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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春水(良霄)-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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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
阿抚张了张嘴,眼泪在眼眶里打滚,委委屈屈站在那里。可小枣闭上眼睛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
阿抚呆站了一会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走到门外才呜呜的哭出声来。
小枣还是睡着了,她一直精力不济,稍一得空便是睡觉 ,而且每每睡得很沉。
“我一不在,你便翻了天了!”睡梦中,小枣的身子被抱了起来。被人轻轻巧巧的放在腿上。
刚才小枣吃了药后,躺得急了,药还没有下去,此时身体被男人一折,便觉得腹中一阵翻涌。小枣眼也不睁,当着男人的面打了个嗝,口中全是苦药的味道。
男人噗哧一笑,“才想吻你,你便给我来这么一个下马威!”
阿抚跟进来,递上了一碗菜粥。小枣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向男人的怀里缩。她发现,给自己盛粥的碗越来越大,如今这只碗已经快赶上一只小脸盆了。她知道她又得听坏人在耳边唠叨:多吃点、吃光它。
她索性别过脸去。
“你若是实在讨厌阿抚,我便另换个人来给你使唤。”应无意说。
小枣不吱声。低垂了眉眼,紧抿了唇角。换来的不知又会是哪方神圣,看不把她一刀捅死!
“若是不想换,你也偶尔和气一点,总是凶她也不是个办法。”
男人开始一勺一勺的喂小枣吃粥,他看小枣吃东西的样子很温柔。也许是刚见了父亲的缘故,他的身上还穿着白缎的锦袍,缎面上有隐隐的花纹,折射得整个人都闪闪发亮。这付模样很有欺骗性,不知内情的人,真会把他当成风度翩翩的大好人。
“好看吗?”男人意识到小枣在看自己,有些得意的说,“你看习惯了,就会
觉得我长得很英俊了。在我母亲的部族,我会是所有姑娘仰慕的男子。”
小枣实在忍不住,嗤了一声。
“别不信,如今因为我,建康城中的男子已经悄悄开始时兴穿氅衣背名琴。”
“骗子!”小枣说。应无意平日里根本就很少抚琴,在自己面前每一次抚琴都是为了行骗,不是骗了别人,就是骗了小枣。
骗子笑,“还耿耿于怀呢!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真的会为你受伤?你放心,你真有急难时,我绝不会坐视不管。你如今不是没事吗?”
话说得真好听。
“以后他们还会流行黑肤深目,把我这样的男人称为美男子。”坏人很有信心的说。
小枣眼睛转了转,突然想起,“你要当太子了?”
这事其实早在意料之中,那个摆在皇位上的萧家小皇帝,本来就是个玩偶,随时都会被取而代之。应璩没耐心等下去了?
如今应无意大捷,应家更有了谋夺江山的借口。此时不行动待何时!到了那一天,应无意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世人当然会以他为美,争相仿效。
应无意倒也不以为忤,大方的说:“还不一定呢,也不是时候,我爹来是为应无畏的事。”
小枣侧耳倾听。
“无畏年长,当然更想继承我爹的衣钵。他现在有些坐不住,看我大捷,也想取得军功,最近大约想乘北帝新败,过江北伐。”
小枣吃惊,“北伐?”
“对,无畏觉得此时时机正好,想北伐收取黄河以南的土地。”
小枣干咳了一声,差点被粥呛到。
“我爹找我,是商量加税的事,即要北伐,自然还是得筹钱。北帝南进遇到的困难,无畏自然也会遇到。”
“何弼手上已经加过两次税了。”小枣慢条斯理地提醒。
阿爹若在,定然又要咆哮何弼,阿爹最恨向百姓加税的提议。说起来容易,嘴皮一动加个一分半分的税也没什么,可百姓往往因此而生活过不下去。过不下去 ,就会民变,到时还是不一样的花钱压制。真正是不会算账。
应无意也笑,“所以我说不行。不过我爹生气,说我见不得无畏好。”
“你觉得应无畏能赢?”
