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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春水(良霄)-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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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的药是调养你身子的,反倒有点危险,你若停药半月,这药便会反噬……别瞪我,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记得半个月向我要一回药。”
小枣有些想哭,又有点想笑,她怎么这么倒霉,遇到了这样一个坏人。你永远也不知道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而药,她已经吃下去了!
小枣气馁了,又伏回男人的胸口。
她总有一天得摆脱这个可恶的男人。她快受不了了!
☆61、醋海翻波
小枣几乎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屠大娘与应无意的一年约期到了。在小枣的潜意识里;屠大娘似乎就该是和自己在一起的 。当小枣告诉屠大娘和阿抚;自己要和应无意一起去当涂的时候。屠大娘倒是轻松了似的吐了一口气;“正好!我也要走了,约好了一年;我一天也不想多呆;正想着该怎么与你告别呢。如此甚好,你去当涂,我去八君子。”
“那我呢?”阿抚惊叫起来,她比任何人都慌张。
小枣和屠大娘一起看她;“你就呆在这里,小枣自然还会回来的。”屠大娘安抚她,“你也可以来看我,我去的又不远,就在秦淮河边!八君子的高阁富丽堂皇,远远的一眼就能看到。你想我的时候就往航船上一跳。”
又转头对小枣说:“你也一样,到八君子来看我吧。我仍然是任教席,教那里的姑娘们弹琴唱曲跳舞。任教席是我所长,但恐怕再难遇到你这样出色的人物了。我走后,你把那新练的舞再好好琢磨琢磨,还有那曲子,你再好好改一改,若有难处,还可以去问应三。那曲目我倒想好了,连那舞蹈一起,就叫《一江春水》,流而不窒,狂而奔放,人世无常,人生苦短。总不过滔滔江水中一点浪花。”
小枣点头,倒也并不伤感。屠大娘说得对,一点浪花而已,殊途而同归,早晚都一样。“我回来便去八君子访你。”小枣说。
※ ※ ※
西行去当涂的道路果然如应无意说的那般安适。借了东风,他们一路全靠行船。船舱宽大,应无意在舱里还要看些公文、发些军令。小枣无事,不过是练练功,看看景,最多也就为应无意他烹制凉茶,打扇解暑。
不过两三日的工夫,他们便已经到了当涂。当涂是丹阳郡的首府,也是临江的城垣。小枣跑码头时也曾来过。映像中当涂也算是富甲一方了。
小枣原以为他们会在当涂城中停歇,却不想,应无意弃舟上岸后,又换了马车继续前行。
“我们不去当涂城中,只去我大军的驻扎之处。”看到小枣伸了脖子远望当涂城,应无意向小枣解释。
“不守城吗?”小枣问。
“有什么可守!”应无意笑,“我已经让人松懈了采石矶的守卫,那才是防守的关隘之处,高铿得采石矶,再攻当涂不过是指日可待。而当涂城易攻难守,我根本没做守当涂的打算。”
“那……”小枣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高铿他进得去出不来。”应无意笑,“我会派军乘他半渡而断了他后路,让他后军无法跟进。再放江水入城,就算高铿没被淹死,他在当涂也呆不下去。退无可退之时,高铿只能进逼姑孰。而我们这就在当涂、姑孰间去等他。”
“当涂城中还有百姓!”小枣脱口而出。
应无意一把夺了小枣手中拿着的扇子,自己摇了起来,“妇人之见。”
小枣不再说话,这男人眼见是不把当涂城中的百姓性命当回事了,自己多说也无益。听说心狠的人能成大事。自己阿爹当年万万不肯干出这种事来。应家父子心黑,难道他们果然是能成大事者?
“你只当听我胡说,”男人笑着把小枣拉到自己身边,“且别管这些行军打仗的事。我只问你,你这两天练功,可觉得有些长进?”
小枣点头,“觉得气海充实,的确是好功法。”
“好好练!马上就快赶上我了。”
“你已经练到三级了吧?”小枣记得应无意曾说这功法有三个层级。
应无意想了一下,“不敢说。我练的功法并不纯粹。”
小枣歪头想了一下,“那应无恙呢?他与你很接近是不是?”
