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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红梨压海棠(东方)-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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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乱,机会越多。
同时,风险也越高。
“温长胥杀害自己女儿,便是要离间清阳与靖禾。光从这一点上看,他对清阳必有企图。”风千情慢慢的分析着,眉宇间的凝重增加,“表面上,定城的大小事虽由清阳做主,毕竟温长胥才是真正的城主。有他出手相助,我们方能顺利逃出定城去。”
逃出定城去?我怔住,张嘴欲说话,被风千情制止。
他整了整衣裳站起身,唇角含着冷情的笑容,“但温长胥憎我入骨,绝不会答应见我。若要与他合作,只能由你出面与他商谈。首先,我们必须弄清楚他的真正目的。”
第六百二十六节 垂死挣扎
收费章节(12点)
第六百二十六节 垂死挣扎
“你想让我去找温长胥?”我抿唇问道。
“正是。”风千情点头。“东方梨,除此之外,你没有选择。”
“那‘断情’的解药呢?”我冷下眼眸,死死地看着风千情,“你刚才说要借助温长胥的力量与萧清阳作对,才能逃出定城去,对吗?”
风千情蹙眉不答,却没有避开我的视线。
如今,他已能这般坦然……的舍弃李墨白的生命吗?我冷笑,夜风凉寒,刮在身上刺骨的疼,“那解药,萧清阳岂不是再不会告诉我?”
错失解药,李墨白怎么办?
“你愿意相信她的话?”风千情转过脸,不再让我探究他的情绪,声音平淡,毫无起伏,“若她是骗你,你也愿意为此堵上一切?”
“我愿意!”我回答的斩钉截铁,毫不犹豫。“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墨白丧命!”
所以,不能放弃任何的希望。
“那么你愿意顺从她的意思嫁给我?”风千情陡然拔高音调,眸色转红,回身盯着我,身上有杀气隐现。
“如果她手上真有解药,我愿意!”深呼吸,我再次咬唇,心中的疼痛不减,尽管身上毫无温度,额角仍然溢出细密的汗珠。
“你一妇道人家,如何能这么不知廉耻!”风千情咬牙切齿。
“那是因为我相信你,风千情,我相信你不会对我怎么样!”我垂下眼眸不再与风千情对视,语调仍旧坚定,“即便是骗,我也想把那本或许记载着药方的医书弄到手!”
“你这么做,墨白会怎么看你,天下人会怎么看你,你想过吗?”风千情悠然叹息,声音益发低沉。
“至少,我能活着,墨白也能活着!”呼吸着稀薄的空气,我哑着嗓子,隐忍着心中无边的苦楚。
垂下头,眼泪已凝聚在眼眶。一女侍二夫,自是俗世无法容忍的事情。可除了这么做,我还有其他办法吗?
我不愿,看着李墨白死在眼前。
“我不会娶你!绝对不会!”风千情背着手走到窗边,冷笑连连,“你倒是能彻底豁出一切,但我厌恶你至极,绝对不会迎娶你为妻!”
“你……”霍然抬起头,吐出一个字,却再也说不下去。
面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暗影重重,似鬼魅乱舞,祸乱着苍生。风千情立在光影下,背影只比那夜色更加寂寥,隐隐约约的悲哀,弥漫在他周身,挥之不散。
即便他近在咫尺,那透明的屏障,却让我望尘莫及。我一时猜不透他的用意,无言苛责。只因胸口翻涌着无尽的怒气,无法压下,便冷着声音逼问,“你便能看着李墨白去死?”
“‘一叶千紫’为药引的事情,我已知晓。”风千情没有转身,飘渺的声音对着夜风,一吹即散,“既然‘断情’可解,你又何须一定要去求萧清阳?你身边不是有神医、以及七毒门的人?何不去试着相信他们!”
“万一……”我犹豫。
“能得知‘一叶千紫’为药引,你此行已没有浪费。”风千情打断我的话,自顾自的说着,语速很快,“若是不能与师兄在一起,你费劲心思救下他的性命,又有何意义?师兄会高兴吗?你当真有孤独终老的准备?”
