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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红梨压海棠(东方)-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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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瞅着他已半湿的衣裳,佯怒,“衣裳怎么湿了?”
李思墨低头,表情不太自然,见我一直盯着他看,忽而抬手指着天上,神色极为认真,“因为下雨了。”
“哪儿有雨?”我看了看头顶烂漫的冬日阳光,顿感啼笑皆非。
李思墨嘟起嘴,埋头嘟囔了片刻,突然想到什么,琉璃色的杏眸宛转着动人的光泽,“娘亲不是说过万物都有灵性的吗?这颗树不喜欢我,所以把自己身上的雨都扔到我身上来了。娘亲,初儿冤枉。”
睁着眼睛说瞎话也能被他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而且眼睛一眨一眨,看起来调皮又可爱,我笑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得憋着笑摇头,“跟娘去换衣服。”
李思墨精力旺盛,换个衣服也有心折腾,抓着我一件白色软薄烟纱衣罩在身上,如脱了缰的野马般四处奔跑。
多多追着他半天,都让他灵活的躲了过去,知多多不会伤他,反而刻意戏弄多多,有心围着圆桌绕圈子,直把多多累得气息不稳。
直到听到我咳了两声,才立刻奔到我身边,将早已皱成一团的纱衣递给我。我提起一看,白色的纱衣上四处皆沾满脏污,哪里还能穿?
无奈的摇头,只得重新找出件碧霞罗牡丹薄雾纱挽在手上,为防止李思墨在作乱,我弯腰捉住他的手,牵着他往凌兰的房间走。
许是凌兰吩咐,房门未关,绕过绣着翠竹的屏风,凌兰半坐在床头,听得声响转过头来,面容苍白,嘴角噙着淡淡的忧愁。
看见李思墨,她显然愣住。妩媚的眸子凝聚着灿然的水雾,不解地看着我,惊讶不已,“他是……”
“他是我与墨白的儿子,李思墨。”推着李思墨拉着往前走了一步,让他走近床边,边柔声嘱咐,“初儿,叫姨。”
李思墨是一点都不怕生的,迈着小短腿走上前去,抬头冲凌兰甜甜的微笑,边脆生生地唤了声‘姨’。
“是叫初儿吗?真乖。”凌兰犹犹豫豫地伸出手来抚摸李思墨的头发,李思墨却侧头闪了开去,怕凌兰不高兴,又嘟起小嘴咕哝着解释,“爹爹说,除娘亲之外,不能随便给别的女人摸自己的头,会长不高的。”
凌兰怔了怔,手僵在半空中,牵动着嘴角想要微笑,眼眸里却疏忽留下泪水来,瞬间滑过了她的脸颊。
“娘亲,她哭了。”李思墨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做错了事,退回来缩在我怀里动也不敢动,只悄悄地抬眸打量着凌兰。
“对不起。”我正想安慰,凌兰已经抬手拭去从眼角不断涌现出来的泪水,声音哽咽,痛苦不堪却强自微笑着。“吓到初儿了吗?是我鲁莽,初儿不要放在心上。”
“哦。”李思墨似懂非懂的点头,窝在我怀里再不肯靠近凌兰半分。如此,我也无法上前去询问凌兰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弯下腰,笑着抬手捏了捏李思墨嫩滑的脸颊,“初儿,让多多阿姨带你去找爹爹玩好不好?娘亲想与姨说说话。”
“好的好的,初儿也要去找爹爹学武功。”李墨白对自己的宝贝儿子极为宠溺,李思墨自然黏他爹爹粘的紧,若不是我怕练武场人多,恐误伤了他不让他去,这小子哪里肯呆在我身边?
