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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莲理枝-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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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卡在喉咙里,像一把刀,将自己剖开。

  十五大脑一片空白,怔怔地望着眼前困入冰中的人,透明的冰将他容颜衬得更加晶莹如雪,眉眼处美到了极致,而他仿似就被定格在了那一刻,望着她的双眼依然深情爱恋。

  “莲……”

  她双唇颤抖,窒息和剧痛瞬间席卷凝聚在心口。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

  “不……莲绛。”她突然想要抱他,可是,她身体也被冻成了冰雕,她只能无力地看着他,“莲绛。”

  林子里传来女子凄厉的绝望的尖叫,十五仰起头狠狠地撞向他的冰雕,企图用头将他身上的冰层撞破。

  “哗啦!”

  冰层碎裂,一双手伸过来将她揽入怀中,戏谑的声音带着一丝狡黠,“不逗你了。”

  十五浑身一怔,慌忙抬头,对上了那双碧波潋滟的双眸。

  那卷长的睫毛上缀着冰碴,他深深地凝望着她,许久,低头眉心抵着她额头,声音满足而颤抖地传来,“我就知道,你喜欢我。只是你不愿说。”

  莲绛,那一声声莲绛,直唤入他心底。像一只手,拉住他走出迷茫,又轻柔的拂走他内心的恐惧和无错。是啊,他怎这么傻,那晚被困在沐色忆境中时,也是她一声“莲绛”,将他唤醒。他早该想到的。

  十五浑身抖得厉害,依旧在刚刚的惊吓中,完全说不出话来。

  “我没事。”似乎感到了她的害怕,他一点点地吻着她因为受到惊吓而颤抖冰冷的唇,“十五这么喜欢我,我怎么舍得死。”

  “就算我死,见你用头来撞冰,我便成鬼也要阻止你。”

  说完,又完全不顾场景的轻吻着她双唇,点点吸吮。

  “唔……”

  他疼得捂住嘴,双眼泛着水光,可怜兮兮地望着十五,“你再咬,我就要破相了。”

  这一次十五没说话,只是盯着她,整个脸犹如覆了万年冰霜,冷冽的吓人。

  到这一刻,十五才彻底反应过来,莲绛根本就是在故意吓她。

  “呜呜……真的破相……”莲绛突然闭上嘴,因为他发现看着他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十五生气了?

  莲绛乖巧的垂下头,摆出一副小媳妇儿样。

  可突然想起什么,清了清嗓子转身朝远处的舒池扬起下颚,以示自己的冷艳高贵,再微微眯眼亦示自己对他那小把戏的不屑,最后勾起被咬破的唇露一个颠倒众生的冷笑,慵懒的语调,道:“玩够了吗?”

  忘记还有一个怪物没有处理!

  十五嘴角一抽,完全被气得只能磨牙泄恨。

  刚刚这么危险,他竟然只当玩。

  那舒池呆若木鸡地站在石头上,头发翻飞,半边脸美若天仙,半边脸狰狞恐怖,此时的他根本还愣在冰魄被莲绛挣开的瞬间。

  他原以为那个穿着张扬黑色袍子的人,定会必死无疑,谁知,对方缓缓回头,一双碧色眼眸带着几许不耐烦和不屑地看来。

  舒池的心脏瞬间停止跳动。

  那是一张用什么言语比喻的脸,像水晶一样剔透,像凝雪一样纯白,像上神鬼斧雕刻的完美杰作,这仿似天地聚集了极致的灵气,方生出了这么一个人儿,但是那双碧色的眼眸,淡淡扫来,已夺人魂魄。

  世间怎么还能有这么完美的脸?

  一个声音在舒池心里响起,他八年前已经毁掉了一个完美,怎么能还有?

  当年那个女子,穿着一身火红衣衫,艳绝天下。而这个男子,一身黑袍,美得肆意邪魅,比女子还娇柔的容颜,却偏偏有一股狂傲张扬孀。

  舒池咬着牙,下意识地侧身,露出自己那张美若天仙的侧脸,然后微微下颚,摆出最完美的姿势。

  哪知,那双碧色的妖眸闪过一丝轻蔑,美人咧的清晰的红唇冷冷蹦出三个字,“丑八怪!”