我无言,心中挣扎起来。
若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嫁给风千情?若能有其他的办法,若能有其他的办法……一旦犹豫,怎么都无法再坚定心智。
我痛苦的闭上眼睛,脑海中却想起过去一幕幕的场景来。风千情的话语再次闪入脑海,不能与李墨白在一起,又有何意义?
李墨白是不是也会这么想呢?
还有李思墨,他才……三岁不到。让我如何去舍弃这些?
心里钻心的痛。
“万一那些人解不了毒,再回来求清阳,也是个办法,不是吗?”风千情谆谆诱导,软言细语,“我是真的,不能娶你。”
我猛然睁开眼睛,狐疑的看向风千情。意识到他换了种语气,更是诧异。
不能娶我……是什么意思?此前他不是一直说讨厌我,绝不会娶我吗?“莫非,你……心里有了其他人?”
无怪乎我要这么怀疑,只因风千情的语气,实在太过轻柔,轻到那满腔柔情快要溢出来。若不是想起心上人,如何能有这般柔情似水的语调?
风千情的身体僵硬了一瞬,沉默好半晌,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时,忽而回答,“我,答应过九月,会娶她为妻!”
尽管不合时宜,我却蓦然红了眼眶。
我是不喜风千情,更加怨责九月的数次背叛……但她默然跟在他身边,不离不弃、不管不顾的柔弱身影,让我怎么都无法释怀。
鼻子酸楚,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这在此时明显多余的情绪,同样轻声开口,“恭喜你们。”
他们原本就有婚约在,在一起是那么理所当然,尤其,九月已等候风千情那么多年。她那大公无私、无怨无悔的牺牲精神,每每想起来,心中都只剩疼惜。
此前我只顾着自己,倒忘记风千情也有娶妻的可能。敛眉,“我去见温长胥便是。”
“那好,我来安排,今夜你先休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便好。待与温长胥约好时间,再来找你。”说着,风千情便解了我的穴道,从窗户跳了出去,眨眼融进夜色中。
只是,我哪里还可能睡得着?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身体,将风千情说过的话想了一番,终是无可奈何。
那医书的所在地唯有萧清阳知道,我也没有能耐闯入城主府去威胁她,更无法去搜寻定城的城主府……唯一的办法,便是遵从萧清阳的意思,嫁给风千情。
但,破坏他人幸福的事情,我做不来。
现如今,唯有带着那‘一叶千紫’离开定城,先保住性命再作打算。绝不能,让李墨白拿李思墨的命来交换。
想起‘一叶千紫’,我忙不迭的打开房门,尚未迈动步子,已见到刘夜。
昏暗的光线下,一袭白衣的他格外显眼。整个人无力的倚着墙壁,身体僵硬如石,眼眸紧闭,似昏睡过去。
方才我与风千情交谈许久,也没见他醒转过来。估摸着风千情对他动了什么手脚,我也懒得搭理,径直走入隔壁的偏厅,见到那盆牡丹花刻仍旧好端端的在那里,松了口气。
抱着花刻回到房间,搁在桌上,便对着它干坐整夜。
次日大早,便有人大咧咧的推开房门,径直闯进来。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剑,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我恍然回神,抬头看去,冬日的阳光初升,却照不亮眼前人的眼眸。女孩的脸上满是愤懑,因一路长跑,圆圆的脸蛋红扑扑,水嫩可爱。
陌生的名字闯入脑海,我直想大呼头疼,“欧阳雪?”
欧阳雪,乃是温长胥的表妹,曾因为刘夜的弟弟刘英投身无夜楼,刘英死后,便一直想置我于死地。
“贱人,纳命来!”欧阳雪连招呼也懒得打,横眉冷对,手腕一翻,直接握剑扑了上来。看她下手的招式,真是想要我性命的。
我必须假装内息全失,无法还手,幸好她武功底子一如既往的差,钻了个空子,我闪身就往外跑。
边跑边嚷嚷,“刘夜,你就这么让她杀了我吗?”
