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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断不成归-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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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凉偏看了看她,苦笑喃喃,“你又没说错,我爹就是个乱臣贼子,狭天子以令诸侯,若苏桓有才有德,我爹定容不下他。他没用,反而能够长命百岁。”
西荷想了想咂咂嘴,圆场似地解释道,“主子的话过重了,君王昏庸无道,老爷也只是应时而为,若没有老爷姜国只怕已经被他国瓜分,奴婢与其他姜国百姓都成了亡国奴哪里能过上能吃饱饭的日子。”
步凉摇摇头,“最初也许是不得而为之,如今一旦尝到至尊权利滋味儿的人,又岂能妄想流芳百世。”她不禁皱起眉头,茫然地看向放着河灯的苏桓,“西荷啊我最终也会变成那样的人,连自己都惧怕的模样。”
西荷,“”
西荷想,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就算步凉会动情,也不会忘记自己应该走的路。那是二十年来上官贾士狠狠刻进她骨子里的东西,哪怕撕碎她自己也不会背叛上官家的信义。
也许,如果留在大周永永远远地做着“步凉”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至少生命的尽头,她不会像上官贾士一样,除了权势孑然一身。
“主子,西荷会一直陪着您。”
回神看到西荷郑而重之的表情,才自觉刚刚居然感春伤秋,实在不似她的作风。
步凉撩撩折扇,“起来,跪着让人看着成什么话。”
“哦。”西荷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脸瞬间恢复平日的人气儿,然后踮着脚尖往着远处不停的眺望,嘴里咕哝着,“这跑腿儿的真慢,奴婢都快饿死了。”
步凉一边低头整着外衫的领口,一边嫌累地换了只脚撑身子,听到西荷的埋怨反笑道,“你若不是嫁进了上官府,估计这辈子都没人敢娶你。出门前才吃了东西的,这才多久啊,就叫饿喂”
不得西荷的搭理,步凉别过脸来,顺道用脚踢了踢她,“看什么呢”说着,也顺着西荷的目光寻了去。
那里。
粉衣女子笑靥如花,柳眉杏眼温婉似水,花灯里烛火暖黄的光晕打在白皙的脸上平添柔美。
白衣里衫墨色外袍,精神的发髻,俊逸的脸,柔和的目光笑意盈盈的嘴角,恣意翩翩,惹人侧目。
这样的情景,好似又回到了那一日,月光庭下璧人一双,自己到底只是一个看客。
可是,明明身为旁观者的步凉,这一次为何会觉得自己的心疼,胸口烦闷,呼吸不畅,更有想要飞奔上去唰唰扇上两巴掌的冲动
“呵呵。”西荷干笑着转过身,那么恰巧地挡住了前边的光景,“看来睿王要回平都了,主子咱们今晚走的时候能不能多带点吃的在身上啊。奴婢怕饿。”
“西荷。”步凉面无表情地唤着。
“诶。主子您说。”西荷的语气极轻,甚至有些狗腿的讨好,就怕步凉一个生气会将这尧山镇给烧了。
“叫平安侯回驿站,此地不宜久留。”
呃。
步凉的眼神仍然是冷冷地冒着些许寒意,即便没有看向河对面,但西荷知道那个聪慧的脑子里已经将方才的画面牢牢记住。
情乃最折磨人的东西,看到这样的步凉,西荷也是心疼。
她朝边上的护卫微微颔了颔首,然后便上前领着步凉疾步走入人群之中。
傅曲意终于选定了心仪的河灯,拿在手里朝萧临扬了扬,“临哥哥,我喜欢这个。”
