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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台碧-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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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娘胆子小,六娘想不想拿回去玩?”岑三娘托着蝉送到了六娘眼前。
  那蝉动作缓慢,却还在颤动着脱着蝉壳。六娘吓得想往后退,一时间忘了坐着的是圆鼓凳,身体向后一仰,幸亏丫头挡得及时,才没有摔倒在地上。茶杯再一次被带倒,茶水溅上了新做的水红纱裙上。六娘心疼的眼睛都红了。
  “很好玩的。你们不要我就拿回去吧。”岑三娘掏了帕子小心的将蝉包好,递给了百草。若无其事的继续吃瓜。西域运来的,太珍贵了,不吃白不吃。
  方九娘深吸口气,拉着六娘勉强说道:“三娘胆子真大。我先带六娘去换身衣裳。”
  两人一走,岑三娘更自在。转头看到瞪圆了眼睛的七娘,莞尔笑道:“七娘对蝉脱壳感兴趣?”
  七娘勇敢的伸出了莹白的小手,认真的点头:“我想看。”
  岑三娘怔了怔,吩咐百草将蝉递给了七娘的贴身丫头。
  两人坐在凉亭里,一时间又话可说。七娘默默的吃果子,看荷花。
  岑三娘打破了沉默:“西域来的蜜瓜可是稀罕物,盘子里还有六片,正好你们几个一人一片尝尝鲜吧。”
  除了她和七娘一人带了个丫头,方家还留了四个丫头在凉亭侍候。岑三娘有心让百草吃上一口,干脆借花献佛把盘子里的瓜赏了。
  丫头们惊喜交加。如果不是运气好得了主子赏,也许一辈子都不知道西域蜜瓜是何滋味,纷纷谢了赏,将盘子端到旁边,一人一片吃得兴高彩烈。
  百草眉开眼笑,偏着头望向岑三娘,杏眼里闪烁着幸福的光。
  岑三娘悄悄朝她飞了个媚眼,主仆俩心有灵犀,都知道占了方家的大便宜,笑得格外开心。
  等到午时开席,六娘换了件新裙子与方九娘携手同来。午饭吃得沉默。饭后方九娘有心留六娘七娘去她的绣楼午睡,又不好意思撇下岑三娘。六娘七娘也明白,就说日头毒了,早些归家。三人便辞了出府。
  府门口重上了竹帘小轿,银子带着两个小厮满头大汗的奔了出来。提了一大一小两只竹篓,说是夫人送给老太太的西域蜜瓜。却将那只小的塞到了百草手里,低声说道:“这只是给……三娘子的。”
  百草笑咪咪的接了。
  七娘最后上轿,看在眼里,重重的放下了竹帘。
  作者题外话:晚一点再集中看吧。
  
听壁角(一)
  几天后,方夫人亲自登门拜访岑老太太。
  送走方夫人之后,岑老太太将大夫人留了下来。
  岑知林下了课回内宅给四夫人请安,竖着小耳朵听四夫人愤愤不平的说道:“母亲就是偏心。三娘的亲事难道我就不能说上几句?都是她的堂婶来着,单就留嫂子一个。”
  在议三娘子和方家的亲事?岑知林顿时紧张起来,腻在四夫人怀里不肯走:“三娘要和方家七公子定亲了?”
  四夫人拍他的屁股:“这事与你无关,一边玩去。”
  岑知林眨巴着眼睛,一脸不乐意:“怎么会无关呢?我将来是四房的主子,她嫁得好,我就省心了。”
  “哎哟,我的儿!”四夫人喊了声,眼泪就出来了,“娘怎么会把你过继到四房去?你如今都知道惦记三娘了,将来可还记得我是你亲娘?”
  岑知林跳下她膝盖,皱着眉说她:“哭什么呀!我就一个亲娘,我还会忘记孝顺你不成?还和三娘争风吃醋!没出息!”
  四夫人越说越伤心:“娘是没出息!这宅子里你祖母就偏心大爷一家,你爹又是个没前程的。娘不指望你们哥三指望谁去?”