早在欧阳雪闯进来时,刘夜便已醒了过来,但没有阻拦,只是冷眼在旁边看着。见我问话,才懒洋洋的答,“她杀不了你。”
漠然的态度,让我想拿砖头拍死自己。竟会指望刘夜帮手,那刘英乃他的亲生弟弟,欧阳雪为他弟弟报仇,他又如何会阻拦?
蛇鼠一窝,面对这胡搅蛮缠的欧阳雪,我只能靠自己。
欧阳雪有心要杀我,一招未中,提剑便追了上来。估摸着总躲也不是办法,索性一路往外跑,想先避过这个疯女人再说。
眼看着就快要院门口,刘夜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抬手便一掌击在我肩膀。他速度太快,我避无可避,被他一掌拍回院中,重重摔在地上,手脚酸痛不已。
“去死吧!”那欧阳雪再次抬剑挥过来,毫不留情的刺向我的胸口。
内息全失,花拳绣腿总还是能使两招的。当即旋身一躲,避开她的攻击,顺势一脚横扫过去,将欧阳雪绊倒在地。
忍痛爬起身来,羞恼之下一脚踢开欧阳雪手中的长剑,整个人用力地坐在欧阳雪的腰间,双腿夹住她的身体制止她反抗,一边忍无可忍的怒喝,“欧阳雪,你还有完没完?我早说过,那刘英之所以会死,原因在你不在我!”
“闭嘴!”听到刘英的名字,欧阳雪双目泛起血色,脸带疯狂,忽而‘哈哈’大笑,“你以为你能逃脱一死吗?”
察觉身后传来劲风,我下意识的闪身,手臂上依然一疼,已有血腥味弥散开。
料不到欧阳雪还有这招,侧头去看,欧阳雪的鞋尖上多出一把锋利的尖刀,刀尖带着血迹,显然便是它划伤了我的手臂。
眼见着她又是一脚踢来,我慌忙起身躲开,捂着手臂站到一边。那刀尖的红色血液,逐渐失了原先的颜色,我微微变脸,“你在刀尖上淬了毒?”
第六百二十七节 神女无心
收费章节(12点)
第六百二十七节 神女无心
“放心,不过是惑人心智的媚药而已。”欧阳雪慢慢悠悠的站起身,得意的笑着,面容扭曲,“本来想给你个痛快,你自己要找苦头吃,我只好成全你。”
“疯子。”我冷冷的骂。刘夜那一掌下手不轻,身体闷闷的痛,似要站立不稳。忙退后两步,倚上一株柳树。
“这媚药的药性慢,暂时不会影响你。”欧阳雪的面容阴鸷,眸光泛着冰冷的寒气,“半个月内若不与人合欢,将会血管爆裂而亡。听说你要嫁给那个疯子,我总得送你们份大礼。”
她一未出阁的闺秀,说起这私密话来是气都未喘下的。
大概猜到欧阳雪在刀尖长淬的是什么毒,我忍不住勾起唇角。见她暂时没有扑上来的打算,边掏出手绢包扎伤口,补上她没有说话来的话语,“半个月内,若是与人合欢,将会在最愉悦的时候,七窍流血身故。对吗?”
这欧阳雪可真是歹毒,横竖左右,都希望我死。而且,这手法也太过残忍,若不是我百毒不侵,还不知道要着她多少道。
思及最近发生的事情,心中郁结难舒,便生了怒火。我不能反抗萧清阳,还不能对付她欧阳雪?假使萧清阳怪责下来,也是她欧阳雪动手在先!
