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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花事-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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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保他安泰
“管那作甚?伤天害理你说作甚?!”薛云卉瞪了老坤道。
老坤道恨不能捂了她的嘴,见她这模样,使劲拉了她的手到身前,“你这孩子,什么伤天害理?哪里就到那等地步了?不过是造些机会罢了!咱们就是跟着干活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可莫要犯浑了,小心赔了你这条小命!”
薛云卉听了她的话,来来回回在脑子里想:不到那等地步?造些机会?她这一时不言语,老坤道以为说通了她,又好言劝起来,“你到底是年纪轻,多经一经事也就好了。快去睡去,明日齐活,咱们就回去了!”
薛云卉恍恍惚惚地听着,心下虽乱跳不已,却强作镇定地坐到了老坤道床边,“您跟我说说,这到底要做什么?既是跟着做了法事,总得心里明白不是?不然怎么算是经了事。”
老坤道不愿说,道是她也不甚清楚,薛云卉却是不愿,“您早就知道,早就看出来了,定是明白。您看出了些什么,说与我便是,我一个没经过事的小道姑,听听还不成了?”
她缠着那老坤道分说,老坤道早就累了,被她缠得不得休息,只得道:“我与你说完,可莫要再痴缠人去!我老人家,哪有你生龙活虎?”
薛云卉满口答应,只听那老坤道说来,“头一桩,找了咱们却不让咱们知道做何法事,这便是不可告人了,十有八九,沾了一个‘邪’字;再者,八字拆成四份,分到各人手里,这是防着咱们看出被做法的人是谁。是谁咱们不晓得,可既然是个人,便可知这个‘邪’字是冲了一个人去的;更有今晚;明摆了是招魂,想来你也看出来了,只是那招魂幡上什么都没写,这等情况,招的自然是无主的冤魂了。招冤魂暂拘起来对付一个人,你自己说说这是什么?”
她说得薛云卉心口狂跳不止,老坤道见了叹气,“若是换上道行深得,许是这个人得被好一番冲撞,只不过咱们道行也不过一般,所以最多在这人身上开个口子罢了,你也不必害怕害了人。”薛云卉怔怔,又开了口,不知是问老坤道,还是问她自己,“那这个人是谁?”
老坤道说这个哪里能知道,除非有人替这人看过八字,“只不过,这主家家财几何不说,但看主子下人的行事做派,那定然是高门大户无疑了,越是高门大户,内里才越是复杂!”
她说到这个,薛云卉突然想起了人伢子的话,人伢子说,这家人是谁不能告诉她,可却是达官贵人,皇亲国戚!
皇亲国戚……
“这下行了吧,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与你说了,还不快睡去?”老坤道拍了薛云卉。薛云卉忽然转过头来,“那明日的法事,是拿今日招来的冤魂……去害那八字对着的人?”
老坤道皱了眉头,“怎么还说害人?咱们不是害人,冲一冲他的精气罢了!快别再胡思乱想,快快睡去!”灯熄了,蜡也凉了,外间有月儿时而被云层遮挡了光亮,薛云卉隐约能听见隔壁乾道打鼾的声音,一声一声闹得她有些呼吸不顺畅。
而此时,秦氏宿下的房间里,尤嬷嬷正要告退。
“您这两日也着实受罪了,老奴看着眼下也有些青了,明日老奴煮两个鸡子给您滚滚眼,咱们回了京,您好生歇几日。”她说着放下手上收拾的东西,要退下了,秦氏却喊住了她。
“嬷嬷你说真能行吗?我这心里;又有些怕了。一时怕真将他害死了,查到我头上来;一时又怕天理报应,总觉得心下难安。”
尤嬷嬷说她真是多虑了,“一切皆是命定,咱们不过是推他一把罢了。老奴说一句僭越的话,夫人含辛茹苦这么些年,世子爷和那安氏犯下的事;就不怕天理报应?若是他真出了事,也是前头世子爷和安氏的报应,报应到他头上来的,和夫人半点关系都没有!”