萧临点点头,含笑着看傅曲意提着裙摆走近河边,和其他人一样轻轻地将河灯放入水中,拨了拨清凉的河水,闭上双眼合十祈福。
本想静静的看着她,可是,不知为何萧临却总觉得有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冻得他无端的心头一紧。
他缓缓抬起头来,凭着感觉在茫茫人群中寻去


 069 棋品

人很多,灯光烛火很旺,衬着沉重的夜色。
一抹月牙色的白影在遥遥咫尺的距离外转身,那道背影清逸秀颖,一眼望去不由自主地就会被他吸引住。
许是哪家高门大户的公子,跟在身后的护卫身手都不错。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一群人。
“临哥哥。您在看什么”放完河灯的傅曲意也朝萧临看的方向望了去,却没什么引人侧目的东西啊。
那人已走远,萧临收回目光柔和地朝傅曲意回看了去,伸出手来拉了她一把。
“只是瞧见个应该很好看的人。”
“好看”傅曲意掩唇嗔怪,“谁还会有临哥哥您好看啊。”
“世上千万,你如何看得尽。”萧临说着,负手慢慢走向人潮拥挤的街道。
傅曲意沉吟须臾,跟在身后笑得温婉,“曲意只要看着您,就能看尽天下。”
闻言一怔。转头看去时,傅曲意却因害羞急急跑到街边的摊贩处,随手扬起一支珠钗,“临哥哥,您瞧这个好看吗”
知她是不好意思,萧临也只是弯了弯嘴角跟上前去,答道,“好看。”
于是。傅曲意将那珠钗拿在手里,这才起了兴致认真地在小摊上挑选了起来,小贩也颇为热情招呼。
萧临随意看了一眼,是个卖女子首饰制品的小摊,东西做工不细比着他平日里看着的可是廉价了不少,不过看着傅曲意的专注劲儿,估计也只是一时兴起吧。
然而,在一堆花哨的珠钗链子里,倒是有一支简单素色的簪子。他不由自主地挑在手里看了看,簪头就是一粒泪珠模样的白色石头,再寡素不过了。
但是萧临细细想了想,好像某人却惯常喜欢素面朝天身无饰物的样子。每次到奈何苑里见着,总是青丝如瀑或者随意的挽着髻,毫无刻意粉黛之色。
“这个吗”
手里的簪子被人拿走了,心里竟划过一丝不悦。
傅曲意将泪簪子往头上一插,“临哥哥,我好看吗。”
不好看。差点就这样脱口而出了。但,到底是沉了沉,萧临才转笑道,“好像不太合适。”
嗯。傅曲意拿下簪子也附和的点了点头,“曲意还是觉得这支月季花的步摇好看。”
“那就包起来吧。”
萧临语毕,烈风立马上前将傅曲意选中的步摇接了过来交到小贩手里,这刚问着多少。却见萧临又把那支扔在边上的泪簪给捡了起来。
傅曲意不解,“临哥哥不是说曲意戴着不合适吗。”
“是给步凉的。”萧临答得自然。
她见着他直接将那支簪子收进了袖袋里。放好了还无意识的摸了摸,很是珍惜的样子。
霎时,傅曲意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还浑身泛起冷来。
“临哥哥,是喜欢她吗”思酌了许久,想了许久,克制了许久,傅曲意到底还是不甘心地揪着衣角带着丝希冀问出了口。
面对傅曲意透着担忧的目光,萧临有些恍惚,他突然间就记起某一刻步凉说过的话“私以为,好好雕琢一番王爷的挚爱之人亦可成为您手中的利器。”
当时只道,她是不愿意留下,而今看到傅曲意的反应他才明白步凉话里的含义。他需要的女人和喜欢的女人,如果不是一个人必然就是隐患。
然而对于步凉,他淡淡地朝傅曲意笑了笑,“步凉很有能力,能帮到我很多,此番董子东一事她就做得很好。”
这当是令傅曲意宽慰的话,但不知为何她却怎么也笑不起来。那夜步凉走时说的话还言犹在耳,所以她绝不可以成为他的绊脚石。
傅曲意弯起眼睛,笑眯眯地附和道,“嗯,只要是临哥哥需要的人,曲意也会对她很好的。”诚意十足。
萧临见状似欣慰地一笑,但拢在长袖的手却不经意地捏了捏袖袋里的东西。
