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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花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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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真没见过这样的女人,用茶泼了他一身,还怪他武功高强没躲开,又说他自己如何不去倒水。
  明明手腕被他扣住,还一点儿都不怕,敢同他对视,她就不怕他发起火来将她烧得灰都不剩?
  在战场上俘虏的鞑子将军,且还没她这样心里没点数的呢,凭他的手段,从没有让那些俘虏不开口的,有时一个眼神过去,那些人腿都颤了。
  偏她,一点都不怕。
  这还是不是那个惯会“审时度势”的薛大姑娘了?
  两人就这么狠狠地看着对方,月光偷偷在他们中间打了个旋,许是感受到了目光中的刀光剑影,连忙躲到了窗棂后,只敢偷窥,不敢出现了。
  室内静得只有二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和远处传来的蛙鸣。
  袁松越忽然就泻了火气,最后皱着眉看了她一眼,见她双唇抿成一条细线,眼里尽是不甘和倔强,还有些许委屈之意。
  他心下一阵烦躁,再不看她,一把推开了去。
  “出去!”他冷冷开了口。
  薛云卉被他推得一个踉跄,瞬间跌开一步远。
  她咬牙切齿地盯着他,转眼起了身,也不去管腿疼得打颤,额头撞得快要肿起来了,一步不停地转身离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袁松越目光看着窗外婆娑的树影,直到她将门甩得响亮极了,他才收回了目光,缓缓地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
  天底下再没这样的事,他捉了个仇家,想让她知道厉害,知道害怕,知道她犯了大错要赎罪,可没成想,这么个仇家无知无觉不说,还天天戳在他眼皮子底下为非作歹,气得他肺都快炸了。
  偏偏,他还真不知如何教训她!想他对付那些俘虏手段万千,对付这个仇家却一招使不出来。
  这算怎么回事?
  他额角不由自主地跳了几下,半晌,胸口氤氲的湿气才使他暂时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站起了身寻了干净的亵衣换上。
  换过衣裳,他走到了桌边,翻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刚放到嘴边,忽然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他让她出去,这半晌外间都没有声音,她不会……趁机逃了吧?!
  哪里还来得及喝水,他几步奔到门口,拉开门一看,空荡荡的走道,哪里有半分人影?
  袁松越心头一滞,连忙反身往窗边去。这间屋子的窗开在客栈内院,她若要跑,正门关了她定然出不去,唯有后门,是她唯一的出路!
  他连忙推开窗户去看,一眼过去,正巧看到了那个匆忙跑到后门口,正准备拉开门栓的女人。
  他指骨捏的劈啪作响,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气又直冲到了脑门。
  混账女人,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窗户被他彻底拉开,吱呀一声在黑夜里尤其响亮,他注视着那女人惊讶地转身看了过来,握着门栓的手,好像抖了一下,然后她也顾不得轻手轻脚小心翼翼了,一下抽出了门栓。
  袁松越怎会给她机会,不过是二层的小楼,他双脚一点便立在了窗上,继而飞身下楼,站在了她身后一丈处。
  就在此时,薛云卉呼啦一下拉开了门,奔走的夜风卷了进来,直裹得二人轻薄的亵衣呼呼作响。
  薛云卉一步不停地就向外跑去,袁松越在她身后连声冷笑。
  一丈的距离,只不过一息的工夫。
  就在薛云卉一脚迈出后门门槛的那一刻,右手腕突然被人攥住,相反的大力在她身上冲撞了开,她被这一冲,瞬间向后转去。
  可迈出的一只脚很不巧地被门槛挡了一下,她整个人失了重心,被那力道拉扯着,合身扑倒了身后的人身上,撞了个满怀。
  袁松越本是要狠狠地嘲笑她两句,好生问一问她,还有什么逃跑的本事,尽管使出来,可这柔软的身躯,夹杂着夏夜的烟火气,合身向他扑来的时候,那些嘲笑的话,呼啦全消失了。
  他怔住了,皂角清新的味道冲上他的鼻尖,手下握着的手腕骨骼纤细,扑在他身上的躯体柔软而又温热。
  她撞在了他的肩头,咚得一声,他却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哎呦!”
