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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台碧-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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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秋悄悄的扯了岑三娘一下:“少夫人交给奴婢来办可好?”
岑三娘有些好奇,阿秋还能讲到多少,就点了点头。顺便将先前看中的几匹料子一并交待给阿秋,和杜燕绥走出了店铺。
过了片刻,就看到阿秋和夏初笑嘻嘻的出来,手里不仅捧了布匹,还拎着穿衣裳的纸匣子。
“少夫人,一共花了一百八十五两银子。”阿秋得意的直乐。
“连这几匹布一起吗?”岑三娘有些惊喜。
阿秋笑道:“是啊,买了那件衣裳,这几匹布是添头!”
这添头未免也太多了吧?岑三娘怀疑的看着阿秋。
阿秋就附耳告诉她道:“少夫人一走,我和夏初就吓唬那小子来着。要不让咱们满意,回头就告诉韦家,他说韦姑娘和姑爷是一对。吓得那小子直哆嗦。”
岑三娘卟的笑出声来,觉得阿秋确实是砍价的一把好手,满意的让二婢把东西放马车上去。
杜燕绥好奇的问她:“这丫头怎么说的价?”
岑三娘笑吟吟的答他:“女人的秘密。”
杜燕绥伸手弹了她一个爆粟,笑骂道:“小心眼儿!”
岑三娘正高兴着,揉着额头只笑不语。
两人逛了一整日,岑三娘把东市走了个遍,晚饭时间才赶了马车回去。
照例去了正气堂吃晚饭,又去探望张氏。
岑三娘把那套金镶珍珠的头面装了,又拿了一百两银,和衣裳一起叫夏初捧了给杜燕婉。
她心里有些心虚,小声的告诉杜燕婉今天发生的事。
杜燕婉眼里只有感激:“嫂嫂放心,韦小青欺负不了我。”
岑三娘这下松了口气。
这时杜总管却匆匆叫人进来禀报,说织锦阁送了礼来。
拿进来一看,盘子里放着一百八十五两银子,还有两匹綀子,四匹绢。素白的名刺上方印着织锦阁三个鎏金大字,正中绢秀的用笔落了个款:徐夫人。
作者题外话:明天再更了。周末愉快。
徐夫人
岑三娘将印着徐夫人的名刺递给杜燕绥,他想了想问报讯的小厮:“可留有什么话?”
小厮恭敬的道:“那位夫人还没走,递名刺想拜见孙少爷和少夫人。总管见天色晚了,就让小的进来传话。”
竟是徐夫人亲自来了。两人交换了下眼色,杜燕绥道:“天晚了,行走不便,让总管安排顶软轿接她进内院来。”
小厮领命去了。
徐妈妈是滕王的人。杜燕绥谨慎的让阿秋夏初退下,和岑三娘守在正堂候着。
岑三娘回忆起昔日的徐妈妈,知道她是个懂分寸的精明人物。她有些好奇:“你说,这么晚了,她来会有什么事?”
杜燕绥想了想告诉她:“王爷除了自幼收的护卫,暗中也有些人脉。有些事情王爷交给我去办并不交待首尾。像这位徐妈妈,我只知道王爷让她在隆州开了间织锦阁,吩咐我和她联系。我也只是认识,却不知道她的底细和来路。”
“他可真够深谋远虑的。当初还安插了个叫小青的丫头进了岑家。”岑三娘嘀咕了句。
听她说到小青,杜燕绥就笑了。趁着堂上无人,伸手圈住了她的腰,笑得得意之极:“王爷深谋远虑,倒头来你却嫁给了我。”
岑三娘白了他一眼,嗔道:“门大开着哪,也不怕被丫头们瞧着笑话。”
杜燕绥低头在她脸颊旁亲了口,恋恋不舍的松开手,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三娘,我觉得应该去帮你请位大夫瞧瞧。”
“瞧什么?我身体好好的。”见他眼神在自己腹部扫来扫去,岑三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时照壁处亮起了灯笼,一名身披斗蓬的妇人被夏初提了灯笼迎了进来。
杜燕绥就住了口。
进了正堂,那妇人脱了斗蓬,露出一张和蔼可亲的面容,正是岑三娘在隆州见过的那位徐妈妈。
不同的是此时的她挽了高髻,插了步摇。穿着一身茧绸的衣裙。瞧着比那位看着普通的徐妈妈年轻了几岁,通身的富贵气派。怪不得落了徐夫人的款识。
阿秋上了茶。岑三娘使了个眼色,二婢就退了出去。
徐夫人大方的行了福礼:“徐氏冒昧求见,打挠两位了。”
杜燕绥请她坐了,笑道:“都是熟人。承蒙夫人厚仪,不知夜里来访有何要事?”
