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医妃有毒:佞王请自重-第15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刚刚暂时放下心的龙厉猛地抬头,眼神骤然恢复了刚才的层层冷意,仿佛有人趁他不曾防备,给他一记闷拳。
他的嗓音鲜少如此紧绷:“怎么了?”
“夫人刚才动了胎气,差点小产……”老大夫看龙厉那副浑身带刺的模样,也不好意思查看,只能指导龙厉。“您看看夫人双腿之间,可有异样?”
第三卷 金玉良缘 095 先保住大人!
因为秦长安下巴和后背都受伤了,所以对她身上的血腥味,龙厉没多想,更别提他也是一身血气,只顾着留意她看得到的伤口。
小产?
他的后脑仿佛被人重重敲了一棒子,心里一阵钝痛,紧张地轻柔抬起秦长安的一条腿,没了那件宽大的袍子遮挡,他可以一清二楚地看到她的白色长裤上,有一小片血迹!
“流血了,可有大碍?”
“情况可能不太好——”老大夫捻着胡须,面色凝重:“若是马上能稳下脉象,用心调养也许还能保住这个孩子,否则……”
心下一冷,龙厉想都没想,再度开口。“不管怎么样,先保住大人。”
这个答案却是让经验丰富的老大夫一愣,在江南,大户人家也不少,他常常出入这些名门望族,知道有权有势的家族最为看中子嗣。而这些养尊处优的夫人们最容易遭遇难产的问题,但能够这样不假思索就说不要小孩要保住女人的男主人,却是很少见。
但这位爷年纪轻轻,气度不凡,又是曹大人耳提面命要好好伺候的贵客,口音听上去好像是从京城来的,老大夫眼神一凛,想着这必定是豪门子弟。能有这样霸道的气势,这样不在乎一切的主见,倒是让老大夫更加高看了他两眼,觉得他非池中之物,一个人只要很清楚自己想要的,而非被世俗牵绊,必定是人中龙凤。
他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两颗红色药丸,却是没有直接塞入秦长安的口中,倒在龙厉的手里。“您想办法让她吞下去。”
龙厉从一旁的矮桌上倒了一杯茶,直接将药丸丢入口中,压下身段,捏着秦长安的小嘴,直接用舌头将药丸和茶水送入她的口中。
老大夫秉持着“非礼勿看”的原则,转过头去,心想这位爷看上去有种邪气和煞气,很不好惹,对自己的女人却是有着出人意料的耐心和贴心。贵族子弟多风流,往往在他们眼里,子嗣比女人更重要,女人就算难产死去,大不了再娶,还能娶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如花似玉,特别是原配,往往就要忍受夫君三妻四妾,只因贵族男人很少有专情的。
给秦长安的大穴上扎了几针,老大夫总算点点头。“这个孩子暂时保住了,老夫看夫人真是世间少有的坚强女子,兴许她不想跟这个孩子分开,用尽所有的元气也要留住它。”
龙厉这才松了一口气,嘴角几不可察的上扬。“是,她很坚强,比任何女人都还要坚强。”不知是否是刚才他说不要孩子只要大人的话,被她听了去,这个女人下意识地反其道而行之,偏偏跟他做对。
“让老夫看看您的伤势吧。”老大夫看着龙厉比女子还要苍白的脸色,等龙厉一手解开外袍和披风,他看到龙厉的左臂时,嘴不由地张大,简直可以吞下一个鸡蛋。
这男人莫非不是个怪物吧!手臂是用习武之人的方式固定住了,可是那一剑看地实在是太深了,砍到一半的深度,不难想象,只要再用一点力气,这只手就彻底断了。
惊险的是,手臂上最重要的脉络,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会断裂,到时候,就算皮肉还连着,也是回天乏力。
他竟然能忍到现在!怎么看都是他的情况比这个女人更严重啊!而且,除了他脸色死白之外,说话神色都跟常人没什么两样,他还以为这男人的手臂只是骨折或者脱臼那种小伤呢!