听得我的提议,李思墨差点没拍手叫好,连丝毫停顿都没有,拽着多多的裙角便跑出了房间。可怜多多比李思墨高出不少,裙裾被揪住,迈不开步子,还得不断提醒着‘小少爷慢些跑’、‘小心摔了’的担忧话语。
目送李思墨走远,我走上前将房门关上,折身回来时,惊见凌兰竟挣扎着起身,低眉顺目跪在床上。
我大惊,忙走上前去欲拉她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呢?无论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但凡能帮上忙的话我一定会帮你。”
“公主,我确实有事求您。”凌兰躲开我的搀扶,挣扎着不愿起身。眼泪再次滑过她的脸颊,看着便知她伤心不已。
拉不动她,又怕伤着她不敢用力,我气恼。也弄不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好退了一步,深深地呼吸平缓情绪,“我们相识已久,不用如此生疏。叫我月回也可,小梨也行。先不说我与你交情不浅,单是我欠你凌家的人情都不少。你有难,我绝不可能袖手旁观。先起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好?”
“月回。”犹豫了一下,凌兰哭得更加厉害,低低哑哑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楚,却又尽力地压抑着,哀哀戚戚。
我几乎被感染,眼眶半湿,上前一步将凌兰揽在怀里,像抱着李思墨那般,柔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如今的我,并非独自一人势单力薄。只要不是太过骇人的事情,能帮的我一定会帮你。”
听了我的话,凌兰反而摇头。犹豫不决的模样,几次紧紧地咬住下唇,将到达嘴边的话语吞了回去。最终,只叹息般吐出几个字来,“会连累你。”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失笑,手仍旧安抚地柔柔拍着她的背脊,“你若这么说,可真是太见外。以我如今的权势,谁又能轻易动了我去?又有谁敢轻易动我?”
即便是身为皇帝的萧南轩,都得忌惮我三分。这,便是萧俊为我铺下来的路罢?
想起萧俊,我的心神微微一黯,却听得凌兰苦笑了一下,似自言自语,更似嘲讽,“如今除了你,也无人能帮我。”
心知凌兰接下来该敞开心扉,我静候下文。
“我肚子里,已有王爷的骨肉!”
第六百一十五节 昏聩胡涂
收费章节(12点)
第六百一十五节 昏聩胡涂
暖暖的秋日,和煦的阳光若水般倾斜而下,点点浮光跳跃,痴痴缠缠。
光线恍若浪潮,瞬间大涨,刺疼人的眼睛。
“我的肚子里,已有王爷的骨肉。”凌兰的声音轻轻柔柔,比丝缎还要柔滑,落在我耳中却不喾于一记响雷,轰得我昏聩胡涂。
王爷,是指曾经的威王萧南昭吧?
可是,萧南昭不是杀了凌兰丈夫姜城一家吗?莫非凌兰宽宏大量,原谅了他?原谅了杀害自己亲人的仇人,并怀了他的孩子?
更加奇怪的是,凌兰昏迷时,慕容宫晨曾为她多次把脉,除却说了句心神紊乱外,并未告知有喜脉……这是怎么回事?
就算李墨白医术不精,诊不出喜脉来,慕容宫晨可是‘神医’,难道也会误诊?
好半晌,我才找回自己的思绪,怔怔地看着凌兰,满脸不敢相信。一时之间,连我自己,都没有弄懂自己听到这个消息,为何会如此失常。
只是觉得,很不可置信。所以,不愿相信。
凌兰偏过脸避开我的视线,面露尴尬,似自责,又似羞愧,更似不堪,声音苦过黄连,“是不是觉得我很水性杨花?”
“这是你的决定,我尊重你。”凌兰瞬间误会了去,我也不解释,只微微收拢手臂,希望能透过体温给予她一些安慰,“我与常人不同,从来都没有从一而终的想法。女子改嫁,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你幸福,我会祝福你们。”
“不是你想的这样,不是你想的这样。”凌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就没有听我说话。只是不断地摇头,纷飞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从她眼角滑落。
我本已将她扶起来,并提起被子盖在她的身上,此时她又挣扎起来,力气极大,我一时不妨,便让她逃了去。
凌兰面带歉疚之情,满脸枯骨铭心的悲痛,痛不堪言,“对不起,月回,我骗了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断断续续地声音,伴随着哭声,我只觉头大。忍着心中想刨根问底的心情,只拉住她的手,“什么事骗了我?”
