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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莲理枝-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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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虽才入宫,到底没有封位。即便是真的得到了宠幸,也是庶民。

  连艳妃都恍然惊醒,方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您真是给大冥子民长脸!”十五冷笑。这一句,却似无数个耳光,毫不客气地抽在了艳妃脸上。

  艳妃大脑空白,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起身离开?这才真的是丢人丢到家了。

  身后已经有女子吓得哭出了声。她们皆是出身望族,当然懂得,对上层贵族,特别是皇族来说,颜面该有多重要,堪比性命。

  十五冷冷地看着地上的艳妃,“同为大冥子民,深感蒙羞。如此,我也责罚于雪中,等候陛下发落。”说着,拉着阿初下了阶梯,转身面朝巍峨的正泰殿,双膝跪下。

  小莲初一见自己娘亲跪下,盯了一眼艳妃,回身掀开袍子依偎在十五身边,一起跪下。

  十五这一跪,艳妃吓得心都要死了,她这是明显在反摆自己一道!

  那些娇生惯养的女子天刚亮就跪于此处,若不是为了置十五于绝境,绝对不会如此委屈自己。如今却落得侮辱皇家颜面的指责,对这群女人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先前假意的哀呼,如今变成了真的哭泣。

  十五似若未闻,挺直着背,将莲初的手揣在手心。

  眼见当年的仇人就在身前,却不能将其手刃,流水心中痛苦难耐,可看着莲初的样子,她默然垂首,跪于十五身后。

  她们留在大冥宫,就是为了莲初。

  艳妃的眼眸也恢复了平静,垂首跪在雪地里,苍白的脸看起来分外的娇弱。

  她深知此刻已经败给眼前这个女人,至于原因,则是自己操之过急,在没有摸清对方真实身份时,就选择出手。

  到底是自己太在乎莲绛。下次,决不能大意!

  如刀刃切割皮肤的风突然静止,艳妃下意识地抬头,看到一人撑着伞着急地赶来。

  那人脸上的恐慌和震怒清晰而刺目。

  他的目光从上阶梯的瞬间,就直直落在跪在最前面的那个背影上,碧眸中的怒意顷刻又变成了焦虑,那样的明显——他竟然毫不掩饰。

  艳妃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双眸闪过失落,咬唇盯着莲绛,看着他疾步走到了霜发夫人身前,俯身就扶。

  霜发夫人身子却微微一侧,颔首,“卫霜发,见过陛下。”

  “卫莲初,叩见陛下。”

  一大一小两个声音,前者冷漠疏离,后者软糯娇滴。

  莲绛欲扶十五的手僵在空中。纵然他横行霸道,却也是懂得礼数之人。

  简单一句卫霜发,一句卫莲初,却是将其身份隔开。

  “这是怎么回事?”莲绛收回手,低沉的声音传来,“还不将霜发夫人扶起来?”

  一旁的火舞得了命令,赶紧上前,伸手就扶十五。

  “民女这是有罪,本该跪地领罚。”声音冷冷清清,却透着固执。

  艳妃一听,袖中的手暗自握紧。这卫霜发竟是要和她死磕到底。

  莲绛也未曾想过眼前女子竟如此固执,声音透着几许无奈,“不知霜发夫人何罪?”

  “越礼之罪。”十五挺直了背,声音清冽,“让艳妃娘娘及后宫妃嫔向一介庶民下跪三个时辰,乃卫霜发之错。卫霜发跪于此处,只求免于一死!”

  简单一句话,甚至不等莲绛询问,直接将矛头对准了身后一群女人。

  一开始还试图寻借口应对的艳妃,懵然一怔。她何时说过要赐卫霜发一死?这女人根本就是胡说,可被对方占了先机,艳妃心中暗自沉了又沉。她在此刻意识到,这个来路不明的对手,远比想象的厉害。

  “谁说要赐你一死?”

  莲绛果然震怒,也懒得再管先前的礼节,直接将十五从雪地里拉了起来,顺手将小莲初抱在怀里,目光落在地上的艳妃身上,“可是你带的头?”

