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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莲理枝-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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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此时,不但有了裂纹,还落下一道剑痕。

  “剑?”

  角丽姬浑身一震,想起刚刚那碰撞的白光和一把剑,难道说有人丢出一把剑,竟然半空接住了她的诛天戳!

  “不可能!”

  她抬头,那把银光竟还在空中飞旋,显然是刚刚与诛天戳相撞时所留下的惯力,最后漂亮一划,那剑飞了回去。

  而就在这时,角丽姬终于看清楚持剑之人。

  在莲绛身前不到十尺的地方,迎风站着一个身穿藏青色,体态纤瘦的少年。

  少年长发高用一个木簪高高挽起,露出了白皙而饱满的额头,她像一幅没有描摹完全的丹青画,清秀而淡远,可一双漆黑的眼眸却明亮璀璨,仿似凝聚了整个天地的光芒,冷厉地盯着自己。

  少年背着两个东西,因为裹着布,角丽姬无法看清,可少年站的位置,却将莲绛护在身后。

  长风哭嚎,乌云压境,风撩起少年的长发和衣阙,消瘦的她看起来,瞬间就会被风刮走,可她却未然不动的立在屋檐一角,周身散发的凌厉杀气,和她眉宇间的流出的孤傲气质,竟给人一种睥睨的霸气。

  扫过她手里那把剑,角丽姬艰难的念出了这一辈都让她倍感羞辱和压力的名字,“十五?”

  “正是!”

  少年模样的人冷冷开口。

  角丽姬握着诛天戳的手在发抖,“凝雪珠是你偷的?”

  “是的!”

  这是十五对角丽姬说的第三句话!

  第一句话是:我是!

  当日在确定谁是容月夫人时,这两个字将她角丽姬狠狠摆了一道。

  一句:正是,却应征了的确是她刚刚出手将她雷霆一击给截住,甚至,将她诛天戳留下了裂纹。

  而一句是的!

  简直像一把刀狠狠刮在她角丽姬的脸上,让她自尊扫地。

  一个如此平凡,丑陋,低等人大洲女人,竟然当着她的面将那凝雪珠偷走!

  角丽姬手上青筋爆裂,盯着十五,冷笑,“听说你自诩在大洲剑术天下无双,那哀家就来领教领教。”

  自诩?十五勾唇,她似乎从没有自诩过吧。

  更重要的是,为何这角皇后口气如此酸?

  角丽姬跳上了房顶,双眼通红,浑身透着浓浓的杀气,而她手里的诛天戳也慢慢变成红色,甚至能看到那些红色的火焰,旋即她举起手臂,“云火!”

  诛天戳扔出的瞬间,十五眯眼,注意到她手虚晃了一下。

  那动作极其的细微,肉眼几乎看不见,可还是被十五看过真切:对方是徐晃,其真实目的还是莲绛!

  果然,那诛天戳飞近十五十尺的地方,突然往左侧一绕,逼向了在施法的莲绛。如果十五上当出手拦截,或者是跳起来劈开,那么趁着她僵直的瞬间,那诛天戳就靠近莲绛!

  十五往后一掠,手里的月光横向一拉,顿时,一道碧色的光芒横掠开来,像一张屏幕一样,挡在了莲绛身侧。

  旋即如陀螺旋转,剑尖一带,凌厉的可怕的剑气再度扫过诛天戳,耳边一声巨响,那诛天戳晃了晃,杀气顿减,阵势打去。

  角丽姬见十五不上当,顿时心急如焚,干脆纵身飞来,打算靠近莲绛,再寻得其他攻击。

  可她刚掠上空中,十五抬脚踹向诛天戳,并且借力往空中一飞,手里的月光带着凌厉的剑气正面反攻向企图趁十五不备而飞来的角丽姬。

  诛天戳被踹到了城墙东边,角丽姬在空中没有武器,却看到十五迎面而来。

  “怎么会?”她红色的双眼里涌起不可思议,“对方怎能可能有这么快的反应……”

