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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红梨压海棠(东方)-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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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圆缺,我却坚信着我们可以平凡的在一起。
可是我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可以随意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人们通常把它叫做---命运。
第十八节 谁的心声
古代的海;与现代到底是不同的。在海边溜达了数日之后;我终于得出这个结论。
或许是这里的空气没有受到污染的原因,这里的天空是一片温柔的湛蓝,也因此其下的海水清澈的没有一丝杂色。不曾停歇的微风推动着海水悄悄的爬上了海滩,却在下一秒又悄悄的退了回去,不断的周而复始着。远远的看去,就像一块蓝的发亮的丝绸平平的铺在地上,风轻轻的一翻一翻着,端的是好看。
沿着海面低空飞行的洁白色的海鸥一路呼着朋引着伴,亮着嗓子唱着欢快的歌曲,声音格外的婉转清脆;细细的流沙聚集成软软的沙滩之上没有喧嚣的人群,没有各种各样的垃圾,安宁而静谧。
隔三岔五的便有赤着脚的小孩打闹着跑过,留下一地欢快的嬉笑声,与让人艳羡的,纯粹的笑颜。
此刻是阳光最盛之时,我撑着伞安静的走在李墨白的身后,睁大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沙滩,时不时的弯下腰去,拾掇着自以为造型优雅颜色特别的贝壳,不多时手里就拿不下了。
“师父,拿不下了。”将手里的贝壳捧到李墨白眼前,我笑的欢快。周围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我放心大胆的唤着他师父,虽然自从慕容宫晨放出我们在找证据后,身后总有摆脱不掉的尾巴默默的跟随,但是隔的很远,想必听不到我们的对话。
“你捡这些作什么?”李墨白挑了眉,诧异的问道。
“等回京城了让九月做成珠帘挂房里。”看着他将贝壳丢进我让他带着的布袋里,我甚是满意的回答。
“你是从哪里把九月挖出来的,她可是个全才啊!”提起九月,我的眼睛就忍不住的冒星星,虽然只跟她相处了几天,但是无论是多么琐碎多么繁复的事情,到她手里就跟喝水一般自然而简单,而且绝对可以做到完美。所谓的心灵手巧,也不过如此吧!
“都是过去的事了。”默了一会,似乎回忆了什么,李墨白才淡淡的回答道,显然不想回答问题。
知道挖人隐私不对,我没有继续的追问下去,只是皱眉看向左侧的那一片树林,“他们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烦死了。”
“不用管他们,一群疯子而已。”李墨白随意的瞟了那里一眼,不甚在意的挂起明媚的笑容。
“疯人阁是什么样的地方。”继续弯腰拾掇着贝壳,不经意的看到一块淡粉色的扇形贝壳,我笑的有些合不拢嘴。
“一个疯子带领一群疯子。”李墨白很少会恶意的评论他人,对于这个疯人阁却再三的带了诋毁的意味,而且看上去非常的不乐意提及,可见他与他们的梁子结的可不浅。
我撇嘴,放弃从他那里打听消息的念头。抬头看了看,日头已近中天,不知不觉就已经晌午了。“师父,我们回城里吗?”
