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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君策之帝妃有毒-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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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战北冽头微微附下——馥音只觉得眼皮子一酸,耳根子一红,轻轻而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唇与唇交接的那一刻,馥音猛地轻颤,仿佛一朵从来没有触碰过雨露的花朵,被那雨露的清爽和寒凉惊了一下,而后战北冽的左手绕到馥音脑后,控制住她的后退。
唇上的碾压将馥音的情绪渐渐安抚。馥音不自觉往战北冽身上一点点靠去,仿佛浑身都没有了力量。战北冽顺势揽住她的后腰,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
而后突然地,馥音猛地察觉到唇齿之间一点点不同寻常的血腥气。那种属于自己的鲜血流失的恐慌袭上馥音心头,然她想要挣扎,那头战北冽已然不想让她有半点挣扎的力气——
此刻若有人路过,便会惊恐地发现,原本翩然如玉的公子,此刻,正贪婪地吸食着馥音的鲜血,据为己有。他看着馥音的眼神,不是看着美丽的女子,而是看着美丽的猎物——他的那种欣赏,他的那种温存,不过是麻痹猎物神经的药引子。
然而馥音明白得已经晚了,自从战北冽盯上她的那一刻她就错了,她身边的人相继死去,一个个都被换成了战北冽的人,还送来战北冽的小礼物,她觉得这是浪漫,但却不知这才是最套人的诱饵——她为他做事,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她就可以死了。
而她的死,从来没有想过会是以这样的结局结束。她的还不到二十年的人生,就这么结束?
馥音猛地用尽最后的立即,朝战北冽狠狠地咬了一口!
战北冽吃痛,猛地一手将早已瘫软成一片的馥音摔在地上!
破烂的麻袋落在地上,没有半点声音。馥音趴在地上,已然不成人形,她的双眸,此刻却泛着狠戾的光芒,如同死亡许久的恶鬼狠狠地瞪着战北冽,早已说不出话来,但她知道,她的眼神,战北冽会懂!
那些相继死亡的宫人,若都是以这样的方式死的,那战北冽就可以下地狱!
战北冽狠狠地吐了一口口中的血腥,冷冷地看着地上垂死发出那种怒视讯号的馥音,抬手从怀中掏出一方洁白的绢帕,擦拭着唇边的鲜血,而后任由其飘散在风中,一个转身朝御花园假山而去。
馥音眼睁睁地看着战北冽远去,但暗夜中只见其唇色轻动,空中有不知名的鸟儿经过,不多时拍拍翅膀,也飞往御花园的假山处。
御花园的假山,秦无衣好像在等什么人。她的怀中是十颗精致的夜明珠,传说中能够将她的记忆恢复的,装在一个一肘长的榆木匣子中,被她藏在宽大的斗篷底下。
秦无衣今天谁都没带,应那人要求,她什么都不准带。今天是十六,她必须在子时之前拿到黎湛蛊毒的解药。
而这最好最快的办法,就是她恢复白蔹的记忆,恢复成白蔹,在子时之前解决到还未全然苏醒的苍梧——下蛊之人一死,黎湛就有救了。
其实这件事情,她早在很久以前就该做了。但一开始是因为未曾集齐十颗夜明珠,但后来却是因为怀了黎诺。那是她和黎湛的孩子,她不想让她的孩子成为她冒险的牺牲品。所以她决定先将孩子生下来,先保住这个她在乎的人,再将黎湛也一起保下来。
身后一道凉风扫过,一人站在她身后。
秦无衣回头,战北冽就在身后,而他的手,本来已经伸到秦无衣的脑后黑发发际。秦无衣这么一转头,倒像是抓了包。
战北冽慢慢收回手,眼中闪过一丝可惜:“你来了?”