“他赢不了。”应无意说得直接。
小枣觉得也是,南北分治已久。各种差异都极大,比如南方乘舟,北方骑马;南方绮罗,北方皮绵。南方唱采莲南塘,北方歌风吹草低。
应无畏毫无准备,就想贸然出战,真是没什么胜算。看人家北帝高铿,好歹还来南方看过一回呢。
“反正我说的话,我爹是不爱听。他只问我如何能筹出钱来。”
看样子应无意在他爹那里并不讨喜。
“你的八君子不是个个日进斗金吗?”小枣别了头躲过应无意递过来小木勺。说着话,不经意间,她已经吃得很饱,实在吃不下了。
应无意先看看粥碗,粥已经去了大半,今天小枣的确吃得很乖,他很满意。他叫了声阿抚,先让阿抚把碗拿去。
待阿抚走了,这才搂定小枣,笑着说,“八君子?什么八君子?你是说作生意的那家八君子吗?快别提起它,我爹正说想向他们加税的事呢。还是我说,他们最近倒闭的极多,只怕也收不上什么,我爹这才作罢。”
“倒闭?”小枣吃了一惊,那些八君子生意那么好,怎么会倒闭?
“是啊,最近关了好几家了。”应无意一本正经地说,“前天屠大娘来看你,不是还说她那八君子已经盘给了一家绸布店老板。”
“那……八君子那种可兑钱的兑子岂不……”小枣转动眼珠。
“那个听说倒是正常在兑换,怎么,你手上有他们的兑子?有的话拿来给我,我随时给你兑成现银。”
小枣认真打量坏人的脸,“骗子!”
坏人笑起来,“那八君子真的不是我的。”说完坏人仔细看看小枣的脸,伸了拇指,抹去小枣嘴边的一点残粥,“好吧,”他俯□,咬着小枣的耳朵低声说:“不全是我的。那是我的彩礼,还得指望它在我成亲之日给我的娘子添新裙打首饰,我才不跟无畏分享。”
小枣看出来了,应璩一旦登基践位,他这些儿子和魏文帝能有一比,都是些煮豆燃箕的角色。如今还没怎样呢,已经斗得你死我活。
“无畏想要江山天下,得凭他自己的本事去取。”应无意冷淡地说,“绝不会有我出钱、他得利的道理 。”
☆67、抱琴之谈
小枣不可能终日躺在床上;她自己不愿意;那个坏人也不允许。待得小枣能起身行走;便发现了坏人作事的秘密。
应无意身为大都督;其实每日要看的文书不少。但他有他自己的办法,何时该看什么;该回复什么;什么文书永远不用看,他心中一清二楚。
因为头脑清楚,他做起事来就事半功倍,看起来总有闲暇的时光。而每日下午便是他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
看看小枣能下地跑来跑去没什么大问题了;坏人便说如今天气也不算太热,小枣应该出门走走了。走走便走走,小枣也没什么可拒绝的。但这个男人所说的走走,却是开始带着小枣在每日下午公然的抛头露面。而所谓的抛头露面其实也别无它事,仍然是要小枣为他抱琴。
应无畏北伐的奏章上报了朝廷以后,应璩很是得意的给予口头嘉奖。可得到的回响却是不多。朝臣们如今唯唯诺诺,绝对不会给予他任何真实的响应。
得了意的是应无意,无论是朝廷肱骨还是风流名士,都喜欢请应无意为座上宾。请去了也没别的事,就是清淡,一味的胡说八道,玄而又远,却与当今的朝局无关。小枣冷眼旁观,就是这些人,当初也曾与阿爹谈玄言说名理,舞文弄墨,做出很投契的样子。
可在最后关头,阿爹最期盼他们的时候,却一个也没露面。
应无意和阿爹可不一样,应无意自己就是个大骗子,他为什么也和这些人往来密切呢?