其实,云水城赈灾之行很是顺利,加之萧临雷厉风行的手段也没出什么大乱子,所以一结束就往回赶。回程的路上接到傅曲意传信来说盂兰节尧山镇的花灯,他这才稍稍停了会儿脚程,但当夜送傅曲意回了奉松寺后,又当即赶回了平都。
步凉也是连夜赶路,悄悄回来后却又辗转难眠直到窗外露出晨曦的光来,才昏昏睡去。
这不,醒来都是晌午的事儿了。
扶着有些天旋地转的脑袋,步凉撩开床帐,听着屋外没完没了的知了叫,还和着嘎嘣嘎嘣嗑瓜子儿的声音。
“西荷,什么时辰了。”
“申时都过了。”西荷从外间转了进来,随手就给步凉扔了个东西去。
“什么”
她一把接住,是个秀长的盒子。步凉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这你买的香”
是支粗糙的簪子土状记扛。
“一早睿王就来过,等了许久您都没醒,就放下这东西说您醒了就去他书房给他回礼。”
萧临昨夜也是在尧山镇,居然一早就回了平都。
“你说昨夜他发现我们了吗”
西荷好似气结的直摇头,“主子,您如今应该想的是,您是否还能心无旁骛的回去。”说着,她自腰间拿出刚买回来的香囊,这是昨夜回府的时候步凉特地吩咐的,“您若能回去,咱们就早些走;如果您回不去了,那西荷就会代您回到上官府。”这是她想了一夜才想出的法子,总归她都是会站在步凉这一边的。
“西荷”西荷的话说得步凉的头更是疼得要炸开了,“替我梳妆吧。”
西荷很是诧异,原想着步凉还会否认一番,亦或者俩人又要为此而吵闹,结果竟是这样的回答。
然而只是西荷不明白,如果说,步凉以前不懂或者逃避,可昨夜所见那一幕时心里的痛,就足以让她清醒的认识到自己心境的改变。她自恃能掌控一切,结果最终仍是左右不了人心,尤其还是自己的心。
收拾妥帖后,步凉拿着备好的香囊和泪簪子去了临意斋的书房,恭恭敬敬地将俩样儿东西推到了萧临的跟前。
满心欢喜等着她来的人,在看到面前的东西时,傻了眼。
他首先拿起那件精致的香囊翻在手里看了又看,每看一眼心里的失望就越加的浓烈,再看了看熟悉的盒子
萧临随手将香囊扔在了一边,还是维持着基本的风度,笑问,“王妃说话可不算话,这香囊本王不收。”
步凉亦是回以微笑,“收不收是王爷的选择,妾身送了,任务也算是完成了。这也就不欠了”
“本王与王妃之间,非得欠与不欠吗。”
步凉吸了一口气,笑得更美了一些,“妾身是个迟早要离开王府的人,欠着睿王府总不大好,到时旁人也免不了说闲话让步府以及家父蒙羞。”
“既甘当弃妇,又何要在乎那些闲话了。”这语气不免带着一丝挑衅。
“王爷。”步凉也不善,抬起头来平静迎面对视,“观棋不语真君子,落子无悔大丈夫。”
这是在提醒萧临吧,当初要提出协议要休她的人是他,如今硬要将她留下的也是他。那时的步凉也说了,凡事好事总不能他一个人都占全了,那么如今的局面也不会是他想要怎样就能怎样的。
萧临郁结不语。
步凉着眼又看了看那只盒子,“王爷送妾身的东西,如今用了不合身份,以后我也用不上。”说完,她屈膝福礼转身离去,这次算是连个招呼都没打。
良久的期待竟得来这样的结果,萧临不想这女人居然会如此难搞。他每每的用心都好似打在了一团棉花上,光自己难受了。
身为皇子又才、色兼备,他惯不会讨好哪个姑娘,女子也会对他趋之若鹜。这是萧临平生第一次这么对一个人,也第一次被人无情的拒绝,仿佛自己的脸被人狠狠地甩了两个耳巴子。
疼也有,更多的却是气愤。
于是,奈何苑再次成了凉风吹倒菊花残的僻静院落,除了主仆三人以外,连阿猫阿狗都不愿意光顾的地方。
而秦晴的潇湘园却热闹了起来,另外寂寞许久的水弯弯仿佛也有了使刀子的地方,开始有事儿没事儿挑起了潇湘园的不是来。
前一日是怪罪潇湘园的人拿走了自己水府阁的糕点,后一日有说潇湘园里的使唤奴才人数超了规再过了几日,秦晴去水府阁赔罪,水弯弯一个不小心把滚烫的茶烫到了秦晴的手上,起了泡。水弯弯被罚禁闭关在水府阁里,秦晴得了睿王日日安抚,这才消停了下来。
