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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朱颜白-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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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咬牙,回眸一笑,幽幽道:“我正欲去碧慈寺会会姜公子,妹妹可要一起前去?姜公子的箫声华美、哀艳,不知妹妹可曾与姜公子和琴?”
殷灼颜顿住脚步,缓缓转身直盯着她,冷冷道:“不许你找姜澈!”
她轻摇摇头:“妹妹这话说的可真是不对,你已是瑨王妃,有瑨王爷的呵护和宠爱,莫不成想让姜澈痴守你一辈子?妹妹于心何忍?”
殷灼颜不悦的眯起眼,随即狡黠一笑,盈盈上前,暧昧的走到她面前,肆意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摇摇头:“姐姐真是天生丽质、花容月貌,若姐姐属意姜澈,我倒是可以为姐姐做媒,姐姐意下如何?”
“妹妹可真是菩萨心肠,不劳妹妹费心,琴箫合奏,和得不止是琴和萧,还有心和人!”
望着她袅袅而去的背影,殷灼颜气鼓鼓的直冲惜影院,一见殷潇庭,双手直环上他的腰:“她要去找姜澈!”
殷潇庭笑笑:“怎么了?谁要去找姜澈?”
她闷闷道:“殷涵旋!她还说要跟姜澈琴箫合奏!”
殷潇庭柔声安慰道:“涵旋只是说说而已,逗你玩的!别记在心上!”
“可是,若她真去找姜澈怎么办?”
他哑言,能告诉她姜澈心中所想么?能再纵容她么?他微微一笑:“灼颜,你今日来不是想帮帮二哥的么?我快要忙坏了!”
殷灼颜怏怏的抬头看着他:“二哥想让我做什么?”
他轻扬眉,只要能转移她的注意力就行:“你帮二哥好好拟份喜宴的名单如何?”
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你这是?”
她淡笑着看着他疑惑不解的脸:“姜公子可是介意与我合奏?”
姜澈微低垂着眼眸沉思着。
殷涵旋眼底漫上一丝忧郁:“姜公子可是介意灼颜知道你我合奏?若是如此,请姜公子放心,方才在府中正巧遇见灼颜,灼颜对姜公子可真上心,还想为你我做媒呢!”
做媒?姜澈嘴角扯过丝苦笑,轻轻抚着手中的竹萧,淡淡道:“是么?”
一声极轻的叹气声悄然而出,他持起箫管,箫声悠悠而起,婉转却夹杂着些许凄凉,缠绵的在空中盘旋,消散于林间。
她微低着头,手指纤纤轻舞,悠扬轻灵的琴声飘然溢出,和着箫声,萦绕上那抹凄凉,破空而去。
一时,天地间仿佛只剩下箫声、琴声,点点哀伤渐渐漫上眼角眉梢,她的眼眸刹那迷蒙起来,念及过往的种种,不由黯然神伤。
仿似感觉她的哽咽,姜澈微闭双眼,箫声一转低沉之调,轻快的节奏带着点点愉悦,向四周泼洒,她顿了一下,一扫心中的悲戚,心境渐渐平和,琴声高转而起。
箫声止琴声收,她轻叹口气:“姜公子能得她的眼,自是有过人之处,请原谅我以前诸多的失礼!”
“如今她贵为瑨王妃,请你不要纠缠过去,有些过往忘了就好!”
“世事真是可悲、可笑、可叹,原以为是她抢走了属于我的幸福,却不想,原来是我夺了她的满足,若非没有那场变故,你和她,或许是世人钦羡的璧人!”
“人世间有许多的不得已,但并不意味着要因这些不得已去伤、去痛。如掌中握沙,握得越紧失去的越多。”他温雅转身,迈步离去。
“你可不可以也把我当做朋友?我不期望你像对二哥和灼颜那样对我,只求你别将我拒之于千里之外!”
他未停留,白猫慵懒的随他而去。
殷灼颜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凝脂般的玉脸,轻咬唇:“你去见姜澈了?”
她的眼眸显得十分温柔恬静:“我告诉过你!”
“你们琴箫合奏了?”
“我也跟你说过!”