“废话少说,开始吧。要怎么做?”秦无衣将带来的榆木匣子往战北冽面前一放。
“你就这么相信我?”战北冽看向秦无衣的眼眸,那清凌凌的眼眸仿若夜里最难得的星。
“我不是相信你,我只是相信姬氏一族,不灭。”秦无衣将榆木匣子一开,十颗夜明珠瞬间同时发出幽蓝色的光芒,照亮这一大片假山,却又被假山遮挡。
战北冽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光亮,随后却闪过一丝冷笑。而后接过秦无衣手中的榆木匣子,白色的袖子猛地一挥,十颗夜明珠瞬间飞向空中,仿若连成一片永远不熄灭的月光。
但下一刻,那些飞越许多空间的蝙蝠渐渐飞来,将十颗夜明珠猛地掩护在一个令人不可见的角度中,甚至将战北冽和秦无衣都包裹在全然的黑色之中。
暗处的司徒婕妤早就吓得腿都迈不开了,下一刻一只蝙蝠猛地咬向司徒婕妤的后脖子,司徒婕妤捂住脖子,却摁住那只死命吮吸鲜血的蝙蝠。
大眼一睁,一闭,司徒婕妤绝望地看见渐渐被蝙蝠掩住的战北冽嘴角被幽蓝色的夜明珠光芒映得发蓝的嘴角,一抹嗜血的笑容。
蝙蝠群包围着的圈子里,秦无衣双腿交盘打坐,十颗夜明珠由战北冽的蛇头手杖牵引着,围绕在她周围,暗中淡淡的幽蓝色光芒映着秦无衣深黑色的斗篷,显出一种奇异的蓝光。
那种蓝光同战北冽手中蛇头手杖显出的红光掩映成一种更加诡谲的对比。战北冽口中念念有词,不远处假山的司徒婕妤已然只剩下一副皮包骨头的架子,分外吓人。蝙蝠还在不停地朝着头飞来,将整个圈子围得越发严实。
但那些蝙蝠仿佛被战北冽给震慑住,或者说,这些蝙蝠都是战北冽所招来的,那种浓黑色的、诡异地寂静无声的生物,在假山的掩护下,从远处看不出任何奇怪的痕迹。
而冰室中的黎湛,英眉紧皱。每月十六,便是蛊毒发作之时。近日他觉得身体越发不好,这种身体失控的感觉他不愿被秦无衣看见,所以他今日并没有到坤安宫中用膳,也让赵常山去传话了,今晚黎湛在馥太后处用膳。
可他心里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他身体的失控,便预示着苍梧在变得越发强大。十几年来,苍梧靠着强大的蝠血术让自己渐渐脱离重衍宫的重重枷锁——今夜他若是扛过去,定然要让无衣尽快恢复白蔹之身。否则……
黎湛闭上眼,细长的睫羽在光洁如玉雕琢的面庞上扫下两处阴影,英眉皱起,像是两道小小山峰。他想要静心打座,但满眼都是秦无衣的身影——
从他在秦泱第一次在桃林中见到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儿,到后来秦无衣自投罗网似的闯进贵祥酒楼要和他合伙做生意,到后来帝后大婚上秦无衣一身凤衣艳压群芳妃临天下……再到秦无衣为他诞下小皇子黎诺,眼前的一幕幕,如昨日重现。
黎湛如薄如削的嘴角轻勾,然身上的疼痛却恍若刀绞一般痛彻心扉。他的好看的细长指头已然深深掐入掌心,鲜红的血滴从冰面上滑落,渗入他身下的硕大冰块中。
放眼望去,眼前所见,唯有寒冰。黎湛咬着唇角,溢出一滴血莲似的鲜血,又滴落在身下的白色冰晶上,溅起一点点可见的红色颗粒,又如同红梅绽放,凝结成一朵朵各自不同的形状……
不远处的火影紧紧地握着双拳。常人所见,总是大王同王后如何恩爱,大王在王后面前多么温暖,人前的冰冷也成了谈姿,可谁晓得大王所种的血蛊,便是剜心割肉的痛,尤其不可触碰情爱……
多爱一分,便多反噬一分,全都还在十六月最圆的这个晚上……
“黎湛……”
黎湛猛地睁眼,他仿佛听见秦无衣的呼唤,缥缈而又遥远,却清晰地响在他的耳畔。
与此同时,另一头假山边上,蝙蝠环绕的圈子里,秦无衣双眼紧闭,战北冽从怀中取出一只瓷瓶,倒出一滴鲜血在十颗夜明珠的中心。
十颗夜明珠闪烁的光芒越来越盛,最后忽然将那滴鲜血吸收!而后十颗夜明珠分别闪现过不同的画面,一幅幅全是白蔹经历的十世飞快闪现——而每一世,都有一个共同的身影,战北冽一个气息不稳,蛇头手杖一偏!
