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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宫略-一初-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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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臣要这下联对得名副其实,要我们萧国海晏河清,永享太平。”
      萧逸说的慷慨激昂,台下先是鸦雀无声,紧接着就响起春雷般此起彼伏的掌声,这时,一个武将站起来带头大喊:“我萧国海晏河清,永享太平!”
      紧接着,群臣都跟着慷慨激昂的大喊,连各邦使者也鼓起了掌。除夕宴本就有宣扬国威之意,萧逸今日之语,便有了更多的含义。
      孟清浅下意识看了萧桐一眼,他只是轻轻摇头,孟清浅会意,低下头来专心吃菜。
      萧逸的第一联,就把宴会引向了□□。萧国尚文,乃当今天下文学的蔚然大宗,今日宴会上齐聚的又都是皇亲国戚,其中不乏文采斐然之辈,一时间佳句连连,叫好不断,让外邦使节叹为观止。
      很快就轮到了孟清浅这一桌,这次出题的是文渊阁的学士,轮到李悦对他的下联。
      前面的对联大多是讲为国为民的壮志豪情,文渊阁学士考虑到李悦是大家闺秀,不宜再谈国事,便道:“古有曹孟德青梅煮酒论天下英豪,今日在我萧国皇宫中,以诗词对联书天下大势。妙虽妙哉,但毕竟少了几分新年的喜庆,我这儿便起个头,愿在座诸位‘人和家顺百事兴’。”
      李悦正愁自己不懂天下大势,难以成对,不料文渊阁学士特意放水,她稍稍思考,便喜道:“古人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既然已是人和家顺,那臣女便祝我萧国‘国泰民安福满堂’。”
      “好!”明阳帝率先鼓掌,台下的观众也立刻赏脸鼓掌,等了好半晌掌声才停下。
      明阳帝又道:“朕听闻这阵子李爱卿请了不少老师在家里□□女儿,看来这番心血没有白费啊。乐儿想要什么赏赐?”话毕,明阳帝拿起了御酒,在李悦面前晃了晃。
      往日里一说到赏赐,李悦自然是要酒的,这样即使她爹反对,她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喝酒了,可今天她却是万分为难。
      明阳帝还以为她是担心李尚书会责骂,便朗笑道:“哈哈,乐儿莫要为难了,朕知你素来是个贪杯的,今日就赐你一杯御酒,让你解解馋,李爱卿自然不会责难于你,是也不是?”
      李尚书连忙拱手作揖道:“陛下赐酒,老臣与有荣焉。”
      明阳帝大手一挥,立刻有宫女端了御酒给李悦,她一时间手足无措,只觉得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第26章 曾因酒醉鞭名马

      ?
      宴会上的气氛逐渐变得尴尬,李悦紧张得脸色发白,却迟迟不肯去接那一杯御酒。
      萧桐早就注意到李悦今日一反常态,滴酒不沾。他当下就伸出手,正要替李悦喝下那杯御酒,孟清浅却先一步按住了他。
      她向明阳帝施一礼道:“回禀父皇,清浅身怀有孕,闻不得酒味,乐儿刚答应了今晚要陪儿臣守岁聊天,儿臣可不愿意她一身酒味,熏着我肚子里的孩子。”
      孟清浅及时开口解围,李悦立刻接口:“是啊陛下,乐儿虽然贪杯,但为了孟姐姐肚子里的孩子,这都忍了一天了,您就别来诱惑我了吧。”
      李悦是公主伴读,从小在皇宫长大,明阳帝习惯了她爽朗的性子,也不多加计较,便道:“御酒哪有收回的道理,乐儿既然不能喝,可有人愿意代劳?”
