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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花事-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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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牵扯便是最好的化解之法。”
言罢,转身大步离开了去。
窗下的一片幽暗的竹林里,二胖和魏方相互对了个眼神。魏方犹觉听了太多,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二胖却是已经彻底服气了。看着薛云卉离去的背影,二胖叹服地轻轻啊了一声。
“夫人说话,就跟打蛇打七寸一样一样的!我二胖真是佩服了!”
他赞叹不已,连跟上去都忘了,魏方此时终于转过了脑子,听了二胖的话,道:“那侯爷怎么办?岂不是讨不到一点便宜了?”
这话问得二胖一愣,不知如何作答。
只他二人并不晓得,他们家侯爷那种说三句回一句的脾性,哪里须得非要在嘴上讨便宜,自还有旁的法子的。
……
一路抱着阿荞往家中去,薛云卉拍着她的后背,道:“姑姑今日在你外家耍威风了,本不该当着你的面,只姑姑要让你知道,有些人虽无血缘,却是可以托付,有些人再是血缘嫡亲,也处不得半分。”
她言罢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阿荞能不能听懂。她今日所作所为放世人眼中,已是极为出格,可为着阿荞日后不再被这戚家人相扰不断,也只好如此了。
她并不知道,在许多年以后,当阿荞贵极一时,面对这些找上门来的戚氏亲戚,十分地气定神闲,三言两语,便将潜伏之危险消弭于无形了……
薛云沧已是在家中等候多时,阿荞进了门便撇着小嘴喊爹爹。薛云卉放她下来,她立时踮着脚跑到了薛云沧脸前,却不敢往他怀里扑。
薛云沧因着身子不好,很少抱阿荞,一来怕过了病气给女儿,二来也是气力不足。阿荞乖巧,自来知道,想亲近她爹爹也不过往他掌心里蹭蹭,这会儿含着眼泪跑到他身前,也是不敢往他怀里揉搓,怕累着了他。
薛云沧看得鼻头发酸,蹲下身来,长臂将女儿抱进怀里。
“阿荞。”他轻声喊道。
阿荞搂住他的脖子,眼泪嗒嗒落了下来,“阿荞错了!爹爹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阿荞以后都不敢乱跑了!都不敢了!”
薛云沧摸着她的小脑袋,轻叹了一声,抱着她站起身来,吩咐一边的卢婶端盆水来。
他抱着阿荞走到屋檐下,坐在了檐下的竹椅上将阿荞放在他膝头。
卢婶端了盆温水,薛云沧湿了手帕,拧干,替阿荞擦起脸来。
阿荞小脸灰扑扑的,眼泪又冲在脸颊上,一点没了平日里白净的模样,花了小脸。薛云沧不紧不慢,一下下替她擦洗干净,又将她一双小手也擦净了,褪了她瘸着的那只脚上的鞋子,见着袜子上有了血迹,眸光一颤,又替她脱了袜子,轻轻地擦洗。
各处都收拾好了,见她仍大着眼睛小心打量自己,薛云沧心下酸涩,又将她抱进了怀里。
“是爹爹不好。”他道。
阿荞连忙摇头,熟悉的药香钻进她鼻尖,豆大的眼泪只往下掉。
薛云卉看着这父女俩直叹气,恍惚间,忽然想到,若是自己有了孩子会是什么情形,必然不会是戚氏那种娘,说走就走连头都不回。
念头刚一闪过,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她怎么会想着自己要当娘呢?她又没准备成亲,如何给人当娘?她可真是多想了。
她摇头,脑海中却猛然闪过一人极力压着怒气看她的样子……
“穗穗。”
薛云沧喊她,将她从恍惚中一下叫了回来。
“怎么了,大哥?”