徐夫人看了眼岑三娘,轻轻叹了口气:“原来以为少夫人会成为我的主子娘娘。缘份一事,果然玄妙。都是认得的,妾身就不赘言了。将军与少夫人今天不去织锦阁,妾身也要来一趟的。王爷有信给将军。”
有杜燕绥在,牵涉到滕王,岑三娘没有吭声,等着听杜燕绥如何说。
杜燕绥沉默了会道:“拿来吧。”
徐夫人挑了挑眉,眼里有了几分赞赏也有几分感叹。她从头上取下一枝钗,旋去钗头,从中抽出一张薄绢递给了杜燕绥。
岑三娘瞧得惊奇无比,这样的事她从前只在电影电视里瞧到过,今天见到现实版的了。
杜燕绥看完,当着徐夫人的面递到烛火上烧成了灰。
岑三娘心痒痒的好奇的要死,结果杜燕绥坐着就是没开口。
“少夫人,白天店里伙计多有冒犯,还请您宽侑。”徐夫人也没催促,拉着岑三娘说话。
岑三娘只好接过话来:“无妨,织锦阁的客人非富既贵。我今日穿着打扮不够得体。”
徐夫人温言说道:“长安城里贵人多。为避免冲撞贵人,穿衣打扮都有品阶之分。日子长了,少夫人就知道了。”
言语温和,含蓄的提点岑三娘。
现代人逛商店,买不起也能随便看。营业员最多不上前招呼你,口出不逊,就会被投诉。这时代不同啊。穿差一点,人家视你为平民,没有半分尊重。阶层分得清清楚楚。
“多谢夫人提醒。”岑三娘想起出门时杜燕绥听着自己一番防宰高论笑而不语,心想,这家伙怕是有意让自己去碰钉子的。
“今日我凑巧不在,少夫人日后得空就来织锦阁坐坐。想买衣料或要做成衣,吩咐个丫头来传个信,我让裁缝师傅上门给您量尺寸。”徐夫人说话的时候脸上总带着微微的笑容。不会特别热情,也不让人觉得冷漠。
岑三娘点头应了。
“三娘也极喜欢织锦阁的衣料与成衣,将来少不得要让夫人费些心思。夜深了,夫人路上小心。”杜燕绥打破了沉默,端茶送客。
徐夫人嘴里谦虚了两句,眉宇间却有几分喜色,行了礼就离开了。
看到人走了,岑三娘起身拉杜燕绥进屋,急不可待的问道:“你俩打什么哑谜呢?信里说什么了?你快说啊?我坐在旁边好奇的要命。”
杜燕绥伸手插到她肋下将她抱了起来。
“做什么!”岑三娘捶了他两下。
杜燕绥将她放在床上,俯身压了上去:“有好处我就告诉你。”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呼吸间传来的气息让岑三娘脸红心跳,她不自在的嘀咕道:“爱说不说。”
杜燕绥将头埋在她脖颈间,挨着她的耳朵低语:“滕王把他名下织锦阁的份子转一成给咱们。”
“什么?”岑三娘惊诧推开他,“他是不是要你给他做什么事?信里究竟写了些什么?”
杜燕绥轻描淡写的说道:“信里说,为了让你这个护身符过的好点,活的长命些,所以决定送一成干股,让你吃好穿暖。”
“切!”岑三娘才不信呢。
“滕王有习惯,密信看过就烧掉。我也没办法证明给你看。”杜燕绥说着低头去亲她。
岑三娘努力的撑着他的胸,不让他亲:“别想转移我的注意力。说清楚!”