该不会当真没有怀孕罢?这么想,才符合常理。
哪知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她居然再次跪在我面前,深深地弯下腰冲我磕头,“对不起,月回,你为了我做了……。”
“罢了!”被她的哭声扰得不胜其烦,我愤愤然地捉住她的手,眸光微微不耐,直直地看着她,“凌兰,我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事到如今,哭已解决不了问题。如果你真想让我帮你,就一次性把事情全部说出来,好不好?我是真的想帮你,你如此哭哭啼啼,反而耽搁时间,是也不是?”
本还想装模作样地喝止凌兰磕头与哭泣的动作,奈何后面看着她泪眼朦胧孤苦无依的模样,心是再也狠不下去,不由得放柔了声音。
好在这番话凌兰总算听了下去,她的面色虽更为凄苦,好歹拼命压制着,没有继续哽哽咽咽的掉眼泪。
“我骗了你,因为王爷不是坏人。”凌兰抬手胡乱的拭去眼角的泪花,提到萧南昭时,表情里显现出几分果断的坚决来。
凌兰晦暗难辨的神色让我的心头狂跳,下意识地猜测着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一时也没有思绪去想,只静静地盯住凌兰瞧。
“那是在我与姜城抵达京城后。”凌兰的话音里带着显然的颤抖,妩媚的眼眸里幽深若深夜,情绪异常复杂。
我敏感的察觉到,凌兰直呼了姜城的名字。抿着唇,抬手握住凌兰的双手,只希望这样能让她更加安心些。
“我有心不与烈城联系,家里捉襟见肘,眼看着就要揭不开锅。姜城干不来粗活,拿了家里最后的银两去赌钱,从此便迷上了赌博。”
姜城竟然迷上赌博?
以前,她分明说她与姜城的日子过得甜蜜蜜。我心中惊讶,不敢表露在敏感多疑的她面前,只垂下眼眸,不言不语。
“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他拿去当,全部输进赌坊里。”凌兰的声音益发颤抖,紧绷在一线,稍有动静便颤不堪停。“我竭力劝阻,反而……反而被……殴打。”
殴打两字,她说得极为痛苦。妩媚的眼睛一眨再眨,才忍住了眼泪,清润的声音干哑一片,“姜城在赌场不如意,回家拿我出气,殴打、辱骂……甚至嘲讽我……”
凌兰接连呼吸了好几口气,仍旧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语说出来。恍惚间,我已经明白那是些什么话。必然,是讽刺凌兰……不干净吧?
这个畜生!我当初竟高看了他!我气白了一张脸,心中怒火滔天,恨不得跑到那姜城的坟头挖出他的尸身来鞭笞才好!
凌兰经历了那么多,心里对这种事情自是极为忌讳的,可他居然将这事挂在嘴边,难道就不曾想过凌兰会有多痛苦吗?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我自己已嗤笑。他若真顾及凌兰的感受,又如何会如此待她?心中诅咒,他冤死在萧南昭手里,还算便宜了他!
又想,当初乃是我撮合姜城与凌兰,他们发展到如此地步,我是有责任的。心下黯然,对凌兰的愧疚与怜惜又多了几分。
隐忍许久,凌兰的表情痛苦到几近扭曲,我无法体会她的痛苦,更难开口安慰,只能默默地看着她,轻轻将她揽在怀里。
好半晌,凌兰才平静下来,不知不觉间,语气有了转变。清扬的语调,宛若穿透乌云的第一缕阳光,“元宵佳节与王爷相遇时,是因为姜城流连在赌坊之中彻夜未归,老爷病重,我不得已出门寻他。便因此在穿过一长串灯谜时,撞到了王爷的怀里。”
第一次听这个故事时,凌兰的语调里是带着恨意的。如今听来,她的声音里忽而带着浅浅淡淡的喜悦。
这两年多以来,同被东方云奇软禁,他们两人间发生了什么?
