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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朱颜白-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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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毫不迟疑,正坐于书案前,磨墨疾书起来。
  他冷冷望着殷潇庭笔直的背影,心中有种夹杂不清的感觉,打量着房内,布置得甚是秀雅,较一般男子的房间多了一些柔气,不由微皱眉。
  殷潇庭轻轻吹干信上的墨迹,工工整整折好,递给他:“劳烦阁下!”
  他不多说,接过信,从后窗遁去。
  兰心等的有些心急,微咬唇:“香主,他不会失手了吧?!说不定老爷抓住了他,正在严刑拷打呢!”
  殷灼颜皱眉瞪了她一眼,严刑拷打的话那倒不至于,若真失手了,只能算是运气不好,她轻吐口气,直盯着后门,一抹黑影落入眼帘,她眼冒亮光,惊叹道:“身手确实不错!”
  接过他手中的信,她急急拆开,一字不漏的看了起来。
  兰心伸长脖子,只能瞄到几个字:“香主,二公子说什么了?夫人真的要逼二公子成亲吗?”
  她点点头,心宽慰了不少:“不过二哥说了,他绝不会答应的!”
  兰心一阵雀跃,随即脸露愁容:“要是丞相大人像当初逼香主一样逼二公子呢?”
  “我绝不会让它发生的!”殷灼颜紧攥着信,坚定的说道,收好信,她看向云逸,浅淡的笑着:“谢谢侠士!以后若有需帮手之事,我殷灼颜一定尽力而为!”
  尽力而为?!他扬眉:“不知如何能找到你?”
  她犹豫了一下,终没道出自己的身份:“侠士可到香云楼,只需跟大掌柜说一声,大掌柜自会知会与我!”
  他淡漠的点点头,冷冷扫了她一眼:“夜已深,你不回去吗?”
  回去?!她眼沉了一沉,眸子皆是黯然,若是可以,她绝不会回去,不想见他,永远不要见他。齿间愤愤挤出两个字“无耻”,见他怔愣,她尴尬的笑了笑:“侠士,我骂的是人面兽心的小人,不是你!”
  她抬头望了一眼半空如悬镜的皎月,不再多说,柔声和兰心辞别云逸,踩着月色回府。回到云悦轩,并未见萧凉宸的为难,心中不由一阵窃喜,简单梳洗了一下,悠然入梦。
  朦胧的山峦下,云逸山庄静静躺着,若非皎洁的月色,云逸山庄完全堙没在浓浓夜色中。
  他慵懒坐在大厅中悠悠的擦着手中的长剑,清冷的剑光在月色中愈发森然。
  “庄主!”常笑仍是一身黑衣,静步进了大厅:“庄主,那强盗已寻着!”后一句,他没有说,因为已不消开口,只要落在他手里,能留得全尸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他低低应了声,唇角残留着淡淡的酒香:香云楼竟然还珍藏着如此好酒,偏偏她能要到,未免有些暴殄天物,略沉吟了一下:“查查香云楼的背景,能短短在两三年内摇身成为京都第一酒楼,必定不简单!”
  末了他补了一句:“查查丞相府,我要知道殷灼颜入瑨王府前的所有事情!”

  ☆、第29章 人心逝水其一

  “夫人,夫人——”兰儿急步进了天香阁,兴高采烈的俯身在曼瑶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曼瑶悠然放下手中的笔,诱人的淡绛色娇唇流露出丝欣喜的笑:“兰儿,可打听清楚了?”
  兰儿如捣鼓似的点头,轻声说道:“夫人,错不了,王爷昨夜在明晴院呢!”
  如搬走压在心头的巨石,她轻舒口气,昨夜他未曾到云悦轩令她的心禁不住飞扬起来,当那日纯净如神的殷灼颜出现时,他那道占有的目光刺痛着她的心,如今想来那晚只是他一时的冲动而已,妖媚的殷灼颜或是如神般的殷灼颜都不能打动他。
  她唇畔勾起淡淡的笑:“兰儿,准备一下,去云悦轩!”
  兰儿睁大眼睛:“夫人,你要去见王妃?”
  “入府有些时候了,怎能少了礼数?”
  她到云悦轩的次数屈指可数,长此以往,难免有恃宠而骄的嫌疑,她唤兰儿替她梳理了一下妆容,移步款款往云悦轩而去。刚到云悦轩门口,梅香碰巧出来,兰儿轻咳一声:“梅香姐姐,昭夫人欲拜见王妃,麻烦通报一声!”
