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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君策之帝妃有毒-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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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雪林。
深夜的森林,大马车终于在一处空地歇下来。附近有条淙淙的小溪,秦无衣睡得并不安稳,并不是因为远处有狼呜呜的苍凉叫声,而是因为,黎湛不在身边。
空气里好像都充满了清冷的因子。而事实上,尽管初夏的深林十分寒凉,但是黎湛的马车中却十分温暖。狐裘锦钦都是为了在路上万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准备的。
小榻一放一合,便是床榻,两个人平躺都不成问题。然而秦无衣翻来覆去,就算是阖着眼睛,也都睡不安稳。心里的不安,也越发强烈。
白天的那一幕不停在她眼前放映,黎湛眼中突然出现的那一丝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暴躁和愤怒,那太不像他了。
睡不着,秦无衣一个鲤鱼打挺,抓过身边的衣服一披,下了车,一个掠身便上了一棵树。
今晚的月亮是钩月,好像又到了月末,那钩月弯得,简直跟镰刀没什么两样。两头尖尖,好像能割进人的心里。
车队里并不是只有秦无衣一个人睡不着,还有一个身影,在不远的树上,双手枕着后脑勺,嘴里咬着随便抓来的草杆,想着自己的心事。
这会儿看见秦无衣也起来,便猫了过来,落在秦无衣同一棵树上,比秦无衣略高一些的横岔上。
“秦无衣,你怎么也没睡?”霜天晓压低了声音如同,然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依然清晰可闻。
“睡不着……”秦无衣盘腿坐着,心里默想着凌霄心法第五层,怎么都突破不了。反正睡不着,不如练功。
暗夜微弱的月光映着秦无衣绝美的容颜,霜天晓心里都忍不住赞了一回。若不是自己先遇上璇儿,估计,也会被这样的女子倾倒。
秦无衣算是他霜天晓见过的最与众不同的女子。说她古灵精怪吧,可有时候却沉稳大气,说她聪明伶俐吧,听人说她在黎湛面前有时候也犯迷糊——也不知道是不是爱情的力量。
秦无衣认真的时候,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清冷的气息,估计连她都没有发现,这是越来越像黎湛那家伙了。
“那咱俩说会儿话?”霜天晓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秦无衣。若说秦无衣清冷,可她却偏偏不难接近。这样的女子,还是比黎湛可爱得多了。
“嗯……”秦无衣心里正好也烦得紧。
“我就是想问……”霜天晓抓抓后脑勺,“黎湛是怎么把你……把你……”
霜天晓抓耳挠腮,也不知道用一个什么合适的词来说。行走江湖惯了,总是喜欢用些粗俗的词汇,不如说搞啊,弄啊,但这些话面对秦无衣,若是说出口,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然秦无衣似乎却明白了霜天晓的意思,看见今天在那小城酒家里霜天晓看见璇儿时候的反应,便知道这家伙当真对那璇儿动了真心了:“我跟黎湛之间,同你和璇儿之间,是不同的。我是公主,黎湛是王,两家婚姻,政治联姻。见他之前,我都不知道是他……”
秦无衣轻笑,想起短短几个月前,她还是个活蹦乱跳的疯丫头,梦想着做这个恒源大陆的顶级厨师。此时此刻,她却只想以黎湛的女人自居。果然人都是会变的,理想和现实之间的鸿沟可真不是只有一点点。
但这样的现实,同她的理想,却给她不一样的满足。如今现在,比她的理想还要充实圆满。