  “是臣妾鲁莽。”艳妃咬着唇,泪水滚落,“昨儿因为臣妾疏忽才导致卫公子落水,臣妾特意来向霜发夫人道歉。”

  “卫霜发乃庶民,怎受得起艳妃娘娘的叩拜?卫霜发纵然是一个不懂得礼教的乡野村妇,却也懂得您这一跪,岂不是要逼着卫霜发一家以死谢罪?!”十五冷笑,“卫莲初在宫中落水,那只能说他命受此劫,卫霜发哪里敢不知道好歹去怪罪艳妃娘娘!”

  旁边的莲绛面容如雪,盯着艳妃,“身在其职,不知其责!你真是辜负本宫对你的一番器重,罚你一月禁闭,宫中事宜交给火舞。阿初落水之事,既然你觉得是你的错,那来领罚的就该是你一个人,你却唆使其他妃嫔,处你妄言之罪,罚跪至天明。其他妃嫔扣发俸禄三月,抄女诫。”

  艳妃浑身颤抖。

  其他人对她十句恶语,都抵不过莲绛一句否定。她惊骇且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莲绛,噙着泪水的眼里有着不甘,大喊:“臣妾不服。”

  莲绛怎么能为了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女人,如此重罚于她!这宫中哪怕死个妃嫔,只字片语都不会传出宫外。即便是她跪了一个庶民,这大冥宫谁敢妄言议论!

  十五微微眯眼,倒是没有想到艳妃敢说出这话。

  一时间,广场处一片安静。

  “陛下,时候不早了,民女该去替羽殿下初诊。”

  阿初一听,忙从莲绛怀里挣脱下来,恭谨地行一个礼,然后拉住十五的手。

  “冷,送霜发夫人去南苑宫。”莲绛目光落在十五苍白的脸上,又看了看小莲初,低低且温柔地道:“方才,本宫已经命人将那池子封了。”

  十五颔首,由冷领着走向南苑宫。

  其余妃嫔亦纷纷退下,整个雪地里,只剩下了艳妃。

  她双眼噙泪,眼神控诉地看着莲绛。

  “陛下,就这么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处罚臣妾?”她颤声,“臣妾不服。”

  莲绛眼中带着一丝厌恶,“本宫信任你,却不代表你有资格娇纵!”

  “那臣妾在此处敢问一句,在陛下眼中,谁有资格娇纵?”她用豁出去的态度质问。

  “本宫的女人。”

  “那臣妾算什么?”她嘶声质问。

  “三年前,本宫与你如何说?是去是留,你自己定夺。你若要留下忠心于本宫,本宫就给予你想要的名位!”他眼神一如既往的冷酷无情,“你若接受不了,现在离开,本宫也不会阻拦!”

  艳妃眼底掠过一抹剧痛。

  他这是要她离开吗?二十多年的守候,她怎么能离开?

  对他来说,她与他之间,本就是交易。

  但对她来说,莲绛就是她一生的牵绊!

  她原以为三年时间,他终会改变,可没想到,一切都是枉然。

  她垂下头,看着自己被雪打湿了的裙子,唇边牵扯出一丝冷笑。半晌,她沉语哀声,“是臣妾越礼了。臣妾愿受一切惩罚,只是,还请陛下不要禁足臣妾,后宫琐事繁多,火舞不曾接触过这些事情,臣妾需手把手教导。”

  莲绛抿唇,转身朝南苑宫走去。

  莲绛刚入院,就闻到了脑神香的味道。他推开门,看到一个白发素衣的女子坐在床榻上,手里拿着银针置入小鱼儿身上各个穴位。她神态格外的专注,光洁的额头上隐有汗水。

  靠窗的小榻上,小莲初盘腿坐在上面,一边抱着布娃娃,一边将整齐的泥人娃娃排好。

  看到莲绛进来,小东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莲绛不要出声。

  莲绛笑着点点头,悄然走过去,安静地坐下,看着莲初玩耍,却时不时抬头,凝视着十五的那一头发白出神。

  “陛下,我饿了。”小莲初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莲绛。

  莲绛看了一眼十五,将莲初抱在怀里,他正要寻个时间和莲初单独一起,“我带你去。”然后悄然退了出去。

  刚出了院子,莲绛撑着伞,就忍不住问阿初:“你怎么不叫我爹爹了?”