“再等等!”李墨白抬头看了看天空,嘴角挂着了然的笑意。再抬首,西边缓缓的飘来一朵深灰色厚重的云朵,瞬间遮去了所有的暖意。海风变得强烈,刮在身上带起沙子打在脸上有些些的疼,我眯起眼睛,“师父,要下雨了。”
“我知道。”李墨白的声音很随意,侧身挡在我的面前,回眸看了我一眼,“你把伞撑好,风大,站稳些。”
我把贝壳塞进李墨白的布袋,双手紧紧的握住竹制的伞柄,抬起手来将伞面分一半在李墨白的身上。李墨白对我暖暖的一笑,将伞接过自己的手里,立时便有一大半的伞面回到我的身上来。
我的心微颤,伸出手去紧紧的挽住他有力的臂弯,将头轻埋在他的手上。李墨白颀长的身体顷刻僵硬,回眸看着我的眼神里紫气氤氲,却没有将我推开。
这一刻,心微微的膨胀起来,酸酸的、甜甜的,还夹杂着几分平静的满足。
等了半响,却迟迟未见雨丝的身影,沉重的云彩也渐渐的被风给吹成了浅灰色,圆圆的太阳又重新的挂回空中。我郁闷的叹气,“是不是不会下雨了。”
话音刚落,细若银线般的雨丝忽然从天空中缓慢的坠落,端的是脆弱,被海风一吹东倒西歪的不成样子。
我撇嘴,总算是见识到啥是雷声大雨点小了。
“看那边。”李墨白见我郁闷的踢着脚下的沙子,轻柔的将我的头掰起来。
“彩虹。”我愣愣的,看到空中缓缓的升起了一条七彩缤纷的虹桥来,从天际的那一头连到了不远处的沙滩之上。片刻之间,又渐渐的变得透明消失在了半空中,左右才不过那么一瞬间的光景。
我尚未反应过来,红影一闪李墨白便出现在彩虹消失的尽头,打量一番后弯腰捡起一个玉质的瓷瓶。
下一步的提示!我眼睛一亮,提起裙子就跑了过去。李墨白将洁白的纸笺递到我面前,我只瞟了一眼又忍不住的将慕容兄妹骂了几百遍,又是只有一个字:花。
看来他们是打算将简单二字贯彻到底了,可惜你们想赢的算盘注定得落空了。你们的谜底虽然难猜,我的却更难猜,要知道你们的虽然简洁的让人猜不透是什么,可是我写上的的全是这里没有的谚语,你们想破头去吧,哼哼!
慕容盈盈啊,倒时候你可不要哭哇……
不过,我抬头看李墨白,“师父,你如何猜到谜底会是彩虹啊?”
要知道我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这海跟彩虹可真是一丝边边都搭不上来着。
李墨白笑的明艳,“那天不是下雨了吗?”见我点头继续解释,“这几天我们找遍了海滩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我就在想会不会是只有那天才有的什么景象,或者是我们漏了什么东西,于是跟当地的渔民打听了一番。”
“于是他们说那天出现了彩虹?”竟然这么简单,我愣愣的看着他,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来着。
李墨白点头;笑得无比的明朗;声音清润如风;“走,我们回城,去看看慕容他们进行的如何?”
“师父。”纠结了一下,我伸出手坚定的扯住他的袖子,杏眼里波光无限,几度吞吐,终于鼓起勇气,“你……喜欢慕容盈盈吗?”
我问的异常艰难,却不得不装作好奇的模样,在尚显稚嫩的脸上摆出漫不经心的表情。李墨白愣了愣,好看的眉梢蹙了起来,本就狭长的眉眼更显幽深。我心下一惊,不敢再去看他的表情,低下头去忐忑不安的踢着脚下的软沙。
“我一直当她是妹妹。”不知过了多久,李墨白清朗的声音才幽幽的在耳边响起,如一阵春风般的轻柔。
“师父今年已经27了,难道没有打算娶妻生子吗?”得到的答案让我不觉就松了口气,心里勉强的一安。问出这句话时,我的鼻尖忽然酸楚,幸而低着头李墨白看不见我脸上的表情。
不是我多想,实是这些年来形影不离的相处,我知道他的内心深处,始终住着一个未曾离开的人。从他偶尔的失神,眉梢的轻愁,眼底的怀念,我都能肯定那是个女的。
很多次想问,可是,害怕听到答案。表面再怎么逞强,我终究,只是一个懦弱的人。
终究,是害怕失去!
