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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花事-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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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游显正琢磨着一夜没见着那两个派出去跟随鞑靼俘虏的人,心里怕这两个也被卷了进去。只不过锦衣卫应该是没得证据直接证明他如何,如若不然,他哪里还有面圣的机会?
  思来想去之间,袁松越姗姗来迟。
  秦游显目光如何含恨,袁松越却也并不在意;只是淡淡地从他脸上扫过,一拱手,又往韩烺处去了。小太监是被派来招呼三人的,见着这位瑞平侯来了,也递过了凳子,只把秦游显看得两眼冒火。
  袁松越拱手道谢,这边小太监朝他一笑,退出大殿通报去了。
  袁松越正襟危坐,韩烺翘了二郎腿,唯秦游显立在一旁,场面好不尴尬。
  好在未及太久,外间开道的掌声响起,三人都立了起来。
  皇上来了。
  脚步声至,言语也传了过来,“两个鞑子俘虏;关了一年,突然跑到了京城,还潜进了瑞平侯的宅子。若是瑞平侯没尽早通报锦衣卫,今日结局如何?”问话稳稳地落在了大殿里,韩烺坐岸观火,秦游显大惊失色,袁松越却一步上前,撩袍叩首;“皇上圣明。”
  “你起来。”
  皇上转过圣榻旁的帷幔,缓步坐了过去,目光从三人面上掠过,又落到了秦游显面上,“你怎么说?”
  秦游显不敢大意,连忙跪拜下去,“回皇上的话,臣手下之人,碰巧发现京城里有疑似鞑子乱窜,臣以为此事并不简单,因此通报了东城兵马司。”
  皇上听了一默,“你这么说倒也不错。袁松越;你道他这说法如何?”
  袁松越垂了头,缓缓道:“回皇上,秦大人此言不差,只是臣有一处不明。”
  “你说。”圣榻上,皇上端起来青花白梅茶盅;撩了一下茶盅盖子,小啄一口。
  “秦大人早已发现有鞑靼人出没京城,不向锦衣卫通报,便是告知五城兵马司的人,也不过昨晚,这其间,秦大人就不怕鞑子潜藏京城,对皇城意图不轨么?”
  这一问,直将干系攀扯到了皇上身上,矛头指向了秦游显。
  秦游显不敢犹豫,随即答道:“皇上明鉴,臣不敢。臣一直派人暗中跟踪这两人,未及时通报;一来是怕跟丢,二来,也是怕打草惊蛇。”
  话一落,侧头着意看了袁松越一眼。
  皇上无有什么言语,也看向了袁松越。
  矛头陡转指了回来,一旁观战的韩烺只觉得有趣,倒也忘了这两个打擂,闹得他半夜没睡的事了。他看得认真,可巧从他的角度,瞥见了袁松越嘴角极快掠过的一丝淡笑。
  袁松越早知秦游显有此应答,不急不慢,点了点头,倒是转头看向了韩烺,“韩指挥使可见秦大人所派之人了?”
  韩烺见他又来扯自己给他搭桥,心里知道他的盘算,暗骂了一声黑心肝,倒也顺着他来,“是发现了两人。一人方脸黑瘦,手背有痣,另一人长脸高挑,下巴有疤。”
  “可是这二人?”袁松越顺着韩烺的话,直问秦游显。
  秦游显略一琢磨,便感受到了圣榻上的目光;他不敢多想,道是。
  “呵。”袁松越轻笑出声,“秦大人可知这两人;见到锦衣卫,立时便服毒自尽了?”
  秦游显眼皮直跳,他只以为这二人可能被锦衣卫抓去,这两个可是死士,必不会供出他来,临行前,还让人嘱咐,必要的时候,灭口。却没想到这两人闭了口,却成了他今日的豁口了!
  秦游显张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却听一旁的袁松越恭敬的回话。
  “回皇上,韩大人的人早已将这两个鞑子带走拷问,想来鞑子能说的,也不会隐瞒了。”
  又小啄了一口茶,皇上点点头,“卿说得是。”袁松越不再多言,又是叩头,“皇上圣明。”
  殿内静悄悄的,唯有殿外呼啸的风吹得门窗颤动出声。
  “哼……”圣榻上的冷哼传进了秦游显耳中。
  秦游显后背冷汗淋漓,这个时候不说话,可就是默认了自己的行径,他不敢再耽搁,要是等到皇上给他定罪可就晚了!
