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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驯夫记[穿书]-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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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道:“掉回头去的,先搜搜这处地方。”
  手下兵士立刻朝不同方向散开搜寻,没过多久,便有人找到了一处山洞,那洞口有布置过的痕迹,洞内还有人捡来的柴禾,只是洞里一片湿冷,那柴禾散在地上,没有被点燃过,还有新鲜的脚印。看来洞里的人没待多久便离开了。
  林善舞微微拧眉,那在洞里待过的人,会不会就是傅家宝和傅周?
  手下兵士问道:“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林善舞沉吟片刻,翻身上马,“往回追。”那山洞的痕迹明显是新的,洞里的人离开并不久,算算时间,差不多就是他们来到这里的时间。林善舞骑马跑过去时,其实余光隐约瞥见点东西,却以为是看错了,如今想来并不是眼花,也许在她带人骑马经过时,那两人就躲在那荒草之中。
  一行人骑上马往回找时,傅家宝和傅周两人已经跑出去了许久。
  两人满心以为那队匆匆奔过的骑兵是前来抓捕他们的人,因此跑得毫无顾忌。一直到跑得精疲力尽后,两人拐了个弯跑出那座山谷,正正和另一支骑着马儿的队伍遇上。
  月光暗淡,一开始双方都没意识到对方是什么人。
  傅周有些警惕地放慢了脚步,傅家宝却觉得:追捕他们的人朝着反方向去了,他们这回遇到的指定不是那一批人。于是义无反顾地拉着傅周继续往前跑。
  而那批骑马的队伍,远远瞧见有两个人影朝他们这处跑,还有点不敢相信。
  一个小喽啰凑到为首的大汉身边道:“老大,那两人该不会就是……”
  大汉敲了他一脑门,“做梦呢你!那两人好容易跑了,怎么可能自投罗网?这两个肯定是避难来的,别管他们,赶紧找人去!”
  下一刻,那两人跑近了,借着月光一看,嘿,不就是他们要抓的那两人!
  狭路相逢,傅家宝与那带头大汉面对面,瞪着眼,双方都对眼前的事实感到不可置信。
  须臾,傅家宝从震惊中回神,拉着傅周拔腿就要往后跑。
  须臾,大汉从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中回过神,眼见到嘴的鸭子妄图飞走,立刻手一挥,“弟兄们,将他们拿住!”
  哗啦啦,一群大汉祭出了手里的兵器,锋利的兵刃反射月光,傅家宝回头看了一眼,被那群凶神恶煞的大汉以及他们手里的兵刃吓得险些踉跄。
  虽说傅家宝反应快,跑得更快,奈何他旁边有个拖后腿的傅周,因此跑出去没多远就被人给追上了。
  兄弟俩看着骑马将他们团团围住的一群大汉,傅周愧疚道:“大哥,又是我连累你了!”
  傅家宝也想这么说,但事到如今,怨怪对方连累自己又有什么用呢?索性牙一咬,再充一次好人,说道:“没事,一想到你不是我亲弟弟,将来没法跟我争家产,再苦再累都值了。”
  傅周:……
  领头那大汉听见他们的对话,哈哈一笑,“还说你不是周延宗的儿子?这不就承认了?”又对傅周道:“主上说了,要带回去的只周缚一人,你到了黄泉路上,别怨怪我等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爹不自量力,竟然敢收留周家的孩子。”
  傅周:……
  傅家宝:……
  这瞎了眼的竟然到现在都没分清谁才是正宗的傅家少爷!难怪在英王手底下混了那么多年还是只能当个跑腿的!
  大汉打定主意,这次绝对不会叫周家这棵武艺惊人的独苗再次逃走,当下也不敢再废话,拔刀亲自冲上去抓人!顺便将那个碍眼“真”傅家少爷给杀了。于是他的第一刀是直直冲着傅周去的。
  傅周虽说是周家真正的子嗣,从小也偷偷练武,但他到底年轻,学的那点武艺也只够强身健体,甚少跟人动手,更何况这几日狼狈逃窜形容憔悴浑身无力,此刻被一柄浸满杀意的刀锋逼到近前,他整个人都有些发懵,压根来不及应对,像他这样书生,就算练得再厉害,又哪里比得上真正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兵士?