“也是……”霜天晓有满腔的话,此刻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秦无衣和黎湛,的确是和他同璇儿不同。从前,他以为黎湛这样的性子,是不可能会爱上一个女人的,他的身边也不可能会有女人出现,可是谁知道,黎湛等了那么多年,空有后宫三千也不曾动心,不过是为了等到秦无衣。
“听说,当初他都追到秦泱去了?”霜天晓心里还是郁结。让他偷个东西,这是容易的,但若是让他认真面对感情,他倒是有些迷糊了。也不知道璇儿现在在哪里……
“是……”秦无衣才想说话,不远处忽然传来几声熟悉的喊救命声。
所有人立即都集合到空地上。
秦无衣睁开眼辨别着呼救声传来的方向,第一个掠身出去。那是黎青蛾,黎湛的妹妹,本来一直都跟在车队后面,黎湛没有将她揪出来,她也一直躲着,大家就都心照不宣了。
这会儿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危险。
秦羽是第二个掠身而去的,神色间很有些严肃。白天的时候他就发现黎青蛾了,本以为让她在后面默默地跟着,不戳穿,她就不会上来黏着自己,免得不知道如何面对。
谁知道竟然在这荒郊野外遇到了危险。后面还跟着一个屠染,可别被屠染给抓了……
秦羽眉头皱得越紧,心里越发自责,脚下便越发快了些。
靠着不大明朗的月色,众人艰难地找到黎青蛾的位置。那也是个不大的空地,地上还有些刚灭了的火堆,一些灰烬还没有完全覆灰。
而黎青蛾,抱着包裹和剑紧张地看着一个地方,浑身都不停地哆嗦。秦羽心里一紧,赶紧奔过去:“怎么了?”
黎青蛾立即颤抖着手指着一个方向喊道:“老……老鼠……”
众人瞬间全都脑门上滑下狠狠的黑线,还有的打着呵欠便往回走。黎湛的亲妹妹,黎青蛾公主,威名远扬,让她都大声尖叫的,还以为会是什么大事,结果却是老鼠……
不过好在黎青蛾没什么事,这可是黎湛的亲妹妹,要是出了什么事,这一路上估计就得更不太平了。
秦羽本来满脸都是担心和关心,现在看黎青蛾原来没什么事情,顿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跑这么快。
秦羽刚要走,黎青蛾一把就拉住了他。秦无衣等人一见这情况,立即扭头便走。秦羽刚想叫住秦无衣,黎青蛾的手却抓得十分紧,紧得他都不好意思挣开。
黎青蛾这是真的在害怕……
等人都走光了,秦羽皱眉:“这下可以松开了吧?”
黎青蛾委屈地看着秦羽:“那你不走了?你陪我?”
秦羽深吸一口气:“既然都被发现了,就跟着一起吧。你放开,我不走。”
真的是拿黎青蛾有些没办法。黎湛怎么会默认这么一个妹妹跟着呢?馥太后那头要是知道黎青蛾为了他……
秦羽猛地将这个念头打住。他都已经在馥太后的宴会上当众说清楚了,他已经有未婚妻,为什么黎青蛾还不知道知难而退?
黎青蛾哪里管秦羽到底有没有未婚妻?在她的价值观里头,只要秦羽还没有娶妻,那个女人还不是秦羽的女人,她就有可能将那个人挤下去。没有发生的事情,谁知道不可能呢?
黎青蛾又抓了秦羽好一会儿,见秦羽没有半点要挣开的意思,才试探性地放开手。抱着包裹看了秦羽一会儿,见他果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这才躺下。
秦羽刚动脚,黎青蛾立即又蹭起来:“你去哪儿?”
秦羽皱眉:“就许你睡,我不用睡?!”若此刻有个熟悉秦羽的人,便知道秦羽真是被黎青蛾激出了另一个他。平时风流倜傥一身了无牵挂的秦羽,走哪儿都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秦羽,这会儿却被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儿吃得死死的。
这当中的情况不说复杂,没人信。
这荒郊野外的,把一个女孩子家扔在这儿,不好不是?
——这是秦羽对自己反常自欺欺人的解释。
而那一头,秦无衣被这么一闹,反而心里定了些,不多时便睡着了。
第二天日头起来的时候,大家又立即紧着马车出发,前往南轩。
太阳东升西落又东升。
沿着小溪一直向南,有一个小渔村。
小渔村里有一户小人家,两三间房,一个厨房一个柴房绕着一个小院,院子里一个老汉正准备渔具出门捕鱼。
一名梳着两小辫子的红衣女孩儿忽然推门而出,惊喜地对那戴着斗笠的老汉道:“徐老爹,他好像动了!”