  两个女人空中相汇,一人手中月光如水,剑气恐怖,而一个人,却没有任何武器。

  这个情况,角丽姬比谁都清楚,她一咬牙,手里飞出一条绫带缠住了身后城墙上的柱子,倒飞回去。

  十五冷笑一声,手里的剑往后一划,一股力量逼得她如闪电冲向角丽姬,然后一脚踩在了角丽姬的脸上。

  这一踩,用了十成力气,角丽姬在空中惨叫一声,狼狈地往下坠。

  而十五又凭着这狠狠一脚,周身灌足了真理,飞回到了莲绛身侧,长剑一横,长发飞舞,如修罗般冷酷立定。

  角丽姬到底也身经百战,被十五那么一蹬,还是用力抓紧了绫带,攀回了房顶,只是动作十分狼狈,几乎是滚落在瓦片上。

  而她艳丽的脸上,印着一个大大的脚印。

  看起来,就像一个耻辱的印章,刻在了她脸上。

  “抱歉。”十五颔首一笑,“我这大洲贱民实在不该将我卑贱且肮脏的脚踩在您那高贵而圣洁的脸上!”

  如此羞辱且嘲讽人的话,却被她用如此谦和且和彬彬有礼的姿态说出来,差点没有把角丽姬气得背过气去。

  角丽姬抬起袖子往脸上狠狠一擦,那愤怒的样子,恨不得将整个脸皮都擦掉。

  但是,羞辱如何擦得掉?

  角丽姬周身血液倒流,如筛糠一样抖动,如果说先前被十五背地里狠狠玩弄了几次,是她最不愿意提及的耻辱。

  那么此时,含笑且自信护在莲绛身边,周身又透着一股无法忽视的高贵气质,且活生生的十五,就是她角丽姬最大的噩梦!

  是的,是噩梦!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自尊,被一个下贱的大洲人类,任意践踏。

  十五……她绞着这个名字!玩弄她,偷她凝雪珠,羞辱她。

  不!她角丽姬绝对不能失败!

  而尸骨如山的战场,仍旧在厮杀,不同的是,傀儡巨人越来越少,唯有秋夜一澈站在一群亡灵中,像一个彻头彻尾没有思想和情感的战鬼,拿着沥血剑横扫亡灵军团。

  亡灵军团虽然不死,可也无法靠近秋夜一澈,一会儿逼近他,一会儿又被他打散,而他完全不知道疲惫,面目狰狞,双眼充血,脸上的筋脉越来越粗,像随时都会爆裂。

  燕城亦骑在马上,有些悲痛地看着秋夜一澈。

  这哪里还是冠艳天下的大洲第一男子秋夜一澈啊,这只是一个不停歇的杀人工具。

  “四弟,住手吧!”他大喊,试图将他唤醒。

  “停手吧!你们输了!”

  “输了?”

  房顶上的角丽姬浑身一震,“不,哀家永远都不会输!”

  她大喝一声,那诛天戳飞向她手心,可就在这时候,一个黑色的东西圆不溜秋的朝自己砸来。

  角丽姬一看,是十五将背上一个东西砸了过来。

  暗器?

  角丽姬大怒,“你竟然敢用暗器偷袭我?”

  待那诛天戳落回手里的瞬间,她横手一刺,尖锐的矛穿过那‘暗器’。

  “哼,不过如此!”

  看着长矛上挂着的圆形东西,角丽姬似乎终于找回了点自信,不屑地冷笑起来。

  可十五,亦微微一笑,漆黑的双瞳闪烁着明媚的光华。

  她这一笑,让角丽姬浑身一个激灵,总觉得那里不对。恰在此时,黑压压的天幕下,又一阵风吹来,一下刮走了长矛上那块布。

  而看清长矛上那个东西时,角丽姬头一阵眩晕,那些原本倒流且奔腾地鲜血瞬间凝固起来。

  “黑泽?”

  她双唇蠕动,颤抖地看着长矛上那个人头,然后扭头对着十五嘶声大吼,“你是人吗?”

  这长相清秀,看起来瘦弱的女人,根本就是一个魔鬼!