  那刺眼刀锋袭来的瞬间,傅周以为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谁知下一刻,身上一痛,他就被人给一脚踹了出去。
  傅家宝这一脚可没留手,一脚将呆愣住的傅周远远踹到远处的草地上,他才喊道:“赶紧滚远点,别拖累我!”
  下一刻,他就用自己稀薄的实战经验跟那些人打了起来。
  这些被英王派来抓捕周家子嗣的人都是军中练了几年的好手,但傅家宝自认自己也是不差的,况且他们的目的是活捉,而不是杀人,动起手来难免束手束脚,这就更方便了傅家宝。
  只见他身体灵活地在几名大汉的围攻下辗转腾挪,围住他的那些大汉过了几个来回,却愣是没叫人捉住一片衣角。此时他万分庆幸,幸好幸好,这些人的刀没有娘子的擀面杖快!
  见状,为首那汉子眼神沉了沉,心中对于傅家宝的身份却更加坚信不疑,除了那个人称战神世家的周家,谁家能生出这样的子嗣?可惜了,还只是个少年人。
  幸好只是个少年人,若是叫他成长起来投向皇帝那边,那还得了。
  念头转过,大汉怒吼一声,冲上前去,蒲扇般的大掌便朝着傅家宝拍了过去。这少年人不过是练得身法灵活罢了,这一掌下去他肯定接……念头还未转完,他拍过去的一掌就被傅家宝接住了,下一刻,一股钻心痛意从掌心传来。那少年人的拳头上似乎蕴含着滔天巨力,不止是他的掌心,他整条胳膊都被这一掌震得发麻发颤。
  等傅家宝收回掌,他的整条手臂都软软垂了下去,好似废了一般,而傅家宝却趁此机会夺过了他另一只手里的长刀,微微喘口气紧张地面前其他围攻的人。
  大汉自然不晓得傅家宝身怀内力,他以为傅家宝就是周家那个今年才十六岁的儿子,觉得这少年人不止武艺高强,还天生巨力,若是再叫他练两年,岂不是会成为主上的劲敌?
  想起主上当年对周家几乎赶尽杀绝,再看看眼前这少年人还略有些单薄的身子,大汉的眼底终于泛起杀意来,吼道:“砍掉他的双手双脚!留口气带回去!”
  主上说了要活捉,这少年人已经跑了两次,决不能叫再有机会逃走,更不能叫这少年人成长起来!
  听了命令,那些原本束手束脚的手下立刻目露凶光,出手再无顾忌!
  这几日他们在这小子手下吃了不少亏,此时不必憋屈地留手,出手比往日更加狠辣了几分!同将人全须全尾地带回去相比,这种只需留口气的做法简直再简单不过。
  傅家宝输就输在年纪还小经验不足,再加上逃命几天缺衣少食的,本就对付得艰难,靠着内力才勉强跟这些人打个平手,但此时他们不再留守,傅家宝的处境便凶险起来。
  傅周远远站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喊了好几声他才是周家的儿子,他身上有英王要的东西,然而打红了眼的人谁也没有理会他,他们根本就不相信。
  一个商贾之家能生出这般勇武的儿子?骗谁呢!
  大汉拔出另一把刀,趁傅家宝应付其他人时,抬手就朝着他毫无防备的后心砍去。
  正当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羽箭破空袭来,闪电般穿透了那大汉的手腕,那人惨叫一声,手中刀刃应声而落,捂着手腕一连退后了好几步。
  傅家宝似有所感,回头朝着山谷出口望去,就见月光下,一个模糊的身影骑在马上,正一边挽弓搭箭,一边催着身下骏马卖力奔来。
  目光遥遥相对,傅家宝的眼圈倏地红了。
  哎呀娘子你来得不是时候!为夫现在可惨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久别重逢,林善舞:骑在马上英姿飒爽。
  傅家宝:蓬头垢面几天没洗澡


第107章 
  林善舞骑在马上,手中箭矢流星一般穿透了好几人持着兵器的手腕,箭箭命中,例无虚发,她还骑在马上!
