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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莲理枝-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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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的屏风变成碎片倒在地上,上面还有剑气的痕迹。

  握着瓶子的手下意识发抖,不知为何,风尽的话突然涌上心头,丝丝缕缕的寒气在心间缭绕开,又带起阵阵剧痛。这种痛与方才亲近十五的完全不一样,好似有刀划过。

  疼得更加锐利,他慢慢地走向床那边,在昏暗的光线中,看到一个女人侧身卷躺在地上,姿势有点怪异。

  他顿时大松口气,忙上前道:“你怎么睡在了地上?”

  可刚弯腰,要去抱住女子的手顿住了。

  看到对方脸的瞬间,他踉跄后退一步,险些跌倒,可还是将旁边的花架子给撞翻,直接倒在琉璃镜上,发出刺耳的破碎声响。

  那是一张陌生的脸,不是他夫人!

  “十五?”莲绛慌忙看着屋子,大声的喊道:“十五?”

  自己的声音,在屋子里显得格外寂静,他顾不得脚下那些碎渣,踩在上面就冲到了门口,朝着院子里大喊道:“十五,十五?”

  那声音,焦急而迷茫。

  怎么会,他才刚刚走一会儿。

  他扶着栏杆,一边走一边喊,心道,她一定是去找什么东西去了。

  声音很快惊动了他人,连安蓝和小鱼儿都醒了过来,众人纷纷上楼,看到被点穴卷缩在地上,衣服被拔得只剩下中衣的弱水时,都大吃一惊。

  “你这女人怎么在这里?”安蓝厌恶地看着弱水。

  莲绛似乎也突然反应过来,手一扬,抄起冷护卫身上的剑,刷的一下刺中弱**位,鲜血汩汩涌出,弱水痛的几乎晕过去,可身体去能动弹了。

  弱水面色苍白,楚楚可怜地望着莲绛,发现他碧色双瞳的颜色更加深浓,好似一个要将人吞噬的深渊。

  “属下也不知道,有一个女人她……她点了我的穴,将我衣服偷了去,拿着止水剑跑了。”

  “难怪?”风尽抱着手臂冷冷一笑,“今晚来替她看伤时,她问我解药和她的剑在哪里,原来她是在策划逃跑。怎样,我说得没错吧,没有心的女人,你留不住。”

  “殿下,十五定是有事才离开到的,她不会走远的。”

  旁边的冷岔开了风尽的话,安蓝也顺势接口,“是啊,颜哥哥,小鱼儿也在这里,她会回来的。怕是……”

  安蓝看了看周围,道:“怕是她觉得饿了,出去找吃的。”

  “你们不用为她说话,本宫知道她去做什么了!”莲绛开口,声音却寒冷的吓人,将手里的剑往地上一抛,转身走了出去。

  他哪里不知道,她去做什么!

  她就是想去找那个白袍人!

  十五,既然爱我,那为什么,还要为别的男人抛下我不顾?

  “颜哥哥?”

  安蓝下意识地拉住莲绛,却发现他手冰冷。

  “将那个女人带下,把她经脉挑出来。”

  他立在门口,淡淡地说道。语气没有平日冷厉,反而异常温和,却去给人更阴森的感觉。

  “是,殿下。”

  冷领命,将弱水拉起来,那弱水才从莲绛的话语中清醒过来。

  “大人,弱水做错了什么?”她不甘的哭泣,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

  明明是自己被那个女人打伤点了穴道,为什么祭司大人竟用剑刺杀她,现在又如此残忍的要将她经脉挑出来。当日她经脉被寸寸挑断,好不容易才恢复,若是挑出来,那完全没有任何恢复的希望。

  “等等,将她留下来。”他抬起一只手,长风扶风,雪纺中衣绞着青丝,宛如一幅水墨。

  弱水噙着泪水望着莲绛的背影,眼底充满了希望和欣喜。

  “等十五回来,让亲自她动手。”

  “啊!”弱水浑身一颤,万万没料到会是这种结果,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凭什么要把自己留给她处置?