“那时我满身伤痕,即便脸上,都遍是青紫。整张脸肿的像包子,根本无法见人的。”凌兰语气里带着自嘲,声音依旧轻快,“王爷却一点都不怕,反而给了我一些银子,让我找大夫去看伤。”
萧南昭也会有如此好心的时候?怕仅是为了做做样子,显摆显摆他威王爷有多仁厚吧?终归,绝对不是出自真心。
我埋着头,暗地里不屑地撇嘴。
“这笔钱,被姜城发现。他不顾一切的抢走,去了烟花柳巷,寻欢作乐!”凌兰的声音一变再变,起起伏伏下,终复平静。“我本想拿这钱给老爷治病,便追了去。他用绳索将我捆在花娘房中,逼迫我看着他如何与那些花娘们……行鱼水之欢。”
我暗暗攥紧拳头,惊得手指泛白。思索起来,早已忘记那姜城的面容,只料想不到,姜城竟丧心病狂到如斯禽兽地步!
历经这些事情,凌兰该有多痛苦呢?我不敢去想象,听着凌兰平静的话语,心尖都覆满痛楚。
“那晚,是王爷救了我。”凌兰继续讲述着,声音平静无波,犹如死水,“听王爷说,那晚他也是去青楼里找乐子,听得我的哭喊声,觉得耳熟,便闯了进来。问明缘由,王爷才知他好心办了坏事,恼怒不已,当场便要杀了姜城,是我拼死拦了下来。”
说道此处,凌兰突然嗤笑了一下,带着刻入骨髓地嘲讽,“后来我才知道,姜城知道王爷的身份后,在勾栏院里蹲候王爷数日,一时贪图钱财,将我卖给了王爷。”
“老爷一气之下吐血身亡,姜城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装作不知情,拼死阻拦。王爷早已下了命令,姜城便被王府的下人乱棍打死。”
凌兰吐字如冰,凉寒刺骨。情绪一时失控,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即便姜城不好,我本也是一心待他。王爷活生生将他打死,我自是不能原谅!所以……所以……”
凌兰哭得几欲断肠,声声如杜鹃啼血,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所以,才会在与我相遇的那时候,想着要报复萧南昭?她声声道歉,我又哪里会怪罪她呢?她之所以会遭遇这些事情,本来便有我的原因在。
当初,若我没有撮合她与姜城,她本可安安稳稳地继续做她的千金大小姐。流言蜚语,总有平息的那一日。
难堪的闭了闭眼眸,我只收手将凌兰揽的更紧。
“后来呢?”之前那么恨,为什么突然转了方向?
脑海中蒙着一团迷雾,缭绕不清,复杂难辩。我抱着凌兰安抚许久,待她情绪平复一些,忍不住询问。
我不曾调查过这些事情,自是分不出真假。但,萧南昭一生清傲,绝不屑说谎,此番故事,大抵便是真相。
如此,萧南昭哪里是害了凌兰亲人的仇人?即使带着目的性,他确实多次出手救下她,甚至带她脱离苦海……反而……是恩人才对吧?
凌兰的肚子里,当真有萧南昭的孩子?又是为什么,把脉时慕容宫晨未曾察觉?
第六百一十六节 欺君罔上
收费章节(12点)
第六百一十六节 欺君罔上
寂寞的光线,一如秋日里最后的落叶,光影分明,半明半暗。
凌兰骤然抬手,将我推到一边,头低垂下去,再抬起头来时,永远妩媚的眸子多出了几分寂寥。
季节更迭,此心不变。看清她眼眸里的坚决,我脑海里忽而闪过这句话。
“后来,我遇上了你。”凌兰的声音低低的,不再有悲喜,平静到让人心生惧意。“要告诉你的事情,是在你们离开京城后发生的。”
我有些慌乱,下意识地想要解释,但此时的言语,再动人都终究无力。嘴唇张了张,轻声道歉,“对不起,那时应该带着你一起离开京城。”
那时候不见了李墨白,我整个人都失魂落魄,根本就将她忘在了脑后。
凌兰偏过头不看我,半晌没有答话。
我更是紧张。心中默默想着,她独自在京城,该是极怕的吧?