  “啊!”

  舒池浑身一抖,双眼蹦出鲜血地盯着莲绛,张开双臂,马上就要暴怒。

  他怎么能容忍有人比他还美,怎么能容忍那种比他好看的人竟然当面骂他丑八怪,可是偏偏面对那双美到极致的脸,他狂傲的言辞都瞬间忘记了。

  脑子只有一个声音:毁灭!像八年前毁灭胭脂浓那样。

  看到舒池疯癫样子,莲绛嫌弃的皱眉头,对十五说:“相公,你若真死在这种丑八怪手下,我觉得好丢脸哦。”

  十五有一种想将莲绛撕碎吞下去的冲动。

  舒池此时双唇都气得发抖,面部扭曲得使那蜈蚣一样是伤疤看起来像活了过来,然后他暴喝一声,无数冰针如漫天雨丝飞向莲绛,恨不得将莲绛的脸刺成筛子才满意。

  莲绛同样抬起双臂,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的笑,旋即,他手心里燃烧着一片碧色的火,待那冰针飞来的瞬间,他手一扬,碧火幻化成一道绿色的火墙挡在了前方,诡异的美!

  那些冰针遇火瞬间化成了水,宛如春日细雨飘落下来,那碧火又变成巴掌大小回到了手心,他眯眼露出一个纯洁且迷人的微笑,“要不要试试火烧屁股?”

  十五暗自叹了一口气,刚刚还觉得他周身透着让人畏惧的泠然霸气,举手投足又无不露出那逼人的雍容高贵,可一开口,就掉了身价。

  “碧火?你到底是什么人?”

  舒池惊骇地盯着莲绛,脸色骤然发白。

  莲绛吹灭了手心的碧火,略微红着脸指着身后的十五,“我是她的人。”

  舒池看了一眼十五,瞬间在十五身上找到了存在感和自豪感,不禁竖起兰花指捋了捋刚刚打架时乱了头发,笑道:“你眼光真差,这么丑。”

  十五的脸微微一黑。

  “别捋你那破稻草了。”莲绛不屑地哼了一声,手一扬,地上那块面纱朝舒池飞了过去,“快把你脸上那只蜈蚣遮住吧,死人妖!”

  “你说什么?”愤怒地指着莲绛,舒池尖叫道。

  “我说你是死人妖!”莲绛毫不示弱地挽袖叉腰,摆出一副有本事你来和我干架的阵势,“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你是人妖他妈生的。”

  “你……你……”

  舒池兰花指发抖,字不成句,“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莲绛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地说:“你是人妖他妈生出来的长着了一张蜈蚣脸的,死,人,妖。”舒池愣了愣。

  “还要我说第三遍?”

  舒池如遭五雷轰顶,他人生受到的第一大挫败便是轻信了秋夜一澈,夺位失败。

  而如今,受到的最大挫败,完全是这个面前这个人,不仅长得天怒人怨,竟然能打能骂!

  舒池张开手臂,欲打算再攻击,却看到莲绛抬起那双纤白素手,手心里一团红莲形状的火。

  “红莲业火。”

  舒池面色苍白,盯着莲绛许久,手中剑往身前一斩,整个人后掠几步,飞快地逃离。

  莲绛压根没有心情追他,收了手心里的火,转头看着仍旧困在冰里面的十五,这才发现她脸色冻得苍白。

  舒池走后,那些冰缓缓裂开,莲绛忙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十五身上。

  十五弯腰下,一手扛着尚秋水的尸体,一手把将昏迷的月夕扶了起来。

  这一下,莲绛终于注意到了地上竟然还有一个黑袍人,虽然只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但是身形一看就是男的!莲绛差点就暴跳如雷。

  可看十五冷着脸,又怕她转身半个多月不理他,只得将那份怒火和醋意压在心里面。

  虽然内心早吼了几百年:这个蒙面浑蛋是谁啊?