      坐在不远处的萧暮道:“难得小醉猫乐儿不能喝酒,便让儿臣代她喝了吧,只盼望日后小醉猫能喝酒了,别来找我讨回今日这樽佳酿。”
      萧暮这一番玩笑话缓解了尴尬的气氛,他把宫女端来的御酒一饮而尽,这事也就揭过了。明阳帝又道:“既然大学士已经出过题了,乐儿的酒又是暮儿代喝的,再由这两人出题都有不妥,就让清浅捡个便宜,你出题罢。”
      前面的题目都与萧国息息相关,明阳帝怕孟清浅不懂萧国的风土人情,别人出了题她对不上,那未免有些下南国的面子,于是索性顺水推舟由她出题,让别人对。
      孟清浅想了想,转头看向萧桐。他垂着眼帘,让人看不清喜怒,面庞上棱角分明的轮廓莫名让人安心。她忽然又想起了两人初次见面的场景,那时他还不知她是南国公主,便与她以书法会友,畅谈古今,他虽是满腹经纶,却虚怀若谷。
      想到这,孟清浅心中已有灵感,于是道:“请问父皇可否赐笔墨一用?”
      明阳帝不假思索:“可。”
      宫娥送上了笔墨,孟清浅提起笔,工工整整写下一联,然后由两名宫娥举起纸向众人展示,只见白纸上用娟秀的楷体写着:胸藏文墨怀若谷。
      “好一幅赵孟畹目椤!碧ㄏ铝⒖逃腥丝涞馈
      孟清浅的字娟秀工整,四平八稳,乍一看的确像赵孟畹目椋痔迨荩崽逖辖簦首吡呒淞ν钢奖常词橇ǖ牧濉
      萧桐也想起了与孟清浅行舟碧湖的情景,那时他误以为她是兵部侍郎之女,两人把酒言欢,畅谈古今,心中一时感慨,低声道:“你曾说过字如其人,想不到不过一年光景,你的柳体写得越发好了。”
      孟清浅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是啊,不到一年光景,却遇见了多少次生死磨难,心境又怎能不发生变化呢?
      这时,宫娥已经把笔墨端到了萧桐面前,孟清浅后退两步,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记得那日流觞宴,孟清浅也是写了一幅上联,一句江清月留碧,就把碧湖的夜景描绘的淋漓尽致。思及此,萧桐瞬间有了灵感,提起笔,以颜真卿的行书在另一张纸上写道:腹有诗书气自华。
      台下又是一片叫好声。
      他的字一如往昔般行云流水流畅美观,苍劲有力间却徒然多了一股柔情。孟清浅转头看了李悦一眼,喃喃自叹:“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我的字变了,你又何尝不是。”
      萧桐垂着眼,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到底是为了谁,竟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若没有生灵涂炭的幽州之战,若他不是萧国皇子,她也不是南国公主,那该有多好。
      对联对完了一圈,宴会上的人也有了三分醉意,歌舞表演便开始了。这些歌舞大多由番邦使者带来,极富地方特色,文人雅士一边欣赏歌舞,一边高谈阔论天下大势,你敬酒来他罚酒,一时间觥筹交错,座位也乱了。男子大致坐在一边畅谈国事,女子则坐在另一边聊家长里短,尽情欣赏月色。一时间君臣融洽,宾主尽欢。
      此时台上正在表演柔美的江南舞蹈,领舞身着一袭白色的舞衣,裙摆处开着大片大片的红色波纹,舞动起来仿佛水间游动的锦鲤,伴舞们也是身姿灵动,仿佛一群游鱼在水中肆意嬉戏畅游。
      看到精彩处,孟清浅想回头与李悦讨论上几句,却发现身边早就没有了她的踪影。
      孟清浅召来站在一旁的宫女,问道:“可有见到李悦姑娘去哪了?”