  “这——”梅香犹豫了一下,恭敬朝曼瑶福身:“昭夫人入府不久,自是不知,每月初一,王妃都去碧慈寺上香,已经出去好一些时候了。”
  “上香?!”声调陡然抬高,她简直不敢置信,像殷灼颜那样的女子,怎会如此虔诚?瞥见兰儿和梅香的表情,为自己的失态脸红,她盈盈一笑,宛声问道:“淑夫人可是一同前去?”
  梅香点点头:“是,王妃和淑夫人一同去碧慈寺上香,容夫人和媛夫人亦随行!”
  她若有所失的坐在翠景园水榭中,本以为殷灼颜那样的女子,除林婉外,众人皆对她畏而远之,但事实非她所能料。一声娇笑打断了她的沉思,她回眸望去,见习玉娇扭着纤腰进了水榭,满脸堆着笑:“哟,妹妹怎地在此发呆呢!”
  曼瑶微微一笑,起身朝她福福身:“见过仪夫人!”
  “昭夫人何须如此客气!”习玉娇缓缓坐下:“我以为昭夫人和王妃她们一同前去碧慈寺上香了呢?”
  正是戳到她的痛处,她扯扯嘴角轻声道:“我耳拙,并不知王妃和淑夫人去碧慈寺上香!仪夫人为何不一同前去?”
  习玉娇轻嗤一声:“我素来不崇佛,求佛不如求自己。”
  “王妃可是每月初一都去上香?”
  “那可不是!几乎人人都晓得,王妃每月初一都去碧慈寺上香,风雨无阻。起初,只有淑夫人与王妃一同前去,后来连容夫人和媛夫人也与她们同去。碧慈寺可是皇家寺庙,香火极旺,每逢初一、十五,前去上香的皇亲贵族不少。这个月十五,不妨昭夫人也去碧慈寺上上香!”
  曼瑶淡笑着点点头,对于习玉娇,她并无多大好感,但那句话倒引起了她的共鸣,求佛不如求自己,拜佛不过是为求心安而已。
  习玉娇轻叹了口气:“昭夫人生闷的话,可多到外边走走,王妃可是从不曾闲着,京都几大街常常可见王妃的身影。王府可困不住王妃哪!”
  水榭中,她慵懒的躺着,兰心侧坐在榻前,叉起水果丁送往红唇,梅香则坐在石桌前,将桌上的水果切成小丁。
  “你倒是很会享受!”他轻嗤一声。
  梅香、兰心两人见突兀出现的萧凉宸,忙急急起身行礼。
  殷灼颜淡淡扫了他一眼,仍是正统的朝服,一身尊贵之气彰显而成,她轻合上眼眸,不屑的哼了一声,暗骂了句:无耻。
  萧凉宸拧紧眉头,她脸上的厌恶之色丝毫不掩藏,暗吸口气,殷灼颜,本王不信驯服不了你。他径直坐下,扫了一眼桌上琳琅满目的水果,捏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甜中带着些酸,舌际清香低徊,不觉嘴角微扬,瞟了一眼对他视而不见的人,冷冷道:“一个月后南巡,父皇特提名你随驾!”
  她清冷吐出三个字:“我不去!”
  他脸一沉,真不知父皇是怎么想的,对仅有的两个公主速来不闻不问,偏偏对她是三天两提,南巡不仅让自己护驾,还叮嘱务必带上她,声音冷了一冷:“你自己跟父皇说去!”
  “随王爷高兴,到时皇上责备的未必是我!”
  “若是本王遭问责,你是本王的王妃,又怎能逃得过?”
  说得极其平淡,却是别有深意,她攥了下拳,轻吸了口气,幽幽道:“听闻丞相大人的三千金大病痊愈,不几日即可回京,不知瑨王爷是否感兴趣?”
  “本王今日上朝倒是听说,丞相大人明日欲前往侍郎林大人府中为二公子提亲,月底成亲。”他针锋不让,看看谁才是沉不住气的那一个。
  提亲?!如他所料,她双眸即刻瞪得大大的,定定的看着他,探究其中的真实性。幽眸收入她细微的表情,他不由戏谑道:“本王有些好奇,二公子素来疼爱王妃,不知二公子成亲王妃会送何大礼?”
