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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红梨压海棠(东方)-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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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能够在太子面前安然端坐且复姓东方的,能有几个?

    不自觉的脸色一沉,看着东方吟的脸色也不友善起来,又狠狠的往嘴里塞了几个糕点。

    李墨白察觉到我神色的改变,伸出手握住我的,鼓励的对着我一笑。

    我知道这些人权势滔天,绝不是我能惹得起的人,只好勉强的压下心里的不平,却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

    “月回姑娘可是不舒服?”明明感受到了我的敌意,东方吟却还是没事人样的问我,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突然觉得累,先行告辞,月回在这里赔礼了。”站起身恭敬的鞠躬,不管李墨白,也不待他们回答,我掉头就走。

    如果你的关切是在十年以前,我会永远的感激你,永远的尊敬你,永远的将你放在心里。如果不能是十年之前,哪怕你在我15岁生日之前出现,我都不会如此的对你。可是,你却在我不需

    要的时候出现了,既然不需要,我们便是从此的陌生人。

    没有开始,没有终结,甚至都不需要交界。既然一开始便是平行线,以后也不需要交点。

    只因,我不再是东方梨,我是林月回。

    没有阻拦的下了船,觉得突然太阳猛烈起来,沐浴在阳光之下的身体已被汗渍湿透,全身的肌肉仿若痉挛一般颤抖着。

    “小梨。”李墨白跟上来,伸手出抓住我的肩膀,颇为无奈的看着我。

    “东方吟是谁?”抬头看向天高云淡的天空,我等待着意料之内的答案。

    “东方吟,是左相第四个儿子,你的……哥哥。”李墨白盯着我半响,还是幽幽的回答道。

    “是吗?”轻轻的喟叹一声,压下心里涌上来的那种叫做亲情的情绪,对着李墨白露出一丝甜甜的笑。“无所谓了,我不再是东方梨,我叫月回,林月回。”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沉吟一会,李墨白略带试探性的问道。

    “如果,如果我说这才是我真正的名字,你会相信吗?”心跳如雷的鼓起勇气,认真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异常。

    “真正的……名字。”李墨白眼里的紫气再次氤氲起来,犹如在他的眼里下了一层朦胧的细雨。我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如同犯了罪的人等待着宣判一般紧张而忐忑着。

    “我信。”似乎是联想起来我种种不合逻辑的异常,李墨白微微的勾起了嘴角,“还是不能说为什么吗?”

    被他的笑容蛊惑到,我半响才回过神来,瞥瞥嘴,“现在不想说。”

    “是吗?”李墨白一如往常的没有追问下去,转眸看向依旧热闹的街道,转移话题一般开口,“过几天我要去烈城。”

    “烈城?”我疑惑的眨眨眼,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是哪里来着?

    李墨白毫不怜惜的在我头上敲了一下,“要你多看些书,你就是不看。”

    我调皮的朝他扮鬼脸,先不说那些字都是繁体的,排列方式也跟以前不一样,那些个文绉绉的古文谁要看啊,光是看到那些个字就够我头痛了,哪里还有精神去理解内里的含义。

    “烈城是明国十城之一,位于最南端,因为临海运输业很发达,是南方最富饶的地域。”李墨白似乎很想叹气,却只是无奈的看了我一眼。

    “我也要去。”一听说是位于海边,我马上就来了兴致,不知道古代的海会不会更加的蔚蓝呢?

    “很危险。”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我的反应,李墨白并没有露出反对的意思。

    “去做什么?”先打听清楚,免得被拉上贼船。

    “送信。”李墨白回答的简洁。

    我嗤之以鼻,鬼才相信你是去送信勒。你刚刚跟太子见面便说要去烈城,此事很明显与他有关系,堂堂太子那么多的手下,会需要你去送信?不屑的偏过头,“你不带我去也没关系,我自己去。”

    “不要再给我闯祸。”李墨白淡淡的出声警告着,虽然是柔若春风的语调,却暗含锋芒,“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去街上看看!”