有女人的地方啊,终究不会寂寞的。
听着碎玉说完八卦后,步凉也只能是这么暗叹一句,摇了摇头继续看她的闲散杂书,求个心静。
布谷、布谷。
西荷倏地一滞。
碎玉蹙眉,伸着脖子疑惑道,“咦,怎么会有杜鹃的叫声啊”
“是啊,我也听见了,碎玉你去瞧瞧是哪儿来的杜鹃鸟。”步凉翻著书页,很是随意地做了吩咐。
哦。
碎玉一边应着一边放下手里的活,转身找了个灯笼往外寻了去。
她一出门,西荷赶紧几步上前将闭上的窗桓给撑开了来。
果然冒出昆仑的脸的。
“你怎么这会儿来了”西荷忍不住责备,说着还往外探了探。
既是连夜冒险前来,必定是有要事,步凉自是省去废话,直接问道,“有何急事。”
“侯爷染了天花。睿王封锁了消息。”


 070 表了个白

翌日,懒散了多时的睿王妃忽而起了个大早在府里四处转悠。
被守得严严实实的平安侯府也不怎的突然多出一个狗洞来,平安侯身边的内侍监杜栓就从那里面逃了出来,跑到睿王府门前大喊大闹,求着要见睿王妃。
于是,就这么巧的碰上了。
一听说是十二岁背井离乡到他国寄人篱下。孤苦无依的平安侯生了大病。圣母心的睿王妃当即就发了慌,拽着府里的大夫就往对街的宅子里赶。
等着萧临得到消息的时候,步凉已是把侯府前的护卫全都给干趴下了,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可当步凉去到侯府之后,才发现萧临早就找了好些大夫在里面轮番伺候着了。众人见着睿王妃来,仓皇见礼,但被步凉问道苏桓的病情时,皆是摇头不敢说实话。
心下一沉,自是明白病势凶险。步凉皱着眉头朝那主屋看了看,一撩裙摆就往里钻。
“王妃。使不得”身后一干大夫们捉急地疾声大呼。
更有从天而降的烈风,只手挡在她跟前,态度强硬地尊了她一声,“王妃”
他这是带着萧临的警告来的吧。
“让开”
“王爷有令,命王妃即刻回府。”
步凉笑笑,毫不害怕地往前近了一步,“也是王爷说的,让我好好照看平安侯。如今。平安侯抱恙,我这个睿王妃能不来看一眼吗。”
说完,她又试着前进了一小步。然而,把萧临的话当做谕旨的烈风仍旧是一动不动,手更是没挪分毫,哪怕再稍微近了那么一小寸,他就可能碰到睿王妃的身体。
步凉在心里一阵狂骂这不懂变通的烈风,挫败地往后退去。
就在大家伙儿都松了一口气之时,却听步凉大吼一声,“西荷”
“是”
一听召唤,宋西荷扭了扭头甩了甩胳膊,撩着袖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迎难而上,高扬着头,斜瞥着眼,顶着硕大的胸脯毫无预警地就往烈风身上撞了去。
不单是烈风蒙了,连其他大夫也都傻了眼。
步凉扯了扯嘴角,轻蔑地朝烈风看了一眼,大步越了过去。
“王妃王爷有令”烈风终究属性乃忠犬,瞬间就撇下尴尬尽忠职守地追着要来拦步凉。
哪知。
全身竟是动弹不得,低头一看,西荷的双手已经将他死死扣住,狠狠地往她怀里揉。
“”
虽说是男人,但却是个皮薄的男人,可饶是如此。旁人也没见过这么豪放的女人啊,敢众目睽睽之下与男子如此亲密。还楞是把一个男人搞得脸色酱紫,犹如小鸡一般被圈在鸡妈的怀抱里不敢动弹。
西荷是得意的,就是知道烈风是个禁欲型的忠犬,所以才敢如此干
“你们还愣着干嘛,非得本王妃亲自请你们进屋看病吗”步凉停在门口回首厉声冷斥。
大夫们互相看了看,才又纷纷赶着进了屋。
见步凉也进了屋,西荷这才松了手在两腰擦了擦,傻笑着一张脸对上愤懑难平的烈风。
“烈护卫有所不知,我家主子最喜欢的就是好狗。”末了,扫了扫他肩头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好狗不挡道。”
苏桓的病情着实不轻,一直高烧不退,脸上的红疹更是越来越血红,呼吸也愈加的急促。
“主子,您能救侯爷吗”西荷看着那群庸医,只能转而求向曾跟鬼医谷西子学过几年医术的步凉。