  “我娘说你不是我爹爹啊。”

  “你看我们这么像,怎么会不是?”

  “可我娘说不是。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小东西嘟嘴,一副我娘最大的样子。

  莲绛想着那三千素发,心跳顿时紊乱,沉默了一会儿,“以后我会是。”

  “什么意思?你要娶我娘为老婆?”

  莲绛深吸了一口气,“我有这个打算。”

  “可我娘不喜欢你。”小家伙同情地看着莲绛。

  莲绛只觉得心都要碎掉了。都说童言无忌,但是这孩子说出的话,也未免太直接、太伤人了。

  他当然看得出十五不喜欢他,甚至躲着他。

  “那你喜欢我吗?”他决定采用怀柔政策,先从这小东西下手。

  “你……”小莲初一下就警惕了起来,盯着莲绛,“我喜欢你,但是我才不会娶你!”

  “你想得太远了!”莲绛恨了恨,“我是说,你喜不喜欢我当你爹爹?”

  “喜欢啊,但是一切都由我娘决定。”

  这家伙,固执得倒有点像他娘。

  “哪,我们就预定了。以后我就是你爹。”莲绛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先把位置霸占了。

  “可你这么多老婆,那怎么行!”小莲初一下想起了那些花蝴蝶一样扑来的女人,当即一个哆嗦。

  “别乱说,我可没有碰过她们!”说到这里,莲绛就直接炸毛了。

  他给十五的印象本就够坏了,结果昨晚在马车里,这小浑球竟然说他老婆多得数不清。

  他越想越觉得憋屈,漂亮的脸不由忿恨,“本宫连女人都没有碰过。”

  “碰过就是老婆?”小莲初吓得脸色苍白,“那群女人碰过我啊,怎么办?我还这么小,我不能有老婆!还这么多老婆,我娘会打我屁股的!”

  他刚说完,莲绛一巴掌甩在他的屁股上,然后拎着他往正泰殿走去。

  这小东西叽叽歪歪起来,跟一只青蛙似的,吵死人了啊。

  “哐!”

  十五气喘吁吁地推开门,朝着屋子里大喊:“阿初!”

  “嗯,这里!”一颗小小的脑袋从一个大瓷碗里冒出来,然后冲着她甜甜一笑,“娘。”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了不要乱跑?”替小鱼儿初诊之后,一回头,阿初竟然不在了。一问才知道是莲绛将他带走了。

  “不是说了,让你离那个妖孽远点,你会被……”见屋子里只有阿初一人,十五开口教育。侧面响起脚步声,她一回头,就看到莲绛手里捧着一个碗,姿态妖娆地靠在门框上,朝自己盈盈一笑。

  “陛下。”十五正了正尴尬的面色,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夫人来了?”莲绛睫羽弯弯,笑得一双碧眸波光潋滟,“夫人说的那妖孽可是本宫?”

  “陛下误会了。”

  “啊呀,本宫觉得妖孽这个词是高赞呀。”莲绛慢慢走过来,将手里的碗放在桌子上,“凡是美得惊天动地的人,方能衬上一个妖字。艳得天地失色的人,才能配得上一个孽字。”他回眸笑嘻嘻地看着十五,“原来,本宫在夫人心中,形象这般美好。”

  十五耳根绯红。昨晚入睡前,阿初有些哭闹,非得说莲绛这么漂亮的爹爹怎么不要。

  为了劝服阿初,十五就说,长得漂亮的都是妖孽,顺带列举了妖孽的特性,告知他妖孽会将人吃干抹净,以便让阿初敬而远之。

  “夫人,来吃点东西,免得说大冥宫招呼不周。”莲绛拉开凳子,招呼一脸尴尬的十五过去坐,“今天你累一天了。”