  “皇上圣明,臣真不晓得那二人缘何……自杀?臣以为,这其中缘故,尚待细查。”
  皇上没说什么,秦游显眼角扫过袁松越,见他仍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一时心恨到极处。
  自己给他设套,竟被他反过来将自己套住!真真可恨!
  一咬牙,秦游显又开了口,“回皇上,臣以为鞑子事无小事,当时甫一听说这二人蹿进京中,便遣人回去打听了,道是听说瑞平侯的长兄、我那表弟,前些日买了一本前朝孤本,像是从鞑子暗中经营的店铺中购得。”
  殿内一时落针可查。
  秦游显说完便垂了头,眼角却撇向了袁松越。袁松越神色仍淡,没说什么,却示意地看向了韩烺。
  韩烺不得不开口,“秦大人所说之事,侯爷也已发现,且告知了锦衣卫。我已着地方锦衣卫加紧侦查了。”他这么一说,又把话头扔给了秦游显。秦游显见着韩袁二人早已私下通气,心下更恨,又道:“锦衣卫是该好生查问,不晓得我那表弟,素日谨慎持重,为何买了这一孤本,又令人抄了,卖出去。从他手里买走的人,来历也有些可疑!”
  这话却使得袁松越眼睛一眯。袁松起买了孤本他知道,誊抄又卖他也知道,只是如何这般巧;卖出的书,也落尽了鞑子手中?
  百密一疏!
  袁松越沉了口气,“正如秦大人所说,家兄素日谨慎持重,还请锦衣卫一定彻查到底。”
  没人再多言,沉默像是洪水在殿内肆虐,直到几息过后,圣榻上的决意将洪水尽数驱散。
  “朕观不少朝臣,从地方回京上任,便成了颐养天年。若真颐养便也罢了,却总是无端出事。若是这般,还不如下放地方,做些实事。”
  秦游显脊背上汗毛倒竖,圣榻上的皇上却起了身。
  “到底如何,韩烺查去吧。”
  韩烺应声领旨,浮动的帷幔缓缓停落。


第342章 拒绝做剩男
  出了大殿,秦游显头也不回地便去了,脚下发虚,谁人都看得出来。
  袁松越瞧着他的后背,心下冷笑,秦游显设下毒计,却没想到他把这计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虽说秦游显谨慎,没留什么实在的把柄,可皇上最后那番话的意思已是十分明显。秦游显才自河南调到京城不久,接二连三地害他却没得手,皇上一双眼睛分明得很,岂能看不出来?
  方才那话说轻了是敲打,说重了,那是让他一辈子都在地方上,不用进京了!
  秦游显怎么能腿下不虚呢?
  只是袁松越没想到,他虽是提前打了招呼,可袁松起却还是被秦游显拉下了水。口口声声喊着表弟,也不过如此!
  只是这事总有些麻烦,袁松越顿了下脚步,韩烺也出了门来。“韩大人,辛苦了。”袁松越朝他拱手。
  韩烺当然没什么好气给他,阴阳怪气道:“不辛苦,一夜没睡而已!”
  袁松越见状笑眯了眼睛,“后边家兄的事,还得劳烦韩大人辛苦彻查,待事情了了,定请大人吃酒。”
  “哼!”韩烺心道谁稀罕吃他的酒,不过转念又想起上次去他庄子,他道他即将娶亲,以此来奚落自己娶不上亲,落到了最后之事。
  韩烺忽然笑了,“侯爷不用请我吃酒,待我成亲,多封些红便是了!”
  袁松越讶然,这韩烺怎么说娶亲就要娶亲了?“韩大人好事近了?我竟没听说。”
  韩烺老神在在,“不怪你没听说,侯爷这儿我是第一个告诉的,只等着侯爷的红包了!”
