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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红梨压海棠(东方)-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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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会有结果吗?”
“也许不会。”
隔着不同的过去,隔着年龄的差距,会有结果吗?
“那就藏在心里。”李墨白深深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里的紫气悉数淡去,第一次完全的露出墨黑的瞳仁来,却是一片浓的深不见底深渊。
被看的心跳停止,面红耳燥,我低下头去不敢抬起来,转身急切的走开。
他的眼神明明在述说着什么,那么复杂而浓郁的感情,可是我却看不明白。那感情太过沉重而压抑,几乎不是我所能承受之重,我真的……不懂!
为什么没有结果,就要藏在心里?
那我,该要如何,才能把自己的心思传达给你?
就像这样,即使可以说出来,我却如何敢告诉你!
隔在我们之间的,又何止是一个清阳呵!
第三十节 漩涡伊始
格外宽阔的大厅,一尘不染的地面,雕刻着复杂图案的柱子顶着高高的屋顶,雕栏画栋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美轮美奂。或许因为窗户紧闭的原因,室内的光线并不明亮,墙上的烛光一闪一闪在地上投下黑漆漆的阴影。
挨着西墙的书桌后,一个着华服身材伟岸的男子面对着墙壁而坐,全身隐在黑暗之中,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书桌前一个全身着黑色夜行服的男子单膝跪地,低垂着头,一动不动不敢开口打破这难以承受的压抑。
良久,坐着的人转过身来,端正威严的脸上面无表情,目光锐利的看向跪着的人,“她还好吗?”
“回主人的话,小姐她……几天前毒发了。”黑色夜行衣的男子抖了抖,终于颤颤巍巍的将要表述的话说了出来。
华服的男人猛然一拍桌子,沉下脸,阴云密布在他微有皱纹的脸上,“李墨白到底是怎样照顾她的?你们都不要命了吗?”
“主人恕罪,实是……。”黑衣人完全跪下来,头挨到地面不敢动一下,身体如筛谷子一般抖着,嗫嚅着不敢再将实情说出来。
要是被主人得知小姐其实是在妓院里被李墨白气得毒发,他们几个的脑袋恐怕会立时落地。小姐定会护着李墨白,他自然不会被怎么样,他们几个可就危险了,所以他聪明的选择了沉默。
“解药找到了吗?”华服男子意识到自己一时失控,声调放轻了些,然而语气里自然而然的霸气还是让黑衣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没。”明明是夏天,黑衣人却觉得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一直顺着脊梁直冲到脑海。此刻黑衣人恨不得自己是个哑巴,这样就不用忍受自家主人眼神的凌迟了。
一个白玉瓷杯被狠狠的摔在黑衣人的面前,碎屑四溅,有不少的碎片划在黑衣人的身上,立时有血丝从伤口处渗出,黑衣人咬紧嘴唇,没敢发出声音。
“东方云齐那,可有动静?”华服男子再次收敛起自己的脾气,耐着性子问,看他那已经很不耐的表情,估计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黑衣人长吁口气,伸手摸了把头上的虚汗,微微直起身来,维持着恭敬的表情,“回主人的话,小姐的坟墓有被人再次掀动的痕迹,左相该是察觉小姐的假死,目前按兵不动。”
“哦?”华服男子扬起意味深长的笑容,锐利的眼里都染上几分笑意,“怎么发现的?”
“小姐曾在京城的街头与太子殿下以及左相的公子东方吟偶遇,东方公子该是认出小姐,起了疑心。”黑衣男子答得仔细,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总算有一个他能如实回答的问题了。
华服男子笑容微僵,脸上溢出名叫怀念的神色,“她们,长的像吗?”
黑衣男子愣,半响才反应过来主子是在问小姐与小姐的母亲,斟酌一番才答,“简直像是一个人。”
华服男子首次露出真正的笑容,颇为自豪的神情,语调轻快,“她,很美吧?”
黑衣男子再次斟酌一番,决定避重就轻的转移话题,“主子可要去见她一面?”
华服男子瞬间收敛起所有的情绪,露出讳莫如深的神色,对着黑衣人摆摆手,“按照计划行事。”
黑衣人点头称是,身影一闪极快的消失在大厅,厅内顿时陷入沉寂,华府男人再次转过身去,整个身影隐在黑暗里,将右手伸向虚空,想要抓住什么一般,却只余一手的寂寥。
左相府的大厅内阳光充足,大理石的地板被阳光衬托的晶莹剔透,反射出柔和的光线铺在在室内的桌椅上,使整个大厅看起来通明透亮。
主座上坐着的中年男子正是东方云齐,依然是一袭靛青色的长袍,眉梢紧皱,眼眸微闭,眼脸周围皱纹褶皱出深深的沟壑,声音冷冷,“确定查清楚了吗?”
