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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暴君续命-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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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连忙转了脸,裹紧缎被,闭眼装睡。
  李玄崧低头看了眼,而裹在大红缎被里的那团时不时的抖动,他舌尖抵了抵齿关,剑眉一压,好气又好笑。
  帐子里安静下来,忽然一阵“呜呜呜呜”的可怕声响响起,伴随着这声音,窗棂啪嗒啪嗒的响,像是被大力拍打。
  薛妍穗猛然僵住了身子,这声音太可怕了,像是阴风袭来。
  “呜呜呜呜呜”这声音连绵不绝了。
  李玄崧也听到了,面无异色,冬日多大风,刮起来发出种种声响,他已习惯了。
  可怜薛妍穗不久前才看了代入感极佳的志怪凶杀恐怖话本,此刻听到这呜呜呜呜的声音,那些文字像是在脑海里活了一样,构建出一幅幅可怖的画面。
  她不敢再闭眼了,连忙一骨碌翻个身睁开眼,入眼看到李玄崧,那些可怖的画面才消失。
  “陛下。”薛妍穗声音柔的能滴出水,此时此刻,李玄崧在,她就不怕了。
  李玄崧不知她心里转着这么多念头,被她这么柔情百转的一唤,扬了扬脖颈吸了口气,气笑着哼了声。解不了他的疼,偏还要故意招惹。他撩开帐子,准备出去洗个澡。
  薛妍穗见他要走,大急,连忙搂住他,“别走。”
  手一顿,帐子合拢,李玄崧身子紧绷,咬牙低吼,“再招朕,朕饶不了你。”
  薛妍穗不在意他的威胁,她今夜不能让他走,他得留下镇着。怕他坚持要走,薛妍穗挪了两下,窝进他怀里,趴在他胸膛上,“别走,我害怕。”
  李玄崧闷闷哼了哼,呼吸急促,咬着下颚。
  咬着牙忍耐片刻,李玄崧才明白她的意思,见她眼睫不停颤动,真的害怕,他苦笑着搂着她轻拍,“朕不走。”
  薛妍穗贴着李玄崧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感觉无比的安心。
  “阿穗,你不痒了。”过了好一会儿,薛妍穗整个人极为放松时,低醇暗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麻酥酥的。
  薛妍穗悄悄的挪了挪,红着脸点头。
  “为朕解疼吧。”
  床帐里空气暧昧潮热,薛妍穗脸颊绯红,眼眸迷离,随着床榻的摇动晃动。过了许久,她嗓子发干,骨酥体软,湿润的眼眸睁开一条缝,见李玄崧闭着眼颤抖,俊美的面庞染了欢愉而略显狰狞,她像被烫到了眼,连忙紧紧闭上。
  ……
  第二日,薛妍穗睡到日上三竿,床榻外侧空空的,她揉了揉眼,前夜没睡好,这一夜睡的极沉,李玄崧起身,她竟然一点都没感觉到。
  “娘娘,陛下上朝了。”宫女听到动静隔着屏风禀报。
  薛妍穗起了身,洗漱毕,坐在梳妆台前,宫女为她梳发上妆。用过早膳,她没事做,准备看昨天没看完的话本,却没找到,“话本呢?”
  “娘娘,陛下拿走了。”宫女垂头低声,陛下让人将话本都抱走了,那时娘娘还在酣睡,她们怎么敢拦?娘娘这两日看得如痴如醉,是极喜欢那话本的,陛下全拿走了,娘娘怕是不会开心。
  “算了。”
  出乎宫女意料,薛妍穗只是随意的说了一句,竟一点都不生气。
  薛妍穗忆起昨夜,笑了起来,她心里忽而涌上一股甜甜暖暖,而看在宫女眼里,只觉她眼神明亮,脸颊粉润,美的晃眼。
  建极殿,早朝毕,李玄崧留下兵部、户部、礼部三部尚书,其他臣子鱼贯退出。
  西北大捷,将士不日回京,论功行赏,李玄崧和兵部、户部两部尚书议事,礼部尚书持笏站在一旁,不停的琢磨这事和他没关系,陛下为何要他一块列席?
