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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二三日常-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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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未敲定的事倒是让一道圣旨将沈栖之死做了实。
沈氏不敢违逆圣旨,立即叫人布置起了灵堂。
☆、162。第 162 章
深夜宫中下了钥,老夫人留到了第二日清早才出宫。沈氏同那楚氏接了消息一道在门口候着,见了马车来就立即迎了上前,还未开口眼尾已经濡湿了。楚氏瞧见老夫人怅然痛惜的看着门房高悬白幡布,便也知道这沈栖的死多半是错不了,不由也跟小声啜泣了起来。
老夫人道:“都回去了再说。”才说完这话往前迈步,她就眼前发黑险些要晕了过去,好歹叫沈氏和楚氏两个媳妇一把给扶住了。左右还是因为年岁太大,又折腾了一夜,这会伤心之下竟有些撑不住了。
“老祖宗,您先去后头歇着,前儿的事总归还有我们在照看着,出不了岔子。”沈氏知道老夫人平日喜爱沈栖这个孙媳妇,怕这会当真去灵堂见了更伤心,万一再出些什么这镇国公额府就真要乱了。此时老国公和两位老爷都不在府中,唯独老夫人才刚回宫还能坐镇,可不能再出差错了。
好说歹说,沈氏同楚氏才将老夫人劝了回去先休息。
二房的大少奶奶蒋氏亲自料理三弟媳的丧事,事出突然,一样一样都得紧着来。这边才刚放下手中的事就立即往大门来迎老夫人来了。
老夫人掩不住的伤心,“你们别来瞧我,栖丫头那灵堂少不得人,她这才刚嫁进来,身底下也没个能披麻戴孝的,你们同辈份就多出出力,别叫她灵堂冷清了。”
这话勾起了众人的眼泪,蒋氏哭着应了下来。楚氏看着沈氏送老夫人离开,自己就稍稍停了片刻,问那蒋氏道:“裴姗那丫头呢?”
蒋氏用帕子抹了两下脸上的泪痕,“方才七妹去过灵堂了,可听人说老夫人回府了,就先一步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说是去先教人准备起来了。”要说蒋氏也是颇有微词,若旁的也就算了。今儿人都死了,纵然七妹从前跟沈栖再有什么摩擦,也总归只是小事情该过去了。可她方才拉长了脸不过是在灵堂外远远的看了一眼,这还未站稳就去了老夫人那,多少显得有些冷淡刻薄。
蒋氏这会抱怨,却也是因为她跟沈栖同是裴府的媳妇,两人年岁也差不多,沈栖这下年纪轻轻就措不及防的去了,怎么不叫蒋氏有种戚戚然的感觉。再说自己这庶出的小姑子连日来愈发的嚣张了,对自己也不像从前那样的亲昵,蒋氏平日冷眼看着边就算了从未往心中去,这下忍不住不得不同楚氏暗示一两句。
楚氏果然皱眉,低语道:“方才老夫人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她这会巴巴跑过去献殷勤不定要给老夫人说上两句。”
蒋氏用帕子掖着眼角,不经意的说道:“就怕七妹说话不知顾忌。”
“哼,真个是蠢的。”楚氏流露出不屑,“只知道一味用蠢妃子讨好老夫人。”她如何看不出裴姗这阵子在老妇人那得了喜欢而神气不少,在她面前也不那么恭敬了,真是忘了自己身份了。“由得她去,便也叫她吃吃痛。”
蒋氏没做声,一抬头瞧见一人带着仆役进了裴府,她婆媳二人刚才特地走到墙根才说的话,这会来人也没注意上她们径自过去了。“沈家的人……来得好快。”
楚氏也跟着转过视线去看,立即看出了猫腻。可不是就是沈氏那个最小的兄弟,然而这人两手空空而来,神色也不见悲伤,必不是奔丧来的。她跟着朝着前头人影过去的地方跨出了两步,见一个小丫鬟迎了那两人过去。“怎么……”楚氏远远瞧着那几人的去处:“怎么像是往裴井兰那的?”
要说沈简的确是来找裴井兰的,由着那小丫鬟带过去,甫一见面就遭到裴井兰脱口问:“外头查到了什么?”
