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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红梨压海棠(东方)-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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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蓝陵不傻,这些他绝对有考虑到。可他仍旧豁出性命这么做了,历经多少艰辛,才回来我们身边?
“他们杀不了我,只能同意我的条件。”周蓝陵回答的轻巧,有意避过其中的惊险。
不是不能杀他。是杀不了他?那两个人,果然派人暗杀了周蓝陵?他费了多少心思才躲过去?受伤了吗?联想着那杀气腾腾的画面,我不由得攒紧了手心。
晃神间,听得周蓝陵继续说着,“我放弃皇位离开。他二人才能放心去争夺。”
他放弃了皇位?我再次惊讶,侧眸瞅着周蓝陵满不在乎的表情,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即便周蓝陵身为龙洉国的皇子,他自幼长在幽明国,根早已种在这里。
“那如今,集结在边境的兵力?”龙洉国与幽明国结盟,便不能再随意出兵讨伐了吧?
“欲收渔翁之利的人是老皇帝,如今他缠绵病榻,哪里还有心思管这些事情?”提起自己的亲生父亲。周蓝陵的语气仍旧淡漠,“朝政由那两人全权做主,集结在边境的十万大军,正好借予我。等那老皇帝发觉,两国已定下盟约,无法更改。”
我恍然点头。视线一转。诧然发现其余人的脸上根本不若我这般满是疑惑,只是静静的听着。就是杨少临,桃花眼里都格外的清明。
我便明白过来,向龙洉国借兵一事关重大,即使周蓝陵先斩后奏,也必然要让萧南轩同意结盟才行。
且,十万大军招摇过境,根本无法隐瞒。也只有我这种久居深闺,又无耳目在外的人才被蒙在鼓里。想着,便狠狠地瞪了李墨白一眼。
“是某人想要给你一个意外惊喜。”李墨白浅啜了一口茶,满脸此事与他无关的表情。
周蓝陵便讪笑,探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满脸殷切的递到我眼前,“备了个小礼物,请公主笑纳。”
这时候倒叫公主了。我有心横他一眼,将锦盒接过来打开,看清里面的东西后,愣住。
锦盒里是一块浅紫色的玉佩,梨花的形状,触手生温。内里有细细的光华流转不歇,有如一条条几不可辨的细流,沿着自己特有的轨道不停的流淌着。
讶然之下,已经狠剜了周蓝陵一眼,“你什么时候偷了我的玉佩?”
同时又瞪李墨白,这玉佩是我的贴身之物,当初他以收见面礼为由强行取走,如今怎么能转送给周蓝陵?
周蓝陵苦了脸,“你再仔细看看。”
我狐疑的执起玉佩,背面果然有篆刻,很意外,竟不是东方梨三字。轻轻地抬手,指腹从字迹上摸过,慢慢描摹着笔画。
李思墨。
字体没有被改动过的痕迹,显然不是我那一块玉佩。
“‘紫晶’当真不愧稀世少有之名,我找了许久,才终于找到这么一小块。犹记得你有块同样的玉佩,雕不成其他东西,便照着模样雕成梨花的形状。”周蓝陵笑着解释。
恰好李墨白递了玉佩过来,将两块玉佩搁在一起,模样、大小皆是一模一样。若不是这玉佩的背面有字,这两块玉佩根本无法区分。
心中知道周蓝陵下了不少功夫,仔细的将玉佩收起,嘴上却轻哼一声,板起脸佯怒,“这是给初儿的礼物。给我的呢?”
怨他不早些告诉我他要回来,我这是存心找他茬。
周蓝陵‘嘿嘿’一笑,站起身,从身后拎了个特大号的食盒递过来。“怎么可能会少了你的礼物呢?”