  可咆哮的内容到了嘴边,还是化成了温柔且带着假惺惺的询问:“咦,这个人谁啊?”

  十五有些吃力的扶着月夕的手臂,莲绛上前,“我来替你扶着。”却暗自一脚踩在月夕腿上,顺势狠狠碾了一下,隐约中,骨折声传来。

  悠悠转醒的月夕,在剧痛中又晕了过去。

  十五愣了一秒,那莲绛早就收回了脚,脸上露出非常担忧的神情,“呀,这个人晕了呢?”

  蹙眉,十五看着地上的月夕有些为难,虽然不知道他到底何人。但是,很显然他很了解舒池,刚刚舒池那么一跑,她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看到十五为难的表情,莲绛干脆将月夕一脚踢得老远,“啊,十五你也不认识他吗?不认识算啦,我们走吧。”

  “他是算命的。怕是有些问题要问他。”

  十五抗着尚秋水身体,走过去弯腰又去扶月夕,哪知莲绛已经上前一步,拽着月夕的外袍,“那就带上吧。”口气虽然不高兴,却怎么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悔恨刚刚一脚怎么没有把整个人踹死。

  哎,到底还是自己心太软了。

  十五默默走在前方,面上虽然没有点表情,脑子却在莲绛出来的时候又混乱起来。

  这些天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情绪,瞬间破堤涌出,让她茫然不知所措,她本来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莲绛。

  因为一看到莲绛,她就会想起沐色,从而,那种前所未有的内疚感就会扑面而来,将她吞噬。

  更重要的是,混乱的脑子里,此时多了一分怎么也化不开的愤怒。

  这么危险的情况下,那莲绛竟然拿生死来开玩笑!

  “十五。”

  莲绛露出干净无邪又讨好的甜美笑容,“你刚刚为什么喊我的名字啊?”

  十五懒得回答,扛着尚秋水的尸体继续往前面走。

  “你不回答我也知道。”他眨了眨眼睛,在她耳边说:“你是想我了吧。”

  十五还是没有说话,却觉得耳根微微发红,强忍着盯着前方。

  “怎么不说话啊?”他挨着她,她往旁边靠,他又贴过去,“刚刚在那个人妖面前你还和我说了这么多,嘻嘻,你这么担心我。”

  那个时候他也想知道,对她来说,自己到底重不重要。

  因此故意在冰里面下他,看到她眼底的担忧和那拼了命的试图撞开冰时,他心里明白了。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

  早料到她会沉默对他,他依然笑嘻嘻的完全不伤心她的冷漠。

  他越是笑得这么坦然,十五就越难受,就越不知所措。

  那天在房顶上,她给了他一剑,暗自在心里建了一道防墙,阻止一切关于他的东西进入自己的生活。

  可他偏偏像甩不掉的牛皮糖黏着不放,偏偏自己还燃烧成活,将她内心的那道冰墙悄悄融化。

  可是这么美好东西,她又不敢接受,因为怕被自己亲手毁掉。

  也不知道,那尚秋水用自己两世的轮回换了一个怎样的诅咒。

  “疯子。”

  十五暗自骂了一句尚秋水和她那一样病态的父亲。

  “你骂我吗?”耳边传来一个委屈的声音,十五气恼上,想也没想,回了一句,“没有。”

  刚回完话,莲绛就兴奋地贴了上来,挽着十五的手臂,“十五你终于和我说话了。”

  十五垂着头,强忍着将手抽回来,莲绛亦收回手,笑嘻嘻的道:“急不得,急不得。”

  十五总觉得哪里不对,一回头,吓得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这么对他?”

  那莲绛手里握着一根龙骨做的拐杖,拐杖的一头勾着一件厚重的毛皮大毡,而月夕就被裹在里面,可怜兮兮的被一路拖行着走了一路。

  莲绛摆摆手,漂亮的脸蛋儿露出无辜的表情,“这个毡子很厚啊,伤不了他啊。他这么重,我好辛苦啊。”

  “他好像是哪个国身份很高贵的尊者。”

  十五解释道,暗示莲绛不要对月夕太过粗暴。

  “哪有怎样?”