秦无衣猛地眉头一皱,便显出一丝痛苦的痕迹,喉头一动,猛地又突出一丝鲜血来。
战北冽眉头一皱,一个集中精神,重新控制十颗夜明珠,而后将其环绕在秦无衣头顶周围,快速旋转中幽蓝色的光芒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明明没有风,秦无衣黑衣飞扬,黑发肆意飞动,潇洒姿态恍若神女降临,那幽蓝色的光芒将秦无衣的绝色容颜映亮。战北冽费了好大劲才又集中精神,才努力维持住周围的蝙蝠阵。
然这么大的动静终于还是惊动了附近的隐卫,不明所以的隐卫们开始集结,朝这里靠过来。
“蠢货!”战北冽难得骂了一句正经的脏话,加快了动作速度。
然黎湛的隐卫,速度飞快,但比之更快的,还有一只颜色鲜亮的白鸟,在月光下显出诡异的透明色来。它在蝙蝠阵边上试着冲刺了几次,都被打了回去。
终于最后一次,它瞅准一个漏洞猛地朝里一闯!
那阵白光瞬间如同利箭射入阵中——它是馥音的灵禽,馥音最后下达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杀了战北冽。
但战北冽何许人也?蝙蝠阵乃是姬氏一族巫师中黑巫的不传秘法,灵禽却感受到战北冽在使用阵法时候的巫力消耗。它冲进去,无疑是飞蛾扑火。
但它的这种扑法,却成功打破了蝙蝠阵纯黑的杀伐之气,它被蝙蝠阵法碾成血肉模糊的几块,将它的血肉朝阵法中猛地一散——
“噗——”
秦无衣气息血脉四处乱窜之间原本属于白蔹的记忆仿若一下子也被粉碎个干净,只留下脑海中一个模模糊糊的名字。
“黎……湛……”
*
雪鸽扑棱棱飞走,片刻便消失在黑木崖远处的长空。
黑木崖上精致的小屋前长着一棵粗壮的歪脖子树,树下一眉发皆白的老者负手而立,眯着眼目送雪鸽远去。
“师傅,您又在给谁寄信呢?”秦无衣小心翼翼地端着新熬的鱼粥猫了过来,白陶碗里丝丝鱼肉点着白米,香气扑鼻。
这可不能洒了,她可还指着这东西贿赂她师傅好让她下山呢。说出去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她丫的竟然会有这耐性在这与世隔绝的悬崖绝壁上过了三年不食人间烟火的生活!
早睡早起练功劈柴烧水做饭洗衣擦地读书写字焚香操琴……一想到再不走她还要再过这样的生活,秦无衣的面色便垮了下去。
苍术回头,秦无衣立即换上一张谄媚额的笑脸,将鱼羹恭敬地递了上去。
苍术凉凉地瞧了她一眼。秦无衣今日一身青蓝布衣仍旧假小子打扮,瞧她那嘻嘻哈哈的样子,哪里有个姑娘家的样子!
“还是想不起来?”苍术接过香喷喷的鱼羹,没好气地问道。
三年前他循着天星之光找到天黎,在一乱草堆里发现奄奄一息的秦无衣。当时她浑身上下筋脉尽断血肉模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显然受过百般酷刑而无人处理,伤口溃烂化脓惨不忍睹。
醒来以后秦无衣的记忆却成了一片空白,除了自己的名字。
但那样惨状还能活下来,可见其意志坚强。再者筋脉尽毁涅槃重生更易修习武学,于是他收她为徒有意授她毕生所学。岂料这家伙聪明有余勤奋不足,三天两头嚷嚷着要往山下跑!
这不,他都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只要修炼了凌霄心法她的记忆就能慢慢恢复,可整整三年过去,这家伙愣是连自己是谁都没想起,可见他教给她的东西她压根儿就没好好练!
