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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朱颜白-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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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昏暗的角落中抬起头来,讥讽:“怎么?太子殿下意犹未尽,想与我再缠绵一番吗?太子殿下对她的情意浓郁得让我好生羡慕,那晚殿下疯狂的一次次的要了我,我不禁想,即便我不对殿下使用流香散,殿下的疯狂未必会有所减缓。”
李从筠冷哼一声:“敢对太子殿下如此无礼,燕红,掌嘴。”
燕红上前,啪啪几声,甩了她几巴掌。
冉慕蕊舔舔嘴角的血,抬眸挑衅的看着她:“怎么?太子妃妒忌了,想来太子妃从未得到太子殿下的疯狂宠爱,真是可惜啊。太子妃想不想知道太子殿下是怎样在我耳边轻轻咬着我的耳垂,一遍遍唤着‘灼颜’的吗?”
萧泽双眼血红,一把掐上她的脖子:“你不配叫她的名字!灼颜在哪?你能扮作她,是不是把她怎么了?”
李从筠苦涩一笑,事到如今,他依然只记挂着她的安危。
冉慕蕊艰难的喘着气:“我怎么会把她怎么了?那样的一个尤物,我怎么舍得动她,我最遗憾的是未曾以她的名义一一将萧家所有的男人玩弄于手心,我最想知道的是皇上会不会也把我当做殷灼颜,疯狂的疼我?”
“无耻!”他手下的力道越来越重,她呼吸越来越艰难。
脚步声近前,身后冷冷的声音打断一切:“来啊,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回东宫!”
她嘲笑的看着萧凉宸命侍卫强硬恭送萧泽等人离开:“瑨王爷为何要救我?是舍不得我死吗?或是瑨王爷后悔了,后悔那晚没要下我?虽然我不是殷灼颜,但瑨王爷大可以将我当成她,好好的去疼惜,我不介意,顺道可以衡量一下瑨王爷和太子殿下哪一个能更令殷灼颜要死要活。”
他冷哼一声:“你想死,本王偏不如你愿。不过你想快活的话,本王可以成全你,皇宫侍卫数万个,足够好好疼惜你。若你嫌不够,本王还有更多的士兵供你选择!”
她仰天哈哈大笑:“我不在乎,我早不在乎了。我唯一好奇的是,殷灼颜是不是真的如此令男人销魂?”
“她确实令本王甚是销魂,但你这样的女人,只会让男人恶心!”萧凉宸阴沉的笑了,冷冷折转身:“假扮成她的模样会是你一辈子最后悔的事!”
————
“歇息了吗?”她抿了口茶,见顺禄从内殿而出,幽幽问道。
“回太子妃,殿下已歇下了!”顺禄禀道。
李从筠默然片刻,缓缓起身出了光天殿往长羲宫而去,尚未进殿,已听得殿内的怒声,微抬手,示意人前去禀报,侍女低头匆匆进殿,片刻,返身而出,迎了她进殿。
“见过母后!”她屈了屈膝,瞟了眼地上散落的物什,垂下眸。
颜茹竺端坐榻前,雍容华贵的姿态找不出发怒后的痕迹,淡淡出声:“坐着吧!”
她恭敬谢过,依言谨慎的坐下,许久未吭一声。
倒是颜茹竺冷哼一声,再压不住心中的怒火:“总有一日,本宫要将殷灼颜那妖女千刀万剐,否则,不足以泄本宫的心头之恨!”
“母后,殿下之事——”
“太子之事本宫自有计较,你安心养身子就是!”
她没再多说,乖巧的应了个是。
颜茹竺轻吸口气,殷灼颜,你这个妖女,离开洛京了,还要兴风作浪,本宫与你,势不两立!
————
“大当家,快!”春儿小跑着往人头攒动的菜市口去:“就在前面!”
云娘提着裙摆急步跟着她而去,尚未近前,已远远见得菜市口立起一个高台,高台正中高竖着一个木架,一个女子被绑缚其上,衣衫褴褛,身上密密麻麻的的伤痕清晰可见,手执佩刀的侍卫密密戒备着。
两人好不容易挤到跟前,她望着血肉模糊的脸,微叹了口气。
“依我看,不如杀了她。”
“就是,假冒哈必国六公主,下药陷害太子、王爷,这样的女人死有余辜!”
