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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花事-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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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小鼻子在她胳膊上蹭,委屈巴巴地哼哼唧唧。
  薛云卉暗道这小丫头越发会撒娇,不过她这招倒是好用,自己得赶紧记下来。
  给人家当姑姑,反倒要跟人家学撒娇,这样的姑姑满天下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揉了揉小东西的一头细发,薛云卉道:“姑姑这不是回来了吗?哪有不要阿荞了?”
  阿荞听了又是哼哼,“姑姑要成亲了,肯定不要我了。”
  薛云卉吃了一惊,“成亲?你爹爹跟你说的?”阿荞说不用爹爹说,“难道阿荞看不出来?”
  薛云卉抚了抚额,准备不再同一个成了精的小孩说这些事,只是问她,“下晌你说你娘昨儿又来家里了,当时你爹爹怎么同她说的?”
  阿荞摇头,“爹爹不在家,去书肆了,我娘她拉着我说话,问我爹爹还吃不吃药了,还让我别同卫姑姑好。过了一会,爹爹总也不回,她便走了。”
  薛云卉暗骂戚氏自私近乎无耻,薛云沧娶卫慕是定了的事,她这个时候教唆阿荞不要同卫慕好,到时候卫慕嫁进薛家,吃亏的还不是阿荞?!她就只想着自己,一点都不顾念阿荞吗?
  薛云卉真是不知道当年薛老爹怎么给薛云沧娶了这么个妻,多亏是她自愿走了,不然戚氏这样的见识和品行,岂不是拖累薛云沧和阿荞一辈子?
  她自求离去,真是谢天谢地!就算她带着一千两嫁妆再回来,薛家也万万不敢要她!
  又揉了揉阿荞的脑袋,薛云卉问她,“同不同卫姑姑好,姑姑也不能给你一个答案,你自己觉得该不该同她好?”
  阿荞说应该,“卫姑姑待阿荞好,前些日子还给阿荞做了新衣裳,可漂亮了,阿荞穿着正合身。比我娘送来的合身。”
  阿荞说到后面声音小了些,半张脸埋在了薛云卉臂弯里,薛云卉晓得她为何如此,不由地为小丫头这么一丁点便要看清人心而不舍,可少时多懂些,长大后便也不容易吃苦头了。
  抚了抚小东西的后背,她道:“生恩是恩,养恩也是恩,只是谁对你上心,真正疼你,就看这些细处了。阿荞,分辨人心也是本事,你慢慢学便是了。姑姑在你身边,没人敢欺负你。”
  阿荞蹭了蹭她的胳膊,薛云卉搂了她往怀里来,“睡吧,睡吧。”
  姑侄二人都累了,闭上眼便睡下了。倒是京城里,袁松越挥手让辽东的来人下去歇息,自己坐在圈椅里揉了揉眉心。
  自从上一回秦氏和秦家突然出手之后,他便起了警惕,派人往辽东老家暗中看住这母子二人。秦氏回来辽东之后显得有些急躁,只是倒也没什么私底下的动作,他那嫡兄袁松起本就是闲散的性子,便是秦氏进京,袁松起也未曾跟来,只不过多在家中吟诗作画,过着土财主的舒心日子。袁松越乐得他如此,兼之秦氏虽和自己不对付,可袁松起却从不曾踩在他头上如何作威作福;袁松越私下还替袁松起打点了些关系,也是让袁松起安心呆在老家的意思。
  只是派去的人突然传信,道是袁松起前些日子买了个孤本回来。这倒也不算奇怪,不巧的是;他买孤本的那家古玩店有些奇怪,一本前朝孤本;却只以一半的价钱卖给了袁松起。
  袁松起只觉得捡了大便宜,盘算着这孤本他拿去让人誊抄几分卖出去,能挣一大笔钱来,因而十二分地乐和。可袁松越派过去的人却对这不寻常上了心,立时揪住这古玩店的掌柜顺藤摸瓜;这一摸不得了,竟查处这古玩店的东家,隐隐竟是鞑靼人!
