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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刺客-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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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棠小七无语地拨开脸上的树叶。

    “也许他是察觉到你了。”高陵俊淡淡的看着秦冽。

    秦冽一愣,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冲他俩摆手说道:“追!”

    夜色如墨,三人的脚步快如雷电,迎面突然闪过刀光,高陵俊侧身躲过,那黑影又向秦冽袭去,身法迅猛,秦冽与这个半路杀出来的蒙面人缠斗之时,棠小七聚寒气于掌心,一掌挥去,寒风吹走了那人的面罩。

    秦冽惊呼:“是他的随身侍卫。”

    “他想拖住我们,不可恋战!”高陵俊对秦冽说道。

    看来这侍卫的确有两手,难缠的紧,棠小七一刀横在秦冽和侍卫中间,“你们先走,我来解决他。”

    秦冽一个翻身跳上屋顶,与高陵俊消失在夜色里。

    侍卫与棠小七过了几招便开始想逃脱,棠小七聚寒气在一旁升起了冰墙,侍卫撞上冰墙本能向另一边逃,此时棠小七双手向侍卫的后背一撒,几十根短小的冰箭就朝他飞去。有几根正中腿部,侍卫此刻插翅难逃,跪在地上回头痛苦的看着棠小七。

    “饶命……”

    绝不能让他回去报信。

    棠小七伸手操纵着冰墙,五指张开,侍卫踉跄着站起来,举起刀砍向棠小七想要殊死一搏,只见棠小七的手突然握拳,侍卫背后的冰墙猛然紧贴在他的背后。

    侍卫瞠目结舌的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是冰墙上的,穿过了自己的身体的冰棱,冰棱尖染着自己心口的热血。

    弹指间,寒冰消散成一股寒气,侍卫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胸口的血涓涓的在地上流了一滩,睁着眼死在黑暗而安静的巷子里。

    棠小七向廷尉府的方向赶去,远远看到秦冽被一黑衣人阻拦,正全力击杀黑衣人,高陵俊则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已经背对他们,收剑回鞘,黑衣人应声倒地。

    秦冽低头看到这个侍卫脖子上的伤,不由心生感叹,好快的剑。

    此时棠小七也赶上了他们,三人在分散开在小巷,屋顶,树间追寻,终于看见了狼狈疯跑的廷尉少爷,可前面就是廷尉府的后门了。

    廷尉府高手如云,一旦惊动,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第十章 夜袭廷尉府

    高陵俊冲秦冽做了一个绕路的手势,秦冽点点头,这家伙速度这么快,快速解决掉后门的哨兵应该是没问题的。紧接着高陵俊跳上屋檐进了廷尉府。

    眼看着廷尉少爷就要跑进府了,秦冽攥紧了拳头,高陵俊那边还没好。

    棠小七急中生智,这个少爷喜欢出没风月场所,对女人的声音应该是没什么警惕。于是,“少爷留步……”

    夜色中突然传出的女人声音吓得秦冽一身鸡皮疙瘩,不过好在他真的停住了,四处看看,“谁啊?”

    秦冽一声令下,和棠小七一左一右向少爷扑去,眨眼间他便跪在地上,胸口和脖子上各有一处刀口。门口的侍卫惊呼:“抓刺……”也瞬间被两人干掉。

    门口侍卫发出的声音并没被人察觉,因为周围的哨兵被高陵俊一个不留的清理了个干净。

    高陵俊正要离开廷尉府,秦冽也正在把任务目标的头割下来放在匣子里,这是任务完成的凭据,就在这时,一支燃烧的火把被人丢出,旋转着向高陵俊砸去,可又似乎不是在砸高陵俊,那火把打个转飞向了庭院正中间的火盆,落进去一下子点燃了熊熊火焰。

    “毛贼,哪里走!”廷尉府的高手宣正青走向庭院中央,府中远些屋顶上的哨兵看到了后门那明亮的火盆,急忙通报。

    高陵俊一个闪身冲出十几米远,宣正青一声冷笑,“想跑?”高陵俊还没反应过来宣正青何时出现在自己身侧,就被一脚踹到墙上。

    宣正青内功深厚,所以耳力极好,熟睡时楼顶哨兵被放倒的轻微声响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看着脚下吐血的高陵俊宣正青不由笑了出声,自己在廷尉府十几年都没有得到重用,这回总算是能露脸了。他一把握住高陵俊的脖子,开始捏紧,“你来干什么,受何人指使?”

