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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吼-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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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段虎脸色少有的凝重,这个计划虽然经过了他反覆琢磨,但还是有些漏洞,而且这个计划赌得太大了,若是输了的话,那么自己除了北疆异域以外,在整个中原无半点立足之地。
“另外还有随太子妃回家省亲的羽林卫,也有些麻烦。”丁喜搓着胡须,肃然道。
“虽然如此,但此事成功的机会却非常大。”林重师见气氛有点沉闷,反而为二人打气,身心逐渐融入了幕僚这样一个角色,道:“而且这些漏洞看似很大,但实际要解决的却很容易。”
说着,林重师将心中所想说了一遍,又将计划稍微修改了一下。
“毒!真毒!”段虎听后,忍不住说道:“想不到你林重师一介书生,竟然可以想出这样的毒计,看来真的是人不可貌像呀!”
林重师反驳道:“还不是被你给逼的。”
“逼得好,逼得好呀!若非如此连我也看不出,林老弟竟然有如此谋略和胆识”丁喜拍手称道,对段虎拱手贺道:“恭喜将军又得一位旷世奇才。”
“同喜,同喜!”段虎哈哈直笑道。
林重师见自己的才华得到了如此美赞,心中欣喜万分,但脸上却不表露出来,反而冷冷的说道:“二位还不要高兴得太早,要知变化总比计划快,我等还需从长计议。”
“对!对!”两人连声点头。
说完,三人便在这间小屋里,谋划着一个惊天动地的大计划。可是又有谁曾想到,这个计划不但将整个武安城搅得天翻地覆,就连秦齐两国也全被搅成了一锅粥,两国朝野因为此事而牵连送命的人数以万记,南北的势力将会为之剧烈震动,最后会变得高低分明起来。
翌日,段虎一大清早便离开城守府,去到城西南的军营内。过了半天,李昊和任忠便受命领着大部分与各个豪族门阀有牵扯的武安守军,离开军营,向白马岭进发,名曰去流民营地维持秩序。他随身还携带着一封段虎的亲笔信,要亲自交给白马岭的守军统领张全义,现在整个军营内,只剩下扞死军士和被段虎的个人魅力所降服的武安守军将士,所有人的忠心都勿庸置疑。而林重师和丁喜二人在段虎离开没多久,便将手中所有公文交给四名主簿处理,自己则离开城守府,在林重师的引导下,去各个豪族门阀的家中拜访。
段虎这一连串的动作,也全都被各方势力安排在他周围的探子回报上去,那些势力的掌权者感到有点莫名其妙,虽然感觉到像是会发生点什么事情,但是又像是身处在云雾之中,抓不住,摸不找,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保持了一种态度,那就是静观其变。
正文 第029章 鸾驾
武安城非常平静的渡过了几天时间,城内各方势力见段虎从始至终都在军营里练兵,而丁喜二人也只是在例行拜访,也就逐渐淡忘了前几天的异常举动。
回元节是北秦特有的节日,每年的十月初五至初十是这年嫁出去的女儿回门省亲的日子,所以又称作回门节。
每年的这一天也是各个车行和船行最为忙碌的一天,这天需要接送的客人都有几万人,李老爹做这一行已经有三十几年了,是京城四方车行的老资格,他足已自夸,自己驾的马车是整个北秦地界最稳的,凡是坐过他的车的人下次出行也一定会指定他要驾车,这次就有一位熟客要回武安城探亲,便指定要他驾的车。
李老爹驾着马车,平稳而快速的在豫州通往荆州的官道上行驶着,手中的马鞭不时的甩几下,看似在认真驾车,其实心早已偏到另一个地方去了。他生平唯一的爱好就是喜欢听说书,前几日在车行对面的酒楼里,来了一个打南边来的说书人,他说得不是别的,就是半个月前的武安城内的那场袭城战。不过,他所说的并不是像官家公告上所说的那样是万骑军大统领薛玄领着大军,一路势如破竹,将武安城收复回来,而是说一个名叫段虎的小小振威校尉,领着一万威武军和士气底落的北秦军士,将两倍于自的敌人打败,最终收复武安城。
原本众人根本当这是说书人的夸张说辞,一点也不信,也是世上又有谁可以一敌万呢?所以也认为这个段虎是说书人杜撰的。但是随后几天不时有从武安城过来的人也提到了这个段虎,京城的人才明白作证确有其事,一时间段虎之名威震京城,被京城的好事之徒起了个诨名,叫做虎煞。
“李老爹,最近京城有什么趣事发生吗?”坐在马车内的客人像是有点无聊,开口问道。
“京城可没有什么事情,不过就是西北和南边那两边的乱子让这里的人有点担心罢了!”李老爹本就是个喜欢唠嗑的人,一路上闲着没事,就喜欢给客人说说京城的市井趣事,若是从外地来京城的人,则会告诉他们一些京城的忌讳,让他们有所准备,所以南来北往的客人都很喜欢雇他的车。李老爹一听见客人开口,嘴里的话匣子就止不住了,说道:“不知客人有没有听过虎煞这人?”