  他们不敢打草惊蛇,连忙收了手,这边先是传了信,又怕信里说不明白,亲自往京城回话。
  这事恐不是小事,因而袁松越才让薛云卉先回涿州,自己回了京城。


第333章 不死心
  连在外跑了几月,薛云卉搂着阿荞,这一夜睡了个饱。姑侄两个起身的时候,卢婶的饭香都透过门缝飘进屋里来了。
  昨夜一场呼啸的北风一过,碧蓝的天空下平添三分干冷,薛云卉把阿荞裹成了一个球,手套都给她带上了去。
  阿荞直嚷嚷:“姑姑!阿荞哪有这般害冷了?”薛云卉还在给她搓手,被她这一喊才想起这孩子随自己,是个怕热的性子,不是那害冷的,害冷的人今儿不在她身边。
  那人看着身强体壮,可一双手就是暖不热,脚也暖不热,睡前灌下三碗姜汤都没用。薛云卉是日日替他搓手暖手,这都成了习惯了,现如今用到了阿荞身上。
  一边替阿荞将手套摘下来,一边禁不住想,自己真是黏上他了,这才分开不到一日,便想念起他来,也不晓得他想不想自己……
  想着这个,倒记起他的嘱咐来,他道过几日要来寻薛云沧,让她提前打个招呼。先得过了薛云沧这一关才能说遣媒人的事,不过薛云卉听阿荞那小丫头的意思,恐怕薛云沧早就清楚了。
  明人脸前不说暗话,她觉得,自己在薛云沧这样的明人眼前,连话都不用说,反正他没有不明白的。
  吃饭的时候,没说起这桩事,倒是薛云沧从袖子里拿出一打儿宝钞,递给了薛云卉。
  “咦?哥哥哪来这么多钱?”薛云卉结果宝钞点了点,有三四十两之多。
  薛云沧道不是他的,“是你三哥替西院还你的钱。”
  薛云卉“呀”了一声,“我还当这钱打水漂了呢……到底还是三哥有心。只是他如今带着婶娘在京城住,处处花销也大,给了我这般多,他们还有用的么?”
  “是你三哥变卖了些涿州的家产,托一位朋友做生意赚的,既是给了,看来他手上还算阔绰。他道剩下的,还得再等过了年。”
  薛云卉点头应了,心想反正都准备跟顾凝借钱了,手里多些还是少些,倒也都不用太在意,因而收了钱,又问起二房的事来。
  “西院现下谁住着?二叔如何了?”
  她一脸坐等看戏的神色,薛云沧点了她一下;却也满足了她的好奇,“二叔和云洋一家都在,还有二叔梅花巷的……如今要叫一声姨娘了,也都住在一处。”
  薛云卉“呦”了一声,“二哥二嫂他们如何没出去单过?那都住一处,可有的热闹了!”
  薛云沧瞥了她一眼,让她稍微收敛一下神色;又道,“你二哥赌钱输了外边的宅子,没了住所,自然不好搬离。至于热闹,一家人过日子,牙碰嘴总是少不了的,这位姨娘刚刚小产,二叔心里有急躁,吵吵闹闹少不得。”
  “呀!小产了?”薛云卉瞪了眼。
  薛云沧咳了一声,道是,“二叔给她补得太过;什么都吃,没个禁忌,自然也就……”
  薛云卉暗道薛世历这下可得气个半死,真是活该!以前阮氏在的时候,虽是懒散一些,可家中也是打理的不用薛世历操心,不用操心的结果;自然不晓得怎么伺候孕妇。这下好了,伺候小产了,还能怪谁?还不是怪他自己?
  难怪能让小二房就这么住下,看来又想起这个薛云洋这个儿子了。
  薛云卉就跟听说书的一样,在薛云沧一板一眼的表述下,也是听得满眼含笑,甚是解气。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薛世历好好的日子过成眼下这般,也就别怪人家看笑话了!
  吃过饭,薛云沧带了阿荞和卢宁读书,薛云卉回房把这几年攒的钱扒拉出来算了算,再怎么算也是不够还债的,都留着给薛云沧读书娶妻吧;回头顾凝的钱她慢慢还便是,总归顾凝这个财神并不着急。
  把银钱点了一遍,又归拢回去,便听见外间多了些许吵嚷。
  她连忙出了屋子,一出门便瞧见卢婶拉着一脸的皱纹跛着脚过来回禀,“姑娘,戚氏又来了!非说要看阿荞,怎么办?”