然而,当时步凉是被上官贾士硬逼着去学的医,不怎用心也就罢了,除了对用毒感兴趣以外,她学的也只是些外伤、伤寒之类的皮毛,小病小灾她倒是能唬弄,但这种让大夫们都棘手的内科,她哪里会。
“甭给我商量了,先把人的体温给降下来,别医好了天花最后却烧成傻子。”
无所适从的时候,只能按部就班,听睿王妃这么吩咐了,大夫们也就这么做了。期间,睿王府那边派了好几拨人请步凉回府,就连平日里笑眯眯的孙二贵都苦哈哈地跪在门前央求了老半天。
还是不得果,步凉依旧不为所动地坐在主屋的扶椅上,撑着额头满眼杀气地盯着那些忙了半晌却没一点用处的江湖郎中。
弄了一上午,苏桓的体温算仍是一点减退的迹象都没有,所以杜栓给步凉端来的午膳,她看都没看一眼。
“西荷,去拿壶酒来。”

杜栓一愣。
西荷走到步凉边上拽了拽她的袖子,“主子要酒干嘛”
步凉露出一丝疲态,“让杜栓给平安侯擦身子我看翘楚那么干过。快去”这可是她坐在这儿想了好久才记起来的。
“哦。”西荷拍拍胸口,刚才还真是吓了一跳,以为步凉这是要自个儿喝呢,这种情形下,堂堂睿王妃醉酒怎么成。
还好、还好
“诶”一路埋头感慨的西荷,突然撞见一双熟悉的鞋子拦在了跟前,一抬头哟,这不是早上才被自己抱过的烈风吗,“烈护卫,还想”视线有所偏差,余光瞄到烈风身后。
那一身寒气逼人,一脸怒容的男人,不是睿王萧临又是谁呢。
西荷微微朝后探了探,给萧临福了个礼便侧身让了路。她清楚,这人不是跟烈风一个水准的,自己可应付不了。
步凉睁了睁眼看到了许久未见的那么一个人,静静地朝她走来;而她的心,竟有丝喜悦,激动,甚至是想哭。
“跟本王回府。”他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土斤吐血。
闻言,她淡淡的勾了勾唇角,撑着边上的桌子直起身来,问道,“如果妾身跟了王爷回去,平安侯还有得救吗”
能远道来当质子的人,大多都是些没什么背景的,他们的生死其实对于故国无足轻重,如果苏桓就这么因病而逝对于大周来说也无疑是去了一层负担,如此他们就不用拿米粮养着、侍卫守着、奴才伺候着,若有意外还得交待着。
萧临虽然找了大夫来医治,但看看,全都是些酒囊饭袋,真正好的全都在锦轩宫里待着呢。
必须要让萧临把御医传召来。所以,步凉要赌
“他只是个孩子,无依无靠本就可怜,王爷就不能给他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吗。”
“你僭越了。”斥完步凉,萧临向后看了一眼。
烈风得令,立马将屋里其他能睁眼喘气儿的人全都赶了出去。
步凉倾身上前,看着他,“那请王爷教教妾身,怎样才可以守得了本分。是当初就不该自作主张非得争一个三年;是当初不该拼死从劫匪手中逃出;是当初就不该承下荆花母子;是当初不该插手董子东一事;还是不该对你起了别样心思”
排山倒海般的不该,却溺在最后的柔情蜜意里。
萧临等得不就是这个吗。
他失笑连连,抬起手来想要将她揽进怀。
步凉却径自一退。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错了。”她苦着脸道。
“你是本王的王妃,怎会错。阿凉,过来”
步凉笑着直摇头,“王爷说得没错,您的王妃不会有错,可是自始至终您心里的睿王妃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我。所以王爷,要么您就放我走,我履行承诺还您妻位;要么就让我陪这个孩子一道,去了,至少也冠着这个睿王妃的头衔,不是吗。”
伸出的手在空中滞住,萧临不解,“本王以为,你不会像其他女人那样。你看得清本王将来的位置,你也会明白本王的身不由己。”