  他笑得颠倒众生,“被南疆大祭司亲,回楼世子,美貌无双的莲绛亲自拖着走,对他来说那是至高无上尊贵的荣耀。”

  十五脸皮抽了抽,不敢反驳,只是有些同情地看了月夕一眼。

  不过想起刚刚舒池差点被莲绛气疯来的样子,十五觉得,月夕应该还算幸运吧。

  可惜的是,十五没有发现那条被莲绛狠狠踩骨折的腿。

  十五继续往前走,莲绛趁机回头,用那拐杖狠狠敲像月夕的脑袋。

  若北冥国子民知道最受人爱戴的尊者在大洲长安被人这般虐待,不知道不会不会越过昆仑来复仇?

  “十五,你刚刚是不是生我气?”

  “没有。”

  看着已经走出几步的女子,莲绛拖着月夕飞快地跟上,凑过去邀功,“十五,你有没有发觉,我又救了你一命啊。”

  “嗯。”她可还记得,莲绛说“你要死在舒池手里,我有些丢脸哦”。

  不过,这倒让十五想起了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破了舒池冰的?”

  莲绛颇为得意地指了指头上的月亮,“因为我是月神之子。”

  十五撇了撇嘴,很显然不是满意他的答案,不过突然想起,月神之子这个称呼似乎也不无道理,因为莲绛只有在新月的时候才会出现虚弱。

  这个问题十五猜对一半,莲绛自然也不敢告诉她,之所以能破了舒池是因为他如今体内的魔性彻底苏醒,只要有月光的存在,他就能召唤出碧火和红莲业火。好在,魔性尚在他控制范围。

  许久,快靠近睿亲王府了,十五放慢了步子,低声道:“大人,下次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第60章 情之诅咒(9)

  她毁掉沐色的遗物才从碧萝的媚术中将他救了回来,他却这么不爱惜,甚至拿生命开玩笑。

  听出她话中隐含怒意,莲绛乖巧地垂下头,脸上却笑得跟朵花似的,知道她这是担心自己。

  随即,他收起笑容,抬起头,碧色的双眸噙着一层氤氲的薄雾,望着十五,轻声道:“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

  正巧十五抬起头,刚好对上那雾蒙蒙的漂亮双眸,如扇的睫羽如受了惊吓的蝴蝶,在凄艳的脸上轻颤,贝齿委屈地轻咬红唇……

  十五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只觉得暖流倒涌上笔筒,整个人有点眩晕。

  “咦,十五,你流鼻血了。”

  十五忙放下尚秋水的尸体,弯腰捂住鼻子,暗道:最近碰那曼陀罗太多,自己都上火了?

  “最近碧萝用曼陀罗,有些厉害。”把流水的假脸皮带上,才能遮住脸上的尴尬,十五深吸了一口气,指着地上的莲绛,“小的实在不方便带着他,暂且求大人照看。小的这就带着尚秋水回去复命。”说着,急匆匆地走了,头都不敢抬。

  还未曾见过十五这么慌乱的样子,莲绛微微蹙眉。随即,他看着十五的背影大喊道:“十五,我就知道你喜欢我。”

  扛着尚秋水尸体的十五的差点栽倒在地,慌忙加快脚步,又听莲绛吼道:“我会等你说喜欢我。”

  看到十五消失不见了,莲绛捧着脸蹲在地上傻笑,好半天才站起来。转身,突然发现地上躺了个东西,莲绛眸色渐冷,上去踹了一脚,拍拍手转身就走。刚走几步,他又突然回头,“十五不留无用之人。”看样子,留着他定是和那死人妖有关联。