  “好啦好啦。”岑知林伸着小胖手给四夫人擦泪,“大婶婶管家,祖母和她议事的时候多些。娘你过点省心的日子这才好呢。女人劳累了会老的快,明白么?甭管过没过继,我都会孝顺你的。
  四夫人转嗔为喜,狠狠的亲了他一口:“就知道哄娘开心。”
  岑知林偎依着她,开始套话:“方家会给很多银子的彩礼吧?”
  四夫人哎了声:“方家有钱却怄门儿!那方夫人穿戴比你大婶婶还华丽,翻来覆去说三娘子是孤女,身无长物,就岑家公中那点嫁妆。说什么给嫡子娶个孤女会遭人笑话。一副方家娶了三娘,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似的。”
  岑知林攥紧了拳头,不服气的说道:“啊呸!方家除了有钱还有什么?商贾人家还敢嫌我岑家的姑娘。”
  四夫人想起方夫人那通身的富贵劲就来气:“是啊,三娘如果不是孤女,那轮得到他方家来挑理!”
  岑知林便问她:“娘,那祖母是什么意思啊?”
  四夫人哼了声道:“我哪知道啊,你祖母不是撇下我正和你大婶婶私下里商议么?”
  岑知林站了起来:“娘,我玩去了。”
  一溜烟跑了出去。
  
听壁角(二)
  岑知林带着阿富转身就去了后院。
  “你在这守着,有人来就说和我在花园里捉迷藏。明白?”岑知林叮嘱完阿富,猫腰钻了狗洞。
  狗洞彻得小,岑知林爬过去却完全没问题。
  他爬进岑老太太住的内院,贴得墙根走到了屋子的背后,蹲了下来。
  屋里隐隐传来岑老太太和大夫人的声音。
  “母亲,照我说,方家虽然只出五千两彩礼,却答应以方家商号的名义开一间粮铺一间蚕丝行,分八成股给咱们。这可是大好事啊。”
  岑家地多,却没有商铺。从岑家分家之后,三房老太爷以书香世家自居,不肯行商。岑家的铺面只租给别人收租金。庄子的产出都由像方家王家这种开商铺的大户收购。
  老太爷过世,老太太把管家权交给了大夫人。大夫人就一直想开铺子。岑家地里产的粮食再多,山上桑园里养的蚕再多,隆州城有多大的购买力?方家收购蚕茧,有自己的丝绸作坊。粮食早销到了沿江的城市,并不仅仅立足于隆州城。想在城中商户里分一杯羹不是件容易的事。
  如今铺子不用自己开,管事的作工的不用自己找,不操半点心,年年都能分八成股的红利。
  范家出几万两银子彩礼,岑家就算留下大部份现银,也容易被人说嘴。这铺子的干股隐密,明面上五千两银子的彩礼都给了岑三娘。岑家面子有了,利也得了。所以大夫人觉得答应这门亲事是件划算的事。
  岑老太太长长的叹了口气:“我知道。”
  知道为什么不想答应?也不能把岑三娘嫁得太差,她好歹是岑家的姑娘啊。大夫人心里犯着嘀咕,没敢问出口。
  “三房和四房自分家之后,几乎没有来往。”岑老太太神色有些激动。
  大夫人接嘴说道:“是啊,我都不知道李氏居然出身陇西李氏。也就年年祭祖时见着她。母亲,这中间是否有什么隐情?四房老太爷和过世的公爹可是亲兄弟呀。”
  岑老太太眼里闪过一丝恨意:“亲兄弟又如何?当年婆婆病逝时,你公爹病倒在外地,死活不知。四房老太爷说你公爹死了,带着人逼着我分家。差点就被赶出了这座祖宅……好在表妹嫁给了王家嫡长子,出手相助。我才没被四房老太爷逼死。后来你公爹又及时赶了回来,长兄继业天经地义,最终搬出了祖宅的是四房。”
  大夫人倒吸口凉气,忍不住说道:“那四房绝后,只留下了岑三娘,母亲为何还要帮四房料理后事,过继香火?”