  李玄崧和兵部、户部两部尚书议毕,兵部、户部尚书行礼退下。被单独留下的礼部尚书快将礼部上上下下都琢磨了一遍,越琢磨越觉得帝心难测,要不是他自持持身极正,腿都要软了。
  “此次立下大功的将士,除了本人升官进爵,母、妻是否亦要诰封?”李玄崧和颜悦色。
  礼部尚书心神一宽,“回陛下,其母、其妻确是要诰封。”
  见皇帝对此事有兴趣,礼部尚书不能只说一句,滔滔不绝的讲起命妇诰封之事。
  李玄崧听了一阵,颔首打断他,“如何诰封按成例。朕只交代一句,颁旨时,命京中诰封命妇到承嘉殿谢恩。”
  礼部尚书精心养护的长须抖动,以往命妇都要向太后娘娘谢恩,就算皇帝要册薛贵妃为后的心思昭然若揭,可太后仍健在,就算薛贵妃做了皇后,也不能越过太后。
  “嗯?”
  听到皇帝催促的声音,礼部尚书迅速回神,罢了,这事说到底也是后宫内闱之事,皇帝强势,他没必要为这事和皇帝争执,“臣遵旨。”
  “薛贵妃贵而不恃,谦而益光,行事贤明,四德兼备,堪为天下表率。卿且退下吧。”李玄崧面色柔和。
  礼部尚书长须抖了又抖,苦苦忍住没有说话,旁的不说,只说这次,陛下你都为了薛贵妃忤逆太后了,你还说她妇德妇言妇功妇容四德兼备,亏不亏心?
  老臣还要附和,礼部尚书很是心累。


第59章 
  受封诰命需到承嘉殿谢恩,负责打理此事的女官来承嘉殿请安,“恭喜娘娘。”
  女官看的明白,就算封后诏书未下,但受命妇谢恩,薛贵妃虽暂无皇后之名,已行皇后之权。
  薛妍穗听完女官讲述的谢恩礼流程,轻轻摇头,入宫谢恩的这些命妇天色刚亮就要在宫门口候着,聚齐了由司礼女官引入偏殿,然后女官奏请她入正殿,奏乐,她礼服升座,乐止,司礼女官再引命妇们拜位立,行跪拜大礼,礼成,她退殿,命妇们随着司礼女官出宫。
  整个流程下来,要大半天,冷冽寒冬,命妇们折腾这么久,竟行了跪拜礼就出宫,薛妍穗觉得这不是来谢恩,是来遭罪的。
  “不妥。”薛妍穗直接道。
  女官忐忑回道:“娘娘,以往成例都如此。”
  往年太后娘娘受命妇谢恩,一贯如此,女官怕贸然提及太后娘娘惹恼贵妃娘娘,只说是成例,大着胆子解释,“娘娘,这些命妇能入宫面见,已是天大的荣耀。”
  除了寥寥几个将军的妻母,大多命妇品级低微,不过六七品,能入宫确实已是荣耀,女官不明白贵妃娘娘怎会觉得她们是遭罪?
  “改了。”薛妍穗没和女官解释,直接拍板。
  王妃、公主、公卿夫人这些身份贵重的命妇们,薛妍穗没少折腾,这些贵妇人吃了苦头,现在都老实了。对她们,薛妍穗以威势相压,从不手软,而这些贵妇人怕她,也是慑于她的威。
  而对于这些夫婿或儿子在西北出生入死,实打实立下军功,得以诰封的命妇,就算品级不高,薛妍穗对她们多了一份敬重。且靠实打实的军功得官爵的人,大都出身寒门庶族,对这些命妇,不应立威,而要施恩。
  几日后,一行命妇身着礼服,跟着司礼女官行在宫道上,除了前面两排命妇姿态从容,后面的命妇都激动忐忑,想看又不敢张望,生恐露了怯,丢了脸,她们都是第一次入宫,进了这气势巍峨的宫殿紧张不已。
  她们要拜见的贵妃娘娘,连皇子龙孙都罚,想来不是个好脾气的,她们小门小户出身,礼仪还是这几天才学的,希望别惹了娘娘厌烦。幸好这些女官个个都笑脸相迎,不曾因她们露怯而笑话她们。
  “夫人们,请入殿。”
  司礼女官态度恭谨,就算后面的命妇品级还没她高,她也不敢不恭敬,否则传到娘娘耳朵里,她要受罚。
  “参见娘娘。”众命妇行礼。
  “都起身,赐座。”薛妍穗笑语盈盈。