  痛呼将他从思绪游离的边缘唤了过来,他垂眼去瞧她,见她捂着额头龇牙咧嘴。
  “你怎么阴魂不散!”
  她的声音有些尖,刺得他将纷乱的心思全敛了回去。
  她要逃,他自然要抓,怎还怪他阴魂不散了?难道他站在原地看她跑?有这样的好事么?
  他哼了一声,并不理会她无理取闹,拽着她的手腕便往回去,他可不想把整个客栈都闹起来。
  而此时的薛云卉,只觉得自己的额头肯定青了紫了,先是磕到了他的膝盖上不算,后又撞到了他的肩头,这个人的骨头肯定是铁做的,就等着她撞呢!
  她疼得乱哼哼,一路被他拽回了客栈,到楼梯口的时候,华康和庄昊正急急忙忙往下来。
  “爷。”两人连忙站定行礼,方才没看清,这下离得近了,才瞧见侯爷正抓着他们薛姨娘的手,抓得那叫一个紧。
  二人的目光立即起了变化,方才被吵醒的时候,还以为侯爷出了什么事,或者薛姨娘跑了,他二人连忙胆战心惊地去寻,可却寻来了这么个结果。
  华康出了一脑门汗,尴尬地不知道该不该用手擦一擦,而相比之下,庄昊可淡定多了,眼里还有了几分满意的笑。


第091章 上夜(下)
  不知是不是华康和庄昊的眼神变得太快,袁松越只觉得掌心里抓着的纤细手腕异常得热,尤其是未曾隔着任何丝缕,他的掌心直接贴着她的皮肤,一瞬间的灼热,惊得袁松越甩开了她。
  薛云卉被他猛地一甩,差点没站住,多亏扶着楼梯的栏杆才勉强站住。
  她怒了,“得了疯病了?!”
  华康和庄昊听了这声叫骂,都吓得小心肝砰砰跳,小心翼翼地去看侯爷的脸色,见侯爷脸色一黑,还以为他立即就要发作,谁知过了几息,侯爷沉声吐出三个字:“都回去!”
  华康傻了眼,庄昊这机灵劲就显出来了,连忙拉了华康跟侯爷告退,一溜烟跑了。
  客栈里又恢复了沉闷的寂静,袁松越有些恼,重重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还不走?!”
  他虽没转头,薛云卉也知他在给自己说话,她在他背后暗骂了几句有疯病云云,才又哼哼着,越过他上了楼去。
  袁松越烦躁地叹了口气,也跟上去了。
  他进屋的时候,她已经准备躺下了。
  她铺盖摆放的地方,就在门口不远,约莫站起来走两步便能够到门栓,袁松越想了想,道:“睡到那边去。”
  他指了指桌子另一边。
  这话一出,薛云卉却一个激灵,两只眼睛瞪得似牛蛋大,直接嚷了起来,“你个疯子,我就算跟你拼了,也不会委身于你!”
  她张牙舞爪地叫嚷着,袁松越眉头皱了起来。
  他什么时候让她委身了?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嚷嚷什么?还嫌一晚上闹的不够?
  “闭嘴!”他喝住了她,“卷上你的铺盖,睡到桌子那边,以后都不许睡门口!”
  他气得不行,说完也不再理她,三步两步走到床前,脱了鞋子上床去了。
  薛云卉这才晓得自己是紧张过了头,长长松了口气,倒也不再同他对着来,把铺盖拉到了桌子另一边,离他的床榻只有两步的地方。
  靠着桌子也有好处,至少喝茶方便了。桌上正好放了杯茶,她也不管是谁倒的了,咕噜仰头喝了个光,然后躺好,扯过了薄被。
  袁松越在帐子里听见她把自己倒的,却没来得及喝的水一饮而尽,嗓子越发干了。
  他让她给他倒水,她泼了他一身;他口干舌燥自己倒了一杯,没来得及喝,就放了杯子去抓她回来,她倒好,回来就把他的水给喝了!