车内人沉默了一下,说道:“您老说的那个虎煞,莫非就是京城上下传得沸沸扬扬的振威校尉段虎?”
“对!就是他。”李老爹哈哈笑着说道:“虎煞这个诨名是我们这些市井小民,给这位以一敌万的大英雄起的一个外号,让客人见笑了。”
“虎煞!跟他还真的很合适。”车内人喃喃自语,随后又不信道:“不过以一敌万实在过于夸大,依我所想恐怕只是以一敌千吧!”
听到这话,李老爹可急了,他在车行里向来都是以大实话兼固执着称,要是有人不相信他的话,他定要追上前去与对方理论一翻,知道对方信服为之。于是他放慢驾车,朝身后的车厢内说道:“客人,你这话老汉我就有点不爱听了!你并没有见过段将军以一敌万的场面,为何要妄下断言呢?”
“呵呵!”车内人笑道:“那老爹您不是也没看到吗?那你为何就肯定那段虎是以一敌万呢?”
“我是没有亲眼看到,但是有别人看到了呀!比如四通商行的吴掌柜、天宝琉璃的二少爷、还有广兴隆的三当家的都在武安城亲眼见到段将军是如何以一敌万的。”李老爹腰杆一挺,脸色肃然,辩驳道:“我还有一个远方侄儿,这小子从小吃喝嫖赌,不务正业,就是一个大混蛋。这回段将军领军收复武安城时,这混小子就在龙泊湾的秦楼里逍遥了!”
车内人问道:“那他也看见了?”
“当然!”李老爹昂着头,像是身处其境似的,侃侃而谈道:“这个混小子当时正躲在拢香院里,伸着脑袋偷偷的看。这混小子说,那段将军一个人站在南齐军的包围里,手持一把厚背大刀,四处冲杀,所向披靡,那些南齐军士顿时被杀得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足足有两千多彪悍的军士死在他的刀下。整个龙泊湾都被他们的血染成了红色,好几里外都可以闻到那些血腥味,最后他们被杀得是胆颤心寒,斗志全消,一个个全都跪地求饶。”
车内人听后,忍不住夸道:“若此事当真,这人或许又是我大秦的一员绝世猛将。”
“谁说不是呢?”李老爹脸上极为自豪,道:“我大秦地处北方,与北疆异族有数千里的疆界交接在一起,或许是沾染了那些异族的习性,所以个个体魄强健,城城民风彪悍。正因如此,我大秦盛产战将,远的不说,就说现在,我大秦便有三员绝世大将。”
车内人猜测道:“老爹,想说的可是龙武将军陈俊,万骑大统领薛玄和这位振威校尉段虎!”
