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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安宁_春花妹妹-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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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安宁》
作者:春花妹妹
  
文案  
叶宁独居后时常想,今生一世简直就像个笑话。幼年起就刁蛮任性臭名昭彰,年少时就倾心相许的义兄沈言,即使成了她的夫君,叶宁自始自终都没有得到过他的爱,父亲含冤,自己却无能为力,被姨娘陷害落入山崖,却打开另一番天机。
得幸重生,只愿安宁,不负再生之缘。
  
作者自定义标签:HE 专情 将军 权谋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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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楔子
  江南的秋雨总是格外的恼人,淅淅沥沥绵绵不绝的飘了十来天,叶宁简单的用银簪子挽了髻,披着一件素色外衣,倚在榻上静静看着窗外那棵木槿在秋风里瑟瑟发抖,水红色的花瓣落了一地,落在泥土上,溅上点点泥污。
  仔细算算,搬来这清莲寺已有三年了,那棵木槿也是刚来时种下的,那时还不及叶宁腰间,一年间,以长到了屋檐高,夏末时节还奇迹地开了花,大片大片的粉色染红了叶宁的窗子。而叶宁,在一年间迅速消瘦憔悴了下去,原本娇艳的脸庞如鲜花枯萎般失了神采,看不出曾经的明艳,那时的自己也爱极了这副容貌,而如今不过将近十八,却厌倦了自己的容颜,任由自己如荒草般衰败下去。
  叶宁还能想起初见沈言的样子,那时的自己正值豆蔻,记不得犯了什么错误,在父亲的书房听训诫,叶明华一边训着话,叶宁一边顶嘴和叶明华辩上几句,气得叶明华指着叶宁一时语塞,不知拿她怎么办,叶宁也不想说话,只是漠然转头看向叶明华书房窗外,那天天气很好,阳光透过窗外的玉兰在地板上投下一片黄梨木雕花窗的阴影,玉兰树下站着的一个穿着泛白的青色长衫的少年,许是听到了叶宁的胡搅蛮缠,正弯着眼睛微笑,看到叶宁愠怒的眼神也很从容,对着叶宁做了一揖,笑得坦荡。也许是那天阳光旖旎,也许是窗外花香馥郁,也许是少年的笑容太过温柔,叶宁竟红了脸,慌乱地扭过头,连叶明华说了什么都没听见。
  后来,叶宁嫁给了他,再后来随他来东吴郡赴任,再后来啊,就只剩自己一人了。
  青竹看着怔怔不语的叶宁,伸手掩上了窗子,低声劝慰道:“小姐莫要伤神,当心寒气侵体,落下病根。”叶宁回过神,微微一笑,“无妨,我只是在想这木槿烂在土里可惜了,待会雨小了你们去把花瓣收集起来吧,天渐渐凉了,有个头疼脑热的用它熬水暂缓也是好的。”青竹有些心酸,小姐怎么也是沈家名正言顺的夫人,临淮叶家的嫡女,老爷恩师的女儿,本该是一生衣食无忧,娇娇养着的,何须考虑这些。而老爷竟这般宠妾灭妻,为了个妾肚子里未成形的孩子把正牌夫人扔在这里不闻不问。想到这,青竹更是替叶宁难过。
  “绿枝,雨小了,你去把花瓣收起来吧,仔细着别着了凉。青竹,把针线拿出来,下雨天就这样干坐着也怪闷的。”闺中的叶宁对女工一窍不通,也不肯学,还推说是没有天赋,如今生活所迫,倒是绣艺精巧了许多,快比得上专业的绣娘了。
  这两个丫鬟从小的时候就陪着她了,青竹稳重,绿枝机灵,叶宁离开沈府时只带上她们俩,三个人也就这样打发着时间。
  叶宁和青竹坐在窗前就着天光做着手里的活计,一时之间,两人倒也无言。