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就在我不知该如何打破沉默时李墨白开口了,“师父啊,这辈子大概就一个人过了。”
“胡说,师父还有我呢?”我猛然激动的大吼,心仿若被人狠狠的扭了一把,疼的特别的厉害。吼完便后悔了,如此明显的举动,只希望他不要起疑心才好。不敢抬头,不敢让李墨白看见我此刻的表情,究竟有多么的脆弱与不堪。
“小梨。”察觉我的情绪激动,李墨白伸手欲将我低垂的头扶起来。私底下的时候,李墨白总是唤着小梨,却不知我根本就不是东方梨。
如果,他知道我根本就不是东方梨,会怎样?还会不会认我这个徒弟?会不会与我在一起?会不会,从此都不再见我?
内心惶恐不安,好想好想,好想告诉你,我不叫东方梨,我叫林月回。
然,这份早已深入骨髓融入生命的思念,终究,无法传达给你。眼泪滑落的速度快过我思维的速度,一颗一颗的往下垂落着,坠入沙滩之中消失不见。
“师父,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我轻轻的挥开李墨白伸过来的手,扭头就往另一边跑,长长的黑发在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在海风中轻舞飞扬。
跑出海边,感觉身后并没有人追来,心里不觉的失望,满满的疼痛占据了我的心。站在分岔的路口,看着那条通向烈城的路许久没有动弹,还是选择踏上了另一条路。
回去,也见不到他,还是先不回去吧!
就当是,散散心吧!
我却不知道,在我走后,李墨白一直看着自己指尖明显不是雨滴的水珠,愣在海边许久许久。
第十九节 疯子曲左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不知前方是何地,慌不择路的奔跑着,直到再也没了前进的力气,才靠着一棵粗壮的树干停了下来。激动的心情稍微的缓解,冷静与理智一丝丝的回复,我蹲下身抱着膝盖埋首不语。
不愧是原始的森林,四处静谧无声,连鸟雀的声音都不曾响起,只有一直尾随在身后的细碎声响。
“小姑娘跑得还真是快。”戏虐的语调清楚的在前方响起,依旧带有尖锐的讽刺。虽然没有抬头,不过听声音能确定他是那晚在城主府里有一面之缘的那些黑衣人的首领。
“你跟来做什么?”我埋头作鸵鸟,声音闷闷的,“我没有带红袖,证据也还没有到手。”
“只是纯粹的关心你不行?”
“不需要。”我冷冷的回绝,依旧没有打算搭理他。
“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曲左,疯人阁的左护法。”曲左没有介意我的不搭理,好脾气的与我周旋着。
“你想做什么?有屁快放。”被扰的不耐烦,我站起身来背倚着树,双手环胸冷冷的睇着他。
“你冷静的超出我的想象。”曲左棱角分明的脸上挂起赞赏的表情,虽然只有一瞬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知道,在那冷血无情的第一猎人李墨白的心里,林姑娘与红袖哪一个更重要而已。”
我挂起嘲讽的笑容,不屑的看着他,“红袖已经是我的,李墨白无权作主。”
在接收到我不屑的表情之后,曲左的表情僵硬了几秒,然还是压了下去,“那我们走着瞧。现在,还是委屈小姑娘随我走一遭吧!”
在心里衡量了一番,确定即使动手我也不见得能在他的手下讨到便宜之后乖乖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完了,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我的想象,完全没有时间去思考自己的心事,皱着眉稍苦思着脱身的方法。不知道李墨白发现我没有回去没有,要是知道,此刻的表情肯定不会好看的罢!