“这是龙洉国的特产?”既然装在食盒里,必然是吃的吧?我眼冒星星,咧着嘴边笑边将食盒拎了过来。
“知道你喜欢甜食,便给你带了一些。”避开我的问题,周蓝陵面上的表情微微不自然,语调生硬的解释。
我乐开了怀,哪里还会注意他的表情,迫不及待就将食盒打开了来。探头一看,表情就垮了,“周蓝陵,这敢情你是要耍我呢?这些个糕点,城西的好福气酒楼里一抓一大把,我早吃腻歪了。”
我边说边把食盒搁到茶几上,双手环胸,表情十分不满。要是他不给个解释,这事定没完!
周蓝陵面上的表情更加僵硬,风流的眼眸带着歉意,张了张嘴想解释,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这个才是蓝陵特意从龙洉国带回来的。”我正与周蓝陵大眼瞪小眼,李墨白拎着一个形状大小与我手中这个差不多的食盒递了过来。
“这个不行,已经不能吃了。”周蓝陵吓了一跳,跳起来便要去李墨白手里抢,不过他隔得远,被我抢先一步提在手上。
“你在里面下了毒?”我弯眉取笑,揭开层层的食盒,一一摊放开上,完全傻了眼。
许是因为经历了漫长的旅途,食盒里的各色糕点已全部断裂,看不出原来的形状。若不是甜糯的香味不减,萦绕在鼻尖端是诱人,怕会让人误以为是面粉。
周蓝陵面色讪然,呐呐的解释,“本来是好好的,途中下雨,又打雷又闪电的,马儿受了惊,把食盒从马背上掀了下去……才变成了这样。”
这么说起来,周蓝陵一直仔细的将这个食盒贴身带在身边?我心中感动,想笑,又觉这些碎裂的糕点里充满周蓝陵的心意,满满的,沉沉的,重重的。
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在我尚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滑出眼眶。
“不喜欢就扔了它,下次我重新带给你。”周蓝陵有些慌,扑上前来抓住食盒想扔,我忙制止他。
一时没有忍住,边哭边笑,捻起一块说不出名字的糕点放进嘴里,感觉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我弯起眉眼笑,“碎了便碎了,很好吃的,可不许扔。”
“小梨。”周蓝陵怔怔地看着我,看着我边哭边笑的大快朵颐,一时间手足无措,僵在了原地。片刻,探手过来仍旧要抢,“不要吃了,下次我重新再给你带。”
“没有下次。”我拎着食盒退后一步,断然开口。
周蓝陵惊愕,显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愣住。
“没有下次,我不会让你再离开的。”我抹干眼角的泪水,倔强的抿唇,高声重复,“周蓝陵,不要再走了,龙洉国只是你中途路过的风景,迟早都要离开的,幽明国才是你真正的归宿。”
“小梨。”周蓝陵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眸中闪过晶莹之色,我还没有来得及看清他眼中是否闪过了泪花,他猛然上前一步将我拥在怀里。
仍旧是记忆中的温暖,我仔细的护住手中的食盒,腾出一只手来回抱住他。“夏姐姐与我的侄子是不是还在龙洉国?”
周蓝陵的身体僵了僵,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又有些喑哑,“待这里尘埃落定,我会去接他们回来。”
“好啊,我跟你一起去。”得到周蓝陵的回复,我欣然点头,“我从来都没有去过龙洉国,正好带着初儿去旅游观光。”
“很危险。”周蓝陵轻声反对。
“有李墨白护航,不怕的。”我轻笑,握拳在周蓝陵的后背上用力地拍了拍,“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吧,表哥!”