应无意又在细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也不好说,他和我虽出同门,却又练的不同。”男人笑了一下,十分神秘,“这个也和你说不清楚,等你将来到了这一级层级,你也就会明白了。”
小枣想,好在当时自己决心向应无恙下毒,若是真的是直接打起来,自己定然不是应无恙的对手。
应无恙当时其时还是留了心的,他两眼死死盯着侍者,看到侍者当着他的面开了蜡封。又一直盯着眼前的酒碗。他只是没想到小枣只用了指甲一弹便下了毒,更想不到天下竟有那么毒的毒药。
一想到这个,小枣突然想起了那只老鼠似的娄大夫。好久没见那人了,他给自己毒药的事,总让小枣觉得蹊跷。
小枣也曾向应无意暗示过那毒药的来处,可看起来应无意只是冷笑了一声,并没有担忧害怕的意思。小枣也难免好奇,难道应无意的医理竟也如此精微,即能给自己开方,还不怕人下毒?
娄大夫唆使小枣下毒,那目标分明应该是应无意啊!
小枣和应无
意所乘的马车渐渐入了山,所谓的山也大多低小,不像是藏兵之所。小枣有些疑惑,不知应无意这仗怎么打。
“看出什么来没有?”应无意问。
“没有。”小枣老实承认。
“这一带的山虽矮小,却坡陡林密,是屯兵的好地方。藏兵于山一路掩杀,高铿人马再多也经不住如此蚕食。我只在此与北军消磨,不敢贪功,但求磨去北军气焰,记得我应无意的手段。”
小枣暗暗点头,她不懂打仗,倒也有些佩服应无意的见识。南郑一向人文荟萃,却兵力不强。一说起打仗常常是未战先怯。看应无意的样子,倒的确是举重若轻。
“你现在会不会舍不得你的石宏?”应无意突然问,一边用手托起小枣的腰,索性把小枣抱过来放在自己腿上。而且让小枣面对着他,一双深目炯炯有神的瞪着观察着小枣 。
小枣不说话,大大方回看应无意。她不知道应无意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以这坏人心思之密,自己给什么答案都是错。说的确不舍得吧,自然会激起他的怒气;但若说不在乎吧,他也未必相信。
“你若看到了不心疼,便随我去看高铿如何成为我的瓮中之鳖。”
“即来了,自然是跟着你。”小枣赶紧说。因为这男人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衫子里,很不老实的向上游走着。
坏人的眼睛又半眯了起来,似乎想看穿小枣似的。“若你不是想报仇,有许多事是说不定的。”应无意说,“我知道!”
石宏或者说高铿不是个好话题。在剩下的时间里,马车上的两个人都只能是沉默。小枣试图从男人的腿上溜下来,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也激起了男人的怒气。男人死死的把小枣扣在怀里,若不是还有军报送了过来,小枣疑心坏人在马车里就要立刻吃掉自己。
但这也不过只是推迟了男人兽性的发作,到了晚间。他们在大帐中安顿下来,小枣还是被这坏人吃干抹净。
“不许你喜欢高铿。”坏人说。
“你少说两次,也许我还能早点忘记他。”小枣半扑在床上,背对着男人。她软的没有一点力气,不知该摆什么样的姿势才能让自己舒服一点。
“我知你喜欢长得漂亮的小白脸。”
“我不喜欢任何人。”
“算了吧,以前无畏就说你……”男人突然打住了话头
。
“说我什么?”小枣一下子警觉起来。艰难的翻个身去看男人。
男人本来是在小枣身后搂着小枣的,此时也松开了,有点发呆似的盯着床顶上的某一处。
这种感觉很奇怪,小枣觉得应无意心中是在酝酿着什么。可这又怎样,小枣不喜欢听到应无畏的名字。就算又上当,她也闷头撞上去了。
“应无畏说我什么?”小枣强压着自己的怒意追问,“他上次突袭我的事还没弄清呢!他想干什么?我并没有得罪他。”
男人发了好一会儿呆,终于转过脸来,又冲小枣一笑。“他突袭你,是因为他怕你记恨他,他原来打过小枣的。”
又想了一下,复又转身搂住了小枣 ,“你也该记恨他,可惜你却恰恰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
小枣有些惊疑的看着这男人,小枣已经好几次听说起应无畏打过小枣。“你们兄弟不和!”小枣指出。
“哈哈!那事看到的可不止我一个人。我并没有骗你。再说你说我们兄弟不和也不确切。我们不是不和,我们是互相仇视。”
其实小枣心中已经相信了,应无畏那种人,连阿抚也看出来了,浅薄得很,若是一个小小的丫头得罪了他,挨打也不算多么出奇。
小枣奇怪的是应无意的态度,他以前为什么不肯痛快告诉她,偏偏现在又想说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长公主婚礼那日你不是在净房内侍候吗?应无畏当着你的面把洗手用的澡豆当干饭吃了。而你当时却一言不发。后来我闹笑话吃了你那小枣后,你才说了无畏吃澡豆的事。你这木头似的傻丫头,可不是在讨打么,无畏打你,还是我拉开的。反正那日我们应家一家子在公主府丢脸,都是些没吃过东西的饿死鬼投胎,席上不够吃,还吃到长公主的净房内去了!”