  薛云卉真是对戚氏烦不胜烦,这便要出去吓唬她一番,可脚还没抬,却想起了昨日薛云沧同自己说的话,略一思索,便转了脚步,往薛云沧房里去了。
  阿荞在描红,卢宁在小声背书,薛云沧站在案前抖笔写着什么,见薛云卉推门进来了,朝她颔首,“等下。”
  薛云卉站在门口等他,绕到阿荞身后看小东西描红。阿荞这描红已经很是有模有样了,比起魏方整天被冷成压着头皮练出来的字,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并不打扰阿荞,只是冲回过头喊姑姑的小家伙眨了眨眼。这边薛云沧已是写好了什么,捻起纸张吹了吹墨,便道:“走吧。”
  薛云卉好奇他带着这张纸作甚,伸了脑袋看了一眼,却被他这么一折挡了回去。薛云沧示意她开门先行,又转头吩咐阿荞和卢宁各学各的,不要分心,然后随薛云卉出了屋子。
  “戚氏在门外?”他问。
  薛云卉见他心如明镜,只点头道是,这边见他将那刚写好的纸揣入袖间直奔门口去了,心里晓得他定然有了对策,放心不少,也连忙跟了上去……门外,戚氏抹了抹眼角的泪,回想从前在薛家,哪里受过卢婶的气。卢婶那时也不过就是颇得婆母的看中罢了,见着她没有不好生好气喊一声“奶奶”的。可眼下呢?以为自己是薛家的功臣了,小孙子卢宁又赎了身,便连她也不放眼里了。真是人走茶凉!
  戚氏越想越心酸,她一手拎着提盒,里边放着薛云沧从前爱吃的白糖糕,另一胳膊还挎着给阿荞做的衣裳,今日这般冷的大风天,卢婶竟也不让她进去半分,只将她堵在门外。恶奴欺主,她若是回了薛家,比好生惩治这般恶奴!
  她一时凄惶,一时又愤愤,风将她吹得浑身僵了,才听到门内有了脚步声,听着声音,再不是那跛着腿的卢婶了,像是……薛云沧!
  戚氏立时来了精神,连忙拉了拉衣裳,刚抬手欲抹干净眼下的泪痕,可手到脸边又停了下来;反而就着手背上未干的湿意,又往脸上添了些许。


第334章 和离书
  开了门,薛云卉一眼便瞧见了一身素衣,一手拎着提盒,一只胳膊挎了包袱的戚氏。戚氏身形有些瑟缩,想来是被风吹得,而她脸上还留有湿意,八成是被卢婶关在门外气得,她一脸的委委屈屈,见着门开了又惊喜上前。
  真是好一个我见犹怜!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外地穷亲戚上门,却遭了冷眼呢!
  薛云卉觉得自己很有戏本子里的恶人做派,拦着自家哥哥不能同前嫂子和好,还糊弄着小侄女不认亲娘,然后去攀附有钱人家的姑娘,把自己哥哥卖出去……这要是写成话本子,保证能卖大钱!
  尤其戚氏见着她也在薛云沧身侧,那眼神不敢怒更不敢言地含着幽怨,薛云卉简直要笑出声了,指不定她不久便要落个名声——薛大恶人。
  只是她忍着没笑,清了清嗓子。
  戚氏被她清嗓的声音吓得更是低头,低声问道:“穗穗你回家了?”
  薛云卉点了一下头,什么也没说。
  戚氏又半抬了眼睛,瞧着一旁一直将目光落她身上的薛云沧,柔声道:“阔博。”
  薛云沧微微颔首,目光没起任何变化。
  戚氏拿不准他是何意,偷偷瞥了薛云卉一眼;见薛云卉也不说话,生怕这兄妹二人赶她,便道:“天冷了,我给阿荞做了个小袄,怕昨夜突然刮风;冻着她。”
  薛云卉闻言很想回她两句,很想问问她阿荞这个女儿,她不管不问好几年,现在倒怕阿荞冻着了,若阿荞只指望着她这个娘吃穿,只怕也长不这么大了!