“确实是一座空坟,开棺时我亲眼所见。”回话的是东方云齐的四子东方吟,一袭黑色的衣衫,眼若明星,唇角紧抿,一脸的愁绪。
“果真没死呢?”东方云齐冷笑,声音冷若冰霜,“她的女儿,果然也不是可以轻视的人。”
“父亲!”东方云齐焦急的呼唤,声音里略带不满,“云姨是个很好的人。”
“一个荡妇,会是好人吗?”东方云齐睁开眼睛,眼里的眼神冰冷,即使是在看自己得力的儿子也没有一丝温度。
东方吟气愤的站起来,身体微颤,满眼怒火的看向自己父亲,“云姨已经被您逼死,还不够偿还吗?”
“偿还?”东方云齐再次的冷笑,“她死的那么简单,如何算是偿还?”
“小梨还是个孩子,她是无辜的,不该沦为你们斗争的工具。”东方吟激动的呐喊,声音里满是痛苦的神色,脑海里闪过自家妹妹笑语嫣然的单纯表情,心里更是沉痛。“她是您的女儿。”
“她是她的女儿,不是我的。”东方云齐扬起讽刺的笑容,伸手制止自己儿子的话语,冷声下了结论,“按原计划行事。”
“父亲!”眼见自己的劝说没有一丝作用,东方吟急了,对着自己父亲的背影坚定的开口,“无论你们要怎么做,我一定要保护她。”
是的,我一定要保护她。
当年,在他还很小的时候,总是喜欢跑到云姨的院子里去看那满院的红梨,尤其是春天的时候,那满院的红霞端的是耀眼,见过之后他此生难忘。
云姨是一个温柔的人,总是轻声细语的跟他说话,笑起来特别的好看,满院的梨花加起来也抵不过她的一个笑容。云姨的手艺也很好,梨花糕、梨花酿、梨酥……云姨去世后,他再也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了。
他小时候不懂,为什么早上还好好的走动着人,为什么早上还对着他笑的人,却突然躺在床上不会动弹,无论他怎么哭叫,云姨都不再理他。以前,但凡他一掉眼泪,云姨总是会抱着他安慰的。
后来,长大了,才终于明白,天底下有所谓死这一回事。云姨的相貌逐渐在脑海里模糊,她的话却逐渐的清晰,他记得那天早上,云姨郑重的问他,愿不愿意照顾自己的妹妹?
他记得他答得响亮,愿意,愿意,我愿意。
他回答了三次,一次比一次大声,云姨笑的很开心,说以后就把女儿交给他了。
是的,云姨把小梨交给他了。可是他胆怯,面对着那扇紧闭的铁门,他没有踏入的勇气,他更没有反抗父亲的勇气。
整整十年,他从来不曾去看过她一眼,她摔倒了也好,她哭鼻子也好,她生病了也好,从来都不曾看过她一眼。
当她的尸体出现在眼前时,他整个人似被雷劈成两半,生生的体会了一遍,什么叫生不如死。才真正的明白过来,什么是心痛,什么是心碎,什么是后悔?
然而,再怎么痛彻心扉,一切还有用吗?
身为哥哥的他,到底曾为自己的妹妹做过什么?
当她的尸体被席子一卷,丢到那乱葬岗时,他是否有阻拦?
当她被好心人掩埋,他是否曾为她掬过一捧土?
当她的灵魂无依时,他是否有为她引过一次路?