  他现下已经躺在床上了,如何再下床去多生是非,让她倒来更是不可能,她定又拿话呲打他,说不定又徒惹旁的麻烦。
  他叹了口气,往前上战场打仗,没水没饭还不是常事,哪里就这么矫情了?
  他劝了自己两句,歇了心思,想睡又发现全没了睡意。他平日入睡就难些,现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下,偏明日还要赶路。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翻了个身,入夜的静谧又重新回到了室内,远处的蛙鸣依旧一声声传来,安静之中,他听到了绵长的呼吸声。
  他惊着了。
  这女人,这么快又睡着了?!
  ……
  半夜闹了这一场,翌日魏方醒的时候,发现众人都还睡着。
  “哥,今日不赶路吗?康子哥和小庄哥都没起,侯爷也没起。”他从外边跑了一圈,回来问冷成。
  冷成自然知道昨日发生了什么,不过华康去了,他便没再插手。然而魏方不知道,这孩子睡得沉,他们吵闹的时候,他还在梦里咋吧着嘴。
  他递了拧了水的巾子,让魏方再擦擦嘴巴上的馋涎印子,道:“许是昨日累着了吧,你别扰他们,自己玩去吧。”
  魏方随便抹了几下嘴,乖巧地点头,说去客栈后边的小河沟看人钓鱼,便点脚从窗户飞走了。
  方才魏方在走廊上跑的时候,袁松越便已经醒了,他睁开眼睛,刚想翻身起来,却发现左胳膊又酥又麻,左肩隐隐作疼。
  他暗道不好。这条胳膊伤了有些时候了,后来为着救她,重新扯了旧伤。如今重扯的旧伤尚未痊愈,她昨日又一头撞了上来。
  当时他便觉得有些麻,不过那会儿她正不安分,他也没得闲工夫注意这个,谁知过了一夜,竟发作了。
  袁松越皱着眉头又动了几下。这暑热的天气,已有薄薄的冷汗渗出额角了。
  看样子,今天是走不了了。
  他微微侧过头,右手去拿床边的怀表,目光倒是越过轻薄的床帐,落到了一个还睡着的人身上。
  她倒是睡得香,袁松越很不高兴,自己这条胳膊连伤了两次,还不是拜她所赐?她倒是无知无觉,依旧吃好睡好的。
  他不乐了,重重咳了一声,然而薛云卉却只哼哼了两下,没醒。
  袁松越越发皱眉,她在这儿杵着,他如何穿衣下床?
  他这么想着,一下想到了昨夜两人穿着亵衣在院里追逐,一不小心,她还撞上他的左肩,扑到了他怀里……
  袁松越连忙又咳了一声,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扔出脑袋,这一下,把薛云卉震醒了。
  薛云卉睁开眼,见天已经亮了,哼哼着坐了起来,抬手去揉眼和脸,搓了半天,搓到了额头,立即疼得哆嗦了一下,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被人捉到了真定,睡在了某个客栈房间的地板上。
  她连忙转头去看床榻,连床帐还好好垂着,里边躺了个人,略微有些惊讶。
  鬼侯爷还没起床呢?不会真睡死过去了吧?
  她胡思乱想着,伸了头往里探,还没看清什么,便被一声不满的干咳截住了探寻的目光。
  她撇撇嘴,这时门口有脚步声传了过来,门被轻叩了两下。
  “爷可醒了?”
  “嗯。”袁松越应了一声,坐起身来,刚想道一句“进来吧”,却见睡在床下的人,松垮的亵衣随意挂在身上,毫无知觉地坐着。
  “穿好衣裳!”他沉声道。
  薛云卉这才真正醒了过来,麻溜地扯过衣裳,三下两下穿好。
  而门外,端着水的庄昊,和一旁过来偷听的华康,则对了个讶异的眼神。
  庄昊还略显淡定,可华康眉毛挑的老高,怎么都放不下来。
  他们家侯爷从来不近女色的,有人要给他送通房小妾,一律被拒了回去,平日里多在苦练功夫,打熬身体,连花酒都不喝。
  这不过才同薛姨娘同住一间房一夜,难不成,真就破例了?
