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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莲理枝-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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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他乖乖应声,和她并肩而行。

  “十五……”他慢慢靠近,下意识地拉住她的手,对方挣脱了一下,却被他硬生生拽在手心。

  “怎么了,大人?”

  “我衣服刚刚划破了,晚上,你替我补。”

  “嗯,好。”

  夜色降临,风尽找到莲绛时,他正翻箱倒柜把所有衣服都拔了出来。

  “你这是做什么?”

  风尽站在暗处,不禁问道。

  莲绛在屋子里找了一圈,然后对风尽说:“剪刀呢?”

  风尽从药箱里翻出来扔给了他,他接过,竟然坐在地上开始剪衣服。

  他不是剪一件,而是把所有衣服都剪了,这件是袖子剪一刀,那件是领口划一刀。

  “疯子!”风尽眯眼看了一会儿,转身出了房间。

  小鱼儿正在御膳房玩得不亦乐乎,非要将那些鱼啊虾的全都煮下去。

  十五回寝殿换了一身衣服,去厨房帮鱼儿,又想着刚刚那人也是一身湿透,便另外煮了一碗送了过去。

  长廊上绵延铺开的灯笼,将冬日的皇宫沉浸在一片喜庆中,皇上病情好转,原本气氛压抑的皇宫亦喜庆起来。

  十五走得极快,生怕碗里的饺子凉了,刚到转角,对面的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道寂静的语声。

  “十五是在找我,还是找祭司大人呢?”

  十五步子一顿,循声看去,黑暗中风尽靠墙而立,宛如鬼魅,若非仔细看根本看不到他身影。她虽然和风尽只相处了三个月,了解得不是很深,可还是能觉察出到,此时的风尽,和三个月前已判若两人。

  他慢慢走过来,看着十五碗里的饺子,道:“哦,我也的确饿了。”

  “这不是给你的。”

  “不是给我的?”他没有戴面纱,苍白的脸泛着病态的青色,可一双眼瞳却流淌诡异光芒,薄唇更似笑非笑,“看样子,果然是送给祭司大人的了。”

  十五冷睨着他,没有说话。

  “十五,你喜欢莲绛吧。”见十五不语,风尽突然凑过来,低声道。

第47章 骨扇忆事(5)

  十五目光狠戾落在他脸上,他却毫不在意,继续道:“若非这样,你明知道他不是我,可为何不拆穿他呢?”

  “你管得太多了。”

  “喜欢却不敢说,难道十五除了没有心,还有其他什么秘密?”

  好似被戳到了痛处,十五顿觉被人掐住喉咙,竟瞬间疼得无法呼吸,那捧着碗的手亦颤抖起来。半晌,她默然看着前方抬步离去。

  “这份情感十五不说也好,免得莲绛受一世煎熬。”杀气顿时掠来,风尽只看到一个青影如鬼魅冲来,随即他整个人被拽离地面,然后后背重重摔在墙上。

  那一瞬,他几乎感觉到五脏六腑都要被这女人撞碎。好狠的女人!

  待他回过气来,十五已经掐着他脖子,双眼充血地盯着他,“风尽,你有话就说完!”

  看着面前凶狠如恶鬼的女子,他强扯出一抹笑,“你作为秋夜一澈的曾经的女人,应该记得蓝禾吧?”

  十五微微眯眼,示意他说下去。

  “蓝禾在月重宫三十余年,却因为皇室的牵制,直到十年前才成为祭司。可是,五年前,莲绛到了南疆,却将蓝禾关在了圣湖下面。蓝禾是什么人,你比我们都清楚。”他喘了口气,“被莲绛关押五年之后,他逃脱无望,于是,选择了自尽。”

  十五眼底掠过一丝震惊。

  她虽然不懂法术,但是却知道,像蓝禾之中学阴毒之术的人,早就被恶灵缠身。除非永生不死,一旦死亡,那些怨灵就会在地狱寻找到他,为了复仇而想方设法地吞噬他。

  自杀身亡的人,传言死后灵魂不但无法渡过忘川河,还会被囚禁于河底不得逃脱,日日被下面的恶灵啃食。次日又恢复原样,再度啃食,如此反复。

  “他为了什么?”