沈简心中苦笑,若不是叫人辗转递了这消息来,只怕她是不肯见自己的。他并未立即开口,而是将目光幽幽一转看向了左右。
裴井兰立即明了这其中的意思,屏退了屋中所有人,叫奶娘将在一侧摇篮中睡觉的哥儿也一并抱了出去。直至屋中只剩下两人,她这才问道:“真有疑处?”
沈简敛声道:“你心中垦地也不信这事,只是苦于无证据。”他点了下头,“今日坊间已经生出了不少传闻,都是说昨儿广陵王的安绥郡主如何英勇营救镇国公的。也有人传是安绥郡主爱慕裴棠,这才会不顾皇命涉嫌救人……”
裴井兰脸色骤然冷了下来,眉头紧皱着缠了不少怒意。事情才刚出多久,怎么会生出这么多的传闻,这多半还是外头有人在刻意主导这这事情。
裴井兰从始至终多是觉得沈栖这事处处存着疑点,这会知道外头传闻几乎更能肯定了。沈栖一死,镇国公府三少奶奶的位置就已经空了出来,此时这种传闻一出,岂不是有人紧着要上位了?
裴井兰的手握成了拳头在,在桌面上恨恨捶了一下,她原本就是容貌雍容艳丽之人,现在平添几分力气则更是艳绝逼人。
沈简望着了一眼便要沉溺里头,深吸了一口气才面前自持,倏然挪转开眼道:“的确有异,我让人循着去找了散布消息的来源,正是安绥郡主。”
裴井兰冷笑一声,偏偏沈栖的尸体也是安绥送回来,她从前倒是有些小看此人的心机了。裴井兰忽然想起最开始的时候安绥的确跟沈栖要好,可后来沈栖就同她生分了下来,她还依稀记得有一回沈栖还问过她安绥的事,可她当时并未在意。现在想一想,岂不是沈栖当时就是察觉了安绥心思不正,不过是碍着自己同安绥的交情才没跟自己坦白,这里头……多半怕也是怕自己夹在其中为难。
“安绥呢?”
沈简道:“今儿天一亮就入宫了,她昨日是强掳了假皇子出牢房的,自然要担这份罪责。”
裴井兰哼了一声,只怕这真要被治罪,坊间更要传情深意重了。“昨儿夜里头送来的尸体肯定不是沈栖的,要不然也不至于那尸体的面容被人毁得不容辨别。沈栖在哪,你替我多费心查查看,万一……万一要让安绥提前找到了就不妙了。”
沈简看着她忧心忡忡,也跟着自然而然的郑重点头。其实不消裴井兰提他自己也会将这事情深查下去,一则沈栖毕竟是他明面上的侄女,二则这事情起因是赵王的阴谋,只要是事关赵王的他无论大小巨细都吩咐了人去小心查探,定然一清二楚。
裴井兰自是知道他这几年行商置办下铺子的时候也算是布下了能收集各处消息的眼线,有了他这应承自己心中也安稳了不少。等静默着思虑了一番,她忽然出声道:“广陵王和赵王站在一方了?”
沈简这几个月为赵王所用也探知了不少,可广陵王一事赵王多疑从未跟自己说,然而他早已经从旁的地方推测了出来,“是,多半还是上几个月广陵王上京后促成的。”
裴井兰这便也就明白了,赵王利用昨儿晚上的叛逆做了一场戏,这安绥郡主也是利用此做了一场戏。只是……只是不知道沈栖会同宋焕章拿了赵王的令牌和虎符前去是不是也是在他们的算计之中。倘若如此,那可真是好一出缜密的连环计了。
裴井兰越想越是心惊,越想越是觉得有这种可能。试想昨儿叛变的事,原本赵王派五千兵马过去的说法就有些立不住脚。可现在,裴井兰听说矛头都集中在了宋焕章夺虎符之事上了……
☆、163。第 163 章
这几日时局不稳,叛乱才平,京城各处城门设了关卡,出入皆难。
那人去东城买酥油饼的时候,珍嫂正站在摊子旁,镇国公府的事城中多半都知道了,她跟沈栖有过几回交情,自然是比旁人更多了几分唏嘘。可一听拿了来买油酥饼的姑娘指定说是要现做,里头还要小撒几粒葱花,珍嫂便有些诧异,心思一转想到当日那裴三少奶奶不也提了这样的要求。她素来是谨慎之人,转过眼一面打量来人,一面故作随意的闲聊。那姑娘丫鬟打扮,不肯多说话,不过等她伸手接油酥饼的时候,珍嫂眼尖瞧见了她那手腕上套着的一只手镯。做她们牙侩这一行当哪有不眼尖的,虽然不过是掩在袖子底下的小小一脚,珍嫂也看得确凿无疑——是那位裴三少奶奶的。
怎么……这是怎么回事?