      宫女均是摇头。
      孟清浅秀眉微皱,目光在宴会上四处搜寻,不但没找到李悦,还发现萧桐也不见了。她等了许久也不见李悦和萧桐归来,便再也无暇欣赏歌舞,索性悄悄退席,出去寻人。
      隆冬之际,洛阳下起了小雪,积雪虽然不深,但依稀可以分辨出人的脚印。孟清浅沿着脚印四处寻找,一阵冷风刮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想起李悦参加晚宴时那件薄薄的小袄子,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孟清浅沿着横七竖八的脚印走进了御花园,一路上,别说李悦了,连个人影儿都没有。御花园地方大,路也多,孟清浅本来就不熟悉萧国皇宫,没走多远就迷了路,大部分人都在参加除夕宴,御花园里冷清得佷,她怕自己迷路走远了,而李悦又已经返回宴会,便要往回走,无意间却听见不远处似有人声。
      孟清浅心里有些害怕,却还是忍不住屏住呼吸慢慢往前探,隐约看见对面树林里的隐蔽角落似乎站了个人。那人身形娇小,一身熟悉的牡丹花绒袄,可不就是李悦么。
      孟清浅又凑近了些,看到李悦好像正对着一棵树说话,由于距离太远,孟清浅听不见她说了什么,只能看见她的神情凄楚。孟清浅正要开口喊她,突然看见从树干侧面露出一小截白色衣袖,原来树后有人!
      孟清浅立刻躲到树后,想看清楚那是何人,可惜那人是背对着她的。孟清浅虽然看不见他的长相,却辨认出那是个身量较高的男子,身上一件华贵的白色长裾,衣摆还绣了一枝雅致的翠竹,显然是皇室中人。
      李悦好像跟他发生了争执,只见她双眸含泪,死死扯着那人的衣袖,那人却无情的甩开了李悦。李悦一个趔趄,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直直摔进了结了一层薄冰的碧湖里,水面被砸出一个大窟窿,不断有水涌上来。
      “乐儿!”孟清浅忍不住大喊。
      藏在树后的人本来想上前去救李悦,但一听到孟清浅的声音,他转身就走。那人显然轻功了得,一眨眼就没了影儿。
      “来人呐,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呐!”孟清浅着急的大喊。如今她身怀有孕,可不敢再跳湖救人了。
      很快就有宫女很太监围了上来,不巧的是没有一个人熟悉水性,大家都手足无措。
      毕竟皇宫也就这么一个碧湖有水,料想也不会有人大冬天来游玩,更何况又是大过年的,水士自然全都回家团圆去了。
      越来越多的人闻声赶了过来,突然有人喊道:“参见昭王殿下。”
      孟清浅回头一看,竟然真的是萧桐来了。
      萧桐拉着她退后了好几步,皱眉问:“湖边危险,你怎么在这?”
      孟清浅看到萧桐站在她面前,惴惴不安的心突然就定了来下,她抓着萧桐的手着急地道:“乐儿掉下去了。”
      “什么!掉下去的是乐儿?”
      孟清浅点了点头,萧桐把她往后一扯,只听见“噗通”一声,萧桐已经没了人影,水面上顿时又多了一个大窟窿。
      “萧桐不要!”孟清浅大喊,却根本来不及了。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都被这近乎自杀式的一幕惊呆了。
      “你们还看,还不快去救人!”孟清浅大喊。
      水士回乡过年了,几个身体强壮的小太监别无他法,只好一个扯着一个的衣摆,慢慢往水中钻,湖面上的冰裂开,又多了好几个大窟窿。
      孟清浅又喊:“快去拿长棍子来,把水面的冰都砸碎了,然后把水里的人拖上来。”
      其他人立刻照做。
      幸好萧桐跳下去不久,他又不识水性,根本游不远,很快就被小太监发现,于是小太监立刻抓住他的衣摆,打算合力把萧桐拽上去。
      这时,萧桐大喊:“你们都别管我,快去找乐儿!”说着,他一把扯回自己的衣摆,一头往湖心深处扎去。
      小太监们不识水性,只敢在湖岸不远处扑腾,见他往湖心扎去,一时间也不敢跟随,这一犹豫,萧桐已经扑腾远了。
      孟清浅着急地在岸上大喊:“萧桐,你快回来!”可惜,冰冷的碧湖无法给她任何回应。

      ☆、第27章 生怕多情累美人

      ?