他没有,明明这些他可以做到,明明只要一开口就可以解决,可是他没有,他什么都没有做。
明明,明明答应了云姨的,可是他什么都没有为她做。
酒楼那一眼,他以为自己出现错觉看到了云姨,她们是如此的相像,他几乎怀疑起自己的眼睛。可是她的表情不同于云姨的温柔,她的表情是安静的,带着一丝丝遗世独立的味道,嘴角的笑容却是灿烂的,那么温暖而甜蜜的满足。
他几乎可以断定,这是一个幸福的女孩,在认出她不是云姨的片刻,他再次回忆起那个明明相貌不一样的人,他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妹妹。
只是简单的一眼,他心里涌起一股坚定的情绪,眼前的这个女孩,比起那个已逝世的女孩,更像是自己的妹妹。若是云姨有一个女儿,也绝对是她这般惊世的模样。
所以,她有难,在无数个难眠的夜晚后悔了千万次之后,他没有再犹豫,坚定的站到了她的身侧。
东方梨,小梨,我的……妹妹。
只要你有难,不管你在何方,不管我将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一定要保护你。
一定会保护你,这一次,绝对不要再后悔。
第三十一节 又见端倪
东宫,自古以来便是风水极好的地方,是整个皇宫里除了圣上所在的宫殿之外,最为尊贵的殿宇。这里埋伏着各种不同的人马,聚焦着众多目光,众说纷纭时也少不得对这里面的主人评头论足一番。
有人羡慕着,有人嫉妒着,有人仰望着,有人谋划着……
而如今,这里面住着的人,是当今圣上的三子,萧南轩。东宫的后院亭台楼阁曲觞流水,万木葱茏风景不殊,池塘边一个八角的水榭,垂柳依依,萧南轩便倚在水榭的栏杆上,微微的闭眼享受着这一刻难得的宁静。
“太子殿下。”在萧南轩就要睡着的时候,一声呼唤在水榭外响起。
萧南轩在脑海里搜寻到声音主人的名字,是自己的得力手下金昊,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询问,“有消息?”
金昊沉默,弓着身子将手里的宣旨轻放到水榭的石桌上,一刻不缓的又退出去。
“这是……?”萧南轩打开画卷,一幅女子的画卷呈现在眼前,栩栩如生犹如真人。女子有着绝美的容颜,皮肤白皙若上好的白玉,琉璃色的杏眼澄澈明亮,眉目之间温柔满溢,笑的无比的舒畅。
萧南轩蹙眉,明明与那天见到的林月回是同样的相貌,感觉上却不是同一个人。林月回的眉目之间安然恬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山水一般的灵气,笑容虽然温暖却绝不是温柔,仿若意外坠入人间的天使,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看待着身边的一切。
当然,唯独对那个李墨白,例外。
“这是当年名冠天下第一美人,杨昕云。”金昊惊讶于自己主子竟然一眼便分别出她们母女的不同,即使眼力好如他,也是一时难以分辨。
“东方云齐的小妾?”萧南轩一愣,随即挂上了然的笑容,眼里带上忧虑的信息,懒散的看向平静的水面。
“是。”
“那她是……?”虽然心里已有答案,但是他不需要模棱两可,要的是确定的回答。
“是左相最小的女儿,名唤东方梨。”知道自己的主子要的是确定的回答,金昊回答的响亮。
“那个被幽禁13年,最后溺水身亡的平凡女孩?”语气里满是不信,东方梨身故的那天,他恰好在左相府,亲眼见到长相平凡的东方梨被竹席一卷丢去了乱葬岗。
知道自己主子的疑虑,金昊回答的更加坚定,“那不过是瞒天过海的计谋而已,真正的东方梨,定是太子那天遇到的姑娘。”
“哦?”意味深长的一声叹息,原来如此,两只老狐狸终于要动手了吗?萧南轩笑的深沉,“金昊啊,一场酝酿了十几年的暴风雨,很快就要来了。”
“属下不明白。”金昊明知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这种身份的人可以询问,却还是表达了一番自己的兴趣。
“你可知,李墨白是谁的人吗?”难得的,萧南轩对自己的手下解释起来。
“属下不知。”金昊汗颜,明明在外打探消息的是自己,为什么幽居深宫的太子殿下竟然比自己还要清楚。
“酒楼那一次,本太子本是邀请他加入麾下,可他拒绝了。”萧南轩记起那天李墨白恭谨之外的有恃无恐,笑容有几分黯然,敌方若是有这等人才,局面恐怕会更加的混乱。
“能让李墨白拒绝本太子的邀请,对方的身份必定与我相差无几啊!”
金昊始才反应过来,“六殿下?或者八殿下?九殿下?”
“吴世子、五皇叔也有可能啊!”
那岂不是四面危机、十面埋伏?金昊暗自思忖,安静的等待着太子殿下接下来的话语。
“李墨白尽心尽责的护着的人,这个林月回,身后的势力绝对不容小觑。”萧南轩叹息,累及的扶着额头,“何况她若真是东方云齐的女儿,她若真是杨昕云的女儿,风雨必起。稍有不慎,便会闹的满城风雨。”
“那,咱们……”金昊冷下脸,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可。”萧南轩摇头,忽然记起自己有一个人,从小便在自己的耳边念叨着东方梨这个名字。那个傻子,明明心里如此的想要帮助她,却愣是犹豫着没有伸出手去。
到头来,空余满腔的悔恨!