珍嫂起先也是疑心这是镇国公府的丫鬟,买了来当祭品搁在灵堂上的,可这转念一想又旋即觉得不对劲。再有怎么说,也不可能哪个丫鬟拿了刚离世主子的东西待在手上的,大户人家更是没这个规矩。
何况珍嫂看她脸上丝毫没有什么忧伤神色,反而时时将视线落在自己那只带着镯子的手腕上,好似十分在意一样。再看这人什么都不肯说,诸多谨慎,越发可疑。珍嫂也不表露,只等了人离开了之后,她就小心跟在了后面。
可珍嫂瞧见这丫鬟偷偷摸摸拐进了一处大宅子的后门,她顺着走了一圈摸到门口才发觉——这原来是赵王府。她深知事情古怪,又紧忙去了一趟镇国公府,想将这事情告之。可门房仆役不认得她,自然不肯通传,好在后来好歹是她说动了,这才告之说裴三少爷并不在府中。
珍嫂总觉得她先前发现的那事情紧要得很,立即去城中各处联络了相熟的人打探裴棠的下落。若是细算起来,她也算是给裴棠办差事的人。早在去年中秋之后,当时还未嫁入镇国公府的沈栖让自己同她去暗庄典当东西之后,这位裴少爷就叫人找来了自己,询问了沈栖的那些事。自此之后,她就帮着裴三少爷做了不少差事。
珍嫂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那消息确凿——有人瞧见了裴三少爷还在城外没进城。她立即雇了辆马车打算去找,可这出入京都都要一一过盘问,珍嫂看着眼前长长的队伍不由心急如焚。
却说正当这时候,有一骑人马策马而来,也不下马只是稍稍勒住了马的缰绳没再往前直冲,看守此处的守城将士大喝了一声:“什么人!任你是谁,出入都得下马接受检查。”
为首的是个衣着华丽的少女,面容明艳嘴角微微噙着,偏偏是在那笑着,却叫人觉得浑身都透着疏淡冷意。她并未开口说话,反而是她身后的一个护卫高声道:“瞎了你的狗眼!这是安绥郡主!是前日平叛有功的安绥郡主,今儿皇上都亲口嘉许了,难道你们胆敢说郡主是叛逆不成?”
“安绥……安绥郡主?”那守城的将士晃了晃神,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遭,但这安绥郡主的名号这两日响彻京都,又哪里会有人胆子这样大的冒充,随即见了礼叫人搬开路障放行了。
等那一队人马扬尘而去,城门口的议论还没消停,皆是夸赞安绥郡主年纪虽小可智勇双全的,也有暗中谈及她对裴三少爷一片深情、堪称绝配的,只有那么一个人还记得镇国公的三少奶奶还未出殡。
珍嫂的车夫也是相熟的人,叹着气略带了惋惜道:“看这安绥郡主指不定也是去找裴三少爷的,她既然出入这样方便,倒不如咱们刚才跟她说明了意图,也好叫咱们早些出城……”
还不等他话说完,珍嫂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总觉得这安绥不是什么好人,哪里又什么正经贵女会让人流传出这种传闻来的,倒是有种上赶着的急相。珍嫂混迹市井,见惯了人心险恶,这会恶意的猜想了一下——不定这一切背后就有这个安绥郡主的心机,不然哪里能安排的这么巧。珍嫂越想越是心慌,神色又肃然了许多,“闭紧了你的嘴巴,不定今儿是件要紧的事情,容不得半点差错。”
车夫少见珍嫂这样辞严厉色,随即点着头应了下来。
等两人出城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午,车子一路往城郊去,还未多远就瞧见十几骑人马迎面而来。珍嫂谨慎,从头至尾都没坐在车厢中,是跟着车夫一道坐在前头驾马的,故而早早就看清了那几人,随即叫停了马车,自己去挡在路当中。
“裴少爷!”珍嫂神情急切的高喊了一声。
裴棠的确坐在马上,旋即勒停了身底下的坐骑,“珍嫂?”