      萧桐虽然武功高强,但到底不识水性,只能在水里胡乱扑腾,很快就呛了好几口水,身体不受控制的下沉。他想呼唤乐儿,一张口就被湖水充满了口腔,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继续胡乱扑腾,可越扑腾就沉的越快,双手胡乱的到处抓,竟然抓到了一丝布料。
      萧桐心中一喜,连忙顺着布料把人往身边拽,竟然真的找到了李悦。
      溺水的李悦本能的死死拽住他,本来就浮不上去的两个人这下连扑腾都扑腾不起来了。
      胸腔越难受,李悦就抓得越紧,萧桐觉得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接近死亡过。
      其实他可以用内力推开李悦,这样也许能逃出生天,但他反而紧紧抱住了她。
      乐儿,如果有来生,我们做一对寻常布衣,男耕女织,桑麻满圃,你说好不好?
      想着,萧桐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原本平静的湖水竟然搅动起来,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打了他一下。萧桐睁开眼,湖水搅动得更厉害了。
      突然,又有东西打了他一下,带动了一大片水波。他立刻抓住那奇怪的东西——圆圆的长条,应该是根棍子。可是哪有这么长的棍子,能伸进湖心底?想着,萧桐用力扯了扯手上的东西,没扯动。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拉力从棍子上传来。
      萧桐连忙紧紧拽住棍子,身子一点一点的被往上拉,没过多久,他和李悦竟然真的浮了上去。
      原来是孟清浅派人用绳子把木棍一根一根接了起来,然后长棍深入水底翻搅,竟然真的让萧桐抓住,一群人齐齐用力,生生把萧桐和李悦两个人从湖底拉了出来。
      萧桐一手抓着棍子,一手托着李悦的身子,很快就被人拖到了浅水岸。太监们立刻伸手要先拉他上来,他却放开了木棍,用双手举起李悦的身子,让众人先把她救上岸,再拉自己上去。
      这时的李悦已经昏迷,众人焦急地上前,把周围围得水泄不通。来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关心却无用的话语,连醒着的萧桐都觉得有些呼吸困难了,更何况昏迷的李悦。
      突然,他大吼一声:“闭嘴!都散开!”
      这一声振聋发聩,显然是用了内力的。众人吓得立刻散开,不约而同地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萧桐。
      按说李家姑娘与昭王殿下也没怎么沾亲带故,犯得着舍命相救还如此紧张么?
      幸好这时,太医赶了过来,萧桐连忙退到一旁,好叫太医给李悦急救。
      李悦掉进湖时间不长,太医在她肚子上的几个穴位上按了几下,很快她就咳出几大口水,总算缓过劲来了。
      萧桐正要上前,孟清浅不着痕迹地伸手一挡,先他一步上前抱住了李悦:“乐儿,你真的吓死我了!”
      众人的神情总算正常了些。
      “孟姐姐……”大概是孟清浅的怀抱太温暖,李悦只觉得一大股委屈涌上心头,让她莫名红了眼眶。
      孟清浅放开她,拿出随身的手帕细细给她擦干脸上的水珠,又道:“大冬天的,掉进水里肯定要着凉,咱们先回桐院换身干衣裳吧。”
      李悦全身冰凉,僵硬地点了点头,眼眶已经绯红。
      一场落水意外终于告终,周围的人也渐渐散去,但萧桐今天这一跳,只怕流言蜚语注定是少不了了。
      李悦跟孟清浅回了桐院,泡了个热水澡,又换上一身干净衣裳,身子总算回暖。
      萧桐怕李悦着凉,特意请了太医来给她看看,可她却死活不肯让太医把脉,最后竟然发脾气把太医轰了出去。
      萧桐还当她是小孩脾气,于是细心地哄她,可没说两句,也被李悦轰了出来,恰好碰上了来给她送姜汤的孟清浅。他看了孟清浅一眼,又看了看李悦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
      孟清浅伸手指了指自己,再指向李悦的房门,然后指了指萧桐,再指向门外,萧桐会意,点头走了出去。
      孟清浅轻轻地敲了敲门:“乐儿,太医已经走了,孟姐姐想来看看你,你睡了么?”