她冷哼一声:“你到底想怎样?我不许你去找他,我不许!”
殷涵旋浅淡一笑:“你不是说要为姜澈和我做媒么?这么快反口了?你到底想些什么?莫非神明爽俊、风度翩翩的瑨王爷不能满足你么?你还要捎上姜澈?”
“我不准你对他动坏心思!”
“妹妹是担心我将对你的手段对他如法炮制吗?放心就是,我还不至于对他下手,我只是欣赏他而已!”
“欣赏?!我不信!”殷灼颜微眯着眼:“你在谋划着何见不得人的勾当?”
殷涵旋蹙眉,冷声道:“随你!别以为天下的男子都该围着你转,你若好心,放了姜澈!”
见她怔了一怔,殷涵旋缓缓走过她身畔,停住脚步:“妹妹苦等我回府就是为了责问我吗?不如早些回瑨王府,天色已晚,瑨王爷定是担心着呢!”
殷潇庭望着她匆匆离去的步伐,冷冷盯着她,沉声问道:“你心里到底在计较着什么?”
殷涵旋苦笑了一笑:“连二哥也以为我在耍心机么?二哥既然认定又何苦问我?二哥不如多花些时间准备你的亲事和多哄哄你的宝贝妹妹吧!”
他冷哼一声:“我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你离灼颜远点,离姜澈远点!”
她忍住眼中的热泪,骄傲的抬头,翩然而去。
刚迈进王府,惊觉气氛不同寻常,扫了一眼,见侍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甚是森严,三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闪过同一句话:“皇上驾到!”
殷灼颜咽咽口水,示意无影、兰心从侧旁轻步而走。
“怎么?不想见朕了?”浑厚的声音自大厅穿透而来,蹑手蹑脚的她尴尬停住。
殷灼颜清清嗓子,直起身,眸里溢出点点笑意,缓缓近前行礼,兰心和无影亦是不敢怠慢,直趋前行礼。
皇上立在大厅门前,哈哈一笑:“这不是自家府邸么,为何一副偷偷摸摸样子?可惜啊,你这一袭红衣太耀眼,光芒无从掩盖,一下子把你给暴露了!”
她盈盈福身,柔声道:“我自知仪容不整,不敢惊动圣驾!”
萧凉宸一脸阴沉,心道,分明是做贼心虚,还编了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
“宸儿,她就是你的王妃,丞相大人的四千金?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朗朗声音响起。
殷灼颜微抬眸看向站在皇上右侧的男子:四旬上下年纪,华丽的紫色锦袍,面色红润,嘴微微地抿着,似一直在微笑,一双奕奕有神的双目正注视着自己。不知怎的,她竟感觉这个人绝非善类。
皇上捋捋胡须:“灼颜,还不见过九王叔?他素来极为疼爱宸儿,你可得多敬他一杯茶!”
她有些不甘愿,却嫣然笑着福身:“见过九王爷!”
萧勉朗声一笑:“一晃几年过去,宸儿已是翩翩男子,还娶了一个俏娇人!”
萧凉宸扫了她一眼,按礼,她的称呼当随他一样,她偏偏是不吃这一套,像是带着陌生、带着疏离,与寻常百姓的称呼无异,轻吸口气:“父皇、王叔,里面请!”
皇上和萧勉谈笑着进了大厅,殷灼颜正欲迈步离去,一个老内侍近前:“王妃——”
殷灼颜睁大眼睛看着他,是皇上身边的内侍,曾在宫里打过照面,微欠身:“尤公公!”
尤回笑笑,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殷灼颜见他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瓷瓶递给自己,有些疑惑:“这是?”
“王妃,这是太子殿下托小的捎给王妃的疗伤良药,太子殿下让小的带句话给王妃,说请王妃好好歇养着,二公子的喜酒,定不会错过!”