片刻,凌兰打了个寒颤,似是觉得寒冷,拢起被褥,慢慢躺了回去。大病未愈,她清秀的面容显现出几分无力的苍白,眸光却是极淡,无悲无喜。
一时之间,觉得眼前的人异常陌生。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凌兰,也早已不是当初的凌兰了罢?
“王爷并非龙种,不能继承皇位,被皇……被那贼人幽禁。”沉默许久,凌兰有心避过我的歉意不谈。
我心中叹息,却无法再提。她又经历了那么多,次次都有我的缘故,她不愿原谅我,也是应该罢?
凌兰再次咬牙,眼波浪涛滔天,语气中的恨意极浓,“整个威王府里的人,除去我与王爷,全部被那贼人杀害。那贼人放了把火,连着那些尸体,将整个威王府烧得干干净净。”
威王府上下,有近千人罢?陡然听得如此多的生命无故逝去,心中依然悲切。也明白,若是东方云奇的话,如此心狠手辣,才是他的作风。
“宁贵妃……”该不会,连萧俊的女人,东方云齐也给杀了罢?
“那贼人想纳娘娘为妃,娘娘宁死不从,在宫殿里上吊……身亡。”此时从凌兰嘴里吐出来的字,真真切切带着难掩的悲痛。
忆及胡静月的容颜,我也不是不能明白,东方云奇欲纳她为妃的理由。仅仅是因为,她的容颜与杨昕云相像而已!
“我与王爷被那贼人软禁,狭小的陋室里,仅有我与王爷两人为伴。”凌兰先是咬牙切齿,倏忽间,语气再次恢复平静,甚至带着丝丝动荡的甜蜜。“唯有王爷一人,不在乎我那肮脏的过去。”
肮脏的过去?凌兰的用词,让我沉默无言。初识之时,萧南昭便已知凌兰非黄花闺女,若是在乎这些,他又如何会接纳她?
是以,日日相对,又了解过去的真相,所以凌兰的心里生出情愫。本来,萧南昭样样不差于人下,她动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那贼人有心折磨我们,常常不给饭吃。大多数时候,一天只送来一餐,份量,仅仅够一个人塞牙缝。”两行清泪,再次从凌兰的眼角滑落下来,“王爷好心,总要把饭让给我,自己生生的饿着。”
我震撼,握住凌兰的手,微微颤抖。万万想不到,萧南昭竟然会如此好心?莫非是我还不够了解萧南昭这个人?
又或者,我对他心存偏见?
“在被囚禁的时间里,我一共有过五次身孕,前四次都没能保住。”说到此处,凌兰更加动情,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我心中更加骇然,凌兰的表情不似作假,如今她果真是有了身孕?不动声色的想着,边从怀里掏出一方丝绢,递到她手边。
接过丝绢,凌兰反而平静下来,唇边的笑容苦涩,疲惫的语调中,仅有万籁俱静后的无奈,“王爷一生高傲无比,极少将谁放在心上。但我看得出来,他对王妃,一腔痴心,深情无悔。”
担心她说得累了,我转身去桌边倒了杯热茶,递给凌兰。凌兰并不接,低眉顺目,模样恭顺,“知我有了身孕后,王妃在饭菜里下了药。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皆是为王妃所害。”
眼皮跳了跳,我惊诧万分。记忆中,那东方凤本是极为温婉动人的女子,亦已变得如斯狠心?
“王妃失了孩子,心中始终怨恨王爷,是不愿见王爷有自己骨肉的。甚至用各种办法,羞辱、折磨着王爷。”听着凌兰话语里的森寒,我下意识地放空脑袋,不愿意去想象东方凤使出来的手段。
东方家的人,一旦狠心起来,萧南昭哪里还会好过?