  她浅浅一笑,柔声道:“王爷刚下朝,身子定有些乏了,兰心,恭送王爷回明晴院好好歇歇!”
  “王爷——”
  萧凉宸按压下直直被驱逐的怒气,拂袖出了云悦轩。
  她望着萧凉宸的背影,恨得咬唇,他既说得出,那便已是真。月底成亲?!他们如此迫不及待吗?为何不放疲惫的心一条生路?

  ☆、第30章 人心逝水其二

  曼瑶轻理妆容,步入云悦轩,院中未见一人,房内却有不小的动静,她示意兰儿留在院中,稍提着裙摆往房里去。未进房,传来林婉柔柔的声音,夹杂着几丝的无可奈何:“堂堂一个王妃,怎可住到烟雨坊呢?不妨等王爷回来后再行商议如何?”
  “我才不要见他!卑鄙无耻!我去何处无须征得他同意!”竟然趁她喝醉酒欺负她,她咬牙切齿。
  曼瑶暗忖着是如何一回事,幽幽进了房,见她披散着长发,一脸愤愤不平,悠悠屈身行礼:“见过王妃、淑夫人!”
  王妃二字在她听来更是刺耳,她不满的瞪了曼瑶一眼,气呼呼道:“我不是王妃,殷涵旋才是她的王妃!我才不要留在这个破瑨王府,兰心、梅香,还不赶紧收拾东西?”
  “就算王妃要走,也先梳洗一下,莫非王妃想这副模样出去?兰心,还不侍候王妃梳妆?”林婉叹了口气,推着她进了内室,转身低声吩咐嫣儿:“嫣儿,让程总管在府外候着,王爷一回府,立刻请他到云悦轩!”
  曼瑶见嫣儿出了房,有些疑惑:“王妃这是?”
  林婉深吸口气,扶着椅把手疲倦的坐下,这让她如何能启齿,说她不喜王爷的宠爱,生气着要离开么?她暗叹了口气,恍惚的摇摇头,曼瑶见此不再多问,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四周:红色帘幔垂落,陈设着各种精致的红木家具,正中是典雅庄重的香檀木鸾榻,中间放置一小几,两边铺设着红色坐垫。
  小瞧了一会,瞥见林婉心不在焉坐着,甫想启唇离开,一个爽朗的声音从房外穿透而来:“怎么?谁惹灼颜生气了?”
  一袭玄纹云袖红衣,萧泽闲雅进了房,嘴角噙着微笑,温和又自若。
  两人急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他挥挥手,直往内室而去,见她临镜而坐,两颊气鼓鼓的任由兰心梳着头,嘴角不由轻扬,清咳一声:“怎么?谁惹你生气了?”
  殷灼颜翻了一个白眼,不吱一声。
  “本殿下带你出去骑马如何?”见她不为所动,心里有些沮丧,挑了挑眉,他诱惑道:“叫上二公子怎样?”
  眼眸亮光突绽,一抹笑意浮现在嘴角,她直盯着镜中的萧泽:“殿下此话当真?”
  他扬扬眉,为自己成功引起她的兴趣而得意:“本殿下想不当真都不行!只要你高兴就好!”
  她嫣然一笑,催促道:“兰心,赶紧!梅香,收拾好了,找人送到烟雨坊!”
  “烟雨坊?!”他纳闷扫了一眼正在收拾着物什的梅香:“灼颜,是怎么回事?”
  她轻哼一声:“真正的瑨王妃要来了,我这个顶替的当然要离开了!”
  “殷涵旋?”萧泽眉开眼笑:“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去烟雨坊,跟本殿下回宫就是!”
  殷灼颜理理垂落胸前的秀发,优雅起身:“殿下,我们去骑马吧,叫上二哥。”
  萧泽点头,心底涌起一些沮丧,竟然要搬动殷潇庭才能讨她欢心,不过比起她的不理不睬,这足以让他心花怒放。两人兴致勃勃的出了房,留下相视无言的林婉和曼瑶。
  萧凉宸快步穿过游廊,见迎面而来的两袭红衣,一脸乌黑,狂吼:“殷灼颜,你闹够没有!”
  “四弟何必如此生气?”他眉头锁紧,对于扑面而来的气势汹汹的怒气甚是不满,即便她有任何不对,也不该这样对她,想着,声音冷了些:“不过是去骑马而已,四弟何必咄咄逼人?”