心中流过一股暖意,她笑吟吟接过,一再道谢,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
☆、第79章 峰回路转其四
瑨王府的上上下下因皇上驾到而忙碌起来,最为热闹的要数厨房,因皇上龙颜大悦,钦点瑨王府用膳。
而最为悠闲的要数云悦轩的她,乐哉乐哉的在水榭中的软榻上躺着,品酒养神。不知为何,她很笃定,他不会由别人来打扰她的,或者不会由她去打扰别人的。
随着万喜急促的脚步进了云悦轩,怡然自得的境况很快被打破,她被传到皇上面前。
“凉汤?!”殷灼颜双眸睁得大大的。
萧勉笑笑:“早年曾听丞相大人提及过,令堂在世时擅熬凉汤解燥邪,不知你可曾学得令堂的真传?”
她暗翻了一个白眼,心里悄悄嘀咕着,若有若无的看了萧勉一眼,她绽开灿烂的笑靥,盈盈朝皇上福身:“承蒙皇上厚爱,我为皇上熬一碗凉汤如何?”
皇上目露惊奇,自是连连点头。
萧凉宸却心咯噔了一下,他无法忽略她眸中一闪而过的邪恶,当下却又不好明言,只能盼着她不闹出大麻烦来。
殷灼颜微眯着眼,管你是谁,胆敢搬出我娘亲的凉汤,定是不让你好过,想着不动声色的携着兰心前往小厨房,小厨房是专门准备她的膳食的场所,她的膳食平常是另作打算,一切都依她的意而行。
无影徘徊在小厨房外,见兰心匆匆离开又匆匆赶回小厨房,偷偷摸摸取出一包东西交给殷灼颜,暗自纳闷,瞥见她往小瓷盅倒了一些粉末,轻步走进小厨房:“王妃——”
偷偷摸摸的两人着实吓了一大跳,见是无影,殷灼颜示意他不要出声。
“王妃,你这是——”
她无辜笑笑:“那个什么九王叔,我看着他就不顺眼,得给他点厉害瞧瞧!”
无影暗抹了一把汗,上天到底借了她几个胆子?
兰心盛上凉汤,搅了一搅:“王妃,好了!”
—————
翠景园中宝烛辉煌,歌姬低唱,齐整的摆着几个长案,正中为皇上,林婉、尤回几人侍立在侧,两侧依次是萧勉、萧凉宸、文季遥,皇上微皱眉,频频翘首:“熬凉汤可是要费些时间?”
萧勉迟疑了一下:“呃,想来不过是半个时辰左右,去的也久了些!”
林婉的心直沉下去,她的胆大妄为怎会没领教过呢?
萧凉宸浅锁眉心,他料得断然不会错,他真的希望她干脆对自己下手的好,若是动脑筋动到父皇头上,谁还能保她?
文季遥瞥见萧凉宸的脸色,心知有些不妥,正犹豫着要不要替他解围,一袭红衣款款而来。
她甜美的笑着,端着食案直达皇上一侧,微微欠身:“皇上请恕罪,皇上乃万金之躯,所选取的食料自得是上等的食料,因而费了些时间!”
皇上喜呵呵的瞧着食案,微摆手,尤回示意,接过瓷盅,取出银针试过,方呈上食案:“皇上——”
殷灼颜接过兰心手中有些特别的凉汤,优雅呈上:“九王爷请!”
萧勉揭开瓷盅,眼底似起了暖意,瞧在殷灼颜眼里,更是一阵得意。
皇上打量着瓷盅的汤,见貌不惊人,一勺入口,直觉清爽甜滑,暗奇:“这所谓的凉汤是如何制得?”
“凉汤的主要食材为民间极普通的作物天薯,佐于红枣、百合、银耳等物,配于汤料熬制而成,确实是压燥邪圣品!”
文季遥暗瞄了一眼萧凉宸,见他已不紧不慢喝着,才小试起来。
她柔柔的看着萧勉:“九王爷,不知我的手艺如何?”
萧勉闭上眼睛点点头:“果真名不虚传!”
萧凉宸饶有兴致的看了她一眼,确实比当日在云悦轩喝的凉汤更胜一筹。
————
一碗见底,皇上满足的咂咂嘴:“想不到灼颜有如此巧思,先有玉唇香,今有凉汤,改日不知又给朕何惊喜?”
“皇兄,改日不如撞日。臣弟早听得丞相四千金琴艺高超尽得令堂真传,不知今日是否有荣幸聆听仙乐?”