“想什么呢?我说,阿荞你先带着去吧。我有些事要做,怕再顾不上她,你带着,我总放心些。”薛云沧道,声音中流出淡淡的决意。
薛云卉似乎有些明白,并不多问。
她还要回保定去,不仅是同全真的道友说好的缘故,更是因为青藤说得话,让她颇为不安。保定乱,家中有孩子的更是危险,阿荞也是小孩子,她并不想带去。
显然涿州也未必安全,两地离得近,涿州同保定下辖乡县也无甚区别。戚家应该不敢来纠缠了,可薛云沧既然要把阿荞交给她,想来确实照看不了。
思前想后,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省心。
她应了,翌日便抱着阿荞离了涿州。
……
二胖让魏方看好薛云卉,自己回去回了话。
薛云卉带着阿荞不好再同顾凝住客栈,便转而投到了燕子家中,燕子自然乐意,正好阿荞也能交由刘家人照看一二。
袁松越这边得了消息,默了一默,想起二胖说的她为了侄女吓得魂飞了一半,又跑去戚家震慑了戚家人的事。
他不由眼里有了思索之意。
真是换了个人。
当年他记得他在薛家不意瞧见她一次,正是瞧见又薛家亲族的孩子缠着她要东西,她十分嫌弃那几个孩子,只不停用手去甩,直把一个小孩甩在了地上,也不闻不问,还跺着脚嚷:“烦死了!”
他当时便觉得不妥,因而后来同她退亲,还不由松了口气,现下她这般疼爱侄女,更是带在了身边,真真同那时全不一样。
他叫了刚寻回来的痩杆,“去涿州查查夫人以前的事。”
第175章 风再大点
燕子家中,薛云卉替阿荞洗了小脚丫子,让她钻进被窝睡觉去了。燕子端了一碟子小点心来,说是晚上若饿了,让小孩子垫垫肚子。
燕子平日里就在家中绣东西托刘俏卖,还有官府的救济银子在,守孝的日子倒也过的去,薛云卉瞧着,反而比她之前在吕四手下讨生活的时候,脸色红润了些许。
薛云卉跟她聊了几句,便让她回去歇了,自己洗了洗,想起今日下晌,跟全真几位碰面时说的事情。
大师兄项笃果真找了一片空地拿出了罗盘测算,罗盘指了西北的方向,几人当天便要寻去,谁知罗盘指的方向却是变了,变得飘忽,无论如何都测不出来了。
几人没了方向,自然无法继续搜寻。罗盘测不出方向,还是头一回。大师兄和师叔都想不出其中的缘故,月儿渐圆,再过一日便是中元节。
中元节俗称鬼节,原是祭祀祖先的节日,只有说是地府在这日将鬼混全全放出,好生生的节日到了夜间,总莫名添了许多阴气。几人一致认为,兴许那日,此事会有变数。
薛云卉望了望几近圆满的月亮,阿荞在身后喊她,“姑姑,搂阿荞睡觉吧,阿荞想姑姑!”
薛云卉自然道好,脱了外边的道袍,进了帐子里。拿蒲扇将蚊子都轰了,她躺下拍着小丫头,“睡吧。”
阿荞在薄被里钻出小脑袋,拱进她姑姑的怀里。姑侄俩很快就睡着了。
月光如洗,吕家小院里静悄悄的,只有院中燕子攀的葫芦架子,滴溜溜挂了几颗小葫芦随风轻摇。
保定府入了深夜,盏盏灯火熄灭,月光下,吕家墙外上忽然投了几个细长的人影。
黑衣在夜风中翻飞,当头一人点脚飞进院内,脚步如蜻蜓点水,转瞬来到薛云卉下榻的厢房门口。
默了一息,房门便被轻轻推开了去,袁松越缓步走进房中。
月光影影绰绰地洒落在床帐上,床帐里的大小两个人儿正睡到酣处。小的那个早已睡横了去,脚丫子蹬在大的那个身上,大的那人丝毫不在意,细长的胳膊伸出来,将小人儿的腿搂在臂弯里。
袁松越看着这姑侄二人的睡相,一时间,来时的满腔不乐消散了大半,站看半晌,才几不可察地哼了一声。
这声音轻几乎察觉不到,可床上那个大人儿却突然动了身子,动弹了两下,不耐地嘟囔了一句字。
袁松越屏气凝神去听,听到这话,脸上不满之色立时多了起来。
她道:“热……”
保定这几日暑气回转,到了晚间也未见许多凉意,这人夜间没了凉爽可贪,不嫌热才是怪的。
想想前些日子,她总是睡下没多久便热得出了汗,一热她便动弹,动弹两下,便摸索着钻进他怀里来贪凉,有时贪凉不够,还上下乱摸乱蹭,将他闹醒了也不闻不问,只自顾自凉快好梦。
见她这下热得不得劲了,袁松越莫名就有些解气,瞪着她含恨看了好几眼。
贪便宜的时候不遗余力,讨尽便宜就折腾着跑路,全天下是再找不到第二人了!