    宣正青突然感到颈后一阵阴寒,反手直接接住了棠小七的冰刃,高陵俊趁机挥剑刺向宣正青腹部,被他一闪而过,紧接着突然出现的秦冽,一把匕首狠狠的抹过了宣正青的脖子,鲜血喷射而出。

    秦冽手中的漠北燕月刀一点不沾血,反倒看起来更加锋利逼人。

    三人转身,已经被廷尉府的侍卫和高手重重包围。

    侍卫们围成圈,手里举着火把,庭院里照的如白昼一般,高手们摩拳擦掌。

    永宁从人群里跳出来,看到宣正青的尸体悲痛的喊道,“宣兄!”他红着眼看向秦冽三人,“你们杀了我宣兄!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领头的高手站在高处,捻着胡须,命令道:“速战速决,留个活口。”

    一时间三人陷入苦战,高陵俊本就身负重伤,此时更是力不从心,秦冽一边抵挡高手们的攻击,一边又要护着高陵俊,很快就被打的晕头转向。

    棠小七战斗必须依赖寒气,但是众多高手同时攻击,她根本没有时间汇聚寒气,转眼就被永宁抛向空中,失重的瞬间,凉飕飕的冷风在身边呼啸,永宁飞上来,对棠小七一顿猛烈的腿肘连击,将她砸向地面。

    想象中坚硬地面带来的痛感并没有来到,棠小七落在了高陵俊身上,肩膀一热,原来他身上的血。

    难道今日真的要命丧于此了么,棠小七一口血吐在高陵俊身上。

    刀剑无眼,一片混乱,秦冽分心来帮高陵俊,却被人摁在地上,众人凑过来,活活打断了秦冽腿。

    “啊……”秦冽的喊叫声响彻廷尉府。

    一堵冰墙短暂隔住了企图杀掉秦冽的侍卫,高陵俊使劲推了一把棠小七,冲她喊,“快走!”

    来追棠小七的高手被高陵俊拼命的拦住。

    “走啊!”

    棠小七愣住了,此时她有时间来再铸一堵冰墙用来逃走,但是,只有她能逃走啊!

    棠小七双手合印,汇聚寒气,高陵俊已经支撑不住,被人一剑拨开,数名高手同时向棠小七冲来。

    寒气聚集的不是冰墙,而是冰刃,顷刻间万箭齐发。

    高手们纷纷躲闪不及,被这刀雨重伤。

    可是过了这一阵,棠小七便像泄了气般瘫软,再使不出招数。高陵俊看向她的目光隐忍着心疼,棠小七苦笑着迎接冲向她的数名高手。三步阁的杀手,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抛弃战友,自己逃跑?

    高手们高喊:“为宣兄报仇!”

    “你们有你们的道……”棠小七满是鲜血的手艰难的握紧匕首, “我也有我的信条!”

    手起刀落,又是一场血战。

    “抓刺客啊!”一个满脸是血的侍卫从别处跑来,高声呼喊着:“有一队刺客要刺杀廷尉大人,那边已经顶不住了!”

    再看廷尉大人住处那里,竟然开始着火,高手的统领惊呼:“什么!对方有多少人!”

    “少说十几个!”侍卫气喘吁吁的回答。

    此时东边已经火光冲天,“糟了,中了这几个的调虎离山之计了!”高手统领手一挥,“永宁清场,其他人跟我走!”