杜燕绥仗着居高临下的优势,低头含住了她的耳垂,含糊的说道:“我亲你会转移注意力么?转到哪去了?”
热热的吻从耳朵移到脖颈,再噙住她的嘴唇。岑三娘的思维被感官的刺激一点点打乱。她努力想集中注意力去想徐夫人到访的真实目的,却怎么也摆脱不了杜燕绥的纠缠。知道他不肯说实话,岑三娘回吻着他,恨恨的想,反正能看不能吃,憋死你丫的!
小日子
杜燕绥的思维在这一刻停滞了。他觉得身下的岑三娘像极了河畔依依垂下的细柳,纤细柔软。他就像那风,努力的想捕捉,却无能为力。顿时急出了满额的汗。
“三娘,三娘……”他呢喃的叫她,手不知不觉的握着她的衣襟用力往下一捋。
望着如雪般的肌肤,他咽了咽口水,想控制自己却又舍不得放开她,脸上渐渐泛起了红潮。
岑三娘吓清醒了。就算心理上她早有准备,可这小身板还没呢。她用手撑着他的胸,转开头:“我,我肚肚疼,要入厕!”
这话一出,两人都愣了。
实在是太煞风景了。
杜燕绥瞪着她,气不打一处来。
岑三娘光棍的耍起了无赖:“我疼!”
那目光明明白白的告诉杜燕绥,我说肚子疼,你还不放过我,你就是对我不好!
杜燕绥难受得想撞墙。他突然飞快的下了床,冲进了净房。
听着净房隐约传来了水声,岑三娘转身趴在了枕头上,笑得不可自抑。
笑了会,她真觉得小腹坠涨,隐隐的疼。她按着肚子心想,不会真这么巧,大姨妈来了吧?
“啪!”
屁股上被重重的拍了一掌,岑三娘哎哟叫出了声。她转过头,看到杜燕绥坐在床边恨恨的看着她。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杜燕绥又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屁股上。
“杜燕绥,你找死!”岑三娘气炸了,敏捷的坐了起来,想都没想,先退到了床里边保持安全距离。
瞪圆的眼睛,紧握的拳头,怎么看怎么可爱着。
杜燕绥消气了,慢条斯理的说道:“下次再撩拨大爷,屁屁都打肿你的。”
岑三娘又气又恼,捞起一只枕头就扔了过去,恶毒的说道:“憋死你!”
杜燕绥伸手接住枕头,大笑着去捉她:“不知死活的小丫头!”
岑三娘灵活的左躲右闪,咯咯笑道:“滋味好受不?杜大爷?”
腹部突如其来传来一阵抽痛,疼的脸一白,岑三娘笑容僵住了。
杜燕绥捉着她的胳膊往怀里一带,笑道:“错了没?”用手挠她的痒痒。
岑三娘躲不开,又想笑,又难受,哇的哭了起来:“叫方妈妈来!你快叫方妈妈来!”
杜燕绥这才觉得不对劲了,赶紧放开了她:“三娘,怎么了?”
“我肚子疼!”岑三娘只觉得下腹抽筋似的疼,白着一张脸蜷缩着。
杜燕绥着急的让她躺着,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一阵风似的出了门。
一会儿工夫方妈妈就带着阿秋和夏初进了卧室。
杜燕绥看到三人挤在床前,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虚的想该不会真被自己两巴掌打的吧?他记得他没怎么用力啊。
他竖着耳朵听那边的话,又听不清楚,急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这时,阿秋和夏初满脸笑容的放下了帷帐。
方妈妈朝他走了过来:“姑爷莫要担心,少夫人没生病。只是这几日少夫人身子不太方便,还请姑爷去书房歇着吧。”
真来葵水了啊?杜燕绥两眼放光,迭声应了,扬声说道:“三娘,你好生歇着,我去书房歇了!过几日我就搬回来!”