此后,若是她有难,他一定不会再犹豫,而是坚定的站在她身边吧!
他若是杀了东方梨,若是他知道是他做的,绝对不会顾及兄弟情谊跟他翻脸,更有甚者,也许会来找他拼命呢?
在宫里再次碰见东方吟的时候,萧南轩一眼便察觉,这个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发小,看起来与昨天不太一样了。细细的观察一番,才发觉他的眼神不再迷惘不再摇摆,而是充满坚定的亮光,显然,他也是知道了林月回的身份。
萧南轩挂上温厚的笑容,对上东方吟无可指摘的行礼点头示意,“昨晚睡得可好?”
东方吟收敛起自己的情绪,面露恭敬的神色,“尚可,太子殿下可有睡好?”
“昨夜突降小雨,天气凉爽不少。”言下之意,睡得也是还不错的。
两人各怀心事,不知不觉便对对方存了戒心,已不若平常那边坦然自若了。一个只露过一次面的女子,已让他两人隔阂至此,若她再次出现在京城,又将会掀起怎样一番惊涛骇浪?
此时的他们,尚无从知晓。
远在烈城的我,更是不会知道,此刻的京城起了多大的变化。
与李墨白道别的我带着沉重的心思踏入院子时,看见慕容盈盈落寞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抬头看向天际,此刻已是黎明时分,该不会是在这里等了一夜吧?
“找我有事?”自从上次比箭她输掉之后,我们似乎还没有好好的说过话。
慕容盈盈抬眸看向我,眼眸里意味不明,仔细的将我打量了一番,“你喜欢李公子。”
突如其来的话语,打得我措手不及,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时立时将四周打量了一番,确定没人才微微的松了口气,脸却不由自主的红了。
心里颇恼,我一直以为自己的心思埋藏的很深很深,可是为什么一个个都看出来了,唯独李墨白不明白呢?
“你什么意思?”半好响,勉强压下起伏的情绪,我冷冷的问。
“我喜欢他,从很久之前开始就一直喜欢。”慕容盈盈垂下眼眸,露出哀伤的神色,“有许多女人喜欢过李公子,我却是最早的那个。”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我倚着身后的树干,慵懒的环着胸,转眸看向那灯火通明的长廊。
慕容盈盈却不理我,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我以为,能陪他度过一生的人是我。”
停顿一下,声音变得苦涩,“可是,从一开始我就不是那个人。”
“当年,我输得心服口服,如今,却是不得不服。”
我的心猛然一跳,当年,当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那个女人,名清阳?”
慕容盈盈终于抬眼看我,笑得恣意,“她,可不是一般人能匹敌的。当年,那些围在李墨白身边的莺莺燕燕,一个个都是心甘情愿的败给了她。”
这么厉害?我挑眉,心下黯然,难怪这么些年,李墨白一直对她念念不忘。
“李墨白不是你的良人。”最终,我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轻声的劝慰。
“我早就知道。”慕容盈盈笑了,那般的灿烂,彷佛在燃烧着自己最后的热情,“可是就是舍不得放手。”
“如今,可是打算放弃?”
慕容盈盈摇头,抬起左手抚上胸口,“已经忘不掉了。可是,我要把他藏在这里,再也不要想起。”
“祝你幸福。”我淡淡的看向沉重的天空,心里没有喜悦,反而充满了未知的恐惧。不知道多少年以后,我的命运,是否会与她一样?
“你不问我为什么?”
“没必要。”
“他的心里,始终没有我。”慕容盈盈走上前来,在隔我眼前不到一步的地方站定,目光火热的看着我,“可是他的心里,有你。”
我没有笑,担忧的看向慕容盈盈,不知道要如何去开口安慰。李墨白的心里有我,我自然知道,只是摆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呢?朋友?亲人?家人?我想,绝对不会是我想要的那个位置。
“我欠你一年,你可以随时来要。”
丢下这句话,慕容盈盈翩然的转身离开,背影沉重如一只背负着重物无法起飞的蝴蝶。
然而,终究是破茧而出了!