    秦冽三人拼尽全力与永宁殊死顽抗,却因为伤势过重纷纷被打倒在地,那个满脸是血的侍卫却有着异常的冷静和逼人的气场,他站定,拔出剑来挥过永宁的腰,那剑气如狂风摧枯拉朽,强劲迅猛,令在场的人全都瞠目结舌。

    只见永宁整个人被生生劈成了两段,分开躺在地上,上半身目呲尽裂,血从口溢。

    看到那把剑,秦冽笑着,眼睛里有液体在滚动。

    穿着侍卫服的秦启一边擦掉脸上的血,一边背起秦冽,对棠小七和高陵俊说道:“跟我来。”

    四个人从小路走了一会儿,到了一片小树林,树上栓了四匹马。“前辈,其他人可有安置?”棠小七问秦启。

    “没有其他人。”秦启找来了树枝给秦冽处理断腿,“等他们灭了火,就会发现被耍了。”

    “哥,我又让你失望了。”秦冽强忍着腿疼,低声说。

    “我本来就没对你报什么希望。”秦启把树枝捆好,看着秦冽的表情,忽然笑了出来,“不过你们能同生共死,让我很欣慰。”他把秦冽扶上马,秦冽只能用一只脚踩着马镫,“坐得稳么?”

    秦冽脸一红,赶紧点点头,不稳还能怎么办,难道要和哥哥同乘一匹?那不是和姑娘似得……

    四人连夜出城,马不停蹄地赶回三步阁。


第十一章 连环计

    廷尉府少爷的死讯第二天就传遍全城,一时间谣言四处传播,说的是丞相府上的大少爷雇狼云帮的杀手,杀了廷尉府上的少爷。

    街道上人来人往,白日的凝香楼显得安静了许多,二楼站着两个绝色女子,一个素衣白袍,一个身穿蓝纱。

    夭蓝开口道:“师父,我不明白。”她出三步阁的第一个任务,竟然是传播谣言。

    司徒玉葵笑得温婉可人,“众所周知,这两位阔少素来不和,曾经在凝香楼,还因为争抢花魁大打出手。”司徒玉葵看向低头沉思的夭蓝,手抚上她的肩,继续说道:“就在前几日,他们还在酒馆发生口角,这样的谣言,很能令人相信。”

    “可那狼云帮鲜有听闻。”夭蓝低声说,“你我都知道这件事是三步阁所为,为何要让那无名小帮捡了名声?”

    司徒玉葵摇了摇头,笑夭蓝天真,“丞相大人向来与太子同进退,而那廷尉大人中立已久。”司徒玉葵径自往前走了两步,白衣绝尘的背影看上去像远离纷争的仙子。她自顾自的感叹着:“”若真是丞相大人的儿子杀了廷尉大人的儿子,这廷尉大人以后必是要与太子一党势如水火了。”

    司徒玉葵转头看看似乎明白了什么的夭蓝,会心一笑,也凑近了低声说:“谁是最大的受益人,谁就是真正的凶手。”

    转眼间司徒玉葵就不见了,夭蓝反复思考着她的最后一句话,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四王爷!莫非是他?

    四王爷与太子势不两立,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难道这一切都是四王爷为了争取新的党羽一手操纵的!

    夭蓝回头看看司徒玉葵离开的方向,目光复杂,三步阁,一把天下最锋利的刀,现在竟然也开始插手党争了。

    回过神,夭蓝继续她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

    夭蓝从怀中掏出瓷瓶,走向浴池。这件上房特有的豪华浴池,大气美观,正中还装饰着玉雕仙鹤,水汽氤氲之时,恍若仙境,玉手一倾,瓷瓶中的红色液体便倒入浴池里,化成丝丝缕缕很快消散。

    夜色渐浓,月华皎洁,几缕青烟徐徐飘过。

    司徒玉葵坐在窗前摆手示意夭蓝把琴拿来,夭蓝答应着向里屋走去,司徒玉葵每晚饭后总要弹一会儿琴,这是夭蓝摸清了的。

    夭蓝恭敬地将琴放在司徒玉葵面前。

    她闭着眼,沐浴着月光,黑发如漆,垂顺的放在胸前,侧颜美如画,一双白皙的玉手熟练地抚上琴弦……

    “嘶……”锋利的琴弦割伤了司徒玉葵的手,她猛地睁开眼,目光凶狠,一把将琴拍飞,砸倒了夭蓝,“你对这琴动了手脚!”

    夭蓝娇声说着,“师父冤枉啊……”而后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媚眼里浸满了笑意,“徒儿可是用了上好的蛇毒来孝敬师父。”

    “你竟敢!”司徒玉葵赶紧捏住手,点住胳膊上的穴位,质问夭蓝:“孽徒,你受何人指示!”