  华康惊讶不已。


第092章 见钱眼开
  开门的是薛云卉,庄昊见她开门,顿了一下,喊道:“姨娘。”
  薛云卉还是不适应这个称呼,皱眉一愣。庄昊却越过她,偷偷打量坐在床边的侯爷的脸色。
  侯爷脸色如常。
  庄昊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手一伸,把一盆水推到了薛云卉脸前。
  薛云卉傻了眼,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让她伺候鬼侯爷洗脸不成?
  她才不要。
  她身子一转,直接返回桌前去卷她的铺盖,只当没明白庄昊的意思。
  庄昊无奈,只得自己进来,又偷瞄了一眼侯爷的脸色,见侯爷脸上似有不自在,他连忙记在心上,准备回头告诉华康。
  薛云卉卷了铺盖,然后飞也似地出了屋子。翻了翻昨夜没晾干的衣裳,又寻了水洗漱一番,她这才发现,魏方这孩子今儿没跟着她,也没人来同她提吃早饭的事。
  怎么?不给饭吃了还?她昨夜可是辛苦上夜了的!
  她气冲冲地找上了华康,却见他面色沉重地正要出门。
  “出事了吗?”薛云卉问他。
  华康急急忙忙地,还冲她行礼喊了声“姨娘”,刺激得薛云卉一个哆嗦,又道:“侯爷肩伤复发了,属下去请大夫来。”
  说完又匆忙走了。
  肩伤复发?薛云卉不由就想起了昨天撞的那一下。
  不会吧?这么脆?
  她琢磨了一下,又丢开了去,也不管他们,自己找小二要了豆浆油条大包子,大吃大喝了一顿,让记到袁松越账上,擦擦嘴,自觉非常满意,一抬头瞧见他们一行的一个小侍卫,叫二胖子的,在门口与几个陌生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分说什么。
  她走过去,“干嘛呢?”
  那几个陌生人里,有个指着二胖子道:“他家的小孩砸碎了我家开光的神像,不给钱可就把小孩给卖了!”
  薛云卉讶然,转头去问二胖,“他们说的,不会是魏方吧?”
  二胖愁得不行,连连点头,小声道:“说是要二十两,属下身上哪有那么多现钱?”
  他说罢,又连忙同那些吵闹的人道,“我真不是他哥,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找他哥来!”
  那些人却不依,直说让他走了,他肯定一溜烟跑了,一个个伸手拉了二胖,哪都不让他去,有不老实的,还往他腰里掏钱。
  二胖又不能使出功夫打他们,生怕暴露了身份,只得左右避着,求薛云卉,“姨娘替我跟冷成哥说一声吧,我实在脱不开身!”
  薛云卉道行,问他冷成在哪。
  “冷成哥在给爷看伤。”
  薛云卉得了话跑上楼去,敲了两下门。
  彼时,袁松越正脱了上衣,让冷成替他看伤。他听着脚步声,不似华康,一时没琢磨出来是谁,便问:“何事?”
  “我找冷成。”
  回话的声音一出,袁松越和冷成皆是一默。
  袁松越转脸去看冷成,见冷成满脸疑惑,不似知道那女人要做甚,于是沉声道:“进来。”
  薛云卉推门进来了。
  袁松越披了衣裳,见她急匆匆的样子,眼睛只盯着冷成看,不由皱了皱眉,问她:“何事?说来。”
  “嘿,魏方打烂了人家开光的神像,人家要他赔钱二十两,他没钱,人家就来找冷成喽,说不赔钱,就把小孩卖了!二胖被他们缠着呢!”
  她说着,似有几分看笑话的样子,好似再说“看看你们养的好孩子”。
  冷成吃了一惊,袁松越扶额,转头朝冷成道:“包袱里有银票,让二胖把孩子领回来。”
  冷成不大好意思,可他身上却是没带这么多钱,只好感激地谢过袁松越,按着他的指示拿了钱来。
  袁松越看了一眼一路盯着钱不眨眼的女人,嫌恶地皱眉,随即若有所思,“若是让我发现你撒谎骗钱,就三天没饭吃!”