  一个人头,她竟然放在身上,甚至……逼着自己出手戳穿黑泽的头颅。

  “呵呵呵……”十五轻笑出声,眼底光芒四射,“这句话该我问你!”说着,她手指向场上血淋淋依然在‘战斗’的秋夜一澈,“所谓虎毒不食子,你连你亲儿子都这么样折腾。你有什么资格问我是不是人?”

  “你敢问哀家资格?”

  角丽姬气得哆嗦,这大洲贱民竟然敢质问她有没有资格。

  “不该问。”十五勾唇,“因为你根本没有资格!”

  角丽姬长矛狠狠一甩,黑泽的头颅滚到一边,旋即长矛刺过手心,鲜血滴落,那长矛周身绯红,竟隐约同她本人合为一体。

  “要打吗?”十五握紧了手里的月光。

  其实刚刚几招下来,她早就疲惫不堪,可是,看到场上的秋夜一澈和傀儡巨人无异,她突然想起自己的肚子里多多,顿时,一股力量再度爆发。

  “那就让我来教教你如何做一个母亲!”

  说着,十五握着月光,亦是往手心里一划。

  月光跟随她十来年,早就和她合为一体,此时一沾血,它就感受到了主人的悲痛和愤怒,通体泛着碧色的光芒,发出嗡嗡的鸣叫。

  十五双手握剑,月光竟然幻化成无数把,环绕着她和莲绛周围,形成了一道绚丽的剑墙,让人眼花缭乱。

  “诛天!”角丽姬身体快速旋转,人矛合一,形成一尾燃烧着火焰的凤凰,冲上天空,发出刺耳的尖叫,俯冲向十五。

  顿时,远在几百米外的士兵纷纷捂住耳朵,可有些反应慢的还是跪在地上,双目染血。

  十五凝定心神,缓缓睁开眼,“鬼泣!”环绕的几百只碧色的剑影突然合一,像一只从地狱涌出的恶鬼,在空中狰狞着牙齿,迎上了角丽姬的红色凤凰。

  而就在这个时候,战场上突然传来一阵异动,而身后,也传来了诡异的陶笛声音。

  这声音,不似往昔那种温柔缱绻,而是一种难言描述的阴森恐怖,整个场上都是蜿蜒雷电,越城也开始晃动起来,角丽姬和十五都是一愣。

  十五此时无法回头去看身后的莲绛,只看到战场上,那些被撕成碎片的傀儡复活了……

  不是,是他们的尸骨复活了。

  那些傀儡巨人十几次高的骨架在血肉横飞的战场显得格外的突兀,它们随着那曲子站起来,转身面向了莲绛方向,然后高举起双手跪下,做朝拜状!

  莲绛要超度他们?

  他这是疯了吗?更让十五全身发冷的时,她看到几只骷髅竟扑向了燕城亦的大军?

  十五顾不得那角丽姬了,回头看向莲绛,惊讶的发现,他嘴角勾出一抹怪异得让人心底发寒的笑,发丝飞扬,深碧色的双瞳,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莲绛,你怎么了?”

  月光感受到主人心神紊乱,凝结成的‘鬼泣’在空中轰然一散,幻化成黑烟,而角丽姬见此,猛然操控火凤扑向了背对自己的十五。

  “莲绛,收手,够了……”

  所有法术灵力,都是一把双刃剑。

  特别是禁忌之术,三分伤人,七分伤自己。

  更何况还是这种让日夜颠倒的禁忌之术。

  然而莲绛魔性大发,犹如一座爆发的火山,此时的他什么都看不到,只知道脚下活生生的血肉,要将这些血肉吞噬下去,方能宣泄体内的膨胀开来的力量韦。

  背后危险逼急,十五抄起月光返身一挡,堪堪抵住了角丽姬的偷袭。却踉跄往前,额头上冒出了点点汗水,握着月光的手虎口处有些发麻,立时几粒血珠从裂开的伤口处溢出。

  角丽姬拥有最热血的战鬼血统,一见十五虚弱,就越战越勇,眼睛里恨不得喷出火来,将眼前的下贱女子烧死。

  唯有她死了,才能让她角丽姬一洗耻辱。

  十五咬牙抵挡,仍旧不离开莲绛身侧,只是时不时的喊一声,“莲!”