但老大夫毕竟不是庸医,没有震惊太久,马上拿出药箱里的羊肠线和金针,二话不说就给龙厉缝合已经见骨的伤口。
“这位爷,您要忍忍,老夫走的匆忙,随身没带麻沸散,在这荒郊野外的也来不及,只能生缝了……”
龙厉似乎想到了什么,那张阴森的俊脸却突然闪过一道柔光,轻描淡写地说。“无妨,也不是头一回了。”
老大夫虽然心里还有不少疑惑,但人命关天,马上就给男人缝合了可怕的伤口,花去了足足半个时辰,的亏他医术高明,才能勉强完成这次任务。
他满头大汗地用轻巧地竹板给龙厉固定住左臂,不经意抬了眼,却见龙厉除了脸上的气色愈发难看之外,果然是闷不吭声,生生忍痛,别看这年轻男人一副贵公子样子,没想过却是一条真汉子。
这么想着,老大夫不免对龙厉生出几分敬佩。
“这位爷,我们可以先回兰康镇,你们两位的伤都不轻,若不是有急事的话,最好先休养几日。否则,路上颠簸劳累,很容易前功尽弃。”
“谨言,准备出发。”龙厉下颚一点,朝着马车外头吩咐。
临行前,慎行带着手下几人,举起手里的火把,往石窟里一丢,顿时火势蔓延,但是心里还有一口恶气,顺势还在石壁上击上一掌,石壁顿时裂开一道裂缝。
等他们走了一路,慎行骑在马上,再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石窟已经被火光包围,巨大的灰色烟雾宛若一条灰龙,直冲云霄,隐约还听到什么重物倒塌的声响。
就在大火烧起来的时刻,寒风呼啸而过,席卷附近的山林,发出一声声宛若鬼泣的声响。
此地周围没有一个村落,一户人家,也正是在几天之后,慎行才知道这个地方是江南本地人才知道的“恶鬼窟”,而那里几十个乞丐全被杀死,一场大火将石窟烧的坍塌了一大半,那几十个人头和几十具白骨,全都被落下的石壁压在下面,恐怕早已压成一堆粉末。
不过,这样的地方,完全不应该存在,早该毁掉了。
……
龙厉下榻的是兰康镇的一个三进院子,这是曹巡抚一手安排的,只因龙厉和秦长安全都受了伤,眼下不适合赶路,所以只能继续回了镇子上。
他坐在书房里,如今左臂受伤,袍子只能半披半挂在身上,这样的装扮若是在别人身上,兴许不怎么样,但他却有种诡异的气势。
曹大人站在他的面前,没有龙厉的首肯,他只能就这么站着,毕竟前几天的事是发生在他管辖范围,而且王爷王妃全都受伤……他简直是焦头烂额,哪里还敢坐?
感受到龙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曹挹注顿时浑身上下起了一阵寒意,紧张到无法呼吸,抹了一把汗,继续说。
“季庆东的儿子季国涛的尸体找到了,藏在季府的地窖内,一开始季庆东拒不认罪,不过下官严刑拷打,毫不留情,他这才供认不讳。他的堂兄宋光明直接听命与他,带着手下几个狐朋狗友,在天黑前就混入了客栈,对王爷的侍卫和丫鬟的茶水里下了药,把王妃掳走丢入恶鬼窟。季庆东早有一套计谋,先要王爷等上三日,要王爷自断双臂还不是全部,他本来打算王爷一旦把双手奉上,算好了时机,让宋光明在天亮后马上离开石窟,就算王爷这时候赶过去,看到的也是最惨烈的场面。但若是王爷没有砍下双臂,时间一到,宋光明一干人等照样会离开,季庆东实在是罪该万死!”
忽略曹挹注一脸义愤填膺的表情,龙厉的指节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声音虽然低微,但每一声都好似敲打在曹挹注的心上,让他忍不住吞咽口水,试图化解内心的焦灼。
“你说的宋光明一干人,有多少?”