“王爷默默承受着所有的一切,哪怕四次失去骨血,也从来不曾责怪过王妃。每每王妃想了新法子,来折辱王爷时,他的眼神永远都是亮闪闪的。”
“算了。”用力地揪住覆在凌兰身上的被褥,忽而便觉得这个故事,我已不想再听下去。“告诉我,你需要帮什么忙?”
“很快便能说完。”凌兰却是不理会,勾起嘴角,清秀的面容稍稍扭曲,妩媚的眼眸中竟有嗜血的狠厉,“约莫在半个月前,王妃再一次命人鞭打王爷,回来时,王爷体无完肤,受了重伤,已奄奄一息。”
凌兰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悲切,我心头狂跳,低头浅喝了一口茶,莫非萧南昭已经……
“以往,王妃都会谴郎中过来给王爷治伤。只有这一次,她终于玩腻了,任由王爷忍受着疼痛,自生自灭。那时,我已知自己有了身孕。”
房间门窗紧闭,我依然觉得有凛冽的寒风扑在身上,彻骨冰寒。
“王爷知道后,终是笑了。他忍受着千般的苦楚,一边泣血,一边认真的看着我,说,兰儿,你一定要带着我们的孩子好好活下去。之后,我托守卫捎信给王妃,在王妃再一次到来时,当着她的面,一刀刺入了王爷的胸口。”
萧南昭,竟是死在凌兰手里?我猛的打了个寒颤,恍惚间,脑海里闪过萧南昭的音容相貌,骨头发冷。
看着凌兰苍白的面容,好半晌,才稳住心神,愣愣地看着她,缓缓吐字,“你想找东方凤报仇?”
“报仇?”凌兰失笑,容颜妩媚,眼神凉薄,“王爷的仇,他自己会报。我只想遵从王爷的吩咐,带着我们的孩子,好好活下去。”
我诧然,但凌兰显然不愿意多说,只好打住不问。
“王爷曾说,帝王冷血无情,非他们无心。他们也会把自己的心交出去,但那女子多不会珍惜,只会残酷地毁了它。所以,帝王生来,便只能独自一人。”凌兰骤然‘吃吃’的笑起来,眼波流转,朦朦胧胧似看到了未来。
那眉梢眼角,却是满满的快意。
“那为何……?”为何慕容宫晨把脉时,未曾诊出喜脉?看着凌兰的面容,质疑的话语,我说不出口。
“王爷身故,那贼人没有继续囚禁我的理由。但对他们来说,我还有利用价值,不能杀我。我只忧心,王妃若知道我腹中有王爷的骨肉,必定不会留情。”凌兰敛起所有表情,平静的容颜里有着狠绝,“你必定不知道,宫廷中流传着一种使脉象紊乱的秘药吧?”
“你服用了那秘药?”我不由自主的接口,心中暗道,如此倒能说得过去。只是这**也太厉害了些,竟然能将慕容宫晨给骗过去。
“是。只要服了这秘药,哪怕是神仙,都绝对诊不出任何脉象来。虽然对身体有害,好歹能瞒过一时。我便使了计,让东方将军带我来找你。”凌兰极力地轻描淡写,内里深藏的情节,让我心惊不已。
情绪跌宕起伏,我竭力地稳住心神,迷蒙间听到自己颤然的声音,“既然对身体有害,还是快些解了这秘药为好。”
“还不能解。”凌兰冷笑着摇头,“皇上一直都不喜欢王爷,知道王爷身故,指不定多开心。要是知晓我怀了王爷的孩子,会留下这个祸根吗?这个孩子的存在,绝对不能让皇上知道。”
是说萧南轩吗?我更是恍惚,思虑片刻,觉得凌兰说得在理。她千辛万苦便是为了保住这个孩子,又如何敢冒风险?“你是想让我,救这个孩子?”
如今,我才明白凌兰的真正用意。让我欺君……吗?