  “大人,弱水不服,弱水到底做错了什么?”今晚他还夸她天资聪颖,声线美妙。

  “想知道?”他回过头来,那妖冶碧眸凝视着厌恶盯着弱水,“因为,我夫人讨厌你。”

  弱水如五雷轰顶?

  什么?

  夫人?

  祭司大人竟真的有夫人?脑子里发现出那个女人的面容,绝望交织着不甘,那女人明明这么丑,怎么配得上如此倾国倾城的绝色男子?

  莲绛收回目光,看着漆黑的天边,就着染血的雪纺衣衫缓缓地下楼。

  他神情恍惚,走路姿势轻飘,今晚又是新月,安蓝干脆跨步而出,抬手拦住了他,“颜哥哥,你要去哪里?十五会回来的,她回来若是找不到你怎么办。”

  “我不是去找他。”他淡淡开口,声音缥缈无力,似从天边传来,“我只是要去找她的心。”

  “颜哥哥?你到底要怎样啊?她的心……她的心不是早没有了吗?”安蓝忍不住大哭起来。

  “长安街,七号,奇异店,据说什么都有卖,我想去找她的心。”他目光恍惚地盯着长安街方向,寒风呼啸,竟带着冰屑。

  “外面要下雪了,颜哥哥你休息一下吧。”

  “我不甘心。”他抬起手捂住胸口,钝刀片片切着,他恨不得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可是,怎么能。

  他想去找到她的心,想去看她心里到底藏着什么。

  想知道,她心里,到底还有什么让她放不下且如此执着的东西。

  睿亲王府。

  窗外寒风凛冽,竟然突然下起了细雪,走廊上的灯笼不停摇晃,发出吱呀声音,似预示着又一场大雪又要来临。

  许是因为天下骤然变化,整个屋子里都出现了压抑的昏暗,琉璃光下,秋夜一澈披着外套坐在书桌前,单手抵着眉心,他面色苍白,看起来分外憔悴,下颚一片青色,长发散乱,不复往昔高贵清爽的形象。

  暗处的明一看着秋夜一澈这般,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却在颤抖,“王,您这样坐了一天一夜了。”

  自从皇宫被血洗的消息传来,秋夜一澈就彻夜枯坐,不曾说一句话。

  “王。”

  明一双膝一屈,跪在了秋夜一澈身前,“七十大军已经侯戍边,另七万骑兵在槐都待命,长安城内三万禁军随时都做好准备,只等您一声令下。王,燕城亦正打算拉拢二皇子,难道你眼睁睁错失良机吗?”

  秋夜一澈没有抬眼,手却更用力的摁住眉心,似乎极其痛苦。

  “王,我们已经错过一次良机了。难道……难道您要娘娘在地下死不瞑目?”

  这下,秋夜一澈豁然抬起眼,手暗自用力紧握成拳,却依旧不说一句话。

  “宫中可有她的消息?”

  明一浑身一震,抬头望着秋夜一澈,“没有消息。”

  哪怕有消息,他也无法再告诉秋夜一澈,自从除夕那晚回来,王就像受到了重创,到昨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都不曾入宫。

  “入宫吧。”

  他起身,声音显得十分无力。

  “王,万万不可。”明一激动的拦住秋夜一澈,“此时皇宫禁军全换成了燕城亦的亲信,卫军比以往多了十倍,您进宫,若是起了冲突,那不正随了对方愿用刺客之名将您扣住。”

  秋夜一澈虽一月未入宫,但边戍那边一直不安定,双方随时都会有爆发的可能。

  “孤。”秋夜一澈盯着外面,痛苦在他深邃的眼底翻腾最后奔走与全身,“想去见她最后一面。”