“回王爷,除了宋光明,还有六人,其中有个人拿着一枚红宝石戒指去了镇子上的当铺,下官把它赎了回来。您瞧瞧,可是王妃的贴身之物?”曹挹注将手里的东西放上桌子,虽然跟随过龙厉好几年,他多少了解靖王的喜好,所以就算心中忐忑,也不曾表露更多的谄媚和巴结,一副就事论事的样子。
龙厉以指腹轻轻触碰戒指上面的红宝石,眼神胜过墨色,几天前他记得自己给秦长安拆下发簪和耳环,对这一枚戒指有点印象,而且这东西一看就是宫廷之物。
他的嗓音透着一股森冷和麻木:“可是他们胁迫抢劫了王妃的首饰?”
曹挹注不敢有半点隐瞒,更不敢歪曲事实。“是王妃用戒指换来了一点干粮和清水……这些混账家伙,把戒指典当了三百两银子,各自分了,却只给王妃一日一餐,一餐只有一个馒头!”
他点头,心里生出几分暖意,若不是她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一旦自始自终不肯低头,在那么阴冷刺骨的荒野,滴水不进的话,恐怕连三天都熬不到。
“人都带来了?”龙厉抬了抬眉毛,烛光在他的侧脸上跳跃,却无法融化他眼底的寒意。
“是,就在院子里。”见龙厉想要起身,曹挹注不动声色地走前几步,恭恭敬敬地搀扶他。
龙厉将右手搭在曹挹注的手臂上,哼笑一声,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曹大人,你看你这伺候人的动作如此娴熟,比得上宫里的公公了。”
曹挹注当下老脸一僵,只能干笑两声,掩饰内心的不安,以前为龙厉做事,当然知道此人毫无恻隐之心,一旦有人得罪了他,那便是吃不了兜着走。
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他可要好好服侍这个菩萨,免得真被龙厉迁怒,丢了官姑且不提,真要在这把年纪被阉割了丢进皇宫当公公,曹家的脸都丢光了。
院子里跪着七个人,就是季庆东堂兄宋光明以及其他六个地痞,都是当地一霸。
曹挹注巨细无遗地解释。“这些畜生倒是反应很快,本来打算折回季庆东那里拿余下的银子,看到季府守卫森严,马上掉头就跑,下官带人马上就追,追到了官道上,才把人逮住。”
龙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竟然被他们逃到官道上?”
曹挹注垂下眼,正色道。“其中有人本身就是绿林人士,逃亡管道奇多,加上他们对这里的地带实在熟悉——”
手掌扬起,示意曹挹注别再解释,龙厉并不想在眼下追究曹挹注办事不力的罪名,账,他要慢慢算。
龙厉打量了一下跪在面前的七个男人,他们身上全是被鞭打的痕迹,衣衫褴褛,一个个脸肿的跟猪头一样,可见在曹挹注的手下已经被折磨了一顿,一个个像是霜打的白菜,没有半点生气。
“爷,季庆东到了。”就在此时,李闯和马超押着一个圆滚滚的男人进来了,慎行看不过去,朝着季庆东屁股踢了一脚,季庆东就这么摔了个狗吃屎,滚到了一双黑色龙纹靴子面前。
季庆东本以为自己的计谋滴水不漏,却没想过对方却没有自断双臂,甚至成功找到了恶鬼窟,把人救了出来。
但他毕竟当了几十年官,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见了点市面,抬起脸来,眼前的男人二十来岁,左臂似乎受了伤,厚实的袍子是正红色,领口一圈黑色貂毛,金冠束发,五官出挑,但是那双眼却显得极为阴婺森然。
而年轻男人身畔,却站着巡抚曹挹注,光看曹挹注对这个男人的恭敬态度,就知道此人贵不可言。
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说是官吧,他不知道朝廷上有这么年轻而且身居高位的官吏,而且官员他见了不少,像此人这样浑身邪气的,可是一个都没有。就算内心阴沉,也稍有如此张扬,毫不掩饰的。
“季庆东,你可是大难临头了!”曹挹注率先开口,拔高声音,冷冷斥责。“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是谁?这是靖王爷,你可知罪?!”