“真没有?”秦氏有些信了,又道:“那朝廷呢?锦衣卫呢?会不会查到我头上?”尤嬷嬷叹了口气,说更不会了,“他那里可是疫病泛滥的地方,他又不是天神,能保他绝不损伤,他得了病死了,那不也是常事么?到底算是为国尽忠,朝廷还要嘉奖的,到时给他办场风光大葬送他去,世人只说他没有侯爷的命,咱们大爷才是命定的瑞平侯!”
一番话把秦氏说得心定下不少,而房顶有个人影,听了这话,握紧了拳头,纵身一跃,没入了黑夜之中。
……
薛云卉辗转难眠,耳朵竖得老高;眼睛盯着窗外,等着庄昊的到来。
这小子不负所望,没得多时,薛云卉便听着墙根有了石子打来的声音。她连忙轻咳了一声,又回身听了听老坤道的动静,老坤道睡得熟透,隐有了些鼾声,薛云卉披了衣裳起身,开了门。
门甫一开了缝,庄昊便闪身进来了。
“夫人,属下探到了。”
“主家是谁?!”黑夜中,薛云卉眼中精光溢了出来。
庄昊声音难得的阴沉,“是侯爷的嫡母,秦氏。”
薛云卉一口气堵在了胸口,“果然……”
“我也问了人,”薛云卉缓了一口气,道:“这场法事便是要冲撞与他。虽不至于治他于死地,可终归会冲散了他的精气……”
“怎么不是置于死地?”庄昊反问;“夫人,您可知侯爷如今人在邳州,那城里处处疫病,此时冲撞了侯爷,不是置于死地,是什么?!”
薛云卉大吃一惊,“他这趟急差;竟是治疫去了?!”
庄昊见她这反应,垂头说是,“属下没想到,侯爷竟未同夫人提及一分,想来,是怕夫人担心……”
庄昊低声言语,薛云卉听了却似响雷阵阵,劈得她心头一下疼过一下。她深吸了两口气,“旁的……先不必论了。只明日这场法事正是关键,咱们该将这法事彻底毁掉,才能保他安泰!”庄昊一听,自不再多言,仰头只问:“夫人如何打算?”
薛云卉朝他招了招手,“明日你这般……”
第239章 祈雨
两日的忙碌,第三日起床的时候;张道士额上那黑色胎记,越发黑得厉害了。脚下有些发虚,赵道士见他神色有些呆滞,走过来问:“怎么了?没睡好?”
张道士点点头,又摇摇头,赵道士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道:“莫不是那魂儿怨气太重,缠着你了?”
张道士说兴许,又喃喃自语似得;道:“这最后一场驱魂千里冲人,若是能不做便好了?”
赵道士胡子捋到一半,惊道:“你怎忧虑成这般?”“哎。”张道士叹了一气,“我竟在梦里卜了一卦,道是……”
赵道士挥手让他不要继续再说,“我看你真是被那魂儿身上怨气缠着了。没想到这魂儿这么利害,他们倒是会选地方。”
张道士见他不听自己言语,皱了眉头,想再拉了他同他道昨日自己梦见的那卦象那是大凶,谁知几个同行的道士正好走到门前,将赵道士喊出去了。
这般不得说,更是让张道士心下不安,他看看外间的天,日头被云层遮住,看不见日头,也不晓得几时了。他叹了口气,穿上衣裳,挂了浮尘,往胸前多掖了两张平安符,便也出门去了。
那主家的尤嬷嬷招呼众人吃饭,今日摆的饭食比前两日多些,赵道士的意思,大家多吃些,今日这场法事费力的很。他拿起包子还有些木然,心里还想着那梦中卦象显示的东西。也算走南闯北许多年,这样阴私的事没少做,从没有哪一回这般让人害怕。他吃着,目光往众人一一扫去,众人除了些许疲态,皆没什么,除了那个小道姑,到底是年纪轻,感觉不到乏累。
这最后一场法事看来是势在必行了,张道士自知没有办法阻止,倒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按着规矩准备东西。相比胡须发白的赵道士,他才是这一场主法事的人。那枯井里的冤魂厉害得紧,他不能掉以轻心,一口气将这魂送出千里,免得惹祸上身。