而这个红衣女孩儿,正是晴儿。
徐老汉抬起头来:“我看看。”遂放下渔具往屋里去,晴儿赶紧又跟了过去。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天光顿时照进虽小但整洁的小屋,也照亮不大的床上,一个颀长而矫健的身影。
是个身着玄色墨袍的男人,紧锁眉头似乎有些痛苦。他真高啊,乡下的木头床都差点不够放下他的身躯。
男人的五官十分立体,在晨光的照耀下阴影分明。墨眉如画透着英气,他浑身的气度,散发着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度。不似普通百姓。
而他身上的玄色墨袍,勾着银丝,领口紧着东珠,领口处攀绣着的曼陀罗暗花泛着诡异的幽光。
然而等了半天,男人的双眸依然紧闭着,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
“不可能啊……他都躺了一天一夜了,我明明看见他刚才手动了一下……”晴儿皱着眉头。
徐老汉一把抚上男人的脉搏,半晌放下,晴儿立即问道;“他怎么样?是不是该醒了?”
徐老汉面色十分凝重,半晌都没有说话。
“徐老爹,到底怎么样,您倒是说呀,他中的毒,究竟好了没有?您不是给他吃了解毒丸了么,怎么还在睡着?他可是一天一夜粒米未进了,这样下去,会死人的……”晴儿有些着急。
徐老汉这才道:“他的身体,情况有些复杂。老汉看过了,他体内的毒,竟然不下一种。”
“什么?不下一种?”晴儿眉头锁得更紧了。
“不错,”徐老汉点点头,“老汉也举得十分神奇,一般人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这么厉害的毒。别说是两种,就是一种,这二者中的任何一种,都会要了他的命。可是很奇怪,他却一直活着……”
而且这两种毒药,都不是普通的毒药。一种是荨麻羽,这是消失多年的专门对付姬氏一族族人的秘药,已经被江湖列为禁毒。
而另一种,更加阴毒,乃是情蛊,中蛊之人不动情还好,这蛊虫便在这中蛊之人体内沉睡。这人一旦动情,这蛊毒便会每月在下蛊之夜发作,一次比一次还要厉害。
从他体内的毒素蔓延来看,这蛊毒发作,已然不下五次。再这么下去,就算是顶天立地再强壮的汉子,都会经受不住而死去。
而这种特殊的情蛊,只有三种办法解毒。一种是杀死下蛊之人,一种是找人换血,一种是,将中蛊之人的爱人杀死。
无论哪一种,都是拿生命在做赌注,都是残忍的。
——当然这些,他是不会告诉晴儿的。关于姬氏一族的任何事情,能成为秘密的,还是让它成为秘密吧……
晴儿心疼地看向床上面色有些发白的男人。他的五官坚毅,他的性格也这般坚毅,意志力当真是超乎常人的。
“那……他会死吗?”晴儿看不得死。这么好看的男人死了,多可惜啊。
徐老汉摇摇头:“咱们的行踪不能暴露,所以不能到镇上去抓对症的药来。而且,这对症的药,也不是容易得的。昨日老汉给他吃的回命丹不过是暂时稳定住他的心脉而已。想要真正解毒,一是看他自己的造化,一是看老汉今日能不能钓到这寒雪江中的雪鱼了。”
“那您快去快去!”晴儿赶紧催徐老汉。
徐老汉叹了口气站起来,看了眼晴儿欲言又止。这雪鱼又岂是好得的?多少人在这寒雪江便钓了一辈子都没见过这种鱼。
好在他知道的还多些,知道这雪鱼的喜好,知道它们在这三四月间出没。能不能赶上这末班车,只好看此人的命够不够硬了。
*
这日晴好,秦无衣等人的马车来到南轩边境小城,递了过关文引,便放了行。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城。大老远便看见一个少年骑着高头大马来接。
但见那少年一身羽袍英姿飒爽,手中一把羽扇却有些故作风流,且他那张招人喜欢的脸上挂满了自豪的笑,引得秦无衣等人不用想就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了。
“这家伙,八成又在这地方也开了贵祥酒楼了!”黎青蛾皱着鼻子道。
秦无衣轻笑,掀开车帘看向任广白身后,但看了许久,都不见人,便有些小失望。
果然任广白到了跟前便道:“你们啊,今天可有口福了,到了我的地盘,我请你们好吃好喝,一定比上回的好!而且,也肯定没有讨厌的人来捣乱!”