浮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季庆东虽说没有亲眼见过靖王,但为官者怎么可能不知道王朝唯一的亲王?再者,靖王爷的名声实在太过响亮,就算不当官,王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当然,一并出名的,还有靖王的心狠手辣,雷霆手段。
目光犹如尖锐的钩子抓住季庆东的身子,龙厉的脸色阴恻恻的,又是一贯皮笑肉不笑的神态,让人难以窥探他此刻的心境。
“季庆东,你儿子是本王授命击杀的,只因季国涛大庭广众之下垂涎王妃,口出秽言,本王忍不了,也没必要忍。别说他是知府之子,就算他是皇亲贵族,本王也会杀了他。你教子无方,身为王朝官吏,竟然纵容儿子在民间为非作歹,还用地痞流氓来助纣为虐,草菅人命。你真当自己是小小一个知府,还当自己是天皇老子,难不成江南可以任由你为所欲为?!”
曹挹注全程没有为自己的属下说一句话,季庆东瞎了狗眼惹上微服出巡的靖王爷,这知府的官帽当然保不住了,不只如此,连自己都说不定要受牵连。他哪里管得了季庆东的下场,只想着王爷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怎么整治该死的季庆东就得了,千万别再提什么要把他变成公公这种可怕的话题。
季庆东是为了儿子报仇,若龙厉是一般男人,兴许就这么被整死在江南了,但此事一开始就错了。靖王妃不是他儿子季国涛那个败家子能碰的,否则,他怎么去阎王爷的都不知道。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王爷饶命啊……小的不知道您是王爷啊……”季庆东连连磕头,磕了几十个头,把额头都磕破了,血流如注,他这才意识到,自己面前的当真是那个传闻中恶名在外的靖王。
龙厉冷冷地观望着他磕头的动作,不以为然地冷笑。“季庆东,你不是想让本王自废双臂吗?还想让本王眼睁睁看着王妃被恶鬼窟的乞丐们杀死,要本王也尝尝痛失至爱的滋味?”
他缓缓压下身子,跟季庆东直视着,谨言慎行一人一边,压住季庆东肥硕身子的肩膀,不让季庆东有机会挣扎逃脱。
下一瞬,他一把钳制诸季庆东的右臂,“咔嚓”一声,轻而易举断了季庆东的左手,接着再连出数掌,掌掌都是断骨错筋,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季庆东什么都来不及说,只能听见自己的骨头,在重大的掌里下,寸寸挫断的声音。
当他气绝倒下时,双眼还瞪得犹如铜铃般,而一旁的宋光明看的不寒而栗,他曾经杀过人,出手也狠,只是他没想过这个王爷是个会武的,更不敢相信,世上有人出掌,能狠过杀人如麻的他。
“王爷的武功真是好,下官大开眼界。”曹挹注强压下心头的颤栗,他怎么不记得龙厉会武功?几年前他离开京城到江南当巡抚的时候,那个年轻亲王就已经让人十分惧怕,更别提一个可怕的人还有了武艺,如虎添翼,不就成了一个大魔头了吗?