  他说着,顺着眼角去扫袁松越的脸色,见袁松越脸上意外之色甚浓,心道世家里年过二十最后娶亲的,可不是自己,是他袁松越了,能不意外么?……
  袁松越回来的时候,薛云卉正把阿荞拎道一旁教训。
  “你个小丫头片子,净拣些难为的字让大方写!你这是故意看他犯难呀!”
  阿荞歪着脑袋说不然,“姑姑,他先把难写的字写了,后头再写简单的,不就不犯难了吗?”
  薛云卉点她的头,“就你一套一套的!你没见着大方都快愁哭了?”
  阿荞朝她瞥了瞥嘴,道:“好吧,阿荞都听姑姑的。”
  薛云卉心道这小丫若能都听她的,早就好了;当下照她屁股打了一下,阿荞哎呦了一声,身后袁松越的声音到了耳边。
  “打阿荞作甚?”袁松越出了声,又朝阿荞招手,“阿荞过来。”
  阿荞立时跑了过去,躲在了袁松越腿后面。薛云卉看着这两个,一个笑着看她,一个朝她做鬼脸,真是苦笑不得。伸手指了阿荞,“练字去吧!”
  阿荞一吐舌头,应声去了,薛云卉这才同袁松越撇嘴,小声道:“这要是真生了女儿,我瞧着我是管不了了!”
  袁松越拉了她进屋来,道:“这先不说,只咱们的亲事不能再耽搁了!”
  他说得认真,薛云卉替他解了大氅上的系带;道:“怎么说?侯爷前几日不还不着急么?”
  袁松越脱下大氅,哼了一声,“再不成亲,便要给那韩烺垫底了!”
  “啊?”薛云卉愕然,“不是都说那韩指挥使不成亲的么?还说有哪位王妃要给他保媒,第二天就把人家女婿抓进锦衣卫了!是有这么个事儿吧?”
  袁松越笑道是,“连你都知道了。只是人家现在让我给他准备红包了!那还能假了?罢了,不去管他,咱们快点便是了!”
  薛云卉嘻嘻笑,给他倒了杯茶,勾着嘴角悠悠道:“我可不着急,要不侯爷再等等,明年?后年?”“后年?”袁松越一把将她拉近了怀里,张嘴咬到了她耳朵上,“再说一遍后年试试?”
  薛云卉还哪里敢说,咯咯地笑,袁松越见她老实了,才道:“你明日回家去,我看了黄历,后日还不错,我登门拜访你哥哥。”
  薛云卉不置可否,拉了他的衣襟问,“外边的事都了了?”
  袁松越顿了一下,“还没有,秦家又将我那嫡兄卷进了来,且还得看,我已是派人去处置了,倒也不急。”
  薛云卉“哦”了一声,问起了袁松越昨晚的详情。
  ……
  云恭大长公主府里,云恭捂着头,跌坐在了炕上。
  “怎么会这样?那袁二这样小的年纪,身边又没个长辈指点,竟跟到处长眼了一般!这样的密事都被他知悉了?!”
  秦游显又用帕子擦了一遍额角的汗,“祖母,是咱们小看他了!”云恭说不出话来,半晌,突然起了身,“他的事,先不说,只是显儿你……若是皇上一心认了你的罪责,果真将你下放到京外,回不来可怎么办?”
  云恭大长公主说的,正是秦游显最担心的,“祖母,皇上的心思,孙儿琢磨不透……”
  云恭却沉了口气,“所以,咱们得先向皇上示好!”
  “祖母准备如何?”
  云恭长叹一气,“听闻皇上欲派道录司的正印修建一座供奉满天神灵的道院。想动国库的钱,户部道今岁天灾频繁,国库空虚;可皇上的私库又捉襟见肘。你祖母没旁的本事,出些钱保你,还是做得到的!”
  望着年迈的祖母,秦游显眼角泪水划过。
  本该是秦家的爵位,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横生波澜,到底是老天爷不助秦家,还是那袁二神助太过?!
  ……
  袁松起的事,袁松越自是信他没有同鞑子私下往来,他这位大哥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本事。可坏就坏在秦家步步引导,秦家为了除掉自己,连姻亲都已经顾不上了!