  如明一所说,但是燕城亦正不断的扩大势力,若再任由之,过去十年隐忍怕都付诸东流,而他母妃,怎么会在地下瞑目。

  这一个月他常常陷入梦魇,梦中全是当年她的样子,那些忘记的记忆全都涌上心头,将他一次次的吞噬。

  “孤,有好多话要问她。孤想知道,她为何要为一个根本不相识的南宫家族与孤为敌?孤想知道,曾经向孤提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她,为何说恨就恨?孤想知道,她为何要弃孤同沐色私奔,那一颗只爱一人的心去了哪里?”他亦步亦趋地往前走,脚踝上像是被人灌了铅,每一步都格外的沉重,几乎要将他压垮。

  “王!”明一起身,突然拔出旁边的沥血剑,然后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如果王旨意要去见容月夫人,那从明一尸体上跨过去。明一有负娘娘所托,没能保护住王,罪该一死。”

  “为什么,连你也要拦着我?”

  “因为,秋夜世家不能就此陨落。”明一再度跪在地上,七尺男儿此时满含泪水,“我们秋夜世家百年忠心耿耿伺候燕氏,却落得什么下场?就因为有人预言大燕江山命数已尽,龙腾凤舞指秋夜,先皇就各处打压秋夜世家。娘娘那一代,十三个兄妹,全都相继死去。娘娘被送往宫中为妃,却被迫服毒十年,才换得王您的安全,也得以留住秋夜世家最后一条血脉。”说到这里,明一已是泣不成声。燕氏皇族早就有灭秋夜世家之心,同为两大世族,秋夜世家多少男儿战死沙场为保护大燕疆土沥血了垒垒汗马功劳,却换得灭族之灾。这个百年家族如何甘心!

  为了保护秋夜一澈的安全,世家费尽心思,暗地里不知道死去多少暗卫。

  秋夜一澈闭上眼睛,身体留留着秋夜世家的鲜血,就肩负了整个家族的重任,他没有权利选择一切,甚至此时连想见的女人都看不到。

  忘记了吧,忘了吧。

  他闭上眼睛,试图将她的身影从脑海里拂走。

  胭脂你死了八年了,让我忘记吧。

  手指用力,生生将那门框抠出几个洞,他才得以喘了口气。

  “去叫碧萝。”

  “王?”明一疑惑地看着他。

  秋夜一澈苦笑一声,声音却万分凄凉,“你们不让我去见胭脂,难道,让我在梦里最后见她一眼都不行吗?”

  秋夜一澈苦笑一声,声音却万分凄凉,“你们不让我去见胭脂,难道,让我在梦里最后见她一眼都不行吗?”

  明一望着秋夜一澈,许久放下剑,慢慢地退了下去,到门口对着侍卫吩咐了两句。

  夜寂静的可怕,寒风卷着冰渣打在脸上,恰如刀刃切面,冰冷而锐痛。

  “叮叮。”

  铃铛的声音由远而近,明一恍然回头,看向远方,似乎看到一个红衣长发的女子走来,她面容美丽如蔷薇,眸色清冷如雪凝,她走路很轻,不带一丝风声,可总能老远的知道她前来,因为那铃铛珠串走总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那个女子,是睿亲王府最美丽的风景。

  “胭脂王妃……”

  明一忙快步迎了上去乐。

  烛火明亮,一个女子在簇拥下款款而来,身穿华贵的貂皮,梳着高高的发髻,妆容妖艳,隔着几丈就闻到浓烈的脂粉味。

  那一刻,明一步子顿住,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串铃铛手链时,下意识地握紧佩剑按,却终厌恶的皱起眉头,没有出手。

  碧萝踩着步子胜利似的睨了一眼明一,转身直接进入了秋夜一澈的房间,然后关上了门。

  屋子里灯光十分昏暗,仅能辨别对方身形,碧萝刚刚站定,就听到秋夜一澈冷厉无双的声音,“开始吧。”

  碧萝如画的笑颜在黑暗中凝住,那精心打扮的妆容像一块被风干的面具,一点点的裂开,掉在地上。

  “是。”她轻轻回答,将曼陀罗香放在青铜炉子里面,然后开始点燃。

  “等等。”

  秋夜一澈抬手,身前的帐子落了下来,红色的纱幔,宛如雾霭,将整个房间映得更加晦涩。

  可就是这一层纱幔,却生生将碧萝和秋夜一澈隔开,不过一丈的距离,竟似天涯海角。

  碧萝捧着香炉的手微微颤抖,杏眼隔着纱望着坐在里面的男子,绝望像潮水一样蔓延到胸口,可是,她刚开口,就觉得,喉咙发痒发不出声音,一时间,她只能咬牙默认,不敢像以往那样娇纵。

  “哐当。”帐子里又飞出一串铃铛,纱幔里的声音依然冰冷无情,“孤,要它的忆境!”