“马马虎虎罢了。”龙厉接过慎行递过来的手帕,漫不经心地擦拭了一下手背上溅到的血滴。
他在北漠是学了大半年的武功,他的悟性在任何方面都不差,因此打下了不错的根基。若说要跟眼前几个侍卫比当然不可能,毕竟他不到万不得已不屑亲自动手,但要杀死一个人,却是轻而易举,游刃有余。
“剩下的人,本王就交给曹大人了。”龙厉将那一只玉器般的手擦拭干净,才丢下帕子,意味深长地看向曹挹注。
“这些混账全都不是东西,为非作歹,下官乐的为民除害。”曹挹注信誓旦旦。
修长白皙的手指拂过光滑的下巴,龙厉眯了眯阴森的眼,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起。“一刀致命,未免太便宜了他们……”
曹挹注马上接了话:“当然,下官会把牢狱里所有的刑罚在他们身上用一遍,不会让他们死的太痛快。”
龙厉这才觉得满意了,微微点了下头,转过身子的时候,悠悠道出一句。“他们死后,鞭尸三日,再把尸体拿去喂狗。”
曹挹注面不改色地回应。“是,下官谨记在心。”
龙厉墨色的眼瞳划过一丝凌厉:“季庆东的家人也一并处理干净,本王要他们十世为奴,不得翻身。”
跪在院子里的七个人纵然孔武有力,都是些粗汉,还是被这些话吓得屁滚尿流,甚至还有两人昏了过去,若是他们知道为了几百两银子会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他们绝不会一窝蜂地跟过去。他们几十年都生活在江南的小镇,谁能料到这辈子能遇到一个在说书人口里才会听到的皇亲国戚,还是个王爷?
但是这世上当然没有后悔药吃,劣迹斑斑的地痞混子,仗着跟从知府大人的堂兄宋光明偷鸡摸狗混吃等死过日子,但这样的结局,却是不得善终。
龙厉回到屋子,屋内生着三个暖炉,一走进来就好似走入了温暖的春日,完全感受不到冬日的寒意。
在金盆里洗净了双手,又脱下了披在身上厚实柔软的外袍,他确保自己刚刚亲手杀人的血腥和煞气没有残留下来,这才缓步走入内室。
内室里有两人站着,一个是白银,一个是玛瑙,翡翠和珍珠则在厨房,准备吃食和熬药,还有一人坐在床沿,正是老夫人庄福。
秦长安回来了,三天三夜没见到亲女儿的老夫人哪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早已察觉到不对劲,龙厉没有再派人拦着她,庄福看到受伤昏迷的女儿,一整个晚上一直在落泪。
之后的两天,庄福白天的时间,总是在旁边陪伴秦长安,龙厉知道她爱女心切,便由着她去了,至于晚上,则是他雷打不动陪伴妻子的时间。
“王爷。”看到龙厉,白银和玛瑙马上屈膝行礼。
“你们把老夫人带走,再这样下去,等王妃醒来,说不定老夫人也要倒下了。”龙厉挥挥手,语气透露着坚决。
庄福这三天来吃不好睡不好,大家全部看在眼里,因此当玛瑙有耐心地贴在老夫人耳畔,将王爷的意思转达的时候,她没有多说什么,由两个丫鬟扶着离开了女儿的房间。
屋内再无多余的人,龙厉这才脱了靴子,坐在大床的外侧,掀开宝蓝色锦被,将长安的身躯看的一清二楚。
第三卷 金玉良缘 096 找什么后娘?