常常是漫长的下午时光,应无意全都浪费在这些人的身上。
“郑宫的宝藏,应大都督可曾有些眉目了?”有人这样问应无意。
小枣耳朵竖了起来。
“那个怕是无稽之谈,”应无意一笑,“哪有什么宝藏。大家还是多想想开源节流、为北伐聚财之策为好。”
所有人都露出不信的表情。
小枣垂了头又开始打瞌睡。
这是小枣唯一能听懂的话题,但次次如此,回回这样,小枣也觉得厌了。人人都想发一笔横财,所以才会齐刷刷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其它的话题则全是小枣不感兴趣的,只觉得一群没用的人,说着无趣的话。
“他们也有用的,”应无意向小枣解释,“好歹有一张嘴,能去对天下人说教。再说还有钱,可以去八君子消费。更重要的是,他们有各路消息,去听听倒也无妨。”
消息?小枣心中冷嗤,人去亦云,以讹传讹罢了。小枣不用与这些人周旋,只需跪坐在应无意身后,可时间长了,她也觉得腿脚发麻。但她只要稍稍一动,便会有无数双眼睛看向她这个
方向。那些眼光暧昧不明,充满了好奇与探究。把小枣呼之欲出的哈欠也逼回了口中。看样子果然是有用之人,至少这些人本身是十分警觉的。
直到日落黄昏,小枣才能和应无意坐上牛车赶回家。
见这些人,小枣不明白应无意为什么非要带上她。
“你仔细听,”应无意笑着说,“这些人全都是话里有话。”此时他们已经回到了应无意的府邸,两人走过长长的回廊,身边没有了旁的人。
小枣抱着应无意的大圣遗音,颤巍巍跟在应无意身后。应无意驻足,等小枣跟上,他看小枣的目光中满是笑意,全是满足。
待到两人并肩,应无意放慢了脚步,“至少他们都注意到了你的美貌,在向我提亲时会变得小心一些。”
小枣嗯了一声,嗯得没有任何意义。
“他们谈论王莽魏文是想探测我爹何时接受禅让,他们谈论霸王诸葛,是想知道无畏的北伐是真是假。他们谈论昭君绿珠却是想知道我会娶谁家的姑娘。”
应无意伸出手来,拿过小枣怀中的大圣遗音,用空着的一只手牵住小枣的手,“你说,我该娶谁家姑娘?”
小枣没有回答,西沉的太阳,把两个牵着手的人影拉得很长很长,慢慢踱步的样子,像极了一对年迈的老夫妇携手晚归的模样。
“我其实哪一个都不想娶,我心中早就有自己喜欢的姑娘。”应无意慢悠悠的说,“但有时候人也是身不由已,必得娶一个的时候就随便娶了吧。”
“你可以娶那天他们说的谢家姑娘。”小枣也学着应无意慢悠悠的腔调,“又会弹琴,又会赋诗,应该是个才女。”
“弹琴?她弹得会比萧素素还好吗?”
小枣悄悄咬了唇,不敢去看身边男人的脸。“你当初为什么没娶走萧素素?”她终于问了出来。其实她很早以前就很想知道,为什么当初应无意临阵脱逃,到了约好娶亲的那一日突然变卦逃回荆州?难道真的是嫌萧素素的嫁妆太少?要么是嫌婚礼仓促,失了体面气派?
男人握小枣的手慢慢收紧,“她不喜欢我。”
“难道你喜欢他?”小枣一下子就抓住了应无意的语病。
“她对音乐的理解很特别,”应无意避重就轻,“她的琴意很洒脱,流水澎湃,远鸿高飞,单是听琴音,都有些不像女孩子。”
小枣的手被应无意捏得有些疼。她看看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又看看应无意的脸。
“我后来知道她那时和无畏约了浴佛节上见面,我不想去做一个让人讨厌的破坏者。我若早知他们有旧,甚至
都不会答应那门亲事。”此时两人已经到了小枣住的院落,应无意和小枣牵在一起的手紧了紧,提示小枣注意脚下的门坎。
小枣果然是有些走神,她愤愤的想到,当时定是应无畏在应无意面前说了什么。
应无意牵引着小枣,一步步将她向侵室中带。小枣在门前突然止了步,为什么总是让自己上床!这银色的家伙!