“最可恶的是想挑起两国的战火,活该千刀万剐!”
“幸得瑨王英明,不然大晋朝颜面何在?”
“就是,就是,瑨王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帝王之相,……”
嘘,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不多时又窃窃私语起来,云娘微蹙眉,虽有一些可惜,但想到眼前的女子竟故意盗用灼颜的身份,辱了她的名声,就恨不得一刀了结了她。
“春儿,走吧!”她扯扯春儿的衣袖,返身而出,一个人兀地挡住她的去路,她头也不抬:“麻烦让让。”
“云儿,不看了吗?”醇和的声音自头顶洒下。
她脸一沉,抬头的瞬间一巴掌扫了过去。
他笑呵呵握住她的手:“云儿,你怎会变得如此泼辣?不过,我不打算再让你得手一次。”
云娘笑吟吟的看着他,微扬眉,幽幽道:“是么?”
话语甫落,另一只手已迅速扬起,又是“啪”一声,扫在他脸上。
宗皓轩白皙的脸顿时乌黑,再也忍不住,狂吼:“萧依云,你是不是非要惹怒我?”
周围刹那静谧下来,目光集中在两人身上,云娘咬唇瞪着他:“你自找的!”
他怒气腾腾而起:“萧依云,你——”
她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去。
他自人群中望着她的背影,双眸奕奕有神,手捋捋花白的胡须,点头微微一笑,低声念到:“萧依云!萧依云!”
————
宗皓轩烦躁的猛饮尽一杯酒,郁郁之气许久难平,她竟再次当众甩了他一巴掌,男子的气概、尊严,被她不屑的踩在脚底,萧依云,本王非要跟你讨回这两巴掌不可。
一袭紫袍近前,他慈声道:“不知能否有幸与阁下共饮一杯酒?”
宗皓轩不悦的斜睨了他一眼,闷哼一声,未应答。
他嘴角噙着笑,缓缓坐下,扬扬手:“伙计,上壶好酒!”
“老夫姓杨,杨子希,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他闷闷的喝了口酒,不甘不愿道:“宗皓轩!”
杨子希接过伙计呈上的酒,往他杯中加满酒,瞧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道:“阁下可是在为刚刚之事生气?是否与夫人闹别扭了?”
“夫人?”他冷哼一声:“我就算去当和尚也不会娶她为妻,不讲理的野蛮女人!”
他哈哈一笑,摇摇头:“老夫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她可是烟雨坊大当家?”
宗皓轩微皱眉,淡淡扫了他一眼,闷声道:“不认识!”
杨子希轻抿口酒:“恕老夫冒昧,阁下可是唤她‘萧依云’?”
他防备的眯起眼,募地笑笑:“老先生若是好奇,不妨到烟雨坊坐坐,在下对她可是敬而远之,免得又遭受无妄之灾。”
杨子希眯着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廊处,点了点头:“萧依云!萧依云!宗皓轩!宗皓轩!原来如此!”
————
石晏迈着大步进了翠景园,趋前水榭禀报道:“王爷,已按您的吩咐,将冉慕蕊捆绑于菜市口示众,使馆方面的侍卫业已安排妥当,冉舒玄只需稍费一些力气即可离去。”
文季遥插了一句:“你真的放冉舒玄和冉慕蕊离开?”
他冷哼一声:“冉舒玄自是扣留不得,至于冉慕蕊,文将军若不舍得的话,大可将她接回府中,或许她会很乐意!”
“说说而已,本将军绝不会去凑热闹!”想起当日朝堂之事,他仍心有余悸:“若非你当时沉着应变,如今朝堂必是一片混乱,幕后之人的心机之深,令人生畏!”
萧凉宸抿了一口酒:“本王奇的是他对殷灼颜竟是如此了解。”
“确实,所以你也并未赶尽杀绝,不过那样的酷刑无异于沉重的警告了幕后之人!”