  为首的是伏信之妻、伏宽之母金氏,此次大捷,伏信功劳仅在许淮之下,皇帝封伏信为潞国公,诰封金氏潞国夫人。因许淮之妻余夫人犯了旧疾,薛妍穗得知,特意免了她谢恩,潞国夫人金氏则为这一众命妇之首。
  金氏以往每年太后的生辰和冬至都入宫朝贺,太后也会赐宴,可能坐在殿中的都是身份高贵的命妇,低阶命妇打发在庑廊上。这次入宫谢恩的这些命妇,好些个是军妇出身,品阶亦低,京中王公宅邸都不会邀她们为座上宾,娘娘竟然赐座?金氏诧异。
  “谢娘娘。”
  众命妇落座,有人不小心打翻了案上的茶盏,哐当声响引人注目,那名三十多岁的命妇惊慌失措,脸孔涨的通红。
  “奴婢粗手粗脚未将茶盏放好,惊了夫人,请夫人恕罪。”侍立在旁的宫女轻声请罪,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迅速收拾了翻倒的茶盏。
  那命妇偷偷望了眼上座,见贵妃和潞国夫人相谈甚欢,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憋着的一口气缓缓呼出,冲宫女感激一笑,束手束脚的坐下。
  奏乐起舞,宫女们奉上佳肴,上面的贵妃娘娘面色和蔼,众命妇在热气扑面的饭食香中渐渐放松。
  宴毕,已有大胆的命妇敢笑着回薛妍穗的话,“臣妇家里有三子一女,小女是臣妇的老来女,多宠了几分,定了人家,明年开春出阁,臣妇既喜又忧,后悔将她养的太娇。”
  “夫人要嫁女?如此喜事本宫要添一份礼。”薛妍穗笑道。
  宫女捧上一套银妆奁,高两层,每层有六个或圆或方的银盒,可以盛放梳篦、 胭脂粉黛等物,宫中巧匠内造之物,华丽精致,饶是见惯富贵的潞国夫人金氏眼神都动了动。
  那回话的命妇,夫婿挣了半辈子军功,才晋为六品官,见到这精致的银妆奁眼睛一亮,而且这是贵妃娘娘赏的,女儿带着出阁,进了夫家,也是一重荣耀。
  “臣妇谢娘娘恩赏。”
  她声音喜气盈盈,众人听得不觉受了感染,也都莞尔。气氛更为融洽放松。
  “可惜臣妇膝下都是舞刀弄棒的儿郎,没有娇嫩的小娘子,不能拐娘娘一份礼。”有年长善谑的命妇故意说笑。
  众人笑个不住。
  薛妍穗也笑,“夫人莫急,没有娇嫩的小娘子,本宫有给夫人的礼。”
  数十个宫女手捧红漆套盒入殿,潞国夫人等人都面露好奇之色,为首的宫女屈膝行了礼,一层层揭开套盒,一一讲解,“这粉盒里的是紫雪粉,粉色是微微的淡紫色,若面色发黄,用这紫粉拂面,最能掩黄。”
  一些年纪大了的命妇,听得能掩黄面,眼睛就黏在了那粉盒上。她们上了年纪,面色晦暗发黄,赴宴应酬,不得不敷厚粉,冬日还好,天气一暖,出了汗,甚是尴尬。
  “这是檀香皂,在胰子里加了香料和药材,不仅能除油祛污,还能嫩面养容。”
  胰子洁面,众命妇府中都在用,可这檀香皂又有香味又能嫩面,还做成一粒粒的,一次用一粒,使用方便,不愧是宫中之物,就是讲究。
  旁的口脂、手药、面脂等等,都是用料贵重而讲究,众命妇目不暇接。每人得了一盒,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满意足。
  宴罢礼毕,众命妇行礼出宫,坐上自家马车,对按常例赏赐的银钱帛绫视而不见,抱着那装满了胭脂粉黛的红漆套盒笑的温柔,女子天□□美,就算年纪大了些,也爱美。
  “贵妃娘娘真是人美心善,那些暗地里说娘娘跋扈的人,都黑了心肝。”
  武将命妇圈子,迅速称颂起了薛贵妃。以致从西北回京的将领,都从自家老母或妻子口中听得数遍,知道了宫里有位薛贵妃,不止独得圣宠,且行事贤明。