且看她这几日与人相处,不似有什么让她分外挂心的男人。当然,没有最好,不然让他知道她若有奸夫,就休怪他不客气了!
同她走得近的,也就是那顾凝,可他也派人查了,顾凝是全真教道士,全真教的道人除非脱离师门还俗,否则不可能如同正一教一般娶妻生子。这一点,倒让人放心不少。况那顾凝只当她是男子,一口一个薛兄地喊,不然就定兴县那次,携她从窗口飞遁,自己也不能轻饶了他!
袁松越含恨看着薛云卉,心里对顾凝警告了一通,又开始琢磨眼前对付这人该怎么办。
其他人都好办,只这人最难办!
袁松越似入了定,眼睛看着薛云卉,心里又盘算起来。就这么想了几息,突然见她那小侄女也动弹了起来。
小孩子一热,就不是嘟囔几句这么简单了。
本来睡横过身的阿荞,翻了个身,似是仍然热得厉害,不安分起来。
袁松越连忙避到房间的阴影里,果见阿荞热得睡不着了,迷迷糊糊地喊姑姑,“姑姑,阿荞热。”
这么一喊,她姑姑便醒了。
袁松越负手站在阴影中,压了呼吸,静静地看着,只见那人被侄女叫醒了,迷糊着去寻床角的蒲扇。
蒲扇就在床角,她也不睁眼看,只瞎抓,抓了好几回,就在袁松越都看不下去,差点给她递到手里的时候,终于抓到了。
她摇着蒲扇给侄女打扇,嘴上含含糊糊道:“不热了,睡吧,睡吧。”
侄女凉快了,摊了小胳膊小腿睡得安实,她却扇得手酸了,胳膊一摊,搭在了一旁,又迷糊着睡沉了去。
袁松越从旁看着,不由有些心疼,心里想她对她侄女也是真真疼爱,连她自己都顾不上了。袁松越静待了几息,见着床上二人又熟睡了,从阴影中走上前去。
一边怨她没心没肺,只知道在他这里好吃好喝,吃干抹净转眼跑路,一边见着她吃点苦头又不忍心,这会儿走到床前,他俯身掀开床上的帐子,探手进去,将她手上的蒲扇轻轻拿了出来。
她睡得熟,毫无知觉。
身侧有轻风拂过,梦里的人感到阵阵凉意,很是舒服的轻哼了一声,翻身转过脸去,迎上了轻风的来处。
袁松越手执蒲扇摇动,接着月光看到了她睡熟的脸,那嘴角微微的弧度,透着她得了凉意的满意。
不由地,袁松越加大了手上的劲儿,睡着的人更满意了,又嘟囔道:“风再大点,更凉快!”
袁松越抿嘴无语。
没心没肺,果真错不了了!
……
翌日,薛云卉醒来的时候,回味了一下昨夜睡得如何,觉得甚是不错。没想到这吕家的小厢房夜里还挺凉快,比昨日她在家睡得都强许多。阿荞还没睡醒,她拾了床边的蒲扇给她打凉。
蒲扇到了手里,她突然想起,昨夜这小丫头似是喊热来着,自己还给她扇了一阵,怎么这蒲扇又回到床头去了,也是奇怪。
只不过,这并不是什么要紧的,说不定自己睡得熟了,将扇子放回去了,也未可知。
第176章 你们继续
薛云卉想把阿荞叫起来,给她穿了衣裳,目光扫见小丫头脚底绑的布头,便没喊她,指尖探出灵力往她脚底扫了一下,这才将她叫了起来。
试着让阿荞下床走两步,阿荞照着做了。
“咦!姑姑,阿荞睡了一觉,脚底好多了!”阿荞小跑了两步,觉得毫无疼意。
外边的皮肉还需得长上几日,里边的血肉却是恢复如初了。
“是吗?”薛云卉眯了眼笑,“指不定是梧桐树仙昨夜给你吃了灵丹妙药了。”
阿荞用力点着小脑袋,“肯定是!”