应无意又开始发笑。小枣觉得他的笑比应无畏的怒更让人难受。皇家也好,应无畏、应无恙也好,其实都是在看重一些外在的典仪般的尊荣。应无意的笑却如刀子般把这些全都割碎。
“有些人比较爱面子一些,”应无意终于笑够了,向小枣说,“我曾经为一个女人嫉妒过无畏,好在现在都过去了。小枣,其实高铿所长正是某些南人所短,兼济天下而不拘小节。为此我可以原谅你喜欢他,但只到此为止。以后不许你再想他。”
“我没有喜欢他!”小枣说。应无
意是南人,他倒是装成不拘小节,可在这种事情就看得出来,此人心眼比针尖还小,也是个不容人的。
“那你喜欢我吗?”
小枣愣住了。
“我要杀了高铿。”应无意慢悠悠地说,又笑起来。
小枣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魏晋南北朝所谓干饭似乎是指某种豆饭。
☆62、两强相争
应无意在山中等了三天;三天后的黄昏;应无意在一张军令上龙飞凤舞的签了名;又很利落的钤了印。
“如何?”他拿了令文给小枣看。
“字很好!”小枣说。
“好吧。”应无意有些悻悻;他把军令折好,叫了人进来吩咐送了出去。“高铿已经入套了;我军令也已发出;今晚便有好戏。”他看小枣。
小枣此时淡淡地坐在窗口,两眼望向窗外。近处绵绵的山脉,在西沉的日影下半明半暗。
“心里难受?”应无意问。
“嗯。”
“是想让我放过你的石宏?”应无意问话的态度怎么看都有些促狭。
“你根本就不像是个会吃醋的人。”小枣有些着恼,“你也明知道我和石宏没任何关系。”小枣看着应无意。这男人一直都很骄傲;这种人才不会为一个和小枣连话都没说上几句的石宏醋海翻波。天知道他话里藏话的又在搞什么鬼。
应无意的嘴又抿成了一条线,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反倒不那么危险。“我的确是在借题发挥!”应无意承认。“我知道你是因为刚才那军令的内容不快。可当涂城必须淹,这是这次计划成败的关键。”
小枣摇了摇头,又去看窗外。
男人坐在房间的阴影里看小枣。
时间静静的流逝,也带着两个人的思绪远去,缥缈间,不知飘向何处。
“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长得美,从来都不是。”应无意开口打破了沉默,“我喜欢你是因为你的聪慧敏感。我觉得我们天生就该是一对。”男人又开始笑,“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虽然你可能不同意。还有,我已经告诉过你的,我既然说了喜欢,就不会放手,你休想从我身边逃走。”
窗外的小山阴影面一点点的扩大,而光明的那一面色彩也越来越辉煌。小枣看得发呆,嘴角不自觉的浮起一点笑纹。
“你喜欢亮的那一面对吧?”男人问,他居然知道小枣在看什么。“我却喜欢暗的那一面,许多秘密都藏在那里面,不敢让人知道。而亮的那一面……”男人有点嗤笑地,“夕阳给它镀了一层金黄色而已,并不真实。”
小枣的嘴角渐渐平了下来。
男人站了起来,“好了,我们也该走了,该去会会那个石宏了。阿旺!备马!”
“他是高铿。”小枣纠正。
“都一样!”男人走过来一把拎起小枣,“走了!你说了要跟着我的。”
※ ※ ※
山上其实有些冷,完全没有夏天的感觉,可蚊虫却多,小枣拉起斗蓬把自己的头脸全都裹得严严实实。仍然躲不过那些在她身边嗡嗡不止的家伙。
其实四周山谷里已经全是喊杀之声,还有星星点的火光移动着。小枣知道战事已经开始,但实在因为小枣他们呆的这个悬崖地势较高,让小枣没了身临其境的感觉。又或者,这只是因为她的疏离和冷漠。
没有点火把,在黑暗中,小枣的功力只能让她看见应无意脸的轮廓,而看不清应无意脸的表情。此时应无意微仰着头,似乎是在倾听,又似正在思索。
小枣知道,这个男人杀起人来不会手软。
有人匆匆从山下跑了上来。阿旺迎过去问了口令。过了一会儿,阿旺转了回来,低声报告:“来了!”