    “哈哈哈哈哈……”

    “现在说出来,我尚能饶你不死。”司徒玉葵紧盯着夭蓝冷冷地说到。

    “自然是有人指示我的,她们是……”夭蓝一个大喘气,故作玄虚:“摄魂的亡灵啊。”

    “我司徒玉葵为三步阁培养人才尽心尽力,摄魂的每一个女孩都是我亲自筛选出来的,对你我更是准备倾尽所学来助你成材,天下哪一个人来杀我我都不意外,唯独你来杀我,我想不通。”司徒玉葵身上的蛇毒开始扩散,一只手已经青紫。

    “尽心尽力?”夭蓝像是听到了极为可笑荒谬的事情,仰面狂笑着,“就是因为你!”

    夭蓝突然停止发笑,指着司徒玉葵,“因为你,摄魂的姐妹死的死疯的疯,活着的互相残杀!因为你!我们这些年像给人泄欲的奴隶屈辱痛苦的活着!因为你我们一生都是别人的棋子,最肮脏最卑贱的棋子!”

    夭蓝指着司徒玉葵的衣裳叫喊着:“你自己做尽了龌龊下流的事情,却在人前装成一尘不染的高洁模样,司徒玉葵啊……你真让人恶心!”

    司徒玉葵一甩袖子,一阵强风把夭蓝打在了墙上,本来温婉的脸上此刻露出了极为狰狞的表情,“我是棋子,你们当然也不例外。”司徒玉葵的目光残忍狠决,“就你这毒也想杀我?真是天真!”

    司徒玉葵迅速运功逼毒。

    可是竟然……司徒玉葵有些慌了,这毒虽然不是什么剧毒,但怎么都逼不出来,太诡异了!

    司徒玉葵冲向夭蓝,“解药拿来!”夭蓝侧身躲过,跳舞似得在房间里跑起来,还哈哈哈的娇笑着,司徒玉葵追夭蓝追的急火攻心,打的房里花瓶摆件碎了一地。

    突然,夭蓝砸在地上的蜡烛引起了司徒玉葵的注意,这不是普通的蜡烛,这是摄魂专门藏毒的蜡烛!

    蜡烛燃烧则将毒气散布在空气里,这种特殊的毒气使得她无法逼出蛇毒,司徒玉葵突然止步,原来如此,好高明的计谋。司徒玉葵冷笑一声,这房中就有隔绝空气的地方,于是司徒玉葵转身跳进了房中的浴池里。

    池水扑通一声溅起圈圈涟漪,紧接着水里传来司徒玉葵的惨叫声。

    夭蓝一步一步走到池边,“夭蓝自知才疏学浅,苦练多年,只有水中之毒运用自如,难为你,肯自己跳下去。”

    跳进水中的司徒玉葵全身被池水迅速腐蚀,血肉模糊,尖叫声让人不寒而栗。夭蓝捡起池边的花篮,将篮中的玫瑰花瓣撒向水面,司徒玉葵的白衣裳被血水染红,在挣扎中,像一朵骤收骤开的火红花朵。

    十年前在奚城街头,夭蓝就是被眼前这个女人花一样的笑脸骗进三步阁。

    又是一把玫瑰花瓣撒向水中,水中那团人形血腥之物仍然在扑腾着。

    夭蓝回忆着儿时与棠小七分别去摄魂,她哭了一整夜,花瓣纷落如雨,在摄魂的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历历在目,一把把花瓣高高扬起又纷纷坠落,像一场场痛彻心扉的生离死别。

    转眼间,池中人已成了一滩血沫。

    


第十二章 锦囊妙计

    马蹄声由远及近,秦启一行人风尘仆仆的回到三步阁,秦冽虽然还瘸着一条腿却笑得如沐春风,圆满完成任务意味着不菲的赏金再向他们招手。

    交了任务,棠小七心头还来不及得到一丝放松,夭蓝弑师,将按阁规处死的消息,就如同晴天一个霹雳,炸的棠小七脑中一片空白。棠小七短暂的发懵后,拔腿向死牢赶去。

    偌大的死牢,重重看守,棠小七抓住一个看守就要逼问,却被突然出现在身边的高陵俊拦住,“你不要冲动。”

    棠小七用力甩开高陵俊的手,愤怒的抬头瞪他,“关你屁事!”