    “我没钱。”我无辜的眨眼,笑嘻嘻的看着李墨白。

    “你以为,我指望过你吗?”李墨白看白痴似的瞥了我一眼,带着卖笑般的笑容从容的往前走。

    无语,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从来都没见你去工作过,谁知道你的钱是从那里来的,搞不好就是不义之财呢,哼。

    本姑娘虽然穷的叮当响,至少也两袖清风不是。


第十节 张牙舞爪

    烈城,又被称为海城,四面临海,可谓是一座真正的海上城市。正北方向有一镇,名唤盈镇,如一座桥与其相连,作为其与外界的唯一通道。烈城主要以运输业为主;生产食用盐为辅;无论从面积还是从经济都可以说是南方最大的城市。

    毫无疑问,这是一颗真正璀璨的海上明珠。

    马车一路疾驰向南,燥热的感觉越来越浓,空气里弥漫着蒸笼般的气息,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却带着风雨欲来的高压灼热。日夜不停的颠簸,除了偶尔在驿站停歇半天,近一个月都在马车之上度过。就在我全身上下的骨头快要散架,心里无限后悔时,终于抵达盈镇;马车停在盈镇之外时,我扶住窗棂拼命压抑着呕吐的冲动,脸色苍白的喘着粗气。

    李墨白潇洒的掀开车帘走了下去;背影笔直的注视着前方,完全没有要来扶我的意思。

    深深的呼吸着,在心里将他狠狠的咒骂了一番;我抱起他沉重的通体墨黑的宝剑不情不愿的跳下马车;走到他的身侧站定。李墨白神情有些恍惚,默不作声的看着前方玉白色作坊上的盈镇二字,略带沉重的表情替代了平常狐狸一般的笑颜,不知道在回想些什么。

    “师父?”见他眼里弥漫的紫气愈来愈浓,我有些担忧的开口唤道。这样子满是回忆的表情,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这座城市于他,必定是有不同意义的。

    “走吧!”李墨白的表情瞬间敛去,疾步前行,我不得不迈开步子跑起来才勉强的跟在他的身后。没走两步,忽然听到身后的破空之声,不由得的轻轻皱起眉梢,直觉的想躲,却还是装作无事般走着。我都听到了,李墨白不可能不知道。

    果然,只见李墨白一个优雅的旋转,同时伸手拉着我往旁边一闪,一支闪着青光的羽箭堪堪从我的身侧掠过,直直的没入前方的青石地面。此人好深的内力,当真是入地三分,我转眸看向羽箭射出的方向,气息已经消失不见。我不解的看向李墨白,心里有些后怕,刚才这箭,虽然是对着我射出的,却用了一个极刁钻的角度,只要我闪身,必中前方的李墨白。我就像真正的古代闺阁女子,足不出户,不可能结下冤仇,所以这人必定是冲着李墨白而来。

    上前一步,正欲将箭拔出来找找是否有什么线索,李墨白猛的将我扯到一边,“有毒。”

    这么狠!我眉梢紧皱,安静的站在一旁看李墨白用衣袖将手包住轻松的把箭扯了出来。我忍不住的扬起嘴角,剑身入地这么深,他居然毫不费力的就拔了出来,可见他的内息已是越来越深。要想赶上他,我可得再加把劲了。不过,到底是惹了什么样的麻烦,才刚到这里竟然就有人要他的命,幸好路上行人不多,否则这一箭射出必有死伤,何人这么狠毒?

    “还好吧?”仔细的收好羽箭之后,李墨白回眸问我,脸上没有一丝的惊讶之情,看来是早就料到了。

    我耸耸肩示意没事,想了想还是问道,“你惹了什么麻烦吗?”