她说完,突然跑到薛云卉身前,抱着薛云卉的胳膊揉搓起来。
“姑姑昨天抱了阿荞一天,肯定是累了,阿荞给姑姑揉揉。”
见着小丫头这么乖觉,薛云卉深觉真是没白疼,心里软软的,由着她替自己揉捏了一阵,便牵着她出门去了。
燕子醒的早,煎了几块小饼子,烧了一锅玉米糊糊,向姑侄俩招手。既是在燕子家住了,薛云卉自也不客气了去,带着阿荞同燕子一道吃了早饭。
吃过饭,燕子摘了几个小葫芦拿给阿荞耍玩,阿荞谢了她,便跟着薛云卉去了刘俏家里。
今日便是中元节,全真一行定然有所动作,薛云卉不好带着阿荞去,只好将她交给刘俏和孙氏。
这二人如今专门在家看孩子,送了阿荞过来也是正好。阿荞乖巧会说话,刘俏喜欢得不行,抱在怀里就不撒手,薛云卉嘱咐了阿荞不能乱跑,出门去了。
一出门,倒是遇上了宽子过来。
“高人!”离着十丈远,他便同她挥手,然后快步跑了过来。
薛云卉笑眯眯地打量他,“这一大早的,怎么跑来了?人家还守着孝呢,你这样可不行!”
宽子道她别乱说,“我自然守礼!只我听说道长来了,专是来寻道长你的!”
“寻我?何事?”
宽子道有要事,凑上她耳边来,“道长,昨夜义庄附近有怪声,吓死人了!”
……
薛云卉到顾凝他们下榻的五江客栈的时候,正瞧见顾凝喂了马上楼。她朝顾凝招手,快步跟了上去。
“贤弟,我方才来之前,听一位友人说起一桩事,甚是奇怪,项道友可在?咱们同他说道说道。”
见她说得认真,顾凝连忙道:“大师兄在,薛兄随我来。”
二人快步上了楼去,正巧晏嵘摇头晃脑地伸展着胳膊出了门。
“这一大清早的,火急火燎作甚啊?”他问。
薛云卉朝他拱手,顾凝答道:“薛兄听说一件怪事,要同大师兄商议,二师兄也来听听。”
晏嵘正要去楼下要壶茶润润肺,却被顾凝拽了胳膊,一并拖到了项笃门前。
项笃的房门开着,三人两步到了门口,谁知到了门口,听见房内有人正在温声说话。
“……这杜仲猪腰汤有强壮筋骨之功效,最宜熬夜之人服用,你用些吧,今日还有得忙。”
说这话的是魏卿眉,她手捏着竹制汤盅的盖子,正将汤盅推到项笃面前,项笃看了一眼那汤盅,复又抬头看她,刚难得张了嘴,想说什么,却听见外间一阵脚步声,转头看去,见门口严严实实堵了三人。
他想说的话自然没了影,门口三人不想是这么个情况,一时颇为尴尬,这倒罢了,以顾凝的懵懂和薛云卉的厚脸皮,此时打个哈哈,也就揭过了,偏生晏嵘那厮哎呦了一声,道:“来的不巧,你们继续。”
薛云卉差点扶额,连顾凝都皱了眉去。
薛云卉眼见着魏卿眉神色颇为僵硬,项笃面色微沉,暗道晏嵘这厮玩笑真是开过了,他们全真教怎么会有这种弟子,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被收进门去的。
到底是薛云卉要来找项笃的,弄了这么个局面真是让人无语,无语也得说话,薛云卉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道:“那什么,项道友,魏姑娘,我听一位友人说了些怪事,觉得兴许能顺着查出些什么,要不咱们合计合计?”