  现如今交由锦衣卫审案,袁松越觉得,只要袁松起不乱说话,终归以韩烺的本事,还他一个清白不成问题,怕就怕秦家不肯善罢甘休。
  袁松越且还有诸多事项要去打点,差事那头儿,一休两三月,虽则上头有兴盛侯替他顶着,这会儿回来了,也不好再张口闲在家中了。
  吃过早饭,薛云卉便带着阿荞回涿州去了,走在京城的大街上,薛云卉可没忘了自己这趟来的要务——借钱。
  借钱的事不好同跟随的庄昊提及半点,只她也早早就问好了路,一路说是逛街,却逛到了顾凝给她写下的茶铺门口。


第343章 赎债
  薛云卉要买些上好的茶叶回家,让庄昊带着阿荞往一旁糖水铺子歇脚,两间铺子离得不远,薛云卉道去去就回。
  身上带了顾凝之前给她的哨子,让伙计请了掌柜出来,那掌柜听她是前来借钱的,二话不说,直接笑眯眯地问道:“薛道长吧?”
  薛云卉赶忙道是,将哨子拿了出来,掌柜也只看了一眼,笑得越发友善,“东家早已吩咐过了,薛道长要取多少?”
  薛云卉想了一下,清了一下嗓子,“五百两,行吗?”
  “怎么不行?”掌柜仍是笑,一点意外或者为难都没有,好像她只是自说五个铜板一样。转头又去吩咐伙计,“把银票给薛道长点来。”
  过程意外顺利,顺利地薛云卉觉得自己辛辛苦苦这好几年,就跟做了个梦一样。哦,不对,揣在她怀里的这五百两,才是个梦。
  她稀奇了一阵,临着要走了,突然想起了一桩事来,刚张口想问一问,这家茶叶店的背后东家到底是哪一家,只是没来得及问,庄昊带着阿荞寻了过来。
  薛云卉这问话在嘴里打了个转,只好咽回去了。
  回到涿州,回到家,薛云卉把借来的钱又点了一遍,将抵押给钱庄的抵押书拿了出来,心里的雀跃已是按捺不住,衣裳都来不及换了,直奔城东的钱庄便去了。
  多年的愿望一朝即将达成,那种激动与喜悦混一起,一股冲上脑门,一股冲下脚底。脚下生风,到了那钱庄的时候,薛云卉后背都出了一层汗水了。
  许是许久未曾出现在这钱庄的缘故,几个伙计瞧见她皆是一愣,连掌柜的都没反应过来。
  薛云卉呵呵笑,“怎么?不认识薛道长了?”
  掌柜的并几个伙计这才回过神来,“薛道长怎么来了?”
  薛云卉走到掌柜的橱窗前,笑呵呵地把一个布包往橱窗台上一拍,随即又抖出了一张抵押文书,“薛道长今儿,来赎我家的庄子了!瞧瞧,这离期限还有将近一月吧!”
  她说完,把抵押文书也拍在了窗台上,对着那掌柜道:“愣什么?点钱呀!还有,我家梧桐田庄的地契呢?该拿出来了吧!”
  只是她落了话音,那掌柜却是顿了一下,才笑了笑,“薛道长一路来累了吧,快坐,看茶!”
  薛云卉眯了眯眼,钱庄掌柜何时对她这般殷勤过?她如今有钱赎庄子了,若是殷勤也该笑嘻嘻地把地契奉上,顺捎问她哪里发了财这样的话。现如今闭口不提赎田庄的是,反倒看茶,这是怪!
  “掌柜的,贫道今日还有事,没得工夫喝茶了,你找人点钱,我拿回地契,咱们就算结了这桩事了。”她站着不动。
  那掌柜招呼的手又是一顿,脸上的僵硬薛云卉瞧得见,“薛道长真是急性子,咱们坐下说。”
  薛云卉侧了眼瞧他,仍是不动,“掌柜的,我那田庄,莫不是没到期限便被你卖了吧?!”
  这话一出,掌柜的脸上的僵硬可化不开了,薛云卉一看这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时一掌拍在了橱窗台上,“好好好!期限尚且未到,你便将我活当的田庄卖了旁人!你说,你卖给了何人?!”