    “我是‘猎人’,结的仇太多,麻烦更是数不胜数,不知道这次是哪路人马?”李墨白妖娆的笑了笑,明明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却显然没打算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猎人是……?”想了想,我识趣的转移话题。应该不是那种在山里打猎的猎人吧,我汗了几下。

    “专门猎人的人,抓捕那些被官府通缉的人然后去领悬赏金的就是‘猎人’。”习惯于我的孤陋寡闻,这次李墨白直接解释道。

    “哦。”我点点头,原来你的钱时这么来的,那就不是不义之财来着。不过,那样子的话的确会招惹不少的仇人,可是这次的事情没这么简单吧?我狐疑的看向他线条优美的侧脸,知道他没有说的打算,便也不再追问。

    “李公子,这里。”一阵欢快的娇呼声从一旁的酒楼里传来,我侧头看去,只看见一绿衣女孩撑着二楼的栏杆纵身而下,如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轻柔的落在地面上,不,应该说是落在仅离李墨白不过三厘米的地方。

    李墨白十分不给面子的退了三步,脸上带着温和的虚假笑容,“慕容姑娘,好久不见。”

    “都说要你叫我盈盈了。”绿衣女孩不满的娇嗔,一双美目水汪汪的带着难以掩饰的欣喜,嘴角带着俏皮的笑意,虽然肤色微黑,却也难以掩去天生丽质的姣好面庞,绿衣之下的身姿妖娆,约莫有二十四五的年纪,却还是一副待字闺中的打扮。

    “小月,过来见过慕容……盈盈姑娘。”李墨白有些难以招架慕容盈盈的热情,一把就将我拉到了自己的身前当挡箭牌。

    我笑的眉眼弯弯,带着满脸可爱的表情,“月回见过慕容阿姨。”

    看着慕容盈盈瞬间大变色的脸孔,我此刻才觉得,年轻真是好啊!哼,让你对着我家师父乱放电,看我气死你!

    慕容盈盈看着我的表情僵硬,却还是生生的扯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来,“这是谁家的孩子,说话可真有意思。”

    我脸上的表情更加的纯洁,装作羞怯的看了一眼李墨白,“我姓林(李)。”

    我绝对没有故意的把林字说的含糊,也绝对没有含糊的说成了李。看着慕容盈盈的美目瞪的比牛眼还大,我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墨白,好久不见,最近过的可好?”伴随着温雅的声音出现的是一个洁白的一尘不染的男子,笔挺如松柏的身材散发着一股亲切近人的气息。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发丝用上好的玉冠一丝不苟的冠了起来,显得天庭饱满,炯炯有神的眼里带着一股慈悲为怀的情绪,让人不由自主的就会把目光停留在那里,高挺的鼻梁,厚度适中的嘴角挂着得体的笑容,平易近人的模样。

    “慕容兄。”李墨白笑得倒也温和,眼里的紫气愈淡,透露出几分难见的欢快之情,显然跟这个姓慕容的人交情匪浅。

    “这位是……”,看到我,慕容一脸的惊讶之情,仅仅一瞬之后便又回复平静。

    “月回见过慕容公子。”不等李墨白招呼,我已经对着慕容福了福身子,帅哥嘛,自然得留些好印象不是。

    “为什么叫他公子,叫我却是阿姨。”慕容盈盈的不满在见到慕容之后满满的爆发了出来,柳眉一挑满脸不服气的看着我。“哥,我有那么老吗?”

    原来是兄妹,怪不得都姓慕容呢?我偏过头去,不再看慕容盈盈快气歪的脸,正好李墨白一记爆粟重重的敲在我的头上,我痛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慕容不理会自家的妹妹,对着酒楼里扬手,“酒菜已经备好,去喝一杯。”

    “李公子,你什么时候拖着这么一个累赘,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可没法顾及她的安全。”慕容盈盈跟上他们的脚步,刻意的加重了累赘二字,还不时回过头来挑衅的瞪了我几眼。

    “没关系,我会看着她。”竟然没有反驳我是个累赘,我气得咬牙切齿,拿起他心爱的宝剑在地上磕碰了好几下。

    “你们是什么关系?”在雅座入座之后,慕容看着我笑意盈盈的问道,“喜欢独来独往的你,什么时候开始寂寞起来了?”