这话总算把场面从冰封中解冻了,几人进了屋子,刚好师叔从外间回来,薛云卉便把话说了。
“……宽子说,那片林子就用来埋那些没人来认领的尸体,宽子和他义父黑夜间也不敢去,白日里,除了他们父子俩,也无人敢去。昨儿夜里他爷俩明显听着林子里又怪声。这怪声怎么说呢?一会是叫声,一会是笑声,一会又是吼声,都听不真切。不过宽子说,林子里没什么虎豹熊之类,这声怪得紧,他们没听见过。今日便是中元节了,宽子和他义父是不敢过去,只在林子外头上了香,摆放了祭品,自林子外头往里瞧,是瞧不出什么来。”
薛云卉把宽子同她说的话都说了,连宽子吓得那样都告诉了他们,按着宽子的意思,往年中元节也没出过这样的事,他义父都在这守了大半辈了,也没见着这些古怪,所以才找了薛云卉这“高人”说道。
全真几人听了皆是一默,倒是大师兄项笃面上现出若有所思之意。薛云卉刚想要不要问问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就见魏卿眉转头朝她问道:“薛道长可知那义庄在咱们这儿什么方位?”
薛云卉回她:“约莫是西北,我亦没去过。”
言罢,就见魏卿眉眼中闪过光亮,一把拉上了项笃的手腕,“昨夜你测得那几处,是不是西北向出现的回数最多?!”
项笃沉声说是,点了头。
顾凝问他:“大师兄昨夜没睡?一直在测方向吗?”
项笃并不在意此处,仍兀自思索。
师叔谢炳替他道:“昨夜不过歇了一个时辰。”
言罢又转头提点项笃:“这般可不行,少言语以养内气,慎行藏以养神气。熬夜耗神,非是长久之计。”
谢炳开了口,项笃师兄弟三人连忙低头受教,谢炳又笑了,道:“道家最讲缘法,今日薛道长不是带来了消息么?我方才从楼下过,见着那掌柜身后挂了张图,似是绘的保定事宜,倒不妨借来一观。”
有地图在,自是比薛云卉随口估计好上许多,顾凝连忙起身去借,不消多时就借了来,几人往那图上一看,宽子说的义庄附近的小树林,可不就在这五江客栈的西北方向?
项笃眼中似定了想法,刚想说什么,只听外间走廊上又脚步声传来,门敞着,众人向后看去,不想正是薛云涯寻了来。
第177章 他来插手
薛云涯本是来讨个主意的,不想他说完,项笃立时起了身来。
“昨夜我观罗盘,罗盘指向不定,但有两处指示此处最多。一便是方才薛道友提到的义庄附近,即西北,另一处便是东北方向,正是薛善人所说方位。”
项笃难得说了这么一番话,众人未被他惊到,全全只被他话中的意思引住了。
方才薛云涯过来,便道是手下的人追查孩子手中的糖豆,一直追到保定东北的小山坡下。这山坡附近无人居住,山上怪石嶙峋,他们并未直接搜上山去,怕打草惊蛇。
“项道长,接下来什么打算?”薛云涯连忙问道。
“自是兵分两路,先行查探。”
……
这么个情形,确实不宜让官兵先行打草惊蛇,项笃说兵分两路,倒也明确了。薛云涯自然要带兵随时接应,其他六人分成两拨,项笃、晏嵘同魏卿眉往东北的山头,师叔谢炳带着顾凝和薛云卉往西北的树林。
日头火辣,几人仍兴致冲冲,薛云卉拉了薛云涯私下说话。
“哥哥,这立功虽是好事,可你手下就这几个兵还是别莽撞了吧。你该去保定卫所借几个来,也稳妥不是?要是你伤了哪,我回家可没法子同婶娘交代!”
薛云涯说他自然有数,“这么大的事,保定的卫所不想立功?正好兵分两路,谁都不耽误谁。不过穗穗,你没同我娘说我在此处吧?”
“自然没有,不然婶娘还不得跟我到保定府来?我看三哥忙活完了这一场,回家看看婶娘吧,婶娘总是想念你的!”