  那掌柜的脸上甚是难堪,他哪里想到依着薛家那破破烂烂的穷酸样。竟然能突然发了财,有钱把这田庄赎回去?!
  就在五天之前,有过路的行商看中了这田庄,愿意加价买下,他一听人家愿意出价七百两,哪有不愿意的?心想反正薛家这一个月内也还不上这个钱了,若是错过了这大买主,岂不是亏了?
  他二话不说,便在中间行了一番事,田庄卖了,连那行商要的过户的文书都整了齐全。
  谁能想到,今日薛家这位道姑竟然带足了银钱上门,张口就要赎回她家田庄,这让他去哪弄去?
  “薛道长,咱们打个商量如何……”
  “商量?没得商量!我给你三日,你把地契给我拿了回来!要不然咱们就见官!”
  掌柜的简直如同喝了胆汁一般,“薛道长别说三日了,便是三十日,我也未必找的回来……咱们钱庄愿意赔给薛道长些银钱,您再另买一处田庄不也一样吗?”
  “一样个屁!”薛云卉火气完全按不住了,大骂出口,“你说,卖给谁了!”
  掌柜的自知理亏,被她指着鼻子骂也不敢还口,“卖给过路的行商了!好几日了,人家走了!”
  “行商?”
  薛云卉一下子想起了鬼侯爷设套捉她时用的罗行商来,难道是鬼侯爷?
  “行商哪里来的,姓什么叫什么?”
  “说是从京城来的,姓汪,单名一个行字。”
  薛云卉没听说过这人,也不晓得到底是不是鬼侯爷的手笔。只是他不止一次同她问起过这田庄,还有前几天,她打马去看梧桐树,虽没进到田庄里,可他也是跟了过来的。
  所以,是不是他?!
  若是他,终归这田庄不算旁落,可若不是他呢?薛云卉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她回头冲着掌柜冷笑,“这田庄我是赎定了,旁的什么补偿你也不必跟我提,你自去想办法,若是想不出办法,咱们就见官!谁输谁赢可真不一定!”
  说完,拿起钱和抵押文书,甩袖而去。
  掌柜的犯难不已,“什么宝贝庄子!一个两个都认定了!奇了怪了!这下怎么好?”
  ……
  且说薛云卉出了钱庄,往路边无人处一站,便四处寻起庄昊来,庄昊连忙上前,她径直问道:“你可知道侯爷派人来涿州买庄子的事?”
  庄昊挠挠头,“属下没听说呀!”
  薛云卉心下又沉两分,“你去问问,我娘陪嫁的梧桐田庄,是不是被他买去了?”
  她口气十分不耐,庄昊心知这是出了事了,不敢耽搁,连忙应下。薛云快步回了家中,又去问起薛云沧此事。薛云沧更是不知详情,倒是问她,“穗穗,钱攒够了?”
  钱是够了可庄子没了,有什么用?薛云卉已是不想多说,只把《静心诀》念了两遍,定了定神,出城往梧桐田庄去了。
  天色渐晚,田庄里,高大梧桐树已然安安静静地在风中摇摆,薛云卉松了口气,招了树枝翻过墙头,坐在树杈上,心里异常地冷静。


第344章 买主
  自她之灵从树中脱离出来,这树便没得以前茂盛了。
  去掉转世的近二百年修为和她这些年用掉又带在身上的一百年修为之外,还有二百年的修为在树中,没有灵识的树只能用来存放,却难以控制,她能靠近梧桐树感受到灵力,也许旁人离得近了,也能感受到什么,尤其是一只脚迈出凡间的人。
  摘下枯黄却悬而未落的叶子,薛云卉捏在指尖旋转,树好好的,田庄也未动分毫,只是从前钱庄派来接管庄子的人走了,只留下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头。
  她坐着瞧了那老头几眼,觉得有些眼熟,恍惚一想,像是惠山上的老樵夫。她从院外跳出去,又转到了门口敲门。老头过来开门,她正眼瞧了,果然是那老樵夫。
  薛云卉皱着眉头问他,“老人家不是附近村里的人么?怎么来看这门了?”