  “谁闲的?!”薛云卉立即回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转念一想,突然眼里有了光亮,话锋一转。
  “大方他肯定进了人家的套了,我就不知,这么巧有值二十两的开光神像,被他给撞碎了。大方是那毛手毛脚的小孩吗?”
  她在那说了起来,袁松越斜着眼睛看她,见她说的眉飞色舞,知道她定又打了什么鬼主意,倒也不插嘴,只等她自己说来。
  “要我说,你们就是遇上骗子了!这钱与其给骗子,还不如给我呢,我保证把大方领回来,把事处理得干干净净的,绝不露了身份!侯爷你说,怎么样?”
  袁松越在心里嘲笑不已,他就知道她消停不了。
  “哼,我给你是二十两,给他们也是二十两,何必这么麻烦,让他们直接放人就是。”他瞥了她一眼,并不买账。
  “唉?”薛云卉见他不上套,只好一狠心,“那就这样,我拿二十两去,剩下多少钱,咱们对半分!我只要一半还不行吗?!”
  袁松越绷了嘴,眼中似有笑意,又鄙夷地哼了一声,“那就看你本事了。”
  言罢,示意冷成把钱给她。
  薛云卉高兴得不得了,看着银票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嘿,侯爷瞧好便是!”
  扔下这一句,风风火火地跑了。
  袁松越别开眼去,吐了四个字。
  “见钱眼开。”
  ……
  拿着银票眉开眼笑的薛云卉,边下楼,边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拿到最多的钱。
  那几个人还撕扯着二胖不放,一旁站着的他们一行的痩杆,跟在旁边犯愁。
  她拉了痩杆往僻静处说话,“什么情形了现下?”
  痩杆道:“回姨娘,那些人就说已经把大方绑起来了,不给钱没孩子,缠二胖缠得厉害。”
  薛云卉嗯了一声,又问:“你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么?大方怎么就无缘无故打了人家神像了?”
  痩杆在一旁听了半晌,也知晓了几分,都同薛云卉说了来。
  原来,有个姓赵的人,今日从真定路过,他包袱里有从武当山请来的开光的神像。这神像非常的厉害,他不过是在路边坐了坐,便有人瞧见包袱里似有金光闪动。他这才把神像请出了包袱,给众人瞧了瞧。
  这便罢了,他还道:“每日头三个摸到神像脚底的人,这天便能得了好运。”


第093章 装神弄鬼(上)
  姓赵的人自是早早地摸过了神像脚底,说是昨夜头疼似乎伤了风寒,今儿摸过神像便好了。众人将信将疑,于是便有个人走上前去,也要摸一摸神像的脚底。
  姓赵的还有些不愿意,后来见人不信他,就让那人摸了。谁知那人刚摸完,一转眼就瞧见树下有个钱袋,里边好几块碎银子。
  众人都道神了,围过来更多人,魏方也跟着围了过来。
  正好那会儿,有个道士路经此处,见了神像,拨开人群,跪下便磕头,说这哪里是神像,明明是真神下凡。
  众人都被他唬住了,看那神像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有些尤其信的,立时也跪了下来。
  魏方这孩子,就挤在人堆里看稀罕景,瞧见这些神乎其神地,不过跟着人群吆喝几声。
  可谁知,不知哪里窜出来个贼,一刀割了魏方腰上栓得玉牌,扯了便跑。
  魏方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自然追的,这一追,一下就撞到了那个姓赵的人身上,那人手上端的神像,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这姓赵的可不依了,一把薅住了魏方,叫嚷上了天。这也便罢了,关键那个道士,一副又惊又怕的样子,直说砸了神像,神仙闹了,要赶紧用银子重塑神像,少说得二十两,不然在场的众人都得跟着遭难。
  小民们哪来二十两去?自然全都压到了魏方头上,只说他连累了众人,又看他穿得像模像样,得让他拿钱,拿不出,就寻到客栈来了。
  可怜魏方一身武艺,又不敢伤人,被人七手八脚地绑到了树上。
  薛云卉听着,啧了几声,“看,柿子就捡软的捏,就拿住小孩不懂事呢!”
