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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那个摄政王[重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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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下拜见公主。”挑灯小小声地行礼∶“属下带您去挑马?”
  “挑灯大人不跟在代城君身边,怎么跑到潇湘馆来做工了?”萧寅初不大友好的眼神将他从头洗礼到脚,看得挑灯心发虚。
  挑灯心虚地低头∶“是陛下指派属下来的,君上自然也知道。”
  就那么巧,秋祭那日,他制服了一匹突然发狂的礼马。
  就那么巧,赵王最欣赏勇猛之人,非要赏他。
  就那么巧,湘王爷有感而发,说潇湘馆的骑射师傅将要告老还乡,挑灯可以胜任。
  他就来这儿了。
  马栅栏里关着三五匹成年大马,个个油光水亮,大鼻子“吭哧吭哧”呼着白气。
  挑灯将她领到里面一排栅栏,这里只关着一匹马,额上罩着银甲,与马鞍配成一套——这是匹有主的马。
  “您是初学,前面那些马脾气都不好,这匹给您。”挑灯把马牵出来。
  绕是萧寅初并不懂马,也知道眼前的大家伙绝对是名驹良马,蹄子干净,马腿有力,整体非常漂亮,之前看过的几匹与它相形见拙!
  “您可以牵着它走走,也可以喂喂它,熟悉了就可以骑它了。”挑灯递给萧寅初一小筐胡萝卜,大马一瞧眼睛就直了,也愿意低下头蹭蹭萧寅初手了。
  萧寅初觉得好新奇,摸了摸大马额头上的小短毛。
  “它……有名字吗?”萧寅初举着胡萝卜喂它,马劲儿多大啊,一下子拔走了“咔嚓咔嚓”大嚼。
  “有,它叫……”
  “咳咳。”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轻咳。
  挑灯浑身一凛,笑着说∶“属下也不知道,您带它出去走走吧,它很乖的,马缰给您。”
  马场上到处都是牵着马遛弯的贵女,萧寅初的身影并不扎眼,大马一直追逐着她手上的胡萝卜,在她身旁蹭来蹭去。
  “你不能吃了,刚吃了那么大一根呢!”萧寅初低声训马∶“我都没骑过你,你就白吃我这么多胡萝卜!”
  今日是个难得地晴天,马场上的积雪被扫得干干净净,露出长着枯草的地皮。
  萧寅初同大马培养了一会感情,这马儿对她几乎言听计从,眼看附近人烟愈发稀少了,她停下脚步。
  马儿跟着她停下,在她身旁嗅草皮。
  “呼,”萧寅初下定决心,握住马缰。
  她会骑马,前世大概骑过五六次,不过很久没骑过了。
  重生而来,她不想骑射成为自己的弱项。
  回想着以前上马的动作,她一脚踩住马蹬,全身一用力——居然真的坐上去了!
  马儿果然像挑灯说的,十分温驯,动都不带动的!
  萧寅初勾起唇角,踩紧马蹬子,轻轻甩了下马缰∶“驾,”
  不知从哪传来一声轻微的哨声,刚才还在埋头拱草皮的马儿瞬间撒开四条腿跑了起来!
  “!??”
  萧寅初紧紧抓着马缰,整个人僵在马上动弹不能,前脚刚夸完这马,后脚它怎么就动起来了!
  它这是要去……哪啊啊!!
  镜湖马场前后就这么大点地方,大马跑了一段距离,忽然撒开丫子“腾”一下跃出了栅栏!
  “你,你要去哪啊!!”萧寅初慌了,她拉紧缰绳试图叫停这马,可是它一直跑,像是正在接受谁的召唤。
  直到,停在一个男人脚边。
  ……
  乌黑发亮的大马在秦狰身旁蹭来蹭去。
  秦狰推开马头,看着马上发髻微乱的人,冲她伸手∶
  “来。”我抱你下来。
  萧寅初只恨自己怎么忘记带马鞭了,要不非狠狠抽他一顿!
  她就知道!挑灯出现在马场绝非偶然,这破马更是熟悉,浑身乌黑,蹄子雪白,不就是秦狰前世最爱的踏雪马!