  “陛下,阳春面可不叫款待。”抱着大碗的莲初有些抗议。说给他做好吃的,结果上了一碗阳春面。

  “本宫亲自下厨,这还不叫款待?这简直好比天宫盛宴了。”说着,他指着那匀细的面条,“也就只有妖孽才有这样的手艺。”

  十五微怔。她记得多年前,他陪她饮醉在酒楼,他就道:“你做面这么难吃,以后都由我来做。”

  甚至记得三年前离别那晚,为了骗他喝下药,她亲手给他做了一碗阳春面。

  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她有些难以拒绝,安静地坐在了阿初旁边。而莲绛已经细心地将筷子给十五递了过来。

  “谢谢。”十五接过,却是捧着碗,喝了一口面汤。

  那味道,和三年前一模一样。一样的面,一样的味道,却已物是人非。

  莲绛也坐在十五对面,拿起筷子自己挑碗里的面,慢慢地吃了起来。

第134章 千丝如雪(5)

  “谢谢陛下的款待。”感到莲绛正盯着自己,十五抬头,尴尬地再次道谢。

  “哪里,承蒙夫人不嫌弃,我才有机会一展手艺。”他谦虚地笑答,如翩翩佳公子。

  两人不再说话,倒是小莲初抬起头来,目光在两人中间来回审视,然后用颇为认真的语气说:“娘,陛下说,后院那些都不是他老婆。”

  十五一怔。

  莲绛则低头小心地咬着几口面,似在等着小莲初替他洗白。

  见十五不为所动,小莲初想了想又道:“他说他还没有碰过女人。所以那些……”

  “咳咳咳……”莲绛丢下筷子,也顾不得自己差点被面条呛死,直接将莲初拽了过来,然后捂住他的嘴巴。

  这小破孩儿,简直就是搅屎棍!

  十五放下筷子,抬头看着脸色又红又白的莲绛,沉声道:“陛下,撒谎可不好。阿初还是孩子。”说完,她放下筷子,将阿初从他怀里拉回来,“我吃饱了,再次谢谢殿下。”然后带着莲初就往外走,到了门口,似突然想起什么,回身对莲绛道:“羽殿下病情不稳定,为了方便替他就诊,我打算今晚搬到南苑宫。”

  “你要搬出正泰殿?”莲绛忙追了出去,拦住十五。

  看着空荡荡的广场,想起了回来的路上艳妃昏倒被送回去的情景,十五不由冷笑,“上午一事的真实缘由,想必陛下比谁都清楚。七日之内,我尽一切可能医治羽殿下,七日之后,我要离去,谁也拦不住。”

  固执的语气,还有无法撼动的坚决。

  莲绛靠在围栏上,素手抬起,轻轻地搁在心口上。胸腔里传来一阵阵难以描述的疼,有点涩,有点压抑,像堆着石头,把呼吸都堵住。

  他翻身坐在栏杆上,双腿凌空,似随时都会掉下去。

  “自古多情空余恨。”

  也不知道怎的,他突然就想起了这句话。

  一只灰色的信鸽从云端飞来,停在了莲绛旁边的栏杆上,莲绛取下一张纸,展开:查无此人。

  这是今日的第三封飞鸽传书,皆没有关于“卫霜发”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似凭空而来,这人似凭空而现。

  他默默看着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广场上,偌大的正泰殿前方,除了茫茫白雪,什么也没有,空寂如往常。

  空气中滑过一道似流星的烟火,莲绛蹙眉,如幽蝶般展开黑色长袖飘向空中,掠向西面。

  一路经过十几个机关,半个时辰之后,他立在了半山腰,身旁跪着两列神色凝肃的暗人。

  而最前方,有十几具尸体整齐地叠放在一起。

  屋子里腐朽的味道传来,艳妃坐在镜子前面,长发湿漉漉的,凌乱地贴在那苍白的脸上,她布满血丝的双眼凌厉,如冬日从水中爬出来的水鬼。

  镜子里的脸,有着惊世骇俗的美,但是却因为那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和双眼,竟显得有几分狰狞。

  那个小孩儿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为什么偷我娘的脸?”