幸好萧清阳自视甚高,虽然被软禁,身上的东西是未曾被她搜去的。思绪转动间,已经有了主意。
“你倒是清楚。”欧阳雪的脸色沉了沉,看着我的眼神更加阴寒。“可惜,你没有解药。”
“你如何知道我没有解药?”挑眉笑了笑,刻意冲欧阳雪挑衅。探手进怀里掏了掏,捏出一包药粉来。
有心慢吞吞的拆开,作势要吞下去,那欧阳雪果然中计,提着剑斜刺过来,想挑掉我手中的药包。
怕那刘夜要插手,我不动声色,待欧阳雪近在眼前,才装模作样的屏住呼吸,扬手将手中的药粉撒了过去。
如此近的距离,欧阳雪自是闪躲不开的。而我早有准备,挥手的同时侧身,堪堪躲过那迎面而来的剑尖。
“这是什么东西?”被药粉呛到,欧阳雪捂着鼻子咳起来,面色逐渐潮红。
出了口恶气,心中舒畅不少。我不着痕迹的退了两步,远离那些正被风吹散的药粉,抚掌而笑,“**‘春回’,听说过吗?”
“春回?”欧阳雪脸色大变,再无之前的从容之色。气急之下,不管不顾,提着剑又要砍过来。
见那刘夜抖了抖,似有要阻拦的动作,我便不闪不躲,只忍不住出声嘲讽,“欧阳姑娘真真是勇气可嘉,这种时候还敢催动真气。”
‘春回’的独特之处,在于它无解,唯能靠*房事方能化解药性。只是这欧阳雪未嫁,若要保命,必须舍弃名节。
最近常跟陆彩儿厮混,她的独门秘药我自是弄到不少。眼下我倒要看看,如此之后,她欧阳雪还能不能嫁个好人家?
“雪儿。”刘夜闪身横在我与欧阳雪之间,抬手握住长剑的剑身,虽背对着我看不到表情,但这一声呼唤格外柔情。
方才强行运气欲杀我,使得‘春回’的药效提早发作。此刻欧阳雪双颊泛桃花,眸光闪烁,水雾朦胧,娇躯微颤,更添可爱之色。
察觉到这两人有奸情,撇嘴,一边暗自调息一边看戏。
“让开!”怔了怔后,欧阳雪蹙起眉头,眉宇间满是不耐,冷漠的轻喝一声,回手欲将剑拔回,没有成功便是。
“雪儿,不要胡来。”刘夜的声音里真真切切的带着担忧,若不是有心伪装,或许他真对欧阳雪带着情意。“**‘春回’无解,唯有与人……雪儿,你知道我的心思。”
这可是赤果果的暗示,刘夜是想引荐自己?他果真对欧阳雪有情?
倒不想还能扯出这么一段缘故来,我岂会让他们好过?便有心讥诮的笑,继续撩拨欧阳雪的怒火,“欧阳姑娘,这男未娶女未嫁,刘公子又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你若是从了他,岂不是皆大欢喜的圆满结局?”
“我呸!”欧阳雪化身泼妇,许是被我悠哉悠哉的表情噎着,狂怒之下只想要冲过来结果了我。
奈何被刘夜阻拦,她勃然大怒,柳眉倒竖着,握着剑柄的手更加使力,嘴上也怒骂,“刘夜,你不过是个病歪歪的药罐子,也敢有这份心思?少痴人说梦,我便是死,又与你何干?滚开!”