  李玄崧召见完许淮,回到紫宸殿,在廊上吹了阵冷风,他对许淮恩赏丰厚,封莱国公,食邑一千户,而许淮却跪地不起,以老病为由请辞。李玄崧知道那场诬告谋反,让这位老将惊惧不安了。他善加抚慰,许淮不再请辞,却请求在府中养病,李玄崧只得应允了。
  老将许淮叩谢圣恩,告退之前,却又躬身作揖,谢薛贵妃救了他老妻之命。君臣之间,只隔了御案,李玄崧清楚的感受到直到这时许淮才流露出情真意切。
  帝王统御群臣,再信重都要保留一两分提防,虽难免无情,可这是驭臣之术,他必须如此,这是身为皇帝面对的险恶迫使的。
  李玄崧一直做的很好,就算信重如韩道辉,是君臣亦是主仆,可今日他却觉得有些孤寒。
  “陛下,贵妃娘娘来了。”
  薛妍穗披着大红斗篷,如一团火一样,在这寒冽的冬日,显得格外温暖。
  “陛下,臣妾听说尚食局造了大铁床,整只的鹿、羊铺在上面烧烤,能同时烤四五只羊。”薛妍穗笑问。
  “后日朕在显极殿大宴将士,特意让人造了这铁床,烧烤鹿、羊。”李玄崧道。
  薛妍穗眼波一动,“臣妾还听说那日军中健儿跳《破阵舞》。”
  这种阳刚之舞,只有征战杀伐归来的将士才能跳出气势,薛妍穗很想一观。
  她的向往之意,李玄崧怎会听不出?却故意漫不经心的说:“礼部好似有此安排。”
  “臣妾那日宴请命妇,不知能否同殿一观?”薛妍穗双眸晶亮,仰头时挂在右耳上的大红耳暖掉了一半。
  李玄崧捉住那只红色耳暖,妥帖的挂上,先时的那点孤寒之意如日出后的薄雾消散,他心里已是应了,却笑而不语。
  落在薛妍穗眼里,这模样分明是来求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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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薛妍穗嫣然一笑,如李玄崧所愿,抱着他的手臂软软的求,软绵绵的嗓音让李玄崧的心都快化了。
  李玄崧瞥见她眼神狡黠,虽说她一求他就丢盔弃甲,但颜面还是要留一丝的,他轻轻咳了下,“这些天阿穗常常宣召教坊司舞姬?”
  冬日寒冽,薛妍穗虽说不是个爱动的,可一直窝在室内也会烦,而冬日里最好玩的冰床、雪雕等,李玄崧听信御医的话,不许她去玩。薛妍穗大多时候不是坐着就是躺着,身子有些发虚。她觉得这样不行,想要动动腿脚,就召了教坊司的舞姬,跟着跳一段,拉开筋骨,出了汗,舒坦多了。
  只是她的目的是为了动动筋骨,对于动作是否到位,身姿是否优美,并不讲究。听到李玄崧提起,薛妍穗心口一跳,升起了危机感。
  “臣妾白日里闲来无事,听听曲,赏赏舞而已。”薛妍穗咬重了而已两个字。
  “哦,”李玄崧话音里带了点失望,“还以为阿穗能为朕舞一曲呢。”
  薛妍穗笑容凝滞,不可能,她才不要丢人。
  李玄崧失望叹气,握着她的手走入殿内,“朕今日无事,陪朕下盘棋。”
  不仅决口不提后日大宴同殿观舞之事,还要陪他下棋,他棋艺精湛,自己和他下棋,那是毫无悬念的屠杀。
  待脱下斗篷,摘了暖帽、暖耳,宦官已摆好棋盘。
  薛妍穗看着自己手边的黑子,幽怨的看向李玄崧。
  “朕让你五子。”
  “八子。”
  “十二子。不能再多了。”
  让十二子也一样被屠杀,薛妍穗依然眼神幽幽,李玄崧垂了眼,凝视指间的晶莹白子,不看她就不会心软。
  薛妍穗吸了口气,倾身越过棋盘,眼波一动,似漾起粼粼秋水,“臣妾学艺不精,不能献丑。”
  李玄崧轻笑着抬头,黑黑的瞳仁里满满都是她,却不肯松口。
  薛妍穗咬牙,“让我再练两日,可好?”