  盯着镜子里那张突然变得陌生的脸,艳妃抓起旁边的剪刀,欲狠狠挖下自己的脸。

  “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一双粗糙的手一下扣住了她手腕。

  艳妃声音一沉,“放手!”

  那双手赶紧放开。

  暗处,站着一个手持长鞭的青衣男子。

  男子看了看艳妃,垂首,“娘娘,小心剪刀伤人。”

  “伤人?”那布满血丝的双瞳盯着镜子中的那张脸,她语气阴森,“都说这张脸娇艳无双,如今,却出现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你说怎么办?”

  “将其毁了,不就再次无双?”

  “我向来都赏识你,你总是能猜到我的心。”艳妃转眸一笑,将剪刀递给了那男子,“那你把这把剪刀给安蓝郡主送过去。”

  是啊,毁了其中一个,那另外一个,不就又天下无双了?

  男子一声不吭地双手接过,态度恭谦。这正是三年前,背叛家门的柳家堡柳二当家。

  他立在艳妃旁边,看着那张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美丽的脸,心中有微微的涟漪。

  “地窖准备得如何了?”女子回头,对他微微一笑,他顿觉得一阵微眩。

  只有夜帝在时,这个美艳的女子才会露出那芳华绝世的笑容,一时间,他竟然有些受宠若惊。

  “明晚子时,第一批蔓蛇的卵马上孵化出来。”

  “很好。”艳妃笑得越发美艳,“柳二,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为娘娘效劳,是柳二的荣幸。”男子一下跪在地上,几乎感恩戴德。

  “呵呵呵……”艳妃掩嘴轻笑,“你快去送剪刀,不然来不及了。”

  “是。”男子离开。

  艳妃披衣而起,朝后院走去。

  大冥宫长年阴寒,湿气颇重,阴冷的空气中夹杂着腐败的味道,她推开一扇门,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艳妃抬手扶住墙上的一盏灯,顿时,屋子里亮起了昏暗的灯光,可以看到一条阴暗的石阶深入地下。

  因为内伤未复,又加之在雪地里长跪一整日,她扶着墙缓缓地走下去,那潮湿的墙随着她的深入,渐渐地镀了一层白霜,霜白越发重,到最下面直接是冰墙。

  原来,这里是一个冰窖。

  冰窖不过十来方,可里面却整整齐齐地摆放了二十座冰雕。

  与其说这些是冰雕,不如说是活生生的美人雕。

  透明的冰里放着年轻的女子,她们仅着蔽体的衣服,除了腹部,其余头部四肢全都被冰着。

  而袒露出的腹部,几近透明,能看到里面的内脏,更能看到一条诡异的小蛇盘踞在内。

  那条蛇小腹隆起,再过一天,就会在女人体内产下蛇蛋。

  艳妃拉紧了披风,走过这些女子身前,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三年,她用了快三年的时间,终于找到了这种阴邪的方式,培养出了第一批蔓蛇蛇卵。

  以年轻女人为母体,将蔓蛇置于她们腹内,吸食她们的精血,然后培育出强大的蔓蛇卵。

  十五抱着小莲初,在流水的陪伴下,慢慢往南苑宫走去。天已经黑了,空中竟又飘着少许雪花。

  流水忙把伞打开,撑在十五头上。

  小孩嗜睡,阿初将下巴搁在十五肩头,一晃一晃地又睡了过去,双手倒是一直紧紧地抱着十五的脖子。

  后面缓缓跟随着大冥宫的侍卫。十五和流水两个人都喜欢安静,一路无话。

  “疯子、疯子!”