  想到十五要回来询问,莲绛捡起那拐杖,勾起月夕的一只脚拖走了他。

  睿亲王府。

  子时的风比先前更加的寒冷,冰渣卷着风窜入了大殿内,雕花台柱上的灯烛不停闪动,似随时都会熄。

  身穿蓝色绣流云的俊美男子坐在高位上,深邃俊逸的面容在忽闪忽灭的光线中,也显得晦暗不明。

  男子的下方,清冷的点钟放着一句盖着黑色单衣的尸体,那尸体面容血肉模糊,早就僵死了过去。尸体旁边,站着一个提醒消瘦却浑身透着冷意的女子。

  明一隐在暗处,目光落在那尸体上,然后看向身穿男色袍子的秋夜一澈。

  一个时辰前,十五扮作的流水带着尚秋水的尸体回到了睿亲王府,对方早就死去,胸腔被人用匕首扎成了筛子。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尸体放在大殿中,而秋夜一澈到现在,没有说一句话。

  虽不言,却都知道是谁下的手!

  “你下去休息吧。”

  许久,秋夜一澈疲惫的声音传来,那一刻,明一眼底露出了失望和不平之色。

  王,不打算处置碧萝!

  难道是因为碧萝的贤妃身份?然而,今晚闹得这么厉害,碧萝毫无妇德,根本无资格再任贤妃一职责,更何况,十五呈上来的证据,已经很明确地指明了当初的碧萝和舒池有关系汕。

  也正是因为怀疑碧萝,王才连夜询问尚秋水。可如今,他竟然放任碧萝。明一十分不解,却又不敢开口。

  十五只是垂着头,什么也没有说便转身离开。

  虽然是意料之中,但是,十五还是微微有些失望。秋夜一澈竟然纵容碧萝到了这个地步。

  “你等等。”秋夜一澈突然起身,随即目光扫过暗处的明一。

  明一躬身退下。

  “王,还有什么吩咐?”

  十五立在门口,身形在风中,格外的消瘦,因为逆光,看不清她容颜,可越是这样,位上的秋夜一澈却越发觉得门口的女子,像宫中那位。

  那一份骨子里的冷漠和孤傲,那一分处变不惊,那一份……他恋恋不忘的身形。

  他艰难开口,似梦呓般地问:“你是不是在怪我?”

  你是不是怪我?

  说出这句话,他微觉头晕目眩。多年前的事情,他全都忘记了,一点都不想记起,因为害怕!

  可,两次都看到她吐血倒在他眼前,而自己无能为力,甚至逃避似的不敢入宫去探望他。

  胭脂,你怪我吗?

  “卑职没有资格。”

  她声音冰冷,语气却不吭不卑,若非属下两个字,秋夜一澈真的以为,那就是她了。

  似属下两个字提醒了他,他再度坐在座位上,目光落在其他地方,“孤,自有处理。”

  十五眼底泛起冷嘲,“但愿尚秋水死有所值,让我们这些为桃花门赴汤蹈火的人明白,原来,誓死效忠睿亲王,是无上荣耀。”秋夜一澈震惊地看着门口的女子,她说话太大胆了,根本就是在质问他为何不处理碧萝。

  甚至暗示,若不给一个合理交代,所有知道此事的人,必然心生凉意。

  暗自抽了一口凉气,低头,摊开手心。

  那是一串古铜色的铃铛手串,鼻息间似乎又有曼陀罗的香气,他无力地垂下头。

  是啊,他离不开碧萝。

  声音带着无尽的疲倦,他未抬头,“你下去吧。”

  十五抬步离开,看到防风如鬼魅般站在转角,灰色的眼睛看着自己。

  “哟,防风大人是来确认尚秋水是没死的吗?”

  他脖子上还有一道伤痕,是十五为夺走尚秋水留下的。

  既然当时出手,就已经做好了和碧萝彻底决裂的准备。

  “难道这不是你希望的?”

  他看着她,轻声,“难道不是你所希望的?”

  十五微微一愣,又听到他说:“贤妃急火攻心,这两日怕是醒不来了。”说完,转身离去。

  急火攻心?