  老樵夫许是也觉得她眼熟,并不跟她闭口不谈,道:“是呀,一辈子都在惠山上砍柴,可巧有个大地主买下了这个庄子,没人看门,找到了村里,相中了我,我只每日来看着,就有好些工钱!”
  “东家是谁家呀?”
  老樵夫摇头,“不知道,说是京城的。反正我只管看门领钱,看一天一百个铜板呢!”
  他说着喜滋滋地算了起来,说要是能看一年就好了,有三十六两,跟涿州城里的掌柜们工钱差不多了!
  薛云卉听他算得喜滋滋的,算完却叹了一气,“可惜按天算工钱,不知道有几天!”
  薛云卉恍然,又激灵了一下,“怎么说?这大地主没几天就回来?”
  老樵夫说是,“只说临时叫咱们看着,过些日子便回来。”
  “那到底多久回来?”薛云卉急问。
  老樵夫却有些不乐意了,“这我哪知道?越晚越好呀!”
  薛云卉不再问了,谢过他转身离了去。
  若是鬼侯爷,怎么会临时找个附近村里的人看着呢?这不是他的做派,看样子,是旁人了!
  薛云卉一路想一路走,西边有晚霞将近夜的天空点缀得绚丽夺目,薛云卉默默看着,看不到什么转瞬即逝的美。出来之前便道今晚往福清观住了,这会儿直奔福清观去,见着观里炊烟袅袅,却也提不起什么吃的兴致。
  天冷了也黑了,观门口没了小道童耍玩,观门都关上了,她拍了半天门才进去。
  梁星同师叔祖正吃面,看见她来吓了一跳,“师妹怎么来了?天都黑了,你吃饭了吗?”
  薛云卉说没有,梁星连道:“今天煮了面,锅里应是还有,我去给你盛。”
  梁星快步去了,薛云卉坐到了师叔祖身边,问她:“您老人家还认的我么?”
  师叔祖朝她笑笑,拍了拍她的手,“天冷更得多吃饭,吃饱了,才有精神!”
  “呵呵,”薛云卉笑了,“您老人家说得是。”
  师叔祖又拍了拍她的手,拿起筷子,接着吃饭。梁星端了一碗面回来,“趁着没黏起来,师妹赶紧吃!”
  接过碗,面条的热从碗底传来,薛云卉被热一振,还真觉得精神了许多,抛开一脑袋的思索,拿起筷子,吃了个痛快。
  吃过饭,薛云卉同梁星坐在炕上说话。
  “师姐也回来没几日,想来也不晓得我家那田庄被谁买去了吧。”
  梁星自然不知道,也没听人提及,“师妹也别急,那看门人说这家会回来,那也定是会回来的,我跟观里人说一说,若是瞧见田庄有人来了,立时支会你。”
  这般再好不过,薛云卉朝她点头,那卖主身份成谜,便是那看门的老樵夫都不知道,只能等着之后有人回来了。
  薛云卉倚在梁星肩头,不想说话,迷迷糊糊地竟然睡着了。
  梦里,她又变成了树的样子,她枝叶繁茂,静看云起云落,只是突然,一群人跑了过来,当头的一人手里拿着一大捆绳子,边朝她冲来,边高声呼喊,“这树是妖精,专门害人的!快点绑住它!”
  他身后的人全都高声应和,一个个跑得快极了。她吓了一跳,想伸出长枝将这一群人抽跑,可当头那个人一甩绳子,一下子就把她绑住了,连眨眼的工夫都没有,而她却一点都动不了了!
  她奋力挣扎,那些人却都笑,一个个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斧头和锯,这便向她身上招呼来了……
  “师妹!”
  薛云卉陡然惊醒,觉得额头上凉凉的,原来是这噩梦惊了她一额头的冷汗。梁星递过帕子来,“迷糊一会,便做噩梦了?”
