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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朱颜白-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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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夫人,拜托了!”她再次截断林婉欲拒绝的话语,幽幽看向曼瑶,高声道:“昭夫人好好保重!”
  曼瑶有些莫名其妙,朝她颌首微笑,暗忖殷灼颜跟林婉说了什么。
  林婉幽幽看了一眼舫中优雅喝着酒的俊朗男子,殷灼颜的三两句话堵得她再无心思探究陌生男子的来历,挥手示意船家离开,只怕再多留一会,愈发为难的是自己。
  画舫缓缓移动,殷灼颜冷不防冒出一句:“淑夫人可觉得这位谢公子有些意思?”
  林婉艰难的扯出一丝笑,点点头:“王妃的眼光不错!”
  谢翎莫名其妙的瞧瞧两人,目光最后停在殷灼颜身上,纳闷不已:“什么眼光?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本公子了吧?”
  修长的食指勾起谢翎的下巴,她柔柔道:“怎么?莫非谢公子以为我殷灼颜要离开瑨王府是一时兴致么?我为了谢公子可是甘愿被瑨王爷扫地出门,谢公子怎能如此忘恩负义?”
  宗城桓咽咽口水,娇滴滴的容颜、脆生生的喉咙、撩人魂魄的姿态,无一不让他小腹绷紧,而她的清净眼眸更是带着一种勾魂摄魄的魅力,即便她的目光只是不经意的掠过,也能感觉到一种动人心魂的力量,他一再沉陷。
  谢翎脸霎红:“这可使不得,使不得,本公子何德何能,不敢在王妃面前放肆,不敢!”
  她干脆双手勾上谢翎的胳膊,蛊惑的声音从贝齿间轻流而出:“谢公子胆敢说一声拒绝的话语,我让无影杀了你!”
  谢翎直冒冷汗,吞吐难言:“我,我——”
  从柳再也忍不住,掩嘴偷笑不已。
  宗城桓手把玩着酒杯,看向船头倩笑的她,微叹了口气,初次相见的瑰姿艳逸,如今的坦真娇媚,缕缕似条绳索捆绑着他,丝丝如银针穿刺着他的心,他如何能无动于衷?只是为何上天如此作弄他,让他遇见她,又错过她?
  瞥见静坐舫中的男子,殷灼颜收住笑,沉思了一下,幽幽进了画舫,坐在他对面:“公子可是觉得生闷?”
  他摇摇头:“有你在怎会生闷?”
  脸颊飘起淡淡的红晕,她轻咳一声,缓缓为他倒了杯酒,淡淡问道:“公子不是大晋朝人?”
  眸底闪过丝亮光,他急切的问道:“你如何得知?”
  “只是感觉而已!”她轻轻一笑。
  不由隐隐失落,但她的笑轻易冲淡那股失落,他抿了口酒,温声道:“其实我在很久以前见过你!”
  很久以前?殷灼颜有些纳闷:“真的吗?是在何时何地,为何我不记得了?”
  “一年多前,狄丹国,洛河,柳湘桥!”一年,对他来说,每个日日夜夜都是煎熬,久到,以为,那是十年。
  她扬眉笑笑:“原来公子是狄丹国人,二哥带我去过狄丹国好些次。”
  “喜欢狄丹国吗?”
  殷灼颜犹豫了一下:“狄丹国有些意思,但若说喜欢与否却是不敢断言,毕竟在狄丹国逗留的时间不长。公子此番到大晋朝是游玩吗?”
  宗城桓轻摇摇头:“不是,我找一个人!”
  “不知公子欲找何人,我可以让我二哥为公子寻访寻访!”
  三句不离“二哥”,他拧起眉,正欲探个究竟,瞥见几抹黑影从侧旁的画舫直掠而来,眸光一冷,高喊一声:“小心!”
  无影一个激灵,窜前搂住殷灼颜的腰直奔船头,四人伫立船头,关注着舫中交手的见宗城桓和几个黑衣人,谢翎刮刮鼻子,有些纳闷:“是要对付他的么?要过去帮忙吗?”
  无影紧盯着交手的几人,摇摇头:“黑衣人身手甚是了得,招招必杀,看来是想取他的性命!”
  殷灼颜攥着无影的衣袖,心噗通噗通跳得厉害,随着宗城桓渐渐处于下风,她紧张起来:“无影,帮帮他!”