只是冥冥中的不安让他多了个心眼——万一魂没送出去,他得好生送这魂儿去投胎,不能就这么握他手里了。因而这厢他匆匆吃了两个包子,便不再多吃,赵道士喊了他一声,他也没理会,直奔屋里,点了朱砂,画了几张超度的符纸。
众人饭后了做消遣,到了定好的辰正三刻,这最后一场法事便开始了。天上云层太厚,天光都有些许消减,倒是施展阴法的好时候。赵道士指挥众人列好阵形,这便要来了。
先得造势,将气势造足了,压住那魂,到时候放他出来,才不至于被这魂儿缠了旁人,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这一番得一刻钟的工夫。
张道士此时不敢再胡思乱想,只依着规矩屏气凝神。
很快,一刻钟便到了。到了该放那魂儿的时候了。
他恍惚了一下,这般放了这魂儿;千里之外那个人怕是跑不脱了,死不至于,脱层皮是真的。现下他已是能感到那魂儿身上的冲劲和戾气。
赵道士给他递了个眼神,又给众人递了个眼神。约莫是那个年轻的小道姑走神了,赵道士喝了她一句:“薛道长,凝神!”
张道士准备等那小道姑应了,凝了神,他这便要起决准备放魂了。
谁想一息、两息、三息,那小道姑却是没应下,他正准备看她一眼,谁想那道姑突然“哎呦”了一声。
赵道士的喝止立即到了,“紧要关头,莫要胡来!”
那小道姑却急急道:“有人来了!”
有人来了?!什么人?!
张道士吓了一跳,只觉得拘住的那魂突了一下,他哪里还敢放那魂儿出来,连忙念了一番咒语,定住了。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就有了吵嚷声;好似是村里的人奔走的声音,一片嘈杂之中,好似有个年轻的男子喊了一嗓子:“官兵来了!”
这话就像是头顶的香炉突然倒下;众人不禁被砸了不说,那一香炉的香灰更是将众人呛到呼吸困难。
这是一场害人的邪术,没谁没察觉出来,官兵来了,怎么能不怕?!
赵道士还在强作镇定,“许是同咱们没干系……”
话音没落,就听方才那年轻的男声又亮了出来,“官兵挨家挨户地查了!快过来了!”
挨家挨户地查?查什么众人不知道,可万一有人识得这邪术,被查抄出来怎么办?!
这会连赵道士也有些慌了,他一把抓了张道士,“你没放那魂吧?!别放!”
张道士何等庆幸,连道没有。这时只见那主家的尤嬷嬷和夫人也听见响声,从房里奔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哪来的官兵?!”
尤嬷嬷厉声问了,可谁人知道哪里来的官兵,没人回得了她。倒是那小道姑像是要哭了,突然道:“官兵来了!咱们都得被抓了!”
她说着,掩面哭了起来:“怎么办?怎么办?我还这么年轻?!”
她这么一哭一嚷,终于把人心闹慌了!
几个年级长的道士也怕起来,那尤嬷嬷似是想喊住小道姑,让她不要自乱阵脚,可被那主家夫人拉了一把;脚步一转,又直奔他和赵道士来了,“两位道长,要是官兵搜来怎么办?!”张道士也想知道怎么办,赵道士立时也答不出来,他们这厢带的东西可不少,难保不露出马脚。况且他们行事神神秘秘,说不好先给他们安个名头给抓了。
显然比起两个道士,主家的夫人更害怕。她虽带着帷帽,可帷帽下呼吸急促,还喃喃道:“是不是暴露行踪了,来的人不会是锦衣卫吧?”
就在众人都不知所措的时候,那小道姑又窜了过来。
“道长!夫人!咱们现下跑也跑不了!倒不如……”
“如何?!”众人齐问。
“倒不如祈雨吧!变成祈雨法会!前日村里老妇问我的时候,我说咱们是来祈雨的呀!”