薛云涯不说话了,叹了口气,胡乱应了一句,岔开了话题,“你自己也小心。他们不晓得你是女子,只把你当男子用,你哪有他们功夫高强,跟在后边便是了,我瞧着那顾凝道长对你甚是不错,你可跟紧他。”
薛云卉道是,兄妹俩相互劝了一番,也不好旁若无人地说个不停,只好让薛云涯离去了。
薛云卉回来的时候,晏嵘正同顾凝啧啧。
“二师兄又犯毛病了,见着什么都乱想乱啧,大师兄熬了一夜,你我做师弟的没想着替他买一碗补汤,人家魏姑娘买了,你半点没不好意思,还啧啧不停!丢人!”顾凝朝晏嵘哼了一声。
晏嵘说他怎么有这么傻的师弟,指了他的榆木脑袋,“不是你我做师弟没做好,那明显是魏姑娘对大师兄……”
话没说完,只见顾凝忽地拧了眉。
“二师兄慎言!你我大师兄皆是全真弟子,怎能说道男女之事!”顾凝严肃了。
晏嵘被他的严肃压得一时语噎了,眼角瞥见薛云卉来了,突然道:“师弟,其实你还是懂的,不然怎么听出我的意思了?我可什么都没说出来。”
言罢,他连忙转身,“师弟,回见。”
薛云卉走上前去,见顾凝面色不好,只盯着宴嵘离去的地方看,问他:“怎么了?”
顾凝微低着头,闷声说没什么,默了一默,扯开了话题,“薛兄没有佩剑,也是不妥,顾凝只配了一柄剑,倒是大师兄多带了一把,薛兄会使剑吧?拿一把防身才好。”
薛云卉连忙点头谢他,她其实不怎么会,也就步罡踏斗的时候能耍上几下。她见过那鬼侯爷使剑,那剑在他手中简直出神入化,不知道的,还以为剑中有灵。此等境界,薛云卉觉得自己再练上三十年也练不出。然而防身这事,有剑总比没有强。
顾凝领着薛云卉往谢炳和项笃同住的房里去了,进门便瞧见师叔谢炳站在窗前,逗喂停在窗棂上的雀儿。
两人朝他行礼,问他项笃可在,谢炳刚回了一句“出去了”,就见项笃从走道走来回来,瞧那方向,似乎是从魏卿眉房间过来的。
顾凝想起晏嵘的话,不由多打量了项笃一眼,又觉得自己这样很是不好,便不再多看,同他说了借剑一事。项笃自然答应,当即将剑拿给了薛云卉。
薛云卉同全真一行收拾了一番,准备过一个时辰便上路。倒是薛云涯这边,出了客栈没多远,便被保定卫一姓张的总旗叫住了。
张总旗同他认识,这些日子薛云涯带兵便是借住在他旗下。
张总旗上前拉了薛云涯往卫所去,“了不得了,小薛,快跟我来!”
“怎么了这是?火上房了?你还亲自过来?”薛云涯被他吓了一跳。
张总旗说他不亲自来不行,“瑞平侯你知道吧?刚在豫西掀了半边的天,这还没回京呢,走到咱们这,听说那丢孩子的事了,不走了!说要替咱们看看!”
“啊?”薛云涯挑了眉,“真的假的?那位侯爷不是中军都督府的吗?咱们他能管得着?”
“人家可没说要管,就说了解一番!瑞平侯不是刚从开封来么?那边也丢小孩!指不定这位爷也是一路追查过来的!”
薛云涯想了想,不再说什么,那河南卫的指挥使和下边的千户百户,这位爷说绑就绑,说杀就杀,区区保定卫所,还能不让人家插手?
他道:“那张兄这般火急火燎来寻我,也是那侯爷的意思喽?”
张总旗说是,这边迎上了等候的兵,牵了马便交给薛云涯,“可赶紧的!侯爷可等着呢!”