殷灼颜微愣了一下,不做声色的打量着萧勉,暗忖他到底是何人,为何对自己了如指掌。
“哦?!琴艺高超?朕怎地从未听宸儿提及!”皇上更是惊奇,望向殷灼颜:“灼颜,九王叔说得可是真?”
她浅浅笑着挡回所有投射到她身上的目光,略一弯身:“皇上恕罪,我娘的琴艺天下卓绝与否,我不敢断言,可惜,我素来顽劣,自幼未曾跟娘亲学得一二,倒是姐姐尽得娘亲的真传。只是今日未列席,否则定不负众望!”
萧勉一笑:“宸儿,你的王妃可真是谦虚!”
萧凉宸扬扬眉,虽很想戳破她的伪装,暗下却不乐意别人见识她的高雅,淡淡勾唇:“九王叔,实不相瞒,确实未曾听她在府中弹琴,想来也不过尔尔。”
她嫣然巧笑,糯糯道:“正是!”
萧勉撩起衣摆起身,奏道:“皇兄,既是如此,臣弟有个更妙的主意。”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他,期待他往下说,他勾起嘴角,一字一顿道:“红尘香!”
红尘香?!皇上倒吸口气,眼绽亮光:“可是当年风靡天下的舞——红尘香?朕也只听过舞名而已!”
殷灼颜恨恨的瞪了萧勉一眼,这个人,不简单,对她太了解,太了解,非友便是强敌!
萧勉忽略她的目光,朗声道:“臣弟曾有幸见识过,红尘香,正如其名,舞步出神入化,想来,当今天下,只有两人习得此舞,丞相大人的三千金和四千金。”
她想去否认,却再也不能否认,深吸口气,妩媚一笑:“九王爷所说确实不差,九王爷既见识过此舞,必是知道,我娘亲所排的红尘香,除却舞姿外,曲子方是最妙的!”
萧勉哈哈一笑,摆手制止她,看向萧凉宸:“不知宸儿可愿你的王妃献舞一曲?”
对他处处提及殷灼颜,萧凉宸已渐渐不悦,心中生疑,但碍于皇上的面,又不好拒绝,微点点头。
殷灼颜面带笑容,心中却恨的咬牙切齿,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气:“莫非九王爷知道有人懂红尘香的曲子?”
他笑了一笑:“相信王叔抚的曲子定不辱你跳的舞!”
她可以很确定,这是预先张扬的陷害,如今已箭在弦上,她无拒绝的余地,褐色眼眸转了一转,柔柔福身:“皇上,既有九王爷亲舞琴曲,我怎能再推诿。只是若跳得入皇上的眼,能否请皇上应我一个要求?”
要去?皇上脸现期待,呵呵一笑:“好好,你的要求,朕一定准!”
“皇上此话当真?”
皇上直笑着点头,萧凉宸和文季遥相视一眼,默契顿生,不过几句话而已,已得皇上的金口。
闻讯而来的曼瑶几人,悄然立在远远的一侧。曼瑶打量着正中的殷灼颜,对于她的献舞颇感不可思议,而且所献之舞竟是传说中的红尘香。
翠景园中的各人,脸上各异,心思各异,有些是期待的,有些是迷茫的,有些是幸灾乐祸的,而她,淡笑的脸找不到其他的表情,她一眼不眨的盯着就坐于琴案前的萧勉,暗暗恼恨下的药少了一些。
低扬的琴声渐起,红色的裙摆轻轻扬起,纱衣打着旋,悠悠然拂过,柔娆轻曼,迷醉了眼,迷醉了心。
文季遥瞥了一眼萧凉宸,即便看不真切,亦是猜得到他的脸色有多难看。
萧勉手灵动的抚着琴弦,目光追随着轻舞的她,如蝶儿翩翩飞,梦里梦外,分不清辨不明。
如流水般清越的曲子高扬一转,将她带入红尘香至幻的舞步中,红尘香最迷陷的当属其中的十八个连环转,需一气呵成,难度奇高。
旋转、旋转、旋转,轻盈娇俏的身形划出一个个奇异的弧度,如秋日漂浮着的云,似溪涧流动着的水;柔绸在风中猎猎作响,出奇的缠绕上琴声的高扬;秀美飘逸的长发飞扬,衬着一袭红衣妖邪无比。
她宛若盛开的灼灼桃花,带着迷人的馨香,滑下一地惊叹。
最后一个旋转,她唇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重心略往下压,缓缓闭上眼睛,身子在倒吸声中往下倒,琴声戛然而止,没有预期的栽倒之痛,身子仍悬在半空,感觉到一双铁铸般的手臂环住她的腰,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
轻纱拂过他的脸,带着幽香,有着一刹那的恍惚,对上她幽幽睁开的双眸,魅惑的眸子瞬间吸掉了他全盘的力气,他岂会看不出她是故意要栽倒的,但他始终无法无动于衷。
手稍一用力,拥她起身,心下又生了一些懊恼,为何不如她所愿,由她栽倒?