“不错!就是他们三人。”李老爹细细数来,道:“陈薛二位大统领系出名门,都是我大秦名将之后,成名以久,世人皆知其过往,我老汉就不再说了,今日老汉想说的是这位出身贫贱的振威校尉段虎。”
“老爹知道这人的经历?”车内人疑惑了一下,问道。
“当然知道!老汉我做了这么多年的车行马夫,手头上自然有些关系,可以弄到一些关于段将军的消息。”李老爹清了清喉咙,娓娓说道:“说起这位段将军,那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想当日他……”
车内人静静的听着李老爹口沫横飞的述说着段虎的过往,劫法场、战陈俊、杀杨彪等等经历,或许是述说其中加入了不少从说书人所用的技巧,听起来很爽利,有滋有味,脑子里也不禁浮现出那个身高如塔、健壮似虎的英雄,手持大刀,在战场上纵横驰骋的样子。
就当李老爹说到最过瘾的时候,在马车后面突然传来“哐”的一声锣响,将他打断。半截话被堵在肚子里的感觉是非常难受的,李老爹脸色变得很难看,向后张望过去,只见有一大队人马,正从他身后缓缓的推进,地上扬起的灰尘将他们全都笼罩在其中,而雄壮整齐的步伐则从其中传出来,响彻了方圆数里,在官道上的行人马车纷纷避让两旁。
“鸣锣开道!好气派的人马,恐怕又是那个大官的媳妇回乡省亲吧!”李老爹虽然有点看不清楚飞扬在那群人头顶上旗帜绣的是什么,但从他们装束和随行奴仆来看,这人肯定是朝中某位大官的家眷。
车内人这时掀开车帘,向外张望过去,只见这人大约三十来岁,面容清瘦,目光深远,长须及胸,长得是仪表非凡,儒雅清秀,十足的一个清流书生。他手搭眼上,聚目向那对人马张望过去。
“咦?羽林卫!”车内人有点惊讶,疑惑道:“这应该就是我朝太子妃的青鸾铜驾!按照正常礼数,太子妃回乡省亲必须是初七以后,现在才初五,她为何会如此匆忙的往回赶呢?”
“什么?太子妃的鸾驾!”
李老爹虽然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但毕竟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一听到是太子妃的车马队伍,连忙将马车赶到路边,然后跳下马车,跪在地上,恭敬非常。而那名车内客人则在一旁冷眼旁观,神色平静的看着这支队伍缓缓的驶过来。
队伍逐渐靠近,一队甲胄鲜明、气势威武的羽林卫行走在最前面,鸣锣开道,后面则紧跟着一队宫中的仪仗宦官,最后面则又是一队羽林卫在殿后守护,而太子妃所乘坐的马车则在仪仗宦官的队伍中间。
或许是本能反应,在车队经过李老爹身前时,他微微抬起头,细细的看了看青鸾车驾,只见整个车身看不到一丝缝隙,车上的窗户也被套上了深色的布,让人看不到里面,而且那些宫廷匠师在马车的四面铸造了十几个小铜钵,里面放着点燃的潮香,潮香点燃后升起的雾气,令车壁上铸造的四只青鸾神鸟看起来像是在云雾中飞舞似的。
“不许抬头张望!”这时从他面前过身的宦官厉声喝道。
“是!是!”李老爹赶忙重新低下头,不敢动弹半分。
随着车队的快速离开,逐渐消失在官道前方后,李老爹才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对着车队消失的方向,啐了口唾沫,蔑视道:“狗仗人势的奴才,教训起老子来了,活该你绝后。”随后,转身对车内人说:“客人,见笑了!老汉从这队人马行驶的方向来看,肯定是去巴陵渡乘船。我想今晚巴陵渡所有的船只怕都会让这些人给包了,我们要到武安城去的话,只能在巴陵渡找间客栈歇息一晚,等明日有船离开再说。”
“就照您老的意思去办吧!”