据应无意说,他们现在站的地方,是他给这片山谷留的唯一出口,高铿若想活命的必经之处。应无意四下里备好了弓弩手,手中持的全是上了火油的铁簇竹箭。而山谷中早就堆放了成堆的柴草。
小枣的心终于还是沉沉的跳了两下。
应无意至少有一点说的没错,小枣是有些喜欢长得好看的男子的,虽然高铿也不是什么小白脸。
若是换成以前的素素,见了高铿这般看上去阳光的男子是会喜欢的。更何况高铿对小枣总还算是不错。说小枣对高铿的生死毫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
现在,小枣的希望是,高铿不要真的走这条路。
可很远的,小枣还是看见一溜的火光向这边移动,而且速度很快。
小枣的脑子里一下子有些乱,她突然想大声的喊出来,让高铿不要再过来了。如果她现在喊一定还来得及。
小枣的腰上一紧,身边的人突然伸了手,把小枣揽了过去,紧紧的协在自己腋下。
小枣一愣,突然又有些想笑,她不会真的喊出来的。她懂得规矩,这是战争,不是她该头脑发热作傻事的地方,何况她早就没了冲动的力气,更别提为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冲动。
高铿确实是与小枣毫不相干。
那一溜火光终于近了。已经近到能看出火光下的队伍的大致人数,几百人的队伍狼狈而散乱,踉踉跄跄的冲进了山谷,没有意识到危机近在眼前。
小枣的周围没有一点人声,死亡的寂静最能摄动人心。
脚下有人发出了一声低呼。就是这一点细微的声响。却一下点燃了整个山谷。几支带火的羽箭飞出,山谷中早就准备好的柴草一下子被点燃了。
在火光中小枣看到,山谷中的队伍在急剧的收缩,很快的形成了一个防护的战团,而在这个战团中间的,正是多日未见的石宏(高铿)。刚才,是因为高铿的手下,有人碰到了堆放的柴草才发出了呼声。此时他们的后路已经被应无意阻断,而前路是一片火海。
“高铿!”应无意搂了小枣,有些得意的叫了一声。小枣发现,应无意不知从哪里弄了一把羽扇,擎在手中,一下下的扇着,倒不是扇风,他是在扑打蚊虫。
高铿抬了头。
他的目光只快速的扫了一下,便停留在了小枣身上。
小枣也回看他。
“小枣!”他叫了出来。
小枣此时把自己裹得只余一双眼睛在外。亏得高铿还能认出她来。
穿了铠甲的高铿比平日里看起来更英气逼人,大红的战袍,玄色的铠甲。而且铠甲很合身,与宽阔的肩膀修长的身材一配,更衬出他挺拔的身姿。
小枣腰上一阵酸痛,应无意在那里拧了她一把。小枣咬牙,没好意思哼出声来。
“高铿,现在你有什么话说?”
“你放了小枣,别拿女人当人质。”高铿说。
应无意大笑起来,“你死到临头心中还只有女人吗?小枣是我的女人,与你何干?”