  宁肯承受永生痛苦,都要选择自杀,蓝禾目的是什么?

  “呵呵呵呵……”风尽发出诡异阴森的笑容,“蓝禾用尽自己的鲜血发了一个诅咒:莲绛将同他父亲一样为情所困,而他月圆之日遇到的那个女人,将会把他变得人鬼不如。”

  这一下,十五如遭雷击,她震惊地盯着风尽,大脑一片空白。

  看到她的神色,风尽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唇边的血,“莲绛出生高贵,二十多年来生清心寡欲。可是,他偏偏遇到了你……他现在的样子,你也看到了。”

  “风尽,这便是当日你要我去任务的目的?”

  十五盯着风尽。

  因为当初她提前一个月已经遇到了莲绛,可没想到风尽却机关算尽,竟是为了替蓝禾应验这个诅咒。

  “莲绛真的养了一条毒蛇在身边,被反咬一口。”

  “那又如何?即便没有我,这个血咒莲绛始终都躲不掉。但是莲绛却毫不在意蓝禾的诅咒。”他目光落在十五的心脏处,“你一个没有心的女人能在棺材中呆八年不死,你应该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那诅咒的后果会怎样?”

  风尽来到大燕,已得知了十五是当年的胭脂浓。

  但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没有心脏,不可能这样活着。

  小鱼儿虽然没有心,但是,莲绛却在他身体里放了一只蛊虫。

  可十五没有,十五的蛊虫是毒蛊。

  胭脂浓师承何处无人知晓?

  胭脂浓,父母是谁,无人知晓。

  意思是,他们虽然知道了十五的真实身份,却不知道胭脂浓的真实身份。

  她——还是一个谜!

  十五脚步踉跄地回到了寝殿,默默地坐在铜镜前,屋子里一片漆黑,可她却能早就适应了黑暗。脑子里一遍遍回响起风尽说的那些话。

  她自然懂得风尽是在警告她。

  蓝禾以沉痛的代价,用自己的鲜血,对莲绛下了情咒。

  不管那晚遇到的是不是她,只要莲绛陷入“情”,就会万劫不复。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十五觉得浑身冰凉,刺骨寒意从骨髓里蔓延开来,然后全都交汇到了心口的位置。

  让她不能呼吸,不能喘气。

  “莲绛……”

  她轻声唤道这个名字。

  他就像一点火星,悄然落入她心口,然后开始慢慢地发光发热,带着丝丝暖意融化她身体每一处刺骨寒意,然后又开始燃烧,灼热她,最后吞噬她。

  当她发现时,自己也……

  十五低下头,将脸埋在手心里,只希望,醒来,醒来后……还是在漆黑的棺材里。

  “十五……”

  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一声十五,载着满心期待和喜悦。

  十五浑身一颤,回头看向门口,但见月光下一个纤长的身影立在那儿,外面寒风萧瑟,几乎能看见他随风而动的长发。

  “十五……”

  “大人,小的休息了。”

  “你声音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小的今天太困了。”

  “哦。”

  门口半晌才传来他的声音,带着难言的失望,然后转身离去。

  十五看着那背影消失,只觉得胸口被钝刀所刺,偏偏那刀又不拔出来,她只得咬着牙隐忍这份属于自己的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站起来,慢慢走到门口,双手放在门框上。

  手指一点点在门上的描摹他方才的身形……

  窗户吱呀一声作响,外面寒风猎猎,呼啸传入耳中,十五把着门的手一颤,最后咬牙打开门。

  惨淡的月光落在院中,冬青和腊梅在风中摇摇晃动,门口的几盏灯笼滚落在地上,似乎预示着明天又将一场大雪。

  而他……不在。

  十五垂眸,正欲退去回去,一盏灯突然晃到眼前。

  “十五,我在这里。”

