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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花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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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薛氏女,到底还是归到侯府了。
高来家的是侯府仆从家眷里,唯一和薛云卉打过交道的,她这会见着侯爷把薛云卉带了回来,也不说怎么安置,就把她晾在书房前的过道上,不由地找到了高来,同他问两句。
“我说孩他爹,怎么说她也是爷的妾,有文书的,就这么着不像样吧?要不我领两个小丫鬟伺候伺候她,打扮干净了,爷说不定就喜欢了。好歹也是咱们头一个女主子不是?”
高来家的见薛云卉那副可怜样,心有不忍,上回人家来,可是仙风道骨来着。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有法力的人,不能这么对待。
可高来却啐了她一口,“你可拉倒吧,还女主子?你今儿伺候了她,明儿爷就得拿冷眼‘伺候’我!”
高来家的吃了一惊,“这……她不是咱们如夫人吗?爷费老劲弄来的,也就是现在生气,过一夜不就好了……”
高来连忙捏了她一把,“你可赶紧闭嘴,爷烦着她呢!还过一夜?哪有的事?我可听说了,爷抓了她,本想让她一路跟马跑来的,还是华康那小子为着爷的名声,才给她弄了个骡子!”
高来家的掩了嘴,“跑着来?还不把人累死了?爷这么厌烦她呢?!”
“所以呀!我可跟你说啊,你可别往她脸前凑,也别跟旁人乱说话,只当没瞧见她就完了,该谁管谁管!”
高来家的听了,连忙点头不迭。
她不去张罗,旁人更不敢出头了。袁松越在书房忙活了一番,天都黑透了,才让人往正房摆饭。
他出了书房的门,照例往回走,可一转眼,竟在院里的一棵树下,瞧见一个打坐的人。
他眉头挑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今日抓回来一个自以为是的逃妾的。
他转了方向,悠悠走到薛云卉身前,打量了她两眼,瞧见她虽灰头土脸,可面上倒是一派淡然,安安静静地低声念经。
哼,看样还是在道观学了点本事的,竟有这个定力,难怪比以前越发狡猾难缠了!
他也不同她说话,又走开了去,只是转身吩咐华康,“给她找间屋子,她既要修行,还是苦点的好!”
说完,大步走开了。
华康犯了愁。
这种差事太难以把控其中的度了!
他本以为侯爷要把这薛氏女送走,谁知却要在府里给她安排地方,也不提送走的事了。
庄昊那小子素日最机灵,他说这苗头不大对,现下侯爷是要她吃着苦头的,可她留在府里,要是哪一天,她突然讨了侯爷欢心,翻身做了主子,那可怎么办?
华康嘴上说不可能,可心里又怀疑自己没庄昊那小子眼尖,万一看走了眼,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就不好了。
他找上了高来家的,她在内宅管事,自己把这差事甩给了她正好。
然而高来家的,却一口拒绝了他。
“康子,可不是嫂子不帮你,那女人,我……我怕得紧,连二十年的耗子精都能抓,我可不敢靠近她!”
她说完一溜烟就跑了,华康这下真苦了脸了,天都黑成这样了,总得让人家吃饭睡觉不是?
他只好吩咐人,去收拾一间柴房出来。到时候侯爷问了,就说给她扔柴房去了,不过呢,他让人把柴房收拾得干净些,也算卖那人一个好了。
他把薛云卉安置好了,那边侯爷的饭也用完了,轮到他们吃饭了,这给薛云卉吃什么喝什么,又成了难题。
他心里琢磨着,要不给她一饭一菜一汤?就比小厮们少一个菜而已,对囚犯而言,算是可以的了。
他亲自去了灶房传话,谁知庄昊那小子打侯爷那传了话过来。
“华哥,爷说了,给她个窝头,饿不死就行。”
华康一愣。
“爷真是这么说的?爷还说什么了?”