  泪水滚落,碧萝发出嘶哑的声音,盯着秋夜一澈,“为什么?”

  “孤要的东西,需要你问为什么?”

  秋夜一澈丢出的那串铃铛和她手上的一模一样,那是当年胭脂浓那个贱人留下的。

  但是,就是用这个铃铛作为媒介,她制造出各种幻境,让秋夜一澈无法自拔,从而离不开她。

  但是,她怎么能忍受他进入胭脂浓过去的忆境。

  之前能让秋夜一澈深陷,是因为曼陀罗会让人神智恍惚,然后再根据她的引导,进入她所控制的幻境。

  可忆境完全不同,那是属于媒介之主人的记忆,她完全不能控制。

  “臣妾,怕是没有能力。”

  碧萝跪在地上,手下意识地握紧,那被尚秋水咬掉一块肉的地方,又开始痛痒起来,阵阵恶臭和香氛混合在一起,暂时还分辨不出来。

  “那你怎么有能力让孤中曼陀罗的毒?”

  纱幔突然飞起来,像出鞘的利剑带着可怕杀气飞了过来,碧萝吓得浑身一颤,抬头刚好对上秋夜一澈碎冰似的双眼。

  曼陀罗紫色的烟雾在屋子里缭绕开来,碧萝盯着那窜手链,最终起身。

  并非所有东西都有记忆,当时给莲绛做那忆境,是因为沐色的执念太过强大,更何况,那扇子还是沐色人皮所做。

  这不过是胭脂浓喜欢的一样东西而已。

  只要秋夜一澈出现意识涣散,那一切都在她控制住中。

  铃铛轻轻地响起。

  紫色的烟雾越来越浓,周围像是陷入了一个雾霭浓郁的清晨,阴冷而潮湿。秋夜一澈抚开身前雾,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谁?”

  他回头,冷声质问,雾气中,一个红色的身影原来越近。

  黑如墨的长发,红如胭脂的衣衫,白如雪的容颜,一双眸子宛如星辰明亮。

  “胭脂。”

  是的,是胭脂。

  他忙伸出手去拉她,可却抓了一个空,而她,竟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他惊讶地望着她走得飞快地背影,才突然想起,是铃铛的忆境。

  秋夜一澈快步跟上,看到胭脂浓飞快地走进一家客栈,旋即推门而入。

  “师父。”

第73章 沐色归来(3)

  她的声音,充满了兴奋和雀跃。

  师父?他记得她是被她师父养大,那个时候她还写信去请她师父来主持婚礼,可最后似乎因为有其他事情对方没能赶来。

  原来,早到长安了么。

  那为什么要骗他?

  他好奇的跟着进去,却看到胭脂面色痛苦的跪在了地上,而她身前站着一个身着白色长衣的男子,那男子负手临窗而立,面容清美如画,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气质非凡。

  秋夜一澈万万没想到,胭脂的师父竟然如此年轻。

  目光落在那男子身上,秋夜一澈眯眼,总觉得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师父,为什么您不同意我和秋夜的婚事?”

  胭脂跪在地上,悲戚地望着自己的师父。

  “他是皇子!皇室中人!”