只差没咧嘴大笑。
方妈妈本是粗鄙之人,瞧在眼里,忍不住大笑道:“姑爷,夜深了,你赶紧去吧!好日子在后头呢。”
听她这么一说,杜燕绥的脸又红了,转身就走了。
岑三娘任由阿秋夏初侍候着更衣,听到这话,心里又生出了绵绵恨意,咬牙道:“从今天起,你俩轮流值夜吧。让他睡一辈子书房去!”
二婢忍着笑,低声应了。
方妈妈笑吟吟的对岑三娘说道:“少夫人歇着,老婆子去吩咐厨房熬红糖水去。”
又叫来二婢仔细叮嘱了一番,扭着水桶腰去了。
喝了一碗热热的红糖水,岑三娘舒服了许多。
夏初留下来值夜,抱了被子在罗汉榻上铺开睡了。
岑三娘躺着不敢动,越想越不舒服,就吩咐夏初:“明天去买几刀澄心堂的宣纸来。”
夏初应了。
岑三娘觉得自己没改造出冲水马桶已经很对不起这穿越身份了。小日子用香灰袋,她真受不了。心里盘算着怎么对自个儿好点,一时间把滕王的密信抛到了九宵云外,慢慢的睡着了。
缠绵
西厢房的灯一直亮着。
清静下来,杜燕绥就想起了滕王来信。
信上廖廖几句话。
一是告诉他,有人西边行商在吐蕃境内见到了冯忠。
二是送织锦阁一成干股。
滕王示好,没有提任何要求。但杜燕绥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庙堂虽远,仍在江湖。
发配至隆州的滕王对皇帝充满了防备之意。他虽没有谋反之心,却敏感的察觉到皇帝对他的猜疑。
是和废太子承乾情如兄弟。又和皇帝爱上的武昭仪有过交集。皇帝不疑不喜滕王是明摆着的事。
滕王绞尽脑汁花银子以示没有谋反之心。
皇帝便暗示官员们上折弹劾。将他一贬再贬,贬到了隆州。
王妃修道成了真人,又进了宫。
皇帝也不亏待滕王,赐了尉迟国公府的三姑娘为王妃。明着告诉你,我不会杀你的。你老丈人可是尉迟恭。
反过来讲,尉迟恭十几年不上朝,不与人结交。而且一个老人能活得了多长时间?
皇帝达到的目的就是,你不喜欢尉迟宝珠,你也要宠。
偏偏长安城人人都知道,尉迟宝珠简直就是尉迟恭铁匠出身的翻版。脾气耿直,烈性如火。比不得别家闺秀,面上过得去,就能装出副恩爱夫妻模样。
皇帝使的软刀子,让心中无情的滕王有苦说不出。
银子还是要花的,弹劾也会继续。
尉迟宝珠也是要哄的。尽管他不喜欢。
可谓外忧内患。滕王想过安生日子难上加难。
滕王未雨筹谋。
杜燕绥敢肯定,像织锦阁这样的干股,滕王不仅仅只送给了他一人。
两人相处多年。滕王相信,有朝一日,或许杜燕绥能出手相助。
大概袁天罡的名头太响,滕王仍记得那句批命。
岑三娘有什么能耐?但恰巧就嫁给了杜燕绥。滕王怕是心里想着,那道批命最终是落在了杜燕绥身上。
就算滕王不示好不送重礼。杜燕绥想,他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至于冯忠去了吐蕃。这个消息让杜燕绥警觉起来。
大唐西边的吐蕃,西北的回鹘,北边的突厥。无一不对大唐虎视耽耽。如今休养生息着,没准儿哪天就野性大发,纵马入侵。
冯忠若没有野心,只是想逃出大唐。他大可以去南面风景秀丽,民风淳朴的南诏国,或者远走海外。偏偏他却去了吐蕃。
杜燕绥翻阅着祖父留下的笔记,在心里默默的思索着大唐的兵力格局。
更夫敲着竹梆,有锣声隐隐传来。
二更天了。