她这么说着,那尤嬷嬷便是一拍大腿,“不错不错!薛道长还同我提了来着!”
赵道士一愣,眼里瞬间有了光亮。“对,对,对,”他连声道:“咱们就是祈雨来了!”
这两个人都拍了板,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那夫人也道好,立时赵道士便喊了众人,“祈雨!咱们祈雨!”
张道士突然心中一块石头扑通落了地,这一场成了祈雨,就不用千里害人了!
他心中大定,恍惚中好似看见那小道姑笑了一下,也没在意了。
第240章 仙女下凡
祈雨的法会不稀罕,众人自都做过,院外的村庄里混乱如麻,院里八位道士倒是手脚麻利,薛云卉见了,心里又笑又气,也都是经年的老道士了,做些正经事不好么,非得装聋作哑地害人!
她看着那赵道士又冲着张道士私下嘀咕,心里怕他们又想什么阴招,万一藏在祈雨法会里头再害人,可怎么办?
她连忙上前,打断了二人的低语;道:“两位道长!既然官兵来了,咱们就算祈雨也未必洗清干系,倒不如将村里百姓喊来观礼,到时候官兵问起;也有个说辞!”
张道士最是心虚,连忙道好,他这么说了,赵道士也没什么话来,说这般也好,便朝着尤嬷嬷支会去了。
薛云卉本没了事,可她心里还是怕这两个人来阴招,看了那生了黑胎记的张道士一眼,道:“道长,你手里的东西,要不要送去投胎?今日天阴;外头又乱,贫道担心。”
张道士讶然地看了她一眼,似是没想到她这么个年轻的小道姑,还能看懂这个。薛云卉见他这表情,更是心中有数,又道:“贫道心下很是不安;道长可赶紧地。要不,贫道帮道长一把?咱们趁着村里人来之前,给超度了!”
张道士是有这个意思的,只是方才赵道士同他说先不要超度,弄了几日好不容易弄到了,便是今次没能齐活,过几日再择日续一场,也不是不行。可他心里惶恐的很,怕这魂儿厉害,更怕梦里那卦象真是大凶。
现下被薛云卉这么一说,他忽然就下了决心。
他说行,“薛道长再叫两个人来;咱们半盏茶的工夫,急急送他走!”
“好嘞!”薛云卉不做停留,立时把老坤道和同她换字的李道士喊了过来。张道士心里急,那两个道士被外边的慌乱一冲,也没得二话了,只当消灭罪证,加上薛云卉,四人立时往生咒念了起来。
待赵道士回来的时候,超度已是过半了,他围在边上一听什么“敕救等众,急急超生”,那脸色便是一垮,可众人根本不管他,他也不敢临时横插一杠,到底这冤魂儿厉害。
没过多久,众人这一临时的超生便结束了,赵道士此时更没什么可说地,埋怨地盯着张道士看,薛云卉可不管那二人之间的事,只她这心里头;就跟吃了定心丸似得,没了冲撞的鬼物,再找可就难了,她如何不开心?!那边喊进来几个村里人,她还很是热情地朝他们招手,道:“既是为小韩村祈雨,村里来人才显得心诚。”
两个老婆子也被喊了来,见到她点头笑:“道长们善举!”
薛云卉谦虚了两句,扶了两位老人,让她们坐。尤嬷嬷对薛云卉这表现万份满意,这会儿也招呼起村里人来,倒也正好问上两句。
“方才那等闹腾,可是哪里来的官兵?”
几个村里人都道不知,一个嘴利索的道:“就是村头有人喊,咱们这儿离得远,没瞧见!”
尤嬷嬷又问:“不是说挨家挨户地搜查么?搜什么呀!”
村里人还是摇头,“是有人这么喊来着,可就是没见着人呀!”那个嘴利索的又道:“哪里查了?方才村头那家的小儿跑过来,说没有呢!许就是官兵路过,往林子里去了吧!”