    “一时说不清;有机会再告诉你。”无语了半响;李墨白含混的回答;拿起手旁的酒杯一饮而尽;动作娴熟而优雅。

    慕容盈盈也不再问,笑容满面的坐在李墨白的身边;又是倒酒又是夹菜的;一脸谄媚的殷勤格外的刺眼。看她的动作与神情;莫不是想将李墨白灌醉不成?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端起碗坐在一边有一口每一口的扒拉着米饭,嚼蜡般默不作声的咀嚼着;听着他们用熟稔的声音叙着旧请,忽然感觉自己竟是个外人。

    心里极其不爽,恰好此时门外传来喧嚣打闹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女子无比凄厉的哭喊声,鬼哭狼嚎般喊叫着,大意是她的丈夫背着自己在外面养女人要休了自己之类的,叫骂声越来越高,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冲到门口将厢门打开,皱着眉头将眼前的一幕打量了一番。一个披头散发看不见容颜的女人以极其难堪的姿势卧倒在地上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看起来极尽狼狈之能事。而她口中的负心汉,一个瘦削的年轻男子被挡住了去路,脸上带了一些难堪的神色,然而眼里决绝的神色是毋庸置疑的。

    “负心汉,良心被狗吃了,我嫁给你之后一直累死累活辛苦维持着家里,你嫖妓也就算了,却为何要在外面养女人,你个忘恩负义、良心狗肺、丧尽天良的畜生。”女人还在絮絮叨叨的骂着,已经嘶哑的声音极为悲戚。围观的人群里有不少人在偷偷的摸着眼泪,絮絮叨叨的指责着那个男人。

    然而男人的脸上还是无动于衷的神色,见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一个箭步上前,抬起左脚狠狠的踹在了女人的肚子上。“给老子滚开。”

    女人发出凄厉的惨叫,蜷缩着倒在了墙角,痛苦的呻吟着,额际不断的有冷汗留下,身体显然是受了内伤。有人上前将女人扶起来,然而男人头也不曾回一下就准备离开,未曾有人出来阻拦。在他经过我面前之时我站到过道中央,带着几丝的冷笑毫不犹豫的扬手用力一巴掌准确的甩在他的左脸上,男人显然没有料到会突然有人出来躲闪不及结实的挨了一记耳光,清脆的响声响彻了整个客栈。

    在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我再次迅速的扬手再次一耳光扇了过去,“这一巴掌,是为了你妻儿打的。”

    又是清脆的一记响声,这一次男人已然回过神来,怒气冲冲的抬起手欲打我,我气定神闲的站定,带着浅浅的微笑看着男人已经扭曲变形的丑脸。

    一袭红色的衣裳在眼前一闪,男人的手瞬间定格在距离我脸不到一厘米的地方,李墨白悠闲的站在一旁,牵制着男人的双手,紫气浅淡的神色里分明的责怪我多管闲事。我不看他,又是一耳光甩到了男人的脸上,“这一巴掌,是为了天下所有的女人打的。”

    看着男人的脸已经肿的跟包子一样,我挥挥有些酸痛的手,再次一巴掌甩了过去,“这一掌,是我为自己,本姑娘生平最恨打女人的男人。”

    我潇洒的拍拍手,又笑嘻嘻的补充,“不对,像你这样畜生都不如的,根本不配男人二字。”

    走到一直处于呆愣状态的女人面前,带着几丝不屑的看着她,“我要是你,就立马休了他,然后将他阉了送到宫里去做太监。有一句话叫做,人不负我,我不负人;人若负我,十倍偿还。”

    欲走,又叹息着倒退回女人的身前,蹙着眉梢看着她,“女人不是非得靠男人,尤其是那个男人不是人的时候,更加靠不住。”伸手指了指那个被打傻的男人,“你如果制服不了他,给他休书就好。”