  这些英王的部下见此,俱都生出了几分惧意,再看那人身后还跟着一队骑兵,愈发没了再战的勇气,只想赶紧抓着那周家子离开,可那周家子也是个不好沾手的刺猬,众人周旋一番,不但没能活捉那周家子,反而被对方的援兵围了个彻底,成了他人刀下俘虏。
  为首大汉气急,却也没有办法,他们是绝对忠于英王之人,宁肯丢了命也绝不想成为他人威胁英王的把柄,干脆想要咬舌自尽,未料还没来得及动手,便被人塞住嘴巴捆了四肢丢到了一处,大汉气得青筋暴突,却没有办法。
  跟随在林善舞身边的人查看一番后回报道:“大人,此人名为常虎,是英王手下战将之一。”
  林善舞颔首道:“派几个人押送回去。”
  等处理完毕,林善舞立刻回身看向傅家宝。
  夫妻俩数月未见,林善舞心里又藏着事,纵然平日里再冷静,此时见到傅家宝,也难免心情激动,她甚至有些担心傅家宝会觉得她冷落他,毕竟以往两人每次见面,傅家宝都会扒到她身上撕都撕不下来。脑子里的乱七八糟全是将来的安排以及原身要拿回身体的那些话,该怎么同傅家宝说,该怎么让傅家宝相信……
  然而她一回头,身后空空如也,只有一棵歪脖子瘦树在风中微微发抖。
  林善舞:……
  夫君呢?
  还是身边兵士提醒,林善舞才找着。原来人正趴在远处一个小谭边洗脸。
  林善舞走过去时,傅周无声冲她作揖,面上满是歉意,而傅家宝仍无知无觉地趴在小谭边,把他那张脸当脏衣裳似的埋在那里搓,也不怕被这冷风里的寒气冻着。
  又过了一会儿,傅家宝抬头问傅周他洗干净没,完全没察觉他家娘子就立在他身后。
  傅周隔着小水潭站在傅家宝面前,闻言他眼神往林善舞那边漂了下,才对傅家宝道:“洗净了。”
  傅家宝:“快来帮我束发!”
  傅周又朝林善舞飘去一眼,略有些踌躇。
  傅家宝凶神恶煞状,“这一路都是我背着你,跋山涉水泥里打滚,你连给我束发都不肯?”
  傅周连忙道:“大哥误会了,我这就来。”
  傅家宝蹲在小谭边动也未动,一直等傅周帮我束发完,才问道:“我娘子办完事没?”
  傅周顿了顿,“办完了。”
  傅家宝立刻道:“快快快,你我换下衣裳,我衣上都是泥和血。”
  傅家宝话音刚落,就觉得身上一暖,有人将温暖蓬松的斗篷盖在了他背上。
  他一愣,缓缓回过头,就见没了斗篷的娘子正站在身后低头看着他。
  她的模样和从前似乎一样,又似乎不同了,月光浸染她眉梢眼角,温柔得好似泉中一捧温水。
  傅家宝愣住了。其实,方才娘子骑马冲过来时,他没敢凑近去瞧,准确来说,这是他俩重逢的第一面。他下意识擦了擦衣角沾上的血迹。
  下一刻,林善舞就弯腰抬手,把他拉了起来。
  “这水那么寒,你洗着不冷吗?”她的语气里有几分心疼的责备。
  傅家宝嘿嘿笑了下,“不冷不冷。”
  林善舞冲傅周点了下头,就拉着傅家宝远远走到了另一边。
  那处有座小山挡着风,还有下属升起了火,火焰映着眼瞳跳动,只是看一眼便觉得温暖。
  见两人牵着手走近,下属动作极快地搭起了个帐篷,而后便识趣地退下了。
  林善舞拉着傅家宝走进帐篷内,她在里头又生了个小火堆,明亮的火光下,傅家宝那一身仿佛泥里滚过的脏污更显眼了。
  他用力擦啊擦,就是没擦干净,索性不再理会,见娘子在火堆旁坐下,他也凑过去,往她身边挤。
  林善舞嗅到他身上血和泥混着的臭味,嘴上嫌道:“臭烘烘的,你现下怎么不收拾了?”