任广白说着话,往人群后面一看,果然看见一枚艳红色的身影,墨色长发翩翩,绝色容颜带着一丝忧郁,可不是屠染么?
似乎觉察到任广白的目光,屠染扬了扬眉,嘴角一勾,回了一个任广白觉得很是欠揍的眼神。
任广白就当没看见,领着一众来到他的贵祥酒楼,几人上了明净的二楼,虽然身在南轩了,却因为这熟悉的贵祥酒楼,而有一种还在故国的感觉。
只是沿街开窗而出,街上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却透着一丝异国风情的味道。街上的女子,一进城就可以发现,比天黎那是多得多。
在这个女王为王的国度,女子的地位同男子的地位是平等的,一夫一妻才算正常。谁若是娶了两个女人,或是一个女人同时嫁了两个男人,那都算是伤风败俗了。
就算是南轩国的女王,也只能有一个王夫,没有所谓的女王后宫,男宠遍地。
要说这地方,秦无衣是很有好感的。一夫一妻,多么公平。
但秦羽便不这么看。
“这一夫一妻,万一这妻子生不了,岂不是要绝后?”这是秦羽的原话。
“你怎么不说男人生不了?生不了孩子也不一定都是女人的错!”这是黎青蛾的原话。
黎青蛾的大胆,这些人是见识过的,但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儿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是让大家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霜天晓那头一口汤没喝下去便喷了出来,还好荆天羽功夫好,反应快,立即躲开,这才没有遭殃。
而这话,荆裳儿在一边差点都红了脸。尽管荆裳儿也有些男孩子气,但至少,没有黎青蛾这般直接。尽管她有些不随大流,但毕竟是世家出身,荆家的家教,也是不差的。
而黎青蛾就不一样,从小在北郊行宫长大,同北郊行宫附近的村民都混野了,馥太后屡屡派去的教习姑姑都被她折腾到主动跑路。这也是没法儿的事。
“青娥公主,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您这样,以后会不会嫁不出去?”霜天晓看着黎青蛾,他不在天黎官场,还是江湖儿郎,自然不怕那些当官的,更不怕黎青蛾这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所以才敢这么打趣。
再说了,他的璇儿,那种大气的冷淡,才是他怕的。黎青蛾在璇儿面前一比,就像只小老虎了。
一众笑开,只有秦无衣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火影说了黎湛要同任广白在南轩国都城接他们,虽然这会儿还不到南轩都城不错,但任广白在这儿,黎湛又去了哪里?
这几日她的心里一直不太安宁,总觉得好像要出什么事儿似的。
“你们看你们看,黎湛哥哥不在,就你们一个个的都欺负我,就无衣姐姐最好了!”黎青蛾立即将秦无衣身边的荆天羽挤开,坐了下来,“无衣姐姐,咱们一起,别和他们玩儿了!”
