在他面前演戏而已。

    直到,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龙奕才缓步走入其中。

    楚白霜如今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因此,她跟其他几个嫔妃一道住在珍秀宫里,并无特别优待。

    珍秀宫的花圃种了几颗梅树,如今梅花已经彻底绽放,并未清一色,而是有些杂乱,白色的,粉色的,浅红的……一朵朵在枝头傲然倾吐芬芳,算是冬日勉强能看的美景。

    而他,停下脚步,驻足观望,并不讶异能在梅花树林里看到楚白霜的身影。

    她身着一袭白色衣裙,唯独腰际系着红色腰带,让她不至于一身太过素淡,很容易抓住别人的目光。

    洁白色的水袖轻轻挥舞,在空中划过水波般的美丽弧度,她的脸上脂粉未施,头上梳着简单的发髻,连一支华丽的发钗都没有,清瘦的脸上依稀能看到少女时候的影子。

    楚白霜在跳舞,这一幕,的确很快勾起了龙奕的回忆。

    他当然知道她喜欢跳舞,而他,也喜欢看她跳舞,当初两人还不曾坠入爱河的时候,龙奕就曾经在楚家竹林前,偶遇正在跳舞的楚白霜。

    当时,她只有十四岁而已。

    也是跟今日一样,一身白裙,飘逸如仙,清纯柔美,她的舞姿优美,却也只是优美,并不是龙奕见过最出色的舞娘。

    但是她跳舞时候的青涩,却骚动了他的心,那一对水般柔软的水袖,也好似缠绕住他的双脚,让他再也无法移开。

    当她跳完一支舞,龙奕忍不住欣喜击掌,楚白霜宛若一只受惊的小白兔,回过头来,跟他对视了一眼。

    那是他生平所见最清亮、最澄澈的眼眸,纯粹的眼神不见一丝杂质,像是两颗黑玉,悠悠浮现在水中央。

    她看着他,起先是陌生的,怯懦的,渐渐地像是认出了什么,嘴角弯弯,丝丝甜美笑意浸透眉眼,美的令人心悸。

    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龙奕的眼神愈发幽深,直到耳畔传来一声低呼,带着满满当当的慌乱和失措。

    “皇上——”

    月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她端着茶水,茶杯碰了茶壶,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跟月牙一样慌了阵脚。

    这一声,让正在跳舞的楚白霜停了下来,她转身看到不远处驻足的龙奕,水袖来不及收好,就这么垂在地上,急急忙忙地给他欠了身,行礼道。

    “皇上金安。”

    龙奕脑海中的回忆,迅速地消失了,那个在竹林里跳舞的白衣少女,跟眼前的楚白霜很快叠合在一起,虽说楚白霜的容貌并无太大改变,在后宫中也算保养得很好,并不显得成熟,但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今日的楚白霜已经不一样了。

    她瘦了不少,身材纤如弱柳,大有娇怯之姿,失去了少女的玲珑有致,眼底划过一丝惶恐和惊讶,他不开口喊她起身,她就这么弯着腰,动也不动。

    “起来吧。”他最终还是开了口。

    腰际传来真实的酸痛,以往他什么时候让她这么兴师动众地行过礼?

    楚白霜缓缓抬起脸,她的眼神里有着藏也藏不住的欢喜和惊讶:“皇上不是要午后才来吗?怎么这么快?”

    “前几日才能下床,怎么想到在院子里跳舞?就不怕再染上风寒?”龙奕皱着眉头,神色透露不快,并未直接回答她的疑惑。

    只是,他虽然看起来像是在关心她,体贴她,但双手始终都背负在身后,不曾伸出手来搀扶她。

    当了九年夫妻,若是楚白霜连这一点细微的差别都察觉不出来,或许,她妄为人妻。

    “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实在是太乏味,臣妾看到前些日子做的这套裙子,回想起过去跟皇上在楚家相见的时候,忍不住就想跳舞了……”楚白霜打量着他,他虽然嘴角有一抹淡淡的笑容,但是他不如表面上看来那么快乐,他深沉的眼里有着一抹隐约的阴影,那是什么呢?是否他也跟自己一样,怀念多年前的彼此?

    她看得出来。

    或许是从年少时期就曾经长时间地偷偷观察他,留意他,小心翼翼地揣摩他的心情,他的表情,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一面铜镜,可以折射出他眉宇之间最细微的变化。

    她当然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女人。

    倾尽全力跳了一支舞,却没有在龙奕脸上捕捉到半分的怀念和眷恋,楚白霜极为失望,毕竟她虽然不择手段地想要抓住每一个机会,但身子是不曾完全复原,她几乎是咬着牙在寒风中跳舞,只想留给他惊鸿一瞥。

    她失败了吗?

    “只可惜,臣妾的身子重了,再也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