“她是否为哈必国六公主还难于定论,不过她的身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那幕后之人!”
文季遥迟疑了一下,轻吸口气:“会不会是殷潇庭所为?自殷灼颜离开后,他处处为难你,我料想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萧凉宸摇摇头:“不,殷潇庭不会拿她的名声开玩笑。”
他干咳一声:“我总觉得有些不妥,太子、九王爷、溱王爷和瑨王爷你,四人皆与殷灼颜有着丝丝缕缕关系,深入想想,此举更多的是要你们几人身败名裂,报复的成分大些。”
“你是说无论何人是幕后指使,他是在替殷灼颜报复我们?”
文季遥微耸耸肩:“我也只是猜猜而已,而冉舒玄和所谓的六公主不过是他的一个棋子而已。”
他捏捏眉心:“用殷灼颜的话说,在洛京喜欢她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而这些人中,有能力行此事者除殷潇庭并无他人。”
文季遥诡异一笑:“除了殷潇庭不是还有侠士云逸吗?”
他冷冷扫了文季遥一眼,沉声道:“除非还有人在暗中护着她,或许连她也不知那人的存在。”
“这下问题大了,你还有一个看不见的对手,即便你接她回京,也得日日夜夜提防着,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可惜目前你最该忧心的是,她未必会跟你回京都!”
萧凉宸黯然望着池畔飘扬的垂柳,要如何才能挽回她的心?
“王爷、文将军,王妃令奴婢温了壶酒!”她盈盈上前,呈上一壶酒。
文季遥暧昧笑笑:“瑨王府何时又多了一位窈窕美人啊?”
“将军夸奖,阿珠不敢当!”她谦恭的福福身,瞥了一眼深沉不语的萧凉宸,宛声告退下去。
“我现在真的替瑨王爷担心起来,一旦你接殷灼颜回府,王妃已另有其人,你将如何安置她呢?前路漫漫,我都替你忧心了。”
他叹了口气,母后一心要册封曼瑶为王妃,昨日请得圣旨,牌牒一早送达王府,这无疑会成为她回到自己身边的一个极大的障碍,只是不论何代价,他都会把她锁在身边。
————
凤珠紧咬唇,他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卑微得就像一颗尘埃,一直仰仗着别人的脸色、一直服从着别人的命令、一直装扮着别人的妖娆、一直匍匐着别人的脚步,换来的始终是不屑、谩骂、嘲讽、侮辱。她要,要一步一步绽放自己的绚烂、华丽,不再委曲求全、不再赧颜苟活。
“阿珠!”
她低垂着眸,谦卑的福福身:“奴婢参见王妃!”
曼瑶淡淡一笑:“阿珠心如玲珑,兰儿,你可得跟阿珠学学。”
兰儿微欠身:“请阿珠姐姐多多指教。”
凤珠淡笑并不多语,有时候沉默并不代表认输,而是为了华丽的转身,她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如果非要不择手段才能得到,她会毫不吝啬使尽手段。
曼瑶极轻的摇了摇头,以阿珠的出色容貌,得不到他的垂青,并非奇事,足于证明有一些人在他心里来得更有价值,隐隐中竟能确定,无论眼前的女子使出些怎样的手段,终归是落得一场空。
☆、第110章 风波再起其二
他手握着酒杯,轻轻摇晃着杯中的酒,醇香浮动,眼睛里露出欣赏的目光:“宫中不乏美酒佳肴,但真正的美酒佳肴还是在民间。玉唇香,酒如玉唇含香,妙极,妙极。”
一杯见底,他满足的点点头:“来,宸儿,满上!”
“父皇,您的身体——”
“没事,没事,满上。”
萧凉宸迟疑了一下,提起酒坛满上了一杯酒。
皇上微微一笑:“哈必国之事你处理得很好,三皇子和六公主已按照你的估计潜逃,父皇只希望此事就此作罢,不要再纠缠不休、耿耿于怀,无论是你皇兄或是王叔,都是被蒙在鼓中,毕竟谁都没想到他们会利用灼颜来唬弄众人。”
他微握拳,艰难的扯扯嘴角:“儿臣明白。”
“这就好,这就好!”他点点头,忽又轻叹了口气:“如今纵冉舒玄离去,无异于是放虎归山,只怕冉舒玄死心不息,直接挥兵而来。”
“父皇,哈必国与我大晋朝之战在所难免。”萧凉宸眉心微锁,收紧双拳,沉声道:“与其纠缠于几国的对峙战乱,不如一统天下!”