  然而,莲绛竟然对这个名字,毫无反应。

  “嗖!”

  一条红色的绸带从另一方飞来,十五腾空一跃,那绸带从她脚下穿过。

  她侧身回头,发现左前方的房顶上站着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子,手拿油纸的女人。

第104章 宝贝多多(4)

  那女人戴着面纱,看不清面容,但是隔着面纱,十五却能感觉到对方阴毒双眼正盯着自己。

  此女人,竟然出现在了结界里,这说明,她能穿越结界:是角丽姬的人。

  但那个女人至始至终却没有看站在另一处的角丽姬,目光一直深深地盯着十五,最后狞笑开口,“睁大眼睛,看着莲绛如何死吧!”

  她声音想灌了风的破罐子,沉闷难听,还带着几分破哑。

  说完,那女人缓缓地撑开了那把红色的伞。

  红色的扇面,画满了春日才有的桃花瓣,而就在伞开启的瞬间,那些花骨朵竟然舒展开花瓣,绽放起来。

  这一下,才是真的天地晃动,大有狂风暴雨之势,整个天幕都在晃动,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撕扯天幕。

  十五和角丽姬都惊讶地看着女人手里的伞越变越红,那伞面的桃花越开越多,而头上黑云云竟然慢慢地往后退,散去。

  月光消失,天空慢慢恢复白光,战场上那些白骨军团,和正在朝拜莲绛的傀儡被阳光一照,发出凄厉的尖叫,周遭立时黑烟滚滚,阵阵哀家传来,犹如指甲刮过粗糙的墙面,让人全身发寒。

  “噗!”

  后背刺骨冰凉,粘稠的液体沾满了发丝,点点滑落进她的脖子。

  十五回头,看到莲绛捂着胸口跪在地上,接连吐了好几口血,身体也像极致展开后的花,瞬间萎顿。

  “莲绛?”十五哆嗦着将他扶起来,发现他的脸,像水一样透明,而鼻息,气息全无。

  “哈哈哈哈……被驱逐的魔鬼,回到你的地狱吧!”那女人仰起头哈哈大笑。

  她就在等这一刻,等着莲绛的魔性发挥到极致,甚至要吞噬他时,突然压制!

  那样的他,必死无疑!

  那女人像一个疯子一样站在房顶上,举着伞仰头大笑,可目光却像淬了毒的利刃落在十五身上,“胭脂浓,哈哈……你毁了我,你一辈子也别想好过。”

  手里的几条绫带同时朝十五奔了过去,角丽姬手里的诛天戳亦毫不犹豫的掷向十五。

  两道攻击卷起的绝大杀气,像浪潮一样掀了过来,可后背被血燃透的女子背对着她们,露出了最致命的命门。

  嗡!地上的月光一飞冲天,拉起一道白色的光幕,主动刺向了红衣女子的绫带,白色的光像无数把剑将同时掠来的一道道红绸绫带切成碎片。霎时间,越城上空,似漫天红雪飞扬。

  而诛天戳却在立十五后背三尺的地方停了下来,挣扎不前。

  角丽姬凝眉一看,注意到十五后背有一道蓝色的柔光,形成了一个结界,犹如万古不摧的盾将诛天戳挡在了外面。

  叱!相接处溅出点点火星,本就被月光伤得有裂纹的诛天戳,再也不堪受力,竟然啪的一声,整个矛头突然断裂!

  这么一震,那光幕出一块黑色的布滑落下来,角丽姬终于看到十五背着的另一样东西:龙骨拐杖!

  由北冥皇室的守护兽雷龙背脊骨打造,传言一直被封藏在皇陵深处,二十多年突然到了月夕手里。

  传言只会保护皇室的龙骨,却只此时,打开了结界,保护着这个大洲的女子。

  角丽姬,震惊在原地,脑子开始混乱。

  而月光将绫带斩碎之后,重新回到了十五身边。

  十五跪在房顶上,将莲绛抱在怀中,手指擦过他嘴角的鲜血,又捧着他的脸,柔声唤道:“莲,莲……你怎么了?”