车内人没有反对,而是重新将窗帘放下,锁眉沉思,不再有任何言语。李老爹原来还准备讲段虎其他的事情,见客人已经不感兴趣,二话没说,便驾驶着马车朝巴陵南方的渡口驶去。
与此同时在武安城西南的守城军军营里,段虎端坐在中军大帐中,脸色及其难看,在他面前吕梁和吴兴武两员将领战战兢兢的站立在那里,而在他们身后则站立着六名由扞死营和武安守军提拔的队正,他的亲兵侍卫队正黑熊带着人守卫在帐篷外面。
段虎现在很生气,原本是想要看看这几日吕梁等人训练的成果,谁曾想竟然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半个时辰之前,段虎头戴朱红火雀盔,身着乌金兽吞甲,腰挎九雷斩将刀,一身戎装,在吕梁等人的簇拥下,站立在军营的讲武台上,检阅这几日军队操练的成果。
被留在军营的士兵被分为十个大队、三十个小队,每个小队抽调出两人,考校武艺,考校共分为射箭、刀法、枪法、角力、杀阵配合等等项目。
开始的时候很正常,也很精彩,由于北秦民风彪悍,这些军士们从小便练就了一身过人的武艺,这些项目根本难不倒他们,一个个舞得是刀刃翻飞,枪花四溅,那百步穿杨的神箭手就有好几个,看得段虎也是高兴不已,毕竟这些都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如此身手矫健、训练有素的军士在最后的骑射的项目上,却让段虎大跌眼睛,全军整整四千多人,竟然无一人能够在奔驰的马背上将箭射到箭靶上。不是准星不准,射偏了,就是力道不够,半路掉在地上,更有一个军士没有夹住马身,从马上掉落下来,手中的弓箭对准讲武台上的吕梁射出。若非段虎眼疾手快,在利箭离吕梁心口还有半寸距离时,抓住箭身,恐怕他心中的大军还未形成便已折损一员将领。
原来武安城守军大多数都是南方人,他们也是以防守为主,不需要太多的骑兵,所以这里面绝大多数都没有骑过马,那些骑过马的也只是会一些简单的骑术,要应付骑射这种高难度技艺还差了很多。
对此,段虎既是恼怒,又无可奈何,要知道骑兵是一个军队最重要的战斗力,而骑射又是一个合格骑兵的必修项目,如今骑射项目竟然全军覆没,可想而知,在短期之内他是无法掌握这样一支战斗力的。虽然这不会对他的计划有太大的影响,但是若是有了这股战斗力之后,他的计划会更加可靠一些。
正文 第030章 内应
“他娘的,今天本将军算是开眼了!原来骑射就是要骑着马,朝自己人射。”段虎将九雷斩将刀解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凌厉的视线在每个人身上扫过,阴冷的说道:“在马下一个个生龙活虎,在马上就连北方的一个老太太都不如,你们现在说说看为何会这样?”
众军士相互看了一下,已经隐隐为众人之首的吕梁站出来,行礼道:“依属下之见,这些士卒都是南方出身,又是守城军,并未习过骑射技艺,所以才有此……”
“属下也赞同吕管带的说法,”见段虎的神色逐渐缓和过来,吴兴武也站出来,抢着说道:“属下未入扞死营之前,一直都在北方生活,那里的人一身精湛骑射都是从小练就,很少有半路出家的,即便有也是一些心志坚定之辈。”
“属下不同意吴管带的话!”这时一个吕梁新提拔上来的队正双眉微合,不悦的说道:“那按照吴管带的意思,我等南方将士都不是心志坚定之辈咯!”