我走的极慢极慢,曲左一直紧紧的盯着我,完全不给我任何逃脱的机会。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在不让他知道我会功夫的前提下,安然的逃脱呢?绞破了脑细胞无数,却依然没有得到答案,我看不透他的功夫,也不知自己到底多厉害,只好按兵不动,不敢轻易的动弹。
在树林里左拐右拐,曲折前行,最后在一座残旧如迟暮的老人一般的木房子面前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我示意我先行进去,我无奈,推开破烂不堪的木门。
由于刚下了一场雨的缘故,空气里的湿气大增,长久不曾见过阳光的木屋里面一片阴冷的气息。原来跑进这个森林里来,我是入了虎口!十几个黑衣人盘腿各自坐在不同的角落,用一样持剑的手势一样端正的坐姿坐在茅草之上,见曲左进来纷纷的站起来躬身,“左护法。”
左护法?我眯起眼睛,看了看神色自若的曲左一眼,还真是个左护法来着,边想着,边径自寻了一处稍为干净的角落坐下。
“左护法,她不是……?”有黑衣人认出我来,眼里凶光乍现,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曲左给打断,“不要妄想打她的主意,惹火了李墨白我们这一群人全赔上都不够。”
我饶有兴致的笑,对于他们来说,李墨白有这么可怕吗?对于李墨白的过去,我还真是一无所知呢?“你们与公子,有过节吗?”
李墨白不吭告诉我,我是不是可以从他们这里打听一番呢?
另一个中年的黑衣人冷冷扫了我一眼,满脸都是难掩的愤怒与隐约可见的惧意,“十一年前,他孤身一人闯入我们疯人阁,杀伤杀死我们的兄弟无数。这个,算不算?”
后面那句,几乎是吼出来的。看着瞬间变得义愤填膺的一众黑衣人,我只得讪讪的陪笑,看来,师父的过往有蛮辉煌。单挑,是需要勇气的。
曲左忽然扬起诡异的笑容,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不让我有退缩的余地,“难道你家公子没有告诉过你,十一年之前的他,曾经为了一个女人有多疯狂吗?啧啧,当时他们可是全江湖公认的金童玉女啊,要不是后来那女人另攀高枝,嫁了别人,他们现在该是一对多么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身体不受控制的一抖,我双拳紧握死死的抵在身侧,垂下眼眸掩去心里滔天的震撼。原来如此,所以,那时师父才会经常的醉气熏熏的满身伤痕吗?原来真的是情伤,所以才纵情纵欲,整天流连在声色场所来买罪吗?
“那个女人,还活着吗?”良久,我默默的开口问道,声音不复平常的清和。
“好着呢。”曲左刺耳的笑着,眼睛一直未从我垂着的头上移开,“这些年来,他们可是一直有偷偷的见面来着?没想到孤傲如李墨白,竟然也是个痴情种子。”
我的头垂的更低,如果曲左没有骗我,那师父这些年来不定时的离开都是去见她吗?那么,他每次回来时带着的那些伤痕都是为了她?那些吻痕也是她制造的吗?满身的酒气,也是为了她吗?
难道,你不介意她已经另投怀抱,成为别人的妻子吗?
不介意不介意毁坏自己的声誉,介入别人的婚姻,成为第三者吗?
“十一年前,那个女人被救李墨白救出来时,说了一句话。”曲左似乎回忆起什么,目光有些飘忽,“她说,墨白我要嫁给你,这辈子你都不能再娶别的女人。”
心变成玻璃一般透明,在曲左一声接着一声的叙述里,没有抵抗力的裂成一片片锋利的碎片,随着血液流转周身,全身的毛孔都疼痛难忍。
“所以你看,你家公子到现在都没有成亲。”
“师父啊,这辈子大概就一个人过了。”不久之前李墨白略带苍凉的话飘入脑海,心骤然一紧,两眼一黑差点闭过气去。喉咙酸涩痛楚,鼻子酸痒,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喧嚣着自己的难受。然而知道自己此刻身处敌窝,万不可放松紧惕,我暗地里伸手狠狠在大腿上掐了一把,意识才稍微的回复。
扯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我无畏的对上曲左阴鸷的双眼,“这些,你凭什么肯定。就算真是这样,与你有何干系!与我,……又有何关系!!!”