  这是应了。
  “好。”李玄崧朗声大笑,“这十二子朕替你放。”
  说着,抓了一把黑子放在棋盘上,薛妍穗露出喜色,这局她不会被屠杀了,“那后日……”
  “撤了屏风便是。”答应的干脆利落。
  答应的如此干脆,薛妍穗有些后悔,或许她坚持不松口,李玄崧也会答应的,可惜,晚了。
  ……
  显极殿大宴,气氛热烈。
  许淮虽以老病为由请求在府中养病,但今日大宴,对众将领而言都是种极大的荣耀,他身为主将,自然要列席。
  余夫人随着女官步入右殿,司礼女官引她在左边第一席入座,“莱国夫人,请入座。”
  赴宴的命妇,余夫人不是身份最贵重的,但今日之宴的主角是西北大捷的诸位将领,大将军许淮功勋卓著,她身为许淮的妻子,薛妍穗特意嘱咐让她坐左边第一席。
  余夫人挺直脊背,有人盯着她看她就看回去,许家经历过一场劫难,一些事情她也看开了。许淮出身寒微,靠着半生征战,才有今日地位。然而一些世族,依然瞧不上他。以往这些打量审视的目光,她还会在乎,如今却是彻底不在意了。
  “世道真是变了。”长广大长公主看着殿上众人不同的神色,滋味莫名道。
  临海大长公主哂笑,“早变了,主位上换了人,风气当然变了。我早说过要和薛贵妃交好,你偏不信我。”
  长广大长公主思及软禁在行宫的褚太后,颔首赞同,“当日是我想岔了。得亏有你在,我虽在薛贵妃面前无功,但也不曾得罪过她,亦算是庆幸。”
  “娘娘到。”女官通传的声音打断了两位大长公主的窃窃细语。
  薛妍穗身着礼服,坐上主位,扫视了眼殿内,除了皇亲重臣家眷,都是当日入承嘉殿谢恩的武官命妇。触到她的眼神,都露出笑容。
  因承嘉殿谢恩那日受到的礼遇,这些武官命妇恭敬中透着亲近,她们没有掩饰,表露的很直接,一些打定主意对薛贵妃敬而远之的人看在眼里,啧啧称奇。暗暗思忖,原来薛贵妃并非一味跋扈,怀柔之术她也懂,只是先前她不用罢了。
  “皇上驾到。”
  众人齐齐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李玄崧扬了扬手。
  御前宦官传令,“奏乐。”
  教坊司乐工早已候命,立时起乐,羯鼓声声,琵琶铮铮,乐声大气磅礴,乃是军中之乐。
  鼓声越来越密,如万马奔腾,动魄惊心,右殿里的命妇们极少听到这般激昂的乐声,都激动起来。
  “咚咚咚。”整齐踏地的脚步声响起,与此同时,一列宦官将隔断视线的屏风调整了位置,中间留出段空隙。
  “是《破阵舞》。”右殿的命妇们透过空隙看到一排排装束整齐,威武健壮的儿郎们以排山倒海之势如殿。
  鼓声隆隆,如在沙场,上百经历战场厮杀的儿郎跳起舞,动作刚健,仿佛在战场争斗反复厮杀,众命妇不由得攥拳。
  尤其是最前面的两位年轻小将,一个相貌清秀但身姿伟岸,一个英武悍勇却不显粗鲁,舞姿矫健有力,不仅赢得众将领的满堂喝彩,命妇中亦有人忍不住叫好。
  “犬子献丑了。”
  坐在薛妍穗右侧的潞国夫人金氏极力谦虚,脸上收不住的笑却表露出她的得意,那清秀小将,正是她的儿子伏宽。
  这副想要夸耀又不得不强忍住的骄傲老母亲的模样,薛妍穗没绷住,笑出了声。
  李玄崧握着酒杯顿了顿,他看不清起舞的儿郎,但底下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
  “如何?”