整个营帐之内,除了吴兴武以外,全部都是南方人,他的一句无心之矢却把所有人都得罪了,骑射极为糟糕的段虎听到这话也感到有点不悦。
“我并非此意,”吴兴武见此情况,连忙摇手,解释道:“骑射之术最重要的就是人马合一,只有熟悉马性的人在双手离开缰绳,搭弓射箭之时,马才不会将他甩下来,所以那些半路出家的人为了练好骑射,整日跟马混在一起,就连睡觉也在马棚里。”
一听到这里,众人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起来,要他们割肉断骨,他们连个眉头都不会皱,但是要他们在臭烘烘的马棚里和马睡在一起,他们是打死也做不出的。
段虎想来也很惭愧,自己虽然骑术精湛,但那些都是小技巧,作不得数,骑兵最重要的马上对决和骑射技法这两种能力,比起营外的那些军士来,不如许多。然而在他心目中,大将就该如三国之中的黄忠一样,在马上能够开弓射箭、挥刀破敌,然而一位大将若没有这些最基本的技能,那还叫大将吗?他一边心中嘀咕,一边问道:“兴武,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吴兴武沉思了片刻,说道:“除非能够得到一匹通人性的良驹,否则想要不通马性而练好骑射,那是痴心妄想。”
“看来南方人的确不适合练习骑射。”段虎想了想,猛地一咬牙,决定道:“既然不能成为最好的骑兵,那么我们就不要骑兵了,全部身披重甲,手持长矛,改为重甲步兵。老子既然不能做到迅疾如风,就干脆不动如山总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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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次普通的检阅,意外的组成了一支威慑天下的扞甲军,在后来的战场上,纵横驰骋,无人能敌。
吕梁有点担心道:“可是若是这样军库里的重甲会不够的。”
“重甲吗?”段虎皱了皱眉头,随后自信的说道:“这个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解决。”
这时黑熊在帐外通报后,走了进来,行礼道:“将军,林家来人说要您到龙泊湾的码头上去迎接太子妃的鸾驾。”
“什么?就到了。”段虎惊讶的说道:“怎么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
黑熊解释道:“将军,鸾驾还没有到武安城,只是到了巴陵地界。”
“什么?才到巴陵?”段虎猛地站起来,吼道:“巴陵离这里有几个时辰的路程,就算是行船也要两个时辰以上,他林家要本将军现在就去那码头等着,这个谱是不是摆得也太大了?”
“将军,这不是摆谱?”吕梁凑上前,解释说道:“按照朝廷的礼法,鸾驾在两百里之外,下级大小官员便要列队迎接。”
“是这样的吗?”
众人一起点头称是。
“他娘的,还真是麻烦。”段虎不情愿的整理了一下盔甲,对黑熊吩咐道:“你即刻去回复林家,就说本将军身患重病,卧床不起,不能迎接太子妃的鸾驾,还望恕罪。”
“将军,您要俺撒这种谎也要有人相信呀!”黑熊一脸为难道:“说您生病,恐怕全城的人都病死了,您也不会有事。”
“娘的,你小子还敢还口!”段虎冲上前去,对着黑熊的脑门就是一下,喝道:“本将军叫你去说,你去就是了,你管他相不相信。”
“是,属下遵命!”黑熊疼得龇牙咧嘴,揉着脑门,转身飞快得跑了出去。
看着黑熊得背影,吕梁有点担忧道:“将军,这样恐怕不好吧!”
“管他的!反正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段虎回到座位,懒洋洋的靠着椅背,双腿搁在文案上,桀骜不逊的说道:“而且有那帮家伙从来都看我不顺眼,我去了也是个自讨没趣,又何必去受这冤枉气呢?”