因为后背受了伤,需要每天涂抹三次伤药,因此秦长安的上身只穿着一件粉红色肚兜,露出白皙脖子和整片玉背,她侧身躺在床上,后背的伤痕很明显,刺得很深,但正如老大夫说,背上的伤并不致命。
粉色肚兜下的腹部凸出,圆滚滚的,她沉沉地睡着,宛若一个婴孩,双目紧闭,气息均匀。
龙厉盘腿而坐,左臂如今根本无法使力,只能伸出右手,轻柔地抚摸着她光洁的肩膀,目光落在她的下巴上,磕破的下巴上同样抹了白色的膏药,破了皮,让他看的目光深沉。
“长安,你已经睡了整整三天了……还没睡够?”那张俊脸缓缓逼近她,好整以暇地锁住她的脸,语气听来带些怜惜和宠溺。
这几日她实在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他费尽心思好不容易给她补出来的几两肉在短短几天之内迅速消减下去,整个人格外清瘦,四肢纤细,唯独保持原样的是那颗滚圆的肚子,而他原本丰润的小脸,下巴都瘦的变尖了。
他看了,很是心疼。
明白她在恶鬼窟内必定整日整夜不敢合眼,不敢安心入睡,又是在最后一刻挣扎的时候动了胎气,曹挹注献出了两根千年人参,龙厉每日给秦长安亲口灌下一碗参汤,他给她时间,让她能不顾外界的嘈杂和纷乱,不必在危险和困境中紧张不安,能踏踏实实睡个好觉。
只是,她睡的未免太久了。
“这位爷,若是夫人明后两日还醒不过来,问题就严重了……”老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虽然脉象平和,但拖着一个八个月的孩子还迟迟昏睡着,连吞咽药汤都没有半点知觉,这可不是好现象。
老大夫还说,他曾经在二十年前碰到一个例子,一个孕妇摔了一跤,再也没有醒来,但肚子里的孩子却是一天天大了,只是随着孕妇昏迷的日子久了,最终孕妇形如干尸,孩子把母亲所有的怨气和精神全都汲取了,但最后孕妇咽气之后,那个孩子成了遗腹子。
不再去想老大夫的话,她明明除了清瘦了一点之外,跟往日一样安稳地睡在他的身边,薄唇贴在她的耳廓上,慢慢往下移动,最终一遍遍地吻着她小巧的耳垂,恋恋不舍地开了口。
“长安,本王是很想要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一定要是你给本王生的。但是你要记得,如果你这么狠心把本王丢下,本王一定不会善待这个孩子。因为是它害死了自己的娘亲,是它让本王不能跟心爱的女人一起白头,是它让本王的生活又回到了从前……”他顿了顿,卷起她的一缕发丝,细细审视着,心里一团麻木,逼自己更加阴狠地说道。“反正你也不在乎自己许下的诺言了,你说永远都不会抛弃本王,不会再离开本王了,不是吗?”
侧躺着的人儿依旧没有半点反应,甚至连长睫毛都没有煽动一下,她就像是一尊玉雕,美丽却又冰冷,那些让他最沉迷的活色生香、慧黠灵动,全都消失了。
这三个晚上,他总是要跟她说很多话,但她从未给过他半点要苏醒的预兆,仿佛她沉溺在一个人的世界,而那扇通向她心田的大门,早已被紧紧锁上,而他,被关在门外,双手空空,没有钥匙。
“长安,你若是想把活下去的机会让给孩子,自然也不在乎本王如何对待它了——本王的王妃若是没了,多的是前仆后继要扑过来的女人,要为我们的孩子找个后娘,一点也不难。至于新王妃会怎么对孩子,本王就不想管了,一切顺其自然,你看如何?”他用两人才能听清楚的嗓音这么说着,手掌猛地抓住她纤弱的肩膀,脸上虽然还有笑容,但手下的动作却已然泄漏了他的真实情绪。
若是长安熬不过这个劫数,选择用自己最后的元气保护肚子里的孩子,甚至可以舍弃自己活下来的机会,那么,她在乎孩子胜过在乎他这个夫君。既然如此,他为何不能忘掉两人之间的诺言,另行再娶,游戏人生?
或许这是在赌气,可是,他同时也是在用孩子将来的人生和命运威胁秦长安,逼得她没有任何退路,逼得她不敢随随便便就放弃他!
他是个恶人,就算苛待自己的孩子,也是完全做得出来的!他要秦长安明白,若是她敢死,哪怕孩子安然无恙地降临在世上,它也得不到他的喜爱和关注,至于其他女人,因为不是亲生母亲,若是运气好了会做做表面功夫,若是这孩子运气不好,遇到一个两面三刀的女人,让它幼年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也大有可能。
眉眼之处染上几分寒意,他倨傲地说笑,指腹下触碰到的肌肤,依旧光洁白嫩,富有弹性,让他完全不敢相信,她会渐渐香消玉殒,魂归他处,甚至不能再睁开眼,朝他微笑,跟他说一句话。
“长安,你还记得吗?本王离开京城去西北找纯皇叔的时候,你说就算遇到任何危险,本王也不能死。否则,你绝不会给本王守寡,一定会再嫁,这些话,本王原句奉还。本王年纪轻轻,有钱有势,怎么可能给当一辈子的鳏夫?”