“所以做王爷的女人,应当不嫉妒不争宠,安分守己,哪怕您心里只爱着别人,也得笑着祝福你们早生贵子,白头偕老吗”她笑了笑,反问道,“王爷想要的这种女人,估计只有王爷的母妃娴妃娘娘能做到,恕步凉做不到。”
说完,步凉好似舒了一口般的畅快,她伸了伸手指向门口,“既然步凉做不到,王爷就别再在步凉身上费心思,请回吧。”
步凉成就了萧临生平许多的第一次,而今日,萧临第一次想要活生生地掐死一个女人,却又发现好像失去了这个女人,他可能会掐死更多的人
愤愤地看了那样冷漠的步凉许多久后,萧临拂袖转身,跟来时一样怒气冲冲的出了侯府大门。
但,没多久就从锦轩宫里来了许多辆的马车,里面装的都是太医院的御医,奉命前来给平安侯治病。
说是,治不好便陪葬
因此,太医院里的御医们个个都吓破了胆,直言这年头日子不好过,动不动就是陪葬,还都是因这睿王妃而陪。
果真是红颜祸水没错的。
不过,也碍于这帮人不遗余力的施救,七天七夜后,苏桓的小命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步凉,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来。
杜栓更是感激涕零的在她跟前拜了又拜。
西荷扶着步凉朝门外走,这七日御医们虽是废寝忘食,步凉也是没日没休。这不走了没多远,脑袋就一阵眩晕。
“主子,您怎么了”

她苦笑,“我赌赢了,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西荷,你说这是为什么”
“主子”实话是说不得的,西荷黯然,忽而惊觉手上的重量越加的沉了起来,一抬头,“主子主子御医全都给我回来”


 071 流行病

左手血线贯穿整只手掌,触目惊心。
奋战了七日的御医转战到了睿王府,又花了好些心血才将茴梦香的毒势给控制住。
容人喘息的夜晚来之不易,御医们都回了宫,可萧临却始终守在步凉的床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西荷在边上待了会儿。摇摇头默默退了出去。
她刚到门边上。萧临那带着浓浓倦意的低沉嗓音毫无预警地从身后传了起。
“王妃以前认识平安侯”
这是生疑了吧。也是,按步凉一直以来给人的风格就是心、狠、手、辣忽然对一个姜国的质子这么好,宁可跟睿王对着干,都要救活他,可不就是奇了怪了吗。
西荷快速地在脑中搜罗着各种理由,最后惴惴地转身,诚挚地摇了摇头,“回王爷,可能王爷有所不知,主子曾有个弟弟也是因天花而夭折的。所以主子瞧着侯爷生了病是触景伤情吧。”
萧临皱眉望来,“步大人曾有一子”
西荷苦苦地笑了笑,“是,也是同主子一样是养在老家边城的。去得早,知道的人也不多。”
闻之,他看了看双目紧闭的步凉,似了然地颔首不再发问。
西荷朝萧临欠身,然后极快地走出合上门。她得赶紧通知步文儆一起把这谎给圆了。
步凉睡得不安稳,总是皱着眉头很难受的样子;萧临也不太会照顾人,只能笨拙地伸手将她眉心的愁绪展平,再拉过她的手合在掌心里。
“父亲、父亲初、初”
萧临凑过耳畔在细细听了听步凉嘴里模糊的呓语,但都是断断续续听不全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阿凉,阿凉”是荆嬷嬷说过,呼唤那人的名字就可以将她从梦魇中拉回来,不再受幻象之苦,所以,萧临低语轻唤,一遍又遍不厌其烦。
直到,步凉真的舒展了眉头。呼吸平稳。
到底松了口气,他将她的手放回,重新替其掖被角时,手却不小心碰到了玉枕,枕下露出一角黑色的布料来。
萧临偏头看了看沉睡的步凉,犹豫片晌后还是小心将玉枕下的东西给拿了出来。
那是一只做工极为拙劣的香囊,面上还有一个未绣完的金丝“临”字。他只当她自始都是敷衍,虽有过期盼但却被步凉一次又一次的言不由衷而溃败。