微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脖颈,心募地怦怦直跳,她本能的伸手隔开两人的距离,扯扯唇畔,脸上漾出一丝笑,朝皇上柔福身:“灼颜学艺不精,望皇上恕罪!”
皇上赞许的点点头:“不错,不错,琴妙,舞绝,你跳的舞已是天下第一,何来恕罪之由?”
“皇上圣明!”殷灼颜嫣然一笑,妖媚转身,垂眸走过他身畔,近前萧勉琴案前,并未行礼,下巴微抬:“令九王爷失望了,辱了九王爷的妙曲,还请九王爷莫责怪!”
萧勉抽动着嘴角,微微一笑:“皇兄,这可算是惊喜?”
皇上点点头:“当然,当然!十年未见,想不到皇弟在边关竟习得如此妙曲,让朕大开眼界!哈哈!”
爽朗的笑声中,各人心思又是转了一转。
曼瑶手紧紧纠在一起,心中酸涩无比,想不到他会窜出去扶住她,或者她应该想到的,他对殷灼颜已今非昔比,就那样,众目睽睽之下,像是无意间宣告了什么!
————
习玉娇冷着脸进了房,轻哼一声:“不愧是狐媚女子,她竟会跳红尘香。”
易青端上一杯茶:“夫人何必生气,她会跳又如何?若非王爷出手,她早摔倒在地闹了笑话!”
她摇摇头,冷言道:“别人不懂,我还不懂吗?!十七个旋转完美呈现,以她的身姿,第十八个绝不会出错。依我看,她是故意的!”
易青神色有些意外、迷茫:“夫人,她这样做是何意?”
“殷灼颜虽张狂,但她绝不是可以低估的对手,她的举动必有深意。”她幽幽叹了口气:“这样的殷灼颜,深不可测!”
易青不以为然:“夫人莫多虑,奴婢觉得她不过是有些小聪明而已,只要夫人说一声,奴婢——”
习玉娇举手制止她,轻笑:“去准备一下,我想歇息了!”
易青收住声,进了内室。
她的唇角勾起一丝笑,今夜,想来天香阁的主是一夜无眠,琴抚得再好,与惑人的舞姿相比,是如此不值一提。而今夜,他又怎能拒绝她的妖娆?
————
殷灼颜兴奋的来回踱着步子:“真是迫不及待想知道他的状况!”
兰心掩嘴偷笑:“王妃,今晚够那个九王爷好受的!”
她坏坏一笑,懒懒的倒在床上,轻哼一声:“凉汤、弹琴、跳舞,管他是九王爷还是谁,谁让他不怀好意,我偏不让他得逞!”
兰心有些担心:“王妃,若是王爷知道了,可怎么办?不是说那个九王爷素来很疼爱王爷么?王爷若知道王妃对他下药,会不会责罚我们?”
殷灼颜翻了一下白眼,翻了个身,闷闷道:“随他高兴,又不是没领教过他的手段!他任由那个什么九王爷欺负我,也不帮我,兰心,关门,我再也不让他进云悦轩了!”
“王妃,已经太迟了!”