  “大儿做着岑氏的族长。三房四房的老太爷原是亲兄弟。我不这样做岂不是叫外人说道?”岑老太太感慨:“三娘私下里藏了钱财,还敢用陇西李氏的名声哄骗我,总让我回想起当年四房老太爷的狠辣劲儿。如今我还要顾忌岑家的名声给她选门好亲事……”
  岑老太太眼角湿润了。
  大夫人赶紧劝道:“母亲,那就应了方家的亲事,等她及笄就将她打发了吧。”
  岑老太太终于点了点头:“四房的产业如今也全归了我三房的子孙。算了,我气也平了,不和她计较了。让方家再请媒人来吧。”
  窗外岑知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小脸上一片茫然。
  墙外传来几声鸟叫,岑知林回过神,爬出了狗洞,板着脸对阿富说:“你敢说出去,我就卖了你!”
  阿富紧张的从他身上扯下几片草叶,委屈的说道:“少爷,我不会说出去的。”
  岑知林望向花园深处的水榭,咬着唇,扭头就跑。
  
变数(一)
  几天后,方家的媒人上了门。
  岑家上下传遍了。岑三娘也终于知道,自己和方铭定亲了。
  许氏没有见过方铭,紧张的不得了。
  百草满面春风:“妈妈别担心。方家七少爷人可好了。模样长的好,对三娘子也好。上次还送了三娘子一个西域蜜瓜呢。”
  许氏瞪她:“一个瓜就把你收买了。三娘子,你觉得方家七少爷怎么样?”
  岑三娘坐在廊下,怔怔的望着园子深处下人居住的那几排房子。亲事终于尘埃落定,又轻飘飘的让她没有半点真实的感觉。
  “三娘子,你倒是说说啊,如果这门亲有什么古怪,奴婢这就打发人去长安找你外祖父……”见岑三娘半点反应都没,愣愣的出神,许氏急了。
  岑三娘抬起头,满脸无奈:“妈妈,我的亲事由不得我。定了亲又如何?一日未过门,我便算不得方家的人。”
  “啊?”许氏听得直犯糊涂,“三娘子,你究竟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岑三娘站起了身,摇着团扇进了屋:“有客来了。”
  许氏和百草面面相觑:“谁来了?”
  院门处传来隐约的对话声,不一会儿,守门的婆子上了楼,禀道:“三娘子今早去逛园子,可是掉了个荷包?扫院子的丫头小青捡到了,说来还你。”
  岑三娘笑道:“哎哟,原来是被她捡到了。我正想叫百草再去找找呢。”
  百草纳闷的嘀咕:“啥时候掉的……”
  岑三娘的团扇敲到了她身上:“还说?一路跟着我,连荷包掉了你都没发现,真真该打!”骂完百草示意许氏抓了把钱给守门婆子,“辛苦妈妈了,叫她上来吧。”
  那婆子欢天喜地去了。
  岑三娘收敛了笑容,转身去了内室:“百草,你守在外面,六娘七娘要上来,报个信儿。妈妈,你就守在门口做针线。”
  见她严肃,百草和许氏心里有点发慌。
  岑三娘笑了笑:“没什么事,回头再给你们说。”
  两人照了吩咐去做,不多时楼梯就响起了脚步声。百草迎了上去:“小青,多谢你啦。我正想去园子里找呢。”
  小青上楼的时候,楼下六娘七娘的丫头都朝着楼上看。百草大声说话,是说给她们听的。
  许氏掀起了内室的竹帘:“三娘子,小青来了。”
  小青进去后,许氏端着簸箩,坐在门口做起了针钱。
  
变数(二)
  “奴婢见过三娘子。”小青朝岑三娘福了福。
  岑三娘抬起头打量着她。
  十六七岁年纪,面容清秀,嘴角自然的往上翘,看起来随时都带着笑意。和那位徐妈妈一样,长了副讨喜的模样。
  “奴婢在园子里捡到了一个荷包,记得好像是三娘子戴过的。”小青将一只深蓝色锦缎绣五蝠的荷包放在桌上。
  岑三娘拿起来看了看,折转身从箱子里拿出同样一只荷包来:“眼力不错嘛,去方家游园子的时候我拿出来戴过。一次你就记住了。这针线活也不错,织锦阁做出来的吧?仿的真像。若不是我这只还在,还以为真丢了呢。”
  小青微笑着,并不接话。
  岑三娘将两只荷包扔进了箱子:“自从我知道了你,早起逛园子的次数一个巴掌数不完。说吧,怎么就能看得这么仔细?我很好奇。”
  小青低声回道:“奴婢自幼就能过目不忘。”
  手下有的是人才啊,岑三娘腹诽。她笑吟吟的说道:“你是为方家的亲事来的吧?堂祖母待我不错,方家比范家有钱,方七少至少不是个病秧子结巴。这门亲事我也挺满意。你可以离开岑家向你家主子复命了。再呆在我身边,没用。”
  小青抬起头,轻声说道:“三娘子,我家主人让奴婢转告您,半月后,会有人接你去长安。”
  岑三娘心头一震:“什么意思?”