  只是她懒得再问,只哼哼道:“看来觉得我这个做姑姑的,照顾不好侄女。”
  戚氏闻言吓了一跳,“穗穗,我没有这个意思!这些年阿荞多亏你照顾,我谢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有那意思?你对阿荞的好,我和阿荞都一直记得的!”
  薛云卉实在忍不住了,笑出了声。听她这话,这几年多亏自己了,以后就用不着了,是么?
  还“我和阿荞”,这连自家人和外边人都区分开了!
  薛云卉不想说什么了,却禁不住有些被戚氏气到,薛云沧看了她一眼,递过来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这才让薛云卉重新整理了心情,想起今儿,自己不是主角。
  她微微往后退了半步,把戏台子让出来,薛云沧倒也不再耽搁,同戚氏点了点头,“阿荞让你挂心了。她如今长得好,多亏她姑姑这些年照顾教导,你也不必费心了。”
  戚氏听着他这话,一时有些羞赧,可当年她也没有办法,那时候薛云沧卧病在床,有时候一昏迷就是一两日,她抱着丁点大的阿荞,还要思量生计,能变卖的都变卖了,薛家空荡荡了,薛云沧的病也没什么起色,哪一个知道他现如今还能如常人一般站起来?
  她是不该扔下阿荞不管,可她到底是阿荞的亲娘,往后回了薛家,加倍疼阿荞便是了!
  她实在不要嫁给那涞水的老鳏夫,那人已是年近半百,除了家里有几亩地,其他什么都没有;而薛云沧和卫家女又没成亲,一切都是变数,怎么就不能再争取一番?
  这么一想,她又壮了胆子,“阔博说的是,是我嘴笨,总是说不好话。”
  她说着,往薛家兄妹二人身后瞧了瞧,“阿荞呢?怎么没出来见娘?”
  “阿荞在描红。”薛云沧回了她一句,见她那包袱还背在自家肩头,又道:“还有旁的事吗?”
  戚氏有什么旁的事?左不过就是想多同薛云沧说说话,心里指望着他还能念几分旧日的恩情。她晓得自己没有那卫家女年轻俊俏,可她也跟他好些年月,一日夫妻百日恩,他总归也记得些吧!因而她定了定心,微微笑道:“我还给阔博做了白糖糕,是用当年婆母教我的做法做的,多放了些白糖,阔博你尝尝,可还对味?”
  薛云卉在旁听着她情深意切地说话,很想啧啧两声。戚氏不晓得薛云沧咳喘还没好利索么?竟还多放白糖?还好意思说?不过她没吭声,却见薛云沧微微抬眼,目光定定落在戚氏脸上。
  “这白糖糕我早已不吃了,你是阿荞的生母,这是命里定的,谁都改变不了。只你同我却早已和离,现如今你将嫁,我将娶,委实不适合再过多往来。白糖糕你拿回去,衣裳给阿荞她姑姑便是了。”
  戚氏闻言一怔,随即赶忙道:“阔博……我是阿荞的亲娘,也和你是多年的夫妻呀!婆母和公公我也亲自侍奉,他们去了,我也曾守过孝,阔博你当年病重,我……阔博,我没旁的意思,只是咱们多年的恩情,我没忘!”
  这话一出,薛云卉便暗道说得好,她这么想;果见薛云沧也点了头。
  “你说的是,我都记得。只是后来你自求离去;当时同我也说得明白。”薛云沧目光依旧平淡,看得戚氏心下越发不安,他道:“你为薛家做的,为我和阿荞做的,我都记在心上,所以当时你求去;我写的也是和离之书。上面写的,你可还记得?”戚氏脸色有些垮,“阔博,那都何时的事了?我哪里记得?”
  薛云沧道无妨,探手从袖间捻出一张纸来,展开,递到了戚氏脸前。
  白纸黑字甫一展现再戚氏脸前,她便轻颤了一下,当年求去的情形犹如冰雹,砸碎了迷蒙的幻想,砸到她脑海中。
  她知道薛云沧那样和气的脾性,是不会写下休书休了她的,只是和离书也最要紧,若是薛云沧在和离书中道她品行不端,生育难为,她总是落了污名在身上。
  因而那时,她便同薛云沧道:“我与阔博这些年情义难投,结缘不合,二心不同,姻缘难以为继,还是和离的好!”