第三十二节 循循善诱
阴沉了好几天的天空终于承受不住雨水的重量,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大滴大滴的水滴让人不禁怀疑落的是冰雹。空气里的沉闷一扫而光,伴随着雨丝带来几分秋天才有的清爽,气温陡然降下不少。
然而有一个消息以光速般的速度,伴随着雨点在烈城里散开去,在温度降下后使烈城的人们都沸腾起来。
城主竟然是被人害死的,而且害死城主的人是城主的义弟与二夫人?
茶楼、酒楼、客栈……每一个人群聚集的地方,都可以听到他们在感叹着这一事件,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不到一天的时间,所有街道上的闲妇们都在家长里短的讨论;甚至在街角玩耍的孩童都在振振有词的议论着。
然而不管外面到底的人们如何的议论,城主府里却一派安然的氛围,尽管少城主与大小姐悉数病倒,却并没有影响他们对城主的忠心,大部分的人对此事保持着沉默,即使有人想要议论一番,也会及时的被人禁止。
如此几天过去,二人的病却一直都没有好转的现象,送常绍与赵静田上京的事情便被搁置下来。暗害城主一事兹事体大,并不是地方知州可以解决的案件,按照惯例应是由地方的武将押解上京由御史大夫亲查此事。奈何凌晨尚未登上城主之位,烈城各处动荡,武将若是离开恐有大乱。京里派下御史台,日夜兼程的赶往烈城,不日将至。
“林姑娘,姜诚求见。”大清早的,门外便传来随侍丫鬟的声音。
“所为何事。”懒洋洋的从窗前起身,我打开房门望着那铺天盖地的雨丝,蹙紧眉峰。
“奴婢不知。”那丫鬟敛眉顺目,恭敬的回答着。
我叹气,转身拿上油纸伞,无奈的随着丫鬟的脚步前行。
“林姑娘,请您务必救兰小姐。”尚未至院门外,姜诚透过哗啦啦的雨声,依然沉稳的传了过来。
“先起来说话罢。”见姜诚低着头跪在雨中,我无奈的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凌兰可是有事?”
凌兰自从上次被姜诚带回来之后虽然一直高烧不退,却并没有生命危险,可是除了什么变故?
“林姑娘随我来就知道了。”姜诚根本不待我答应,转身便再次走入那漫天的雨点之中。
没有给我翻白眼的机会,撑起手里的伞,我跟在他的身后,边走边听姜诚述说着。
那晚凌兰一时激愤跳湖自尽,差点失去自己的心爱之人,姜诚猛然醒悟,这些天一直陪伴在凌兰的身边,细心的照顾并安慰着脆弱的她,终于让她点头同意随自己同父亲离开烈城。
这本是一件好事,凌兰却要请求自己母亲的原谅,不听任何人的劝阻,拖着虚弱的身体跪在赵静田的院子外,风吹雨打皆不动摇。
赵静田却将院门紧闭,怎么都不愿再见自己的女儿一面。
姜诚担心凌兰的身体,想起我骂醒他的那一番话,于是找上我来了。
果然,人太高调不会有好事。
我过去时,凌兰依然默默的跪着,像是在为自己的不孝赎罪。漆黑的发丝不停的往下淌着水柱,衣裳湿透,消瘦的背影看上去别样的倔强,下身如生了根一般,毫无声息。
我幽幽的走过去,将手里的伞挪到她的头顶,几欲叹息。“别让你的家人担心你,快起来吧!”
其实说真的,这个女人,即使是你的母亲,也不值得你如此待她。
你又何苦,如此的为难自己?
凌兰抬起头来看我,眼里的神情被雨水冲刷的格外的透明,固执的摇头。于是我转向一样不愿服输的姜诚,“我跟她说些话,能请你离开一会吗?”
姜诚二话不说就起身颤巍巍的离开了,我撩起裙摆,将手里的油纸伞一扔,跪在凌兰的身边。
“林姑娘,你快起来。”凌兰的声音沙哑,伸手欲扶我。
“是不是觉得,我没必要跪着。”我对着她微微的笑,语气轻柔,在雨水的冲刷之下更加的弱小。
凌兰点头,不知所措兼不明所以的看着我,焦急的回头对着在不远处站着的姜诚喊,“姜诚你快扶林姑娘起来。”
姜诚装作没有听到,担忧的看着凌兰,同样是倔强的神色。
“是不是觉得,自己不配得到幸福?”我坚定的盯着凌兰,看到她的身子明显的一抖。
“是不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姜诚,他可以找到一个比你更好的女孩做妻子。”循循善诱的语气,盯着凌兰不让她有逃避的机会。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你还要爱姜诚?”