“可是……”下面一个队正站出来道:“将军,按照朝廷的礼法,下级官员若非有白丧之事,即便身体有病也需出迎接驾,否则会被视为大不敬之罪,轻则发配充军,重则抄家问斩。”
“娘的,你怎么不早说?”段虎狠狠瞪了他一眼,随手衣服上撕下一条白布,绑在头上,说道:“还不给我追上去,就说我现在不但身体抱恙,而且还在为在前几日死去的军中将士守灵,不方便迎接鸾驾。”
“是。”那名队正慌忙行礼后,飞快的跑出了营帐。
“除了吕、吴两位管带,其他人都出去,办自己的事,去吧!”三名队正陆续行礼退下,段虎等三人走后,随即身躯正坐,神色肃然下令道:“吕梁,吴兴武,你二人上前听令。”
“属下,听令。”吕梁和吴兴武同时上前下跪应道。
段虎从衣袖里取出两个锦囊,分别交给吕吴二人,随后吩咐道:“你二人今晚戌时三刻,打开这两个锦囊,其中有一条指令,你们只需按照指令行事便可,慎记,不可延误时辰,否则大事难成。”
“属下,遵命!”吕吴二人听出段虎语气中的担忧,于是小心翼翼的将锦囊收入怀中,转身出去。
此时营帐之内,段虎独自一人,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扶手,脸色略带焦急,像是在等待什么似的。这时,丁喜林重师二人卷起帐帘,满身风尘的走了进来,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贺道:“将军,找到了!我们找到了!”
段虎兴奋的站了起来,翻身跃过文案,走上前去,抓住两人的肩膀,笑道:“找到了吗?我还以为来不及了!快让我看看是谁?”
“将军请看。”丁喜从怀里取出一卷小纸条,慎重的交给段虎。
段虎接过后,仔细的看了看,上面字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文字,但是他一个也不认识,角落里的小印鉴除了一个王字他认识以外,其他的几个字就像是天文一样,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林重师知道他肚子里的墨水不多,连忙翻译道:“纸上写着我武安城上下十余位豪族门阀的效忠之言,而旁边的印鉴则是南齐兵部暗查使王。”
听后,段虎脑中过虑了一下,疑问道:“莫非是城东头靠近东城门的那个王家的家主王松年?”
“是的。”两人点了点头。
“那个王松年不是在几十年前就搬到这里来的吗?”段虎眉头紧锁,不解的看了看手中的石印,道:“而且他这些年来,还曾帮前几任城守处理公务,并且屡次献技击败敌军,所以他在武安城的威望是除了雷满、曲哲和林家以外最高的,这种人又怎么会是南齐内应呢?”
“正应如此,他才不会让人怀疑。”丁喜轻抚长须,自傲的说道:“此人善于隐匿,常人很难看出他的真性,若非属下在相府之内练就了一套以人观心的本领,见到他在听我们说起南齐败兵之时,手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否则很难将他辨识出来。”
“后来我们借口要欣赏他的书画,便去到他的书房。”林重师也眉开眼笑的说道:“丁兄在支开他后找到了这张纸条,纸条是被扔到了书桌下的角落里,看来是那人无意间遗留下来的一张草稿。”
“很好!此事要多谢丁先生能预先猜测到这些豪族门阀里有南齐的内应,同时也要多谢重师将武安城势力划分告诉我。”段虎慎重其事的拱手行礼道:“段虎在这里先行多谢二位的鼎立襄助了。”
二人对视一笑,也同时抱拳回礼道:“将军多礼了!”