  “嗯,小心!”无影沉声应了一声,杀进交手圈。
  本不算宽敞的画舫在几人的交手中已不堪重负,船家早已弃船而去,谢翎咽咽口水,嗫嚅道:“我们也弃船么?”
  从柳左右环顾一下,见其他画舫都已远远避开,微摇摇头:“谢公子会游水?”
  谢翎黯然摇摇头,只见两个紫衣女子赫然出现,加入厮杀,瞬间又有几个粗衣男子加入战斗,直逼得黑衣人步步防御,不禁拍手叫好,眨眼间,叫好声随着渐渐顷侧的船转变成为惊叫声,“噗通”落水声响起。
  摇晃的身子并未如预想般落入水中,感觉到腰际传来的力量,她长舒了口气,睁开紧闭的双眸对上一双似盛着些愁伤却温熙的双眼,嫣然一笑,两手环上他的脖子。他嘴角微勾,直接揽住她的腰跃上驶近的画舫,芬芳的气息让他一阵陶醉,环住他脖颈的手更是让他无路可逃。
  “殷灼颜——”谢翎呛了几口水,扑腾着嚷道。
  她扬起眉,离开他的怀抱,忽视了正欲覆下的薄唇,俯身瞧着水中扑腾的谢翎,邪邪一笑:“谢公子不是说要弃船么?正合公子心意!”
  “殷灼颜——”
  尤歌垫着船舷拎起不依不饶嚷着的谢翎,殷灼颜上下打量着浑身湿漉漉的谢翎,摇头叹了口气:“这下可全露馅了!”
  听闻此话,刚利落救起落水的从柳无影不解的看向谢翎,随即脸热的移开了目光,默然解下外衫低头递给从柳,她笑着接过披在身上:“谢谢!”
  惊觉几人奇异的目光,谢翎白了殷灼颜一眼,闷哼一声:“那又如何?”
  她媚眼一勾:“小娘子不觉得该先找件衣衫遮遮么?”
  谢翎点点头,募地瞪大眼睛直盯着她:“你早就知道?”
  殷灼颜与从柳相视一眼,可怜的看着她:“我和从柳都知道,不过我二哥他们不知道!”
  “是吗?”谢翎微眯着眼,猛地窜前,噗通一声,红衣直落入碧水中。
  无影哭笑不得,尚不等他出手,一个身影已以极快的速度从碧水中捞起她。
  谢翎瞧着一身湿漉漉的她,气呼呼的跺了一下脚:“以后我不要理你们了,你们兄妹就会捉弄人,连从柳都一起欺负我!”
  殷灼颜擦了把脸,一脸懊恼:“谢公子真是记仇!”
  谢翎闷哼一声,怏怏的坐在船尾。
  一袭外衫轻柔的披在她身上,紧紧裹住她曼妙的身段,她吸吸鼻子,盈然的看着一脸紧张的他,似有什么落在心里瞬间化去:“谢谢公子!”
  宗城桓微摇摇头,满是歉意:“是我连累了你!”
  殷灼颜望着着已落荒而逃的黑衣人:“他们是何人?为何要对付你?”
  “阴险小人,不必记挂心上!”宗城桓冷着眼,挥手令粗衣侍卫退下,今日之账,日后必当讨还。
  无影不做声色的打量着宗城桓和一旁的尤歌、向雪,暗忖几人的身份,尤其令他疑惑的是宗城桓对她的神情,见她欲落水,不顾黑衣杀手,直接护住她,温柔的似对着心爱之人。他越想越不对劲,不觉看向从柳,从柳亦是一脸疑惑,两人匆匆交换了眼色,从柳干咳一声:“灼颜,回去吧!”
  她点点头,手紧紧身上的外衫,摸到粘稠的液体,微蹙眉,近前一看竟是血,担忧的看向他:“你受伤了?”
  他淡笑的看着她,微摇摇头:“没事,小伤而已!”
  殷灼颜上下左右看看,见他胳膊上衣衫裂了一个长口,直接掳起他的衣袖,一道血淋淋的长长的伤口横跨他的手臂,心莫名的揪紧:“这也没事?”