      李悦踯躅了一会,还是说:“没有。”
      “乐儿,冬日的湖水最是刺骨,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吧,免得病了。”说着,孟清浅把带来的姜汤端给李悦。
      “谢谢孟姐姐。”李悦接过姜汤,一股生姜的刺鼻味传来,让她胃里一阵恶心,但又怕孟清浅怀疑,只好硬着头皮喝下去,哪知没喝几口恶心得干呕不止。
      孟清浅一边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一边说:“乐儿,你喝慢些,别呛着了。”
      李悦好不容易顺过气来,摆摆手说:“孟姐姐,我没事。”
      “你总说没事没事,可毕竟是掉进了结了冰的湖里,万一感染了风寒怎么好?你不愿意让太医看也就罢了,还不伸出手来,让孟姐姐给你看看。”说着,她伸出手就要搭上李悦的脉。
      李悦身子一震,本能地把手收缩在背后。
      “我真的没事的,孟姐姐。”李悦立刻后退了好几步,一脸防备的姿态。
      “好了好了,你不想看就不看了。”孟清浅投降,坐下对李悦道:“过来陪孟姐姐说说话吧。”
      李悦应言坐了过去。
      “之前你不是一直称赞突厥的刀舞好看么?今天突厥使者来表演,你怎么反倒跑去了碧湖边?”孟清浅试探性地问。
      “我……我觉得宴会上人太多有点闷,想出去透透气。”
      “你一个人么?”
      李悦借低头掩饰面上神色:“当然了。”
      孟清浅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笃定道:“可我去找你的时候,明明看见还有另一个人在场,你们甚至还起了争执,是他一时失手把你推下湖的。”
      李悦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没有!什么人都没有!孟姐姐你一定是眼花了。”
      孟清浅坚定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李悦显然慌了,蹭的一声站起来说:“孟姐姐,我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一会儿,你先回去吧。”
      “乐儿!”孟清浅还没来得及往下说,李悦竟然推着她出门,孟清浅怕争执间误伤了胎儿,只好退了出去。
      除夕过后就是新年了,萧国向来就有拜年的习俗,更何况难得几个皇子几年都在皇宫守岁,自然要好好铺张一回。
      孟清浅起了个大早,本想去给明阳帝和端妃拜完年后,有时间再去看看李悦,可去了永和宫后,端妃非要留她下来剪窗花。
      南国没有剪窗花的习俗,孟清浅自然不会,端妃就特意唤来了一个老嬷嬷,专门教她剪窗花,这可是一门手艺活儿,哪是一时半会能学会的,她学了很久还是剪得不好,双手都冻得绯红了。直到天色渐晚,端妃才放她回去,这下什么事都耽误了。
      “公主,她根本就是故意为难你嘛!”回宫路上,薇止小声抱怨。
      孟清浅皱眉:“薇止,你又乱说话。”
      薇止靠近了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我可没有乱说。剪什么窗花嘛,咱们南国就没这样的习惯,却偏得让你去学,大冬天的,手都冻红了。”
      孟清浅知道她是关心自己,语气也缓下来:“行了,剪也剪完了,这不是回去了么。”
      薇止偷偷做了个鬼脸,突然指着一旁的假山道:“公主你看,那不是雪霏姐姐么?”
      孟清浅顺着薇止指的方向望去,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雪霏的身影。她对面站着一个紫袍男人,衣摆绣了雅致的翠竹。两人背对着孟清浅和薇止,正站在假山后说话,有了假山的掩护,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人影。
      孟清浅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带着薇止悄悄走过去,恰好看见那紫袍男人似乎塞了一个东西到雪霏手上,孟清浅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雪霏已经双颊通红,飞快地将那东西收起。等她再走近了,只听见那紫袍男人喃喃吟诵:“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姑娘芳名可是出自此处?”