    “你是棠小七吧?”一个随从模样的少年走过来,手中握着一个锦囊,见棠小七应了声,便恭恭敬敬的递上锦囊,“我家主人请你到忠陵一叙,届时解开锦囊,自有救夭蓝的妙招。”

    棠小七将信将疑的接过锦囊,“可否告知你家主人姓名?”

    少年浅浅一笑,“仙及。”

    这名字惊住了棠小七,竟然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仙及!

    传说仙及外表清绝出尘,俊美如仙人,却以好色著称。他在江湖厮杀多年却容颜不变,十年蝉联天下第一美男的宝座,让人称奇。

    而仙及最重要的身份,则是三步阁中棠溪头领,他的武功,已经达到了天级。

    但是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棠小七只好道了句谢:“既然如此,我即刻去拜访你家主人。”

    少年点点头,打量两人一眼,提醒道:“主人的意思是请棠小七一人前往。”

    二人告别少年,一同前去忠陵。

    忠陵是三步阁用于埋葬尽忠而死的杀手的地方,棠小七不明白仙及为什么会约在这样的地方见面,高陵俊跟到忠陵门口止步,目光扫过忠陵里的环境最后落回棠小七的身上,对她的背影说道:“情况如有变,来我这里。”

    棠小七短暂的停顿了一下脚步,回头望了高陵俊一眼,“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什么了么?”棠小七继续往前走,只留下一句,“什么也改变不了。”

    两年前那场刑罚是棠小七永远的伤,恨或者不恨高陵俊,伤都在那里。所以现在,他的愧疚,他的补救,都与棠小七无关。

    穿过高大的石门,引入眼帘的是一派凄清寂静的景象,宽阔的沙地上整齐排布着通往各个角落的小路,石碑林立,与三步阁顶的萤石辉映。不远处静立着一男子,白衣款款,墨发如瀑,手执一玉笛。

    想必那就是仙及了,棠小七向其走近,他那玉琢般的侧脸愈发清晰,一双俊美的眼像极了深海,令人沉溺其中,就连呼吸的起伏,都能让人联想到海浪在皎洁的月华里温柔的一层层涌起。

    笛口贴近了他微启的唇畔,仙及闭上那双蛊惑人心的眼,专心的开始吹奏。

    随着突兀而又尖细的笛声骤然响起,棠小七整个人都醒了,紧接着仙及沉醉自己的曲子里,那时而尖锐,如杀猪般惨叫,时而如低沉,如老汉断气,毫无规律毫不讲究随心所欲肆意妄为的笛声传遍了整个忠陵……

    此曲单用难听已经无法形容,它的绵长反复让常人抓耳挠腮拔头发都无法忍受。

    一曲终,仙及对棠小七面露歉意的微笑。

    棠小七道了句前辈,注意到仙及面前的石碑上,刻得是司徒玉葵的名字。

    “我根本不通音律,是她说什么她若是先死,请我在她坟前吹奏一曲。”仙及把玉笛收好,摇摇头,歪头露出俊美的笑,“女人就是麻烦。”

    “没想到两位前辈还有这样的约定。”棠小七心中忐忑,他们若是私交甚好,仙及又怎么会愿意帮夭蓝呢。

    “呵,没什么约定,不熟,几面之缘。”仙及满不在乎的回答着,饶有兴趣的打量起棠小七,“倒是你那个叫夭蓝的朋友实在是了不得,摄魂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能把摄魂的头领给杀了。”

    听到这里,棠小七赶紧弯下腰请求仙及,“夭蓝性命危在旦夕,求前辈指条明路,棠小七哪怕当牛做马也会报答前辈!”

    仙及意味深长的笑了,修长的手指抬起棠小七低着的下巴,迫使她对上自己这双情意绵绵眼,“那条明路,就在你的身上啊……”

    “你!”棠小七一把打掉他的手,气愤的退后两步,就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端倪,没想到果然遇到这么个趁人之危的人渣!