  他的脸一如第一次见面那样美丽,妖娆的眉眼,线条完美到极致的鼻翼,和女人看到了会自行惭愧的唇。

  “莲,你怎么这个时候睡了呢?”纵然的紧闭着双眼,纵然他毫无气息,纵然他周身冰凉,她仍然不放弃的在他耳边唤道:“来,你睁开眼,我背你回去。”

  像在南岭那样,他嚷着跑不动,她背他一路狂奔。

  他一手搂着她的脖子,一手玩弄着自己的头发,在她背上笑得花枝招展,那个时候她真担心他会笑岔气。

  他爱笑,但也爱闹脾气,虽然会娇纵,可又比谁都容易满足,哪怕是气得晕过去,却三言两语就能将他哄回来。

  可此时的他,紧闭着双眼,像是陷入一场永恒的梦,无法醒过来。

  青丝散落在地,面容寸寸如雪,冷冷寂寂。

  “莲绛,别睡了。”

  她扶着他身子,自己跪在他前面,将他双手搭在自己肩上,然后吃力地站起来。

  可瓦片突然断裂,她脚下一空,脚陷了进去,莲绛从她背上滑落,十五忙伸手将抓住他腰带,谁知他那衣服早就被鲜血侵染,一片滑腻。

  他原本就立在了屋檐最尖端,这一滑,直接挂在了屋檐,随时从会这几十尺高的地方坠落在下面坚硬的石头上,摔得粉碎。

  他身体挂在高空,像飘零的叶,青丝在空中飘飞,零零散散,容颜在日光的照耀下,越来越诡异的透明。

  沾血的腰带从手心里滑脱,他身体一点点的下坠,十五咬牙不敢松手,可脚下踏空,她也使不上任何力气。

  “咔嚓!”房檐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开始断裂,瓦片纷纷往下落。

  “唔!”

  唯有两只手指死命的勾起他衣带,甚至,已经麻木得没有任何感觉,可还是保持着紧抓的姿势。

  绝望和恐惧奔走在身体各处,这一刻,她才明白之前看到他施展逆天之术,召唤亡灵时她为何那般恐惧了。

  原来,恐惧害怕源自这里。

  源自会拼劲全力的要保护自己的爱人,可还是看着他倒在自己身前。

  源自努力的想要抓住他,可他还是要从自己手心里离开。

  源自,看着死亡之手,要将自己所爱之人带走。

  不,她再也无法承受所爱之人,死在眼前,而自己无能为力。

  说好了,天若要罚他,她来抗!

  说好了,地要灭他,她来挡!

  说好了时光静好,与君语;

  说好了细水流年,与君同;

  说好了繁华落尽,与君老。

  说好了,要白头!

  所以,莲绛,你怎么能死!

  她低头,拼劲最后一点力气,趴在快要塌陷完的屋檐边,低头看着紧闭着双眸的他。

  那一刻,滚烫的液体从眼眶中滑落,入了唇,竟然是咸的!

  是泪水!

  “莲绛!”十五咬牙切齿,“你若敢死,我就敢忘!把你忘得一干二净,黄泉碧萝,永生不见!”

  三月阳光明媚,刺进她眼里,却撕心裂肺的疼,泪水跟着滚下,滴落在他眉眼上,染过他的睫毛,从他眼角滑落。

  一时间,竟也分不清,到底是她,还是他的泪水。

  “毁了那房子!”

  红衣女子的声音传来了过来,角丽姬恍然清醒过来,双手合一,操作着断裂的诛天戳。

  整个高楼的摇晃起来,十五凝视着莲绛,展出一个绝望凄艳的笑。

  也罢,若不能同生,同死也好。

  可就在这个时候,莲绛透明的左脸颊在阳光的照耀下,竟然呈显出一种诡异的蓝色,很快,竟生出一朵蓝色的花蕾,以双眼可见的速度吐出花蕊,华丽绽放,而那一瞬,他透明的脸,也慢慢恢复了如雪的凝白。

  雪的肌肤,蓝的花瓣,让他那原本就颠倒众生的容颜,看起来更加妩媚妖冶,甚至带着一份邪肆!