  他摘掉了面纱,仍旧是风尽的容颜,可一双眸子却漂亮得惊人,睫毛卷长宛如蝶翼,面皮下的脖子白皙如雪,无论那个角度看去,都是令人惊叹的完美。他抱着一大堆衣服,另一只手提着一盏有点破的灯笼,“刚刚灯笼掉了,我去捡灯笼去了。”

  他的语气像是一个慌忙在为自己解释,希望不要得到差评的学生。

  长发披肩,上面缀着一朵梅花,许是刚刚拾灯笼时沾到的。

  见十五没有说话,他踮起脚尖将灯笼挂在她门口。

  “我好冷。”他眨着睫眸,可怜兮兮地看着十五,“刚刚在走廊上站了好久。”

  站了足足一个时辰。

  十五顿觉鼻子难言酸疼,终究是不忍,“你进来吧。”

  他马上露出开心的笑容,抱着衣服就跟着十五进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不等十五反应过来,他就所有衣服全都放到榻上,又自觉把屋子里的灯点上。

  “你头发没有干,先把自己的头发擦干。”十五找来丝帕,递给了他,哪知道,他双手一摊,十指纤纤竟然裹着纱布。

  “你手怎么了?”

  他偷偷看了一眼那些衣服,才不说是被剪刀划了几道小口子,不过倒是虚张声势的包扎了一下,然后又故意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来看她。

  “你帮我擦吧,我沾不得水。”

  十五无奈替他擦拭起来。

  “你头发这么湿,是沐浴了?”

  “没有。”他指着衣服,“衣服都坏了,只有你补好了我才能沐浴。”说着回头用漂亮眼睛看着十五,“待会儿我就在十五这儿沐浴吧。”

  “别动。”

  十五忍不住扯了一把他头发,却面色绯红。

  “外面这么冷。你刚刚怎么不回去?”

  冰冷语气里全是责备。

  “十五说了要给我补衣服啊。”

  “明天也可以。”

  “没有衣服穿,全坏了。”

  十五哪里不知道他这点小心思,可想到他提着灯笼站在她面前的样子,她却无法拒绝。

  明明可以拒绝的,明明可以远离他的,但是,却总是甩不开。

  莲绛,你要我怎么办啊!

  十五叹了一口气,道:“头发干了。”

  然后拿出针线,开始坐下来补衣服。

  这剪刀的痕迹也太明显了吧。

  这人……

  “没有好的衣服了?”

  “全在这里了呢。”他托着下巴,一脸无辜地说道,神色可怜兮兮的。

  “还有几日合欢宴,难道你也要穿烂衣服?那又怎样?十五缝补的衣服,再破烂我也穿。”

  “明天……”十五垂下眸子,细心地缝补其中的一件,“我陪你去买一件吧。”

  夜深人静,十五看着窗外,比眉还细月牙隐入云端,转瞬不见,而身前的人已经趴在小几上睡着,如墨的长发似流水倾泻下来。

  他枕在臂弯上,额头光洁漂亮,眼睫宁静……十五放下手里的衣服,取下那日他送的白狐披风小心替他盖住。

  临近新月,他便会提前虚弱,整日闹过不停精神甚好的他此时也略显疲惫,可唇边却挂着浅浅的笑容。

  虽不及真容那样风华绝代,却足以让人注目良久,不忍将视线移开。

  “你也真是傻。”十五望着他,心中默念,“明知道蓝禾那种人阴邪歹毒,你为何偏偏要去招惹他。”

  可蓝禾已死,那诅咒永远都解不了,除非莲绛无欲无爱。

  而他明知道诅咒,却偏偏留在她身边。

  次日,外面响起阵阵鞭炮声,十五这才醒来,却发现怀里抱着一个东西,顺手一抹,如缎丝滑,放在眼前一看。

  莲绛的头发。

  再低头,发现他们两个就着那榻就睡着了,而且姿势十分怪异,中间的小几被挤到了最边上,她侧身而躺,而莲绛——像一只猫一样将头埋在她怀里。

  而自己的手,明显在醒来之前,一直搂着他的腰。

  另一只手,被他压着!