正文 第二章 年少
  “夫人,天色晚了不要再做了,仔细伤眼睛。奴婢们去准备晚膳。”青竹接下她手里的活计退了出去,叶宁慢慢坐直了身子,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脖子和手腕,无奈的笑了,真是世事难料,想当年她是临淮叶家嫡小姐,骄纵任性,如今想起来,父亲母亲是真真极宠她,真正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没想到现在闺中未学会的针线刺绣烹饪如今都学会了。
  想到这里,叶宁有些怅然,终究是回不去了,她那恣意欢畅的年少时光。
  自从嫁了沈言随他搬到东吴郡后,便没有回去过,父母被她伤透了心,再也不愿见她。因为自己的愚蠢,被小人钻了空子,害的外祖家鸡犬不宁,连最最疼爱她的外祖母也对她失望至极,这辈子是无颜再见外祖母了。
  沈言,她的夫君,她的义兄,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总是淡漠待她,不论自己如何小心翼翼的讨好他,他总是克制而疏离。也是,自己的所作所为哪里值得被爱呢?刁蛮任性,顶撞长辈,骄横善妒……直到血从苏汐倩素白裙角渗出,染红了她房里的青砖地,就像白雪里点点红梅,刺痛了她的眼,也刺伤了她的心。苏汐倩的尖叫,丫鬟们的惊惶,周围人跑来跑去,一切声音都远去了。原来他默许苏汐倩怀了他的孩子却连同自己圆房都不愿,原来自己在他心里还不如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女人……
  动心只需要一瞬,死心也不过一刹。
  想起父亲提议让沈言娶她时,她是满心欢喜的,父亲与沈言商议此事时,她偷偷躲在书房里的屏风后,紧张而忐忑,看到他先是露出讶然的表情,复又恢复了往日温和的笑容,点了点头。
  那一刻叶宁心里似乎被甜蜜灌满了,幸福的恍惚又好像不真切,自己以后就会成为他的妻,脸颊不由得有些发热。愣神间,沈言已经告辞,叶明华绕过了屏风看到叶宁娇羞的小女儿姿态,不由戏谑道:“如今可满意了?”叶宁不满地扯着叶明华的衣袖道:“父亲惯会取笑我!”叶明华抚了抚叶宁的秀发,感慨说:“你十二岁才从外祖家回来,一转眼我的阿宁就快及笄了,父亲再舍不得也得为你择一门好亲事,父亲不求你能高嫁,只求你一生安宁,沈言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更何况有父亲在,怎会让人把你欺负了去?
  如今再细想,那竟是少数和父亲和平相处的时刻。
  那时的沈言还是个正六品的通判,婚后沈言升迁调任吴郡任吴县知州,正五品,叶宁也随他迁了过来。
  “小姐!”突然外面一声急切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叶宁趿了鞋子忙跑了出去,那是她的陪嫁丫鬟秦桑的声音,刚出房门就见头发散乱的秦桑,额头上都是汗,很明显是长途奔波而来,这样深夜慌忙找来,怕是出了什么事,叶宁不由有些慌乱,她努力定了定神,问:“你先别急,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出得了沈府的?”


正文 第三章 父亲
  秦桑大口喘着气平复了一下,焦急地说:“小姐!不得了了,老爷被人参了一本,说是老爷贪墨,咱们老爷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呢?定是被人诬陷了,小姐你想想办法救救老爷吧。”叶宁听的有点愣神,秦桑的话好像一颗一颗大冰雹把她砸的晕头转向,她打了个激灵,喃喃念着:父亲!
  秦桑看她呆呆站着不由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姐!你快拿个主意啊。”叶宁回过神来,抓住秦桑的手腕问道:“沈言呢?他有没有……”“姑爷暂时没有还没有动作,不如小姐回去劝劝姑爷,好好说话,姑爷念在往昔也许会帮帮老爷的。”
  叶宁闭了闭眼,苦涩的自嘲,会吗?他对自己尚且如此,难道还会顾念那点师徒之情吗?更何况在官场耳濡目染这么些年,应该也早就成了老狐狸了,想到这,叶宁不由自嘲一笑,这么多年的相处,竟不了解他是怎样的人。可除了他,她还能求助于谁呢?外祖家她是再也无颜回去了,自从到了姑苏,也极少与官家家眷走动。叶宁捏了捏拳头又无力的放开,终于开口:“好,回去!”
  简单地和青竹,绿枝交代后,叶宁暗自思忖,自己不会久住沈府,终究还要回这里,也没有收拾,便跟着秦桑上了马车。
  外面雨还在下着,估计今夜雨是停不了了,叶宁暗想。
  秦桑握着叶宁的手,一阵心酸,忍不住落下泪,滴在叶宁不再柔嫩纤细的手上,“小姐,您受苦了。”秦桑泣不成声,本想问问叶宁这一年怎么过的,受了什么苦,从前衣服首饰都去哪了?最终什么都问不出口,只剩眼泪一直掉。叶宁捏捏她的手,宽慰道:“我没事,你和翠茵过得如何?”
  说到这儿,秦桑的眼眶更红了,哽咽道:“奴婢被分配到老太太的小厨房,只不过辛苦些,翠茵……翠茵被苏姨娘要了去,总受责罚,胳膊上没有一块好皮肉了。对了,小姐,此次老爷的事情就是翠茵偷跑出来告诉我的,这马车也是翠茵帮我找好的。”
  叶宁听了,久久无言,若非自己任性,怎会害的她们沦落至此,她颤抖着深吸一口气。