  早担忧不已的向雪干咳一声,适时的递给她一条白布,殷灼颜也不客气,直接握住他的手包扎起来。
  他脉脉看着她,手臂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他的心禁不住飞扬,曾经的多少个夜里,多少回梦中,她站在他面前,柔情似水……

  ☆、第56章 竹林谜影其三

  “不知我大晋朝洋岱湖的美景可入翼王殿下的眼?”几人甫下画舫,冷冷的声音传来。
  循声望去,宗城桓漠然的扬眉:“洋岱湖一派繁华秀丽,自是天下胜景!”
  他扫了一眼疑惑不解的殷灼颜,轻嗤道:“本王是怕翼王殿下之意不在美景,甚是可惜。”
  宗城桓嘴角轻扯了一扯:“洋岱湖的胜景,小王岂能错过?”
  殷灼颜眉心拧紧的瞧瞧两人,鼻子一痒,打了个噗嗤,吸吸鼻子,一把扯下身上的衣裳,不悦的塞在宗城桓怀中:“原来是狄丹国翼王殿下,真是幸会,谢谢殿下作陪,无影,我们走!”
  他紧攥着手中的衣衫,她不悦的表情令他暗下苦恼,嘴唇动了动,终吐不出一个字留住她,深吸口气,冷冷对上萧凉宸的寒眸:“瑨王爷真是会挑时机!”
  “怎么也及不上翼王殿下的手段!”望着几人远去的背影,萧凉宸讥笑一声:“英雄救美,殿下的手段真是令本王佩服!”
  “瑨王爷未免太低估小王了?”宗城桓冷绷起脸,他怎会谋划这劣拙的一出,让她受惊吓?他眯起眼,看了看缓缓走近萧凉宸身边的曼瑶和林婉,冷笑:“瑨王爷佳人在侧,不如携佳人游游洋岱湖,恕小王不奉陪,告辞!”
  萧凉宸微握拳,眼底的寒意狠狠的灼着他冷漠的背影。
  曼瑶见他脸色难看,涩涩一笑,她不会天真的以为他是来接她回府,他的此行有着更明确的目的,只是有些纳闷的是:他为何不接殷灼颜回府?
  殷潇庭诧异的盯着一身女装的谢翎,脸颊的肌肉抽动着,从柳女扮男装,他是见怪不怪,却不想,又多了一个女扮男装的谢翎,自己还一直蒙在鼓里,一时无言。
  “没见过吗?”谢翎闷哼一声,扬长走过他身畔。
  他咽咽口水,良久,挤出一句:“确实是没见过!”
  殷潇庭深吸口气,晃晃脑袋,进了房,见殷灼颜托着两腮独坐在窗边,轻唤了一声,得到的是他敷衍的应了一声,他微皱眉,坐在她身边,温和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她懒懒的摇摇头,怏怏将今日之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殷潇庭理理她鬓角的头发,暗舒口气:“你是怪宗城桓不事先表露身份还是不喜欢萧凉宸的态度?”
  “二哥,你说宗城桓为何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他轻笑:“莫非你外出的时候也将瑨王妃的身份挂在嘴边?”
  “那倒是,我不跟他计较了。”殷灼颜咯咯一笑,转了一个话题:“二哥觉得咱们的谢公子如何?”
  他尴尬的扯扯嘴角:“未曾想过谢翎竟是个女子,有些不习惯!”
  殷灼颜白了他一眼:“谁让二哥后知后觉,一直将她当男子看!”
  殷潇庭剑眉一拧,闷声道:“二哥我总不可能将风度翩翩的谢翎谢公子看做女子吧!”
  她娇蹭在他怀里:“那怎地我女扮男装,二哥也未曾将我当做男子?从柳也总是男装打扮,二哥不也没错认么?”
  “在二哥眼里,你总是不一样的,而从柳,与她相识甚久,自然不会认错!”他摇摇头:“想不到谢翎是如此古灵精怪!”
  “是二哥迟钝而已,第一次遇见谢翎时,我就知道她是女子了!从柳和大当家也是很快识破了她的身份!”
  “第一次见她时,你已知道?”
  “那当然!”殷灼颜得意的扬眉,完全没注意到他眯起的危险的双眼。
  他冷哼一声:“殷灼颜,枉我那么疼你,你竟敢如此对我!我非要好好教训你不可!”