  小青恭敬的说道:“我家主人还说,请您放心,来接你的是你外祖父李家的人。话已带到,奴婢告辞。”
  她转身欲走,岑三娘啪的将团扇扔在了桌子上:“站住!”
  小青转过身:“三娘子还有什么吩咐?”
  岑三娘冷冷的看着她:“转告你家主人,我和我外祖父不熟,我不会去长安。”
  小青沉默了下道:“奴婢知道了。”
  小青一走,许氏端着簸箩进来,满脸震惊:“三娘子,她是什么人?老太爷真的要接你去长安吗?”
  岑三娘摇头:“妈妈,她是得了送我点翠钗那人的吩咐……妈妈,你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那人要盯着我不放?是不是母亲曾和那人有什么瓜葛?”
  许氏手里的簸箩掉了下去:“……那人年纪不过双十,怎么可能和你母亲认识。你才定了亲,这可怎么是好啊!”
  “慌什么?”岑三娘撇撇嘴:“我就不去长安,他能怎么着?妈妈,把银票和地契拿来,我要去找大夫人。我会想法子让岑家留下我!”
  作者题外话:暂时更到这里啦。
  
争取(一)
  岑三娘照例早晨带了百草去给老太太请安。
  岑氏立足隆州百年,官做的最大的莫过于三房二老爷,做到了从五品的吏部郎中。岑老太太生了四个儿子,四老爷再不争气,三个孙儿瞧着却是好的。岑家三房人丁兴旺,老太太更看重孙儿一辈。
  九少爷过继到了四房,从名份上说,是岑三娘的弟弟。还有什么比岑家的将来更重要?
  岑老太太算是过了自己的心里那道关,自觉大度,做了桩善事,给岑三娘选了门很不错的亲事。事已至此,多门亲戚比多个仇人强。她心里虽然不会喜欢岑三娘,那股怨气却渐渐消散了。
  她不求岑三娘将来如何,只希望她不会拖累九哥儿就行了。所以岑三娘来请安,老太太一如既往慈爱。
  往日若非老太太发话,岑三娘是不会留下讨没趣的。今天她留了下来。从百草手里拿过一只匣子,当着所有人的面送到了老太太面前,言词恳切:“母亲过世时,外祖父照着嫁妆单子抬走了母亲所有的嫁妆,这三年来从未使人来问过三娘一句冷暖。这三年来,唯有堂祖母和堂叔婶婶悉心照拂于我。在三娘心里,堂祖母就像是我的亲祖母一般。想当初三娘年幼,双亲过世惶恐不安,是以瞒下大笔私财。堂祖母从没怨过一句,还尽心替三娘觅得一门良缘。我这心里真是又惭愧又难过。”
  她跪在岑老太太面前,高举着那只匣子:“三娘吃住尽在三房,不敢再让长辈们破费,这些是爹娘留下来的私财,还请堂祖母再费心替三娘置办嫁妆。”
  一席话说得岑老太太心头熨帖,她虽然好奇四房究竟留了多少私财给岑三娘,面上却绝不会收的:“好孩子,快些起来。”
  大夫人笑吟吟的伸手扶起三娘,嗔怪道:“三娘,你爹娘留给你的银子你自个儿留着补进嫁妆里便是,母亲与我们这些做婶婶的给你置办的是我们的心意。”
  岑三娘将匣子放在案几上,抽了帕子在眼角一按,哽咽着说道:“得长辈们厚爱,是三娘的福气。三娘是岑家的女儿,吃住都由公中供给,哪有未嫁的女儿家自己拥有产业的道理。堂祖母若是不收,便是把我当外人了。”
  说着帕子捂了眼,辣得双目流泪不止,不消片刻,就红肿起来。
  岑老太太心里诧异,却也觉得欣慰,示意田妈妈收了匣子:“岑家姑娘出嫁,公中都出五千两银子置办嫁妆,你爹娘留给你的私财,堂祖母一并给你归置在嫁妆里便是。”
  岑三娘破涕为笑,扑进岑老太太怀里喃喃说道:“堂祖母,等到及笄再出嫁也只有两年时间。这两年三娘日日都陪着您可好?出了门,哪怕同在隆州城,想要再陪堂祖母煎茶都难了。”
  说着又落下泪来。
  岑老太太叹了口气,轻轻拍着她的背,望向站在四夫人身后的六娘和七娘,想着远在外地的儿孙,也跟着伤感起来:“好好好,便陪着堂祖母吧。”
  等到众人离开,岑老太太打开三娘送来的匣子,只见里面搁着许氏买的那座二进宅院的房契并五千两银票。她目中露出沉思,喃喃自语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为何我越来越看不透这丫头?”