“裴少爷——”珍嫂疾步上前到了裴棠跟前,见他神态憔悴、眉宇暗沉,“三少奶奶她——”她那话才说了一半倏然就停了下来,余光瞥见方才出城的安绥郡主一行人赫然在其中。珍嫂虽未正视她,可却也看出了这被自己拦下的一众人马都将目光落向了自己,她自然也不例外。
“三少奶奶去了……”话锋忽然一转,珍嫂的神情跟着哀戚了起来,眼角也已经湿润了起来。
安绥默了一下,忽然想起在城门口见到过这辆马车,意有所指的道了一声:“这消息……不值得这位夫人这么千难万难的出城来报,徒惹人再伤心。”
珍嫂闻言歉然,立即用袖子拭了拭脸上的泪痕,连连告罪道:“郡主说的对,民妇不该、不该如此。”她转过身对着裴棠越发语气恭敬道:“裴少爷,民妇跟三少奶娘颇有渊源,民妇想……想略尽一尽自己的心意,去三少奶奶的灵堂亲自上一炷香。只因先前去镇国公府不能入内,这才辗转来求三少爷。”
安绥这回没言语,只是将视线看向了裴棠,眼中多了探究。
裴棠自是神情寂落,从珍嫂身上挪开视线,“德临,你带她去。”他身后的一个青年人立即抱拳得令。
珍嫂吃了一惊,她先前这番话不过是想要单独跟裴棠说话而编排的,可……怎么裴少爷半点都未曾体会出来?她心中那事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忽而又触及裴棠的目光——心头猛然一颤,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方才想要吐露的真相也刹那憋了回去。
珍嫂垂头应了好,随即让开了口道,让一行人策马而去。
马车也是纳罕不已,跳下了自己那车下来问:“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自己有紧要的事跟裴三少爷说的?”
珍嫂揪着胸口衣裳不知是在凝神想着什么,忽而去身边被裴棠留下的年青人,“裴少爷这是要去哪里?还有什么事比……比现在个儿回府还紧要的?”
珍嫂给裴棠办事的时候也见过这随伺在侧的年轻人,所以径自问了起来。
“少爷……”德临犹豫了一下,模棱两可的说了句:“要给少夫人报仇。”
珍嫂一惊,越发理不清这事了,她是深知这人是裴棠心腹,这会也只能将发自己发现的这些事告知给此人转达了。
可哪知那人听闻之后却丝毫没有震惊之意:“珍嫂……你说的这些,少爷都知道了。”
“额……?”珍嫂愕然,等再回过头看着远去的那群人影,一瞬间像是领悟了其中关窍:“难道安绥郡主当真有问题?”
安绥郡主同赵王——珍嫂心里头打颤,倒不是她小瞧裴棠,而是这两人风头太盛,经前日那叛乱一事俨然都成了圣人跟前的忠勇之人,岂是随便可动摇的?
——
再说赵王府。
自那叛乱之事已有两日,赵王才从外头回府,此番他种种令他的皇位更加稳固、得了圣人嘉许不说,更让宋焕章下了天牢,心中很是得意,才刚一入府就出手阔绰的赏赐全府上下。
菖蒲早就候着他,此时随着一众人拥着赵王入了中堂便挤了上前。他在府中近年来原本就不得宠了,前阵子又遭了的薛年玉的打压折磨,更是被人轻贱,这会往前挤让其余人嗤之以鼻。
“王爷,您这两日外头辛苦了,不如去菖蒲那喝杯茶解解乏。”
赵王睨了他一眼,方才好愉悦的神色当即阴郁了起来,“喝茶?你们几个不去侧妃跟前守灵,一个个倒这么急着争起宠来了!”