  十五悄然动了动身体,打算把手抽出来,可身边的人反而靠得更近,顺带嘟囔了一句,“别闹,再睡会儿。”

  风尽的话在脑海中一遍遍响起。

  十五深吸了一口气,握住他滚烫的手指,在他耳边轻声唤道:“风尽……”

  睡熟的人陡然转醒,抬眸怔怔地望着她。

  “风尽,快起来。”她微微一笑,“说了今天要陪你买衣服的。”

  “你叫我什么?”他声音有些嘶哑地询问。

  十五放了他的手,捧着他的脸俯身主动吻了下去。

  轻轻地落在他漂亮的唇上,舌尖滑过那美人裂,然后一路轻吻过脸颊,最后落在他耳边,“风尽,该起来了。”

  这一瞬,他浑身僵直,猛地坐起来,眼底带着不可遏制的愤怒盯着她,“你再喊一声我的名字?”那眼底,涌起的绝望悲痛,是那样熟悉。仿似多年前的自己!多年前的自己,就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秋夜一澈。最后,相见时,前尘往事如烟飘散,而她已波澜不惊。

  莲绛,心,痛了,就会死。心死无情,蓝禾再阴毒的诅咒都威胁不到你。

  她捧着他的脸,目光温柔地描摹他的眉眼,黑色的眼瞳里,流淌着深情的光芒。她垂眸,再度凑到他唇边,“风尽。”

  “我是风尽……”他苍凉地苦笑一声,整个人都因为这个名字而跌入深渊。

  风尽……风尽?她竟然当他是风尽?

  哈哈哈……应该的,她的确应该视他为风尽!

  替她煮面的是风尽,陪她喝酒的是风尽,陪她梅林落雪的是风尽,一起包饺子的是风尽,在杏林里与她亲吻的是风尽!

  而她,第一次主动吻他,喊的都是风尽。她没错!

  十五竭力抑制嘴里的苦涩,“怎么了?”

  “你喜欢我吗?”他紧紧盯着她,一字一顿地问。

  十五眉目含笑,脸上露出少有的温柔和妩媚,“难道说风大人就不喜欢我了?”

  “喜欢!”

  他如实地回答,却觉得自身跌入冰窖。

  “我也是。”

  许久,十五迎上他审视而冷厉的目光,从容冷静回答。

  我也是。

  “好……”

  他扶着旁边的小几,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艰难地朝门口走去。

  十五顿觉胸口裂开,却强忍着没有再去看他。

  身子突然一轻,他竟然折身回来,将她丢到床上。十五被摔得措手不及,抬头见他面色如霜地俯瞰着自己,凤目里泛起几缕恨意,“我想知道,你到底多喜欢我。”

  她当然懂他话里的意思。十五直起身子,伸手主动解开他的衣衫,手心一落滑过最后落在那枚朱砂上。传言朱砂是上世心爱之人所留下的心头血。

  莲绛,你这里朱砂,是谁的心头血?