  刚走到一座宫苑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长发女子突然冲了出来,手里拿着锋利的剪刀朝十五刺了过来。

  她速度很快,几乎瞬间就到了十五身前。

  她到来的瞬间,十五抬腿迎面踢过去,却在看清她面容时,动作顿时僵住空中。

  那女人手里的剪刀乘机挥了过来。

  凌厉的风从耳边闪过,十五下意识地低下头,护住阿初。

  旁边的流水丢开伞抱住十五,另外一只手,本能地挡在上方。

  剪刀穿透皮肤的声音,在巷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十五抬起头,看到那女子手里还拿着鲜血淋漓的剪刀。她被侍卫架住,不停地扭动,嘴里尖声喊着:“我要砸死你,我要砸死你!你们都是疯子!”

  流水挡在十五身上,右手鲜血淋漓——刚刚那把剪刀,刺伤了流水的手。

  “你怎么样?”十五拉过流水,看到她手背被刺开一个很大的口。

  “没有伤到骨头。”

  恰此时,那女人竟然一下推开了那群侍卫,再一次朝十五扑了过来。

  十五将小莲初递给流水,“你带着阿初回南苑宫,这里我来处理。”

  流水看了一眼那女子,抱着小莲初急匆匆地往前方走。

  那女人手里剪刀刺来的瞬间,十五跨步过去,飞快地扣住了她的手腕,稍微用力,那女子一下跪在地上,剪刀掉落在地上。

  女子抬起头,看到十五的脸,发出一声狞笑,“疯子!”

  十五抬脚将剪刀踢得老远,对着旁边的侍卫道:“你们都下去。”说罢,拽着女子的手,往院子里走。

  刚进院子,一个青衣身影一闪而过,十五立在院中,目光追随而去,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不要拉我,疯子!”

  女子还在哭。十五回头看着她,俯身在她耳边道:“安蓝。”

  “你是谁?”安蓝抬头,警惕地盯着十五,“是你!你是变态!”

  “我不是艳妃。”十五眼中微涩,将她带进房间。

  安蓝却一下跪在地上,另外一只手扣住门槛,怎么也不愿意进去。

  “你是……你就是!”她神情恍惚,手在地上不停地摸索,“我要杀了你!我要替她们报仇!”

  “报仇?报什么仇?”

  十五将她拖起来,然后安置在床上。却不料,安蓝一下坐起来,愣愣地看着十五。

  那眼神,茫然又探究,然后缓缓朝十五伸出手。

  十五坐在旁边,任由她看着。

  脸上一阵剧痛。

  安蓝大笑起来,指缝里闪过一丝寒光。

  十五对她毫无防备,原以为她是要摸她,脸上挨了一针,旋即火辣辣地疼。

  见十五雪白的脸上溢出一道血痕,安蓝笑得越发疯狂,然后将那手里的针一下吞入口中。

  十五大惊,也顾不得脸上的伤口,扣住安蓝下颌,冷声命令:“吐出来!”

  安蓝抿唇,根本不理会十五。

  十五一手扣住她下颌,一手直接撬开她唇齿,企图抠出来。哪知安蓝却一下张大了嘴,朝十五吐了吐舌头,大笑,“没有了、没有了。哈哈,我吃了!”她嘴里吐出冰凉的气息。

  “你吞的是冰针?”十五气得哆嗦。

  那安蓝又张开嘴,打算咬向十五,十五手指飞过,点了她的穴位。

  安蓝双眼翻白,躺在了床上,毫无声息。十五也如木雕一样坐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安蓝。

  第一次来大冥宫她就知道安蓝精神已经不正常。既然都知道她如今这个状况,按理不该将伤害性的东西放在院子里。那把剪刀和银针出现得太怪异了。

  她走出院子,发现被她踢得老远的剪刀不在了,而那冰针入喉就化成了水,很明显,今晚有人蓄意要对自己出手,却又趁乱拿走剪刀。

  对方用意很明显,不想留下证据。其最终目的,不让十五抓住把柄。

  那人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早就暴露出来。

  十五抬头看着漫天的飞雪,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那枚冰针虽然被安蓝吞掉,但是,十五可记得这针。