  田妈妈侍立在旁,小心的说道:“您退了范家,给她定了方家的亲事,三娘子是明白您对她的好了。先前她抬出李家出自陇西李氏一脉,是怕您答应范家罢了。”
  “也许吧。”岑老太太合上了匣子,长长叹了口气:“可我不知为何,总觉得……罢了,府里不过再添双筷子养她两年,由她吧。”
  这厢众人离开,岑三娘却亲热的挽上了大夫人的胳膊。
  作者题外话:先上安客茶吧。晚饭左右再集中看吧,免得不停的刷。
  
争取(二)
  这厢众人离开,岑三娘却亲热的挽上了大夫人的胳膊。
  四夫人惊讶的瞥去一眼脚步放得慢了。
  六娘不屑的嗤笑了声,扯了七娘的手道:“三娘要置办嫁妆,找大婶婶商量。七娘你还小,难不成你也急着想出嫁吗?”
  七娘涨红了脸,甩开六娘的手,叫道:“我才不好奇呢!六娘你真讨厌!”
  说着提起裙子跑了。
  六娘便去扶四夫人,不满的嘟囔:“母亲,你瞧七娘这小家子气!”
  难道自己就不是三娘的堂婶?难道自己就不能帮着她置办?人人都讨好当家夫人,什么时候自己也能享受下前呼后拥的感觉?四夫人嫉妒心一起,没好气的说道:“那个姑娘家成日把嫁人挂嘴上的,难怪七娘恼你。”
  六娘委屈的咬紧了嘴唇。
  拐过弯,进了窄巷,四夫人才反应过来,唉了口气对六娘说道:“六娘,母亲说你是为你好。凭你的容貌,你将来是要高嫁到大户人家当主母的。别和三娘七娘一般见识。”
  说的六娘破涕为笑,亲亲热热的扶了四夫人回去。
  “大堂婶,三娘有事要求您呢。”这厢人都走光了,岑三娘仍笑嘻嘻不肯撒手。
  大夫人笑容满面:“三娘有什么事能用得着婶子的尽管说。”
  岑三娘面露羞涩,轻声说道:“大堂婶房中有扇黄花梨的苏绣插屏的花样子极美。奶娘绣工好,想借来瞧瞧那花样子。前些日子去方家,听说方夫人特别喜欢牡丹……”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羞得直把脸往大夫人身上埋着。
  “我当什么事,回头我叫人送你那去。”大夫人笑道。
  “都走到这儿了,就让百草顺便带回去,免得您还让丫头跑一趟。”说话间两人已穿过了天井。
  过了前面的穿堂就是大夫人所居正院,大夫人便点了点头。
  进得房来,大夫人让岑三娘在堂屋坐了,吩咐人从内室将那扇插屏捧了出来,放在了圆桌上。
  那扇插屏极为小巧精致,只有一柄团扇大,安在花梨木雕花底座上。正中一方雪白的素绢上彩绣着一丛牡丹。用的是苏绣的双面绣,正反一模一样,栩栩如生。
  岑三娘起了身,吩咐百草捧好了,便要告辞。
  她转过身朝大夫人福了福,看似随意的瞅了眼那插屏道:“大堂婶,这插屏真漂亮,如果是一模一样的一对就好了。”
  大夫人掩唇笑道:“精致异常就是小了些,如果是一对当然更好了。这扇插屏是二老爷送的年节礼。听说苏州府特意寻了手艺上佳的绣娘做了一批送给京里的上司们。怎么可能寻得了另一扇来配成双。”
  “没准儿三娘能替大堂婶分忧呢?”瞅着大夫人惊讶的目光,岑三娘笑道,“大堂婶容我卖个关子,不出半个月我保管再给你寻一面来。外面管事妈妈还等着向你回事呢,三娘先告辞了。”