尤嬷嬷哑然失色。
……
祈雨法会行了两刻钟,尤嬷嬷总算是弄明白了一桩事——村里压根就没来过什么官兵,至于有没有官兵从村外路过,也没人瞧见,再说听见的两声呼喊出自谁人,满村里竟你指我我指你,根本没人承认。
尤嬷嬷惨白着脸找到了秦氏,“夫人,这事不大对劲啊!咱们莫不是教人耍了?”
秦氏脸色也有些不好,眼帘垂下;“谁人这么知事,能跑来耍咱们?我看;老天爷的意思吧。”
“这……夫人如何打算?回了京,恐也不好交代吧。”尤嬷嬷满脸忧愁。秦氏虽面色不好,却没她这般忧虑,哼了一声,“这村子也来了,法事也做了,连做三日也是没错,怎么不能交差?不过是最后出了差错,我也是不愿,可架不住老天爷不想让他死?难道还能逆天行事?!”
尤嬷嬷连道夫人息怒,“那老奴给那赵张两个道士多塞些钱,让他们别乱说话,只说如约做好了便是。”
秦氏疲惫地点头,没再说交代之事,只道:“竟让他避过了?真是老天无眼,竟让他避过了……”她说着,摇了头,冷嘲热讽地笑了两声,“命,是命!”
……
一行人下晌准备离去的时候,山里起了风,不时,竟真真下起雨来。
小韩村的人全跑了出来,淋着雨给众道士送行,不仅送行,还送了些地里种的瓜果、鸡窝刚掏出来的鸡子;尤其以薛云卉这儿得的最多,两个老婆婆还被她掖了一口袋口粮,说是上路吃得。
薛云卉眉开眼笑,看着雨点子越来越大,连忙赶了中村民回去,“快回去吧,再跟咱们一段,便要淋湿了!”其他道士也是如是说,本来是做坏事来了,突然成了善事,且还真真成了事,这种出其不意的善举,众道士倒是法自心里的高兴。
老坤道念了一声“福生无量天尊”;看着外间的雨,道:“上天有好生之德。”
薛云卉并不言语,心里却想,上天有没有好生之德且不知道,她这回可是立了好一件大功德,从那被救一命的鬼侯爷,到久旱的小韩村,再到这一群善恶不分的臭道士,她可真是天仙下凡了!
薛云卉哼哼唧唧想着,还嘟囔道:“虚无自然大罗三清三境三宝天尊,弟子薛云卉是不是可以择吉日飞升了?”三清圣人没个搭理她的,她却是高兴的紧。到了京里,揣了尤嬷嬷给的二十两法事银子,并另外封给她五两赏银,薛云卉往回走的步子,都是轻飘飘的。
庄昊这小子没少在边上捧着她,“等侯爷回来,属下定要告诉侯爷,夫人救了侯爷一回!”
薛云卉哼了一声,不想理会,心道那人只会对她“恩将仇报”,她如今着对他,可不算欠着他的了,真是恩人了!
只是这会儿庄昊又同她商量,“夫人,属下想回府知会一声,可行?”薛云卉知道他的意思,这小子不敢离了她自己跑路,他说这话,就是让她跟着一道去。
她虽不想去,可那不怀好意的侯爷的嫡母着实让人不安心,给鬼侯爷提个醒也好,免得又着了人家的道。
她缓缓点头,庄昊眉开眼笑。
看吧,鬼侯爷遇上她,真是积了德了!
第241章 九月
千里之外,邳州城内。
陈指挥使这两日松快了许多。自瑞平侯想了那一举两得的好法子之后,城里死的尸首立即便有了妥当的处置。埋人便能领得粥水,那些乞丐倒是不怕苦累,日日干得起劲。
这边好说了,太医们治病救人也顺遂,城内病情得到了控制,如今一碗一碗的汤药下去,后被染上的人大大减少,连那好几日未曾漏过笑脸的年轻侯爷都点了头,“这般不过三五日便能回京了。”
陈指挥使暗想到底是年轻的侯爷,日日被圈在城里也是无趣,若非是疫情不得玩笑,他得琢磨琢磨找几个扬州的妞儿给侯爷松快松快。眼下自然是不敢了,不过侯爷要走,他简直要叩头恭送,他现下最怕的就是瑞平侯找后账,治他个御下不严之罪,为了这个,他可是狠狠治了一番下边的人。
今日跟在这侯爷身后在城中查看,城内除了粥棚药棚还偶有小打小闹以外,其余地方尚算安定,不少小商小贩都收拾门铺准备营业了。
陈指挥使看着日头下的侯爷,后颈又出了汗,不由便提议,“前边有个茶馆,侯爷歇一歇再走?”