正文 第四章 翠茵
  沈府
  碧溪院内,一个美貌妇人正悠闲的倚在贵妃塌上吃着丫鬟剥好的石榴籽,妇人的纤手保养得宜,嫩如凝脂,这时门外采薇匆匆进来,福了福道:“姨娘,翠茵回来了。”苏姨娘懒懒的挥了挥手,“让她进来。”
  不一会,一个身穿绿色衣服的丫鬟匆匆进来,给苏姨娘行了礼,“事情可都办妥了?”苏姨娘轻瞥了一眼翠茵,翠茵谄媚笑着说:“您放心,都办妥了,我买通了巷尾的张二驾着马车送秦桑去了,有他在保证万无一失。”说到这,翠茵期待的看着苏姨娘,“姨娘,您如今该对我放心了吧,我对姨娘绝对忠心无二,唯姨娘马首是瞻,姨娘吩咐我的事情,翠茵一定为姨娘办成。”苏姨娘转过脸去,用一根手指抬起翠茵的脸,笑得温柔又妩媚,“既然你这么忠心,就在为我办最后一件事吧。”
  翠茵心头一紧,勉强地笑道:“姨娘,您……”话音未落,两个粗壮的婆子已经堵住她的嘴,麻利地塞进了麻袋,只剩下呜呜挣扎的声音和不安扭动的麻袋。
  “你要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永远守住这个秘密。”
  采薇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姨娘,翠茵也算聪明,何不留她一用?”
  苏汐倩吹了吹凤仙花新染的鲜红指甲,漫不经心地开口:“翠茵是聪明,可就是因为她太聪明了,我才不敢用她,叶宁待她极好,可她转眼就来投奔我,折磨姐妹,陷害旧主,样样做的干净利落。那秦桑倒是个好的,可惜啊……估计明日天亮消息也该传来了,准备准备让翠茵也上路吧。”
  苏汐倩屏退众人,长长舒了口气,费尽心思谋划了这么久,这次,她该是逃不掉了吧。


正文 第五章 旧恨
  贞庆十年,八月廿五。苏汐倩想,自己可能会一辈子记得这个日子。晨曦的微光隐隐透过竹纹雕花木窗格,泛着幽蓝的光,初夜的疼痛还没有消去,借着微光看向她身边睡得昏沉的男人,心里不是不屈辱的。年少时自己一直瞧不起的穷苦蓝衣少年,如今为了父亲,屈身于他……想到这里,不禁周身发冷,忍不住向沈言怀里蜷缩了一些,居然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苏汐倩感觉到身边的动静,天已经大亮,对上的是沈言清亮的眸子,从慌乱,到震惊,继而愤怒,最后只剩鄙薄的冰冷。她突然觉得害怕,这时,她的大丫鬟不失时机地惊呼,随后沈言身边的墨砚闻声而来,一切都如计划完美进行,此后她应该悲泣,表现得如贞洁烈女,去撞柱子,然后她的大丫鬟应该精准地拦住她,然后抱头痛哭,而沈言的眼神清明无比,仿佛早已洞察一切,她如坠冰窖,不知怎么将早就排练好的一切表演下去,只僵硬地看着他。
  苏汐倩记不得自己僵坐了多久,直到叶宁一个巴掌打得她左脸火辣辣得疼,她抬头看,叶宁还披着头发,想来是刚起床,眼圈红红,却倔强不肯落泪。
  叶宁冷笑着钳着她的下巴,讥讽道:“原来表姐不想做姐姐了,想做我的妹妹了!”说完又是一巴掌招呼上去。叶宁是用了十足的力气的,打得苏汐倩脑子里一片空白。
  后来的事情苏汐倩已经记不清了,场面一片混乱,苏铭和苏氏来施压,叶宁气得浑身发抖,差点让婆子把几乎赤裸的苏汐倩扔出去,直到沈老太太出现才把局面稳住。
  最后,由苏汐倩的外祖母,沈老太太的亲妹妹出面,这才让苏汐倩进了门。
  叶宁自是不会放过她,每天变着法的立规矩,苏汐倩每日忍受着叶宁的刁难,还要去讨好沈老太太,沈老太太本就因叶宁性格不满,再加上成亲一年无所出,看着乖顺可人的苏汐倩满意多了,对叶宁的不满更加深了。
  时机成熟时,苏汐倩买通大夫,在叶宁给她立规矩时演了一出痛失爱子的好戏。沈老太太勃然大怒,要处置叶宁,叶宁知道自己这次闯的祸大了,倒也不敢辩驳,沈言竟也没有求情,只吩咐了几个婆子以祈福之名把她送去清莲寺。
  想到那个嚣张跋扈的叶宁,苏汐倩心里的恨怎么也掩不住。父亲在沈言拉了一把后迅速站稳脚跟,她要叶宁也尝尝当年她无能为力走投无路的痛苦,看那个高高在上,骄傲任性的娇蛮千金是怎么焦急痛苦的,只不过她也痛苦不了多久了,她和她父亲,很快就会在黄泉再见。
  不多久,苏姨娘走了出来,面色平静了不少,问门口守着的舒芸:“老爷在哪?”舒芸恭敬的回答:“老爷刚刚回来,现在在前院的书房呢。”苏姨娘抬头看了看沉沉暮色,吩咐道:“老爷定是还饿着肚子,端上我刚熬好的虫草乌鸡汤去给老爷送去吧。”