    “啧啧啧……看你那个眼神,想歪了不是?”仙及故作无辜的摇摇头,“我说在你身上的意思啊,是你体内有棠荣给你的玄冰珠,他又给你礼物又给你姓氏的,明显是有意让你当他的衣钵传人,但他又是阁主,总不能屈尊来跟你套近乎嘛。”

    看到棠小七愣住,仙及不无得意的凑过来继续说:“你们这些女孩子怎么老是往哪方面想?”

    棠小七脸一红,“前辈的意思是……让我去找阁主。”

    仙及点点头,“见到阁主以后,就按我锦囊上的说的做。”

    棠小七若有所思地走出忠陵时,高陵俊还站在那里。棠小七没有看他,径直从他旁边走了过去。

    站在正殿门口,棠小七站在巨大的门前显得十分渺小,她拿起手中的锦囊,这是救夭蓝唯一的机会。

    于是,棠小七小心翼翼的解开锦囊,抽出里面的纸条,上面赫然挺立着两个笔法苍劲气势逼人的大字。

    叫

    爹。

    ……

    棠小七爆出一头青筋,直接把锦囊狠狠砸在地上,仙及你去死吧!

    正殿是一如十年前的景象,龙柱威武,黑砖肃穆,鎏金围屏中端坐着正在低头查阅悬赏令的棠荣。青铜金钉大门被徐徐打开,一个纤瘦的人影从一线光里缓缓走来。

    “棠小七?你来做什么?”棠荣抬起头的同时也搁下了笔。

    只见棠小七继续向前走,在距离棠荣还有十步的地方停住,紧接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呼:“爹啊!”


第十三章 当牛做马

    声音所到之处仿佛都被凝固,殿中陷入长久的寂静。

    “你,叫我什么?”棠荣的声音很轻,却从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棠小七眼一闭心一横,仿佛有着视死如归的觉悟,“爹!”

    棠荣笑了,笑声朗朗,舒畅而漫长。这是棠小七从未见过的样子,也是棠荣鲜为人知的一面,面具也无法隔绝那份涌动的喜悦,仿佛这份喜悦迟来了十年,迟到让人倍感珍贵。

    “好。”棠荣的笑声淡去,声音里却难掩喜悦,“很好。”

    看着他心花怒放,棠小七心里绷紧的弦也舒缓了,声情并茂的朗诵道:“您赐予我姓氏,赐予我重生,在我心里,您是最强大的支撑……”一番刻意地煽情后,棠小七开始提起夭蓝,泪悬于眶,经过百般乞求,终于得到了棠荣的一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棠小七短暂的欣喜后,又难免生起一阵担忧,所谓的“活罪。”是什么呢?

    以三步阁的手段,棠小七不敢再想,跟随行刑官且墨进入地牢,牢房里关着各种各样的人,有的神情绝望慌张,有的目露凶光毫无惧色,整个空间给人未知的恐惧十分压抑。

    夭蓝独自坐在一间牢房里,显得格外安静。

    且墨打开牢门,示意两个手下端着药碗走向夭蓝,“那是什么?!”棠小七问且墨,且墨碍于阁主对棠荣的看重,不得不对棠小七表面恭顺,“是三步阁惩治罪大恶极之人的秘药蚀骨散。”且墨说着,冲棠小七意味深长的一笑,“不会致死。”

    他的两个手下十分粗暴的摁住夭蓝的头把药全部灌进她口中。棠小七紧握着拳头,目光死死盯住他们。

    “棠小七,你现在可以进去看她了。”且墨说着,嘲弄的笑浮上脸庞,“她若能熬过三日,这活罪便是了了。”说罢轻蔑的扫了她们一眼,拂袖而去。

    “夭蓝!”棠小七扑过去接住倒下的夭蓝,泣不成声。“他们……怎么不杀我。”夭蓝苍白的脸上秀眉紧锁,蚀骨散已经开始生效,她已经开始疼痛了。

    “阁主愿意对你网开一面,不定你死罪了。”

    “嗯……”夭蓝痛出声,在棠小七怀里动着,四肢时而蜷缩时而抽搐,棠小七别无他法,只得更用力的抱紧她。“你怎么了夭蓝,哪里疼?”