见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段虎高兴非常,现在他已经对整个计划十拿九稳了,自信道:“既然如此,我等兵分两路,你们去码头稳住那些豪族门阀,一定不能在亥时之前结束晚宴,我就去那王家,取那些豪族门阀的效忠书和南齐授予王家的官印。”
“也好!”丁喜点头赞同道:“不过将军请小心,万勿打草惊蛇。”
“放下,本将军自有分寸。”
虽然段虎说得自信满满,干脆利落,可是真的到了王家大院的外墙时,却又不知该从何下手。他虽然知道王家乃是武安城的大豪族,房屋院舍一定很大,可是没想到竟然打得如此离谱。他围着两丈多高的围墙,从正门开始,足足走了十几分钟,才走到后门,按照原来世界的标准这可是帝王级的宅院。虽然这道围墙他可以随意的翻过,但是进到里面该如何走,哪里是王家家主的书房等等细节他就犹如瞎子摸象一般,对此一无所知,现在他有点后悔没有向丁喜要一份地图。
或许是快要到冬天了,夜晚来得特别的早,才不过酉时三刻,天色便已经暗了下来。虽然宵禁令已经撤销,但可能是段虎的余威还在,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在城南龙泊湾的方向,传过来一阵阵鼎沸的人声,紧接着是六下响彻整个武安城的明锣声,看来林家的太子妃已经到龙泊湾了。龙泊湾那边段虎倒是不怎么担心,因为有丁喜在,凭借他在相府学会的手段,足以应付那种小场面,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这里。
段虎现在可扮相十足,整个头部被黑巾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身穿一件紧身夜行衣,没有露出一丝缝隙,身上没有任何兵器,轻装上阵,活脱脱的一个从金字塔里跳出的木乃伊。一路上,虽然他也曾试图潜行隐踪,可还是被几个人看到了,他干脆一个个打昏了事,免得暴露行踪。
“唉!”段虎看着面前的高墙,叹了口气,心中想道,算了!管他书房在什么位置先进去再说。他下定决心后,来到墙根下,四下张望了一下,见四处无人,便立刻纵身而起,犹如大鹏展翅一般,在空中翻身滑翔了数圈后,稳稳的落在地上。
他落脚的地方是一个小院子,里面种植了不少的奇花异草,旁边还一座石亭,上面精心雕刻了各种祥瑞之物。现在段虎可没有这个心思去欣赏这些东西,他等巡视院落的护院队走过后,便从树上跳下来,漫无目的的四处寻找着书房所在地。
或许是全都去码头迎接太子妃了,段虎一路上除了一些留守的家丁护院以外,没有见到一个人。在走过几个长廊之后,他还没有找到书房,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他现在可以说是心急如焚,若是再不拿到那些豪族门阀通敌卖国的证据,只怕这场戏就可能告吹。
正当段虎心急之时,有三个家丁模样的人走了过来,都提着灯笼走照亮了整个回廊,看来是在做例行维护。
段虎见机会来了,自然不会手软,抢身向前,给后面两人的脖子来上一记手刀,将其劈晕,随后将手指铁钳一般掐住前面一个家丁的脖子,并带到一旁,狠狠的问道问道:“快说,你们王家的书房是再哪里呢?否则……”段虎将手紧了紧,“老子管杀不管埋!”
正文 第031章 邂逅
那名家丁感觉到呼吸困难,连忙求饶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娘的,竟然被认为是山贼,看来老子还真有当匪类的命。”段虎被他的求饶弄的有点哭笑不得,于是微微松开手指,小声喝道:“闭嘴,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若是有半句虚的,嘿嘿……”
家丁连忙点头答应。
段虎问道:“这里是哪里?”
“武安王家。”
“废话,老子当然知道这是武安王家。”段虎给了他一巴掌,道:“老子是说这里是王家的什么位置?”
家丁摸着红肿的脸颊,哭丧道:“王家,后院。”
段虎逼问道:“这里离王家书院有多远?”
家丁这回学乖了,将从这里到王家书房所有行进路线,一股脑的全部说给段虎听,弄的段虎都有些怀疑这家伙是个贼窝里派来探路的。
知道了王家书房的确切位置之后,段虎不再迟疑,将家丁弄昏后,飞快的朝书房方向奔去。
半刻钟后,段虎心中不断的诅咒那个设计庭园的工匠,为什么要将一个院子设计得像是迷宫似的,走过几个回廊之后,他又快搞不清地方了。这时身后他曾经走过的院落里,传来一阵喧闹声,紧接着是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和喝骂声,看来之前被他打晕的人被发现了。他不担心那些人会泄漏自己的行踪,因为自己下手极有分寸,暂时截断了他们的神经系统,那些人即便被叫醒,在一个时辰之内,也会全身瘫痪,说不出话来。
段虎心生紧觉,感到有四五十人正在朝这边赶过来,一阵凌乱而又沉重的步伐声没多久也传了过来,只需要片刻时间便会来到他所处的位置。虽然从他们稳健的步伐来看,这些都是一流的好手,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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