第六百二十一节 命运之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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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一节 命运之轮
明启三年十二月十六日,幽明国与龙洉国正式结盟。
龙洉国出兵十万,在齐王周蓝陵的带领下,围困长门,东方邬不战而降。
萧南轩御驾亲征,首战大捷,士气大涨。
反观东云国,身为太子的东方邬连最基本的抵抗都放弃,用全城的安危换来自己的苟且偷生,作为储君实在是个笑话。
我偷绣钱袋一事,到底没能瞒过李墨白,他臭着脸将那四不像的钱袋当作礼物收下,看到我十指上的累累伤痕后,明令禁止我再碰针线。
尽管收下那四不像时,他不见得有多开心,但见到我手上的针孔,黑眸里却不加掩饰的溢满心疼,使得我心情大好。
想着李墨白难得闲下来,便与李思墨一起,怂恿他去街上逛上一逛。
后来被困在定城时,偶尔会想,便是窝在城主府里发臭长霉、头顶滋生出蘑菇来,也实不该上街的。
惟恨此刻仍不知未来,只欢欢乐乐的牵着李思墨的手,随着他的步子一路晃晃悠悠。
大雪初停,天地间一片洁净的纯白,雪地上覆盖着杂乱的脚步,仿似被谱写出来的新篇章。
一群衣裳褴褛、蓬头垢面的小孩从侧面的小巷里冲出,笔直跑过来围住我们三人,手中端着乞讨的破碗,模样甚为可怜。
怕这些小孩触碰到自己的肌肤,李墨白慌忙退后,抬手将那四不像钱袋扔了过来。
稳稳接住钱袋,将差点被吓到的李思墨护在怀里,从钱袋里取出些碎银,分发到小孩们的碗中,然后似乎有人趁乱将什么东西塞到我手里。
怔了怔,那小孩冲我笑得诡异,挥手高声吆喝其他小孩,“走咯走咯。”
一群小孩越过我,有心阻拦李墨白靠近我身边一般,笑嘻嘻的往李墨白所在的方向冲。
我若有所思,摊开手心,是一个折得方正的纸条。上好的宣纸,定不会是这群小乞孩能拥有的东西。
将纸条打开,娟秀隽永的蝇头小楷,有些眼熟。
若想得‘断情’解药,今夜北城门处恭候。切记,孤身前来,莫告知任何人知晓。
若消息走漏,必毁解药。
落款,萧清阳。
萧清阳?!蓦然记起李墨白曾说她必要伤我,绝不可单独去见她的事情,心中骇然。如今萧清阳主动找上门来,这其中果然有什么事情是我不曾知晓的?
见?还是不见?该告诉李墨白吗?心念转动间,我踟蹰不已。
心中明白,那萧清阳生来高傲,不是那乱说诳语之人,她既写下‘断情’解药为诱饵,手中应是有解药。
萧清阳狠毒,断不会顾念李墨白生死。无论她的目的如何,我都不能眼看着‘断情’的解药错身而过。更不能,让她毁去解药。
‘断情’之毒,每隔几天便要发作一次,即便除第一次外,李墨白都有心避开了我,但每次毒发后他的脸色都太过苍白,让我想不发现都难。
我不知道继续这样隐忍下去,李墨白还能撑多久。所以解药,必须尽快拿到手。
当然前提是,如果‘断情’有解药的话。
“你手上是什么?”沉浸在思绪里尚未回神,李墨白已走过来,察觉我神色不对,轻声询问。
“没什么。”大惊之下攥住手心,将纸条揉成一团,随手丢在地上。也不知道他看到上面的字迹没有,我心虚不已,不敢抬头。
许是我的动作太过失常,李墨白狐疑的看着我,弯腰想要将纸团捡起。我心跳加速,立刻拽住他的手臂,干笑着解释,“真没什么,是那些小孩子的涂鸦之作,不好看的。”
“小孩的涂鸦之作值得你这么慌张?”李墨白定定地看着我,宝石般的黑眸深深,分明不相信我的鬼话。
表情便僵了僵,仍死死地拽着李墨白的手臂,我绞尽脑汁,“哪里是慌张?不过想起过去,我也曾画过如此难看的涂鸦,一时感悟罢了。不给你看,是怕你想起我小时候做过的糗事,不想让你笑话我。”
说完,我故意嘟起嘴。
“娘亲也耍无赖。”李思墨拍手而笑,憨憨的笑容,可爱至极。
陡然被李思墨取笑,我忍不住红了脸,佯怒,“初儿不乖,不许笑话娘。”
李思墨假正经的收敛笑容,仍旧捂着嘴偷笑,我又不停的嚷嚷,“时辰不早,有些乏了,回去吧!”