  “自己能下来?”秦狰见她迟迟不动,问道。
  萧寅初一脚踹在男人的胸前,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费尽周折,又是送人又是送马,他想干什么?
  精致的狐皮靴踹人还是挺疼的,秦狰捂着胸口,顺势掐住她的脚踝,使劲∶“你刚才做了什么?”
  纤细得似乎一下就能被他捏碎……
  她居高临下,他在底下,眼神却凶得像野狼。
  脚踝叫那人抓着,萧寅初干脆撒了马缰,松了蹬子∶“你有本事就把我从马上掀下来,耍什么横!”
  男人瞪着她,二人僵持了许久。
  良久,秦狰忽然笑了笑,一把抓住马缰,一个漂亮的翻身上马,将她圈在怀里。
  萧寅初一个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后面那人搂在了怀里,后背贴着他的胸膛,他的喘息就在耳边。
  “秦狰!”萧寅初咬牙切齿。
  “驾,”秦狰甩动马缰,踏雪慢慢跑了起来。
  “你该叫我什么?”秦狰贴在她耳边,嗅着她的味道,心软得一塌糊涂。
  这该死的小东西就会踩在他身上,仗着他不舍得就胡作非为。
  萧寅初耳朵异常敏感,叫他的气息一呼浑身都别扭,秦狰低喝一声∶“别动!”
  “你放我下去!”萧寅初挣扎。
  “踏雪马日行千里,这般速度跳下去,非死即伤。”秦狰微微压着身子∶“压低身子,否则容易仰倒。”
  仰倒乃是骑马时的惯性,萧寅初被迫被压在马上,整个人都要气坏了。
  这个混账!
  如果可以她真恨不得将他推下去,摔不死他!
  秦狰仿佛听到了她心中的怨怼,在她耳畔轻声∶“你该叫我什么?”
  萧寅初狠狠掐着秦狰执缰的手臂,可恨他的手铁打得一般,压根掐不动,平白把她自己气得够呛。
  “说,唤了我便如你所愿。”秦狰轻哄道。
  笑话!她现在最想他从马上摔下去,难道叫一声就会实现?
  “说不说?”秦狰一使劲,将她的细腰往怀中一带,结结实实撞在他胸膛上。
  “呃!”萧寅初一声闷哼,气得五脏六腑都疼。
  “你该叫我什么?”秦狰问。
  “表、表叔……”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可千万莫叫她寻到报复的机会!
  秦狰在她身后极轻极轻地笑了一声,踏雪马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二人跑了一圈,又回到镜湖马场附近,马儿走着走着,彻底停下来。
  萧寅初回头,恶狠狠推了秦狰一把,结果他就那么从马上一摔,整个人下去了。
  “啊!”萧寅初吓了一跳。
  秦狰就势滚了一圈,毫发无伤地站起来,笑∶“吓坏了?”
  “……”这回轮到萧寅初的脸十分阴沉,几乎是爆发前的压抑。
  秦狰收起笑容,缓声道∶“别生气,有什么气冲我撒……呃!”又被她一脚踹在胸膛上。
  想伸手抱她下来,她反而踩着他的手,轻轻巧巧跳下来了。
  掌中还留着她软软的脚印,以及下来那一瞬间的重量。
  她真的太轻了,整个人像一朵轻飘飘的云彩。
  直到萧寅初头也不回地离开,秦狰都没反应过来,傻傻地看着自己的手。
  秦狰摇摇头为自己叹气,拍拍马头∶“去,跟着她。”
  踏雪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撒丫子跑向那个软软香香的女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泪)写年终报告的鹅没有鹅权!!
  这周四就要上榜了,小天使能点点收藏,写写评论,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啦~谢谢大家么么揪揪~


第10章 
  萧寅初回到马场,踏雪亦步亦趋跟在旁边,还想跟她讨要胡萝卜。
  萧寅初怒拍它马头∶“走开,你这马儿心是坏的,你跟他是一伙的!”
  踏雪委委屈屈跟她在身旁。
  刚回到马场,萧思珠骑着马就来了,在她面前一拉马缰∶“吁~初儿!”
  萧寅初还没反应过来,萧思珠已经停了马∶“走,姐姐带你看场好戏去!”