最后一个字说完,心里终于痛到极致,灵魂似乎脱离了身体飘浮在半空中,眼睁睁的看着身体在刹那之间轰然炸开。痛楚终于消失不见,身体彷佛不是自己的,除了麻木,剩下的,只有战争过后的苍凉。
第二天,阳光刚刚爬出海面之际,李墨白应约准时孤身来到了断崖,左手执莫离右手执红袖。他本就消瘦的身板绷得笔直,如竹一般的清雅;一身鲜艳的红衣比初升的太阳还要耀眼,带着温暖而张扬的气息;白玉般的脸庞上狭长的黑眸里紫气浓郁,隐约的含着冰冷的寒芒;薄薄的唇角带着妩媚而妖娆的笑容,那般的放肆而张狂。两种炯然不同的气质,却在奇异的他身上融合起来,浑然天成般毫无缝隙。
此刻的他,就像开在地狱深处里红色曼珠沙华,在暗灰色的背景下那般的耀眼夺目,也如此的荼蘼寂寞。
我的眼睛骤然的疼了起来,忽然觉得这样美好到极致的画面竟是如此的残忍,将一个如斯般美好的男子逼至此般的地步。
而我,是最终导致这个结果的刽子手。
“十一年前,他也是带着这样子的神色,闯入疯人阁救那个女人的。”带着嗜血般的笑容,曲左继续往我的心尖浇上热滚滚的油。一分一秒,都是被炙烤般的煎熬。
似乎认准我没有逃脱的能力,这些人的注意力从李墨白出现的那一刻起便转移到他的身上,只随意的差遣一个黑衣人将剑架在我的脖子之上。虽然要逃脱对我而言并不是难事,可是那样就暴露了我会武功的事实。我犹疑着,在接到李墨白按兵不动的眼神之后彻底的放下心来,默默的站在那里等待着。
“李兄,别来无恙。”曲左装出温和的模样,煞有其事的跟李墨白打着招呼,然而眼里的狠厉之色让人感觉特不舒服。
李墨白没有与他废话,扬手将红袖随意的一抛,曲左大惊之后露出贪婪的神色伸出手去欲接。哪知李墨白右手又是一扬,指气击在红袖身上迫使它改变了方向,直直的往我而来。欢快的扬起嘴角,我毫不犹豫的伸手接住红袖,紧紧的抱在怀里。
“蹲下去。”听见李墨白喊声的同时,身侧一声细微的“扑哧”声,那个持剑横在我颈间的黑衣人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剑身落在地上发出“叮咚”的清脆声音。我迅速将红袖塞在怀里抱头蹲下身去,听见耳边不断传来的痛呼声,不敢抬头。不过片刻,浓郁的血腥味在海风里弥漫开来。
我正犹疑要不要抬起头来看看,一双熟悉的手猛然把我扯了起来,将我护在身后。我迟疑的看着李墨白红衣上的暗色痕迹,微微皱了皱眉,伸手扯住他的衣角;“公子,受伤了吗?”
“没有。”李墨白紧紧的盯着前方的曲左与剩余的黑衣人,手里的莫离一甩,红色的液体被甩落,剑身又恢复了正常的明亮干净。
“月回姑娘;看来在李墨白心中;红袖比你重要呢?”曲左冷笑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我从李墨白身后探出头去,看着他没有言语。没有解释的必要,红袖我到底有多喜欢李墨白再清楚不过,所以,他怎么可能轻易将红袖送人呢?
十几个黑衣人此刻只有五六个仍旧站立着,曲左一马当先持剑指着李墨白,眼睛却是看着我的方向。“你们逃不了,还是乖乖的把红袖交出来!或者,你觉得在人数悬殊的情况下,他一个人能保全你毫发无伤?”