不容他们反驳,果断的回身。
怕被李墨白看出端倪来,暂且将此事抛诸脑后,面上轻松自在,一日里仍旧与李思墨玩玩闹闹,欢笑如常。
直到入夜,身上似有千万蚂蚁爬动,坐立皆难安。心中是早有决断,无论吉凶,为了得到解药,萧清阳邀约,我必然要去。
所以我避过众人,早早叫好马车,让马夫等在后门不惹人注意的地方。唯一苦恼的,便是如何瞒着李墨白偷溜出城主府去。
太早离开肯定要被抓回来,太晚,又无法避过李墨白。
从巨峰山回来后,我与李墨白一直是同床而眠的,只是他忧心我会不小心触到他皮肤,才分被而盖。
李墨白素来浅眠,要想不惊醒他偷偷离开,是我绝对做不到的事情。我睡相不好,半梦半醒间,曾多次感觉他在给我掖被角。
我敢断定,睡觉时但凡我有大弧度的动作,他必然会醒。
下药?被那纸团引起的疑惑一直留在李墨白心里,他盯了我一天,好不容易才溜出去叫了马车,还差点被发现。再者,他本人也是通医理的,下药绝对是自寻死路。
唯一能溜走的办法,便是与李墨白分房而睡。但突然提出这种要求,李墨白必然要生疑想来想去,终于想起有李思墨可以做挡箭牌。
李墨白答应的很爽快,我大大的松了口气,哄着李思墨入睡后,悄然起身走出李思墨的房间。
夜色已深,皑皑白雪映照出模糊的光影,天寒地冻,悄然无声。
李墨白便睡在隔壁房间,我绷紧身体,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没有动静。正欲离开,突然听得里面传来一声极为压抑的闷哼。
一颗心被提起来,掐指算了算,想起今日正是‘断情’发作的日子,心登时疼了起来。莫怪乎听到我说今晚要与李思墨睡,他答应的那么爽快,便是知道今晚要毒发吧?
若是我不提出要与李思墨睡,他又要躲到其他地方的罢?心中抽痛,我悄然走近李墨白的房间,那压抑着的闷哼声更加明显,甚至能听到紊乱的呼吸声。
想着李墨白如今独自在承受着痛苦,本已孱弱的身体或许痉挛的厉害,我暗暗攥紧手心,心如刀扎,痛得厉害。
闷哼声一直没停,却极为轻微,若不凝神细听,根本无法发觉。我知道,他是怕吵醒隔壁我的与李思墨。
脚下灌了铅般,重到抬不起来,我难受的抬手捂住脸,潸然泪下。
不忍心在此时离开,便蹲在他的房间外,只盼发作的时间能早些过去。一直等到闷哼声消失,我才颤颤巍巍的站起身。
哪想身体既冰凉又僵硬,一时没有站稳,跌撞在门上。
“谁?”李墨白立刻警觉。
我吓得心都要跳出来,哪里还敢停留,迈开步子便往后门跑。一直跑到早在等候的马车旁,走进车厢里,急声吩咐马夫赶紧离开。
马夫立刻扬起手中的缰绳,马车咕噜噜的向北行驶。我背靠着车壁直喘粗气,回想着方才的场景,心里暗暗叫苦。
李墨白必然会发现在他门外的人是我,等我回来,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如今只盼萧清阳手上真的有‘断情’的解药,好让李墨白看在我一心只为他的份上放我一马。
入夜后更为寒冷,呵气成冰,我没有抱暖手炉出来,冻得牙齿都打颤。好不容易挨到北城门,跳下马车,一阵狂风袭来差点把我直接掀倒。
付了银子让马夫离开,正想着要打量周围的场景,已有人踏着雪,迎面走了过来。
是一个脸色苍白有如病态的年轻男子,眼神平静,无波无澜,腰间挂着一块黑色的木简,通体纯黑色,正面雕饰着鬼脸一般的图案。