      孟清浅瞪大了眼睛:这声音太熟悉了,竟然是大皇子萧逸。
      雪霏双颊泛红,小声道:“正是。”
      萧逸爽朗一笑:“姑娘真是好名字,早就听闻流传于南方《诗经》十分风雅,好诗配美人,真是人如其名呐。”
      雪霏低头轻声道:“晋阳王谬赞了,奴婢才不懂什么《诗经》,贱名乃是公主所起。”
      “既然如此,那我可一定要找弟妹好好探讨探讨了,”萧逸慢慢转过身,话锋一转:“只是不知为何弟妹既然已经来了,却又不肯现身。”
      孟清浅心中一凛,却还是光明正大地走过去:“习武之人果然耳力上佳。”她顿了顿,又道:“《诗经》乃是南国百姓在劳作中唱来解闷的诗歌,若是大哥感兴趣,弟妹自当奉上一本完整的抄本,但要体会其中真意,还真的非要去南国的水乡稻田里感受一番才能作准,在这里问我的婢女却是没有用的。”
      萧逸挑眉:“弟妹误会了,我找雪霏姑娘自然不是为了讨教《诗经》,而是专程来找弟妹你的。”
      孟清浅微笑:“不知大哥有何赐教?”

      ☆、第28章 总为浮云能蔽日

      ?萧逸却转向雪霏和薇止道:“我想与弟妹说些家事,不知两位姑娘可否行个方便?”
      孟清浅冲雪霏和薇止点了点头,两人一齐退下。
      “不知大哥想说什么家事?”
      “想跟你聊聊乐儿。”
      孟清浅诧异地看着他,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最后还是收回了目光,道:“不必了,我不愿探究朋友的隐私。”
      说着,孟清浅转身就要走,萧逸却先一步挡在她面前:“如果跟三弟有关呢?”
      孟清浅顿住,萧逸继续道:“昨晚除夕宴,碧湖离宴客厅那么远,我们都赶不过去,怎么偏偏三弟那么巧去了碧湖,还救了乐儿?”
      孟清浅心中一震,她猛然回想起除夕宴那日,萧桐也是一身白色衣袍。
      她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地说:“有什么奇怪的,我不也是那么巧去了碧湖。”
      “也对,那就当我多想了吧。”萧逸勾唇,却不继续这个话题:“对了,昨天云南使臣送了我一些云南的特色糕点,有甜糕和酸枣糕,不知道弟妹喜欢哪一个?”
      孟清浅正要说她不爱吃糕点,萧逸却先一步抢白:“是我糊涂了,弟妹身怀六甲,自然是爱吃酸枣糕了!只是这甜糕该给谁……”萧逸顿了顿,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脑袋,“乐儿最爱吃甜食了,这甜糕就有劳弟妹帮我转交给乐儿了。”
      “大哥一番心意,何不亲自给乐儿?”孟清浅嘴上说着,并不去接那甜糕。
      萧逸却一把抓过她的手,将包好的甜糕塞进她的掌心:“不过举手之劳,弟妹难道要推辞?”
      孟清浅被他的动作吓得后退,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放开我!”孟清浅挣扎,萧逸却抓得更紧了。
      孟清浅正要开口呵斥,身后却先传来带着愠怒的熟悉男声:“我萧国最重礼教,大哥该明白男女授受不亲才是!”
      是萧桐的声音!孟清浅面露喜色,用力挣脱了萧逸的手,向萧桐奔去。
      萧逸的脸色冷了下来:“三弟多虑了,清者自清,再说弟妹如今身怀六甲,我还能把她怎么样不成!”
      萧桐上前一步挡在孟清浅身前:“大哥虽是君子坦荡荡,但不知情的外人却难说了。只怕会有风言风语,大哥一介男子,自然无妨,可清浅就有理说不清了,大哥说是么?”
      萧逸缓了神色,道:“三弟考虑的是,为兄莽撞了。”
      孟清浅显然不愿与他多做纠缠,客气而疏离地说:“甜糕我会代大哥转交,如今天色已晚,我们夫妇就先行一步了。”
      孟清浅特意强调夫妇二字,萧逸自然听懂了,大方地做了个“请便”的手势,但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还是不由地捏紧了拳头。
      回宫途中,萧桐似随意地问:“你不是去了永和宫,怎么会和大哥在一起?”