“有没有想过,错过你,姜诚可能再不会爱上其他的女人?”
“有没有想过,除了你,再没有人适合姜诚?”
“不会的,会有个好女人爱他,为他生儿育女、一起慢慢的变老。”凌兰虚弱的开口,痛苦的低下眼眸,“我,不配。”
“你如何断定,那个女人会比你好?万一那个女人是个母老虎,天天对着姜诚呼来喝去呢?万一那个女人挥钱如流水,最后散尽姜家的家财呢?万一那个女人看上了别的男人,丢下姜诚与孩子跟别人跑了呢?”
“不会的。”凌兰抬起头来,坚定姜诚一定可以幸福的表情。
“可是,谁也不能断定未来!就像过去的你,会想到自己的现在吗?”我牵起凌兰的手,“姜诚的幸福,哪怕单凭你这双手,都能给予,不是吗?还是,你觉得自己不够爱他?觉得自己无法给他幸福?觉得自己不能为他生儿育女呢?”
凌兰思虑良久,摇头,却还是没有起来。
“那你告诉我,贞洁是什么?”在心里无奈的叹气,摸了摸眼前的雨水,依然盯着她。“贞洁是不喝会渴死的水?还是不吃就会饿死的饭呢?没了它,凌兰就不是凌兰了吗?就不能带给姜诚一个幸福的家吗?就不能在姜诚辛苦时给他递上一杯热茶吗?就不能在姜诚晚归时点上烛火等待他的归来吗?”
凌兰有些震撼,眼里的神色开始动摇,我打断她,用力的捏住她纤弱的手腕,“可以的,你可以的,你可以做到的。”
“这些,才是姜诚需要的,能带给他未来的,是你。不是其他的,懂吗?”见凌兰眼里的松动,我微微松了口气,还真怕说服不了她呢?
“可是我不配。”这句话一出,凌兰的眼里流下清澈的泪水,在雨水中也分外明显。“如果林姑娘你经历了这些事,你还会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吗?”
“不会。”我浅浅的笑,抱膝坐在泥泞的地上,任由身下的污泥脏了我的裙角。
凌兰一抖,笑的凄然,正要开口,我却打断她的话头,“可是如果我爱的人依然想要与我在一起,我会。因为我若不和他在一起,那么被折磨的便不止我一个人,更是在折磨他。”
“爱他,便要给他幸福不是吗?”
凌兰猛然一震,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泪水流动的更加的汹涌,然而神色已经没了那些莫名的固执。
微微的用力,将凌兰从地上拉起来,姜诚撑着纸伞一溜烟的跑过来将虚弱的凌兰扶在怀里,感激的冲我笑。
我摇头,看着他们笑的温柔,“以后,凌兰就靠你了。”
凌兰最后回首看了眼紧闭的院门,深深的吸了口气,终究是转过身去。
“放心,我会的。”跟我道别,姜诚扶着凌兰渐行渐远,慢慢的消失在了雨幕。
心里泛上细微的喜悦之情,没想到自己还有当说客的能力,不错不错,撮合一对有情人,大功一件,呵呵……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说的,大概就是这样子的吧!”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头上的雨水顿失,我垂首浅笑。
“小梨想要这样子的生活吗?”李墨白沉默一会,伴随着雨声含糊的问道。
“恩,”转身扑到李墨白的怀里,紧紧的搂住他瘦弱却强健的腰身,“我的要求很简单,一个家就好了。只要一个温暖的家,就够了。”
“会有的,肯定会有的。”李墨白伸手轻抚我的头发,一贯的轻柔。
我抬起头看,目光明亮的看着他,张嘴欲言,却还是低下头去。如果,那个家里没有你,再过温暖,我又怎会幸福?
可是,这些心事,我要如何告诉你?如何告诉;心里一直深深的住着另一个她的你?
第三十三节 御史台到
夏天的夜晚比较短暂,气温却要较白天凉爽,海风轻拂过脸庞时,总会带来清凉的气息,心情便会特别舒畅。
御史台叶落安便是在一个黄昏到达烈城,他尚未抵达城主府,鼓乐已经震天响,大张旗鼓地摆开迎接的架势。那气势,比城主的排场还要张扬几分。
府内所有人都去正门迎接,连带病的凌晨都去了,却独留下我一个人在内院,无聊地躲在树下享受着诡异的宁静。不过片刻时间,便在软榻上翻来覆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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