庄昊摇头,“没说什么,就这一句。”
华康松了口气,“你看,也就一个窝头的待遇了。”
庄昊摇头,“这还得往下瞧呢。”
华康想了想,“那你给她送去吧。”
庄昊连连摆手,“得罪人的事,我可不去!”
“就你小子滑头!”华康说着,伸手就往庄昊头上拍。
正在这时,门口走进来一个人,庄昊眼睛一亮,指了他,“华哥,大方来了,大方和她熟,让大方去!”
……
魏方是来灶房拿饭的,谁知他自己的饭没拿到,倒领了个人家的窝头,还得给人家送去。
他本不欲去,可架不住华康和庄昊又哄又骗,被推搡着去了。
柴房里,薛云卉正闭着眼睛,细细琢磨在这宅子里走过的路。
弄清楚了路,盘算好时间,她就只等着鬼侯爷一出门,她就可以跑了!说不定还能顺捎着,带几样值钱的东西走!
这么一想,她又觉得心情好了不少,想困住她,除非给她上铁笼子,不然谁都别想得手!
不过在此之前,她不能太老实了去,万不让鬼侯爷怀疑她另有阴谋,她最好装得心有不甘,打鸡骂狗地惹人嫌,说不定更能迷惑人!
她正兴致冲冲地想着,魏方来了。
魏方手里端了个碗,碗里放了个窝头,撅着嘴走了进来,直接把碗放到了桌子上,不乐意地嚷了一句“你的饭”,转头就要走。
“等等,”薛云卉出声叫住了他,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下窝头,问道:“这是什么?”
魏方顿住了脚,不耐道:“我不是说了吗?你的饭!”
“那我的饭是什么?”薛云卉不理会他不耐的口气,又问。
魏方皱了皱眉头,“你的饭就是一个窝头!”
薛云卉哼了一声,“那我问你,你的饭是什么?”
魏方正饿着,一想着他的两菜一汤一饭,比旁人还多了个鸡腿,禁不住咽了口吐沫,得意道:“我是两菜一汤一饭,再多个鸡腿!”
薛云卉听着,暗想这侯爷怎么一副穷酸相,这魏方不是他的心肝吗,就这么个待遇?
她见过那有钱人家的下人,近身服侍的那种,都跟乡下富户一样,哪有两菜一汤这么寒酸的?
不过魏方这已经比她那干巴巴的窝头好太多了,她点了点头,伸手指了魏方。
“那你说,你在侯府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
魏方一愣,不知道她问这个干嘛,回道:“我是侯爷的近身侍卫,你……你好像是侯爷的妾。”
“不是好像,”薛云卉朝他摇了摇手指,“我就是侯爷的妾,不仅不是一般的妾,还是贵妾!懂不懂?贵着呢!是侯府的半个主子!”
魏方被她说得一头雾水,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又记得她确实是贵妾,没错,于是道,“你是贵妾没错,那又怎么样?”
薛云卉轻轻哼了一声,朝着他慢慢笑了。
“你是个小小侍卫,我却是侯爷高贵的妾,你说我怎么能比你吃的差呢?嗯?”
第083章 谁吃窝头(中)
魏方愣了,侯爷的妾,还是贵妾,是该比他吃得好啊!
他攥着手琢磨了一番,“可是,侯爷说府里不能行奢侈之风,吃多少饭,做多少饭,现在恐怕也没多余的给你了!”
薛云卉挑了挑眉,“那你吃了没?”
魏方摇摇头,薛云卉笑了,“那把你的拿过来吧!”
……
袁松越吃过饭,看了会儿书,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便起了身,往院子里单手练了趟剑,出出汗,好睡觉。
他今天浑身舒坦,不知道是远行好些日刚回到家中的缘故,还是什么旁的,总之是神清气爽。
“大方呢,叫来同我过两招。”
魏方是冷成的亲表弟,二人早已没了其他亲人,相依为命多年。
那年魏方初初跟着冷成来袁家的时候,才只七八岁大,袁家所有人都拿他当小孩子疼着,尤其冷成出门办事,便把魏方托给众人,袁松越也没少看着他。
魏方年纪虽不大,可根骨奇佳,与武功一道灵性非常,这几年他大了,越发地进步神速。
魏方被领到袁松越跟前时,面色不大好,只天黑谁也看不清楚。只袁松越和他过了几招之后,突然叫了停。
“怎么了?没吃饭?”