秦无衣憋屈地摇摇头。
其实这不能怪她啊,她一穿越少女,不知道正主的身份应该是很正常的吧。何况那凌霄心法实在忒难练,这都大半年了她还没破第三层,离师傅所说的能恢复记忆的第七层还远着呢。
再说了,正主死得那么惨,那记忆回不回得来还不一定呢。
苍术掏出一枚小指长的暖黄色水仓玉佩递到秦无衣面前。
透明的玉片落在秦无衣手中愈发水润,玉的一头刻着一个大大的“黎”字,背后是同样字体的“诺”。
“黎诺?”秦无衣抬眼,“诺黎?这是什么?”
“这是三年前为师从你身上找到的。此玉佩雕龙篆凤,质地不凡,做工极精,该是皇家之物。”苍术背剪双手,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呼之欲出。
当今天下恒渊大陆五洲十国,天黎、秦泱、南楚三国独大,另有诸小国,只一秦泱姓秦。而黎之姓,很可能就在天黎。
“皇家之物?”秦无衣双眼欲加迷茫,若说这东西是她的,总该唤起些回忆,但此番握着这冰凉之物,她却连半分感觉也无。
“这是你的东西,你收好便罢。我苍术收徒向来三年出师。过了今晚,你便下山去吧。”苍术瞥了眼秦无衣做的鱼汤,还真是舍不得……
“下山?”秦无衣从未想过还要离开这里。三年来的记忆全都是关于这个山崖的,突然说要离开,秦无衣心里有希冀,又有害怕。不记得外面的世界究竟怎样,她简直如同初生的婴孩儿。
然而苍术定下的规矩,哪里容许秦无衣破坏?时辰一到,立即指着下山的路赶她走。只是临走时交给了秦无衣一样东西,要她秘密交给一个人。
“黎湛?”秦无衣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端详着师傅要她转交的桃木扇子,纸质扇面一面空白一面山水题诗,好像也并无甚新奇之处。师傅要她转交这把扇子给这个黎湛,究竟有何用意?
秦无衣脚程奇快,晚间便到了山下,同那块刻着大大的“黑木崖”三字的石碑挥了挥手,秦无衣照着苍术所画的地图朝葛家村行去。
天星微露,秦无衣并没有发现,就在她离开黑木崖属地的那一刻,空中紫微星猛地强光大盛。
天黎。
景央大殿灯火悠悠,金丝楠雕龙案台前天青色衣袍如冷水散开。案上宣布平展,宽袖间狼毫凌厉如刻刀下笔。不多时笔住,窗外一只雪鸽扑棱棱落下。
黎湛抬眼,黑木崖的雪鸽,又在催了。取下信纸瞧过,修长的双指轻捻,信纸化灰倏然不见。
五日后,葛家村。
太监总管赵常山轻手轻脚地收过刚拟好的国书,须白的浮尘一扫,墨迹也便干了。待将国书装进上等紫檀木匣子里,便可着人送往南楚。秦泱之战即将结束,南楚联姻势在必行。
然赵常山却未立即退下,弓着腰抬了抬头,欲言又止。黎湛已经连续五日未曾歇息,此刻钦天监穆渊忽然风尘仆仆赶来,恐怕要出大事。
“何事?”黎湛却未抬头。五日,若不加紧政务处理,恐宫中事务牵绊,便不好离宫了。
赵常山想了半晌,还是恭敬秉道:“钦天监穆渊穆大人求见。”
“请他进来。”黎湛未曾抬头,然那清冷的声音对着虚空却传得很远,无端让人想起这窗外孤冷的月光。
赵常山愣了愣,黎湛的声音虽冷,他却从这份冷然中听出了一丝期盼。虽然只有一丝,却也……够了。赵常山应声而下。
不多时穆渊一身暗袍带着满身雪气惶惶拜倒:“陛下,大事不妙!臣适才夜观天象,西北边紫微星光芒大盛,直指秦泱,于我天黎不利啊!”
黎湛笔下猛地一顿。紫微星?!