  她带着百草离开。
  “三娘能再寻一面一模一样的插屏?这丫头该不会是想让她奶娘绣出来吧。”大夫人笑着摇了摇头,想着那扇插屏,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要真有一对就好了,亲家太夫人年底做寿。她老家在苏州,送一对苏绣的小插屏再好不过了。”
  
争取(三)
  回了水榭,岑三娘就让百草去把小青请了来。
  岑三娘笑吟吟的看着她,小圆桌上就摆着从大夫人处借来的牡丹插屏。
  “三娘子有何吩咐?”小青行了礼,静静的等着。
  岑三娘笑道:“是有件事想麻烦你。你不是过目不忘么?三日内,我想要一座和这个一模一样的插屏。能办到吗?”
  小青仔细看了一盏茶时间,福了福道:“奴婢记住了。三娘子若没有别的吩咐,奴婢便告退了。”
  “哎,等等。”岑三娘在屋里走了几步,想到了,“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我需要一些桂花树叶子,差你去寻。我不要树上现摘下来的,我要掉落的完整的落叶。你不是扫园子的丫头么,这差事交你最合适不过。”
  “三娘子要桂花树的落叶做什么?”小青好奇的问道。
  岑三娘皮笑肉不笑的摇着团扇:“你以前也这么好奇的问你家主子?”
  小青脸色一变,低下头福了福道:“奴婢多嘴了。三日内奴婢会送来三娘子要的东西。奴婢告退。”
  小青急匆匆的走了。
  岑三娘出得房来,站在二楼的回廊上,轻摇团扇看着她去了。
  “三娘子,外间这么热,你在看什么呢?”百草挥着蒲扇帮她扇着风,伸长了脖子往前望,却什么都没见着。
  这时许氏从冰箱里取了碗绿豆汤出来,忍不住说嘴:“明知道不是好人,三娘子还吩咐她办事。”
  只过了一柱香工夫,便见小青从下人房出来,沿着湖边小道去了后花院的月洞门处。岑三娘晒然一笑,回了房,端起绿豆冰美滋滋的喝了:“过目不忘的人才啊,不用白不用。”
  许氏和百草完全糊涂了。
  岑三娘无法,放了碗擦了嘴说道:“我大堂姐不是嫁到了巴州?听说她婆家的太夫人是苏州人。前几日我去请安,正好听见大堂婶在向堂祖母讨主意,看送什么寿礼好。我今日一提,大堂婶显然上了心。宅子和银子给了堂祖母,还能帮大堂婶弄到一座插屏,她们会想,我手里还捏着什么?就算不贪图我的银子,帮了大堂婶一回,她帮我说点话又不费什么劲。对了,妈妈开箱去取了那对翡翠箍金的长簪子,拿只盒子装了,晚间我去四堂婶处讨杯茶吃。”
  听她说了一通,许氏和百草恍然大悟。许氏低声问道:“三娘子,咱们舍了这么些银钱,手里就没多少啦。”
  岑三娘笑:“我知道,送了宅子和银子,咱们现在能挪动的只有五千两了。好在没有人知道咱们还有两处庄子。庄子不动,有田地就有出产。银子没了,总还能挣回来。给了这么些好处,我哭着不去,岑家总不能硬把我推出门去吧?我已经定了亲,就算他是个王爷,也总不能明着来抢人吧?”