“为何太迟?”她顿了一下,领悟过来,忙扯上被子蒙住头。
兰心瞧瞧床上的她,瞥瞥纱帘后挺拔立着的他,咽咽口水,杵了一下,方不甘愿的告退出去。
他捏捏眉心,趋步床前,沉声问道:“你给九王叔下了何药?”
被子下的她再也憋不过气来,掀开一角,避开暧昧的姿势,坐起身,轻喘着气,无畏道:“泻药!怎么,王爷是要为素来疼爱您的九王叔报仇吗?”
萧凉宸轻吸口气,他本该大发雷霆的,她的不知所谓,她的娇蛮任性,但此时的他却有丝欣喜,嘴角轻扬:“本王只问你一个问题,若你回答合本王心意,今日之事作罢,如何?”
她有些心动,娇俏笑着:“不知王爷想知道什么?”
“为何不跳完那支舞?”
她打量了他一圈,迟疑了一下,红唇勾起一抹苦笑:“我不能拒绝跳舞,但我可以自己决定是否跳完那支舞,因为我也有尊严!不知王爷对这个回答可满意?”
他敛去眸底赞赏的亮光,淡淡一笑:“你不是说领教过本王的手段么,本王今夜让你领教别样的手段如何?”
殷灼颜防备的揪起被角,蹙起眉头:“你想怎样?”
“为惩罚你的胆大妄为,本王决定明日你再无机会下床!”
她恨恨的瞪着他:“你说话不算话!”
没有更多的挣扎,须臾,她已无处可逃,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对上剔透的眼睛,心中一颤,眼睛再也转不开去,勾人的眼眸似愁似怨,似嗔似怒,声音逐渐沙哑:“不是本王不帮你,而是帮不了!”
捧起她的脸,轻轻覆下唇,温柔舔噬着红唇榴齿,如品尝着醇厚的琼浆玉液。她惊诧于他的温柔,借得空隙,低声嗫嚅道:“我累了!”
轻咬了红唇一口,他许了一句:“本王不会让你太累的!”
暧昧模糊的话让她面红耳热,他的掌控、他的追击,刹那铺天盖地而来,静夜中,只留满室春意融心。
☆、第80章 惊鸿一舞其一
萧勉脸色青白的坐在榻上,声音有些虚弱:“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榻前侧立着的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子冯福道:“王爷,会不会是瑨王府的膳食有些不干净!”
他轻吸口气,虽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时又说不上来,只能无端作罢,良久,叹了口气:“不愧是她的女儿,竟能将红尘香跳得如此淋漓尽致,当年她故去时,殷灼颜也不过八九岁而已,确实令本王刮目相看,若是稍加调教,比她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桀骜不驯的眼神是如此的勾人,天下迟早要毁在她手里!”
“恭喜王爷!”
萧勉斜靠着塌背,笑笑:“何喜之由?”
“如今她为瑨王妃,又得太子殿下的青睐,日后必能助王爷一臂之力!”
萧勉略叹了口气:“她和她娘亲很不一样,只怕不容易驯服!”
冯福不怀好意的笑笑:“有王爷您的——”
他脸一沉,厉斥道:“放肆!”
冯福低垂着头,忙请罪。
萧勉深吸口气:“本王自有主张,不可妄言!”
冯福连连说是,忽见他脸色急变,忙咽着口水搀扶着他出了房。
殷潇庭大惑不解:“那个萧勉为何处处针对你?又为何对你那么了解?”
她侧头依着他的肩膀,微嘟起嘴:“我也觉得奇怪,想来是和娘亲有关系,只是我也不懂!”
“要不要去问问爹爹?”
殷灼颜摇摇头:“算了,已成过去,何必再纠缠呢?只要他不再惹我,我放他一马!他若敢再针对我,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二哥,你别管那个萧勉的事了,对付他,我有的是手段!”
殷潇庭哭笑不得,顺了顺她的发丝:“嗯,不过一旦有何不妥,你一定要告诉我,好吗?我绝不放过他!”
她咯咯一笑:“我知道二哥对我最好了!”
“那是自然!”他淡淡一笑,顿了一下,迟疑道:“他对你还好吗?”