秦无衣轻笑:“怎么,谁欺负你了?跟我说说。”这么久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她听黎青蛾叫她“姐姐”她不反感的。也因为这一声姐姐,两人之间的隔阂似乎也没有那么深了。
要知道从前还没有秦羽的时候,黎青蛾心里是把秦无衣误当做情敌的,以为自己喜欢的人是黎湛,还一直模糊自己和黎湛是亲兄妹的关系。甚至于有一天晚上,睡着睡着提把刀就要去砍了秦无衣。
要不是当天晚上出了些意外,恐怕她就要失去秦无衣这个以后一直都很照顾她的好姐姐了。当然了,有可能的话,还会是很好的嫂子。
黎青蛾将在座的除了荆裳儿,全都指了一遍:“就他们呢,全都欺负我……”
秦无衣眨眨眼,忽然有些调皮:“我还以为只有你欺负他们的份儿呢……”换来黎青蛾几下轻揍。
饭后,大家一致决定在这儿好好先休息休息,再继续赶路。秦无衣找到机会,问道任广白的房间,敲了敲门。
“进来,门没锁……”任广白头也不回便道。待抬眼看见进来的是秦无衣,立即放下手中挥洒的狼毫,眼中有些慌乱,随即掩去。
伸手将那未干的画稍稍卷起覆过:“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伙计张呢。”
“伙计张没有,伙计秦倒是有一个……”秦无衣嘴里说着俏皮话,低头看向任广白案上的宣纸和不止一色的墨,眼前一亮,“你在画画?”
而任广白手中的画笔,笔尖沾着的正是桃粉色。
任广白潇洒一笑,将画笔搁了,随手取过放在一边的羽扇,来到案前,将身后的画遮住,同时也拉近了同秦无衣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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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芙的文第三卷开启,后面有惊喜,看吧。
☆、第二百一十一章 我会找到你
任广白挡住了秦无衣的视线,秦无衣自然看不到任广白身后的墨画。虽然她进来的时候瞄了一眼,似乎是个少女,背景是桃林。
“是啊,听说你也画。”任广白看向面前的秦无衣。秦无衣不算矮,站在他面前刚刚好,这个中间只能站下一个人的距离,能够清晰地闻到秦无衣身上独属于她的那种芬芳。
“是……”但秦无衣今天来不是为了跟他说这个事的,“黎湛……”
“可是听说你画的画同我们画的不太一样?”任广白截过秦无衣的话头,“你画出的人,都像如见其人一般……你是怎么做到的?”
“那是因为咱们用的颜料不同……”秦无衣简短地答着,油画这种东西一时半会儿和任广白解释不通,而且她还是比较操心黎湛的事,遂又问,“黎湛他……”
“颜料?”然而任广白似乎并不想让秦无衣提起黎湛,再次截了秦无衣的话头,而且语气颇有些生硬。
秦无衣微微皱眉,恰看见任广白瞥向门口的眼神,遂也顺着任广白的目光看去,正看到一个人影从门口闪过。
见人走了,任广白这才双手抱胸看向秦无衣:“你想问什么,现在可以问了。如果你是问黎湛那个家伙的事情,我只能告诉你,这家伙言而无信,本来让我在这里等他,结果自己倒直奔南轩国都城了,把你们这些烂摊子交给了我!你说,这样的大哥,我还跟着他做什么?”
秦无衣抬眼看向任广白,任广白的神色万分坦然,难道真是她多想了,黎湛真的先去南轩都城了?
“他怎么突然就去了?”秦无衣心里还是有些疑虑。黎湛和他虽然都有各自的生活和打算,但这么大的事情,黎湛是不会不和他先说的。而且,前阵子她和王兄以及黎湛三个人都将路线规划好了,并没有黎湛先走这样的计划。
而且她心里那一阵阵不安又怎么解释?