  她抢着把话说了,当时薛云沧便是以这般淡然的目光看着她,点头道好。
  现如今,他将这和离书重写一份,递到她脸前,戚氏看着上面“情义难投”的那些照着她的话写下的字样,脸色红白掺杂。
  她还抱有一丝幻想,咬着唇,厚起脸皮又喊了一声“阔博”。
  薛云沧却朝她淡淡一笑,“我以为,这和离书上的言语,并非虚言。”
  戚氏终于绷不住了,羞愤难当,眼泪唰地流了下来,扭头跑开了去。


第335章 计算
  “啧啧啧!”戚氏一走,薛云卉终于“啧”出了口,“还说给阿荞衣裳,怎么衣裳也带走了?不留下了?”
  说着,见薛云沧又将那和离书折起来,问,“哥哥,戚氏还会再找来么?要不你给我也誊抄一份,我留着,万一她再找来,我就拿这个给她看;连废话都不用说了,比符纸都好使……”
  薛云沧无奈地瞥了她一眼,却没同她说什么;确实朝不远处的巷口出了声,“巷口风大,快过来!”
  薛云卉闻言连忙朝巷口看去,打眼便瞧见一人带着网巾,扯着身上的长袄从巷口转了出来。
  是卫慕。
  薛云卉立时笑了,朝卫慕招手,“敢情还有个在旁看戏的呀!”
  卫慕快步走上前来,偷瞄了一下薛云沧的脸庞,见他哪里还有方才对待戚氏的淡淡神色,看着自己眼里盛了笑意。卫慕小脸红了不少,偷听人家说话,还被人抓个正着,真真丢人!
  薛云卉见这两个一个眼里含笑,一个满脸通红,又“啧”了起来,“别在门口站着了,赶紧进家!”
  ……
  薛云沧不用多问便晓得卫慕是偷着跑出来的;好不容易来了,若是当天便让她回去,也是太不近人情,且天气这样的冷,好歹让她喘口气,暖和暖和,一边让人往京里去消息,另一边劝她明后日、最迟大后日便回京去。
  卫慕虽然朝薛云沧撅嘴,却也答应了,薛云卉正盘算着明儿去趟保定,若是青藤没事,她思量着进京把钱借了,回来把庄子赎下来,也好安心过年。因而她道:“就大后日吧,我先去趟保定;回来的时候,送你回京。”
  “穗穗又去保定作甚?”薛云沧对着自己妹妹两条腿就跟车轱辘一般,整日往外跑,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皱着眉头,“你嘴角的火泡还没消干净呢!”
  薛云卉本就是闲不下来的人,再加上心里有事,不去问清楚总也是个心思,不然这会儿进了年关,她窝在涿州,每日往桥头上同老道士们闲聊,那多好!
  可惜不能,她只笑嘻嘻道:“我托保定的秀姐做了点小生意,去问问年底有分红了没。京城我也投了点钱呢,都得问问。”
  薛云沧闻言便不再多问,道了声也罢,“那便按你说的办吧。”
  就这么说定了,阿荞不乐意,拽着她的棉袍哼哼唧唧,“姑姑又把我扔下就走!”
  薛云卉赶忙抱起她来哄,“卫姑姑在这儿,你不作陪?等过两天送她回京,姑姑再带你去,可行了吧?”
  如是说了,阿荞才矜持着微微点了头。
  哄好了小东西,薛云卉次日一早便往保定去了。被袁松越留在涿州的庄昊最是高兴,薛云卉但看他两眼放光,便晓得他高兴的是什么。
  庄昊年纪也不小了,等她把手里的事处理处理,便跟袁松越提一提这事,思量着怎么着也促成这好事。
  此事按下不提,只是她正好借了这个把庄昊支了开,独自一人往书院去了。
  这个时节,青藤叶落殆尽,书院至今无人读书,只青藤架下的石桌石椅仍旧一尘不染。
  薛云卉一眼看过去,便心中一安,这最最爱干净的家伙,看来没事。她抬脚走进,那边已是有两条本是垂在柱子边的藤蔓轻微地动了几下,待她跨步走近,才听到了青藤极小的声音,“道长回来了。”
  薛云卉说是,回过头将周边扫视一圈,道:“我瞧着没人。”
  青藤摇了摇藤蔓,声音传过来,“这会儿是没人,只不过近来衙门里的人又来瞧了几回。”
  “衙门里的人?来做什么?”