    不再停留,转身走出酒楼。


第十一节 遇见贵人

    酒楼之外依旧是蓝天白云,阳光火辣辣的照在身上,热气腾腾的感觉仿若蒸笼里的包子。咸湿的海风溜溜的从街道的那一头跑过身边,带着淡淡的腥味,感觉转过街角就可以抵达海边。

    翻滚的心情稍微的平复下来,不由得的两颊粉红,刚才的举动,必定吓到他人了。于是一个人急切的走在前面,不敢去看慕容兄妹的表情,虽然有不小心瞥到。

    慕容兄妹二人面面相觑,看我的眼神与之前转了一百八十度,除了几丝的好奇之外,更多的是敬畏之情,满脸的这个女孩不能惹的惊怵表情。

    倒是深知我性格的李墨白脸上的表情一如往常,白玉一般的皮肤在酒精的作用下带着健康的红晕,就像在他脸上盛开了一朵桃花,端的是妩媚妖娆。

    盈镇并不大,整个地域面积呈现长方形的形态,如同一座真正的桥一般连通向烈城。因为其是去往烈城的必经之路,街上的人潮涌动,热闹非凡,我穿梭其中极为艰难漫无目的的行走着。慕容兄妹一直被我吓到,自是不敢来惹我,李墨白可就不同了,上前轻轻的扯住我的手。

    “我们得去烈城,这边。”不由我反驳,拉起我便往另一个远离人群的方向走,熟门熟路的拐进一个巷子里。果然,他对这里是极为熟悉的。

    等看到眼前成群的马车时,我明白大概又得坐马车,当即便抗议起来,“这里离烈城不远,我们走过去。”

    “别闹。”李墨白蹙眉抬手欲敲我,我慌忙的侧身躲开。

    “都坐了个把月的马车,骨头都要散了。”不满的抗议,就是不愿意再靠进马车里一步。

    李墨白无奈,回身与慕容兄妹商量了一番,由此看来他们将会与我们一道去烈城。慕容盈盈似乎想反驳,最终还是被说服,于是我们一行四人快乐的在烈日炎炎之下朝着烈城出发。尽管被告知已经离烈城不远,可是还是步行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抵达烈城的地域,此时空气里流动着湿腥的气味越浓,海风缓缓的拂过皮肤的时候,终于带了几丝凉爽的气息。

    我们四人都被晒的脸红脖子粗,肤色已经有如苹果的外皮了。慕容盈盈无限怨念的瞪我,却终究没有在李墨白面前说什么。

    进城的时候,李墨白缓缓的停住了脚步,“要是再给我惹祸……。”

    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想也知道是什么,不就是把我丢海里喂鱼吗?

    “知道!”我心里虽然十分的不满,脸上可没敢表现出来,要知道他虽然不会把我丢海里,可是真惹火了他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的。此人要么不整你,一旦整起人来咋都躲不了,我可是切身的体会过的。

    想那年我不过是对着李墨白随便的发牢骚,说他是个不知廉耻的人,那个月的菜色竟然全部是我最讨厌的韭菜,豆腐韭菜、韭菜炒蛋、清炒韭菜……自此以后,我对韭菜深恶痛绝的程度绝不亚于老鼠对猫的厌恶。

    有时觉得累了,不想再去拾起地上的剑,无数暗箭会从每个不同的角落飘向我,刁钻的无法躲避,只能捡起剑将暗器削落。要是如此他就放过我就罢了,接下来好几天,随时会有暗器飞来,一时不慎便会中招,且暗器上永远淬了让人浑身发痒的毒药。