“是。”凌兰的声音更加平稳,眉目间流转着隐隐的悲伤,“月回,我希望你能从现在开始假装怀孕,让全天下的人以为,我肚中的孩子是你的。”
我的面容白了白,怔怔地看着凌兰,犹豫再犹豫,终是无奈的摇头。“对不起,这个忙我不能帮你。”
凌兰瞪大了眼睛,眸中凝聚起水雾,慢慢地勾起嘴角,却是冷厉无情的笑容。“如此,便算我求错人。”
说着,愤愤地掀开身上的被褥,便要挣扎着起身。我忙将茶杯搁到一边,抬手压住她的身体,“凌兰,你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这件事情,我是真的无法帮你,但是可以让别人帮忙。”
“什么意思?”凌兰的语调仍旧未回暖,看着我的眼神陌生而疏离。
第六百一十七节 诡计多端
收费章节(12点)
第六百一十七节 诡计多端
凌兰已摆明责怪之意,我若说不出个原由来,这情分恐怕将到此为止。
算起来,总归是我亏欠了她。
我咬牙敛眉,慢慢将李墨白身中‘断情’之事说出来。又轻声解释,“所以,皇上是知道的,在李墨白身体里的毒化解之前,我不可能会身怀有孕。”
凌兰惊怔,盯了我好半晌,表情终于软化,“你说让别人帮忙是……”
“你久不知世事,只不知道,便是凌晨,都可以帮忙把这个孩子瞒下来。他早已娶了万灵儿为妻,如今灵儿有了身孕,只要瞒下你们临盆相差的这几个月,你肚里的孩子,便可以让凌晨认下。”在救下凌兰的那一晚,我已飞鸽传书给凌晨,告知他凌兰的消息。照凌晨的性子,必然要带自己的姐姐回烈城。
如此,让凌晨认下这个孩子乃是最好,距凌兰最近,她随时可以看到。
“好。”思虑片刻,凌兰欣然同意下来。“不过皇上那边,会不会起疑?”
“只怕会。”若萧南轩害怕这一层,必然是要来试探凌兰的。只不过,他自己不会医术。想蒙混过关,还怕不简单?“到时候再想办法便是,有慕容宫晨与我干爹在,那些御医怕什么?”
“谢谢。”低眉思考许久,凌兰松了口,面上的神色逐渐凝重,“王爷故去之前,曾有两件事相托于我。
其一,在京城之中,有许多不服从东云国的人。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亏了他们,我与王爷才没被那奸人害死。若对这些人加以利用,对将来收复京城,必是极大的助力。拿纸笔过来,这些人的名字我记在脑袋里,如今便交给你。”
“如此真是个好消息。”我不由兴奋起来,这些人深藏在京城里,如同古木里的蛀虫,最是让人防不胜防。必要时候,绝对能杀东方云奇个措手不及。
房中是备了笔墨纸砚供慕容宫晨写药方的,立刻折身取来,又拿了一本古籍做垫板,递到凌兰的手中。
凌兰不假思索,落笔便写,陌生的人名飞快地落于纸上,连家世背景都写得一清二楚。
我垂眸看着,心中感慨。如此熟练的动作,凌兰对这些人自是熟捻于心的,应是下了不少功夫。
待凌兰落笔,将宣纸取了递到我眼前,我才回神,细细查看了一下。这一看不打紧,这上面竟有不少达官贵人,甚至还有在朝为官之人。
若是能顺利拉拢这些人……破京城,指日可待。
这消息极为重要,我自是要交给纪尚的。压下心中的激动,我仔细将宣纸折了起来,收进怀里。抬眸问,“第二件事呢?”
“王爷让我亲口告诉你,他早已知道,他与你没有血脉关系。”
说这句话时,凌兰的表情晦涩不明,妩媚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像是要看进我心里去。
我听了却呆愣不已。萧南昭在临死前,作何要跟我说这无用的话?萧南昭的亲生父亲,让萧俊戴了绿帽的人,又是谁?
已经,没有答案了罢!
“你打算怎么帮我呢?”还没等我想透,凌兰已出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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