  薛云卉说是,擦了擦额头,恍恍惚惚的,又听梁星道:“要不你去殿里念会儿经吧,我瞧着你神思有些不安定。”
  深觉梁星说得有理,薛云卉起身,往大殿去了。
  殿内香火气息缭绕,三清圣人垂眸而坐,薛云卉跪倒在蒲团上,把《南华真经》翻来覆去地背,梁星来看了她一回,听她只道背起经文浑身舒坦,便也不再多问。
  大殿里的油灯晃了几下,眼看要灭了,薛云卉才站起了身来,剪了灯芯,退出了大殿。出了门去,便有守夜的道士跑了过来,说观外有人来了,还是来寻她的。
  她一想,定是庄昊,快步往观门处去了,到了门口她往外喊了一声,“可是庄昊?”
  回应的声音却让她一愣,“穗穗,是我。”
  山风在门内外肆虐,薛云卉拉开了门栓,袁松越一步迈了进来。山风将他的披风尽数卷起,一路迎风打马而来,鬓发飞扬着,薛云卉由不得心里一酸,“你怎么来了?”
  袁松越低头看她,影影绰绰的光线下,瞧见了她平静的外表下,似有些许无助。
  他道没什么,“终归明日也该过来见你哥哥。这观里可有落脚的地方?主持可在?”
  门口风大,薛云卉拉了他往里走,“主持不在观里,观里空出的屋子且还有。”
  “那便好。”
  男人说着,将她拉着自己的手移了开,随后在她探寻的目光中,扯过披风裹住了她的肩,“风大,别着凉。饭还没吃,观里可还有吃食?咱们边吃边说。”
  薛云卉抬头看他,他却拍了拍她的肩,“别怕,有我在。”


第345章 不该让他分心
  烧了火,煮了面。
  袁松越倒也不讲究什么虚规矩,只跟着薛云卉进了灶房,坐在一旁的桌椅旁等着。
  她洗手烧水煮面,他在后看着,火星飞出来;他一颗豆子打过去替她扑灭了。灶房的柴火气味让人心安,薛云卉低着头下了面,察觉身后有风至时,他伸手环住了她。
  “那田庄是怎么回事?”
  他这么一问,薛云卉暗道果然同他无干,她摇摇头,“尚未到期限之日,那钱庄掌柜便将我这抵押的田庄卖给了旁人,连文书都替人办好了,只这买家是过路的行商,并不在涿州。”
  她说明此事的时候,并不像庄昊急急忙忙进京时同他描述的一般,她说得颇为镇定,就如同遭遇了普通不公的待遇,可他环着她的腰,却能感受到这具身躯在压抑什么。
  这庄子是她母亲留下的陪嫁庄子,可袁松越却知道,这庄子对于她的意义远不止于此。只是她不肯据实以告……
  “侯爷,”她叫了他一声,用锅盖挡住了上翻的水汽,顿了一下,“这庄子对我挺要紧的,我不想卖掉换钱。”
  袁松越“嗯”了一声。她没说为何要紧,却终归告诉了他这庄子她极为看重。
  双臂紧了紧她的腰,只想将她嵌进自己胸膛;“我知道了。”
  ……
  翌日天没亮,众道士起来做早课,薛云卉既然来了道观,自也要遵这个规矩。
  早课昨晚,众人都开始各忙各的,薛云卉和梁星迈出殿门,已是瞧见几个小道童叽叽喳喳地准备去观门前洒扫了。
  薛云卉指着他们道:“现如今的孩子们都这般勤快吗?我记得师姐同我说过,从前也做道童的时候,观里的师父们不撵着,定是要躲懒的。”
  梁星笑道是,“别看这些小家伙今日勤快,还不是因为主持道长要回来了?”她把“主持道长”咬得重,薛云卉恍然。
  “二师兄整日不在观中,莫不都在京城做事?他在京里,这么惹人稀罕?”
  梁星说不甚清楚,“只是听他提了几回,说京里千好万好,往后不在涿州了。他也是有些疯魔;前几日还问我,要不要跟他去京城。”
  薛云卉皱了皱眉,“他怎么想起问这个?师姐怎么答的?”
  “我也不晓得他问这个作甚,我便道年后嫁了人,约莫要火居家中。他当时还不乐意了,说让我再想想明白。”
  梁星一脸莫名其妙,薛云卉却有点似懂非懂。梁星往师叔祖处去了,薛云卉往观门外去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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