  男子的声音,清冷中,透着一抹沧桑。

  “我不管他是皇子还是太子,我只知道他是长安秋夜一澈,我未来的丈夫。”

  她的语气分外的倔强。

  “当日你离开时,为师如何交代与你?不准和任何皇族人士有干系?如今,你竟然违背师意嫁给秋夜一澈!”男子顿了片刻,“若你执意,那我们断绝师徒关系,你离师门,且不得再用我授你剑术和医术,否则,他日相遇,我们便是仇人。”

  屋子里顿时再度聚满烟雾,只看到雾中,胭脂双膝跪在地上,抓起旁边的剑,用力一挥。

  剑哐当落地,她双手垂在身侧,殷红的血染红了白皙的手腕——她竟然自废了经脉。

  秋夜一澈踉跄后退一步,几乎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幕。

  胭脂什么时候自废经脉?

  为什么,他不知道?

  “您永远是我师父。”

  她鲜血淋漓的双手,又重新捧起了剑,恭敬地朝男子叩头。男子目光扫过她手里染着鲜血的剑,“你既然拿着月光,那么,你就该担负起它的责任,保护南宫血脉。至于你……”他突然闭上眼睛,清秀的露出痛苦之色,沧桑的声音几乎在颤抖,“就当我白衣,不曾收过你这个徒弟!”说吧,男子飞快地离开,转身消失在楼梯口。

  白衣?

  大洲剑圣白衣,胭脂竟然是白衣的嫡传弟子?

  传言,剑圣白衣二十多年前就消失匿迹,有人说他死在了大漠,随将月光宝剑赠与南宫世家。而关于月光在南宫这个事,南宫世家一直保持缄默的态度,但他当年的确看到过月光剑鞘被安置在南宫祠堂。

  剑鞘在南宫世家,那剑身真的是在胭脂手里?就如此,她要保护南宫?

  第一遇到胭脂时,他曾怀疑过她手里的剑,她却闭口不谈。

  秋夜一澈震惊地看着男子消失,耳边传来女子悲戚的声音,“师父。”

  她猛地想起什么,跟着冲了出去,留下一路的血迹。

  “胭脂……胭脂……”

  秋夜一澈心肺收紧,跟着追了出去,他一直想拉住她的手,想替她包扎伤口,可每次,手都从她身体里穿过。

  他触及不到她啊。

  紫色的雾霭再度将他包围,他大声的嘶喊着她名字,最后发现,她坐在南宫世家的药铺里,郎中隔着帘子和纱绢触着她手腕,最后道:“姑娘,你这伤疤,怕是永世都消除不了了。”

  “哦。”

  她收回手,将白色的丝帕扯掉,两条伤疤如丑陋的蜈蚣一样伏在她白皙的手腕上。

  漆黑的大眼里涌起丝丝悲痛之色,她缓缓起身,来开了药铺。

  穿过人群,来到睿亲王府,她独自坐在院子里,目光看着天空,艳绝的脸上亦不复当日那种明媚的笑。

  许久,她低头从怀里掏出一副铃铛手链,小心地戴在手上,古铜色的铃铛和繁复的链子恰将两道丑陋的伤疤遮住。

  “胭脂。”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女子忙起身,笑盈盈地回头。

  “秋夜。”她朝来男子走过去,每走一步,手上铃铛就发出清脆的声音,很快男子也发现了她手腕上的东西,忙握住她的手,“胭脂,你这是什么?”

  “这可是我最爱的宝贝,你别弄坏了。”

  她面上闪过一丝慌乱,忙抽回手,微微撅起嘴,不让他碰触。

  “碰坏了,我再陪你一副。”

  “你碰坏了我就揍你。”

  “好,我不碰。”男子脸上露出自己都不曾知道的宠溺笑容,然后拉住她坐在旁边,“你出去这么多日,可累了?为何回长安也不让我来接你?”