  无影侯在房外,房里的追逐打闹声总算缓和了一些近几日的压抑,他深吸口气,他喜欢洋溢在她周围的笑声,可以让他忘却曾有的苦痛、忘记曾有的挣扎。
  谢翎低垂着眼睑进了大厅,轻声唤了句:“爹!”
  谢长青冷哼一声,粗大的嗓门咆哮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爹吗?整日女扮男装外出胡混,你是要把我气死吗?你娘亲早逝,把你交给我,她九泉之下得知你如此胡来,会安心么?”
  她暗吸口气,露出甜甜的笑,亲昵的挽上他的胳膊:“爹爹,我只是偶尔出去一下下而已,又不惹事生非,不会给爹爹丢脸的!”
  谢长青甩开她的手,一屁股坐下,叹了口气:“以后你给爹爹丢脸,爹爹也管不着了!”
  他微皱眉,上前殷勤的轻锤着他的背:“爹爹,顶多我以后多听您的话,只要我出去,定先跟爹爹请示可好?”
  他一个劲的摇头:“以后爹爹再也管不着你了,丞相大人奉太子殿下旨意物色十名女子选送狄丹国,你也在其中!”
  “爹爹,你说什么?”谢翎的手突兀怔在半空。
  谢长青将当日朝堂之事说了一遍,长唉一声:“如今丞相大人定是找不到画中的红衣女子,所以才物色十个女子,以换得与狄丹国的息战!”
  谢翎紧皱眉:“狄丹国?翼王?宗城桓?原来是他!”
  他浓眉一扬:“怎么?翎儿见过狄丹国翼王?”
  她苦笑,若她没猜错的话,宗城桓画中的女子定是殷灼颜无疑,所以他才会去找她,可惜她是丞相的四千金,而且是瑨王妃,大晋朝能以一个王妃去换得两国息战吗?即便朝廷同意,萧凉宸绝对不同意,于是开始了一场甄选。而她,偏偏在其中。
  她黯然的出了大厅,身后关切的话语再也进不去她耳际。这是怎样的一个玩笑?莫非是天意?
  若她未曾遇见殷灼颜、未曾遇见殷潇庭,她可能会对此次甄选服帖的顺从,只是,她遇上了他们,他们的一言一行潜移默化的熏陶着她的心,她想跟他们一样活得潇洒、自在,不为虚伪世俗所拘。只是如今还有可能吗?一切皆因殷灼颜而起,如今又要因她而结束。
  殷灼颜,遇上你,到底是我的幸或是不幸?
  “老爷,您是说此次甄选,涵旋名列其中?”
  殷正良深呼口气,点点头:“甄选是太子殿下的意思,本以为可以妥善解决灼颜一事,奈何时间仓促,只寻得几个女子,朝臣不知此事因由,纷纷提议自大臣家中甄选,涵旋首当其冲,依此情形看,怕无半点回转余地。”
  赵淑慧泪光涟涟:“一个殷灼颜,无端的要搭上如此多的好女儿家,她都造些什么孽啊?”
  他皱眉眉头:“夫人,你这说的什么话?灼颜也是未曾知道仅是一面之缘,翼王便对她是念念不忘!如今翼王已知灼颜的身份,若他放不下,因此再加剧两国的战火,哎——”
  “直接说服瑨王爷将殷灼颜拱手相让便是,况且殷灼颜在瑨王府也不是很受宠,她若真去了狄丹国,岂不是两全齐美?”
  “夫人!”殷正良无奈叹口气:“即便瑨王爷点头,太子殿下也未必会应允,更何况还有你的二儿子呢!如今瑨王爷那关已过不去,太子殿下和潇庭更不用说了!你这不是掀起内乱么?”
  赵淑慧捶胸顿足:“老爷,无论如何,您可得想想法子啊!您去求太子,求皇上,请他们放了我可怜的涵旋!”
  “夫人——”殷正良双手负背烦躁的出了大厅。
  她呆滞半晌,抹着眼泪,心绪难平,急急回房收拾了一下,出了丞相府。
  “娘,你这是干什么?”殷潇庭眉心一紧,急着扶起跪在地上的赵淑慧:“娘,有事你跟灼颜好好说,你这不是折煞灼颜么?”