  韩道辉从西北归来,侍立在李玄崧身旁,低声禀报,“英姿勃发,锐不可当,雏鹰初击风云,当之无愧的少年将才。”
  能让韩道辉说出这番话,此二子确是惊才绝艳。
  李玄崧微微抿了口酒,难怪右殿那里惊呼声不断。
  《破阵舞》终了,伏宽和另一位小将木骥领着众儿郎单膝跪地,齐声高呼,“吾皇万岁。”
  气势犹如山呼海啸,李玄崧招手让两人近前,伏宽原本是他的亲卫,经过战场历练,青涩之气尽褪,木骥亦是英武悍勇,假以时日,或能得两名将帅之才。
  李玄崧朗笑,“赐黄金佩刀。”
  “谢陛下赏赐。”
  许淮和伏信两员老将离席谢恩,伏宽是伏信的儿子,而木骥是许淮收的义子,许淮膝下嗣子、侄儿资质平庸,木骥原是他的侍卫,在战场上救过他一命,许淮收木骥为义子,悉心栽培。
  殿内,气氛更是激昂。
  宴请武将,少不了酒肉,众将领纷纷敬酒,李玄崧多饮了几杯。
  直到半夜,这场宴会才结束。
  暖轿里,李玄崧一身酒气,眼神迷蒙,脸色发红,手在领口摸索着解金纽,像是嫌热。
  薛妍穗第一次见李玄崧喝醉,按住他的手,“陛下,外面寒冷,回到紫宸殿再解。”
  李玄崧乖乖的放了手,一双眼迷蒙深邃,看着她,“朕以前……纵马驰骋,箭射猛虎,可惜,没让你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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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回到紫宸殿,李玄崧躺上床榻,脸上红的厉害,他闭着眼揉太阳穴,喝多了酒,有些难受。
  紫宸殿的寝殿布置的冷硬简洁,打磨的光滑的整砖墁地,地底下烧着火龙,很是温暖。给李玄崧脱了外袍、靴子,拆了冠,薛妍穗鬓角淌下一串汗。她想要到殿门口吹一下风,去去燥热,刚一起身,闭着眼的李玄崧精准的攥住她的右胳膊,力气很大,薛妍穗只得坐在床沿上。
  御前宦官轻声轻脚的进来,送上醒酒汤。
  薛妍穗的右手攥在李玄崧手里,她用左手比划了下,宦官将一个小几搬到床榻前,轻轻放下装着醒酒汤的食盒,躬身退下。
  “陛下,起来,喝了醒酒汤就不难受了。”薛妍穗声音不自觉的放的温软,是那种哄宝宝的软,她说完反应过来,把自个麻的一哆嗦。
  李玄崧撩了眼皮,眼角染上一抹醉红,高挺的鼻梁上堆了几条细小褶皱,“朕没醉,不喝。”
  越是醉鬼越说自己没醉,薛妍穗好声好气的劝,“是,是,没醉,陛下喝点水润润喉吧。”
  反正他也喝不出醒酒汤和茶水的区别,薛妍穗扯谎扯的毫无压力。左手端起醒酒汤,放在李玄崧唇边。
  可惜,薛妍穗低估了李玄崧的观察力的敏锐,她双眼漾着捉弄人的笑,李玄崧染着醉意的眼眸眯了眯,微启的唇瓣忽而紧闭。
  “哎呀。”这一出出乎薛妍穗预料,她左手上的碗半翻,半碗醒酒汤洒在了他身上。
  拈起一片橙黄的橘皮,李玄崧唇角一勾,“你骗朕。”
  薛妍穗放下碗,把溅了醒酒汤的手背给他看,“烫到了。”
  李玄崧得意的表情僵住了。
  “臣妾让人进来收拾。”
  薛妍穗走出寝殿,御前宦官进去将床褥收拾一新,又熬了一碗醒酒汤。
  醒酒汤晾温了,宦官才奉上,薛妍穗眼神一动,喝了一小口尝了尝味道,有橘皮的清香和淡淡的咸味,味道还挺好。
  “娘娘,这是御医特意挑拣出的最易入口的方子。”宦官小心回话。
  “是效果最好的吗?”