我缩回李墨白的背后,转身倚在他的背上,稍稍的打量了一下前方。在不到一米远的地方已是断崖,崖下湛蓝色的海水平静没有起伏,后面没有退路。
“公子,要不我们殉情吧!”我笑的眉眼弯弯,用力的扯了扯李墨白的衣袖。
李墨白回眸,紫气萦绕的黑眸无奈的瞪着我,飞速的抬手又在我头上敲了一记,一脸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的表情,“你是女孩子,不要诋毁自己的名声。”
我撇嘴,眼泪汪汪的不满的撇着他,“名声怎么啦?又不能当饭吃。”
说罢,对着曲左异常灿烂的一笑,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浅紫色的身影就此消失在断崖。李墨白无奈的叹了口气,亦是随着我优雅的一跃,瞬间便听到“噗通、噗通”的两声重物落水的声音。
从上面跳下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必定得落入海中,哪知后来居上的李墨白猛然扯住我的手,同时抓住半空之中伸出来的松枝用力的一晃,我还未反应过来我们已经立在崖壁上一个狭小的凹槽里,李墨白顺脚便将脚边的两块不小的石子给踢了下去。
看着周围石壁明显人工雕琢的痕迹,心下默然,这一切,看起来未免太巧合了点……
等曲左反应过来赶到断崖边上之时,海面已经平复下来,只有细细的波澜一圈接着一圈的荡漾开去。
“死了吗?”似乎是不敢置信,有个黑衣人傻乎乎的问道。
曲左冷冷的哼了一声,眼神凌厉的将刚才出声的黑衣人扫了一圈,“你以为,李墨白‘第一猎人’的名号是虚的吗?他要是这么容易死,又岂会还活在世上。”
噪杂的声音陆续的响了一会,渐渐的飘散。
等了半晌,上面再没有了声响,我紧紧的靠着身后的石壁以多腾些空间给外面的李墨白,闻着李墨白身上淡雅的气味,我的脸不争气的红了。
“师父,我们要怎么上去。”避免自己胡思乱想,我打破了沉默。
“等他们一走,慕容兄妹就会来。”李墨白的声音依旧飘渺如风,听不出其他的情绪。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慕容盈盈的声音几乎立时的在上面响起,“李公子,林姑娘,你们在吗?”
“在。”回答的简洁有力,李墨白忽然低头瞪了我一眼,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发际,我的心跳骤然停了好几拍。
有绳子从上方悬落,李墨白一手揽住我的肩膀一手抓住绳子,轻飘飘的顺着绳子飞了上去。刚落地李墨白便放开我,对着慕容兄妹道谢之后漠然的往回走。
我立时的低头作小媳妇状,扭捏着手指,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后大气都不敢出。完了,师父生气了!
“昨晚李公子一夜没睡,悬在崖壁之上凿了一夜,才有你们刚才呆的那个凹槽。”慕容盈盈半是羡慕半是嫉妒的语气,看着我的故意作出乖巧的表情非常的不屑。
“李兄昨天担心了一整天。”慕容宫晨也淡淡的开口,看着李墨白寂寥的身影蹙起了眉梢。
我瞅着依然昂首阔步的李墨白心里一沉,依然没有反应,他是真的生气了。我咬紧下唇,更加小心翼翼的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从小到大,整整十年的时间,到底有多少次气得李墨白跳脚我已经记不得,然而没有一次,他有真正的责怪过我。可是这次,他是真正的生气了。内心完全的不知所措,又是心痛又是委屈,更多的是后怕。
昨晚几乎一夜未眠,缩在角落里听着此起彼伏的鼾声,心里要多害怕便有多害怕,恐惧着彷徨着呐喊着却终究什么都做不了。一个人时,我是这般的手足无措。也不是没想过要趁机逃跑,可是橙亮的月色里曲左的眼睛睁着,目无表情的盯了我整整一夜,我汗毛倒竖了整夜,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又如何,睡得着呢?