他晒然一笑。真要打仗,大唐国力正强,有的是带兵大将,怎么也轮不到他头上。他还是先过好自家的小日子再说吧。冯忠再恨自己,那也得有本事带兵破了长安城攻进大明宫。
杜燕绥放下笔记,想着织锦阁一成干股每年能有几千两银子入帐,武昭仪未必会狠心对滕王下手,皇帝也不好意思明着除掉滕王,越发觉得和滕王的这笔买卖划得来。又想着岑三娘终于来了葵水,愉快的吹熄了烛火上床歇了。
早晨不用去请安,岑三娘饱饱的睡了个懒觉。
等她收拾梳洗完,阿秋都吩咐外院的小厮去把宣纸买回来了。
宣纸雪白,抚摸着厚实而柔软。
岑三娘恨不得马上裁来用掉。
“二小姐一早出门去了,姑爷留了话,说出门一趟回来用午饭。方妈妈去了外院。杜总管叫人来传说,牙婆带了人来瞧。少夫人还没醒,方妈妈就作主先去了。”阿秋脆生生的汇报着情况。
岑三娘觉得这种事就得放权,什么事都要她去过问,还不被烦死。
她想了想道:“阿秋,你去看看逢春和暖冬跟了方妈妈去没?若留了个守院门,就打发去告诉方妈妈一声。她和杜总管选定了人,先领去请老夫人掌掌眼,让正气堂先挑。”
阿秋应了。
岑三娘就问夏初:“隔壁厢房一间做了库房,另一间我让收拾出来做我的书房,收拾好了吗?”
“好了。少夫人要不要现在去瞧瞧?”夏初伸手扶她。
岑三娘起了身,去了正堂左侧的第一间厢房。
两间打通成一间,显得极为宽敞。
南窗下摆着张楠木大书桌,放了文房四宝。靠西墙是一溜同色楠木打造的书架。
这些都是岑三娘的嫁妆。书架也是她设计的。不是博古架的样式,极简单的横格。下方造成了一排柜子,方便放置东西。
中间有张圆形的束腰桌子,四周是圆鼓凳。上面摆了个细腰的青瓷花瓶,插着她剪下的那枝玉楼点翠。
她剪下来的时候还是半开着的。养了两日,花全开了,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北窗下是一排宽敞的坑,正中摆了张方桌。铺着垫子和引枕,上方糊着雪白的窗纸,光线明亮。
她想,在上面歪着看书肯定极舒服。冬天烧了炕,还能带着两个丫头窝在上面做活。
这样一来,杜燕绥如果想在卧室休息,丫头们出入就不会受影响。
岑三娘瞧着就夸了夏初:“布置得不错。”
夏初笑道:“夫人喜欢就好。”
岑三娘又道:“去把宣纸抱来。还有针线筐,找匹细绵布来。”
夏初应着出了书房。过了一会儿和阿秋两人大包小包的揍了东西进来。
岑三娘已经脱鞋上了炕。
她穿了件蓝底碎花的绵麻家常窄袖襦衣,系着大红的裙子。只戴着对金耳钉,头上斜斜插了只长玉笄,手上连只镯子都没戴,简单之极。
见夏初将抱着的宣纸放在桌上,就喊她:“先扯一张过来。”
夏初依然拿了一张给她。
岑三娘比划了下,让两人裁小了,叠成了长条。又做了几只细长的布袋,塞进去试了试,满意了。
阿秋和夏初这才知道她想做什么,不由得面面相觑。
“少夫人,这样怕是不妥……”阿秋跟岑三娘时间久些,性子更活泼,忍着羞意,低声提醒她道,“……若被人知道,会说对读书人不敬。”
“啊?”岑三娘大吃一惊。
她心里暗暗咒骂这个古板的时代。可让她继续用什么香灰袋子,她实在受不了。
她瞅着二婢慢吞吞的说道,“这里就咱们三人,不说出去谁会知道?”
那眼神明明白白的在说,你俩的卖身契在我手里。传了出去,我能落个骂名,你俩就死定了。
两婢也知道自己的命运和岑三娘是紧紧紧相连的,互看了一眼,竟发起誓来。
岑三娘哭笑不得。
有那么严重么?至于要赌咒发誓?