  踏雪被骂了以后格外老实,驮着萧寅初乖巧地跟在萧思珠后面,很快回到了人群里。
  两三个贵女坐在一旁晒太阳聊天,新来的蒋云染格外惹眼。
  她身旁坐着一个穿簇新粉红骑装的女子,二人对面的女子问∶“我听说蒋小姐是闻喜公主带来的,为何不见你跟在公主身边呢?”
  粉色衣裙的女子开口∶“未得公主召唤当然不需要过去,我表姐又不是来当丫头的!”
  萧寅初眉心一抖,已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声音是谁的——厉尚廉的亲妹妹,厉曼冬。
  前世她与厉尚廉成亲后,一直不得厉夫人的喜爱,这其中就有厉曼冬添油加醋的功劳。
  蒋云染垂下头,轻声说∶“刘姐姐误会了,公主待我极好。”
  被唤作刘姐姐的女子打量了一下蒋云染∶“若我没看错,你身上的骑装还是曼冬前年穿的吧,公主既安排你过来,起码给身像样的衣裳呀……”
  蒋云染越说越失落∶“刘姐姐别这么说,公主贵人事忙,怎么会想的起我这等丫……闲人呢。”
  “没准她就是要表姐来被大家笑话的!”厉曼冬道∶“我表姐从没骑过马,当然也没有骑装,旨意下得那般急根本来不及做,要不是表姐与我身量差不多,我借给她一套,今日就要被云安郡主她们笑话死了!”
  这些个贵女分成几派,以金光灿灿的汝阳王郡主荣丹为一派,萧思珠和赵锦珠一派,还有厉曼冬几人一派。
  而荣丹正是因为半年前萧思珠找厉曼冬麻烦的时候帮了后者,才与萧思珠结仇的。
  这是刚才过来的时候,萧思珠给她紧急科普的人物关系图。
  “你瞧瞧她的话,简直可笑!”萧思珠的脾气一点就着,当下抽出马鞭:“我去叫她学会闭嘴。”
  萧寅初拉住堂姐:“姐姐莫忙,这事我来。”
  萧思珠手里的鞭子被公主抽走,她驱使着踏雪朝三人走近了几步。
  厉曼冬侃侃而谈:“哪怕不要公主多此一举,以我表姐的才华,进潇湘馆是迟早的事……刘姐姐不信?我……”
  “啪!”马鞭在厉曼冬耳边突然炸响,她吓了一大跳,,与蒋云染摔成一处。
  “公、公主!”刘姓女子去年在年宴上见过闻喜公主,当下跪在地上行礼:“臣女刘玫,见过公主!”
  萧寅初骑在马上,似乎是偶然经过,厉曼冬不禁恼恨,怎么这么巧被她听去了?
  “本宫,多此一举了?”
  “没有没有!”刘玫连忙求绕:“只是厉小姐和蒋小姐之间的玩笑话,与臣女无干啊……”
  萧寅初盯着厉曼冬:“嗯?”
  厉曼冬咬牙认错:“臣女……错了,公主饶了我无心之失吧!”
  “厉大人就是这样教厉小姐求饶的?”萧寅初问道,盯着二人站得笔直的腿。
  厉曼冬万分屈辱,双眼通红地要跪,人群里忽然传来一声喝:“闻喜,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她已经知错了。”
  金光灿灿的荣丹从人群后出来,厉曼冬立马有了主心骨,委屈地喊:“荣姐姐……”
  萧思珠瞪眼:“荣丹,你是什么身份?我妹妹同你有这么亲近吗?”
  荣丹大步走到萧寅初马前,拱手:“曼冬还小不懂事,如果有什么开罪了公主,我一力承担就是,还请公主看在家父面上,就放她一马吧。”
  萧寅初露出些许怪异的表情,侧身问花镜:“本宫怎么从未听说,厉小姐是汝阳王和汝阳郡主的女儿?”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被所有人听见。
  众人一愣,顿时一片哗然。
  萧思珠都愣住了,反应过来差点拍手叫好,她大声应和:“也对啊!非父非母,谁愿帮别人认下这等罪过?这么看来你二人……”
  说罢十分夸张且嫌弃地看着荣丹与厉曼冬,就差啐一口不知廉耻了。
  “你在胡说什么!”厉曼冬气得双眼通红,恨不得挠花萧思珠的脸。
  荣丹没想到火会引到自己身上,怒气冲冲道:“公主口齿伶俐,颠倒是非的本领我是学不了!只是不知一道御状告到圣驾面前,你这个编排功臣的罪名,跑不跑得掉!”