“不累吗?若是不累,明天便带你多走一家。”男人促狭地说。
小枣认输了,乖乖让男人把自己引到床上去。一上床就是一番扒衣服,摸身子。摸过一遍后,再把小枣翻个身,再摸一遍。男人的手从小枣的脚尖开始,一寸寸的揉捏,捏得小枣又酸又涨,本来绷了一天的紧张此时全都释放 ,身体顿时软得像滩烂泥。
“谢家的姑娘还是可以再等等,等等无畏,看无畏能不能获得北伐大捷。”男人说,“免得人家到时后悔,又觉得嫁得勉强不合算,到底放着无畏是个小白脸,比黑脸好上那么一点点。”
话里话外的酸,怎么听都让小枣觉着不舒服。
“真到那时,太子位也是应无畏的!”小枣故意说,自从她看到了应无意的利用,看到了应无意的野心,就总想着用这个刺激他。
应无意咧了一下嘴,“太子位我也不稀罕,”应无意笑,“不是自己争来的东西没有意思。”
说着便在在小枣酸软的小腿肚处狠捏了一把,一阵酸麻,激得小枣浑身一抖。“便是女人也是一样,我要我自己争来的、抢来的!不稀罕莫名其妙落我头上的。”
小枣心里咯噔一声。
“我不是无畏,不会总想着那些白得的现成。也不屑于势利无情!”
小枣愣了愣,觉得这似乎是话中有话。她和应无意间一直有一层没捅破的窗户纸,应无意肯定还有事需要她。这个男人不直接要,只等着小枣自己拿出来吗?
男人此时看看捏得差不多了,也在小枣身边躺了下来,“不过娶亲之事,我的确得好好考虑。男大当婚,都督府总得有个当家主母。对了,我生的丑,只怕到时吓坏人家姑娘。你还得帮我个忙,待我娶亲之时,我的新妇还得全赖你搞定。你去对她说,与我应无意睡在一起,晚上也不至于会做噩梦。”
小枣不理此人浑话。把头埋进枕头里。
“你若吃醋,此时就得告诉我,我多买几瓯好醋先准备着。”
小枣才不吃醋,他爱娶谁娶谁。问题是,小枣有些不想去听那些无聊的胡言乱语,却日日被拉出去抱琴,可不可以不去?
发簪被男人拨下,拿去在手中把玩
,发丝倾泄于肩膀,滑溜溜的,有些凉意。
“你怕不怕见我爹?”男人问。
怕见应璩?小枣肚里冷笑。她早年没少见应璩,那个人看起来有些不苟言笑,和整日里笑模样的何弼正好形成鲜明对比。但其实骨子里和何弼一样谄媚虚假。小枣总记得他当初听说长子可以尚公主时,连磕三个响头谢恩时战战兢兢的地场景。
“我想你也不会怕,”男人笑,“所以要借你一用。”
小枣不解,侧了头去看男人 。
男人立刻腻过来,捧了小枣的脸轻啄两下,“不要你做什么,你只须如这两天捧琴,呆在我的身后即可。你已经练习了几日,应该已经习惯了。嗯,我爹叫我去,明天,是有要事商量,我要你在场。”
男人把小枣又翻了个身,仰面朝天后,自己的身体压上。
“色坯!”小枣突然骂了一声。因为她感到男人的硬物在她两腿问捣了几捣,好久没行这种事,实在觉得突然。
“你好的差不多了,我也忍得久了。”男人理直气壮。
☆68、借题发挥
小枣最近一直赖床晚起;可这天一早;小枣一睁眼就看到应无意穿了锦缎的长袍;高冠博带;打扮得十分严肃。
还不等小枣开口,应无意就抱了小枣起身;一身白色亵衣打底;深灰的底裙,外面是灰色绣银线的宽袍,男人手速飞快,一下子就给小枣穿着停当;趁着阿抚就流水地进来侍候梳洗。那边应无意已经蹲身给小枣两脚一只只套上了白袜,两只木屐也一并穿上。
小枣在地上站好时,神志还有些迷糊不醒,看上去一片茫然。
“你今天严肃点。”应无意提醒,“不要在我背后打瞌睡。”原来平日里他脑后生眼,知道小枣在他背后睡觉。
“不想去……”
“非去不可!”