  有了人撑腰,她背挺得更直了,完全无视他凌厉的眸光,径直从他身边翩然走过,萧凉宸猛的转身抓住她的右手腕:“你非要这样惹本王吗?”
  手腕勒得生疼,她拼命挣扎着想要甩开他,大嚷:“别碰我!”
  一声“喀”,手腕脱臼的声音惊住所有人,她吃痛的脸煞白,泪在眼眶中打转。
  萧凉宸急急放开她的手腕,抱住她往下栽的身子,大喊:“来人,找大夫!”
  她恼怒着滑落眼角的泪,胡乱用衣袖拭了一拭,倔强的甩开他,冷冷道:“放开我!不许碰我!”
  往日里总是凌厉的双目,瞬间涌上落寞,他直怔在那里,凝望着那两行闪耀着亮光的晶莹。
  “我们进宫找太医!”萧泽深吸口气,昔日的顾虑、担忧一刹那化作云烟飘散,他没征得任何人同意、未在意任何人的目光,横抱起她大步出了云悦轩。
  萧凉宸紧握双拳,那抹红色消失在游廊尽头,心像失了依靠,仿佛她这一离开,会离自己越来越远,他无法阻止萧泽带走她,或者未曾想过阻止。
  兰心、梅香绞着手,不知所措,林婉定定神,沉声道:“兰心、梅香,整理好王妃的物什,别再提烟雨坊的事!”
  望着他若有所失的模样,曼瑶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今早醒来方知他昨夜已离去,莫非他是到了云悦轩?殷灼颜离开正是因此?

  ☆、第31章 人心逝水其三

  李从筠抿了口茶,娥眉深皱:“太子殿下带了瑨王妃回宫?”
  内侍小全子点点头:“回太子妃,确实如此,如今正往医馆去呢!听说瑨王妃受伤了!”
  “受伤?瑨王妃是如何受伤的?瑨王爷可一同进宫?”
  他摇摇头:“小的不知瑨王妃是因何受伤的,但瑨王爷未一同进宫!”
  李从筠贝齿轻颤,不做声色的吸了口气,微微一笑:“皇上可知此事?”
  “小的不知!”
  她悠悠放下茶杯,起身往医馆而去,心道:他如此悖于常理带她进宫,仅仅是因为她受伤了么?即便她真伤得不轻,又有何理由让他亲带她回宫呢?
  “殿下!”她款款进了医馆,妖娆的红刺激着她的眼眸,那晶莹泪眸中闪着细腻、清澈的光,如欲堙没凡尘,她不自在的咽咽口水:“殿下,听说弟妹受伤了,妾身特地赶来看看。不知弟妹是因何受伤的?”
  殷灼颜吸吸鼻子,浅浅一笑:“回太子妃,不小心受伤了而已!”
  萧泽心疼的看着密密裹了一层白绸布的手腕,俊眉一拧:“陈太医,何时能痊愈?”
  陈太医拱手:“回太子殿下,瑨王妃手腕已复位,细心调养十多天即可痊愈!”
  “灼颜,走,跟我回东宫!”
  “我要出宫!”
  “怎么?才刚进宫就想离开?是不是不喜欢朕的皇宫哪?”苍劲而慈祥的声音传来。
  “参见皇上!”众人一一行礼。
  皇上捋捋胡须,笑着看着她,抬抬手:“免!朕听说你受伤了,特来医馆瞧瞧。是不是宸儿欺负你了?告诉朕,朕替你做主。”
  “谢皇上厚爱,小伤而已,不碍事!”
  “父皇,不如让灼颜留在宫里养伤可好?”萧泽适时的请求道。
  皇上扫了一眼两人,敛去眼底不明显的深沉,点点头,笑笑:“好主意!”
  “太子殿下带她回宫,想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文季遥悠哉的喝了一口酒,瞄了一眼他铁青的脸色,有些幸灾乐祸。
  “正好称了他们的心意!”萧凉宸冷哼一声。
  文季遥脸上荡着促狭的笑:“你对她动心了?”
  握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他饮尽杯中的酒,闷声道:“那样的女人,本王岂会对她动心?”