这可真真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我半眯着眼睛笑看眼前的闹剧,心情大好。
刘夜被当头怒骂,失了神,便被欧阳雪抽了剑回去。剑刃划破了他的手心,嫣红的血液顺着他手心的脉络滴落,坠在雪地上格外触目惊心。
偏那欧阳雪是一分愧疚关心都无,只往左走了两步,拔剑向我刺来。
“雪儿,闹够了没有?”刘夜也不管手上的伤口,飞速抬手抓住欧阳雪的手腕,紧紧地钳制住她的动作。
如此闹腾一番,那‘春回’发作更快,欧阳雪粉面桃腮,肌肤吹弹可破,眼波盈盈处,更是添其媚色。
被情欲影响思绪,欧阳雪的呼吸变得急促,媚眼如丝,极为动人。她也是倔强,死死地咬住牙关,愣是挣扎着想要脱离刘夜的掌控,嘴上虽然仍旧骂着,却没了力道,“滚开,你滚开,我要杀了她。”
“楼主有令,不可伤她性命!”刘夜沉声,仍旧握着欧阳雪的手臂不放。
欧阳雪艰难的呼吸,脸红到耳根,身体绵软,软趴趴的没了气力。刘夜顺势将欧阳雪揽到怀里,也不敢她仍旧在挣扎着,打横抱起她,走进我房间隔壁。
我哪里想到这刘夜会如此大胆,竟完全无视我的存在,从始至终都只当我是透明。
一时间也不知道对这欧阳雪下‘春回’到底时好时坏,这院子却再呆不下去,那欧阳雪仍旧剧烈的反抗,yin靡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不由脸红,忙不迭的捂着耳朵跑进昨夜歇息的房间,将那牡丹花刻抱在怀里,便跑了出去。
监视的人唯有刘夜,我轻易的跑出民宅,站到繁华的街道上。凉薄的冬风迎面吹来,凉意入骨,我的心绪才渐渐稳定。
搂在怀里的‘一叶千紫’太过璀璨,引得众人侧目而视。甚至有人想上前来搭讪,不想惹麻烦,我侧身躲过,躲不过便跑。
好不容易才摆脱那些无聊之人,抬头,才发觉已迷失方向。即便此前曾在定城待过一段时间,此刻怎么也想不起方位来。
估摸着风千情总会想办法找到我,便也不着急,倚着身后的墙壁,默然沉思。
绝不可能去城主府自投罗网,那么医书暂时也拿不过来,留在这定城已没有任何的意义。有那么一瞬,我甚至想就此离开,再不搭理其他。
只是忆及风千情落寞的背影,怎么都迈不开步子。若我离开,九月的处境将更加危险,萧清阳恼怒之下要杀了她也不定。
九月背叛过我,同时还伤我甚深,本该不再与她牵扯。然而,她以前待我极好,更曾在我失魂落魄时,日夜守在我身边……这些点滴,即便想刻意去忘记,也总会在不经意间浮上心头。
不觉搂紧怀里的‘一叶千紫’,深深叹息。天寒地冻,我也不能在外面干等,谁知道那风千情何时能找来。
环顾四周,挑了间客栈走了进去。幸好身上有带银子,打尖住店的钱还是有。
‘一叶千紫’是稀世珍宝,我方踏入客栈,便成功的引起众人的注意。这等乱世,自是会有人见色起杀心,尤其我还是孤身一人在外,此刻不知有多少人盯上了我。
只是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才不便对我动手吧?我仍旧身处定城,必须装作内息全失,便不能与人起冲突。
蹙起眉头,我坦然立在客栈之中,问掌柜要来一块靛蓝色的绸布,将‘一叶千紫’包起来。
“欲盖弥彰又有何用?”隐约听到有人这么议论。
不想去搭理这些碎言碎语,将花刻包好搁在地上,我浅笑,猛然操起搁置在脚边的木凳敲了下去。怕一下还不够,又连着多敲了几下。
‘咯噔、咯噔、咯噔……’
这‘一叶千紫’虽是质地坚硬的石头,被工艺家们雕刻成如此精致的形状,自是十分易碎的。听得数声巨大的响声后,原本俏然而立的牡丹花刻碎裂成无数碎片,跌在灰尘中,再无原先的惊世形状。
静默了半晌,客栈大堂响起无数惋惜的惊叹声,甚至有人出言肆意苛责我。我一记冷眼扫过去,气息十足,众人呐呐无言。
心满意足的扔了木凳,将绸布拿起来揭开,原先妖娆的牡丹花,零落成泥碾作尘,由稀世珍宝变作一堆废石。
得意的勾起嘴角,再次将绸布束好,系在背上。这些碎裂的花刻于他人来说,早已如同废铜烂铁,对我,仍旧是救李墨白性命的药引。