      孟清浅隐瞒了看见雪霏这一段,只道:“碰巧路过就遇见了,大哥说云南使者带了些当地的特色糕点,就顺便送了一些给我。”
      萧桐挑眉:“你与大哥何时如此熟悉了?”
      孟清浅略微迟疑,本想将萧关救人之事和盘托出,但皇宫实在不是畅谈之地,便决定先瞒下,回了王府再说,遂答:“只是见过几次,并不熟悉。也许是他见我身怀皇室血脉,所以照顾了些。”
      萧桐脸色微变,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言语。
      隔了许久,他还是忍不住道:“你该明白,不论几次刺杀你我的真凶到底是谁,我都不希望你与大哥有过多牵扯。”
      孟清浅点了点头:“我明白。”
      在宫里过完了大年初一,所有封了王的皇子们便又要回到自己的府邸。
      萧逸的话言犹在耳,孟清浅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只要相信萧桐就好。但偏偏那个推李悦下碧湖的白色身影一直在孟清浅的脑海中回荡,跟萧桐的身影重合。最后,孟清浅鬼使神差的拿着萧逸送的云南糕点去了尚书府。
      这会子,李尚书恰好不在家,来迎接孟清浅的是李夫人,一阵见礼和寒暄过后,孟清浅问起李悦,李夫人叹了口气才道:“这丫头也不知中了哪门子的邪,平日里最好动,这会子足足一个月都没有出过门了,让她看大夫也死活不肯。也不知是不是有了心事,我们问她也不肯讲,如今王妃来了正好,也帮着劝劝那丫头。”
      孟清浅道:“若能帮得上忙,清浅自然愿意效劳,有劳夫人带路。”
      说着,李夫人把孟清浅带到了李悦的房门口,敲门道:“丫头,昭王妃来看你了,快开门。”
      屋里的李悦听到孟清浅来了一阵慌张,立刻找借口拒绝:“娘,我身体不适,不便见客,还是您招呼王妃吧。”
      李夫人在门口嗔道:“混账丫头说什么胡话呢,昨天还没病没痛的,今天怎么就不适了,还不快开门,莫要怠慢了王妃。”
      “咳咳,娘,我真的不舒服。”李悦刻意咳了几声。
      “这……”李夫人一时尴尬,孟清浅却开了口。
      “乐儿,我挺着九个月的大肚子专程来看你,你总不至于连门都不让我进吧?”
      李悦想起孟清浅怀孕的时候曾经小腿浮肿,到现在还不能久站,一时心软,便道:“孟姐姐不嫌我病中憔悴,就进来罢。”
      孟清浅这才进了门。
      李夫人识趣地把空间留给两个年轻姑娘,带上房门便出去了,还吩咐了下人不许打扰。
      李悦像是才起身,一袭简单的齐胸襦裙,头发随意散着,身子骨纤瘦得吓人,眼下一片乌青,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得叫人心疼。
      孟清浅牵着她坐下问:“乐儿,你憔悴多了。”
      李悦心虚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吃过东西了么?”
      李悦摇摇头。
      “我恰好带了两盒云南的特色糕点,味道非常好,你尝尝看吧。”说着,孟清浅把带来的两盒糕点摆了出来。
      李悦还以为她又会追问自己除夕宴的事,没想到她却只字不提。
      糕点发出淡淡的果香,勾起了李悦的食欲。孟清浅怕她不肯吃,自己先拈了一块甜糕咬了一口,道:“这应该合你的口味,尝尝吧。”
      “嗯。”李悦终于点了点头,拈了一块甜糕尝了尝。平日里最爱的甜食此刻却让她想吐,她怕孟清浅看出端倪,也不咀嚼,生生把糕点咽了下去,然后再也不碰那甜糕。
      孟清浅见状,又把酸枣糕推到李悦面前,道:“云南人喜酸喜辣,这是云南最著名的酸枣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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