  青藤道是带着图纸来的,“有个姜姓幕僚带着当初动工的图,一处一处核对改建之地,我瞧着很是不对,因而近来甚是谨慎。”
  薛云卉挑了眉头,“他们发现那图不对了吗?”“约莫没有,那姜幕僚领人连查两遍,只道没什么不对之处,却没往图上想。”
  薛云卉暗暗松了口气,又皱眉问,“他们为何突然过来核对?谁让他们来的?”
  青藤道不知,“我听那姜幕僚的意思,是当初绘出这图的人给知府大人来了信,怎么说的不甚明白,终归那意思,是改建的有些问题。”
  他说着,哼了一声,“欲吸我之灵不成,自然是有问题了。”
  他说的不错,可惜偏不知道是谁,薛云卉心里琢磨了一下,把自己这些日子遇到的事,同青藤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她说完,青藤架下一时涌起紧张的沉默。
  “道长,”青藤楚突然出声喊了薛云卉,“你可知凡人以凡人之身得灵物灵力,须得多少才能飞升?”
  薛云卉揉了揉眉心,“这个问题,我想了许久。凡人是百年身,我观从前飞升之人,莫不都至耄耋之年、甚是百岁之龄才能飞升,也就是说,凡人飞升的年限比我们要短得多,约莫一百年的修为便能成。有人窥破天道,几十岁便得百年修为也是有的。而我们灵物飞升,据我所知皆是八百年,凡是那些开了灵识的,莫不都百岁以上。凡人若是能有一得一地吸食灵力为己用,恐飞升的就不只是那了了几人了。”
  这桩事,她已是思来想去许多时候,当下说出来,当即得了青藤的认可。青藤对此也有思量;“道长说那龙槐有四百岁的年纪,那启元真人不过半百。若以半百的修为来算启元真人,他要达百年修为飞升,看来这龙槐四百的修为,他只能凭借炼丹之术,十中得一二。”
  薛云卉点头,“你算得不错,十中只有一二,倒也是天道为着咱们灵物留下一条活路。只不过眼下,你如今尚不到二百年的修为,我那本体尚且安然无恙,且看这书院不算是那欲飞升的贼人盯得最紧的地方,这点修为,如何够那人飞升?少说,他们还得找到了三四个灵物等待吸噬!”
  她突然道破了这一层,青藤架下越发弥漫起惊心的暗涌。
  这些灵物,若无人拯救,难道就等着灰飞烟灭么?


第336章 生个女儿吧
  既然得了先机,自然不能只去自保。
  薛云卉从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蕙心纨质的品行;转世前默不作声小树精一个,转世后如同蝇营狗苟,只一心想着把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了。却不想世事难料,这些发生在她身边的事,只一步一步将她往前推,非让她顶着这不中用的肉体,做那救同类于水火的英雄。
  这老天爷,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青藤甫一听说这般多的事情,一时难以冷静;薛云卉感受得到他的震颤,毕竟他同那些即将、或者已经被吸噬的灵物,只有一步之遥。而薛云卉却在经历了这许多以后,越发地冷静了。
  这是上天给她指定的路,她是逃不脱了,索性至今还未听说哪里有人飞升,不到那人飞升的那一刻,她便还有机会。
  她安慰青藤,“别着急,便是那丝帛落进了那人手里,也不是说他一夜之间便能飞升的。龙槐给我的记忆里,我瞧得出来,那启元真人可是没少费工夫。且紫心山庄现下尚在王家手里,又接连出了命案,没人动得了,这人若是想再修道场;那更不是一朝一夕的工夫,还有童血……你这里暂时没什么事,旁的事交给我便是了,你安心修行;莫要露了马脚。”
  听她这么说,青藤的枝蔓沙沙作响,“道长,辛苦你了!”