握着酒杯的手极轻的颤了一下,皇上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从那如潭的眸底找到雄霸天下的狂热和一统天下的坚定,嘴角扯了一扯:“一统天下?!天下分裂对峙由来已久,想要统一天下谈何容易。”
“父皇——”萧凉宸急切的唤了一声,见他微皱眉,黯然吞下所有的话语,垂下眸,不再出声。
他幽幽饮尽杯中酒,眸带笑意:“美酒如佳人,佳人配英雄。宸儿可找到你的佳人了?”
萧凉宸脸微热:“父皇,儿臣——”
“不是父皇心狠,不允你前去找她,只是,唉,罢了,罢了,你若仍想去寻她,便去吧!”皇上抿了口酒,见他垂头不语,又淡淡道:“你母后喜得皇孙,册封王妃之事甚是固执,朕唯有依了她,这事就这样定了吧!”
萧凉宸沉默片刻,似不必多言,唯有低低应了一声。
“朕还未曾去探过瑾儿呢,待会走一趟,如何?”
“是!”
酒尽,驱车至瑨王府,甫下车,抬头看了看灿然的三个字,轻呼口气,施施然踏进府门,微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怎觉得瑨王府冷清了一些?”
萧凉宸苦涩笑笑,连素少到府中的父皇都能觉得出冷清了不少,何况是他呢?她霸道的撞翻他的天下,将她的笑、她的媚、她的名深深镌刻在他心上,他开始懂了,却与她错过了。他常常一个人独坐,等待着她的消息,一天天一夜夜,等待已慢慢变成习惯。
圣驾亲临,她唇畔挂着浅淡的笑意,柔柔弯身,浅浅施礼。
“免,免!”皇上摆摆手,近前看着甜甜睡着的小脸,频频点头:“不愧是朕的皇孙,长得是一个赛过一个。好,好,周岁之时,朕要给他办场盛大的宴会。”
萧凉宸微扯嘴角,忙谢恩。
她优雅的恭送皇上,唇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凝视着兰儿怀中的孩子,爱怜的抚摸着他的脸颊,天赐麟儿,连皇上都对孩子喜爱有加,注定她的孩子会是人中龙凤。
凤珠挠挠头,故作不解道:“王妃,怎么奴婢觉得王爷对孩子甚是冷淡呢?您瞧瞧,连皇上对孩子赞叹有加,但王爷却——”
见曼瑶脸色一沉,她慌慌的跪下,不停的求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王妃恕罪!”
曼瑶一扫难看的脸色,浅浅的一笑,柔声道:“阿珠何罪之由?你说的是事实,我怎会责怪?王爷一心挂念着王妃,对瑾儿有些忽视在所难免,瑨王府上下都知道,当日若非生了一些变故,王妃也定已有王爷子嗣。有王爷的这般恩宠,已是我和瑾儿三生修来的福气,我已心满意足。”
忽又幽幽叹了口气:“最可怜的莫过于那些不知足的世人,总奢盼一些永远得不到的东西,真是可叹、可悲啊!”
凤珠陪着笑脸,低头宛声告退的刹那,眉梢扬起一丝笑,她低估了眼前的女子,若说对手,那么她遇上了一个,而她,会奉陪到底。
————
“王爷——”
她娇滴滴唤了一声,顺势坐在他怀里,玉手牵引着他的手滑入衣襟内。
萧勉冷声讥讽:“你可真不害臊!”
“凤珠是个怎样的人,王爷知道得一清二楚,多亏王爷多年来的调教!”她笑着解开腰带:“王爷,不知凤珠的身子是否比那个六公主的身子来得要令王爷更为满意呢?”