  “那郡主顺便替本宫多告一道——左相厉峙之女厉曼冬,其夫人蒋氏娘家族女蒋云染,编排、污蔑帝姬。”萧寅初嘴角挂着笑:“以及你,汝阳郡主荣丹,以下犯上,按《赵律》当鞭刑三十。”
  《赵律》,早上和赵锦城学商君书时顺便学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荣丹身份尊贵,又是功臣之后,内定的太子妃,平时在潇湘馆前呼后拥,十分威风。
  厉曼冬懂得讨好她,所以今日她才会替厉曼冬出头。
  谁知道一下就踢闻喜公主这块铁板上了!
  闻喜公主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上课来下课走,连堂姐萧思珠都不亲近,今日怎么忽然转了性子?
  汝阳王郡主再尊贵,难道能尊贵过闻喜公主吗?
  荣丹咬牙,厉曼冬一看她的脸色就知完了,她一下跪在萧寅初马边:“公主饶命啊!我们……知道错了!”
  荣丹站着,怎么都跪不下去,厉曼冬将她一扯,三人跪在一处:“公主大人大量,饶……了我们吧。”
  三十鞭啊!下去焉有命在?
  萧寅初不耐地听她们鬼哭,狠狠甩了一鞭子,“啪!”一声巨响,正好抽在蒋云染身上!
  她惯会背后使劲,推厉曼冬去作死,不料一下被抽在背上,往前一扑,啃了一嘴的土!
  “蒋小姐若是不满意,哪里来的给本宫滚回哪里去!”
  萧寅初居高临下,如同在看一只蝼蚁:“厉曼冬若对你好,合该将新装分你一条,巴巴儿穿着旧衣来,装可怜给谁瞧?”
  蒋云染连声否认:“不,公主……云染没有!云染心甘情愿伺候您!”
  她现在还太弱了,完全没有与萧寅初抗衡的能力,被打被骂只能生受着,背上火辣辣地疼,也不敢去碰。
  与她一贯喜欢扮演的弱势角色如出一辙。
  萧寅初将马鞭递给萧思珠:“交给姐姐了。”
  她看了一眼哪怕跪着都一脸不服气的荣丹,淡淡说:“荣郡主本来快有大造化了,就是不知道今日之后,这造化还属不属于你。”
  说罢一夹马腹,踏雪甩开蹄子悠闲地离开了。
  萧思珠扬眉吐气,冲香梨道:“香梨啊,把人给我摁好,一人十鞭,一下都不能少!本郡主亲自来——”


第11章 
  马场上惨叫此起彼伏,就数厉曼冬最大声,荣丹一开始咬紧牙关,最后也忍不住痛哼出声。
  萧思珠是痛快了,没一会儿,香梨匆匆跑过来在她身旁,说∶“郡主,王爷来了!”
  “哥哥来了?”萧思珠收起鞭势,抛给香梨∶“替我打完,我去找哥哥!”
  萧明达一身锦衣,背着手朝妹妹走过来,萧思珠招手∶“哥,我在这呢!”
  萧明达近身,看到了远处正在挨打的三人,皱眉问∶“那不是汝阳王郡主吗?思珠,怎么回事?”
  “她们三个以下犯上,公主罚她们来着。”萧思珠把事情简单复述了一遍,萧明达看向角落里那个女子,只见她的手紧紧抓着裙角,用力到指尖发白,却一声都不吭。
  “原来是这样。”萧明达移开目光,问∶“我是来给公主送书的,她人呢?”