正文 第六章 沈言
  前院书房的灯还亮着,沈言坐在太师椅上,微蹙着眉头,面色微冷,桌上胡乱摊着他的探子从临淮郡寄来的情报,事情刚传出来时,他便觉得蹊跷,老师一向正直谨慎,不在意身外之物,怎会做出这种事情,可是探子送回的消息没有一个对为老师翻案有帮助的,他有些烦躁,刚才在酒桌上暗中试探了同僚们也没有收获,只知道老师这次事情确实很严重,也理不出什么头绪来,酒气有点上头,他烦躁地抬手捏了捏眉心,如今老师在狱中,最放心不下的应该就是远嫁的叶宁吧,自己没法子救老师出来,还把老师的女儿送去庙里思过,沈言想着居然有些愧疚。
  自从十五岁那年初见十二岁的叶宁,自己就像有了个小尾巴。
  “阿言哥哥,这是我做的荷包,你收下好不好?”
  “阿言哥哥,这是青竹做的桂花糖蒸栗粉糕,你尝尝味道好不好?你若是喜欢我天天给你送来。”
  “阿言哥哥,这次会试你不必紧张,一定能高中会元!”
  “夫君,不要看书看这么晚,仔细伤眼睛。”
  ……
  沈言一闭上眼,脑海里都是叶宁的声音和笑靥,以及自己清冷的拒绝,叶宁总是失落一瞬,转眼又换了个借口贴上来。
  自己一向是对男女之情不怎么在意的,娶妻之事对他来说也算不上重要的事情,所以叶明华提出让他娶叶宁时,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愿,叶明华绝不会强求,可当时的自己竟也没有拒绝。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外面响起了苏姨娘柔婉的声音:“老爷,妾身给你熬了虫草乌鸡汤,夜深了,老爷定也乏了,喝点补汤早点歇息吧。”沈言淡淡应了声,苏姨娘迈着莲步走进来,从丫鬟手里接过汤盅。亲手盛了一碗恭敬递给沈言,沈言皱了皱眉,还是接过:“表姐不必如此,我纳你的缘由表姐心里也是清楚的,虽然表姐算计我在前,但我毕竟坏了表姐的清白,愿意对表姐负责,让你一生衣食无忧,姨丈家我也会照拂,你也不必以妾自居,这前院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日后你就在后院用心照料祖母就够了。”
  苏姨娘脸色发白,极力压抑住心里的屈辱,应了是,脚步虚浮的出了书房,孱弱的背影惹人怜爱,沈言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却想到了叶宁送去清莲寺那天,他没去送他,站在楼上看她,那天她穿着一件天青色绢纱长裙,头上简单挽了髻只一支素色银簪固定着,一直低垂着头,难得的安静。平日里可没见过她如此素净的装扮,倒显得楚楚可怜。她长得明艳,素来喜欢打扮自己,还记得她大婚第二日,穿了件绯色绢丝金丝绣花长裙,软烟罗罩衣,梳了同心髻,青丝间插着一支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小巧的耳边点缀着一对红碧玺滴珠耳坠,沈言在她身后定定看着她,叶宁回头嫣然一笑:“阿言哥哥,我这样打扮可好看?”
  想着她的笑靥,沈言居然有一点舍不得送她走了,她哪里吃过那等苦头,可丫头性格确实要磨练磨练,以后可是要做一家主母的,怎能一直顽劣?便狠下心,掉过头不再看她。
  沈言看了看天色,已经接近子夜了,不如明天就接她回来吧,不!从沈府到清莲寺也要不短路程,要不现在就去吧,想到这,他起身吩咐随从墨砚去准备马车。