他拧眉看着魏方。
魏方摇摇头,“吃了,没吃饱……”
袁松越接过一旁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头上的汗,“平日里也都吃不饱?”
“不是。”魏方还是摇头。
袁松越看了他一眼,往房里去,坐在椅子上端了茶,饮了一口,衬着灯光,瞧着下边站着的蔫头巴脑的魏方,仰了仰下巴,“说说今儿都吃了什么?”
魏方嘟了嘴,“就半碗白菜,一个窝头!”
袁松越讶然,更是一听“窝头”二字,眼皮不由跳了两下,不能和那女人有关吧?
“你哪来的窝头?到底怎么回事?”
他这么一问,魏方憋了一晚上的委屈,立马本泼水一样倾倒了出来,“我把我的饭都给她吃了,她就把她的窝头给我了,我……我不够吃的!”
袁松越不巧正喝了一口茶要咽下,闻言差点呛了出来。
他重重放了茶盅,“你为何把你的饭给她?”
“她说她是侯爷的贵妾,特别贵的那种,我就是个小侍卫,肯定不能比她吃得好,所以她不能吃窝头,要吃我的!她还说……明日要我弄只烧鸡给她,还要用荷叶包上……”
袁松越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还烧鸡?还用荷叶包?!
这女人,还真当自己是府里的主子了!
亏她有脸说,有脸去骗一个孩子!也就魏方心思单纯,她就专门捏了他欺负他,真真是死性不改……
袁松越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人胡言乱语哄魏方,然后把持了好菜好饭一通狂吃的场景……
他是要给她颜色看,让她吃苦头的,这倒好,这苦头竟被魏方给吃了!
这女人……
袁松越气得不轻,甚至气得有些想笑。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他连忙吭了吭嗓子,压了下去。
都怪她太狡诈,却也是魏方这孩子太过纯善了!
他板了脸,招了魏方走到他脸前来。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还贵妾?她可真有脸!你明天就把窝头扔给她,她爱吃不吃!”
魏方被他方才拍了桌子,又说了这两句,唬得有些怕,袁松越见了,又解释道:“她是什么人?就是实打实的小人!这样的人,你根本不用怜悯她,更不要信她什么鬼话!明儿你去,她若再说什么贵妾的话,你就说我说的,她也就配吃窝头!”
……
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袁府上下便都动作了起来。薛云卉在柴房,听到外边脚步声乱七八糟,本想着昨日受了劳累,今日好好歇歇,可还是被一群早起干活的人给吵醒了。
她伸了伸懒腰,起了床。昨夜屁股疼得不轻,不能躺着,趴着睡了一夜,全身都僵了。
她从包袱里掏了一身干净衣裳换上,出门见着守她的侍卫换了个人,侍卫旁边放了盆水,想来是给她清洗用的,她也不客气,端过来洗漱了一番,便见魏方往这边来了。
薛云卉一边插上她梧桐枝作得簪子,一边坐在桌子边乐呵呵地等着魏方的到来。
可等魏方近了,薛云卉却皱了眉。
“你手里端的是什么?”她严肃发问。
魏方哼了一声,“你的早饭,一个窝头!”
他说着,很有气势地将碗重重放在了薛云卉面前的桌子上。
薛云卉抿着嘴看了他两息,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两下,一时没开口。
她这般姿态,魏方反而有些慌了,连忙冲她嚷道:“侯爷说了,你根本不算贵妾,你也就配吃个窝头!”