薛云涯骑了马,直奔卫所去了,一路都在琢磨这瑞平侯的事。
如今这瑞平侯同他家中小妹可是定了亲又退了亲的,他不过是个无名小卒,人家应想不起什么来,倒是自家妹妹还在保定,回头自己得提醒她,莫要往人家枪上撞,再被人家想起来那不好的往事,以人家如今的地位,那可是要麻烦的!
薛云涯这么深深浅浅地想着,转眼已经到了卫所。卫所自还有人接应他,指了那边的指挥使的院子就让他过去。
指挥使院内院外严阵以待,他匆匆进了院门,便瞧见指挥使大人站在屋里欠身回话。看这架势,这位侯爷是不会只从旁看看这么简单了。他还答应了全真的道士要紧随其后协助,这位侯爷一插手,还不晓得变成什么样?
薛云涯到了门前,自然有人进屋传话,传话的人退出来,他立时便被招了进去。
“下官河间府总旗薛云涯,见过侯爷,见过指挥使。”他规矩行礼。
保定卫指挥使连忙将他唤了起来,“你从河间府一路追查过来,有何线索快同侯爷说来!”
第178章 又要领兵
薛云涯道是,微翻眼皮巧了袁松越一眼,只见座上的人不过二十上下,却是通身冷肃。
他从前没见过这位侯府公子,当年只听说性子冷,是个不易相处的模样,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只这爷一直在翻看图志,没看他一眼,似是也未注意他的名讳,薛云涯暗自松了口气,将近日所查一一道来。
“……下官偶遇几位全真道人,那几位道人从南而来,也是一路追查此事。他们手中有一罗盘可探方向,只是到了保定府便有些不太灵光,遂耽搁了两日……”
薛云涯说这话还没说完,便被那指挥使打断了去,“快闭嘴!几个道士的话你也尽信?还拿到侯爷脸前说?”
薛云涯被他一打断,心中不忿,却不再言语。那指挥使见座上的侯爷皱了眉头,暗道自己说对了,立时就要再训薛云涯几句。本来他保定府的事被一个河间府的人沾了光他便很不乐意了,这人还混说什么道士的话,不训斥他几句真是白费了这么个好机会。
只他刚想开口,座上低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道士如何?接着说来。”
那保定卫指挥使刚想训斥薛云涯,话到了嘴边,硬生生地被座上侯爷的问话捂了回去。
连薛云涯都诧异了一下,抬眼去看袁松越,却见他正看着自己,神色难辨,却非是责难之意。
“回侯爷,几位全真道长都是有道行之人,他们算出西北向义庄和东北边山头附近有异,已是准备先行探寻了。”薛云涯回道。
“他们有几人?可是两边都去探?”
“回侯爷,是六人,三人往西,三人往东。”
薛云涯回了话,座上没了声音。他看过去,见侯爷面露思索之意,突然开了口:“此事宜早不宜迟,且调兵罢。”
薛云涯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位侯爷倒是比自己还急些,果见那指挥使也是一愣,又连忙应下,“下官这便让手下的百户亲自领兵过去,侯爷看可行?”
他说着又想起了薛云涯来,眉头极快地挑了一下,道:“这位薛总旗手下那几个兵也是不够,下官也派个百户过去,定然把贼人一网打尽!”
薛云涯心里啐了他一口,自己辛辛苦苦地查了这许久,临到头倒是被他一脚踢下去了!薛云涯自是生气,可又有什么办法?他就是个小总旗,说不上话,也靠不上人!
不想座上的侯爷却突然开了口。
“不必这般麻烦。给他添些人手便是。”
座上的侯爷说到此处一顿,薛云涯哪里想到峰回路转,心头一阵狂喜,转眼见他微微抬了头,目光不知落向何处,道:“其他的,本侯亲自领兵。”
……
日头渐升,日头照耀下的保定府如同夹在炉中的火炭,比之上月最最暑热的天气,有过之而无不及也。
薛云卉喝了一大杯茶,又装了满满一袋子水上路,骑马紧跟在顾凝和谢炳身后,出城没多久,便又觉得口干舌燥。顾凝谢炳亦如是,三人寻了个茶摊匆匆叫了两碗茶。
茶摊下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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