拿着香囊的萧临一阵苦笑,伸手再一次轻抚她的脸蛋。
阿凉阿凉
这个声音始终回荡在半空里,步凉寻找着那个源头,却发现四周的迷雾越来越大。
阿凉,阿凉
“我不是步凉,我不是”步凉捂着耳朵使劲地摇头。“我不是步凉,我是上官”
步凉猛然吸了一口从榻上坐了起来,吓得守在边上打瞌睡的碎玉当即从凳子上摔了下去,再一看,“主子,您醒了”
西荷光着半截膀子大嗤啦啦地从外间冲了进来,瞧着睁着眼的步凉总算是吐了一口气,她埋怨道,“主子,您知道您这次睡了多久吗”
步凉迷茫地抬头看来。
西荷伸出一只手来,“五天足足五日啊。”可是把她给急坏了,原以为毒压制了就会跟往常一样,结果过了三日都没醒过来,她差点就要飞鸽传书回姜国了。
爬起身的碎玉也赶紧点头附和,“可不是吗,王爷这头三日可是寸步不离呢”
“碎玉,出去打水进来给主子梳洗。”这次西荷直接抢白,还很不爽地瞪了这碎嘴的丫头一眼,“还不快去”
被同样身为丫鬟的人使唤,碎玉心有不悦,但转头看了看没甚反应的步凉,也就只好嘟着嘴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主子,咱们要不回去吧,到时候可以大张旗鼓地找翘神医。”那样也效率些,这连番毒发,可是快把西荷的胆儿给下破了。
步凉伸出手来靠着西荷的搀扶往贵妃椅上挪,她轻轻地摇头道,“苏桓仍是不安全,我放不下心。”
在榻上坐定,她举头看了看空空的院落,“原以为萧临会讲道义护他三分,结果他与其他人的心思无二。我还得再待些日子才行”
“您您到底是为了小侯爷才留在这儿,还是为了他萧临不愿意离开呢”
“宋”
“您是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吗可人家倒是听说相好的生了病,丢下您后马不停蹄就往奉松寺去了,还亲自把人抱回了将军府呢。”心直口快是爽了,但舒服之后宋西荷才意识到自己这张嘴也没把上门,不禁狠狠地给了自己两耳刮子。
直撑撑坐在榻上的步凉沉了好一会儿才追问道,“傅曲意病了”
面对步凉质问的眼神,西荷躲闪了半晌才不情愿的点了点头,“病了,她爹就给皇帝上书,说是可怜父母心要接傅曲意回平都休养皇帝准了。”土他状巴。
所以,萧临就迫不及待地去迎心上人了。
哼。
步凉冷笑着睨眼瞅着很是愤怒的西荷,反问道,“就这么件事儿,就值得你想尽法子的阻拦我知道。”
顿了片刻,西荷刚想好理由要解释,步凉却抢先一步再次问道,“到底是什么让你觉得他萧临能影响到我。你别忘了,我从小学的就是,如何毁掉自己喜欢的东西。”
说起这个,西荷不禁胆寒。
上官贾士打小教步凉的东西就是变态,但凡发现步凉有特别喜欢的人、动物或者东西,都会让她亲手摧毁。这楞是让步凉慢慢变得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或者是说不敢在意,越来越会隐藏自己的心意,直至连她自己都弄不清自己到底喜欢什么厌恶什么,一切随性而为之。
上官府中非人的生活,西荷紧抿着嘴唇再不多言。
也不知是不是傅曲意病入膏肓,步凉醒后的两日里都没见着本尊,倒是好些大臣的女眷们递了帖子说是要来探望。不过,机灵的孙二贵统统以王妃需要静养为由给挡了回去,然后只是将那些人的礼物接连的往奈何苑里送。
步凉没主动问他萧临的去向,他好似也没找到时机张嘴,于是那瞧不见的缝隙好像就这么越来越大了。
就跟头顶上的天一样,撕裂了口子就落下了雨。
“主子,这是贤王府的梅侧妃送的礼。”西荷领着个人下人进了园子,也没顾得上自己身上的雨水就径自给步凉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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