  文季遥不置可否,微耸耸肩:“看来瑨王爷是打算将瑨王妃留在皇宫,不如王爷早些写下休书,另迎娶殷涵旋怎样?殷灼颜算是识进退,与其说你成全了他们,不如说她成全了王爷和相府三千金。”
  萧凉宸抿紧唇不语,暗下恼怒竟会对醉酒的她难于自持。
  他懒懒起身,双手负背,叹了口气:“皇宫想来要热闹一番了!”
  长羲宫,气势恢宏,红纱宫灯散射出迷人的光,李从筠不觉暗吸口气,进得殿中,殿内的朱丹纱幔更是让她头一阵晕沉,红色,她的眼中容不下红色,太刺目,她低了低眸,趋步近前,皇后颜茹竺悠然躺在软榻上,微闭着双眼,一个小侍女跪伏在榻前轻轻捶着腿。
  “见过母后,母后万福!”
  “嗯!”颜茹竺若有若无的应了声。
  她示意小侍女站一旁,自己跪伏着为颜茹竺捶腿。
  颜茹竺眯眼瞧了她一眼,幽幽叹了口气:“你到长羲宫可是因殷灼颜之事?”
  她不自在的扯扯嘴角,夜渐深,他依然留在殷灼颜所在的水吟阁,她怎能还如此从容,又如何能做到若无其事?但她不能去水吟阁,不能跟他闹,她低垂眼眸,有些吞吐:“母后,太子殿下乃大晋朝储君,而她是瑨王妃,两人交往过密,皆率性而为。如今父皇将她留在水吟阁养伤,妾身甚是担忧,还请母后指点!”
  自幼看着她长大,她的女儿家心思又岂会不懂?颜茹竺轻叹口气,沉吟道:“本宫也着实担忧啊,此事若传到朝臣耳中,难免会有微词,太子甚至会背上抢夺弟妻之名,储君之位堪忧!”
  “母后,非妾身不能容下殷灼颜,她素来行事乖张,不服管教,入瑨王府后亦是常出入烟花之地,妾身担心太子会受她的影响,沉迷玩乐,荒废朝堂之事!”
  颜茹竺长呼口气,缓缓道:“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是好?”
  “妾身愚钝,请母后拿主意!”
  “既是皇上留她在宫中养伤,不妨留她几日,想来宸儿这几日会接她回府!”
  她颇为纳闷的是皇上对殷灼颜的态度,当初她坚决反对殷灼颜与她的两个儿子有任何牵扯,皇上却力排众议,下了一道圣旨,让殷灼颜做了瑨王妃,只留给她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朕不会错的。不由轻哼了一声,错与不错她不知,她只知道,殷灼颜就是一个妖孽。
  李从筠微颌首,轻声应是。
  “你身为太子妃,应多劝劝太子、辅佐太子,明儿随本宫去趟水吟阁,本宫会会殷灼颜!”那个妖孽,早晚要收拾了去,不然将祸害她的儿子。
  他懒懒的倒于椅上,微眯着眼默默注视着慵懒随意地躺在软榻上的她,亦静亦动间,秀尽迷人优雅的风情,唇角漾起温和的笑意,这一刻,与她,是如此的亲近。
  “夜已深,殿下不回去歇息么?”
  “你不想我陪你?”
  眸里溢出点点笑意,她懒懒勾起嘴角:“太子殿下是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
  怎么舍得呢?他轻轻合上眼睛,他知道,如今的他留在这里会给她带来多少的麻烦,但他管不住自己,哪怕与她再多待片刻,他都很满足,轻吐口气:“灼颜,睡吧,等你睡了,我再离开!”
  她没应声,缓缓合上双眸,于淡淡幽香中悠然睡去。
  她入睡很快,睡得甚是甜香,一时间,一种莫名的忧伤笼罩着他,他知道,她留在瑨王府并不开心,但他却无能为力,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拼尽法子找借口去见她,去逗她笑、为她解闷。慢慢地走近她,轻轻替她盖上薄被,凝视着她安然的脸,极轻的叹了口气,踌躇了一下,脸庞慢慢俯低,薄唇轻印在她红唇上,带着一丝轻浅的满足出了水吟阁。
  踩着清冷的月光,眸底有着浓浓的失落:灼颜,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十年前的相遇,你真的忘了吗?苍天是如此喜欢捉弄人,本以为对你志在必得,奈何一场变故、一道圣旨,你成了瑨王妃,原来,不该去等待,我的等待让十年来的守望化为乌有,如今,我该如何才能留你在身边?