应璩摆的是家宴,小枣原以为参加的只是应家亲朋。却不想,她跟在应无意身后才到大司马府门前,就听到一片声的向内通传:“应大都督到。”
应无意弹弹锦袍,挺直了腰身,大步的向内走去。通传之声,一声接着一声,一路向内,竟是十分的气派。小枣赶紧跟上,心中暗暗啧舌,这样的家宴,竟比阿爹的朝堂还要庄严。
应无意到的时间拿捏正好。应璩作为主人已经在上首端然坐好,见了儿子只接受了跪拜,自己不动不语。年轻的朝臣到了几个,马上上来与应无意寒暄,却也比前两日那些私宴中拘谨许多。
接着便是那些老臣一个个的进来,每来一人,应无意都客气的起来行子侄礼,也不似平日以官仪与他们平起平坐的模样。小枣知道,这是因为有父亲在,应无意不敢逞强。
等人都到齐了,宴会正式开始 ,小枣开始不安起来。因为她发现,带了琴来,而且还带了抱琴丫头的,只有应无意一人。这家宴居然全是男人的世界,除了小枣再无女人的影子!
上酒上菜,小枣悄悄的把眼前的面孔一一端详,许多熟悉的面孔,也有不少陌生的新人。和以前阿爹的宴席不同,如今这些人都精神仪态全都沉稳严整,不苟言笑。
小枣想,自己事先是完全猜错了,应无意说是家宴,她还以为是父子间讨论应无意婚娶的大事。因为应无意这两天给她的感觉就是要娶亲了。如今看来,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应璩今天要谈的是更大的事情。
果然,酒过三巡,应璩端起了酒杯,“诸位同僚。”他开口很是得体,吓得一众宾客齐刷刷举起杯来。“今日请诸位来,是有一重大事体要与诸位商议。”
大家都屏住呼吸。
“大家都知道我儿骠骑大将军应无畏,多次上奏朝廷,提议渡江北伐之事。此事
一议再议,已拖了一月有余。今日应某想听听大家的意思,以大家之意,为到底是战,还是不战。此处不是朝廷,大家可以不像在朝中那样顾虑。”
原来弄半天,还是为了应无畏北伐之事,朝臣在朝中不说话,便弄到家中继续逼迫。这样也使得?果然,席中仍是一片安静。根本没有人开口。
“大家是信不过无畏吧?”应璩干笑两声。却是称呼儿子的姓名而非官职。把偏袒爱惜之意放在了明面上。
“为何不是应大都督率军北伐?”座中终于有人问出了声,“应大都督新获大捷,有能力胜出北帝。”
小枣去看应无意的背影。她突然有些明白了应无意近日所为的意图。
果然应无意开了口,“无意鲁钝,少时起便爱玄言名理、琴音山水。如今才刚刚开始磨练自己,所学不多,善守而不能攻,可守成而畏攻伐。如果假以时日,无意倒是能不负诸位厚意。如今么……”他表示若让他率军北伐,此时不是时候。
这个滑头,不说自己不行,也不说应无畏不行,反正我现在还需要磨练,急着打的是应无畏。
应璩干咳一声,“无畏也曾多次出战,一直在军中供职,他也是有能力的。”
应无恙死后,应无畏就为长兄,应璩这老头似乎也是有些偏心,总是喜欢提携长子。
座中又没有声音了。