  她闭上眼睛,轻轻地吻了下去。

  帷幔晃动,她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的取悦他,而他早就情欲焚身,可一双深邃的眼眸却依旧冷厉无波,只是深深地盯着她。那眼神,似要将她看穿,似要看到她灵魂深处。

  她浑身颤抖,难以承受地闭上眼睛。

  “看着我。”他冷声命令,深度进入。

  她只得睁开眼睛,迎上他目光,接受他的审视。而他每一次深入,都带来难以承受的疼痛,而且汇聚于胸口,让她险些晕过去。可他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没有一丝温柔,只有无法满足的需求,似乎只有两人结合得难以挪动,他才能真正靠近她。

  “喊我的名字。”他抵着她,霸道地命令。

  身体早就被汇聚的痛切成碎片,她艰难呼吸,抬手放在他胸前那粒朱砂上,道:“风尽。”

  “唔!”难以承受的疯狂肆意而来,十五浑身一颤,无力地倒下。

  睁开眼时,人已经离开了,空气里却依旧有浓烈的奢靡气味……十五闭上眼睛,将自己全身都蜷缩起来。

  她这一生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他,偏偏命运要逼着她这么做。这种谎言何尝不是双刃剑,伤人,更伤己。

  许久,她才有力气起身,走到铜镜前,发现肩上、脖子上全是红色痕迹,每一处都触目惊心,像是烙铁留下的痕迹。十五慢慢穿上衣服,又找来一条紫色貂领才将那些痕迹遮住。

  此后两日,他都再也没有出现,似乎又真的消失了。

  流水送来消息说,三日之后的合欢宴,碧萝将会出席,怕是来者不善。

  十五来到那家酒楼,一回身,明明繁华的长安街却空无一人。

  以往出宫,他总是跟随其后,她自是知道,却从未拆穿他。

  这是一个两人都守着的秘密。而这次他真的没有跟来。

  刚进去,店小二一下认出了十五,又看她独身一人偏偏又冷着张脸,当即吓白了脸,却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去问:“夫人,您夫君呢?”

  “我夫君?”十五茫然望着店小二。

  “就是那天穿白衣服,然后还送碗让您砸的那个。”

  “他说他是我夫君?”

  声音微微颤抖,十五紧张地盯着小二。

  店小二被她看得莫名其奥妙,“他是这么说的。难道不是?”

  夫君……夫君……

  十五在脑子里反反复复念叨这个词,踉跄着退了出去。

  店小二见她走了,如送走瘟神般大大松了一口气。

  十五回到了寝宫,她搬入宫中就住景德宫,燕城亦知道她背景因此除去几个日常起居的宫女,整个景德宫几乎无人。

  而立在院中那人,身穿白色流纹白衣,一双桃花眼泛着诡异的光芒。

  “莲绛呢?”十五走近冷声询问。

  “刚吐了几口血。”风尽轻描淡写地回答。

  “他在哪儿?”

第48章 骨扇忆事(6)

  “难道你想去看他?”风尽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十五,“难道你还想让他体内魔性苏醒?那日他回来,差点被魔吞噬。用了两日在得以控制。”

  人鬼不如……

  十五突然紧紧抱住风尽,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你根本不在乎莲绛的死活,可为何却要善意提醒我远离他?我虽然不知道你目的何在,但是如果莲绛有事,我不会放过你!”

  她一字一句说得非常清晰,字字带着浓烈的杀气。

  这不是警告!而是誓言!

  “我在乎莲绛的死活。”他亦反手将她抱在怀里,声音却难得一份认真,“莲绛死了,我这一辈子追求都再无意义。”

  “最好如此!”

  许久,风尽松开了她,低笑道:“你可以放开我了,他已经走了。”

  十五收回手,看向走廊的尽头,莲绛果然离开了。

  他打量着她的侧脸,这张脸,是他亲手挑选的,清秀纯良,谈不上美貌甚至比起她原本的容颜,犹若尘埃。

  可偏偏,这张脸下的傲骨去如罂粟一样吸引着莲绛。

  “我原本真以为你无心便无情。可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要在乎莲绛。”

  十五目光落回他脸上,眼底充满厌恶。

  “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如此亲昵拥抱吧。”风尽笑容逾深。

  “那又怎样?”

  “难道你不感谢我配合你演一出戏来骗莲绛?”刚刚莲绛突然出现,若非他,怎么能演得天衣无缝。

  “如何感谢你?杀你的时候,给你痛快?”