话音一落,薛云卉恍然,原来是闹到鬼侯爷那去了啊。
她抢了他心肝的好吃好喝,他肯定了气的不轻吧。气着了正好,赶紧把她扔到庄子上,那她可正好跑路。
她悠悠端起了盛着窝头的白瓷碗,定定看了两眼,捏起来那瘦巴巴的窝头,问魏方。
“这窝头好吃么?怕你噎着,昨日我还给你倒了半碗白菜呢。”
魏方一听,想起自己昨日挨饿的滋味,一跺脚,“不好吃,根本吃不饱!”
薛云卉笑了笑,“吃不饱会怎么样?你说我听听?”
“饿得难受!前胸贴后背的!练功也没劲了!”
薛云卉长长“哦”了一声,又问:“你若是天天都吃窝头呢?会怎样?”
魏方想了想,“那自然是瘦得皮包骨头了!跟受灾的流民一样。”
“是啊,那真是太可怜了,若是出去被人见了,一准说侯爷虐待了你,是也不是?”
魏方点头,又攥了拳头,警惕地看着薛云卉,“所以我不能天天吃窝头,也不能让人胡说侯爷!”
薛云卉笑着道是,“哪个让你天天吃了?”
她说到这,突然话锋一转,定定地看着魏方,问道:“那你说,若是侯爷的妾天天吃窝头,瘦的跟流民一样,旁人会怎么说侯爷?可是说侯爷性子狂虐?当不得这个侯爷?!”
这话跟晾了三天的窝头突然砸在头上一样,一下把魏方砸蒙了。
侯爷这么好,怎么能有人说他性子狂虐,当不得侯爷呢?!
那不行的!
魏方连忙摇头,瞪着眼大声说不行,又道,“可你不是侯爷的妾!侯爷不认!”
薛云卉不以为然地笑了,“可是旁人不知道呀!难道让侯爷挨个解释?”
这回魏方蒙了。
薛云卉见了,把手里的白瓷碗递了过去。
“所以呀,侯爷的妾可不能吃这个,旁人会说三道四的!”
魏方听了,愣愣地伸出手接住了盛着窝头的碗。
倒也不用薛云卉多说,他皱着眉头道:“那怎么办?早饭都没了,我的饭虽然没吃,可……可我也不能天天吃窝头啊?人家也会乱说侯爷的!”
薛云卉站起身来,伸手拍了拍他,露出雪白的贝齿,笑了。
“所以你下一顿饭,说什么不能带窝头来了,咱们呀,都不吃这个!”
第084章 谁吃窝头(下)
袁松越一早往衙门交差去了,一到都督府就被时任中军都督府左都督的兴盛侯叫了过去,单单安排了他一桩差事,直到快午间了,才放了他家去。
袁松越一路琢磨着兴盛侯跟他交待的事,回到家中,真好撞见了端了一碟子白糖糕往嘴里塞的魏方。
他招了小伙子过来。
“不是要吃午饭了么?怎么这会吃糕子?慢点,别噎着了!”
魏方使劲咽下嘴里的一大口白糖糕,才回了话。
“实在是太饿了,等不到吃饭了,跟灶房大娘讨来吃的!”
一听他说饿,袁松越心下一沉。
“别说你早上又吃得窝头?”
说完,就见魏方委屈地点了头。
袁松越禁不住扶额。
“怎么教你的?怎么又把饭给她了?啊?!”
“可是她说,旁人都知道她是侯爷的妾,她吃窝头吃瘦了,旁人都会说是侯爷不好,说侯爷性子狂虐……”
袁松越差点背过气去。
这女人可真有能耐,处处抓准了魏方心思,这回估计大吃大喝地更痛快了,八成心里还得想着,“你们能奈我何?”
她那仰着头挑着眉的得瑟样,立马浮现在了袁松越脑海里。
这可真是……他是要给她颜色瞧的,现在好了,她大吃大喝地,他倒是被她气得不轻!