  薛云卉笑道不辛苦,“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这话是哪个圣人说得来着?”
  “孟圣人。”青藤回她。
  “还是你书读得好,”薛云卉又笑,“我呢,书读得不行,却还是沾了个‘道’字的,看来老天爷,也没白白让我修了这几年的道。”
  青藤抽出两枝向她抱拳,喊了一声“道长”,有话也不知如何说了。薛云卉不在意,反而又安慰了他几句,拿起自己的桃木剑,离了去。
  北风卷起地上枯黄的落叶,沙沙声响中,青布道袍随风扬起,瘦削的身形在风中孑然而立。
  ……
  卫慕是自己一人跑出来的,薛云沧不放心她一个小姑娘四处乱跑,好在有薛云卉这么个南北跑惯了的人看着,他还能更放心一些。只可惜阿荞又非得跟着姑姑,薛云沧瞧瞧这三位女眷,道:“罢了,我也去吧。”
  薛云卉一听,连道不行,若是他也去了,她可怎么好往顾凝的小茶铺借钱?自家哥哥的眼力;那可是和鬼侯爷有的一比的。
  她说不行,又说不用,“哥哥还不放心我么?我可是走南闯北的好手!”
  薛云沧没理会她拍着胸口自夸,倒是想了想;招了她到脸前来,轻声问,“瑞平侯可有派人跟着你?”
  薛云卉哽了一下,“还有哥哥不知道的吗?”
  她这么说,薛云沧可就放心了,点了点头,“去吧。”
  薛云卉扶额,抱着阿荞,带着卫慕,后面跟了庄昊进京去了。送卫慕回了卫家,卫家人偏要留这姑侄二人住一晚,薛云卉推辞不得,恭敬不如从命,待到第二日,才从卫家脱身出来。
  她思量着,卫家都住了,若是不去鬼侯爷跟前打个照面,他定又冷眼看她。她觉得自己还是乖觉些的好,因而同阿荞商量道:“阿荞,姑姑带你再在京里住一晚可好?”
  阿荞笑嘻嘻说好,问她,“姑姑,是侯府么?”薛云卉又是扶额,干笑点头,“算是吧。”
  说着,转头去寻庄昊,庄昊立时到了她眼前;“夫人,侯爷不在平日住的宅子里,在另一处宅子;属下引夫人去。”
  薛云卉“咦”了一声,“怎么?他还狡兔三窟?”庄昊只笑不语,见着阿荞在薛云卉怀里睁着大眼睛朝他看来,忙道:“要不,属下替夫人抱着阿荞姑娘?”
  薛云卉道不用,阿荞却道:“你能抱我飞几丈吗?”
  庄昊可算明白这小姑娘为何睁着大眼睛瞧自己,连忙道好,又去问薛云卉:“夫人要是放心,属下捡那边人少的地方,带着阿荞姑娘耍一耍。”薛云卉捏了阿荞一把,便让庄昊抱着阿荞去了。回来的时候,阿荞眉开眼笑地同她道:“上次只看那魏小哥哥飞檐走壁,可有意思了,没想到自己阿荞也试了一回!”薛云卉是闹不清她什么时候见得魏方,只是琢磨着,回头冷成同梁星成了亲,阿荞这么称呼魏方那可是错了辈分的。只是这些琐碎的事,她哪有时间琢磨,没多久便到了袁松越新换的宅子。是个三进的小宅子,他可巧先她一步赶了过来,打眼瞧见姑侄两个打扮得差不离,绕过影壁过来了,便大步过去迎接。
  阿荞仰着小脑袋打量他,看看他又看看自己姑姑,小声道:“比爹爹还高。”
  薛云卉咯咯地笑,这边袁松越已是到了姑侄二人脸前,她按着平日里应该提醒阿荞问候人家了,可想了想,不知道让阿荞怎么称呼好。
  喊“侯爷”,还是喊“姑父”?
  袁松越一眼便瞧出了她的为难,轻哼一声,径直喊了阿荞,“叫姑父。”
  阿荞捂着小嘴偷笑,小声喊了声“姑父”,袁松越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乖。”
  薛云卉全过程被忽视一旁,呆呆地看完这认亲的场面,不知道自己身处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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