  “反正已经被你瞧见了。”傅家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张开斗篷搂住她,“你是我娘子,你可不准嫌弃我。”
  林善舞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耳朵,然后开始查看他身上的伤口。
  傅家宝这一路逃得有多辛苦,林善舞从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就能瞧出来,这里头有擦伤、摔伤、撞伤,还有因为拉扯缰绳太久而被磨得通红一片的手掌。
  幸好没有大的伤口。林善舞让他脱了衣裳,一边给他上药一边责备他不小心。
  傅家宝很不服气,说道:“娘子你是没瞧见这一路的凶险,追杀我的人可多了,要不是你夫君我天赋异禀一日千里,只怕你就见不着我了。”说着抬起手示意娘子探他脉搏。
  林善舞按住感受了一会儿,发觉傅家宝的功力果真进益神速,比得上常人修炼好几年的成果了,不由又是惊异又是欣慰,高兴得一连夸了他好几句。
  傅家宝起初还高兴呢,可看着娘子借着火光给他上药时温柔的眉眼,又隐隐有些别扭起来,“娘子,你怎么怪怪的?”
  怪怪的?林善舞一愣。
  傅家宝实话实说,“就是跟以前比,好似换了个人,从母老虎变成贤妻良母了。”
  林善舞:……
  她掐了一把他胳膊下的软肉,见他疼得哎呦叫唤才停手,说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傅家宝立刻挤眉弄眼地讨好道:“娘子厉害娘子厉害!为夫方才说错了!娘子是我见过最贤良淑德的!”
  林善舞瞪他一眼,继续给他上药,等将他身上的伤口清理得差不多了,才摸摸他身上凸出的骨头说道:“怎么瘦这么多?”
  傅家宝也低头瞧了一眼自己胸口微微凸起的肋骨,笼上斗篷道:“没瘦多少,最多五斤。”
  林善舞瞪他一眼,不相信,“才五斤?”
  傅家宝怂了,“十斤。”
  林善舞又冷冷地瞪他,“又骗我。”
  傅家宝连忙求饶,“娘子娘子,我这一路奔波,哪儿有功夫称重啊?”
  “这倒也是。”林善舞若有所思地点头,突然双手掐住傅家宝腋下,在傅家宝震惊的目光中把他抬了起来。
  傅家宝:……
  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家娘子还把他掂了两下,掂完后皱着眉道:“你这起码瘦了十五斤。”
  傅家宝:……
  等娘子放下他,他立刻捂住脸,只露出两个红通通的耳朵。
  林善舞问他怎么了,傅家宝一脸羞愤,“娘子,这事儿咱们关上门自个儿做做成,可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做。”
  林善舞见他大男子主义在这会儿发作,忍不住噗呲一笑。
  傅家宝见她还笑,面上羞愤愈甚,说道:“到底你是娘子,还是我是娘子?”
  林善舞似笑非笑地看他,“你说呢?”
  傅家宝一秒怂了,抱住她道:“娘子说我是娘子,我就是娘子。”
  林善舞屈指弹了下他的脑门,“你现在功力已经有我的一半了,天分比我想象中高很多。”
  “那是自然。”傅家宝哼了哼,简直骄傲自满极了,“娘子,要不了多久为夫就能胜过你,到时候……”想象了一番他以一敌百,而娘子小鸟依人般靠在他怀里的情景,傅家宝就乐了。果然还是习武好,比读书容易多了,要不跟娘子商量下,不考文科了,该考武科,说不准还能得个武状元,到时候娘子可不就是状元夫人了?
  傅家宝越想越觉得可行,毕竟要是继续考文科,他可能一辈子都摸不着一甲。
  正要跟娘子商量,却听娘子道:“如此就好,将来就算我走了,也能安心。”
  傅家宝疑惑地看着他家娘子,走?去哪儿?