他沉了脸,只得继续教训魏方,“她吃的好不好,人瘦不瘦,旁人哪个知道?旁人见不着她,更不晓得她是什么妾,又如何会非议我?昨儿怎么说的?她的话一句都不能信!记住了吗?!”
见魏方呆呆地点头,袁松越又道:“过会儿又该开饭了,你去送吧,就一个窝头,别再被她骗了!不然你就陪她吃三天的窝头!”
这话很有效用,魏方一听吃三天窝头,立马抖擞了精神。
“我记住了!再不信她了!”
袁松越拍拍他的肩,转身便让人准备开饭。
没过多大会儿,魏方又端着一个窝头,往柴房去了。
他进门前,深吸了几口气,暗暗提醒自己,要牢记侯爷的话,再不能信那人鬼话了!他可不要吃三天窝头!
他想了两遍,才进了门。
薛云卉坐在桌前等着。她抬眼看了看魏方,见他又只端着一个小碗过来了,小脸绷得紧紧的,如临大敌一般。
薛云卉轻哼了两声,幽幽道:“看样,你这顿饭又要吃窝头了。”
魏方一听,连忙放下碗,拔腿就要跑,还嚷道:“我不吃!你自己吃!”
说话间人已跑至门口了,谁知薛云卉一句话出了口,他那飞快的脚步便生生顿了下来。
“你这是对侯爷最大的不敬!”
魏方听了这话,惊呆了,晃了一下神,他立即回过身来争辩道:“我没有!是你胡扯!你的话不能信!我没对侯爷不敬!”
薛云卉斜眯着眼睛看他,“没对侯爷不敬,如何故意这样待我?你忘了我是什么身份了?嗯?!”
“你……侯爷根本不认你这个妾!旁的人也不知道!你休想骗我!”
薛云卉哼哼了两声,“好,侯爷不认我可以,旁人不晓得也可以,可我问你,衙门认不认呢?这文书放那儿,认不认呢?”
这个问题直接把魏方问住了。白纸黑字的事,旁人再说都没用,到了衙门可是清楚明白的!
魏方在这个问题上转了半天,才木木地道:“那这和我敬不敬侯爷有什么关系,你别再骗我了!”
薛云卉摇了摇头,看向魏方的眼神好像再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呢”,然后在魏方窘迫的神情中,淡淡道:“我是侯爷的妾,白纸黑字写明白的妾,侯爷认不认,旁人知不知,这都改变不了我的身份。可是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这么对待我,那便是没把侯爷的妾当回事,更是没把侯爷放在眼里,你说是不是对侯爷不敬?嗯?!”
魏方听了这话,快绷不住了,“我……我是不是又要吃窝头了?我不要吃窝头!窝头不好吃,吃不饱!”
薛云卉见他这样,连忙放缓了语气去劝,“所以你可要记住,你要是不想吃窝头,下晌再不能给我拿窝头来了,知不知道?”
她好言这么一劝,本以为打一巴掌再给个枣吃,个中分寸把握得极其到位,定能把小孩哄住,可谁知魏方却突然摇起头来,只把个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吃三天窝头了!我要饿死了!呜呜……”
他说着,竟哇哇大哭起来,还拔了腿往外边跑。
薛云卉大窘,什么情况这是?
她这下有些慌了,把个小孩子欺负哭了算怎么回事?
她连忙手忙脚乱地起身去追,好在她反应快,几步就拉住了魏方。
“哭什么啊你?什么吃三天的窝头?谁让你吃三天的窝头了?”
她连忙从袖子里抽了帕子出来,按了这孩子替他抹泪。
魏方哇哇哭得伤心,根本不理会她的问话,只一边扯了薛云卉的帕子抹泪,一边嘴里念叨着:“我不要吃窝头!”
可怜薛云卉一世英名,竟是对这么个傻孩子束手无策了。
把小孩子欺负哭这事,简直太丢人了,她没法了,拉了魏方,“好了好了别哭了,窝头你不用拿走了,你回去吃你自己的饭去吧!听见了没,别哭了啊!”