  ☆、第32章 人心逝水其四

  “皇后驾到!”一声尖锐的喊声小小刺激了她一下,殷灼颜迅速从榻上起身,轻捋了捋略凌乱的长发,随即快步迎了出去,抬眸见颜茹竺、李从筠优雅而来,盈盈下拜、施施然行礼:“见过皇后、见过太子妃!”
  颜茹竺长长嗯了一声,径直走到正中软椅悠然落坐,方淡淡启唇:“平身!”
  李从筠点点头算是应礼,静立在颜茹竺身侧,看着低垂眼眸站着的殷灼颜,那袭红艳的衣裳扎得她心一慌。
  厉光扫过她的脸,眸底的深沉忽闪不见,颜茹竺微微一笑:“想不到你与传闻一般如此钟爱红色,连进宫都不例外!”
  殷灼颜缓缓抬头,嫣然一笑:“皇后圣明,我深知有违宫制,因自幼癖好,幸得皇上天恩厚荡、皇后母仪之风,特许我如此放肆,在此拜谢皇后!”
  见她行礼拜谢,颜茹竺心里暗哼一声:平日里她从不进宫,一年也不见两次,自是无从谈过招,没想到还是厉害的女子,清咳一声,柔缓道:“话虽如此,你既是瑨王妃,当恪守职责,处处为宸儿着想,不可玷辱宸儿名声,可清楚?”
  含有警告的语气,她垂头恭敬回道:“谢皇后提点,我时刻铭记于心。”
  “你手上的伤是如何一回事?”颜茹竺目光落在她裹着的手腕上,似在为她不平:“宸儿真是太不懂疼惜了,你受伤竟未亲送医馆,倒是太子送你到医馆,本宫定要问问他的不是!”
  “回皇后,不过是不小心伤了手腕而已。”她稍顿了一下:“皇后,太子殿下怀瑾握瑜、光风霁月,为人处世堪称大晋朝表率,能得太子殿下援手,实乃我之福分。”
  颜茹竺嗯了一声:“太子的为人本宫自是清楚,他为储君乃天下之幸,本宫只是担心太子会沾了一些秽气!”
  “皇后此言差矣,太子殿下如美玉清洁,怎会沾染那些俗气呢?”
  “太子若能自清倒好,否则本宫誓不轻饶污浊太子之人!”
  字字句句似在警告她,她暗吸口气,莞尔一笑:“有皇上的先行表率、有皇后的谨严微慎、还有太子妃的贤淑温婉,太子日后必能成为一代明君!”
  “哈哈,好个一代明君!”爽朗的笑声传来,皇上一身锦衣大步而来,瞧了几人一眼,笑道:“有意思,真有意思!”
  颜茹竺和李从筠忙行礼,殷灼颜更是不敢怠慢,跪拜行礼。
  “皇后和太子妃亲自到水吟阁探望灼颜么?”皇上满脸笑容,目光掠过颜茹竺落在她身上,关怀问道:“灼颜的伤可好了些?”
  她甜甜一笑:“回皇上,有皇上和皇后庇护,又得太子和太子妃的关爱,区区小伤何足挂齿?”
  哈哈,他大笑着捋着胡子,频频点头:“好好,好好,既然如此,朕想去一个地方,由你领路如何?”
  “能为皇上领路,是我的荣幸!”
  皇上挥挥手,折身而行,她幽幽行礼告退,小心翼翼跟了上去。
  李从筠两手紧紧交握,暗下咒骂了一声:妖孽!
  第十九章美酒如佳人
  文季遥恭迎在宫门,瞥见那一袭翩然而来的红衣,暗下倒吸了口气,未曾想到皇上微服出宫,竟是她随行。敛敛衣摆,他一丝不苟上前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皇上微颌首,挥手示意免礼。
  殷灼颜浅浅一笑,浅浅施礼:“见过文将军!”
  他点头笑笑,算是回礼,侧头捂嘴轻咳一声,运了一下气,恭谨问道:“皇上,是否备马车?”
  皇上浓眉一扬,征询的看向她:“灼颜,你说呢?”
  清眸轻眨了两下,她微笑着道:“皇上若是直到香云楼,不妨备辆马车,若皇上想一睹朱雀大街的盛世繁华,不如轻装而行!”