  痩杆点头道是,“那姨娘,咱们怎么办?侯爷怎么说呀?”
  薛云卉高深莫测地摸了摸没毛的下巴,哼了一声,“欺负到我的人头上了,还想拿钱了事?想得美!这样,你去买几样东西来……”
  薛云卉吩咐了痩杆一通,痩杆听得惊讶不已,看薛云卉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薛云卉让二胖再坚持一下,她迅速地跑回了房里,在袁松越不满的注视下,翻出自己的胡子和黄粉,熟练地涂抹起来,末了,还不忘拿着她把柄拂尘。
  袁松越看着一阵无语。
  这女人,真是惯会装神弄鬼!
  ……
  二胖被一群人抓去了小河沟,薛云卉和瘦杆坠在后头不远不近地跟着。待到了地方,眼看着魏方这孩子真被人绑在树上,薛云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孩子是傻点,也不能这样欺负他傻呀!
  她朝痩杆使了眼色,让他藏得严实些,然后看着魏方哭着喊着“二胖哥救我,我根本没撞他们的神像”,而二胖在同一堆人分说不停,那些人见他就是不拿钱出来,便嚷道:“你家弟弟做的好事,你个做哥哥的不掏出钱来,谁给神仙塑银身啊?!神仙若是责怪,咱们就把你弟弟扔进河里,好让神仙消气!你做哥哥的,看着办吧!”
  这个人叫嚷完,众人也一道起哄,这时,一个道士走了出来,对着二胖念了一串经,摇了摇头,好言道:“这位善人,别不信贫道的话,得罪了神仙可不是闹着玩的,动辄就让你家破人亡。赶紧花钱消灾吧,大家伙也都松口气。”
  若说方才一堆人唱的是白脸,那么这个道士,唱的却是红脸,这么两厢夹击一番,是个人恐怕都得掏钱了。
  可薛云卉却笑了。
  真真是骗人的无疑了,那个道士,可不就是被她从保定赶出来的胡舍么!
  可真是冤家路窄。
  “且慢。”她突然出了声,众人都向她看了过来。
  薛云卉眼角瞥见胡舍眉头跳了两下,心里大笑,面上却不露,几步走到二胖身前,用拂尘扫了扫他,然后指着那个姓赵的,问道:“可是这位善人的神像碎了?”
  那姓赵的显然对她很警惕,微微点头道是。
  “那孩子撞碎的?”薛云卉指了指树上的魏方。
  姓赵的又点头,魏方却不依他,叫道:“不是我,我根本没碰,他骗人!”
  “熊孩子还不认账!不是你砰得,神像如何摔碎了?!”姓赵的显得很愤怒。
  薛云卉没理睬他们,又问:“那碎了的神像在哪?”
  她一问,周围有几个人连忙往一旁避了几步,草地上一小堆碎瓷片便显了出来。
  薛云卉走过去,蹲下身子,捡了一片,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反复看了看。
  她皱了眉头,“这就是开了光的神像?”
  她这么一问,姓赵的看她的眼神,越发警惕了,而胡舍呢,总算从震惊中出来了,盯着薛云卉的目光,恨不能吃人。
  薛云卉并不在意,她又捡了一块碎片看了看,然后对着这堆碎片念了一串经,转身又同那姓赵的道:“贫道方才同那碎片施了些法术,碎片上尚有仙气,可测人言语真假,谁若说谎,自有应兆。赵善人和那位小哥,不妨都来说说。”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自方才碎了神像,众人便被姓赵的和老道,牵着鼻子走,一会儿去绑了魏方,一会儿又去客栈寻人,这会儿更是让二胖赔钱,倒是没人注意过,到底是不是魏方撞落了神像。
  此刻薛云卉把矛头对准了这个点,还道那神像能辨真假,立即便似洪钟,让人头脑一阵清醒。
  薛云卉指了魏方,“小善人,你先说吧,你可有撞这神像?”