    譬如,某年某月某日,我不过在床上多躺十分钟,床脚突然断掉一个;譬如,某日喝掉了他最钟爱的清茶,倒扣着的茶杯里会突然跑出几只活生生的老鼠;再譬如,一时不慎将心里的怨念说出口,新月湖里的鱼会出现在次日的菜肴里……如此之类,多不甚数,李墨白此人,看上去是个正人君子,其实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无论那个年代,俊男美女的搭配永远是最抢眼的,何况李墨白那个完全不知道低调二字该如何写的家伙穿着那么嚣张的红色衣服,想不惹人注意都难。

    我无语的跟着他们身后,竭尽全力的保持着安全距离,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之下来到了街道的尽头,一座乳白色的大方简洁的像宫殿一般的房子前,看上去既有着北方的大气也有南方的小巧,外墙是耀眼的深红色,里面的屋顶是肃穆的深褐色,在一大片的深灰色房子的衬托之下显得如此的与众不同。

    我脸上立时的冒出了好几个问号,这个房子建的如此的与众不同、别具匠心,怎么看都觉得不会是普通百姓住的地方。与此同时右眼皮不停的跳跃着,心里忽然弥漫了非常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走进去之后,就会有什么不愿意的事情发生。

    可是;李墨白已经缓步上前;在门前停住脚步,守卫的士兵刷的亮出自己的长戟;将门给拦住了;“来者何人?”

    由于背对着,我看不见李墨白脸上的表情,只能隐约的看见他用怀里掏出了一种明黄色的卷轴,恭敬的双手捧着平放在身前。那两个侍卫见到卷轴神色一正,将手中的长戟一收,恭敬的朝李墨白行正礼,平直的九十度鞠躬。

    李墨白都没有回头,直接就往里面走,侍卫里的其中一个一溜烟的赶在他的前头往里面跑走了。

    看着慕容兄妹也从容不迫的走进去,我只好无奈的跟上去。

    正对着门的是几米开外的一个玉石做成的约高两米、宽三米的屏障,上书廉政为公四字,字体潇洒、遒劲有力,一看就知是出自名家之手。屏障左右是一个规整对称的庭院,看上去简洁大方,没有一丝多余拖曳的景色。转过屏障便是大厅,李墨白十分随意的坐在那里,忒的就为厅里增色了不少。

    凳子尚没有坐热,随着一声“少城主到”一个着浅青色长衫的男孩从容的走了进来,约莫十七八岁,相貌清新俊逸,斯斯文文的气质看上去挺像那种文质彬彬死书呆子。他红润的嘴角挂着得体的笑容;眼神在我们身上略微的扫视一圈之后,微微的低头对着李墨白行礼,“李公子。”

    心下了然,原来这里是城主府,怪不得那么的特立独行呢?

    男孩的声音带着一丝丝浑厚的沙哑,听起来蛮舒服,唉,最近看到的怎么都是那种美男子呢?虽然眼前的这个年纪尚小,还未长成。

    不过李墨白不是猎人吗?一个猎人会让一城的少城主对着他鞠躬吗?我扬起和煦的笑容,看来李墨白还有很多的事情在瞒着我,有待考究哇!

    “少城主多礼了。”嘴里这么说着,却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人家的礼节,切!

    “城主他……”,李墨白端起茶装模作样的抿了一小口,似乎缓解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抬首后神色凝重的说道。

    男孩垂下了长长的睫毛,在眼角处形成漂亮的弧形阴影,却没有遮住脸上悲哀的神色,“已经撑不了几天了。”

    “我想单独的去见他一面,不知道可否方便呢?”李墨白放下茶盏,虽然是询问的句子,语气却是肯定的。

    “父亲他一直在等你。”男孩说着便带着李墨白出去了,有丫鬟打扮的人走进来带着我们三个七拐八拐的拐进了两个紧挨着的院子,之后便没有再言语的直接走人了,留下我跟慕容兄妹二人大眼对小眼的。他二人定是对我心存了恐惧之心,看着我的眼神都有些敬而远之的感觉在里面。

    “那个……月回姑娘,”慕容见我们一直呆站着也不是办法,于是试探性的开口,“在下慕容宫晨,跟墨白是多年的老朋友,不知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瞥了瞥一旁慕容盈盈紧张的表情,暗暗的笑了笑,“有点复杂的关系。”