他怒着脸,猛地将她压在身下,粗鲁的发泄着,听她呻吟而出,他嗤笑不已:“你莫非想告诉本王,你很喜欢本王如此对你?在本王面前别装模作样。”
她柔柔的笑着,委身于他身下,她想哭,他从不给她温柔,连基本的爱抚都不曾有,但她一样装作很享受的表情,只因他是她的主人,她勾上他的胳膊:“阿珠只是想逗王爷开心,见王爷不开心,阿珠也不开心。”
他冷哼一声,起身披上衣裳:“如今本王可以说被囚禁于王府,能开心起来吗?最最可恶的是那冉慕蕊,竟敢扮成殷灼颜的模样,迷惑本王,害得本王几乎身败名裂。”
“王爷,您消消气,过段时间,事情也就淡了。”
萧勉紧握双拳:“不知何人如此阴险狠毒,利用殷灼颜设计本王几人,除却萧凉宸,本王叔侄三人被禁足,消减开支,在朝中的威信大减。”
她笑意淡淡:“王爷,不过是一个不足挂齿的女子,何必动怒,以王爷的能耐,此事又算到了什么,待事成之后,王爷还怕要不到真正的殷灼颜么?”
他怪笑两声:“想不到殷灼颜如此炙手可热,连萧颂都忍不住要偷腥,不愧是她的女儿!如此一来,本王成就大事指日可待。”
“恭喜王爷!”
萧勉哈哈一笑:“凤珠,萧凉宸可有她的消息了?”
她摇摇头:“似仍无消息!”
“别跟本王模棱两可,本王要你想些法子尽快得到他的垂涎。”
“王爷,阿珠已想到法子,只需王爷赏个脸。”
“好,好!”他复又将她压在身下:“本王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他为本王养儿子了。”
凤珠甫离开,萧勉唤来冯福:“找人暗中盯着凤珠,本王怕她会坏了本王的大事。”
冯福领了命,正欲走,萧勉沉吟了一下:“本王忽然想起一个人,你派人去查查那女子是何来历。冉慕蕊长得与殷灼颜是像,但只是面目相似而已,若说神韵上,那个女子更像殷灼颜一些,而且,而且本王总觉得那女子不简单!”
“不知王爷所说的是何人?”
“烟雨坊二当家!”
“是,小的这就去!”
一手缓缓拂过琴弦,高低作响,萧勉深吸口气:“红尘本无香,伊人赋白玉。”
弹指间,二十多年过去,她业已香消玉殒:萧依烟,别怪本王,要怪只怪你生了一个女儿,你绝情的与本王划清关系,弃本王一片深情于不顾,就让你的女儿来还清你欠本王的债吧,本王日后一定不会亏待她的。
————
“铁良,怎么黑骁卫仍无一点消息?!”萧颂大声质问。
“属下无能!”铁良瞟了一眼阴沉的脸,小心翼翼道:“回禀王爷,这半年,黑骁卫似完全消失了一般,摸不着任何痕迹。”
他冷冷哼了一声。
“王爷。”一直静候一旁的灰衣男子淡淡开口道:“王爷英明,若想依仗于黑骁卫的力量,着实不是个法子,何苦再下苦心在黑骁卫身上呢?”
萧颂拧起眉,上下扫了他一眼:“管修韫,依你之见该如何?”
“王爷,如今局势尚稳,不如以静制动,切不可操之过急。”管修韫顿了一顿,复道:“如今瑨王威信日盛,小的认为当务之急是想个周全的法子对付瑨王。”
“对付他?!”他冷嗤一声:“萧凉宸就是一只嗜血的狼,心机深沉,对付他谈何容易?”
“王爷——”
萧颂抬手制止他往下说:“不过是该好好想些法子对付萧凉宸了,不然,以他的野心,他第一个对付的会是本王!”
————
春儿叉着腰,不屑的瞥了一眼:“大当家说了,烟雨坊容不下你这蹲大佛,别处请!”