“他这个人……”任广白摇出了他的羽扇,往后退了一步,天光里秦无衣的脸看起来更加明丽,只是她此刻脸上写着的担忧,满满的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任广白暗暗收拾了下自己的心情,继而故作豁达地道:“他呀,就是这样。他总有自己的想法,别人理解不了的。有时候看着很是沉稳,有时候却心血来潮。我当初可怎么都想不到,他这么一个沉稳的人,竟然会为了你顶撞先王;可是让我更想不到的是,他这么沉稳大气的一个人,竟然会为了要娶你让荆天羽发兵攻打上坊城……”
任广白耸耸肩,摇摇头,心里不是滋味:“真是有些疯了……”他的心里有一股酸酸的味道。都说他是天下第一首富,可是他再多的钱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不能为了自己所爱的人随心所欲……
任广白看着面前的秦无衣,扬扬眉,将心底的一丝异样压下。
真是该死的,刚才若不是刚好看见门口有个人在偷听,他差点就……任广白飞快地瞥过秦无衣鲜嫩的红唇,不自然地别过头去。
“攻打上坊城?”
“是啊,我当时就问过他,他这么做决定,怕不怕你生气……”任广白细细地盯着秦无衣的眼眸。然从中却看不到半点不悦。
“生气?”
秦无衣记得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天黎上将荆天羽攻打上坊城,说是为了逼迫她父王将秦绿萝嫁给黎湛,可后来,朝堂之上,黎湛对父王说起的却是他和她几年前就认识。
再后来她才知道,黎湛攻打上坊城,不过是权宜之计,是为了造成天黎强硬逼婚的假象,让恒源大陆五洲十国的另外九国求亲之人无话可说。
否则,若是十国求亲,只有黎湛被父王选中,岂不让父王成为众矢之的。黎湛的做法,无疑是将所有的矛头都转向了自己。这样的一分苦心——
“我感激黎湛还来不及,为何要生气?”一想到黎湛对她的关怀和柔情,秦无衣的心里便充满了柔软。心底最深处最柔软的那根弦似乎被拨动,轻轻地弹奏着欢快而柔和的曲子。
任广白不得不服:“想不到你和他想的一样聪明。他当初就说过,将来你知道,你一定会懂。看来这事是真的。”其实黎湛攻打上坊城的时候,他也是反对者之一,万一秦王恼羞成怒怎么办?万一天黎和秦泱打起来了怎么办?
万一,别国趁机跟秦王说上点什么,不仅秦无衣他黎湛得不到,恐怕当真免不了战火。
可谁能想到,黎湛一言不合亲自杀到天黎,先和秦无衣打了照面,“暗度陈仓”,而后才找的秦王,坦诚相待,什么事情谈不拢?
如此智谋和胆识,敢想敢做的性子,普天之下,他见过的人不少。但黎湛绝对是其中顶尖的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么多年他跟在黎湛身边,看的实在太多了。
任广白说的话似乎起了作用,秦无衣心底的不安总算是消减了些,又说了会儿话,秦无衣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然才一出房门,便看见拐角处荆裳儿在等她。
荆裳儿是荆天羽的妹妹,她同荆天羽的接触也并不多,同荆裳儿就更不多了。总共也就上回在天黎的贵祥酒楼里见过,一起用过点心,当时还被黎青蛾一顿搅局,基本上没说过几次话。
就连这一路上,荆裳儿也多和他哥哥在一处,更是没有交集。现在来等她,不知道有什么事?
秦无衣走过去,便用眼神问话。
荆裳儿一路上也都做男儿打扮,今日一身青黑色的装束,黑发扎顶,白玉抹额,只是或许是因为逃婚出来的,荆裳儿这一路上面色都不大好。
心情所致。
“这里说话不方便,到我屋里?还是你屋里?”荆裳儿道。
“那就到你屋里吧。”秦无衣轻笑。她的屋里,寅生和那小黑小白都在,荆裳儿若是想和她说话,定然是不想别人听见的。
“寅生,在门外就好,不许偷听!”到了荆裳儿屋里,秦无衣对着外头习惯性就要进屋上梁的寅生道,也及时阻止了小黑和小白的行动。
只是关门的瞬间,秦无衣看见阁楼角落里一个艳红色的身影,正上楼。那绝美的容颜,引得附近的男女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去看。
屠染。
秦无衣只当不见,关了门,隔绝了外头的人和声音。那头荆裳儿已然拉开椅子倒了茶水:“请。”
秦无衣也不客气地坐了:“有什么事?”