  “不……不是。”
  “换了。”
  宦官连忙传话,不多久,新端来碗醒酒汤,腾腾的白雾里一股酸味,薛妍穗想幸好陛下尝不出来,尽快解了酒才是最好的。
  待晾凉,闻不出酸味了,薛妍穗端着这碗醒酒汤进寝殿。
  李玄崧换了新的衣衫,薛妍穗故意将手背在他眼前晃,他含着无奈的笑,接过碗。
  喝了几口,他顿了顿,又喝了口,没有立即吞咽,在唇舌中停留了一会儿,继而眉头紧皱,“太酸了。”
  迷蒙的醉眼露出委屈,薛妍穗怔愣了下,忽捧着碗喝了一口,酸的她连眨眼睛,是很酸,但这个酸度对于她并不是不能下咽,以李玄崧味觉的迟钝,他不应该觉得酸。除非,他的味觉比先前恢复了些。
  “陛下,你觉着酸?”薛妍穗心口砰砰跳。
  “嗯。”李玄崧醉熏熏的,只觉得酸,没有多想,“不喝了,朕困了,过来,同朕一块睡。”
  说完,一把将薛妍穗拽上榻,搂在怀里,打了个呵欠。
  没多久,李玄崧睡着了。薛妍穗却睡不着,她太兴奋了,陛下的味觉恢复了,是不是意味着他的病好转了?意味着他的命运脱离了原定的轨道?
  不知过了多久,薛妍穗才带着欢喜进入梦乡。睡梦中,她似乎听到声悠沉的叹息,“君王如虎,汝竟以真心相付,痴儿。”
  这声音吵的心烦意乱,薛妍穗在梦中蹙起了眉头。
  第二日,薛妍穗醒来,已日上中天,她睡了许久,但却很疲惫,后脑勺抽抽的疼。她揉着脑门回想,似乎做了个很累的梦,可怎么也想不到梦到了什么。
  另一侧空荡荡的,陛下已不见人影。薛妍穗想起昨夜的事,迫不及待的想要再次确认陛下的味觉是否恢复了,将那个想不起的梦抛之脑后。
  临近年关,要受群臣和外番使臣朝贺,要拜谒太庙,往年这种时候,褚太后都要露面,今年……?
  一干重臣颇为为难,太后娘家卷入谋刺之事,褚国舅下了狱,陛下虽没动褚家,却将太后娘娘软禁在了行宫。为难的是陛下并未明发旨意,太后与陛下是嫡亲母子,他们若贸然上奏章,岂不是指责陛下不孝?
  李玄崧没让他们为难太久,传了一道谕旨,“太后身子不适,在行宫养病,不许人打扰。”
  朝臣不管太后是不是真的病了,皇帝说她病了,她就是病了。
  除夕夜宴重臣,元日大朝会,礼仪隆重繁琐,元日之后,官员们有七日假,皇帝也难得的清闲。
  “陛下,怎么样?”薛妍穗确定了李玄崧味觉恢复了,但恢复了多少,是否还在一日日好转,为了弄清楚,她拿出了极其严谨的态度来测试。
  李玄崧面前放着五碗蛋羹,同样大小的碗,同样软嫩的蛋羹,唯一的区别是放的盐有多有寡。
  “……第四碗咸淡适度,第五碗略咸。”
  薛妍穗膝上放着纸笔,闻言奋笔疾书,“和昨日一样,明日各碗盐量不变。”
  语气颇有些遗憾。
  李玄崧却极满足,味觉渐渐恢复,他的眼睛亦能恢复,他走到薛妍穗面前,将她搂在怀里,亲亲抱抱,“等朕好了,带你骑马驰骋。”
  腰上痒痒的,薛妍穗软糯糯的笑。
  转眼过了正月,大理寺、刑部同上奏章,薛成罪状已查清,李玄崧下旨,薛成举家下狱。薛成绞刑,薛骏斩刑,崔氏、薛华棣没为官奴。
  大理寺大牢,薛成蓬头垢面,形容枯槁麻木,脚上爬过老鼠,都没动一下。
  “罪臣薛成,按律当绞,但为了贵妃娘娘在天下人面前的颜面,陛下赐你自尽。”韩道辉手捧只白瓷酒壶道。
  凡绞刑、斩刑的罪人,都当众行刑,以震慑世人,薛成身份特殊,皇帝不想让世人议论薛妍穗,特意遣韩道辉来大牢赐死薛成父子。
  “阿父,阿弟!”一旁的牢房,崔氏昏厥过去,薛华棣嘶声痛哭。
  薛家父子伏诛,韩道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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