侯爷闻言脚步顿了一下,目光扫了一圈,没应他的话,却是道:“茶馆这等铺面,还是再关几日的好。”
陈指挥使脸上的肉跳了两下,连忙应是。
他这两日实在是松快了,说话都有些不过脑子。茶馆确实不宜开张,连带着饭馆一样。看起来稀松平常的一碗茶或者粥食,不晓得里头有没有传人的疫病在,实是让人不安。
陈指挥使连忙招呼了人去知会商家,便是他自家和知州大人的产业,也不能开张。
陈指挥使拿出帕子抹了抹脖颈的汗,邳州城靠南,此时尚热得很。只他这儿刚擦过汗,便有人打马来报。来人直至瑞平侯身前,说是朝廷派来支援的太医和药粮到了。
这信儿若是放在三四日前,陈指挥使得高兴地赏报信的人几个钱,只不过现下城里已是定下来了,这迟来的朝廷支援自然没这么多喜气了。
果然瑞平侯面上也不过平平,问了几句,派人安置去了。只陈指挥使听那侯爷似是嘟囔了一句,“这般更快了。”
就在他不由暗暗猜测侯爷有什么事这么想回去的时候,却见那侯爷看着远去的报信兵,突然招了身后的亲卫到脸前来。
陈指挥使侧着耳朵,隐约听侯爷说了一句:“涿州有消息么?”
侯爷的亲卫摇了头,陈指挥使立即觉得瑞平侯爷的周遭,好像气息冷了下来,他暗暗心惊这个涿州有什么,怎么惹得侯爷这般?是不是侯爷那先头去了的未婚妻的事呢?
陈指挥使猜测不已,忽然听见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到了耳畔。他侧过头看去,原来不知从哪儿跑来一群脏兮兮的小孩,身上还湿乎乎的,脚底下倒是甚快,约莫七八个人,从小巷子里窜了出来。
自城里疫病泛滥,倒是好些日子没见着小孩在街上追逐打闹的景象了,陈指挥使忽然有些感慨这一场疫病下来,还不知多少孩子没了爹娘。
只他这厢感概未过,却见那些小孩脚下一转,突然就到了众人脸前。
这么说不太准确,是这群小孩突然就到了瑞平侯脸前。
说时迟,那时快,陈指挥使一个眨眼的功夫,那些孩子竟跳了起来,往瑞平侯身上扑去了。
陈指挥使吓了一跳,却听得后头几个跑得慢地孩子喊,“行行好!给点钱!”
话音未落,前头几个跳起来的孩子已是扑到了瑞平侯身上,有抱住腰的,还有抱住腿的,还有胆子大的,敢抱住侯爷的手。
偏那侯爷不知在想什么,竟没闪开。
“哎呦!”陈指挥使连忙喊了一声,“哪来的孩子?!”
他一喊,众人都回过了神来,七手八脚地去赶那群小孩。那些孩子倒不算难缠,立即松开了瑞平侯,有个兵甩了一鞭子空响吓那群小孩,反倒是瑞平侯皱着眉说了一句,“罢了,送他们去粥棚。”
都是些没钱吃饭的孩子,是该送去粥棚的。
陈指挥使见侯爷没怪罪,大松了口气。他还飞快地看了一眼侯爷腰上的玉佩,没被那几个胆大包天的小孩摸去,倒是万幸。
那些孩子恐是饿晕了,倒也傻了,玉佩才更值钱呀!
只他小心地觑了侯爷一眼,瞧见那侯爷似乎没怎么被方才之事冲撞到,只怔了一息,转头同亲兵说了一句,“给涿州去信,问问她近来如何。”
问谁如何呢?什么人倒让侯爷这么挂心?