  赵淑慧拒不起身,恳求道:“灼颜,当我求你,我不能让涵旋去狄丹国,她身子一向不好,去狄丹国路途遥远,岂不是要她的命?你若还当自己是殷家的人,求求你,放涵旋一条生路吧!”
  云娘叹了口气:“夫人,您看您这是做什么哪,您让灼颜和潇庭如何能承受得住你的大礼呢?不妨先起身将来由说说明白,大家也有个主意,要不然岂不白走一趟?”
  见赵淑慧终于有些动摇,云娘示意殷潇庭扶她起身,殷潇庭扶着她坐下,看了眼殷灼颜:“娘,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你说个明白,我给你拿主意可好?”
  她抽咽着将事情说了个大概,看向一旁静默不言的殷灼颜:“灼颜,你当我自私也好,庇护也罢,我只求你想想法子,别让涵旋去狄丹国。”
  从柳的不屑轻哼一声:“夫人的意思是用灼颜交换,换得大晋朝和狄丹国的息战,换得你的涵旋不用背井离乡去狄丹国?殷夫人可真是大方,为了自己的女儿可以如此冠冕堂皇的牺牲别人的女儿,你的女儿是你的心头肉,难得灼颜就任由别人摆布么?”
  殷灼颜咬唇,冷声道:“夫人放心,您的涵旋绝不会去狄丹国!”
  她淡漠的折身回房,紧紧栓紧门,黯然的躺下,殷潇庭几次三番敲门不得进,叹了口气,只得吩咐无影道:“无影,看好她,我回相府一趟,和爹爹想个周全的法子。”
  无影点点头,回想起宗城桓的柔情,苦笑,原来竟是因为如此!
  透过肿痛成一条缝隙的双眼,侯保望着那一袭红衣,艰难的吐出一句:“果然是你,殷灼颜!”
  殷灼颜冷哼一声:“你这该死的恶贼,我要把你千刀万剐!”
  他奸佞的笑着:“早知今日,小爷我当时无须顾忌你是瑨王妃直接要了你,死也死得风流!”
  她喘着气,眸光潋着丝冷:“无影,随你怎么处置,我最后只想见到他身首异处!”
  无影应了声,拖拽着奄奄一息的侯保离去,她深吸口气,取下马背上的琴,缓缓走进竹林。
  见她抱琴款款而来,他微眯着眼:“你确实守信!”
  她莞尔一笑:“见到你安然无恙我舒心多了!”
  他慵懒的坐在竹屋前的竹阶上,提壶喝了口酒:“萧颂暗中命人将他送出京都,轻而易举在道上截住了他,省了不少麻烦!”
  她淡笑着双腿盘坐于地,将琴搁在腿上,缓缓掀开琴布,柔手抚摸着琴弦:“许久未曾抚琴了,若折腾了侠士的耳朵,还望侠士不要见怪!”
  琴声舒缓而起,清丽的旋律给人宁静安详的感觉,只觉浑身通畅,带来一些困意;琴声渐渐活跃,似带着些喜悦,在耳边轻声的诉说着,不由提了提神,想要听清那隐约的耳语;柔手轻揉琴弦,曲情跌回谐和,营造着回环之美,似伫立高处,眼前是淡远而苍劲的寥廓壮丽景色,沙流清浅、云程万里、雁鸣翱翔,他顿觉心境爽朗,乐思开阔。
  深眸静静凝视着微低垂着眸专注的脸,缕缕秀发随清风轻拂着她的脸,耀目的红衣此时却掩饰不了其中的纯粹、轻灵,与平日的她截然不同,转念一想,她其实一直如此,只是一直视若无睹而已。
  最后一个琴音散漫而开,如在竹林深处低低的徘徊,他收回肆意的目光,撇撇嘴:“想不到你也弹得一手好琴!”
  “夸奖了,只是学得几首卖弄一下而已!”她淡淡一笑:“不知侠士的第三个要求是何要求?请侠士一并告之,我定达成侠士的要求!不然,以后可能难再见侠士一面了,怕是要食言了。”
  他微皱眉:“怎么?你不想再到竹林了?”
  殷灼颜缓缓起身,将琴轻搁在长竹椅上,覆上琴布,手搭在挺拔的翠竹上,抬头仰望着轻扬的竹叶:“竹林深处,风声林籁,处于其中,如脱却种种俗嚣物欲,心魂欢愉自在,令人有种潇洒出尘之感,又怎会不想再到竹林呢?只是怕是再无机会了!”