安子闷哼一声:“什么话?!烟雨坊是开门做生意的,只要有银两就能进,你凭何不让我家公子进烟雨坊。”
她咯咯一笑:“其实我是挺好说话的一个人,大当家也不想为难客官,只是大当家的怕忍不住又对客官动手,为了客官您着想,请客官离烟雨坊远点!”
宗皓轩脸涨得通红,她还真跟自己拗上了,冷哼一声:“去找你的大当家出来!”
春儿白了他一眼,头高高仰起:“不去!”
“你,你——”安子气得一句话说不出。
“请问,烟雨坊的大当家可是云娘?”
温润的声音小心翼翼插入,惹来三人的怒视,宗皓轩冷冷的扫了一眼立在身前清瘦的蓝衣男子:“你是何人?”
他拱拱手:“烦请通报一声,在下车苏,想拜见大当家!”
春儿眼睛骨碌碌转了两圈,上前就推搡着赶人:“你以为你是谁啊?相见大当家就让你见啊!走走,闪到一边去!”
他软声说着好话,春儿硬是不让进,无奈之下,他蹦出一句话,惊呆了几人:“在下是云娘的夫君!”
春儿顿了一下,半信半疑的进去通报,不多时便急急出来将车苏迎了进去,安子嫉妒愤慨,喋喋不休的唠叨着,宗皓轩脸沉了一沉,转身就走。
安子察言观色跟在他身后,小声道:“爷,是否明日启程回狄丹国?还跟烟雨坊大当家道别么?”
沉思了一下,他冷声道:“不,过些日子再回狄丹国。”
安子惊咋一声,不敢再多言。
她淡淡扫了车苏一眼,唇角扯出一丝冷笑:“烟雨坊小地方,委屈车公子,请车公子包涵。不过想提醒车公子一句,车公子若有一天住得不高兴了,想离开了,请知会一声,免得我到时又难做。”
“云儿——”
“奴家愧不敢当,车公子赏脸的话唤声云娘或大当家的,我感激不尽。”她幽声吩咐春儿道:“春儿,安排车公子在烟雨坊住下。”
春儿哦了一声,领着神情有些奇怪的他进了侧院。
她款款转身离去。
三月桃花,四月夜雨,在那一年的春天,遇见很多人,遇见他。同行的路越来越窄,终于,她被挤出那条飘零的道,带着被月光灼伤的心和所剩无几的情,远离。
历尽千辛万苦,痛苦的蜕变成妖冶的蝴蝶,过去在羽化中,琐琐碎碎掩埋。
而她,选择展翅高飞而绝不退化成蛹。
☆、第111章 风波再起其三
“春儿,这几日车公子怎样?”
“回大当家,车公子闲时在侧院看看书、写写字,偶尔出去逛逛就回。”
她微蹙眉:“逛逛?可知他去何处了?”
春儿摇摇头。
“春儿,你留心看着他,若有些不妥,马上告诉我!我去暖香馆一趟!”
春儿应了一声。
她依然坐在院中,悠然的做着小衫,云娘微微一笑,曾经,她也盼望过,一次次失望后,她选择了放手,她不愿让自尊在步步退让中化为乌有。
“不知二公子何时能回京?”
谢翎耸耸肩,淡淡一笑:“我唯一能肯定的是在我孩子出生之前,他定会回来。”
见她一脸淡然,云娘赞赏的点点头:“他有你这么体贴的夫人真是他的福气!”
她嫣然一笑:“因为他值得!”
云娘长叹口气:“从柳乐得与殷灼颜逍遥,我一人打理着烟雨坊,累得腰酸背痛,有时真想也跟她们一起离开,过阵逍遥自在的日子。”
“大当家的胆识和聪慧令我好生佩服,将烟雨坊打理得有条不紊。”
她轻笑:“谁让我贪财呢,我无家可归,有银子傍身才活得有底气,否则还不得流落街头。”
谢翎回头瞧了一眼大厅,压低声音道:“大当家的,去香云楼坐坐如何?”