陈指挥使不知道,只又拿了帕子,擦了擦脖颈的汗。
……
自尤嬷嬷手里得来的二十五两银子,让薛云卉乐和了好几日。闷不吭声地坏了人家的事,又拿了人家工钱并赏银,怎么能不乐和呢?
给薛云沧和阿荞都添了一身新衣,她自己没舍得,将钱好生收了。又开始寻活计挣钱。
日子一晃,便进了九月。
薛云沧又去了两趟京城,上一趟去,卫家竟留了他过夜。倒也不是旁的,只那卫院正翻看了薛云沧的草药集,对着里头几种草药的药性大感兴趣,竟同他彻夜论了起来。若不是卫慕三次提醒说薛云沧这身子受不住熬夜费神,那卫院正只怕兴奋地过了头。临着薛云沧走的时候,还道:“待玥儿从邳州回来,你再来,同他再论一番。”
薛云沧自然称是,因而同卫院正定了,等卫玥自邳州治疫病回来,再登门拜访。
今日吃中饭的时候,薛云沧便得了京城的来信,说是卫玥同一并去邳州的人都回来了。只是卫玥身上还有差事,很是麻烦,一时脱不开身。
来信的时候,薛云卉也在一旁,她正吃着卢婶特做的酱炒小公鸡。这厢夹了一块在口中,酱香、咸香和肉香真是让她心旷神怡,万分满足。她吃得高兴,不忘给阿荞捡了一块带了鸡皮的肉,还道:“姑姑给你夹得鸡皮肉都得吃哦,这样你这小脸才更俊!”
阿荞嘻嘻笑,“阿荞已经够俊俏了,再俊可怎么了得?”
薛云卉正要笑她一句“没见过这般不知羞的小丫头”,话还没说,却见薛云沧突然皱了眉头。
他脸色沉得厉害,薛云卉一怔,“怎么了,哥哥?”
薛云沧却抬头定定看了她好几眼,就在薛云卉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之时,薛云沧终于开了口。
“瑞平侯得了时疫,病入膏肓了。”
薛云卉扑腾一下站了起来,方才坐着的木墩持不住力,咚地一声砸在了地上。
一把抢过薛云沧手中的信,目光匆匆扫过时,眼睛朦胧一片,已是看不真切了。
她扭头奔出了薛家小院。
第242章 后半夜
“庄昊!庄昊!”薛云卉跑出了门去,便是大喊,吓得小巷子里玩沙包的小孩,不敢再玩,躲在墙角瞧她。
薛云卉此时哪里还管得了那许多;边跑着边大喊“庄昊”。一阵疾风刮过;薛云卉只觉得眼前恍了一下,便见着庄昊跳到了她眼前。
“夫人,寻属下何事?”庄昊没站定,惊奇道。
他这态度,到让薛云卉一愣。定定看了他好几眼,她道:“他没病?”
庄昊自然知道她说得是谁,顿了一下,“属下不甚清楚,近日都没得侯爷的信了。”
这话说得薛云卉脸色一沉。庄昊不知道,他不知道。
她抖着手,将信递了过去,哆嗦着指着中间那一行字——“瑞平侯不幸得了时疫,半路发病从马上坠下,至今昏迷不醒。”
庄昊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猛吸了一口冷气,“夫人,属下已是多日没受到侯爷的信了……”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去京城!”
……
京城,袁松越的私宅里,瘦杆两颊凹陷,眼下乌青。四日前,侯爷突觉身上乏力,只正值回京的路上,他没得在意,说要早些回去,只喝了两杯酽酽的茶,强提了精神,带着众人回京复命。只是这一日过去,侯爷这乏力竟越发重了;华康还道,待晚间到了驿站,请了同行的太医来诊脉。
侯爷还道好,只到了驿站还没来得及下马的时候,侯爷突然身形一歪;扑通从马上落了下来!
瘦杆回想当时那情形,简直如雷击一般惊诧,只这也罢了,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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