  “为何?”
  她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募地嫣然一笑:“这次怕是最后相见,离开之前不想欠侠士最后一个要求!”
  “你要去狄丹国?”
  殷灼颜自嘲的笑笑:“今日是二哥的亲娘跪着求我,明日又不知是谁的亲娘跪着求我呢!我真的承受不起!若真的能以一个我换得众人安生日子,我又怎忍心拒绝?向来命贱,何来奢求?”
  “你若去了狄丹国,你夫君又该如何呢?”
  她深吸口气,扬眉一笑:“他一定会很乐意的,他有那么多女人,少了我一个没啥大不了,而且还不用整天对着我生闷气,称了他的心顺了他的意。况且那个宗城桓看着挺顺眼的,比他好多了。”
  他募地起身:“第三个要求我留着,即便你真去了狄丹国,我也会让你还第三个要求的!”
  话音落,人亦走远。

  ☆、第57章 浮生多忧其一

  竹枝摇曳,姿影婆娑,他静静伫立着,黑色面具恰到好处的遮住他难看的脸色。他苦涩一笑,为何会有心痛的感觉?有那么一瞬,他只想紧紧抱住她,疯狂地去爱她,让她再也说不出离别的话语。
  “铮!”静谧的虚空中裂帛之声穿透而来,铮铮琮琮、急骤而肃杀。
  他深吸口气,只觉狂风暴雨骤然降临,又似金戈铁马万众奔腾,心中竟起了些莫名的心悸,从未有的心悸,犹如孤身一人置身于杀戮战场,硝烟弥漫、鲜血满溅、尸首遍地,窒息的让他想逃。
  琴声愈来愈急,愈来愈烈,仅留存的一点意志似要瓦解,他难受的捂住胸口,低声咒骂了一声。
  又是一声高扬的裂帛之声,如一声令下,万箭齐发,箭箭直中心窝,撕心裂肺,他额际不觉冒出细微的冷汗,微喘着气,有想摔掉她的琴的冲动。
  “嘣”的一声,急弦拉断,琴声戛然而止,啸鸣余音萦绕在芬郁的翠林中。
  须臾的停顿,就在他长舒口气的同时,温婉柔缓的琴声淡淡散开,如轻薄水雾萦纡盘旋,清凉、迷离,灵魂仿佛欲挣脱肉体破壳而出只为应了那份迷离。
  “妖女!”他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决然离去,只怕再落入魔音中,伤得体无完肤。
  她静静坐着,冷冷看着那根断弦,眼前两个人影交错,冷漠无情的他,温情脉脉的他,笑了一笑,其实选择很容易,任谁都不会选择留下。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高喊一声:“我要去狄丹国,不要留在瑨王府!”
  无丝毫的迟疑,她直奔东宫,定定的道出来意。
  “灼颜,我不同意!”萧泽斩钉截铁的截断她的话:“我绝不会顺了宗城桓的意,把你交到他手里!”
  殷灼颜淡淡勾唇:“能用我一人换得数十名女子的自由,换得两国的息兵,何乐而不为呢?而且我也不讨厌宗城桓!”
  “不!”萧泽一把抱住她,异常坚决道:“不,我不许!我不会再让你离我远去!”
  他的胸膛传透着暖暖的温度,一时竟舍不得推开他,她轻启红唇,带着些殇然:“求你,别对我这么好!”
  萧泽苦涩笑笑:“素来聪明过人的殷灼颜怎地犯起傻来了?灼颜,你别管此事了,若是因为殷涵旋,大不了我让人找个条目除掉她的名字可好?”
  “可是——”
  他低头直接堵住她的红唇,绕上她柔舌深深的吮吻,她频频退却间发出荡人心魄的呻吟声,甜美、醉人气息让他不满足于轻浅的吸吮,滚烫的唇顺着柔滑的脖颈而下。
  殷灼颜理智的冷声叫停:“别这样!”
  他难抑的收住驰骋的心神,紧拥着她,平息着粗重的喘气:“灼颜,跟我走,抛下一切,我许你一生的爱恋,我们离开洛京,我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好吗?”