“应无意,你只会用些卑鄙伎俩,阴刁使诈算什么英雄。有本事你与我单挑;;看看到底谁更强些。”
“两国相战,我为什么要和你单挑?”应无意笑得满是讽刺,“再说以你的功力,又有什么资格来向我挑战?我看是拓拨太后把你宠坏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小枣有些急,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他们两人在此斗嘴,山谷中的大火却是越烧越旺。这也许倒正是应无意想要的结果,但高铿明明是处于下风还不知好歹。
“你真的以为你这样就能困住
我高铿吗?!”高铿抖了抖手中的长矛,“让你见识见识我高铿的神勇!”显然,他也意识到了形式的危急,不打算再与应无意啰嗦。
只见高铿一带马缰,他跨下的枣骝马一声嘶鸣。高铿身边的人马也立刻变了阵形,形成了燕字阵形。看样子,他们这是准备强行冲出谷去。
“我劝你还是投降的好,至少还能留下一条性命。拓拨太后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她岂不伤心难活?”应无意笑劝道。
小枣知道,对高铿来说,眼下的形式很是不利。但,看高铿自己却并无惧意,这是个英勇的少年,没有什么事能让他畏怯。
“小枣,你等我来救你。”高铿对着小枣喊。不待小枣作出任何表示,他打了一声呼哨。他身边所有的护卫一下子都亮出了盾牌,只等高铿一声令下就齐心协力向前冲击。
应无意还在笑,他现在居高临下占尽优势。一付看客的心态。
“铿儿,不要莽撞!”从山谷另一边,风吹来了一个声音,一直灌入谷中每一个人的耳中。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和缓很短短的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应无意放在小枣腰眼处的手慢慢的在收紧。而高铿也带住了他的马。
本来已经熊熊燃烧的山谷中,突然起了风。不,这不是风,小枣突然惊觉,这明显是武功高手所散发的劲气。劲气厚重,如巨大的帷幕临空降下,隔绝了山谷中的气流,沉沉地压在那燃得正旺的烈焰之上。本来四外奔蹿的火苗突然受到了抑制,虽然还在努力挣扎着,却也只余下最后的一息。
小枣看了一眼应无意,他的脸色严峻,揽着小枣的手臂也越来越用力,几乎要把小枣的腰折断。
终于,在山谷的那一头,出现了小小的一队人马。不过十余人的马队,最抢眼的是中间那位穿了胡服的中年妇人。
“娘!”高铿在马上叫了一声。
小枣没有太吃惊。出现在眼前的这个中年女人,显然就是北秦赫赫有名的拓拨太后。她看起来比传说中的年龄更显年经,有着飒爽的英姿,骄傲的容颜。更重要的是,她比高铿,甚至比阿爹都更像一个王者。而簇拥着她的,却分明都是些武林高手。几乎个个武功都在小枣能感知的功力之上。小枣有些感慨,能一下子聚焦这么多的武功高手在身边,足见这女人的手段。
☆63、真相如何
“应无意;终于见到你了。”拓跋太后朗声说;同时纵马向她的儿子靠拢;“我一直很想见见你本人”
“你现在见到了!”应无意又开始笑;手却离开了小枣的腰。小枣知道,他紧张了。
拓跋太后勒住马;凝神看了一会儿应无意;“你长得很像你外公。”
“我没见过我外公,”应无意坦承“但我听说是整个白马部落最英俊的男子。”应无意的口吻听来竟然颇有些洋洋自得。
小枣惊奇了,从旁认真的看了看应无意,又看了看拓跋太后。看两个人的表情;似乎应无意说的还是真的。小枣想起了石宏曾说过的那句“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
难道竟是真会有人以应无意的模样为美?但……谁又说得准呢?
“你的母亲泉下有知,当会为你自豪。”拓跋太后的口吻倒真真是个长辈,“铿儿不如你,他被我娇宠坏了,有些任性不懂事。如今不小心践入了贵地,冒犯了你。看在他和你也算是兄弟的份上,还请你放他一马吧。”
小枣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怎敢高攀下白马的公主拓跋太后为亲戚,更不敢与北帝称兄道弟。我外公的部落是你们的手下败将,就算出自同宗,也得分个主奴不是?”应无意微笑着,“我爹远征蜀地,上白马已经名存实亡,早就归顺于南郑。如今我们分属两国,已经毫不相干。”
小枣的脑子里豁然开朗。她有些明白其中的关窍了。难怪应无意长得有些与众不同,也难怪拓跋太后称应无意为亲戚。
“认不认亲且放在一边不提,今天哀家恬着这张老脸向世侄讨个人情,今天就放过我的铿儿,以后相见,我拓跋会报答你的。”
“娘,不必求他,”高铿抗声,“我就不信他应无意能奈我何。”
应无意一下下摇着羽扇,侧了头微笑着,好像真的在思考似的。
“你瞧,”拓跋太后不理她自己的儿子,仍然是对着应无意和颜悦色,“世侄应该也看出来了,我今天带来这几位都是无意你的同门。有几位是你的师兄弟,有几位你还得叫一声师叔师伯。有他们在,同时也看在你师父无尘大师当年为了你南下建康倾心传授的面子上,你今天也得放我们一马对吧?你和铿儿不仅是表兄弟,还是同门师兄弟。若是铿儿……你也得向你师父有个交待不是么?”拓跋太后的话软中带硬。