魏方一听这话,哭声戛然而止,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要问她是真是假,可他话没问出来,却听一阵脚步声传了来。
薛云卉也听到了,她转头去看,却见正是袁松越沉着脸,朝他们走了过来。
“你可真有本事,把个孩子欺负哭!”
薛云卉一听着这话,去哄拍魏方的手立即收了回来。她冷眼看着袁松越目光凶狠地射过来,方才起的那点慈心一下没了。
她抱了臂,面上透着些许玩世不恭,微扬了下巴,“怎么了?只许你送个窝头来打发我,还不许我反击了?若说欺负人,你更胜一筹不是么?!”
袁松越从来都觉得自己没那么容易发火,可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次次都能踩到他埋得火种!
他忍了又忍,冷冷地看着她,倏忽突然一笑,“你也就这点能耐了,你若有本事,何必在这儿?”
第085章 竟有良心
若是眼神能射箭,恐怕袁松越这会儿已成了筛子。
薛云卉心里劝自己别生气,谁生气谁输。
于是她深吸口气,看着袁松越那张嘲讽中含着怒气的脸,心道他想用窝头折腾她,却都被他的心肝吃了去,也真是好笑极了。
于是她专门得意地笑了笑,悠悠道:“侯爷这话说的?我是侯爷的贵妾,侯爷好吃好喝地供着我,我怎么舍得走呢?侯爷说是不是?”
她说完犹觉得不够,还朝袁松越挑了挑眉,眼波回盼处,芳艳流水。
袁松越被她眉眼挑的一愣,瞬间回过神来,心头却突突地跳。
她不是他的阶下囚吗?谁家的阶下囚这么嚣张?她到底知不知道她什么处境?!
真是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是不会明白了!
“很好,”他点头,然后也不再看她,朝着看官薛云卉的侍卫道:“不许给她饭吃,先饿三天,清清肠胃再说!”
侍卫道是,袁松越看了一眼朝他瞪眼的薛云卉,冷哼一声,转头拉着魏方走了。
路上,他见着魏方脸哭得跟花猫一样,一个劲叹气。
这孩子练武根骨极佳,可心智却比旁的小孩晚开好几年。他心性极纯善,本以为让他跟那女人打打交道,也能历练一番,谁知没历练成,反倒给历练哭了。
他抽出帕子来递给魏方,“擦擦脸,像个什么样子?”
魏方抽嗒着,接过袁松越的帕子,顺手把方才那块湿了的帕子塞到了袁松越手里。
袁松越一愣,看着手里皱皱巴巴的白色细布方帕,帕上没什么大幅的绣花,只一个角角里有一根枝丫,两个小枝上,悬了两个球,看起来,倒像是梧桐子。
袁松越抖了抖那帕子,“谁给你的?”
“就是她给的。”
袁松越皱了皱眉,见着魏方比方才好些了,又问:“她方才又如何说的?你又要给她饭了不成?”
魏方撇了撇嘴,“她说她是侯爷白纸黑字的妾,不管侯爷认不认,旁人知不知道,都是妾,我若是对她不好,就是对侯爷不敬!”
袁松越呛了一下。
这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袁松越也有些无语了,只板着脸训斥魏方道:“你就不该听她说话,该把耳朵堵起来!就算是听了也不该信,信了便信了,也不能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记住了?”
他说着,又摸了摸魏方的小脑袋,“若我今次不来,你这一顿又要吃窝头了吧!”
可魏方却摇了摇头,他说不吃。
袁松越笑了,“难道你宁愿饿着,也不吃窝头?”
魏方还是摇头,“她刚才见我哭也急了,说不要我的饭了,让我自己回去吃自己的。”
袁松越意外挑眉,目光扫过手中捏的帕子,温热中带着些许湿气的触感,让他心中火气莫名散去了。
忽然想起了在保定那时,回话的人也是说她不知在哪得了一袋子钱,全给了义庄的棺材子。那袋子钱对她来说可不少,她不是有心想赎回薛家抵押的产业么,怎么没自己留着?