  许氏重重的叹了口气,不多会儿拿了长簪出来,心疼的说道:“你母亲也没留几件首饰给你。那枝蛾儿分心无论如何都不能送的。”
  岑三娘笑嘻嘻的扮了个怪脸道:“我知道知道的呢。若不是害怕那人,我倒想把那枝点翠钗送给六娘去。你们说,他干嘛不看上六娘呢?难道我比六娘还美?”
  百草扑哧笑道:“我看哪,三娘子就比六娘子好看……十倍!百倍!满意了吧?”
  岑三娘得意起来,拿手去掐百草的脸:“小嘴儿越来越甜了,还不赶紧着摆饭!想饿死我啊!”
  “哎呀,我得赶紧去厨房拿饭菜。”百草这才想起还没拎午饭,一溜烟下了楼。
  作者题外话:今天更到这里,大家周末愉快,我也出门玩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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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日清晨,百草照例去厨房端早饭,回来时遇到了扫地的丫头小青。
  两人同时回了水榭。
  六娘七娘也已起了。因着岑老太太没有留饭,两人正坐在水榭院子里的平台上等着丫头端早饭来。
  “你过来!”七娘眼尖,又瞅到了小青。心里好奇的很。岑三娘为何连着见了这丫头好几回。
  小青上前行礼:“七娘子唤奴婢何事?”
  七娘目光落在她手里提的包袱上:“你不是园子里扫地的吗?手里拎着什么?”
  小青恭敬的回道:“是三娘子让奴婢找的落叶。”
  六娘也好奇了:“打开瞧瞧,她寻落叶做什么?”
  小青顺从的打开包袱,里面包着一堆桂花树叶子。有的枯黄,有的中间破损,倒真是树上调落的树叶。
  两人对视一眼,挥挥手让小青去了。
  六娘寻思着:“该不会是三娘找小青有别的事吧?偏拿了堆破树叶当借口。”
  七娘便叫了身边的丫头:“盯着小青,看看她都去了什么地方。”
  这厢百草和小青上了楼,百草从食盒里拿了早饭,并从底下拿出了一扇插屏。
  两只插屏摆在一起,同样的大小,同样镶在黄花梨雕花底座上。素绢上绣着牡丹双面绣,唯一不同的是牡丹的色泽与花样。岑三娘拿在手中一比较,啧啧赞叹:“难得你还有这细心思,花样子不同,摆一起更漂亮。”
  小青轻声说道:“三娘子喜欢就好。这是您要的桂花树落叶。三娘子还有别的吩咐吗?”
  岑三娘歪着头看着她:“小青哪,不是我要为难你。我很想知道,我坚持不去长安……你家主人会如何?”
  小青依然是那副带笑的表情:“三娘子,奴婢只是奉命行事,对您并无半点怨言。至于主人的决定,奴婢不敢妄加猜测。如无别的吩咐,奴婢便告辞了。”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岑三娘摇摇头:“滴水不漏啊,我倒真的很好奇,我偏不照他的意思去长安,那人会怎样?开饭吧,懒得去想了。”
  饭后岑三娘选着桂花树叶,将形状完整的挑了出来:“百草,你抓把钱去厨房借个小炭炉来。顺便拿把烧碱。”
  “三娘子,你想做什么啊?”百草好奇的很。
  岑三娘喜滋滋的说道:“九哥儿的生辰礼做好了,我突然想到还有样东西可以做来送他。你赶紧着。”
  等百草搬了炉子回来,六娘七娘便上了楼。
  岑三娘也不避她们:“我给九哥儿做小玩意来着,你们要不要?”
  六娘七娘诧异对望一眼,坐在旁边看。
  百草在走廓上支了炉子,照着吩咐将桂花树叶放进沸水里煮,加了把烧碱。煮了片刻就抬头嚷道:“三娘子,叶子都煮烂了。”
  “捞起来!”岑三娘看着捞在盆子里的树叶,用清水泡过后,就挽了袖子拿起一片小心的将叶肉剔了。
  桂花树网状的叶脉完完整整的出现在眼前,透明的浅黄色,极为美丽。岑三娘得意的捏着给六娘七娘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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