  当年流水身上就有一盒一模一样的针,那针,这世间,就风尽做得出来。

  方才那个身影,虽然逃得极快,但是她的眼向来锐利,一眼就辨认出了那男子正是当年追杀她和流水,将她们两个逼上绝境的柳家堡。

  “也罢,既然都在,那账就一起算。”

  宫道越走越幽长,流水手上的血一直流个不停。也或许因为鲜血的刺激,怀里的小莲初醒了过来。

  他睁开睡意惺忪的眼眸,环顾四周,然后皱了皱鼻子,“姑姑,我闻到血的味道了。”

  “姑姑刚刚不小心擦伤了手。”流水笑着安慰,“只是流了一点点血。”

  “不是这个味道。”小莲初眯着漂亮的眼眸,看着一处宫苑,指着问:“这是谁住的地方?”

  后面的侍卫低声回答:“这是艳妃娘娘的宫苑。”

  “艳妃娘娘?”小东西眨了眨眼睛,看着那侍卫,“是那个偷脸的女人吗?”

  说话时,一行人刚好走到了丽花苑门口,门口的几个侍卫听得真真切切,都用震惊的目光看着小莲初。

  小莲初目光懒懒地扫过那群侍卫,将头靠在流水肩头,“姑姑,我饿了。”

  “姑姑待会儿给你做吃的。”流水抱着小莲初飞快地走,刚到了转角,一个白色身影掠至眼前。

  “你这么快?你的脸?”流水看着十五脸上的血痕,蹙眉。

  “回去再说。”十五抱回小莲初。而小东西则从怀里掏出一张丝绢,小心地将十五脸上的血痕擦去。

  因为天寒,十五脸上伤口并不严重,倒是流水,伤口的血怎么也止不住。

  到了南苑宫,十五将所有人都支出去,开始检查流水的伤口。

  “剪刀上有死人花的毒。”

  流水一听,当即变了脸色,“这毒不会致命,却会让伤口溃烂。”又看十五脸上的伤口,流水不禁心惊,“是有人要毁你容?是艳妃!”

  “嗯。”十五点点头,开始用酒精替流水洗伤口,“她怕是恨透了我这张脸!倒也是有自知之明,知道此时不能操之过急地取我性命,所以先毁容。”

  “那你脸上的伤?”

  “这个没有毒。”十五沉声,“这是被安蓝的冰针所伤。对方料到安蓝会吞服冰针,因此不敢下毒。若安蓝死了,整个大冥宫的人都脱不了干系。”

  “那要告诉祭司大人吗?”

  “不用。再者,证据也被她拿走了。”

  “她是不是猜到我们身份了?”流水紧张地问。

  “她或许猜到了,但是没有证据。所以,我们要在她确信之前,先出手。”十五看了看脖子上的珠子,“明晚你去通知莲绛,说我们要替小鱼儿换心,希望他提供一个合适的心脏。”

第135章 再遇倾心(1)

  天色将晚,可此时的大冥宫却与往昔不同,巍峨清冷的大冥宫沉浸在一片晦暗之中。

  可此时,整个南苑宫,却灯火通明。

  南苑宫的院子里,黑压压地跪了一片人。连走廊上都站满了人,为首的是身穿黑色绣繁花袍子,气质雍容的夜帝。

  右边是一身素白,雪发三千,容貌冷艳的霜发夫人,而夜帝的左边则是身穿紫衣,一脸不自在的艳妃。

  “霜发夫人,您说要替羽殿下寻一颗合适的心,还没有找到吗?”

  艳妃当晚就知道毁容失败,对方就算想查,没有证据也无从查起。虽然心里不甘,但是好在她被禁足,也能避开两人一起的尴尬。

  却没想到,今日说换心,竟然将她也喊了出来。不但如此,其他妃嫔也被召到了此处。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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