倏然沉默,两手挽上他的胳膊,半晌才低声开口:“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讨厌他却又不是那么讨厌他,他总是,他总是——”
后面的话低得再也听不到,殷潇庭暗叹口气:“别想那么多,好好照顾自己,二哥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嗯,他的不再逼问让她顿时又笑颜绽开,忽地眼神黯了一下:“我想见姜澈!”
“你是在担心涵旋吗?姜澈是何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他会照顾好自己的!”
她没再说话,静静待了一会:“二哥的喜宴上我可以多请一个人么?”
殷潇庭刮刮她的鼻子:“你想请多少个,二哥都不会拒绝!”
“我就知道二哥一定会允我的,我这就去准备一下。”
她唤来无影、兰心,兴致勃勃的辞了去。
殷潇庭望着翩然离去的背影,俊眉微拧,沉吟良久,唤双寿备马,交待了一下骑马直出铜华门往竹林而去。
竹屋静伫于竹林深处,有些萧瑟,如他所料,竹屋空无一人,他深吸口气,简单的扫视之后微微蹙紧了眉头,手抹过桌面,指腹是薄薄的灰尘,眼中酿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愤,不满的轻哼一声:“云逸?!”
我不管你是何人,我不信你接近她没有企图,我非得揪出你的尾巴不可!
————
她侃侃而谈,他静默而坐。
一片树叶飘落,拂过鼻尖,她优雅的伸出手,接住旋转的落叶,心忽然涌上一种淡淡的忧伤。
他轻抚着手中的竹萧,眼眸尽是柔情。
盈盈双眼清扫而过他手中的竹萧,梨涡浅显:“三日后可参加喜宴?”
见他的手微晃了一下,她轻叹了口气:“姜公子必是很为难。二哥的喜宴,灼颜必不会缺席,如此一来,见也伤,不见也伤。”
他轻合双眼:“你为何跟我说你的过往?”
“我知道你排斥我,你不喜欢我对灼颜的态度,因为你的心在她那里,你处处为她设想,不是吗?”她苦笑:“我只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若你真的讨厌我,以后我不再找你!”
她缓缓起身,深深看了他一眼:“我没对你动过什么坏心思!”
他无言,轻盈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执起萧,调整气息,骨节分明的手一起一伏,箫声悠悠流出。
一袭白衣近前,撩起衣摆在他身边的青石上坐下,闭上双眸聆听着。
曲罢,他缓缓放下萧,淡淡问道:“准备得怎样?”
殷潇庭懒懒的嗯了一声,沉默中,只留溪水潺潺,好一会,他若无其事道:“灼颜想见你,我没让!”
姜澈笑了一笑:“你做得对!”
“可是,你和她终归是要面对,躲不开避不了。”
轻越的流水在他眸中隐隐流动着,他生了些感伤:“我知道,只是我怕,怕自己应付不来,怕自己承受不住,在她面前,我的成熟稳重统统不见了!”
殷潇庭坐起身拍拍他的肩膀,笑笑:“在我面前,你的成熟稳重还在,所以三天后,你一定会来的!”
“挚友的亲事怎能错过?”
殷潇庭站起身告辞,末了加了一句话:“涵旋心地其实不坏,只是很多事未想通而已,不妨替我好好开解她,她比灼颜还更令人担心!”
他没应声,目送着白衣远去,独留一地的落寞。
————
“你和那个书生是何关系?”他冷声道。
殷涵旋幽幽对上他的怒眸,淡淡笑笑:“溱王爷是在质问我吗?”
萧颂轻轻拥过她:“本王只是不愿见到你和别的男子如此亲密,那会让本王妒忌,会让本王发狂!”
她涩涩一笑,他怎么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而她,又怎么能这般轻信他的话语,任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她放下所有自尊和骄傲,换来的不过是不屑一顾而已。
她的沉默让他有些慌:“怎么了?是不是本王伤到你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未曾有过安顿我的打算?”
“涵旋,霍水燕是父皇钦赐的王妃,本王怎能无缘无故废了她?此事闹到父皇那里,怕是——”
她苦涩不已,他只想到自己,那她又该如何呢?她只是一个女子,如何能受得起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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