可看两人的神情,她就蔫了。
古代有文官说激动了敢当皇帝的面撞金銮殿的柱子。万一被人无意中知道了,口诛笔伐。她不死都会脱层皮。
岑三娘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讳。
她动手将宣纸抽了出来,撇嘴道:“算了吧,当我没说过。把剩下的纸送姑爷书房去,就说我特意给他买的。”
阿秋和夏初松了口气。
阿秋欢天喜地的抱了纸出去。
岑三娘想起那香灰袋子,气呼呼的想,不能用宣纸,就用丝绵好了。
这时代还没有棉花,只有蚕吐丝制的丝绵。
一个月那么几天用下来,少说也要一两匹布。一匹布五百文,一个月一两银子。这个,绝不能省。
丝绵比宣纸贵,可不会被骂有辱斯文。
这时,她看到了夏初穿的衣裳。
夏初穿着丝绵麻的衣裙。
岑三娘愣了愣,把新念头又咽回了肚子里。
她心想,人家用来做衣裳,自己拿来过小日子。好像真有点不太地道。用草纸总没有人多嘴了吧?
这个提议,马上就得到了夏初的肯定:“少夫人实在不想用香灰袋。我和阿秋就多揉些草纸出来。”
大唐入厕用的纸偏硬,需要下人们一张张的揉过。这是大户人家才有的,普通老百姓舍不得买草纸的,用竹片的都有。
总算解决了一桩人生大事,岑三娘长舒口气。
“少夫人,这些纸怎么办?”夏初心疼的问道。
裁成小块,折成长条的宣纸已堆了一桌子。府里也不需要将它展平了拿来写字。没有新用途就浪费了。
岑三娘的目光落在了圆桌上的那枝牡丹上。
“我曾和姑爷说能做出一模一样的绢花,用这些纸练手吧。”岑三娘打定主意后,就拿起剪子开工。
女孩子都喜欢这些。
见岑三娘不再纠结着做月事用的东西,夏初也兴奋起来。
阿秋回来,两人就用心选了粗绵线拧成粗粗的花蕊。
岑三娘一边瞧着牡丹,一边绞出各种大小的花瓣。
刚开始还掌握不了花瓣的大小和数量。
多试了试,岑三娘心里就有了底。
过得半个时辰,就扎好一朵相似的牡丹。
岑三娘调了绿色的颜料,细细在花心染上。放在那朵牡丹旁一比,得意的笑了。
“真漂亮啊!”
阿秋和夏初眼里露出欢喜来。
阿秋笑道:“少夫人的手真巧。可惜只是宣纸做的。”
岑三娘想了想问她们:“如果是绢做的呢?能卖多少银子啊?”
夏初答道:“我记得大夫人插戴过几枝宫里年节时赏下的绢花。尚宫局做的,在外面一枝要卖二十两银子呢。少夫人做的这枝不比宫制的差。”
“发财了!”岑三娘大笑。
“去拿一匹綀子来。”
要做就做最好的。
綀子是苎麻中的**,一匹布轻薄的能束成一束穿过铜钱中间的方孔,因而得名。
岑三娘告诉两人:“就拿它来做头花。”
二婢顿时惊了。
岑三娘耐心的解释道:“普通的绢做的再巧,总会被人模仿了去。綀子珍贵,能舍得拿来做身衣裳的都少,更别提拿来做头花了。”
阿秋反应过来,接口说道:“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聪明!”岑三娘赞了声,让去抱了匹綀子来。
瞧着岑三娘拿起剪子对着綀子比来比去,夏初忍不住心疼:“少夫人,这可是十两金子一匹的綀子。老夫人怕是都舍不得拿来做衣裳。剪坏了怎么办?”
岑三娘做别的不行,做手工小玩意儿是她的老本行。她把那枝牡丹看得熟了,心里有了谱,根本不怕。
她毫不迟疑的裁下了一块,兴奋的说道:“如果开个店,做出来的头发一枝能卖二十两,一匹布能做二十枝,岂不是赚双倍了?”