陡然发现什么,我侧头看向他的身后,尽管他信步走过来,身后却没有留下脚印。
真真是踏雪无痕。
这个人,是有些面熟的。我蹙着眉头,终于想起他的名字,“刘夜。”
眼前的男子,是萧清阳身边的人。我曾经,与他有过数面之缘,更是一度败在他手下。
“想不到公主还记得在下。”刘夜冷笑一下,眸色凉了两分,病弱的面容更加苍白。
“怎么可能不记得呢?”我同样勾起嘴角冷笑,表情不善的看着他,“我曾经发过誓,要毁去你的心爱之物。”
“呵。”刘夜冷笑一声,却没有反驳,在离我两步远的地方站定,忽然便扬起袖子,抛出一团白色的粉末。
是**!熟悉的味道铺面而来,我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这**自是迷不倒我,但刘夜的武功在我之上,反抗也没有益处,况且我还没有见到萧清阳……这么一想,我双眼一阖,向地上跌去。
刘夜眼明手快的扶住我,动作粗鲁的将我扛在肩上。怕被他发觉,我不敢睁开眼睛,更不敢乱动,只感觉他扛着我走了两步,用力扔在干燥的地上。
我痛得龇牙咧嘴,又不敢抬手去揉,难受不已。直到身下晃动起来,才明白自己正处在马车里。
确定刘夜坐在车辕上赶车,我才敢睁开眼,透过车帘的缝隙向外看,才发觉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马车已驶出城。
我心惊不已,刘夜这是想带我去哪儿?
第六百二十二节 七上八下
漫天白雪如同柳絮,纷纷扬扬从天而降,飘飘洒洒,似舞如醉。
时隔三年有余,再次来到定城。
估摸着迷药的药性差不多已过,我假装初醒,半坐起身,揉了揉身上僵硬的肌肉,痛得皱起眉头。
头昏眼花,一路颠簸下来,五脏六腑都快移位,口中泛起酸楚,我忙运气隐忍着。好不容易缓了口气,我一把掀开面前的车帘,有心装作惊讶。“这里是定城吗?”
刘夜偏过头,视线随意一转,又回过头去专心赶车,并不答话。
看着面前有几分熟悉的街景,我又忍不住冷哼。“刘夜,你就这么把我掳来定城,可有想过后果?”
我家那几位,会是好惹的吗?尤其是杨少临,只要触及我的事情,下起手来绝对不会留任何情面。
这么问,自然不是怕刘夜被怎么样,只是想知道萧清阳预备如何应付李墨白等人的追寻。一旦他们发现我失踪,怕是要翻天了吧?
已入定城,逃跑是无望的,仅刘夜一人就能将我拿下。只不知萧清阳到底作何打算,既来之则安之,料她也不敢拿我怎么样,便不再苦恼。
我可不理她的心思,唯想要‘断情’的解药。
“这个无须公主操心。”刘夜的语气比空气还要冷几分,对我的问话十分警惕。
他这一答,我已知问不出什么来,便浅浅的笑了笑,不再开口。
夜间的沙尘早散去。空气清新,隐有食物的香味飘荡在空气中。
定城尚未卷入战争,仍是一派和平热闹的景象。因着已近新年的关系,四处高挂着喜庆的红色灯笼。看起来喜气洋洋。
路边早起的人不少,扫雪的扫雪,贴福字的贴福字。笑声连连,忙得不亦乐乎。我知道自己的容颜绝美,刻意撩拨了一下发丝,姿态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晃着腿坐在车辕上,仿似被雪景吸引,刻意欢笑。
似此般公然坐在马车上嬉闹。必能引人注意。