  萧思珠不解,指了一旁帐子∶“公主刚才出去了,哥哥去那等吧,不然跟我去跑一圈马?”说罢她兴致勃勃。
  萧明达抬手敲她∶“我又不跟你似的闲,”他招来小厮,要他去附近寻问。
  “什么书啊?”萧思珠好奇。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都是你不爱看的。”
  这些个书是赵锦城特意托付他带来的,未免萧思珠出去乱说,萧明达还是决定瞒着妹妹。
  那边,荣丹三人已经受完刑,厉曼冬被三四个丫头婆子扶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哀哀直叫。
  厉家人都顾二小姐去了,绣梅只好一个人吃力地把蒋云染扶起来,心疼地直掉眼泪∶“姑娘……”
  蒋云染早将嘴唇咬破了,暗暗发誓,这笔账一定会连本带利讨回来的……
  “奴婢……奴婢扶着您走。”绣梅哽咽着说,大家都顾厉曼冬去了,她们主仆只好一瘸一拐互相搀扶。
  萧明达望了一眼∶“思珠,那是谁?”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飘进蒋云染耳中,她猛地抬起头,看见了那个熟得不能再熟的男人——湘王萧明达!
  萧思珠没好气地翻白眼∶“皇后娘家侄女,现住在厉曼冬家,一个破落户!”
  主仆二人在寒风中深一脚浅一脚,看起来未免太可怜了,萧明达有些不忍∶“你指个婆子,帮帮她?”
  “凭什么!”萧思珠柳眉倒竖∶“哥哥帮她就是同我作对,我不许!”
  蒋云染已经走到了萧明达兄妹附近,绣梅力气小,有些扶不动她了,急得直哭∶“姑娘,是奴婢没用,都怪奴婢……呜呜。”
  “傻绣梅,与你有什么关系?”蒋云染虚弱一笑,苍白的小脸正好转过来,与萧明达对视了一眼。
  “我们走吧。”她很快低下头,柔弱又坚强。
  这一幕落在萧明达眼中,如同往平静湖面投了一颗石子。
  就在要走出去的时候,蒋云染浑身忽然一软,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姑娘!”绣梅惊呼。
  “哥哥!”萧思珠大叫。
  蒋云染昏过去前看见萧明达的身影,柔软的身子顺势往他怀中一倒,虚弱地呢喃了一句∶“湘……王爷。”
  。
  萧寅初回来,遇见差点气炸的萧思珠。
  萧思珠将蒋云染狠狠骂了有一刻钟,萧寅初才将刚才发生的事了解清楚。
  简而言之,萧思珠认为,蒋云染这个小蹄子故意扮柔弱,骗取萧明达这个傻大个的同情。
  最招气的还是萧明达,居然这么简单的手段都看不出来!
  “初儿妹妹,我快气坏了,我快气坏了!”萧思珠夸张地捂着胸口,伤心欲绝∶“哥哥居然抱着她走了!那个小蹄子何德何能!寄人篱下的破落户罢了!”
  “难不成还妄想嫁入湘王府?”她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她配吗!”萧思珠一拍桌子,气势汹汹。
  萧寅初正在细细翻看萧明达送来的那箱书,很快明白这是赵锦城托他送来的。
  赵家书香门第,这其中有不少珍贵的孤本拓件,萧寅初一本本翻着,如获至宝。
  “公主!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萧思珠撅着嘴。
  “我在听呢,”萧寅初执着书翻阅,应道。心说蒋云染果真从小厉害,她很好地把握住了时机,以及萧明达老好人的性格。
  难怪前世与厉尚廉拉拉扯扯那么久,那么人尽皆知,萧明达还是执意要娶她,甚至不惜忤逆老王妃。
  “那我怎么办啊?”萧思珠嘴一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萧寅初收起书,合上箱子,坐在萧思珠面前∶“姐姐怎么糊涂了?”
  萧思珠摆出不耻下问的姿态∶“公主教我!”
  “堂兄为人正直善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性子,姐姐同他起了争端,堂兄免不得会觉得姐姐小气、刁蛮、任性。”
  萧寅初一连说了三个坏词,萧思珠脸色越来越白,小声说∶“哥哥已经这么说过我了……”
  “堂兄这会儿还在潇湘馆中罢,姐姐不如跟过去,表示愿意照顾蒋小姐。”萧寅初用指尖划拉着衣裙上精美的绣花∶“堂兄是男人,照顾一个姑娘不方便,自然会答应……”
  “要我去照顾她?”萧思珠腾地一下站起来!