秦无衣未喝茶,荆裳儿倒是先干了一杯,那劲头,颇有些将茶当酒的意思了。
“那个……”荆裳儿敛眸想了很久,虽然很讨厌现在纠结的自己,但还是又倒了杯茶,猛地灌了,这才看向秦无衣,“你同任大哥是什么关系?”
“嗯?”秦无衣才拿起茶杯刚要喝,才听到荆裳儿这么问,意外地看向荆裳儿。
“我刚才看见你去他房间……”荆裳儿看着秦无衣,欲言又止。
秦无衣想起方才在门口的那个黑影子:“所以刚才是你?”
“嗯……”荆裳儿倒是没有否认。
“我和他……老板和员工的关系?”秦无衣轻笑,当初黎湛把她骗到手,不就是假装自己是贵祥酒楼的老板的么?还轻易就许下贵祥酒楼十分之一的分成给她。
虽然后来她是食谱的确给贵祥酒楼带来了丰厚的进项。
但后来她才知道,这贵祥酒楼压根儿就是人家天下第一首富任广白的家产,黎湛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而且还是先斩后奏的。
只是荆裳儿却不是很明白:“老板和员工?”
这老板二字她是知道的,但是“员工”是什么词汇?
“就是伙计……”秦无衣解释。和黎湛等人说话久了,他们都习惯了她的用语,这荆裳儿自然不同些。
荆裳儿却更加糊涂,秦无衣一个天黎后宫的嫔妃,怎么会是任广白的伙计?
秦无衣轻笑;“放心吧,我找任大哥不过是为了问黎湛的事情。想来你方才也听到了。你是找任大哥有事?”
一个女孩子家,好端端到一个男人的房前,警惕地听另一个女人和他说话,这样的心思,秦无衣怎么能看不明白?上回和荆裳儿第一次照面,她便注意到了,荆裳儿看任广白的眼神,似乎同别的男人不同。
任广白当时叫不出她的名字,她似乎还有些失望。
刚才找她,一副戒备而带敌意的感觉,是个女人,都能察觉出来。
只是任广白这个身边向来没有女人的男人,对荆裳儿到底如何,恐怕荆裳儿心里比谁都清楚,也都敏感。
“没……没有……”荆裳儿矢口否认,她紧皱的眉头,显示着她此刻的烦闷心理。她自己都讨厌现在的自己了。一个女孩子家,为了逃婚,追一个男人,从一个国家都追到了另一个国家,然而这个男人眼中却并没有她……
这样的感觉,任她往日多么开朗,也会越来越积郁。
“还有别的事吗?”然秦无衣却并不太想插手这两人的事情。每个人的人生都是独立的,她不需要去插手。
荆裳儿欲言又止,随后摇了摇头。似乎有意要同秦无衣说说心里话,但一想到任广白看秦无衣的眼神,尽管秦无衣的情感态度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唯有黎湛在她眼里还是个男人——这还是霜天晓说的,但同秦无衣说这事,心里还是别扭得紧。
“那你好好休息。过了今天,咱们又要好好地赶路了。如果需要买些路上要用的东西,午后可以去。咱们在这个小城休息一个下午。”
秦无衣走到门口,刚要走,回身又道:“对了,任大哥好像很喜欢画画……”
荆裳儿眼前一亮,笑。
*
黑雪村的傍晚斜阳西照,从黑雪河的那头一直荡漾到这头的黑雪林,照亮黑雪林尽头一处小屋,晴儿紧张地在院子里转来转去。
转来转去。
“晴儿,你歇会儿吧,就算再这么转下去,该不醒的也还是。”荀妈妈见晴儿揪着眉头一副难过的样子,咬着手指头都快把指甲都啃光了——
这丫头总是有这么个坏习惯,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本以为偶尔带着水生,晴儿的习惯会改些,谁知道现在竟和水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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