  “我……我说了去接我师父啊。”她扯出一丝笑容。

  “胭脂,你不开心吗?”他白皙的手捧着她的脸,立马发现了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悲伤。

  “我师父……”她垂眸看着手腕,“他有事来不了。不过,他很开心我能嫁给你,所以送了我这幅手链做嫁妆,说不准取下来。还说,如果你敢负我,他就来杀了你。”

  他爱恋的捧着她的脸,道:“师父不来,我同样给你一个最盛大的婚礼。如果我负你,你杀我便可。”

  “我相信你。”她笑,然后靠在他肩头,泪水顺着眼眶滚下,无人知晓。

  看到这一幕,秋夜一澈强忍着胸口的剧痛站起来,伸出手想要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可是无论怎样擦拭,他都碰不到她的脸。

  胭脂,胭脂……

  为什么,这些他都不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胭脂?为什么要瞒着我?

  他终究忍不住那股剧痛,跪在地下,可手仍不甘的想要碰触她的脸。

  周围在摇晃,似有山崩地裂,秋夜一澈试图抓着胭脂,可她在山崩地裂中消失。

  许久之后,又换了一个场景,周围漆黑,月光惨淡穿过云层,他才发现这是乱坟岗,风声穿过坟堆,发出凌厉的嚎叫声。

  几个女子站在一个坟堆旁边,他捂住胸口走过去,看到地上躺着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长发交织泥土,身上衣服被鲜血染成乌黑,他不禁仔细看去,当即惊得后退一步,那尸体的脸,犹如当日尚秋水那样被划都血肉模糊。

  旁边一个人,抬脚狠狠一踹,将那尸体踹入泥坑中的早就准备好的石头棺材里,也在那一瞬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叮铃铃。”

  是胭脂的铃铛手串!

  秋夜一澈大惊,突然醒悟,那声音好像是从坑里面发出来的,他一下扑了过去,借着月光果然看到那骨肉可见的手腕上,竟然挂着两窜铃铛。

  “胭……”他怔怔的趴在石坑里,看着眼前的尸体,声音颤抖。

  “将那个铃铛取下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带回大燕,若是王问起,就说胭脂浓的尸体焚烧了,只留下了这手链。”

  “是,碧萝门主。”

  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少女,跳下坑,手里的剑狠狠一刺,竟然再度刺进那尸体的手腕里。

  “给孤住手!”

  秋夜一澈怒起一掌就打了过去,却穿过对方身体,而对方剑往上一挑,那铃铛带着血肉飞上了天。

  黄衣服少女跳出坑,笑容明媚,是弱水。

  秋夜一澈握紧拳头,却突然看到石棺里的尸体突然这个开眼,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顶着坑上的其中一个女子,“碧萝,你最好让我死得彻底,否则,我从地狱都要爬出来。”

  “哟,这样了都能说话。”中间穿着披风的黑衣女子发出冷笑,对旁边的人道:“镪水拿来,我让你入了阎王殿都没法伸冤!”

  她打开瓶子,跳入坑中,一下捏住了棺材中人的嘴巴。

  “碧萝,你要做什么?”秋夜一澈扑过去,试图挡在她面前,“你敢动她,孤就将你凌迟。”

  可身前漂亮的女子却带着阴森歹毒的笑,然后将那镪水灌入胭脂浓的喉咙。

  “好了,你就在这棺材里哭嚎着等死吧。”碧萝丢下瓶子,俯瞰着棺材中的尸体,笑道:“你可不要怪我,这全都是王的意思。是王要你死,是王要我们毁你脸,挑你经脉……”说完,她手中红绫飞出,缠着那棺盖将其合上,而弱水和妙水则很快用黄土将泥土掩埋。

  秋夜一澈跪在旁边,奋力的刨开那些泥土,要将石棺中的女子放出来,“胭脂……我放你出来……”

  他一次次的挖开,一次次扑空,而地底下女子的声音原来越弱。

  “噗!”