  “姐姐,”萧寅初仰头看她∶“潇湘馆是什么地方?如何照顾她,那不是姐姐说了算吗?”
  “如何照顾她……我说了算?”萧思珠默默念了一遍,眼前一亮!
  对啊,潇湘馆在宫里——这王朝,是她皇伯父的王朝,是她们萧家的王朝啊!
  “我明白了!”萧思珠摩拳擦掌∶“多谢初儿,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说完就拉着香梨急匆匆告退了。
  花镜略显担忧地走过来∶“公主,云安郡主不会闹出什么事吧,那位小姐,毕竟是皇后娘娘的侄女啊。”
  萧寅初正叫人将书送回栖雀宫,转身解释道∶“堂姐看起来莽撞,办事还是有数的,她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是奴婢多虑了。”花镜这才放下心。
  折腾了一天,也到了下学的时辰,几个宫婢收拾好东西,簇拥着闻喜公主走出潇湘馆。
  门口,挑灯候在门边,踏雪跟在他身后,看到她来,兴奋地打了个响鼻。
  挑灯行礼道∶“启禀公主,属下奉命将踏雪给您送来,君上说踏雪以后就归公主了,就当他谢罪的赔礼。”
  踏雪看见她十分高兴,马蹄子不停在地上划拉。
  萧寅初就不那么高兴了,她拒绝道∶“多谢好意,但是本宫不需要这匹踏雪马。”
  她已经决定今后的骑射课还是不上为好,哪怕要上,找皇兄借匹马就是了。
  收了踏雪就等于和那个混账扯上关系,想想都气!
  挑灯十分为难,踏雪似乎听懂了萧寅初冷酷无情的话,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她,竟透出一丝可怜的意味。
  如果不是它的主人太混蛋,萧寅初承认这是匹好马。
  踏雪的蹄子也不刨了,响鼻也不打了,整个马像伤坏了心一样,看得花镜都不忍了。
  “公主,不如就收下吧,您要是不喜欢,送到二殿下那也行啊,殿下最喜欢好马了。”花镜小声道。
  踏雪吭哧了一声,耳朵竟然慢慢垂下来,万分失落。
  萧寅初那个气啊,心说什么样的主子就能出什么样的马,这么大个子,居然跟她装起可怜来了!
  踏雪通体乌黑健壮,真的是难得的好马……爱马如萧何,见了肯定喜欢。
  萧寅初与踏雪对视了一会,终于松口:“那就留下吧。”
  此话一出,挑灯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踏雪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打了个大大的响鼻!
  “不过——”萧寅初拉长声音。
  “既是赔礼,断没有以后还拉扯不清的理由,踏雪既入我栖雀宫的门,就改姓了萧,挑灯大人回去同代城君说清楚。”
  挑灯挠头,笑∶“那自然的,那自然的,属下必定将话带到!”
  萧寅初收了马,由宫人牵着回去了。
  。
  挑灯很快回去禀告了代城君她那番话,秦狰的指腹摩挲杯口,笑∶“哦?直接将踏雪改了姓?”
  “是,公主给新取了名字,叫小黑。”
  威风凛凛的踏雪马,终于有了个土到掉渣的名字。
  “哈哈哈哈!”旁边的萧明达差点没笑背过气去,他趴在石桌上∶“闻喜这丫头真有意思。”
  秦狰挥退了挑灯,看着杯上八骏图,轻轻勾起嘴角。
  萧明达又见他莫名其妙地笑,早习以为常了。
  秦狰问∶“你方才英雄救美去了?”
  萧明达点头∶“倒不算英雄,举手之劳罢了,家妹正在照顾,我不便在女子多的地方久留,就来了。”
  萧思珠信誓旦旦接了活,起初萧明达还有些不放心,她恼道∶“潇湘馆里可都是未婚的贵女,当心冲撞了哪一个,非要你娶她回去,看你怎么办!”
  吓得萧明达连忙逃走。
  秦狰挑眉∶“你可知那人是谁?”
  萧明达点头∶“珠儿说,是蒋皇后娘家侄女,已故安平伯的嫡女。”
  安平伯府几年前被抄后全家流放,若不是蒋云染当时在中宫只怕也难逃一劫,后来她一直住在左相府上。
  说着说着,萧明达陷入沉思。
  秦狰看他一脸怀春的样子,心道又来?