  “你真的不讨喜。”他下意识地捂住胸口,体内仍旧留有淤血,“难怪八年前秋夜一澈会舍你而要碧萝。也不知道莲绛到底喜欢你哪点。”

  “因为,莲绛不像你们那样庸俗。”她毫不手软地还击。

  他一愣,到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呆愣的女子何时变得口齿伶俐起来。

  “还有,离我远点。”她丢下一句,满脸厌恶地离开。

  风尽瞪着十五的背影,只觉得这女人,真的让人讨厌。

  和几月前在长生楼一样,应该是比之前还令人厌烦。

  胸口莫名其妙堵得慌,风尽回到自己的别院,却看到莲绛穿着黑袍坐在走廊上,袍子上绣着金色的地涌番莲,看起来妖邪而诡异。

  他懒懒地靠在柱子上,左手骷髅头,右手荧光。

  那光如萤火半大小,泛着绿色的光泽,随即在他把玩中慢慢变大,而光芒亦炽烈起来,仿似天幕里坠落的月亮。

  风尽看得正入神,莲绛突然回头,那碧色的眼底折射出可怕的杀意,随即他右手往前一推。

  那荧光竟然化成光波,如浪奔涌像风尽。

  风尽掠身后退,在那凌厉光波要近身之时,莲绛张开的手指突然收起,那光随着他动作,竟然回收而去,最后化成点点萤火,又消失在了他手里。

  自己毫发无损!

  风尽竭力保持镇定,抬步往前走,震惊地发现,那光波所过的地方,所有植物甚至于石雕都被横切成两段。

  如果莲绛刚刚没有收手,自己已经被那光拦腰斩断了!

  “你再用我的身份接近她,或则碰她,我绝不再顾及血脉亲情。”莲张冰冷地警告道。

  “你的身份?莲绛,我才是风尽。”

  在催动了魔性之后,整双眼睛都成诡异的深碧色,莲绛低头看着手里的骷髅头,“从今日起,我才是风尽。”霸道的语气,不容丝毫忤逆。

  风尽默然不语,哪知莲绛突然起身,朝他走了过来。

  悠长的走廊里,他长发披肩,面容妖媚,黑袍肆意,金色地涌金莲张扬,在衬着那双诡异纯碧色双眸,此时的他,如忘川河河底破水而出的魔鬼,阴森恐怖。

  他停到身前,目光扫过风尽苍白泛青的脸,冷冷道:“你要什么?”

  “嗯?”

  “替我换上你的脸。你要什么?”

  “你……”风尽心底涌出一丝害意,声音几乎在颤抖,“你要换脸?”

  “从今以后,我做风尽,你做莲绛。”

  “你真疯了吗?”

  风尽出生之日便认得莲绛,甚至忆事以来,第一个能记住的便是眼前这张风华绝代脸。

  可如今,他为了一个女人,竟要求换脸,竟真的要一辈子生活在别人的皮囊下。

  “人鬼不如,这不是当日你安排十五出现在我面前,希望我得到的诅咒?怎么,害怕了?”

  他眼瞳依旧一片碧色,却沉淀着百年沧桑。

  风尽一时哑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是,他想要的,此时莲绛还给不起。

  “换脸的话,至少三个月你见不到那个女人,难道,你希望三个月不见她?”

  莲绛悲凉地看向十五寝宫所在方向,三月?哪怕三日他都坚持不了,明明告诫自己不要去看她,可还是忍不住,忍不住刚刚又去偷偷找她。

  风尽心中暗叹,莲绛,为了一个无心的女人,你竟然甘愿下作到这个地步么。

  为情医生所困,情,果然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十五坐在桌子前,看着手里月光,一遍遍擦拭。

  这月光是师父最心爱之物,可为何会变成锁链,随她入棺?

  而为何,她明明在大燕,醒来的时候,竟然是南疆坟场?