  同时,一条藤蔓从他衣领处蔓延出来,攀附在她手指,缠绕上她的手臂,像一条绳索一样,将两人仅仅捆缚在一起,永不分离。

  诛天戳在角丽姬的攻击下,不断的撞击整个房梁,企图将十五他们震落下去。

  可是,墙角地面却长出了无数条藤蔓,如爬山虎一样,迅速蔓延了整栋房屋,像一张网,像钢精水泥,重新将这个倒塌的房屋从根基到房牢牢稳固住。

  风吹不到,雷击不跨。

  待房屋固定住,那些藤蔓又向泛滥的潮水一样,迅速涌向了角丽姬和那个红衣女子。

  “啊!”红衣女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角丽姬一回头,看到那女子被无数条藤蔓缠住,而那些藤上的花朵,在阳光下竟然变成了拧着獠牙的蛇头,钻入她身体。

  可很快的,那些“蛇”退了出来,竟然纷纷避开三尺。

  女子滚落在地上,痛苦的翻滚,面纱掉落,露出了腐烂的脸,她身体被蔓蛇咬出无数个洞,而那破裂的皮肤下面,黄色的浓涌了出来,立时恶臭漫天。

  “唔……”

  角丽姬蹲在地上,呕吐起来。

  那藤蔓不断朝自己涌来,可她根本无法顾忌这危险,因为对面那女子的臭味实在太浓了。

  她是战鬼一族,偏偏嗅觉灵敏,只有鲜血能刺激她们的战斗力,让他们燃烧,厮杀,可这种刺鼻的恶臭,会让他们头晕目眩,四肢无力。

  更何况,还是一个身体里流脓的怪物。

  “唔……”角丽姬跪在地上,痛苦的喘着气。

  这大洲,到底是什么玩意?

  为什么,不过八年时间,就涌出了这么多怪物!

  一个会逆天的莲绛!

  一个剑术无双的十五。

  这个全身流脓的又是什么玩意?

  “陛下!”

  白桦全身是血地从战场回来,一看那些蔓蛇花和那栋被蔓蛇包围的墙,吓得面色苍白。

  他和几个同伴驾着角丽姬,翅膀一展,慌忙飞上了天空,赶紧逃离。

  她一走,越城的结界破碎,战场上,早就胜负已定,只有一些血肉和倒下的白色旗帜。

  角丽姬看着整个战场,看着就那样放弃的越城,看着依然坐在马背上的燕城亦,看着辽阔的大燕,这才明白一个真相:她输了!

  她输了?

  她角丽姬,竟然输了,真的输了。

  而在众人中,角丽姬也第一眼寻到了那个人。

  他身穿着黑色的袍子,手牵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儿,因为没有龙骨拐杖护身,所以看起来十分虚弱,可他仍然迎风而立,只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

  二十多年,月夕,你还是不肯见我!

  角丽姬闭上眼睛,嘴角笑容凄苦!她输得太狼狈了,几乎是一塌糊涂!

  十五看着缠在手上冰凉的藤蔓,眼底露出茫然,而一直抓着的人,那被泪水染湿的睫毛轻轻一颤,缓缓睁开了双眼,望着她。

  四目相对,那一瞬,十五胸腔如被千金重锤击中,而整个人似跌入了冰窖,呼吸刺痛。

  因为,他的左眼,有一朵蓝色的花,从眼瞳里绽开,占据了整个眼瞳,与脸颊上的那妖冶的蔓蛇花相辉映。

  十五浑身冰凉,说不出一个字来,唯有泪水大滴大滴地滚落。

  他抬起手,那莹白如玉的手指间,也绽放着一朵小小蓝色蔓陀花,像是特意描绘的花钿,美是美,却让人心底发嵾。

  冰凉的指尖轻轻地擦过她眼角的泪水,滑落到她唇角,他漂亮的唇一勾,道:“我对你思念若狂,你竟然想要忘记我!”说吧,那卷长的睫毛尾端,亦有透明的液体滑落。

  她张口,狠狠咬住他指尖,恨不得将其吞入腹中。

  “你去死来看看!你死了我就忘!”她咬着他的指尖,声音含糊不清,眼底泪水啪嗒啪嗒地滚落,“我还要带着多多嫁给别人!”