定城是必定要攻破的城市,纪尚绝对有安排眼线在,即便萧清阳有本事抹去所有蛛丝马迹,彻底将我深藏,也能透过这些眼线让纪尚知道我的所在。
我可不想在定城久呆。若萧清阳有心不让我离开,只能让他们派人来救我。
刘夜摆明猜到我的用心,却不阻拦,只勾起嘴角嘲讽的笑了笑,便十分不屑的偏过头去不再看我,赤果果的鄙视着。
我巧笑嫣然,同样不搭理他。
马车并未驶向定城的城主府,而是拐进了一条幽静的小巷子,最后在一栋普通的民宅前停了下来。
“楼主在里面。”刘夜停住马车。率先从车辕上跳了下去。
“无夜楼已重新复活?”无夜楼曾给杨少临制造那么大的麻烦,以他的本事,无夜楼应再不可能重建。但刘夜腰间挂着那黑色木简,又一口一个楼主,实在惹人怀疑。
“武林盟主亲自下手,哪里还会留下活路来?”刘夜的语气里颇有几分难忍的怨恨。瞬间又收敛了去,眸光大盛,“在我心里,楼主永远是楼主。”
表面倒算忠心,心里还不知怎么想。我不齿的撇了撇嘴角,端正了体态,任由裙纱随风飘动,步步生莲的走了进去。
唇角微勾,弯弯的细眉象蚕蛾飞扬,笑若皎洁明月,美貌横生。无论何时,绝不能在姿容上输给萧清阳去。
是一个二进的小院落,布置的雅致无比,亭台楼阁看似无特别之处,又处处彰显着富丽的奢华。
款款而行间,步移而景异,动静交替中,美不胜收的园林景致尽落眼中。
未走上几步,便看见萧清阳轻盈卓约地走来,纱裙拂阶,发出环佩叮咚的悦耳声音,面上的表情怒而不发,庄重矜持,一副不可触犯的高傲表情。
她姿态越高,我越想踩低。便忍不住嗤笑,“姑姑,您是不是又变老了,怎么脸上多出许多细纹来?”
“放肆。”随后而来的刘夜冲我横眉冷对,嘶声怒喝,“我家楼主岂是你可随意侮辱?”
“闭嘴!”欺我独身一人?心头涌起火气来,我收敛了所有表情,极为不屑地横刘夜一眼,“我与你家主子说话,何时轮到你这卑贱的土狗来插嘴?”
说完仍觉不解气,有心指桑又骂槐,我冷冷的轻哼。“作为狗一般的奴才,乖乖到一边看门就好,胆敢朝客人乱吠,只会让人说你家主子连狗都教不好!
犹记得之前在京城时,萧清阳曾嘲讽叶落安是我的看门狗,我这人心眼极小,可是睚眦必报的。
尽管,刘夜根本不配与叶落安相比。在我心里叶落安是极其重要的人,在萧清阳心里,刘夜怕连一席之地都没有占到吧?
刘夜表情一僵,面色又白了几分,眸中闪过狠厉,不甘的退到一边,宛若毒蛇,眼神始终缠绕在我身上。
被我恶意嘲讽,萧清阳竟不恼,只是抿唇轻轻笑了笑,模样可爱至极,“你这嘴皮子倒是越来越厉害,不愧是墨白亲教出来的徒弟。”
她有心嘲讽我与李墨白乃是师徒的逆伦关系,偏我是毫不在意这些的,嘴角的笑容不改,“姑姑,您煞费苦心将我带来定城,该不会是想拿我做人质保定城吧?”
萧清阳差点喷笑,姿态妖娆的捏着手绢捂住嘴,“定城固若金汤,防守极严,想破城?怕是比登天还难。”
“太过自信可不是好事。”我眯起眼睛笑。即便定城是块异常难啃硬骨头,只要有锋利的牙齿,未必啃不下来。
不过,她言下之意,并非是想拿我做人质?女人的心思可真难猜,我暗自撇嘴。
“跟我来。”萧清阳神情自若,施施然转身朝后院走去。
刘夜在一边虎视眈眈,我自是不会讨打,识相的跟在萧清阳身后。
后院的景致半遮半掩,绿水青山,翠**流,较之前院还要美上几分。我不由得琢磨,这里莫不是萧清阳金屋藏娇的地方?