第108章 
  对上傅家宝疑惑的眼神,林善舞顿了顿,不知该如何跟傅家宝说起原身的事。
  跟她不同,傅家宝切切实实地这个世界的人,就算她跟他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他能理解吗?
  林善舞心底的纠结,傅家宝一无所知,他拢着蓬松的斗篷昏昏欲睡,却仍强打起精神跟林善舞说话,一会儿问她在京城过得怎么样,一会儿问她有没有收到他的信,一会儿又问她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林善舞一一耐心答了,她看见傅家宝哈欠连连却仍不肯入睡的模样,微微叹气,“你这些天都没好好休息,先睡一觉,睡醒了再说吧!”
  傅家宝用两根手指强硬撑着想要闭上的眼皮,声音因为困倦而显得有些含糊,“不成,我们分开这么久,重逢的第一晚不说干柴烈火,若是连闲话至天明也无,那你也太可怜了。”
  这不是林善舞第一次从傅家宝口中听到“你也太可怜”这句话,无论林善舞做什么,傅家宝似乎总对她充满怜惜,他也不知道翻了多少为人夫君的典范,他似乎一直在拿着一根尺子在衡量他自己,要是有哪点做得稍稍不符合一位好夫君的标准,傅家宝就会对她充满同情并说出“你也太可怜”这句话,仿佛她林善舞真的成了个惨遭丈夫虐待的可怜妇人。天知道傅家宝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
  林善舞每每听到这句话,都觉得又暖又心疼,见傅家宝还在跟自己的眼皮较劲儿,她满腹的思量顷刻烟消云散,轻轻拉下他撑开眼皮的双手,劝道:“先休息吧!等明日精神饱满,我再同你说。”
  傅家宝不想睡,他扭捏了一下,“那我去睡了,你会不会半夜就走了?”
  林善舞摇头冲他笑,“我丈夫在这里,我还能走去哪儿?”
  傅家宝听了这话,顿时心里甜滋滋的,但是很快他就想起了林善舞方才的话,不放心道:“那你方才还说什么走不走的?”
  林善舞叹了口气,实话实说,“如果我能做到,我绝不会离开你。”
  傅家宝这阵子确实过得辛苦,整个人也变了不少,但在林善舞面前,他似乎还和从前一般无二。他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后又凑近林善舞蹭了蹭,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却仍黏黏糊糊地不肯去睡,生怕一入睡就少了和林善舞相处的时间。
  林善舞好说歹说劝不住,只能板起脸掐了他两把,“睡不睡?不睡我抄棍子了?”
  似乎是终于从林善舞这凶巴巴的语气里找回了熟悉感,傅家宝终于踏踏实实地睡了过去。
  林善舞心里萦绕着原身在梦境里跟她说过的那些话,本也想正正经经地思量对策,但是一对上傅家宝的睡颜,竟跟中了蛊惑似的,脑子里困成一团,便也挨着他睡了过去。
  次日天亮,傅周过来寻他们,顺便说出了当年周家被灭门的惨案。
  林善舞在京里呆了数月,又常与裕王接触,自然是知道这事儿的,只是他没想到傅周竟然就是周家的孩子,她想起傅家宝和傅老爷之间的隔阂,不由看了傅家宝一眼,傅家宝显然也有些不自在,说道:“等我回家,一定要好好跟那老头子干一架,哼,瞒了我这么多年!”
  林善舞想到他这么多年被蒙在鼓里的委屈和愤懑,心疼地握紧他的手。
  昨晚的帐篷已经收到了,此刻他们俩前面站着傅周,身边不远处还有一队骑兵,傅家宝原本还想着回去之后要怎么跟老头子讨要说法,忽然见娘子众目睽睽之下握紧了他的手,耳根顿时红了,哎,这还是娘子第一次当着为人的面主动牵他呢,那再过阵儿,娘子是不是还敢当着外人的面亲他了?