萧清阳说得没错,即便这牡丹花刻是不可多得的稀世珍宝,只要它能救李墨白的性命,我会毫不犹豫的毁去它。
即便要遭天谴,也必然会毁了它。
第六百二十八节 瑞雪丰年
收费章节(12点)
第六百二十八节 瑞雪丰年
浓重的夜,狂风席卷而过,沙尘漫天,铺天盖地的遮掩视线。
月色低迷,更添几许寂寥。
我有心在客栈里闹出大动静,便是为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在客栈里定了房间假装休息后,待众人不注意,从窗户逃了出来。
背着‘一叶千紫’的碎片,漫无目的绕了好几条街,买了面纱遮住容颜,随便挑了间客栈重新入住。
如此一来,萧清阳必然掌握不到我的动向。主动权,便在我手上。
自然,风千情也会难以找到我。我有心在街角等不起眼的角落里,留下曾经为疯人阁专属的暗号,只要他肯多花些心思,追踪过来不会困难。
即便是这样百般防范,独自呆在客栈的房间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也无法入眠。
耳边隐隐约约回响着鞭炮的声音,安居在定城的人们,今夜甚是欢闹。
好不容易与李墨白重逢,他的生辰,仍然没能为他庆祝。心中绞痛,莫名悲伤,眼泪在不知不觉间,已滑落眼眶。
再一次后悔,当初实不该不听李墨白的话。而如今,我独自呆在定城,进退两难。
李墨白该要气绝了吧?
抬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滑落,不免黯然神伤。
恍然间今日已是祀灶日,再过几天,新年将至。也不知李墨白、杨少临等人现在安好否,李思墨有哭着闹着要见我吗?
找不到我,他们也欢乐不起来的罢?
心中一动,便再也抑制不住翻腾在胸口的情绪,翻身而起,火速穿好衣裳,拎起那靛蓝色的绸布包裹,便跑到房门边。
正欲打开房门,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凉凉的声音。
“你要去哪?”饶是这轻狂且傲气的声音格外熟悉,我仍是吓了一跳,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抬手悄悄拭去眼角的泪痕,我讪讪的回身,“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是不曾熄灯的,他该不会一直偷偷摸摸躲在暗处看着我掉眼泪罢?
“跟我来。”风千情不答,起身走到窗边,翻身便跳了下去。
此时想跑,也还是可以的。只要往不同的方向走,不留下任何痕迹,饶是风千情的追踪术再厉害,也绝追不上来。
但他分明知道我的心思,却没有任何言语,径自跳出窗外……只代表他是信任我的。又或者,他不勉强,让我自己抉择。
如此,我哪里还能狠心离开?决然将绸布系在背上,撑着窗台跳下去。
刚落地,尚未站稳,寒意袭来,一把长剑已架在我的脖子上。我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想要旋身躲开,耳边听得风千情那冷漠的声音,“清阳,你何苦如此?”
意识到情况不对,心中一凉,没有反抗。从二楼跳下,有轻功相助,自是轻松有余,此刻不得不装作失了内息的模样,歪着身体向地上倒。
旁边的风千情眼明手快,虚扶我一把,我才捂着胸口心有余悸的站定。
漫天风沙迷蒙住视线,稍稍睁大眼睛,沙尘随风入眼,刺刺的痛。朦朦的灯笼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萧清阳由慕情扶着,越过那些穿着盔甲的侍卫们来到眼前。
视线微转,风千情与我一般,脖子上都架着冰冷的长剑。严阵以待的侍卫持剑站在我们身后,面无表情。
“你是什么意思?”我怒视风千情。亏我欲帮他救九月,结果他串通萧清阳来抓我?
“你派人跟踪我?”风千情完全无视我的话语,眉心微蹙,眸光幽深,看着更似秋风扫落叶后一无所有的凄凉。
“你当我不知你在想些什么?”萧清阳的声音甜糯依旧,对着风千情,甚至带着几丝撩人的媚意。“喜堂已布置好,跟我走罢!”