    夭蓝的嘴唇在发抖,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额头上很快就被汗湿,不断溢出的眼泪打湿了棠小七的衣袖。

    “啊……”夭蓝痛苦的扭动着,艰难的说:“看……看……”

    “看什么?你说什么?”棠小七凑近她因极度疼痛而扭曲的脸。

    夭蓝的眼睛死死盯着棠小七,嘴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砍……砍掉我的……手……”

    她真的承受不住了!棠小七无法躲闪夭蓝那深陷剧痛中渴望被解脱的眼神,将内力聚在手心,用力握住夭蓝颤抖的双手,冰蓝的寒气不断爬上夭蓝的双手,“这样能好些么?

    好像冻麻了夭蓝就感觉不那么疼了,终于得到解脱,她立刻无力的躺了下去。

    “你为什么要杀司徒玉葵?”棠小七心疼的看着筋疲力竭的夭蓝,夭蓝睁开眼睛,两眼空洞,“她毁了我,我活着就是为了杀她。”

    司徒玉葵常年在外应该和夭蓝不会有太多交集,棠小七想起再见夭蓝时,她曾问过:“你知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

    棠小七心里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夭蓝,摄魂是怎样训练新人的?”

    夭蓝闻言一怔,眉头轻皱,闭上了眼睛,泪从眼角不断淌落。药力继续发作,剧痛从四肢扩散到了全身,夭蓝仰面躺在地上,痛的像一条被扔在岸上的鱼,奄奄一息却又在生死间挣扎。“我不后悔!”夭蓝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泪水从血红的眼眶里飞出,此时此刻,全身皮肉如万虫咬噬,骨缝间又奇痒无比,什么叫生不如死,什么叫痛不欲生,夭蓝真的尝到了这滋味。

    “杀了我!杀了我!”她嘶喊着,声音凄绝惨烈,犹如地狱之音回荡在牢中。棠小七拼命摇着头,泪不断滚落,夭蓝扯住棠小七的衣角,“杀我……求你……杀……”

    棠小七再次抱住夭蓝,“我陪你疼。”棠小七把胳膊伸到夭蓝嘴边,夭蓝毫不犹豫的咬了下去,顿时鲜血淋漓……

    三日后。

    服过了解药的夭蓝被人抬走了,棠小七出了牢房直奔且墨所在之处。

    “呦,罚的是夭蓝,怎么倒是给你弄了一身血?阁主要是知道该怪罪我了。”且墨正嘲笑着,一把冰刃已横在他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司徒玉葵是如何训练新人的?”棠小七一双眼睛血红的可怕。一定要弄清楚,让夭蓝即使生不如死也要杀的人,到底对她做过什么!

    被杀气包围的且墨这次是真得害怕了,“司徒玉葵是摄魂头领,不会……亲自训练……”

    染血的冰刃环着且墨的脖子移动着,“司徒玉葵定下了什么规矩?”

    且墨双腿战战,但脸上执拗的不肯露出怯懦,说出来摄魂那边不会放过他,不说眼前的这个女魔头也不会放过他,与其受辱而死,不如……且墨心中一沉,双手合力,当场自绝筋脉而死。

    死也不肯说……棠小七愣在原地,身后传来仙及的声音,“人不是你杀的,我作证。”

    “多谢。”棠小七转过身,对上了仙及笑盈盈的桃花眼。

    “是得多谢,你说过当牛做马也会报答我的锦囊妙计。”

    “不假。”

    仙及满意的点点头,“以后,我就是你师父了。”

    什么?!棠小七偏着头,“我不明白,你帮了我,还要收我为徒?”

    仙及狡黠的笑淡淡的挂在脸上,瞬间闪到了棠小七面前,俯下身极其暧昧的对她耳语,“阁主的女儿从此以后要给我当牛做马,我不亏。”他的声音温润而有磁性,却令人感受到几丝未知的恐惧。

    棠小七抬头探究他的神情,却只见他忽然微微一笑,令天地失色

    “我还要去看看夭蓝。”棠小七准备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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