  十五蹙眉,疑惑地看着防风的背影。

  之所以如初顺利的挑拨了碧萝和尚秋水,就是因为对碧萝了解之深。可正是因为如此,有一点她想不明白了,那碧萝虽然冲动,可是,明知道秋夜一澈才开始袒护尚秋水,那么按照她的性格,不应该背着被休掉的危险而再去折磨尚秋水。

  碧萝扭曲的样子浮现在十五脑海里,怎么想来,都有点不正常。

  那完全是一个疯子。

  防风端着手里的燕窝,慢慢推门而入,往昔装潢奢侈的殿此时看上去格外的冷清,而一个女子正披头散发的把那些名贵的黄纱帐子一条条的撕得粉碎。

  秋夜一澈虽然没有处置碧萝,却关了她禁闭,不许她踏出北苑一步。

  看到防风进来,碧萝像疯妇一样扑上来,抓着防风的衣袖,“王呢?王在哪里?”

  “别闹。”

  他轻言哄到,“将燕窝喝了。”

  “不喝,我要见王,他为什么要关我,明明是尚秋水那贱人的错。”

  碧萝伸手打向那碗,防风侧身避开,“尚秋水已经死了。”

  “死了……”碧萝片刻的恍惚,双手捂住头,似乎有些难受,“怎么就死了?”

  “你忘记了,你把她扎死的。”

  “对。那贱人该死。”碧萝突然醒过来,杏眼里要有未燃尽的怒意,“我早就想杀她了,她和胭脂浓一样该死。但是王为什么要生气……你个刚刚去请他了吗?”

  “王没有见我。”

  碧萝难过的后退几步,手腕上的铃铛叮叮作响,她举起手腕,那铃铛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芒,她咯咯笑了起来,“他会需要我的。他离不开我。”

  “是啊,王需要你。”防风看到那铃铛手串,有些恍惚出身,后又抿了一口燕窝,“既是知道王需要你,那就将燕窝喝了。”

  碧萝莹莹一笑,伸手接过,突然发现自己受伤的伤疤,“这尚秋水咬的。能好吗?”

  防风深深一笑,“会。”

  天杀级别以上的杀手,出门时,已经没有暗探跟随。

  更何况,暗探如今全头听命于十五,因此,她去哪里,除了秋夜一澈无人再敢过问。

  尚秋水一死,十五扮作的流水身份在桃花门地位无人可以撼动。碧萝虽然没有处死,却关了禁闭,哪怕秋夜一澈不说,众人都对最近光芒四射的‘流水’当成了门主,完全听命于她。

  而十五,已经开始着手釜底抽薪。

  “哟,这不是流水吗?”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十五抬头,看到风尽正坐在房顶上,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在自己身上打转儿。

  头皮渐渐发麻,十五目光扫视一下周围,忙后退几步,暗叫:怎么又来到这里了。

  “流水,你要走了吗?”风尽的眼睛跟火眼金睛似的,十五尴尬地立在原地,又听到他问道:“你主子十五可在这儿呢?”

  流水怎么在这儿?

  十五蹙眉,那风尽竟从房顶上跳了下来,凑过来在十五身上深深地嗅了嗅,“一身的血腥味,看样子,流水又杀了人吧。这味道可真浓啊,若小鱼儿闻到,那……”

  小鱼儿竟出宫了?

  十五不等风尽说完,已经化成一道风冲了进去,“在正院二楼哦。”

  风尽声音轻悠悠传来,十五飞快来到二楼,便听到小鱼儿的声音传来,“娘,你还会叠什么?”