她先剪出了外层大的花瓣,又依次绞出了内层。再剪出更小的内层。用了上好的黄色丝线拧紧做成花蕊。
又在自己妆匣子里找了枝长长的银簪子做底。
一个时辰后,就做出了一朵玉楼点翠。
她拍拍手,将做好的牡丹头花往花瓶里一插:“先插着,回头让姑爷瞧了,看他能分出真假不。”
阿秋抿嘴笑了:“别说姑爷了,奴婢没走近细看,都分不出来。”
“拿算盘来算算成本。”
阿秋依然捧了算盘来,连银簪子在内一算,一会儿报出了数目:“银簪子一两银子打一根,綀子一匹一百两银子,少夫人用的大小有十两银子,加上丝线手工,成本要花十二银子呢。”
夏初轻声说道:“十二两银子的成本,如果卖二十两一枝也能赚八两。少夫人,头花不比金银饰物,用些日子污了,又不能洗净再用,除了银簪子外,就没有用了。再说,少夫人一个时辰才做一枝,要开店,需要找很多人来做,长安城手巧的人很多……”
言下之意是费时高,一枝才赚八两,还要请绣娘,请掌柜,租店铺,向朝廷纳税,还没多少技术含量……总之赚的不多。
“唉。”岑三娘大受打击。
她也不可能每天花几个时辰做几枝头花去卖。
她叹了口气道:“我再研究研究。”
她心想,如果能制成标准的模子,算好一朵花需要的花瓣。流水线作业,批量生产的话,成本会降低,数量会上去。那样才能开店。
可是眼下手里一千多两银子,能撑到九月收粮。以后呢?靠地里出息过日子吗?靠天吃饭也太不踏实了。
岑三娘望着窗外那盆怒放的玉楼点翠,恨不得把它迅速变成银子使。
想着杜总管说能打理牡丹的好花农大都被豪门雇走了。就算请了来,要想把那十盆长野了的牡丹养好,也要花上好几年工夫。
“做什么事情才能多赚银子呢?”岑三娘犯愁了。
她突然想到昨晚杜燕绥说的,滕王送了一成织锦阁的干股。显然杜燕绥收下了,会有多少呢?她还没问清楚呢。
“去瞧瞧,姑爷回来了没?顺便去看看方妈妈那边选的如何了。”岑三娘心急的吩咐道。
阿秋便去了。
夏初轻声劝她:“照奴婢看哪,少夫人还是先歇几日将养着。国公府家底薄,终究是国公府。”
夏初说话一般都是点到为止。
岑三娘经她这么一说,猛的反应过来,自己从起床到现在,风风火火的做这做哪。大概是生理反应,她显得烦躁心急。
正如夏初所说,国公府终究是国公府,差银子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日子还不是一样的过着。赚银子的事自然也急不得,需要慢慢的等待机会。
她能想到的卖地板卖鱼卖牡丹,都只能解燃眉之急。做头花这种高成本低销量的事不可能让国公府瞬间暴富。
想到这里,她朝夏初笑了笑:“我心急了。日后有什么想法,大胆提。我会仔细考虑的。”
夏初觉得岑三娘最能让自己信赖的就这点。一个好主子知晓轻重缓急,还懂得倾听他人的谏言。岑三娘的鼓励让她越发自信起来。
那匹綀子剪下了一块,也废了。
“时间尚早,今天又不出门了,不如多做几枝。反正料子也用了。”岑三娘平静下来,慢悠悠的继续做。
夏初知道她想开了,抿嘴一笑,就给她打下手。
到午饭时,两人又做了两枝出来。
岑三娘调了颜料,仔细的上了色。
一朵玫紫,一朵蛾黄。
都是重瓣的牡丹。
朝花吹口气,薄薄的花瓣就飘动起来,煞是美丽。
“拿匣子装了,晚间顺便给二姑娘。多的材料先收着,空了也给你和阿秋做几枝戴。”岑三娘扭动着脖子,不打算再做了。
夏初惊喜不己,笑吟吟的找匣子装了:“我和阿秋瞧着这头花,心里早馋了。只是奴婢那能插牡丹呢。”
“放心吧。我又不是只会做牡丹。回头问问阿秋喜欢什么花,空了就做。”岑三娘笑着答道。
坐了一会儿,方妈妈和杜燕绥同时回来了。
杜燕绥带了个大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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