  傅家宝越想耳根越红,甚至还在心里开了辆小车。
  林善舞并不知道傅家宝的神思已经飘走了,她听完傅周的身世,若有所思道:“难怪公公和婆……”顿了顿,对傅周道:“和你娘要出去避祸。”先前她不知原因,现在却明了,英王造反,傅家又与当年周家之事有关,傅老爷和周氏估计也是怕被英王的人查到,才提早出去躲起来。
  “避祸?”傅周惊诧,傅家宝也被这两个字唤回了魂儿。
  林善舞颔首道:“我之前会了宅子一趟,管家说他们早就外出避祸去,却不知晓具体去了哪里。小叔可知道?”
  傅周皱眉沉思半晌,还真想出了一个地方,眼睛一亮道:“有了!我带你们过去!”
  林善舞却拒绝了,只说派人按着傅周给出的几个可能的地方去找,“你身上带着周家当年辛苦隐瞒下来的秘密,我必须送你入京。”
  傅周闻言一怔,片刻后点头,眉眼间染上一层阴翳,这些年,他发奋读书考取功名,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入京面圣,将当年周家的事统统告知圣上,现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他当然不肯放过。
  想明白了这点,傅周忽然一撩衣摆,对着傅家宝和林善舞二人深深一拜。
  夫妻俩没有料到傅周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都是一愣。须臾,傅家宝摆摆手,有些嫌弃地把傅周从地上提起来,说道:“这一路上我为了带着你逃命可受了不少罪,你可别以为拜一拜就能还完债啊!”
  傅周一愣,随即笑容温和道:“自然不会,将来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大哥尽管说!还有……”傅周看向林善舞道:“我这条命,也被大嫂救了一半,今后但凡有什么事,大嫂都不客气。”傅周虽然不清楚林善舞和傅家宝分开这些时日都做了什么,也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成了新皇的臣子,但是大嫂的本事,他昨晚已经见识到了,他这人还算是知情识趣,有些事倒也不必追根究底。
  听他说完,傅家宝翻了个白眼,“就你这跑不了多远就大喘气的身子,我还能有用得着你的时候?”
  听了这话,傅周仍是好脾气地笑着,半点不在意的模样。
  林善舞瞥了傅家宝一眼,心道傅家宝还没习武的时候,那体质还不如傅周呢!才练了多久武功,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一行人收拾妥当便往京中赶去。他们此时所在的地方仍是平州府境内,快马加鞭赶回京城至少也要十日,但是他们想要见到皇帝,不必入京,直接上前线朝廷的军营就行。这一路赶过去,约莫也就五日。
  五日……
  林善舞骑在马上,忽然侧头对傅家宝道:“五日后,如果你发觉我有不对劲的地方,就同我和离吧!”
  傅家宝:???
  他脑子里也不知转了什么东西,问道:“和离后呢?什么时候再成婚?”
  林善舞:……


第109章 
  林善舞说出那句话时,心情原本十分沉郁,那句话出口之时,她甚至想过种种可能,觉得傅家宝可能会不敢置信,可能会质问她,可能会问她发生了什么,甚至想到傅家宝扒着她让她不要胡说……唯独没有想过傅家宝居然把这当成了夫妻间的情趣,还饶有兴致地问什么时候复婚。
  林善舞满腹愁绪被他这句话冲了个一干二净,她看着傅家宝兴奋的模样,甚至开始觉得,在这种时候若是苦大仇深地跟傅家宝讨论生离死别,会显得十分做作又生硬。
  跟着她来的那些骑兵已经乔装打扮后带着傅周上路了,他们急着要去见新皇。扬鞭策马后没多久就失去了身影,而傅家宝和林善舞则各自骑在马上,身上裹着厚厚大氅,在冬日里霜冷的风里慢慢前行。
  林善舞心想:倘若她心里的猜测是错的,倘若五日后原身真的强到能直接驱逐她。那这五日就是她最后和傅家宝相处的时间了,其实他们应该找辆马车,暖暖地靠在一起互诉衷肠,而不是顶着寒风这样不紧不慢地赶路。
  可是两个人分开那么久,好不容易重逢,她看着傅家宝这会儿高兴的模样,又不忍心叫他难过,只好道:“我跟你说和离,你怎么……”她一时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傅家宝驱马朝着她靠近了些,冲她眨眨眼道:“什么怎么?”