  “盛世繁华?好,轻装而行,轻装而行!”
  朱雀大街,街道宽敞,店肆轩昂林立,车马粼粼而行,行人川流不息,浅黄的夕阳淡淡地铺洒着,为眼前的繁盛大街凭添了几分诗意、恬淡。便装侍卫不远不近的跟在皇上身后,文季遥则紧紧护在他身边。皇上随兴进了几家庄子瞧瞧,不时凝神听殷灼颜搭着话,文季遥一句也没听进去,但见皇上自出宫后洋溢着的笑容,暗想,她确实拿捏住皇上的喜好了。
  行至稍倦,三人方缓步进了香云楼,林仙嫣笑着迎上来:“客官,楼上请!”
  殷灼颜瞄了一眼皇上,朝她使了个眼色,笑着道:“掌柜的,上壶好酒!”
  林仙嫣颌首应是。
  拾阶而上,二楼丝竹萦绕、清香飘霭、灯烛辉煌,精雅无比。清秀的侍婢迎三人进了紫竹林,侍候三人落坐。不一会儿,林仙嫣笑着捧着坛酒进了紫竹林,封泥犹在,酒香已自飘散,一种拒绝不了的高雅醇味如丝竹般悠扬萦绕。酒未入喉咙,人便生了些许醉意。
  皇上微合眼睛,深吸口气,连声赞叹:“好酒,好酒——”
  “客官好见识,此乃珍藏十年的玉唇香,普通人求而不得。”林仙嫣淡淡道。
  “哦?!那老夫岂不是幸运之至!”
  “美玉赠佳人,宝剑赠英雄,书画赠雅士,美酒自是赠豪客,还望客官莫嫌弃!”
  皇上爽朗笑笑:“香云楼果然名不虚传,连老板娘都如此有见识!”
  林仙嫣微颌首,掀开酒塞,妥帖的为三人倒了酒,待侍婢呈上酒菜,她逐一亲自伺候上菜,优雅从容,令人舒舒服服的,见皇上拿起酒杯,她微笑着告退:“客官慢用!”
  他端详着杯中的酒,晶莹剔透、澄清透明,没有丝毫杂质,轻抿了一口,酒香似在舌尖优雅起舞,咽下后口中余香不减,他闭上眼睛,享受着无法抵挡的甘润和满足:“醇厚圆润的口感、浓郁的芳香和幽雅细腻的余味,天上的玉液琼浆也不过如此!”
  “唯有真君子,方能品出真美酒!”她适时的恭维了一声,嘴角浮起一丝得意的笑。
  皇上点点头,夹了一块慈菇,细嚼几口,频频点头,见文季遥和殷灼颜杵着不动,他摆摆手:“此处无外人,你二人勿需拘谨,扫了老夫的兴可不好!”
  两人低声应诺,殷灼颜右手腕受伤,又不便请人侍候,只好用左手,也还顺手。文季遥浅酌了口酒,只觉口中芳香醇和浓郁,舌尖味长回甜,他是香云楼的常客,却一直未品得如此美酒,有些怏怏,暗忖莫非大掌柜知来人是皇上,方请出如此好酒?
  “异奇美酒、百味珍馐!”两杯过后,皇上龙颜大悦,免不了又是一番称赞。
  殷灼颜唇角微扬:“皇上,香云楼被众人称为京都第一楼,自是有些真材实料!”
  “第一楼?!确实值得上如此称号!”皇上哈哈一笑,不觉又喝了一杯酒:“美酒赠豪客?此酒来得甚是有格调,有一些优雅、有一些肆意、有一丝甜蜜、有一丝神秘,美酒如佳人,饮美酒如悦美人哪。”
  一坛酒见底,他犹觉不过瘾,让殷灼颜唤来林仙嫣吩咐道:“大掌柜的,你开个价,给老夫提两壶好酒,老夫要带回宫——带回府中,细细品味品味。”
  “客官,瞧您说的,今日赠客官两坛酒,以后还请客官多多拂照!”
  皇上笑着点头:“好,既然大掌柜如此说,老夫就不客气了!”
  萧凉宸眯眼睨了他一眼,懒懒的喝了一口酒:“文将军今日怎如此有雅兴,竟深夜到访?”
  他高深莫测的笑着在对面坐下,舌尖犹有回味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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