  魏方还不至于太傻,连忙摇头:“不是我,我根本没碰到!”
  他说了,什么都没发生。
  众人不解,薛云卉却不急,又问姓赵的人,“赵善人,你来说说这神像如何摔了?可是他碰的?”
  那姓赵的看着碎片迟疑了一下,又立即言之凿凿,“就是他碰的!”
  他说完,也一时没发生什么。
  两人说了相反的话,却什么应兆都没有,众人不仅用疑惑伴着鄙夷的目光看薛云卉了。
  胡舍可不疑惑,直接便冷笑一声,道:“道友收了那家人几个钱?便是信口开河,也得有个分寸才是!看来,你也就是个神棍!”
  “神棍”二字一出,众人看薛云卉的神色齐齐变了,有人立即张口要嚷什么,却听那姓赵的突然痛呼了一声,捂住了脸。
  “哎呦!”


第094章 装神弄鬼(下)
  那姓赵的捂着脸一叫,立马就把众人的目光引了过去。
  众人只见他半个脸扭曲着,慢慢移开手,一看,左脸上一道长长的血痕!
  这可把众人吓坏了,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薛云卉气定神闲地看着,暗道有个帮手就是不一样,痩杆这手艺好,省了她太多事了。
  “赵善人,神仙眼皮子底下说谎,这一下惩罚可不轻吧!”
  那姓赵的真有些慌了。他本来不过是小偷小摸,在附近灵寿县赚点散钱,手艺还不错,人送外号赵两手,不过他胆子不行,也就摸点散钱混日子。
  前几日,他摸上了路过灵寿的胡舍的钱袋,胡舍何其警觉,一把抓了他个现行,这就要拉他见官。
  他吓坏了,进了衙门可是好一顿板子,保不齐小命都折里边,他连忙好说好话地求胡舍,把好几日偷来的钱都拿了出来。
  胡舍却摆手不要,问他,有没有胆子去真定府碰瓷。
  真定是大地方,有钱人也多,赵两手被胡舍好说歹说,动了心。
  前日,他们并另两个小弟,已是在真定城西得手了一回了,一口气弄来十两银子。可胡舍说,这般干几回,很容易被人发现,必得抓准有钱的,一次做个大的,做两次就换地方。
  很不巧的,他们见着的第一个“大的”,便是魏方。若说穿的衣裳,魏方倒也不算太显眼,可他腰上那块玉,是袁松越给的,玉是独山名玉不说,雕工更是上乘。
  胡舍他们看了魏方半天,见是个傻了吧唧的孩子,当即就动了手。
  可惜,他们很不巧,撞上了缺钱的薛云卉。
  那赵两手怕了,脸上的血痕火辣辣的疼,而胡舍则眼睛眯了起来,狠狠盯着薛云卉,仿佛能把薛云卉看出血窟窿来。
  薛云卉可不怕他,回敬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这位道友,神仙和神棍,虽不过一字之差,那含义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的,道友才不要信口开河的好。”
  言罢,她转头又去问那赵两手,“赵善人,说老实话吧,那神像,到底是你自己摔得,还是小善人撞的?”
  这回,那赵两手捂着脸眼神闪烁,不敢说话了。谁知胡舍却是不死心,重重哼了一声,“就是那小孩撞的,贫道瞧见了!”
  薛云卉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胡舍,“当着神像的面,我再问你,你真瞧见是小善人撞的了?”
  胡舍一咬牙,“没错,就是他撞的!”
  他说着,眼神凌厉地四处巡视,定有人在此人背后助她,他只要能瞧见,抓出那人来,他就不信还不能翻盘?!
  这个人在保定就坏他的事,如今竟还追到真定来了,他定要翻盘,一并把仇报回来!
  他精神集中到了极点,眼睛瞪得老大,可什么都没来得及瞧见不说,突觉鼻梁一痛。
  这痛处离眼睛实在太近,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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