“我上次曾提出加税之议……”
“不可!”有人抗辩,这些朝臣,哪个不是土地的拥有者,所谓加税,直接就等于加在他们头上。就算他们还能再向下盘剥,那也得自己先担着一定的风险。如今说加税,第一个起来反对的就是他们。“何丞相短短一年间已经两次加税,如今已经身犯横死,会稽、吴郡、丹阳诸郡都已起了多次民变,若是再加定会不好收拾。”
小枣睁大了眼睛,什么时候何弼的死与他加税扯上了关系。文人的嘴,话里套着话,三言两语间,事情已经面目全非了。
“更何况是为了动刀兵而加税,百姓厌战,南郑无钱,便该休养生息。”
小枣发现,朝臣并不如想像的那般害怕应璩。也许他们害怕应璩的雷霆手段,但他们更害怕失去自己的利益。
“那么你们是反对收复北方故土喽?”应璩的声音听起来含了些怒气。
“应骠骑有雄心是好的。”有人打哈哈。打完了哈哈仍是没有下文。
“无意!你说说你的建议!”应璩点了应无意的名。
“我的建议是,无畏要打,那我就支持他打。大家既不愿意加税,那就捐俸吧,我带头,捐一
年的俸禄。”应无意说得爽气,好像不经脑子似的。
“这怎么行!”座中一下子炸了锅。不敢针对应璩的气,全冲应无意来了,“应大都督不必养家。”“应大都督没有老小之累。”“应大都督捐钱给自家哥哥用……”
小枣心中暗想:坏人真是狡猾,你就装吧。
“我哪里不用养家,”应无意说,一把把身后的小枣拖上前来,“我还要养妾养姬人,上上下下也有好几百口呢!再说我马上要作父亲了,还得养孩子。”说着,特地小心的把手放在小枣的肚子上停一停。
座中先是一片愕然,接着是一片恭喜之声。所有人倒是都不太怕应无意,显得和应无意亲厚不少。
就连应璩也才看到小枣似的,盯着小枣的肚子看了几眼。说了句:“那你还带着她乱跑,我到现在还没抱上个孙子呢,你得小心些。”
“是!父亲大人!”应无意马上说。又小心抱起小枣妥妥贴贴的放回原位。
小枣有些奇怪,应璩有没有看清自己就是当年的小枣,又或者只是忘记了。反正他这么一说,等于承认了小枣应无意妾室的身份。小枣这才明白,应无意是借机把她过了明路。应璩长子应无恙一直没有孩子,现在人都死了。下面两个儿子却又都是还未成亲。应璩想抱孙子的心可想而知。应无意肯定知道他父亲的心思,倒是不放过任何机会。
可北伐的事仍然还是没有着落。因为其他朝臣都不愿意捐。
“我记得以前南郑是继承了前朝的许多金玉珠宝的。前恭帝一直藏得很好,他舍不得花,还喜欢在人前叫穷。”有人小声说。
安静,整个厅中一下子安静下来,连地上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得见。小枣也静静地听着,这才是今天话题的关键吗?有人要追究传说中的南郑宝藏吗?小枣有些迷茫,她已经不止一次听说过这个话题了,连阿抚都跟着人传说着。
“你们谁曾与前恭帝稔熟?”应璩开了口。在一片寂静中显得异常的威严。“有谁曾亲耳听到过恭帝说起那批宝藏?”