那穆渊正要涕泪连连地向黎湛阐述此番联合诸国攻打秦泱之不利,那头殿外赵赵常山却有些绷不住了,不知和谁起了冲突,听着似乎是个孩子要硬闯这景央大殿。
黎湛右手一抬,穆渊只好把嘴闭上。
黎湛听得殿外之人奶声奶气的一声“哼”,冰冷的嘴角忽然显出一丝暖笑。
穆渊狠狠地揉了揉眼,再看时黎湛已经恢复终年不化的冰山模样。一定是他出现幻觉了。这位新王自三年前登基以来雷厉风行手段残狠,连自己母后的母国都忍心挥师去灭,怎么可能会笑?
“大王……”这边穆渊坚持不懈地想要进言,殿外之人却并不想他这时候表忠,只听得一声带着似曾相识的霸道冷喝“让开!”--传言暗中有八个顶级暗卫守门的景央殿大门就这样刺拉拉地被打开,冷瑟瑟的秋风里走进一个明显还未长开的小包子!
穆渊这下连自己要说什么都要忘了。若他没看错的话,这沉甸甸的景央殿大门竟是被这小包子两手推开的!
☆、第二百三十章 虎口脱险
小包子穿着一身乳白色的秋裳,发未总角,然那满脸肉嘟嘟似包子的模样,真个儿让人想掐一把;那双黑水银般的眼珠子一进殿就滴溜溜乱转,透着一股子与年龄不符的机灵。
但看他走路一颠一颠的,俨然同这巍峨的景央殿画风不符。
可这小包子怎么越看越眼熟,越看越眼熟?!
小包子进了殿,忽然看见了黎湛,顿时两眼一瞪,嘟着满脸气愤的红,小嘴一张正要将话出口,猛一看见张大嘴巴盯着自己的穆渊,硬是将一股子气憋了回去。
小包子许是见有外人,自觉地往边上蹭了蹭,自己找了个案几默默坐下数手指,那憋得通红的小脸俨然一幅我很生气而且还很委屈但是我不说的模样,同方才在门外大嚷大叫施展与年龄不符的威严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赵常山在一旁暗暗抹了把冷汗。好在小主子懂事。这么多年了,小主子在朝堂大臣面前几乎是透明的,要不是今日穆渊连夜造访,他又拦不住小主子,这个秘密还会一直在天黎隐藏下去。
只是不知此刻……赵常山偷偷朝黎湛猫了一眼。
“此事寡人已经知晓,”黎湛对着穆渊挥了挥手,“穆卿要说的寡人都明白,回去吧。”
都明白?穆渊愣了愣,可他什么都还没说啊,那些关于天黎未来大计的……都一个字没说呢。
然再看一看黎湛扫过来不怒自威的眼风,穆渊知道此刻不宜多言。何况,他似乎还窥见了不可窥的东西……穆渊拜退时偷偷又看了奶娃子一眼,真像,真的像啊……可没听说后宫哪位妃子产子啊这个这个难道是私生子啊呸呸他怎么能随便编排他们天黎最伟大的最年轻的王呢……
穆渊前脚一走,黎奶娃子终于忍不住了,腾得一下从小小案几后面蹿了起来,冲到黎湛面前嘟着嘴兴师问罪道:“你还我的娘亲!你不是说过娘娘星亮的时候娘亲就要回来了吗?现在娘娘星已经亮了,娘亲为什么还没回来?!”
赵常山在一旁暗暗地抹了把冷汗,放眼天下,可没人敢这么和黎湛说话。不过谁让这娃是她的……
赵常山偷偷瞄了黎湛一眼。
谁料黎湛不仅没发火,连一丝丝生气的样子都没有,反而耐心地放下五日来不曾停过的笔,对着黎奶娃子道:“那咱们打个赌好不好?”
“什么赌?”黎奶娃子毕竟年纪还小,哪里知道黎湛要玩什么花招?遂顶着满脑子好奇问道。
赵常山满脸冷汗,这还是方才那个气势凌人的小娃娃么。赵常山打算望天,他什么也没看见。
黎湛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颗灰褐色的拇指大小的桃籽,在黎湛的指尖显出一种独特的神秘感。
“那是什么?”黎奶娃子显然有些失望,失望之余便有些悔悟,他是和这家伙来要娘的,不是来打赌的,更不是来看这劳什子玩意儿的!