    “我可告诉你,他是我的人,谁都不能从我身边夺走他。”慕容盈盈翘起小巧的粉唇,半带威胁半是撒娇的说道,分不清真假。

    对于她的直白不讳我心下骇然,表面却淡淡的看着她,嘴角扬起纯真的表情,“可是公子曾经告诉我一句话: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不是你的,你也留不住。”

    “得了,不用跟我装。”慕容盈盈非常不耐的挥挥手,也不介意我的话,只是神色间忽然有了几丝的哀伤之情。然而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你真是个奇怪的人,明明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却根本没法让人把你当孩子看待。”

    “也许只有你,可以让他打开那一扇门。”我尚未回答,慕容盈盈忽然深深的叹了口气,再次神情恍惚的回答。

    我左右环视他们两个,不明白他们脸上的凝重从何而来,正打算追问一番,李墨白带着诡异的笑容悠然的走了进来,看见我们几个都站在院子里嘴角扬起妩媚的笑容,“怎么都还站在这里,我们的战争,已经拉开序幕了。”

    Oh;mygod!

    战争!!!


第十二节 逝者如斯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棂的缝隙之间爬进来的时候,我懒懒的睁开了眼睛,掀被、穿衣、推窗一气呵成。不远处,初升的太阳刚刚爬过了海平线,橘色的光线照耀在海面之上蔚蓝的海水波光粼粼的闪着金光,如同在海面之上漂浮了一层细细的金粉一般。数只白色的海鸥从海面上滑过,时不时的往海面俯冲一番,带着胜利的叫声向着太阳的方向前进着。耳边传来海水击打着岩石的声音,或温柔、或狂暴、或低柔、或猛烈,融合着还海鸥的声音与海风的低吟谱写着一首美好动听的晨曲。

    看来已经错过了日出的时辰,我不无遗憾的想着,正准备躺回床上再睡一会,门被粗鲁的推开了,依然是一袭红衣的李墨白悠然的走了进来。

    “尚未到辰时。”我不满的看了他一眼,急忙几步跨回了床上,重重的往床上一躺,见他没有出手制止,我满意的合上眼睛。

    “以后卯时起床。”堪比恶魔的声音直直的刺入了脑海。

    “我抗议。”我直接从被子上弹起来,怒视着一脸天使般纯洁表情的李墨白。

    “抗议无效。”李墨白一如往常的无视我的怒气,一板子就定了案。

    “再次抗议。”可是我又岂能认输呢,辰时起床已经是我这种最爱赖床的人的极限了,要我卯时起床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得了。

    “再次无效。”

    “我不干。”我怒了,大声的怒吼,“要发动战争是你的事,我是小孩子,不管你那么多。”

    “从今天开始,你去当少城主的贴身丫鬟,一天二十四个时辰都不能离开他的身边。”李墨白根本就像没听到我的怨气,自顾自的就说出了自己要说的话。

    “不去。”我很干脆的拒绝。“他是男的我是女的,要避嫌。”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事成之后,奖励是……”见我拉长了耳朵,可恶的李墨白可以的停顿了一下,“红袖。”

    “真的吗?”我顿时喜笑颜开,瞬间就被收买了,知道李墨白从不骗我,我屁颠屁颠的就洗刷完毕跟在李墨白身后往少城主凌晨的院子前进。

    出院门的之后感觉到与昨天有了很大的区别,四周所有的喜庆之色被悉数撤去,柱子之上的红色灯笼一夜之间全部被换成了白色,庭院里四处挂上了白色的招魂幡,看上去一片愁云惨淡的凄哀之情。

    “这是怎么啦?”看着来往的人群忙忙碌碌的,且脸上都没有笑容,我奇怪的问着依然笑得开心的李墨白。

    “城主于昨晚亥时逝世。”李墨白的神色凝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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