  “本君听说,闻喜今日还把汝阳王郡主打了。”秦狰又起了个话头。
  萧明达一下惊醒∶“是、是啊。”
  荣习老头不是好相与的,更何况荣丹已经是内定的太子妃,被那小混账一打,岂不是打了两家的脸?
  萧明达摇头∶“你低估了皇伯父和萧何对闻喜的溺爱程度,若是闻喜要抽汝阳王那个郡主,萧何只会给她递鞭子,还会把人捆住,让妹妹抽。”
  秦狰∶“……”
  作者有话要说:  狗狰:背后一凉


第12章 
  “话说回来,你前几日不在邯郸,做什么去了?”萧明达问。
  “去办了些小事。”秦狰不欲同他细说,挑灯突然进门,冲主子说道∶“君上,汪大人来了。”
  汪大人,汪禄,赵王身边近侍。
  寅夜前来,估计有什么要紧事,萧明达十分识时务地一拍脑门∶“刚才给闻喜带书,却忘记传话了,该打该打,我去栖雀宫走一趟,表叔回见!”
  说罢带着四喜先走了。
  他走后,挑灯陪同秦狰去见汪大人,边走边说∶“据说是带来了陛下的手谕……”
  赵王正在清泉山修仙,汪禄急急忙忙回京,给代城君送来了手谕。
  秦狰看完手谕,面带肃色。
  汪禄笑道∶“陛下虽然看了您递的折子,却还是半信半疑,所以给了君上便宜行事之权,希望君上能尽早找到确凿证据。”
  前世太子萧章被废后,赵王立了二皇子萧何为储,不久驾崩。
  萧何登基,史称肃帝。
  肃帝能征善战,经常御驾亲征,而他最后一战却死在战场上,死在赵国与代地的交战中,举国悲鸣。
  秦狰知道萧何的死绝非意外,而是汝阳王配合废太子诛杀的结果。
  老丈人想扶女婿上位,以汝阳王多年来在赵军中的威望,诛杀新帝不算太难。
  他便是将汝阳王荣习囤积兵马的证据上呈给了赵王,意图抢先端了他的老窝。
  为什么?
  前世萧何死在战场上,邯郸都传他是死在代军手中,死在他秦狰手中。
  萧寅初为此几乎恨毒了他。
  若萧何真死在他手里,认就认了,关键是没有啊!
  秦狰冤死了,秦狰准备先弄死荣习老儿。
  汪禄带来一块令牌,是赵王给他便宜行事的权力,秦狰看了几眼,将它收进怀中,道∶“本君或许还需要入宫行走。”
  查案嘛,无可厚非。
  汪禄笑容一顿,说∶“陛下说您可以请二殿下帮忙,陛下已经同二殿下打过招呼了。”
  萧何?
  秦狰思索了一会,点头∶“本君知晓了,挑灯,送汪大人回去。”
  汪禄行礼∶“奴先告退了,君上留步。”
  秦狰将那块赤金牌子在手中上下抛动,不禁勾了勾嘴角。
  宫中行走,有它确实方便多了。
  挑灯很快就回来了,已是月上中天之时,秦狰忽然想起方才萧明达临走时说,要去栖雀宫一趟。
  “萧明达出了我这处,去哪了?”他双手撑着栏杆,望向夜色下黑洞洞的花园。
  挑灯答∶“今日湘王爷奉旨去潇湘馆送书,似乎被蒋氏女的事打断,忘记传话了,重新去传了。”
  “什么话?”
  挑灯组织了一下语言∶“陛下为闻喜公主新聘了位先生,是国子祭酒赵大人的嫡子,那位先生给公主送了许多书。”
  姓赵?
  秦狰脑海浮现出一个人∶“赵锦城?”
  “君上好记性,正是今年秋闱头筹,赵锦城。”挑灯应道。
  这话怕是挺重要,值得萧明达亲自去跑两趟。
  秦狰差点把木栏杆抠出印子,说∶“去打听打听,什么话这么重要。”
  “诺。”
  。
  栖雀宫,萧寅初沐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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