何况,从李墨白彻夜挖洞来躲避拼杀的动作来看,这个曲左的武功必是不差的,我昨晚的处境着实危险。如今想来,要是稍行踏错,我现在可能便不在世上。可是李墨白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给,只留给我一个永远都追不上的背影。
在李墨白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视线的时候,终于鼓起勇气上前扯住他的衣袖,呐呐的咕哝着,“师父。”
“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李墨白顿住身形,俊美的脸上一片平静,然而清润的声音却带了几丝的冰冷。
“师父。”我依旧无措,内心的恐慌愈来愈盛,不知该如何应对此时的李墨白,只好重复的唤着他。却又想起昨晚曲左的那些话,我更是心里一痛,很想问你,师父,那个女人是谁?很想很想问你,师父,那个女人,比我要好吗?
然,你沉默着轻轻甩开了我的手,转身欲走。师父,你知不知道昨晚在那个木屋里我有多恐慌?你知不知道昨晚的那个木屋晚上又湿又黑,而且遍地是敌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的害怕?你知不知道我是多么的害怕一早醒来看不见你的身影?你知不知道我多害怕你不会来救我?
然而,我得到的,只有背影!
泪水在瞬间弥漫了眼眶,我猛然上前恨恨的用力将李墨白一推,在晨曦中泪眼模糊的对着他大吼,“李墨白你个大笨蛋。”
不待他作出反应,任由眼泪在脸上纵横,我捂着脸飞快的跑进了城主府。
第二十节 雾里看花
已经许久没有做过噩梦,然而此刻我却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再清晰不过的梦境,四周雾气朦朦,看不清楚一米之外的事物。李墨白背对着我,消瘦的背影挺得如笔直,声音清润如风,“从今往后,我不想再看到你。”
丢下这一句话,他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雾里,消失不见。
我满脸惊恐的表情,不顾一切的追上前去,却找寻不到他的身影。想大声的呼唤他的名字,嘴唇张张合合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不知何时路上长满荆棘,我跑得鲜血淋漓,裙角变成了一条一条的破布,就是找不到他。
我满脸汗渍,揪着心十分的痛楚,却无法从梦境里醒来。
雾气的尽头是一个繁华的街市,我满身伤痕狼狈不堪的出现在闹市吸引了他人的视线,犹如过街的老鼠,所有人都对我指指点点,更有甚者抓起地上的碎菜叶碎石子便往我身上丢。
我满脸的难堪,孤单的站在街道的中央,有调皮的孩子上前猛扯我长及脚踝的黑发,痛彻心扉。我想扯回头发,那些个小孩子却扯得更紧,嘴里拿着乡音骂着难听的话语。
满腹的委屈,我禁不住的流下泪来,然而满街的人群没有一个人上前来帮我。恍惚间李墨白的红影在眼前一晃,我精神一振快步上前扯住他的衣角,李墨白却满脸嫌恶的瞪着我,“姑娘,请放手。”
“师父,我是小梨,你不记得了我吗?”我希冀的抬起小脸来,充满着希望的看着他。
李墨白的眉梢蹙紧,用力的扯回自己的衣角,声音冰冷如霜,“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而后,不再给我说话的机会,转身便消失在了人群。
万念俱灰的感觉不断的袭上心头,我满腔孤寂的站在路中央,任由那些小孩围着我不停的笑骂着。忽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盆冷水,一滴不漏的尽数浇在我身上,我猛然一惊从梦里惊醒过来。
我抹了一把额上的虚汗,蹙着眉看着已然全部黑下来的天空,梦境里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无尽的恐慌在心里蔓延着。
随意的梳洗一番推门出去,便寻一番却不见慕容兄妹与李墨白的身影,随意的抓住一个欲从身边过去的丫鬟,“你知不知道李公子与慕容家的去哪里了?”
那个丫鬟红了脸,站在那里满脸的尴尬之色,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我不耐,“你知不知道给个话啊?”
或许是被我吓到,女孩猛然一惊,“奴婢听到他们谈话,似乎是去了天月楼。”
天月楼?看着那个丫鬟红透的脸庞,我心里隐约猜到那时什么地方,见她想走我赶紧拉住她,“给我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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