  他趴在地上,黑色的血像黑色丽花一样开在泥土上,大口大口的鲜血,似乎要将他整个心都吐出来。

  地下,那女子再无声息,秋夜一澈爬过去,在离她最近的地方躺下,然后抱着坟墓,“胭脂,我……陪你一起死吧。”

  帷幔帐子上,黑色的血像泼墨一样喷洒开来,碧萝惊得冲了上去,秋夜一澈又一口鲜血喷在碧萝衣服上,她大惊失色,原本以为那不过是一件常物,怎么会如此。

  如果秋夜一澈深陷那忆境出不来,只得殒命于里面,但是,她又不知道他在里面到底看到什么,竟会吐血晕了过去。

  “秋夜,秋夜……”

  碧萝着急的大声喊道,但是无论怎样,秋夜一澈都没有反应。

  看着那铃铛,碧萝从怀里掏出一枚银针,对准秋夜一澈的脑穴。

  不如,就彻底忘记!

  “啪!”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一道剑气直奔而来,旋即耳边传来啪的声响,放在青铜炉子旁边的铃铛被剑气斩断朗。

  碧萝手里的银针掉了下来,她苍白着脸看向门口,发现明一持着剑站在门口。

  “谁让你进来的?”

  碧萝狠狠盯着明一,“你给我出去。”

  “妖女,你到底对王做什么?”

  明一一个箭步冲了进来,掀开帐子看到昏迷过去秋夜一澈,整个人脸色铁青,手里的剑不管三七二十直接斩向了碧萝。

  碧萝飞快躲开,明一剑气如排上倒海般刚烈,碧萝几乎一个踉跄,直接扑在旁边的屏风上,然后撞向旁边的青花池,摔得七晕八素。

  她艰难地站起来,涂着殷红丹蔻的手指着明一,“混账东西,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一个奴才,你敢对本妃动手?”

  “你……”

  明一的眼中闪过继续震惊,呆呆看着碧萝,竟一时张大嘴说不上话。

  碧萝以为明一被自己气势吓倒,冲上来,扬起手,就要给明一一耳光。

  “唔。”

  手腕却被人狠狠捏住,碧萝发出吃痛的尖叫声,一下跪在了明一身前,她抬起头,却发现秋夜一澈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往昔那双深邃的眸子此时布满了血丝,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好似地狱恶鬼那样阴邪。

  碧萝未曾见过他如此阴森的恐怖的眼神,浑身一个哆嗦,颤抖着嘴皮道:“王。”

  秋夜一澈没有说话,只是捏着她手腕,寂静的空气中,她左手腕的骨头正一点点被捏碎,而对方血红的眼里,神色平静。

  “王,我好疼。”

  她乞求的喊了一声,泪水从眼眶中滚落而出,滑过面颊时,不知道为何,竟然带着一阵刺痛。

  好像伤口被人撒盐那般,但是她手被秋夜一澈捏住,无法抽出来去探究自己的脸怎么回事。

  “疼?”秋夜一澈挑眉,血眼里闪过片刻的恍惚,旋即看了看四周,目光停留在青铜路旁边那副铃铛手链上。

  许久,他想起来什么,目光再次落在了碧萝脸上,然后勾起沾着血丝的唇,突然笑了起来。

  那笑,十分温和还带着几分柔情,但同时,碧萝注意到他的双眼里除了血丝还是血,好像下一刻这些血丝就会涌出来一样,十分吓人。

  他半坐起来,将碧萝拉近,俯身笑容温柔地打量着她,“碧萝,你疼?”

  说完,他抬起左手亲昵地放在了她脸上,指尖冰凉,如冰锥刺骨。

  “王。”

  碧萝再也忍受不住这种恐惧,哭了起来。

  “你好像很害怕?”秋夜一澈手勾起一缕她的发丝,轻轻一拉,竟然扯了下来,“碧萝啊,你的头发,好像掉了许多?”

  碧萝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假发不知道何时竟掉了下来,而所剩不过的头发像挂面一样搭在头皮上,发炎成红色的头皮露出来了,看起来分外恶心。

  难怪刚刚明一用那样惊恐的眼神望着自己。

  “啊!”

  她发出凄厉的尖叫,企图挣脱开秋夜一澈的手去捡那假发,没想到秋夜一澈却将她固定住,根本不给她动弹的机会。

  “你的脸怎么了?”

  秋夜一澈惊恐地看着碧萝,“为什么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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