那日晚上薛年玉的尸体就被送了回来,可这赵王不在,灵堂该如何布置如何规制下人们都拿不了主。更何况,府中明眼人也早看出了这赵王对薛年玉早就冷淡,这回死了只怕更是人走茶凉。再则死之前事态不明赵王府如立针尖竟没一个外人敢来吊唁,故而灵堂虽是设了,府中也就只有几个丫鬟在守着。
赵王此话一出,叫众人心中打了个激灵。
要说只有赵王自己才清楚,他今日能受褒奖,这其中也多亏了这位死得不清不楚却正合事宜的侧妃。既然圣人也认同了他的薛侧妃是叛贼所掳并杀害,他总归给自己这个好侧妃以要风光厚葬。可偏偏就有人不知好歹,这个时候来邀宠献媚!
菖蒲受了训斥,心中暗暗发愤,回去时候隔着帘子远远朝着里屋看了眼,对个小丫鬟问道:“怎么样了?”
小丫鬟的声音怯弱,“回、回公子,像是在柜子里头睡着了。”
☆、164。第 164 章
菖蒲问过一声打算要走,可旋即又觉得哪里不对,立刻折返了回来入了里屋。他哐当哐当重重的推了两下那柜门,似乎是存心想要弄出声响来将里头的人吵醒。
那小丫鬟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怯生生的站在那,整个人惶然不安又不敢出声。
菖蒲蹙眉喊道:“沈栖!”
“沈栖!”
接连喊了几声里头都仿佛没动静一般,菖蒲脸色忽然一遍又厉声朝着那小丫鬟问:“怎么回事?”
小丫鬟只怕菖蒲发怒而将自己也从这处打发出去,几乎是带着哭腔道:“奴婢……奴婢不知道,奴婢一直的守在这屋子当中,没出去过半步。”
菖蒲不甘心又“砰砰”的敲打了两下。
“会不会……是几日没吃东西饿晕过去了?”小丫鬟也是焦急,不觉已经滚落下了泪珠了。这柜子抬过来快有两日了,可也没瞧见说让给送吃食的,饿晕了也是极有可能的。“要不然……让奴婢弄些吃食来……”
菖蒲骤然出声一笑,笑声中透着讥讽和淫邪,“吃了东西整个人就浊了,你在府中也不少年了,难道王爷的这些癖好你还不知道?”
小丫鬟再不敢多嘴多舌了。
“哼……”
这会终于听见柜子中传出了细碎低浅的痛苦□□,菖蒲确认了柜子中人还在便安心了。要说他心中到底不甘心,早先正是因为设计沈栖不成才诱使薛年玉跟了赵王,没想到薛年玉生前忘恩负义的对自己,死后也跟自己不对付。
赵王是本性如何,菖蒲六七岁就跟了他如何会不清楚,今儿当着众人的面被驳斥也是因为自己太过急躁了。等晚上天黑避开人,他再去安排这事情,就不信不能成。
——
赵王府内那两人只当沈栖仍在柜中被锁着,殊不知本尊其实早就金蝉脱壳出了府。因着赵王晌午的一席话,府中人人都在为薛侧妃的丧事而奔走,沈栖由人相助出去时倒也意外顺利。经由后门走出巷子,就立即被等候的车马给接了上去不待停留的驶离了去。
珍嫂见上车果真是镇国公的三少奶奶,心中顿时一喜,忙是问了安好。
沈栖被人掩护着出来的时候只听人说是裴棠安排了,这会见了珍嫂又见另外一边坐着是德临,便大略生出了一个念头,还未等坐定了就脱口问:“珍嫂你遇见了那出去买油酥饼的丫鬟?”