  这些都只是巧合?月光荡漾着冷噤的光,将十五的脸照得苍白阴森,这是她重新入世后,第一次思考除了如何复仇之外的其他问题?

  可显然的,以上问题,谁能给她答案。

  十五收起剑,脑子闪过一个灰色的身影:防风。

  十五推门而出,整个人僵在门口,手下意识地扶住门框。

  他到底还是来了……青丝凌乱,虽然戴着面纱,仍难掩憔悴,整个人立在走廊下,浑身都透着颓废和萧索。他就那样怔怔地看着她,不言不语。

  而十五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他这个样子,怕又是同那晚一样,在外面站了很久。

  “怎么还不去睡?刚刚不说累了吗?”

  她艰难的扯出一丝笑容。

  他唇边苦涩一动,走到她跟前,仅半步之遥。

  可是,她的半步,是他的天涯。

  “抱抱我……”他声音无力而悲伤,甚至带了几分乞求,“像刚刚那样,抱我。”

  十五想起刚刚她回来碰到风尽,两人合伙演的那场戏,他果然都看在了眼底。

  可都这样了,莲绛,你为何都不知难而退。

  你方不知,这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便是情爱二字。

  “抱我。”

  他声音很轻,如溺水者的呼救。

  十五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上前伸手将他抱住,两人的身体贴在了一起。

  他周身冰凉,十五手臂稍稍用力,尽量给他温暖。

  可十五却比谁都清楚,她能给他一时,却不能给他一世。

  “原来……是这样的。”他自嘲地叹了一口气。

  原来,十五刚刚就是这样抱风尽的——眷恋而温暖。

  他身体僵直在那儿,任由她抱着,灯笼在风中摇曳,将两个人倒影在地上的身形拉得很长。

  十五看着那影子,眼瞳一缩。

  不知道是因为他们靠得太近,还是因为角度的问题,看起来,像一个兀自而立的孤单身影。

  他们其中一人,似乎没有影子?

  正在十五疑惑之际,他已经放开她转身消失在走廊里。

  十五腰中月光森然出鞘,腾空回身一斩,一条沟轰然而现,扬起的尘埃迷了她的双眼。

  半跪在地上,握着剑的手微微发抖,她第一次在复仇之路开始迷茫。

  合欢宴意为团圆宴,亦就是如今的除夕,守在长安的亲王今日都会携带家眷入宫,而如今在京都的只有秋夜一澈还有那逍遥王爷,不过,前几日燕城亦说一直守在大漠一带的七王爷奉命回京,已于昨晚到达长安。

  琼楼水榭台上,歌伶门正在唱歌,丝竹笙笙,一片喜庆。

  逍遥王,七王爷早早到落座,随即是睿亲王府的家眷。

  今日的秋夜一澈穿着宝蓝色的华服,腰间陪着当年送给胭脂浓那块碧玉,长发如墨,气宇轩昂质,不管何时,他身上都不见丝毫狼狈,一身皇族凛然气质。

  而他身后跟着的是雍容华贵的碧萝,今日的碧萝盛装出席,容貌艳丽,丝毫没有流产后的病态,反而举手投足都带着勾人的妖娆。

  她杏眼轻扫,款款坐在秋夜一澈身边。

  秋夜一澈身后还站着另一个女子,身穿白色衣裙,眉目清丽的流水,另一个则是淡妆点缀,容貌略显苍白的尚秋水。

  皇权明争暗斗,可家宴上,一群人毫无芥蒂的侃侃而谈。

  正相谈甚欢,不远处传来一个爽朗声音,“睿亲王真的好艳福啊,身边何时多了两个这么漂亮的女子。”

  众人循声音看去,看着燕城亦身穿银白色金丝流云华服走过来,他面色已不见当然的苍白,一双眼底透着精锐完全没有重病多年的迹象。

  他走出来的瞬间,四下悄然无声。这可以算得上是燕城亦上次昏迷后,第一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侃侃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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