  “千纸鹤和满天星。”

  十五立在门口,悄悄的探头进去,看到一张软榻上,小鱼儿一脸好奇地盯着莲绛手里的纸被叠成各种花样儿,一旁,流水扮作的容月夫人正坐在另一张椅子上。

  中间放着小炭炉,流水小心地放了一块炭进去,然后又旁边盒子里取出一块香,放在旁边。

  “这是什么香?”莲绛低着头,随口问道。

  “这是荷香。”

  “倒也清香。”说着,莲绛抬起一只手放在小鱼儿的额头上,声音十分温柔。

  流水垂下眼眸,看见旁边的橘子,拿起小心的剥开,然后撕掉上面的经络,放在小碟子上,双手递给莲绛。

  “大人,你喜欢吃的橘子。”

  流水穿着白色貂领披风,望着莲绛的眉眼处虽然有一丝胆怯,可衣着素雅看起来十分养眼,三人围着炭火,小鱼儿一脸笑容,怎么看,都像是一家人。

  十五闷闷的转身往走廊尽头走。

  炉子里的炭发出噼啪一声响,流水举着的手开始颤抖,那莲绛依旧未抬头,低头给小鱼儿叠纸鹤,似根本没有听到她声音。

  她睫毛轻颤,最终还是收回盘子,只是低头观察着这个容颜倾世,冷酷无情的男子。

  是的,小鱼儿病了,嚷着一定要来看莲绛,不然她怎么有机会再见到他。

  怎么能以“容月夫人”的身份坐在他对面,怎么能如此近距离的凝望着宛若天神却形似魔鬼的男子。

  她在这里坐了两个小时,他从未曾抬头看她一眼,哪怕是目光扫过也不曾。

  但是,流水知道,他今天心情应该很好。

  “你可以下去了。”冷冽的声音带着一丝厌烦,流水慌忙跪下,不敢再看莲绛,却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莲绛竟然当着小鱼儿的面赶她走。

  “爹爹,你怎么跪下了?”小鱼儿疑惑地看着流水。

  “蠢鱼儿,你爹爹在外面呢。”他声音温暖,脸上带笑,竟与刚才的冷厉判若两人。

  “啊?”小鱼儿瞪大了眼睛,将跪在地上的流水瞄了几眼,恍然大悟,“难怪我觉得这个爹爹怪怪的!那爹爹怎么不进来?”

  莲绛目光扫过走廊那方,碧眸笑得妩媚如丝,“怕是偷吃了橘子,给酸到了呢。”

  那冷漠的家伙,一定是吃醋了吧。

  十五站在拐角,冷风吹面,但是怎么也吹不走那莫名其妙的酸涩感觉!

  莲绛喜欢吃的橘子?

  怎么她都不知道!他不是只爱吃糖葫芦么!什么时候喜欢吃橘子了?

  “大冬天还让人亲手剥橘子,酸死你。”

  走到拐角,十五又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袖子,果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这味道实在应该比不上什么荷香?

  都大半夜了,他自己不睡便罢了,竟然还闹得小鱼儿都不睡,甚至连流水都带上。

  十五回头,看着窗户倒影着的影子,有些焦躁地走来走去。

  “流水,怎么不进去?”

  那风尽像鬼一样的冒出来,十五生怕他再像那晚大喊大叫,只得低声解释,“我一身血腥,实在不敢贸然,更何况祭司大人和容月夫人也没有召见我。”

  “那我帮你通传一下?”说着,风尽转身就要进去。

  十五拉住风尽,眼底燃烧着点点怒火,“你够了。”

  风尽一脸无辜,“流水姑娘,你这是何意。”

  “你懂。”十五靠近他,顺势扣住他命脉,“风尽,你到底要怎样?你提醒我避开莲绛,却处处又想着法子把我忘他面前推!”

  风尽是什么人,有着鬼斧神工的称号,十五的面皮怎么能瞒过他的眼睛。

  他了然笑了起来,“没什么,我只是无聊罢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

  反正,他就是不想要眼前这个女人快活。

  这女人克制能力太强,上次他这般刁难,故意带她看弱水,甚至挑唆莲绛命她跪了一炷香功夫,她竟然都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走得那样理所当然,根本不听长生楼的命令,一个人在那睿亲王府过得风生水起。

  他们一群人可是为她而来,而她不但没有任何感激之意,还一次次地打得他吐血!

  “无聊?难道要我给你找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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