袁松越不经意地往回瞥了一眼早已被院墙阻隔的柴房方向,喃喃自问了一句:
“竟还有些良心?”
……
柴房里,薛云卉盘腿坐在床上哼哼了两声。
哼,不给她吃的,以为就能奈何得了她?真是狗眼看人低,且不说她还有刘俏给她的小饼子,便是没有,他以为她真能饿得头晕眼花,朝他跪地求饶了?
哼!想让她跪地求饶,下辈子吧!
薛云卉倒不担心眼前吃不上饭的事,只觉得总在这困着也不是个办法,还得想法子逃跑才是。
可这宅子里里里外外都是袁松越的人,想避开人眼睛,谈何容易,况且那鬼侯爷看她看得紧,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可不想多事,若他不在家,那便能另说了。
她觉得自己得找几个人打听一下,看他都何时出门,最近可有差事要外出几日。
可惜这日看他的人,因为侯爷刚发过话,没人敢同她多言,一天也就靠着几块饼子过了。
第二天,她一早醒来,数了数包里的饼子,也就一天的量了,心里骂了袁松越几句,又骂了死鬼薛云卉几句,正要下去弄点水喝喝,就听见外边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有人敲了门,“姨娘可醒了?”
薛云卉一愣,喊谁呢?
“姨娘?”外边的人又喊了一边,听着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薛云卉这下回过神来了。嘴上说着是人家白纸黑字的妾,人家真这么称呼了,她反而傻了。
薛云卉觉得“姨娘”这个称呼莫名有些让她后背发凉,她下了床来,打开了门,果见门口站着年轻女子,竖着妇人的发髻,不过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两人朝她行礼,其中一个年龄大些的道:“请姨娘安,奴婢两个是灶上的人,奉侯爷之命,给姨娘送早饭来了。”
薛云卉被这妇人一口一个姨娘叫得耳朵发麻,眼睛往那两个妇人手上看去,一个端了一盆热水,一个提了个像是装饭食的提盒。
什么意思这是?
袁二这是要热水烫死她,还是要用饭菜毒死她?
这话若是让袁松越知道了,恐怕得直接骂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若不是看在她好歹对魏方讲点良心的份上,他能朝令夕改吗?
不过袁松越听不见薛云卉心中的嘀咕,薛云卉也不晓得袁松越真正的想法。
她看着那两个妇人进了门,把东西放下要退出去,很想问一问,这饭菜到底能不能吃,水能不能用啊?
不过她没这样直白,叫了那两人等等。
“侯爷什么时候吩咐的你们?”
“回姨娘,昨儿晚饭后。”
薛云卉又在心里嘀咕:“晚饭后?难道他吃饱喝足了,良心发现了?”
“侯爷怎么说的?”
两个妇人没得侯爷的原话,只说是华康过来传的话,“说是不要苛待了姨娘。”
“那昨儿晚上,侯爷还吩咐什么旁的了吗?”薛云卉又问。
“回姨娘,没有。”
薛云卉拎不清这是什么情况,只她实在受不了“姨娘”这两个字了,问道:“谁让你们叫姨娘的?”
两人吓了一跳,还以为她生气了,连忙要跪下。薛云卉赶紧拦住,“我没有责怪的意思,我就是问问。”
两人这才知她没生气,奇怪地对了个眼神:不是侯爷的妾吗?喊什么还需要旁人吩咐?
见她二人不说,薛云卉也未再在意,他打开了提盒,热腾腾的饭香扑鼻而来。
上层放着绿油油两碟小菜,层放着一碗白粥,一小屉包子。
看模样,和魏方吃的差不多?
可是,那侯爷真有这么好心?给她这个待遇?
薛云卉心里捏不准了。
第086章 不要姨娘要道长
薛云卉觉得,袁松越要想毒死她,根本也不用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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