“呸!应无意的功夫别人不知,我还能不知?在他那里,枯禅派的武功,已被混入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不纯粹了。”高铿不服,“你问问他,敢和我对上一掌不?若是一对一,全凭枯禅派的功力单挑,他根本拼不过我。”突然,高铿似乎想起了什么,抬了头向看向小枣的方向,“这方面,他甚至都比不上阿旺。阿旺倒有可能能硬接上我一掌,至少阿旺当初硬接了应无恙的一掌。”
小枣呆呆地站着,他们再说些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她裹紧了斗篷,默默地转了身,她甚至没有再看一眼应无意,没看到一瞬间应无意的脸黑得吓人,没看到应无意的大手慢慢握成了拳。
应无意也没有出声叫小枣。
小枣只想快点走开,远远地走开,她受够了,这男人没有一句真话,不,他其实什么也没说,他只是在演。是她自己,是她自己想入非非,自作多情。什么江中随波逐流的小舟,什么竹林中憔悴的面容。那全都是为她小枣布好的局。
那个男人一直在她面前演戏,想取得她的信任。至于为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也许真的是与什么南郑王室的宝藏有关,就算小枣喊上一万遍没有没有,怕是也不会有人相信。
她发誓自己没有为那个男人动心,她只是气不过,气不过这个男人一步步的榨干自己、一次次利用个干干净净。连一点点、哪怕极其微小的真实也不留给自己。
小枣脚下步子虚浮,踉跄着找着下山的路。
她早该想到,那一夜若是两兄弟对掌,应无恙不可能连自己的兄弟都认不出,后来也不可能放心的与自己应酬。
“小枣姑娘!”在一片幽暗中阿旺的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
小枣没有停步,她已经走到了山脚,心中一片迷茫,她其实不知道方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去哪里。她只有机械的向前迈步。
“小枣姑娘止步。”阿旺飞身挡在了她的面前。几枝火把十几个人聚拢过来,把小枣围 在了中间。小枣不得不止了步。这些都是阿旺手下的护卫,听阿旺的调遣。
阿旺在小枣面前先一躬身,“小枣姑娘为何突然离开?主公不是要小枣姑娘一直跟在身边吗?”阿旺和以住一样,头上的笠帽压得很低,有意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小枣没有回答 ,她恨恨地瞪着阿旺,这小子伙同他的主公一起欺骗自己。永远做他主公
的忠实走狗。与阿旺,小枣其实也是无话可说。
真气在小枣体内聚集,劲风鼓荡,她的斗篷飞扬起来。阿旺后退了一步。
小枣的手刀劈了出去。她并没有用全力,因为她还记得上一次在柏树林里她向阿旺发招的事情。这两个月,她从应无意处学得了第二层级的武功后,功力又有一翻突飞猛进。
这一次,阿旺与小枣之间的距离这么近,阿旺没有了上次那样躲闪的机会。小枣要的是逼阿旺出手。
阿旺果然只得硬接了小枣这一掌 ,只这一招,小枣就试出了阿旺功力的深浅。
“你受过内伤!”小枣冷冷地说,“你的功力本该在我之上,但现在却无法聚起气来。这伤本来很重,现在倒是好得差不多了。对了,你家主公没有弹个曲子为你疏导一下?”
阿旺不答话。身子却也不曾让开,他是硬生生堵住了小枣的去路,绝对不会让小枣离开的意思。
小枣笑了一下,“那一日在应无恙那里硬接了一掌的分明是你!”
“小枣姑娘,不像你想的那样!”
“还在撒谎!和你的主公一样!你现在这样子挡不住我的!”
“小枣姑娘还是不要走,有什么事,等和主公商量后,再听主公发落。”
“去!”小枣一声清叱,单手结成手印,直挑向阿旺的面门,阿旺双手交叉想接这一招。小枣却突然手臂翻转,手势变幻,以两指化作剪形,避开阿旺的手臂,一上子夹住了阿旺的笠帽边缘。
在小枣的手速下,阿旺的两臂完全落了空,他还没来得及变招,他头上的笠帽就已经被小枣掀了去。
好一会儿,小枣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也是羌人!”
白马羌人是西部高原上生活的一支外族,据传说他们的部族中,女子白皙,男子黝黑。而且男子身形高大,能征善战。上百年来,白马羌族一直利用中原战乱的机会,从高原一步步向下蚕食,慢慢的扩大着自己的领地,也同时渐渐与中原融合。
拓跋是白马羌人的王姓。
几十年前,白马羌人曾发生过一次内讧,皇族拓跋分裂成了两支,失败的那一支被迫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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