  鼻子一酸,眼眶刹那晶莹,她沉声道:“你是太子,是将来的皇上!”
  萧泽捧起她的脸,对上她哀怨的眼神:“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舍弃。没有你在身边,拥有江山又如何?”
  “太子殿下此番话语真是动人心弦、感人肺腑,令本王甚是感动!”
  戏谑、冷淡的话语硬生生插入,萧泽滞了一下,黯然放开她,目光投向寒着脸走入殿中的萧凉宸。
  “未经通传,扰了太子殿下的兴致,还请殿下恕罪!”他冷冷扫了一眼尴尬别过头去的殷灼颜,见她举步正欲离去,长手一把搂住她的腰,微眯着眼:“事关与你,你怎能离去?”
  “我不过是个无足重轻之人,任由太子殿下和瑨王爷处置!”她甩开他的手,淡漠而去。
  两人背对背站着,许久,未曾说一句。
  终是他冷言打破沉默:“太子殿下莫忘了,殷灼颜如今是瑨王妃,不是太子殿下可以碰的女人!”
  萧泽眼光坚定起来,紧握双拳:“你要怎样才会放手?你对她无情便放手!你当初会应允她代替殷涵旋入府,莫不成你想告诉我,你是看中了殷灼颜?”
  “若我说是呢?!”
  “你绝不是!”萧泽失措的嚷道:“你明知我对她的情,你却答应让她入府,你居心何在?”
  他冷哼一声:“太子殿下别忘了,是父皇下的旨意!”
  “只要你一声拒绝,坚持让殷涵旋入府,她又怎会成了瑨王妃?你不过是想拿她对付我不是吗?如今一切如你所愿,我承认我输了!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她!”
  萧凉宸深吸口气:“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我亦不想再探知你和殷灼颜有怎样的过去,以后只要她仍是瑨王妃,她就是我的女人。只要涉及到她的事,请太子殿下莫再过问!宗城桓的事我自会解决,太子殿下别插手!”
  萧泽痛苦的闭上眼睛,语气出奇的平淡:“你真的动心了?”
  “不劳太子殿下费心!”他微握拳,往外走了几步,顿住,沉声道:“容我再提醒皇兄,她是我的女人,别再碰她!”
  凤眼铺上丝丝寂寞,萧泽黯然转身,望着他俊逸的背影,萌生了种厌倦,也许一时的错过,即是一生的错过。
  一袭白衣焦灼着他的眼,踟蹰不前,艰难地迈出一步,缓缓走进立于她身边,远眺着一望无垠的如茵草原,淡淡道:“你找我?”
  她心底掠过一丝黯然:“你不想见我?”
  殷潇庭轻吸口气:“你可以去烟雨坊!”
  谢翎越过他的这一句,一脸淡然:“我在甄选送往狄丹国的名列!”
  他沉默了一下:“对不起!”
  她轻咬唇:“我不是来跟你要道歉的,我不想要,我不会怨灼颜,我只想听你一句话而已。”
  “何话?”
  眼前漫过一片薄雾,她一鼓作气道:“认识你和灼颜的这段日子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日子,我喜欢和你们在一起,喜欢殷灼颜,也喜欢殷潇庭,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过那么一点喜欢过我?”
  “谢翎!”殷潇庭微握拳,叹了口气:“我一直不知道你是个女子!”
  她强忍着身上的颤意:“现在呢?”
  “谢翎,我——”
  “现在别这样拒绝我,让我放纵一次好吗?”她定定道,双手倏然勾上他的脖颈,青涩的粉唇轻轻碰触着他紧闭的唇,大胆的滑入,感觉到他的漠然,黯然离开他的唇,侧身走过他的身畔,哀伤的离去。
  殷潇庭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该说什么,一直,他将所有的宠爱倾注到她身上,眼中只有她,只为她存在,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去抚慰另一个陌生的女子。
  他缓步往回走,尚未到路口,殷灼颜迎了上来:“二哥,怎么了?谢翎跟你说什么了?我叫她,她都未应我一声就匆匆走了!”
  他轻呼口气,牵过她的手,笑笑:“没事,我们回去吧!”
  “二哥,你惹谢翎生气了?”
  “谢翎会没事的!”殷潇庭握握她的手。
  她撅起嘴,微抬眸瞅了他一眼,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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