没有人开口,但所有的脑袋全都一至看向应璩 ,这像是一种无声的谴责,谴责应璩明明得了宝还在装清白。
小枣偷眼看,她看出了应璩的恼怒,恼怒却又不能发作。她又看应无意,应无意的坐姿已经懒散了下来,此时单看背影就知道他很轻松。他当时不在建康,所以不关他的事。
“没有宝藏。”应璩说,“,至少我从不曾看到过什么宝藏。你们谁若有宝藏的消息可以来上报朝廷,朝廷可以酌情奖励。”他的声音和缓下来。“尤其
你们中以前与前恭帝常来常往酬唱应合的,想来知道的多一些,可以回去好好回忆回忆。到时我会一个个问你们的。”
这话厉害,简直是借力打力。有人害怕了,小枣能看出许多人害怕了。在应璩面前他们本不该多嘴,应璩不是阿爹,不会好性子的任他们胡说八道。应璩看样子是动了杀机,正愁没有借口呢。小枣知道,应璩筹钱的事这下算是落实了十之八、九。他要一个个拷问,一个个敲比。借着寻宝的由头,把这些守财奴诈出油来。
小枣很怀疑这是应无意的主意,因为她看到应无意一听到说人说起宝藏,就很轻松的向自己打了个手势,要她准备好琴来,他要弹奏。小枣解开了琴囊,拿出大圣遗音。只不知找宝藏的事是不是会当真。难道这世上真有那么一批宝藏?可阿爹为什么从来不曾说起呢?
应无意打着哈哈,“大家且莫发愁,说起来,钱财还是身外之物,无畏一心北伐也不是坏事,想来只要大家群策群力,事情最后都能圆满解决。今日酒宴便以我的琴声做结,也祝大家都前程无量,事事如意。”
他真的好好当众弹了一曲《获麟操》,在一片哀鸿的绝望气氛中,这曲子真是应景。
☆69、音武之源
才一坐上大都督府的华丽马车;应无意就把小枣连同古琴一起抱到了膝上。
“哪来的孩子?骗子!”小枣怒。
应无意的手在小枣纤细的腰肢上揉一揉;“会有的。”
小枣的眼睛转了转;“你那些姬人中有人怀孕了?”她从来不信应无意会真正老实;只有自己一个女人。
“吃醋吗?”应无意不答反问。
小枣笑了一下,这骗子想的美;凭什么要她小枣为他吃醋。
“十个月后的事谁说的清。”男人的手向小枣的衣襟里伸。
小枣在他手背上打了下;“这才几步路,马上就到了!”
“我们不回家。”男人说,“带你出去走走。”说着,他把大圣遗音从小枣怀中抽出;放在了旁边。
“小枣,你想为我生孩子吗?”他问。
小枣想了一下,“生孩子不好,生了儿子要彩礼,生了女儿要嫁妆,我全都出不起。尤其是生了女儿,又得挑剔男家,又得经男家挑剔。一不小心嫁个丑夫君,那不得哭死。”
应无意歪头想了一下,“你哭过吗?”
“没有。”
“那就行了。”应无意的手还是伸进了小枣的衣襟里,“你嫁给我都没有哭,还有什么可哭的。嫁妆彩礼你全都不用发愁,有我这个作爹的在,自然会让他们体面风光。”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不安分的在小枣细腻的皮肤抚来抚去。“缎子一样。”他说,“单是摸摸也是好的。”
小枣没出息的睡着了,就在应无意的大手抚摸之下,舒舒服服的在应无意的怀里睡得香甜。她还是身体没有完全复原,所以十分容易疲惫。
应无意摇醒她的时候 ,她正好作了一个梦,梦见阿母拉着她的手说:“素素,别担心嫁妆的事,阿母总有办法让你嫁得风风光光,让你的夫君不敢挑剔于你。”
小枣想对阿母说:已经没有关系了,人家已经不要我了。结果却被应无意拍着脸弄醒了。
“这也能睡着!”应无意摇头苦笑,他快速为小枣整好衣襟。
小枣张着大眼茫然地看着应无意的脸。梦中夫君难道指的是他?
“你现在一年的俸禄有多少?”小枣突然问。
应无意倒被她问的愣住了,心中算了一回,才笑着说:“才当了大都督,还顶着个公爵,俸银,俸粮,俸田各处收入零零总总加起来一年总在四万两以上吧。怎么?你还真怕我养不起你、养不起你的儿女?”说着在小枣鼻头轻上刮了一下。
小枣知他手中还暗握着八君子,应无意是不会缺钱的。她只是想不
明白应无意到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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