突然,手掌下的身体微微抽动了下,龙厉的双眸陡然迸射出一道精光,这才发现她的小腿又抽搐了,她虽然还未睁开眼睛,但眉头不再舒展,仿佛对于痛觉有了感知。
她能感受到痛,总比跟活死人一样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好,龙厉这般想着,趁热打铁,阴沉地开口。
“长安,你最好今晚就醒来,你知道的,本王没太多耐心。除非你醒来,本王刚才说的话可以一笔勾销,否则,你等着看吧。”
用一只右臂把秦长安搂紧怀里,动作却极为艰难,因为她的大肚子,他不能像以前那样毫无间隙地靠向她。可能是刚才腿抽筋太累了,也可能是龙厉在她肚子上游移的手太温暖了,秦长安几不可察地往他的方向缩了缩,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味道,她眉头的褶皱慢慢散开,她似乎觉得很安心。
只是她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让龙厉那一脸阴邪之色,化为乌有,他将脸贴在她依旧温暖的面颊上,说的话够多了,威胁也不少,他的身体累,心更累。
他默默闭了闭眼,自从秦长安被劫走之后,他就没有好好睡上一觉。
三天前她回来了,但当天晚上就高热不退,他一夜不曾合眼,而后退了热,但人却像是在另一个世界一样毫无知觉,让他如何能没心没肺地踏实安睡?
他始终都不愿相信,他跟秦长安只有这么短的缘分……当初见到她的第一面,是在斗兽场的看台上,那一年,他十三岁,她只有八岁而已。
今时今日,他二十四岁,她十九岁。
从相识那一日算起,他们也只是认识了十一年而已,而认识到自己对这个女人的感情非同一般,或许那种此生只要她一人的想法,是在她为他挡了一箭和坠入江中,一瞬间勃发。
在她终于愿意接纳自己,他表面骄傲,内心却着实欢喜,好不容易花了点心机把她骗到金雁王朝,两人总算当了夫妻,也就短短九个月而已,甚至未满一年。
这么短暂的夫妻情缘,他如何甘于松开她的手?
是,他很贪心,真的很贪心,他不甘心上苍给他们重新相遇的机会,让他尝了短暂的甜头和幸福之后,又残忍地剥夺他爱一个人和被一个人爱的权利?!
怀里的人儿,却在此刻幽然醒来,浓密长睫犹如蝴蝶颤动了一下,她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俊脸,视线清晰地连他唇上生出些许青色胡渣都不曾遗漏,他闭着眼睛,仿佛是睡着了,但唇色不再殷红似血,眼睑下泛着浅浅的青黑色,像是好些天没睡好留下的痕迹。
秦长安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心里传来一阵轻松和侥幸,原来,在恶鬼窟的那一天,她听到龙厉的呼唤,并非是她的幻觉。
龙厉的俊脸清瘦了不少,在她记忆深处,对于他这幅稍显病态却又愈发蛊惑人心的模样,竟然毫无招架之力。
她垂眼看了一下自己依旧鼓起来的肚子,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只因为这么小的一个动作,感受到脸上一派灼热,一抬眼,便跟龙厉四目相接。他的眼宛若夜色般深沉,古井般孤寂,深不可测,仿佛里头有一股可怕的力量,要把人的神魂吸入其中。
但是他的眼里,并没有半点阴狠煞气,让她怀疑她刚才听到的话,并不是从这个男人的嘴里说出来的。
两人默契地沉默着,她这才嗅闻到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难闻气味,再看看自己上身只有一件单薄的肚兜遮蔽身子,但他似乎什么都感受不到,跟她靠的那么近,仿佛只要凑过来,就要碰上她的唇。
她拧紧眉头,神色透着三分尴尬。“你靠的这么近做什么?我身上好臭,你闻不出来?”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