  “为了你,我怎么舍得死。”他宠溺地回答她。

  十五一听,借着脚下藤蔓,将他用力一拽,拖上了房顶的安全处,然后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像一个孩子一样,肆意的哭!

  恨不得将这些年所有的泪水,都哭出来。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他脸上,他一怔,“我父亲曾说,让一个女人哭的男人,是不尽责的男人。”

  他异常虚弱,却仍旧固执的要抬起手,将她的泪水擦干,“对不起,让你难过了。”

  十五握着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她想要控制住,但是,此时,在他面前,她没有任何武装,没有任何戒备,她就是真实的自己。

  是一个在平凡不过的女人,担忧自己的丈夫,关心自己的孩子。

  会害怕,会无助。

  “我……”她止住了声音,“我不是难过,是开心。”

  他一愣,凝视着她,那蓝色的眼瞳交织着碧色的眼眸,看起来十分妖异,可看着她的神色,却一如既往的温柔。

  “我开心,我的丈夫和孩子在我身边。”说完,她将头埋在他耳边,用坚定的语气道:“不管怎样的万劫不复,我都要和你白头。”

  “嗯。”

  他看着烈日,缓缓闭上眼睛,那手也从她脸上滑落。

  十五浑身一怔,感觉到身下的房屋再次晃动起来,那些藤蔓像潮水一样快速退去,几乎是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地面。

  “莲……”

  十五捧着他的脸,发现不仅左脸上开出了那种藤蔓花,脖子上,锁骨上全是。

  不但如此,她掀开他的衣服,发现无数条细如发丝的藤蔓在他皮肤奔走,似乎要找着机会从他皮肤里面钻出来。

  “不要让他见光!”

  一个冰凉急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十五一听,也容不得多想,拉起旁边的黑袍,将莲绛罩住。

  立时,那些奔走的藤蔓速度慢了下来。

  十五将莲绛抱起,从那房顶上掠下来,然后朝府邸阴暗处奔去,快速进入一间屋子,将莲绛轻轻地放在榻上,再转身将周围的窗户和帘子全都拉下来。

  整个屋子一片黑暗,十五喘着气回到莲绛身边,再次掀开他衣服检查,那些藤蔓虽然游走缓慢,但是就像无尽的水,根本没有停歇下来的意识。

  冷汗从他皮肤深处溢出,他虽然昏迷,可就这短短的时间,他周身衣服和头发却已经打湿。

  他正承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

  门被推开,旋即一股药味传来,风尽走进来,狠狠地将十五推到一旁。

  十五也没有计较,而是将门关上,又寻来一盏琉璃灯点上,捧在手中,立在莲绛身旁。

  风尽在牢狱里虽然没有受到折磨,但也极其狼狈,当时被挂在城墙上,他几乎是第一个受不住晕过去的人。

  他的银针一枚枚地在莲绛身上排开,而十五也注意到他眉头紧蹙,面色也越来越难看,待莲绛的上衣被全部脱掉的时候,十五也是一惊,他左边身体,几乎全部都开满了那蓝色的花朵,像诡异的图腾落在他雪白的皮肤上,足足有好几十朵。

  十五全身冰凉,如果没有记错,那晚莲绛非要嚷着她温纯的时候,他身上并没有这些绚丽绽开的花朵。

  而这些花朵,虽然艳丽,却给人阴森感觉,看上去,像是暗夜里的一双双眼睛,正偷窥着世人。

  当风尽将莲绛身上的蔓蛇花数完之后,他身体一晃,险些从旁边的凳子上倒下去。

  十五手一伸,忙将他扶住,谁料,他抬眸盯着十五,眼底竟然涌出丝丝缕缕的恨意,旋即一掌击向十五的面门。

  十五脚尖一点,后掠几步,避开了他的攻击,眸光沉了下来,杀气凛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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