萧清阳一路走进偏厅里,似知晓我会在此时到来,里面备好一桌美食,萧清阳身边的那个叫慕情的丫鬟站在旁边守着。
转动眼眸四下里一扫,比之外边的优雅景致,这偏厅倒过于普通了些。正待收回视线,忽然被一个流光溢彩的东西吸住了视线。
待定睛看清楚,实在太过惊讶,我忍不住惊呼。竟是‘一叶千紫’,被雕刻成牡丹花刻的‘一叶千紫’。
牡丹花姿妖娆,脉络清晰,栩栩如生,朵朵簇拥着,营造出独特的氛围。紫色的光芒萦绕不止,仿似能变幻出千百种色彩,看起来高贵又典雅,真真乃稀世宝物。
这是萧俊赠给萧清阳的新婚贺礼吧?
记起自己曾经差点为原石丢掉性命,萧清阳却将如此珍品随手搁在这里沾灰,不可谓不讽刺。心中激荡起伏,一时无法平静。
“再过美好的东西,最终还是要毁灭的。”萧清阳甜糯的声音稍冷,意有所指。轻哼一声,在桌边坐下,慢条斯理的倒了杯茶。
“你要毁了它?”我回身,惊讶不已。这‘一叶千紫’漂亮到让人震撼,不知曾耗费多少人的心血,将它毁去,会遭天谴的不?
“不是我要毁了它,是你会毁了它。”轻哼一声,萧清阳动作优雅的品茶,清透如晶石的眼眸稍稍一转,表情越冷。
“此话怎说?”惊觉萧清阳此话隐有将‘一叶千紫’转送我,并笃定我会将它毁去的意思,我更为诧然。
“若我说,‘一叶千紫’乃是‘断情’的药引,你还会觉得毁去它可惜吗?”萧清阳轻笑,气度雍容,眉宇间隐带冷冽。
如同沙漠中的旅客突然遇见绿洲,双手紧紧攥成拳,我兴奋到不能自已。身体止不住颤抖着,几乎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咬牙一字一顿,“你的意思是,‘一叶千紫’,可以解‘断情’之毒?”
心中忐忑又惊慌,满怀希望的看着萧清阳,惊惧难安。希望来得太突然,莫名害怕这不过是萧清阳编篡出来的谎言。
但,如果是真的?
我的眼眸亮的吓人,直勾勾地瞅着眼前人。
萧清阳却有心卖弄,慢慢腾腾的浅啜着茶水,垂着眸不看我,长长的睫毛覆下淡淡的阴影,水汽氤氲,透露出一种盈润的光泽。
我暗恼,又不敢在此时惹怒她,一颗心七上八下,始终悬在空中无法落地。暗暗瞥了眼那牡丹花刻,双手握得更紧,竭力抑制快无法隐忍的情绪。
“呵。”萧清阳终于轻笑,模样娇柔妩媚,“世说‘断情’无解,只因‘断情’消失已久,世间再无任何文献记载下‘断情’一毒。”
松了口气,我抿唇不语,静候萧清阳的后文。
“我曾看过一本医术,记载着‘一叶千紫’可入药,另有一行小小的注释,‘一叶千紫’乃是解‘断情’之毒的药引。”萧清阳再次浅笑起来,抬手撑住下颌,挑眉看我,“你说,这‘一叶千紫’你留还是不留?”(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六百二十三节 缘由天定
面对萧清阳刻意的嘲讽语调,我一时混乱,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暗暗握拳,只呐呐的询问,“那医书上有没有记载‘断情’解药的药方?”
“医书之上又怎么会记载毒药的药方?”萧清阳轻笑出声,似乎极为欣赏我此时的反应,眼神愉悦。又有心轻轻叹息,“那医书上的注释,乃是人为手写下来,当时匆匆一瞥,哪里还能记得那么清楚。”
也就是说,或许有可能记载着药方?心头直跳,仍觉不死心,我固执的追问,“那本医书可还能找到?”
“多年过去,早已记不得那医书的名字。”萧清阳微带不耐,神情高傲,眸色疏忽转冷,“即便记得又如何,凭什么告诉你?”
我被她噎得呼吸一滞,面色白了白,答不出话来。‘断情’之毒如此狠辣,光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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