“你把它种下,你的娘亲一定会在它开花之前回来。”黎湛循循善诱着。
“你不骗人?”黎奶娃子歪着脑袋将信将疑。
黎湛汗颜,这小子,自己什么时候骗过他了?还敢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他!要不是看在他是她的……面子上,他早就把这小子给……
黎湛整整情绪,努力保持着“我是好人”的模样,待黎奶娃子迟疑地将桃籽接过。
那颗桃籽在黎湛的指尖不过一点,到了黎奶娃子手中却几乎占去大半个手掌。黎奶娃子满怀希冀地捧着桃籽屁颠屁颠地往外走去,连所谓的“赌约”并未完成都没注意。
只要这种子发芽长大,然后开花,娘亲就会回来了呢!希望这次黎湛不要再骗他了!否则……哼哼!
殿内的黎湛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月落日升,转眼间秦无衣已经朝葛家村进发了三天之久。掏出地图看了看,要去葛家村,只要再经过一个名叫前田的小镇,秦无衣摸着自己饿得直闹空城计的肚子朝镇上走去。然未走几步,秦无衣便发现有人在后头鬼鬼祟祟地跟着,遂加紧了脚步。
秦无衣身后的两条身影一直跟到秦无衣进了城,人流一多,便跟丢了。
秦无衣躲在暗处盯着跟踪自己的两人,只见一人拿着一幅画像对着另一个道:“你确定是她?”得到另一人笃定的回答后又继续道:“快去禀报国师,我继续找找,左右她一时半会儿出不了这个城。”
秦无衣看着两人消失在视线里,心中越发疑惑。她三年未曾离开黑木崖,怎么一出黑木崖就被人盯上了?难道这两人知道她是谁?
秦无衣想得太入神,不防被人撞了一下,那人赶紧向秦无衣道歉。秦无衣摆摆手表示无碍,撞人的却摸着后脑勺盯着秦无衣看了好久,直到秦无衣消失在视线里。
秦无衣找了家饭馆点了菜,等吃完一摸口袋才发现师傅给的钱袋不知所踪了。天色已经黑了,这要往哪里找去?秦无衣摸着唯一能找出自己身份的玉佩,咬咬牙还是决定留下。如果连这个都没有了,她就彻底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秦无衣悄悄地起来,既然如此她只好对不起这里的店家了,但转念一想又做不来吃饭不付钱的行径,于是又坐了下来。
店小二早就盯上秦无衣了,这时候发现她没钱,也不要她的钱了,只是要住店却难了。
秦无衣一边谢一边退了出来,举目四望,人来人往,都有自己的目的地,她却不知该往哪儿去讨个床睡。
秦无衣咬咬牙决定连夜找个活计做做挣点路费。此去葛家村还有一段路,她总不能一路吃霸王餐。
秦无衣连问了几家店都说人满,正蔫蔫儿的,一个满头插花的妇人冒了出来,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将秦无衣看了又看,忽然伸手拉住秦无衣:“姑娘,听说你找活儿干?”
秦无衣一回头便看见一张脂粉夸张的肥脸,满身香粉味熏得她几乎无法呼吸。本下意识挣开,但一听人家说有活干,当即问道:“这位姐姐有活干?”
想了想又道:“我不做长久的,五天后我要去葛家村,够路费就好了。”
肥脸妇人笑得满脸脂粉乱掉:“姑娘放心,来张妈这儿,别说是路费,往后大半辈子都不愁吃喝的。去什么葛家村呢,走走,跟我走。”
话说那肥脸妇人十分殷勤地将秦无衣领到了一处看着生意还不错的馆子。
馆子门口聚集了许多穿着暴露骨感的女子甩着帕子装着笑脸正在拉客。进进出出的男男女女艳声笑语看得秦无衣一阵头皮发麻,才知道这肥脸妇人不是什么善类,定然是那书中所说的青楼鸨子。
想骗她进青楼?她不过是暂时失忆,不是变傻了。
当即巧劲甩开那张鸨子,谁知那鸨子眼角一飞,立即有两个壮汉堵住了她的退路!