我的心登时沉了下去,身体转冷。不由后悔,方才实该抛下风千情逃走的。如今被这些侍卫团团围住,哪里还有机会潜逃?
“今日非黄道吉日,忌裁衣、立劵、竖柱上梁、更忌嫁娶!”风千情神色不变,嘴唇张合间,一连串的话语漠然蹦出。“老祖宗的话不可不听。”
“你们本是郎无情妾无意,何须管这些莫须有的礼数?”萧清阳不为所动,挥手向那些守卫们示意,“带走。”
风千情的脸色黑沉,被身后的侍卫推攮着,不清不愿的迈着步子跟上萧清阳。忽而便转眸看向我,杀气一闪而逝。
风千情是在暗示我,若他被逼迫到不得不娶我为妻的话,在此之前他会先杀掉我?暗暗心惊,我缩手收回袖中,紧紧扣住红袖的剑柄。
萧清阳就在眼前,想起医书触手可及,心中更加不甘。抿唇咬牙,试探般开口,“姑姑,如今落在你手,我自是逃脱不过。不过您好歹先告诉我,那医书上确实记载有可解‘断情’之毒的药方?”
怕惹怒她,我问得小心翼翼。
“待拜了堂,我自会告诉你。”萧清阳不紧不慢的应,辨不出情绪。
我暗暗握拳,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她是打定主意要吃定我!
倒不想风千情突然接了话头,慢条斯理的语气,坚定表明着他心里的不屑,“呵,东方梨,最笨不过你。清阳打小锦衣玉食,衣食无愁,又怎么会与毒物沾染上关系?”
言下之意,是笃定萧清阳手上没有药方的。
此前,他分明不是这般语气。稍一思量便明白,他乃是在用激将法。
萧清阳不傻,自是明白风千情的意思。偏她素来骄横惯的了,如何能忍他人的质疑?冷哼一声,话语中含着冰雪,“你当简行手中的毒药是从天而降?我虽然极少接触毒药,手中却正好有‘断情’之毒,配方也是有的。”
即便要辩驳,她也是曲折迂回,没有明说。
我心中撼然,脑海中有多种思绪闪过。萧清阳的性情倨傲无比,必不屑撒谎掩饰。她手中的毒药配方,定是从那医书上抄来,那么,那医书上极有可能记载着解药的配方。
但她反反复复想着的事情,不过是要让我生不如死。那么,在我如她所愿嫁给风千情后,她当真会给我记载着药方的医书?
早有猜测过‘断情’一毒简行从何而来,却不想是出自萧清阳之手。她自该知道简行的目的罢?可她依然将‘断情’给了简行,是想置我于死地后同样取李墨白的性命,还是在置李墨白于死地后取我性命?
费了诸多心思,她会轻易放过我与李墨白?或者,给我假药方?更甚至,翻脸无情?
心中冷笑连连,蓦然明白了什么。不管萧清阳是有心设下这连串的阴谋,还是无心将此毒善加利用,有一点绝对没错:她恨我极深。
无论她如何想如何做,于我,她绝不是可信之人。即便她会顾念旧情,也最多放过风千情性命,对我必定是狠辣无情,怎么残忍怎么来。
现如今,她正是这么对我。
想通这些,心中透彻如镜。若不是萧清阳被那些侍卫保护的很好,我此刻真会跳上去,不惜用上各种手段逼她交出医书来。
萧清阳靠不住,不能再信她。只要她还活着,必有办法逼迫她交出医书,不用心急。眸中闪过暗色,我偏头看向风千情,察觉我的视线,他回转头来,眉宇间颇有些疑惑。
咬牙暗恨自己与他无法用眼神交流,低下头不再说话,心里开始谋划该如何逃走。
夜色更深,狂风肆虐,沙尘飞舞,气温愈低,凉寒沁人,冻得我牙齿都开始打颤。
即便有灯笼照明,周围可视度仍旧不高,朦朦胧胧中,便是连头顶的天空都看不清楚。
唯有温度,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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