  两匹马撞在一起,几乎只能挤着往前走,傅家宝身下的马儿不耐地打了个响鼻,拒绝和另一匹公马贴得太近,频频想要走到另一边去,奈何它的主人牵制着它,令它只能无奈地挨着另一匹马走,真是惨无马道。
  然而它的主人这会儿心情好得很,确切地说,自从和媳妇儿重逢,傅家宝的心情一直很好,简直想给他家娘子唱个歌儿,他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一边道:“你是我娘子,咱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你跟我和离了,你还上哪儿找一个像我这么好的夫君?”
  林善舞听他如此自夸,忍不住笑道:“你知不知羞?哪儿有人这么夸自己的?”
  傅家宝理直气壮,仗着旷野无人大言不惭,“不成你出去问问,看看有谁家夫君能像我这般好。”见林善舞还在笑,他又道:“娘子你别笑,可真不是我自卖自夸,你要是与我和离,将来肯定会忍不住再来找我的!”
  林善舞反问,“找你干什么?再成婚?”
  傅家宝坐在马上摇头晃脑,“那可不。”他信誓旦旦,甚至开始规划成婚的事宜了,“等我们再成婚,可不能像上次那么寒酸了。”傅家是乐平县首富,其实当初傅家宝成亲的排场已经是县里的头一份了,奈何后来傅家宝走的地方多了,见识过了世面,此时再回想当初成亲的情形,便觉得寒酸又简陋。更何况,后来他跟娘子好了以后,其实心里一直觉得有些愧疚。因为成亲当天,他闹着说换人,吵得阖家上下人人皆知,第二天还跟娘子针锋相对,想来娘子当时一定觉得分外难堪。
  傅家宝一边跟娘子说着要如何操办一场盛大的亲事,一边暗暗想着,当初连洞房花烛都没有,合卺酒结发囊更是没有了,这次一定要全都给娘子补齐咯!别家新娘子有的,他家娘子也一定要有!
  他一边说,一边想着将来娘子那惊喜的模样,自己便乐了起来。
  林善舞侧头瞧他,见他被寒风吹得鼻头微红,整个人却兴奋不住摇头晃脑,双眼还晶亮晶亮的,她眼眸也不由微微弯起,被他感染得也跟着开心起来。
  想那么多做什么呢?倘若五日后她赢了,她和家宝的日子自然越来越好,那些话说与不说又有什么要紧,倘若五日后她输了,那即便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至于眼下,只要傅家宝是快乐的,这便够了。
  因为这样的想法,林善舞在接下来的四天里无微不至温柔无比地照料傅家宝,或者说是她和傅家宝相互照料,两个人就跟成婚了好几年依旧如胶似漆的夫妻一般,就连住个客栈,也能吸引一大波人钦羡的目光,最有意思的一次是,街上一对夫妻吵了起来,都闹到要去衙门公证和离的地步了,结果在无意间见着了傅家宝和林善舞的相处之后,竟然有所动容,两人追忆了一番往昔后,竟然又和好,高高兴兴回家去了。
  对此傅家宝非常高兴,对林善舞道:“娘子你瞧,他们一定是嫉妒我们了!咱们要过得更好,最好成为典范,决不能叫其他夫妇给比下去!”
  林善舞:……
  几日来唯一一件不和谐的事儿,就是在他俩在这座小城中盘桓几日以避开外头风雪时,傅家宝夜里数次求欢都惨遭拒绝。本来他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又早就开过了荤,夜里温香软玉在怀哪里能没有点想法。
  换做平常人,接连被拒后可能会想自己是不是哪里惹了娘子不高兴,傅家宝却第一时间问她是不是怀孕了?
  林善舞:……
  看着傅家宝面上那兴奋样儿,林善舞简直想给他一棒槌。
  两人分开数月,她要是真怀了孕,那这孩子怎么想也不可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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