秦无衣回身夺路,差点没撞上一人肚皮,抬头一看,另两名壮汉已经堵住了她的去路。一人难敌四虎,秦无衣才欲挣扎,四名壮汉齐齐伸手,将秦无衣四肢抓住抬进了艳春居,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肥脸妇人立即甩着帕子赔笑:“哈哈,别看了别看了,没事没事,新来的雏不懂事,管教管教就好了,没事没事……”
妓院里的姑娘逃跑那是常有的事,路人一听这话都散开去。唯有远处一个瘦高个子的少年,正是来时不小心撞了秦无衣的,那人点点头去了,少年忙跟着张鸨子等人进了艳春居。
进门穿堂右转进了后院,少年眼看着秦无衣被人粗鲁地推进了一间房,四名壮汉排排站岗,将门堵得死死的,连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
秦无衣抬眼,门外四个大汉高大的影子遮得门口密不透风,这回从门出逃是不可能的了。
张鸨子领着一队侍女扭着腰进来:“我可告诉你,好好在我们这儿待着,总有你的好处,若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秦无衣飞快地将整个房间扫了一遍,不大的房间挤满了人,前路被堵,唯一的办法就是后面的那扇窗,虽然不知通往哪里,但只要逃出去就一定有路!
侍女们对视一眼,忽然朝秦无衣齐齐伸手,如章鱼触须缠在秦无衣身上,解扣的解扣,剥衣的剥衣,手法奇特动作奇快!秦无衣狠狠一挣,却还是被扯了外衣。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这些人招呼都不打上来就剥她的衣服,这在她的认知里是没有的事!
“干什么?当然是验身了!这可决定了你的钱途!若你还是朵黄花儿,调教几日送你开盘,还可吊吊爷们的兴头得个好价钱。”张鸨子挥着帕子,这么想着的时候就好像看见钱在朝自己招手。其实她心里想的是,今晚捡到的可真是个宝贝,瞧这脸蛋这身段,捧起来做个花魁不是问题!
“但若是个破瓢——”张鸨子脸色一变,“王员外近日颇有调头的意思,今晚就拿你开局!”
张鸨子说的话秦无衣并不全懂,但此时若再不知自己的处境,那便是真傻了!任人宰割?那可不是她的性子。缺少经验不代表她傻。
当下秦无衣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突然伸出右脚,“咚咚咚”接连数声,将几位扑上来作势要扒她中衣的侍女们统统扫趴地面;起身时一手捡起掉落地面的水仓玉佩,一手抓过师傅吩咐交给黎湛的纸扇,掣了毒粉朝张鸨子肥脸上狠狠一张!
满天毒粉洒得张鸨子“嗷”一声叫起来!
秦无衣伸手夺过自己的衣服往身上一套。若人不来害她,她断不会无故出手;可既然害到她头上来了,就别怪她出手狠辣!秦无衣不再做任何停留,合扇系扣开窗踩窗棱,跳!
“你个小贱人!给我撒了什么东西!快来人,把她给我抓住,别让她给跑了!”身后传来张鸨子气急败坏的声音,秦无衣早已跳出窗外。
岂料秦无衣这么一跳却并未跳出艳春居,仍旧在后院。院中本有许多护院,一听张鸨子的喊声便抄着家伙全都朝秦无衣攻来,而且人势众多,一时间只听院子里全是脚步声
看来张鸨子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早料到她会逃。万不得已,打也得打出去!
秦无衣瞅准附近一根晾衣竹竿,正要去抓,忽然一人拉住她的袖子:“姑娘,快跟我来!这里有路!”
秦无衣吃过一次亏,本欲挣开,回头便看见一个瘦高个子少年,有点面熟。又听那少年急急道:“姑娘钱袋掉了,一直在找姑娘,不想姑娘竟被骗到这等地方来,特来相救。”说着又将秦无衣的钱袋塞到秦无衣的怀里,秦无衣这才信以为真。
瘦高个子少年果然有路,拉着秦无衣闯进一间房又从窗户跳出,接连几次,终于跳回街面,往人堆里一钻,再一出,带着大把追兵来到一处河边。
又不知今日是当地何节日,河面上星星点点全是花灯,映着漫天繁星和街面上的灯火煌煌焰焰真个好看。
只是这会儿不是看景的时候,瘦高个子动作麻利,和个显然相熟的船家打了声招呼,解开船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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