她会意一笑:“怎么?吃不消了?殷夫人素来虽对灼颜不怎么好,但是对你这个媳妇儿还是挺不错的。”
谢翎哪容她再嘀嘀咕咕,拽上她急出了暖香馆:“天天馋着香云楼的美味,奈何看管得甚严,更别提是偷偷喝一小口酒了,想起香云楼的玉唇香,口水直流,可惜一坛玉唇香竟要五十两。唉——”
“你想喝玉唇香,我请你喝,但前提是你只能喝一小杯,如何?”
“真的?!”她眼绽亮光,不由得加快脚步:“能喝上一口我已心满意足了。”
甫到香云楼门前,“哈哈”一声爽朗的笑惹起两人的注意,两人不约而同看向他,微福身致意。
“无需跟老夫客气!”杨子希笑呵呵近前,慈和道:“你们可是到香云楼大快朵颐来着!”
云娘笑道:“正是!”
“正好,正好——”他摩擦着两手:“老夫正发愁一人用膳愁闷的慌,不知两位可赏脸,今日老夫做东如何?”
“这——”
“是不是嫌老夫是个糟老头子啊?”
云娘干咳一声:“能与大东家一起用膳是我二人的荣幸,怕是失礼于大东家,不敢——”
杨子希打断她:“跟老夫无须客气,走走,你们若赏脸就与老夫一同进去,老夫要坛玉唇香,咱三个,不咱四个好好喝一杯。”
谢翎和云娘相视一笑,不再推却,与他一同进了香云楼。
——————————————————————————————
她锁眉琢磨着,为何杨子希状似若有若无的探听她的身世,他意欲何为?莫非他知道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萧依云,她幽幽叹了口气,十年未听别人唤过她的名了,忽地愠怒起来,咒骂了一声:“该死的宗皓轩,让我再见到他,非得好好教训他一下不可!”
身后一声冷哼,他一把上前拽住她的胳膊:“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非要这样对我?”
“放开!”她冷喝一声。
宗皓轩冷冷扫了她一眼,拽着她就进了街边的小巷,甩开她:“萧依云,本王是看在烟儿的面上,才对你一忍再忍,你别不识抬举。”
她轻蔑的抬眸,不屑的哼了一声:“你爱看谁的面子与我无关,银两已还你了,你识趣的就滚远一点!”
他双手攥拳:“好,好,既然如此,把从柳还给我!”
云娘奚笑道:“你凭什么说从柳是你的?你托付给我的那个从柳早在五年前得天花死了,现在的这个是我在大街上捡回来的!”
他气得狠咬牙:“萧依云,你说起谎话来一点都不脸红啊!本王要看看,你能装模作样到几时!”
她悠然的拍拍手,款款走过他身边:“奉陪!”
宗皓轩嘴角勾起一丝坏笑,扬眉叹了口气:“烟雨坊大当家阅人无数,如今却走了眼,大当家有空不妨看紧你家夫君,免得得不偿失!”
他晃着身子,得意洋洋的离去。
云娘微咬唇,暗忖他话中是何意,车苏?!
————
洛京长安街,由南口来了一骑快马,直奔威严的府邸。到达门前,蓦地勒马,一声长嘶,马上的黑衣男子翻滚落地,他挣扎着爬起身,踉踉跄跄走了几步,还未踏进门槛,一歪身又倒了下去。侍卫忙将他搀起,扶进院中。
男子喘了口气,艰难道:“王,王爷——”
闻讯而来的石晏见到黑衣男子一惊,是驻守山庄的飞鹰:“飞鹰,你怎样?出何事了?”
见到石晏,他微松了口气:“信,信——,芮牟…洪涝——”
断断继继,一句未完,飞鹰已昏了过去,石晏脸色一变,忙从他怀里掏出一封信,吩咐侍卫找大夫,再也顾不得其他,攥着信直奔翠景园,若非有紧急情况,飞鹰不会拼着命送信,而一想到紧急情况,他的心直掉入冰窟。
石晏疾奔的身影将翠景园的怡然惬意打碎,曼瑶望着往水榭中匆匆而来的石晏,微蹙眉,平时沉稳的石晏如此惊慌,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不做声色的扫了一眼微眯着眼的萧凉宸。
“王爷——”石晏已顾不得行礼,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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