珍嫂激动之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干脆直接说了原委:“诚如少奶奶所说,当时我正在小二哥的铺子旁,先是听了那丫鬟要的东西起了疑,又见她手腕上带了您的镯子,便发觉有异常,这才尾随她回来。可是我虽然是摸查到了这地方,可等消息传给三少爷的时候,三少爷已经知道一切了。”
沈栖下意识的朝着德临看了过去,就好像是想要验证似得。
德临随即肃然点头,眉眼刚正没有一丝虚假的,“那日晚上叛乱大致平息了,少爷就一直在找您,起初也没半点消息。可将少奶奶装入柜子中运送出去原本就不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少爷早知道了您在赵王府……”德临兀自说得得意,丝毫没有意识到沈栖的面容依旧变了。饶是珍嫂接连对她使了好几个眼色都无济于事的。
“咳咳——”沈栖这会坐定,远离了照王府心也跟着定了下来,这才挑着眉斯条慢理问道:“他前儿就知道我在赵王府了?”
“额……额……”饶是德临心眼大,总也听出了一贯和声悦气的少奶奶现在语气不对劲,可被那目光带着几分威逼利诱的盯着瞧,他心中也发起了毛,只好硬着头皮称是。
珍嫂赶紧来打圆场,“三少爷这般也恐怕是有缘故在其中的……”她私下用手肘撞了撞德临,想叫这个榆木疙瘩快些开口说些补救的话来。
德临可不想明明自己是立了功的事最后闹成了还是要被三少爷罚罪,忙不迭的点头附和:“是、是、是,三少爷料事如神,早将事情都安排好了,不然哪里舍得叫少奶奶在赵王府呆这么长时间。”
沈栖料想裴棠有他的缘故,可自己这在一个狭小的的柜中蜷了两日浑身上下都酸痛得很。倒不是她现在想迁怒于人,只不过是想趁机好好盘问裴棠此举之后的安排。
那德临这时候却是摇头不知了,“不是小人不肯说,小人这两日虽然一直跟着是三少爷,却也着实没弄清楚三少爷这两日在城郊做什么。”
沈栖见他神情坦然不像是有遮掩的倒也信了,只是心中对裴棠的计划更加好奇了起来。
倒是珍嫂忽然欲言又止的喃喃了一句:“今日出城去找三少爷,我看见安绥郡主……也跟在左右,不知是什么缘故。”
德临也跟着道:“若非珍嫂出现,恐怕三少爷还要另询借口才能让小人出来安排接出的三少奶奶的事。”
“安绥……?”沈栖皱拢起了眉头,旋即紧抿着唇没说话,她想起之前德临说裴棠前两日都在城郊未曾入府,那多半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在搜集赵王的罪证。可安绥……极有可能是跟赵王同坐一条船的,她现在过去裴棠身边为何。
今日早上菖蒲说的那些故意激怒自己的话忽然在沈栖脑中又回响了起来,那些在坊间肆意流传的传闻十之□□是安绥所为,更何况,早前她三番两次陷害自己,更是威胁裴娆要取自己性命的事情,一桩一件沈栖都还未跟她清算!
德临谨记着裴棠事先的吩咐,“三少奶奶宽心,少爷都说了,什么事都有他安排,这个仇,他会给您报回来的。”
沈栖心思有些游移不定,对这安绥郡主她有种猜想,隐约觉得此人……觉得此人就是前世她认识的一个。
然而,沈栖心中虽然有所怀疑,可真要叫她去念出这人的名字又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昔日的白蘅,心高气傲,纵然爱慕裴棠,可却不屑在背地里使这种腌臜的手段。倘若她不是白蘅,沈栖也实在难易解释为何这广陵王的郡主会这样怨怼自己,甚至一心一意的致自己于死地。
——
夜幕低垂,赵王府中遍地白幡,幽咽哭声不断,吊唁的人陆续退去,若大王府更是显露了几分森然。赵王应付完那群看风使舵的朝中大员,心中亦是止不住的得宜,喝了几口酒便有些起性。适时耳边又被人提了一句说是菖蒲给寻了个好货在府中,他便心思一转,回想起这薛年玉可不就是菖蒲给引荐的。
若是真算起来,若不是有薛年玉之死,今儿他这遭在宫中的确不好轻巧脱罪,这功劳未尝没有一分是菖蒲。赵王醉意熏熏,眯着的细长眉眼中透出淫念,“藏在柜中的美人?有趣!有趣!”说着便抚掌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叫人带着往菖蒲的住所去了。
赵王能来菖蒲自然是想法子使了银子的,早在门口候着了,眼见赵王一行人来急忙带着媚笑迎了上前。
可这两方人还未合拢,就忽然被府中管事急忙跑来回禀的话给打岔了:“王、王爷……大事不好了!”
“外头来了不少禁卫军,奴才们拦不住,已经强入了王府。”还未等这管事的将话说完,后面已经能瞧见高举火把移动而愈发逼近的火光,不一会儿,那身穿铠甲的宫中禁卫就纷纷从远处而来停在了赵王面前。
赵王面色铁寒,借着一点酒劲更是觉得这群人毫无章法,一心想着要好好整治审问!此时,他分明已经瞧出了这强闯入府的都是些什么人,但却依然摆出了嚣张跋扈的威仪,“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夜闯赵王府!”
☆、第165章
层层包围着的禁卫军从中分开一条道来,缓缓踱步而出的是个轻裘皮大氅的年轻人,一身绸裳直裰,腰间仍是那块墨玉。他眉眼深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从容不迫的气势,一双漆黑的眼眸在这黑夜中却反而透着异乎寻常的光亮。“是时候醒醒酒了,王爷。”
赵王挑着眉尖,等看清了来人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本王道是什么人!”短短一瞥,他就收回了目光,只好像此人的身份地位并不配跟自己说话一样,他将手负在背后露了几分讥嘲:“镇国公侥幸平了一次乱,就能容你这么放肆?竟敢带兵强闯本王的府邸,裴棠,你有几个胆子?”
裴棠颔首微微一笑,脸上波澜不惊,似乎并未被赵王的这种威吓气势而致变色,斯条慢理道:“王爷,就算是裴某再有能耐,也不能号令皇宫的禁卫军。一切都是圣人的意思,请王爷宫中去一趟。”
赵王显然是不信这话,他今日早上才得了圣人安抚从宫中出来,怎么可能这会有禁卫军强硬闯府!借着酒劲,他冷笑了起来,“本王看你是……也想犯上作乱!”
“哈哈哈哈哈——”赵王愈发笑得狰狞,“怪不得裴国公被擒了还能自救,更甚至是剿灭叛乱,原来就是跟那些贼子蛇鼠一家!怎么,前儿没能成事,今日还想再叛乱一次?本王看你们都是好大胆子,镇国公府上下通通都是乱臣贼子,真该叫父皇好好瞧瞧!”
泱泱一二百人寂寂无声,这档却只听见那赵王一人的声音滂湃激昂,等他说完了,裴棠才掀起眼帘朝着他看了一眼,“王爷说的不错,圣人正是对昨日叛乱一事心存疑虑,这才要请王爷回去一问究竟的。”
赵王醉意朦胧的眯着眼,听见这话却像是猛的醒了来,语气和神色更加强硬了起来,将那袖子重重一甩,“昨日事情早有论断,裴棠你这是乱人视听!”他刚才也没当真正视这来的一众侍卫,可听了裴棠的话再仔细去看,确定是禁卫军无疑,可这心中也是越发不安,“父皇要召见本王,何须动用禁卫军?”
裴棠面上无动于衷,可仍然是应话:“王爷,禁卫军另有他用——前日晚上的逆贼并未能完全绞杀干净,如今正有一个藏匿在王爷府邸中。圣人为了确保王爷安全,这才下派了警卫军。
“一派胡言!”赵王眉头旋即皱起,他本就是削腮薄唇的刻薄模样,这样发怒就更教人觉得浑身上下都透着冷意。
当日的事情,旁人都不及赵王自己清楚,这本就是他算计的一步旗子,用来打压那宋焕章,更是以此来彻底搅乱圣人左右摇摆的心。但凡叛乱谋逆的事,既然做了,也就不会留下半个活口,当日那些被他派过去当棋子的死士如今也应该全都死了,无一活口。若不是这样,这几日下来赵王哪里能这样高枕无忧。所以这话裴棠这样说,赵王是半个字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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