正文 第七章 归尘
  叶宁坐在马车里,外面的雨还在滴滴答答,心里一阵烦乱,手也不自觉的绞着衣角,父亲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沈言他会不会帮忙……秦桑看着她紧锁的眉头便握了握她的手:“小姐也不用太心急,老爷素日清廉,定有同僚愿为老爷奔走,姑爷近日也频繁的召门客和同僚入府商议事情,定是为了咱们老爷的事。”叶宁苦笑了一下,但愿吧,说不定是想着怎么撇清关系呢。
  雨还在下着,叶宁的心里愈发不安,对外面吩咐道:“再快点!”秦桑按住她的手:“小姐,这外面的山路泥泞的很,又下着雨,马滑倒了可不是小事……”话音未落,马突然嘶吼了一声,向前狂奔了起来,叶宁心想不好,挑开帘子想问问车夫怎么回事,结果一看,前面哪里还有什么车夫,只有受了惊的马拉着马车在蜿蜒曲折的山道上狂奔,秦桑也愣住了:“张二呢,他可是和我一起来的,他可是翠茵安排好来接小姐的……”叶宁心里一紧,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秦桑是被人算计了了,如今也只能靠自己了,她扯下衣带,一端在系在自己腰上,另一短交到秦桑手里:“抓紧了!”叶宁探出马车,想去拉缰绳,颠簸中好几次差点摔下马车,一边是山石峭壁,一边是悬崖,跳车的话也是惊险万分,她好不容易爬出车厢,发现缰绳已经被人齐齐斩断了,叶宁急得汗都出来了,到底是谁这么急着弄死她?为今之计是怎么才能把马安抚下来,叶宁绞尽脑汁的想着。
  突然对面也来了一辆马车,叶宁的马急急躲闪,竟一跃出了悬崖,拉着马车也飞了出去,叶宁心一横,伸手把秦桑推了出去,自己随着马车落入深渊,耳边只有下坠时呼呼的风声好像还有青竹的惊呼,似乎还有一个男子的声音:“晚晚!”
  谁会叫她的乳名,是沈言吗?她来不及细想,粉身碎骨的痛意传来,叶宁失去了知觉……


正文 第八章 重生
  “嗯,好疼!”叶宁嘤咛了一声,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被拆开重组了,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暗沉沉的楠木马车顶,车顶嵌着一颗夜明珠,幽幽地发着光,指尖触到的是绛绡的软榻,车内燃着银骨炭,暖烘烘的。
  “醒了?”突然听到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叶宁心里一惊,扭过头一看,杏眸瞪得更大了。身边的男人穿着一件冰蓝锦衣,上好绸缎上绣着雅致竹叶纹,面容已有少年的沉稳,一双凤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微抿。
  “表哥!”叶宁忍不住惊呼。
  颜昱昀似乎对叶宁大惊小怪的样子很不满,皱了皱眉头:“叶宁,礼教嬷嬷教了你那么久怎么就是没有一点闺秀的样子呢,大呼小叫,你我天天见面,值得这样大惊小怪?”
  叶宁记得这个表哥是十分不喜欢自己的,自己前世爱闯祸,调皮任性,都说半大的男孩狗都嫌,叶宁有过之而无不及。表哥性格沉稳,要求女子温婉宜人,可眼皮底下就有个天天和自己唱反调的刁蛮表妹,各种管教皆不得法,真是让颜昱昀头疼不已。为此,叶宁没少在背后叫他老夫子。
  再加上后来……被迫娶了江雁,应该就不止讨厌她,而是恨她了吧。
  叶宁赶紧坐端正,低头想拢一拢裙裾,仔细一看更是傻眼,穿在身上的这条鹅黄绣白玉兰的长裙不是十二岁生日二舅母送的吗?掩在裙下的缠枝藤青绣鞋,分明是个女童的脚啊!再摸摸头发,已经从之前的妇人髻变成了垂髫双髻。
  叶宁只觉得头皮发麻,颤声问道:“表哥,今夕是何夕,我们这是在哪?”
  颜昱昀见她表情惊惶,不由得缓和了语气:“今日是贞庆二年,十月二十八,我知道你不想回去,但你金钗生辰已过,按那道士之言,业障已破,也该回叶家了,祖母也是舍不得你的,但叶家来人接你回去,想必姑妈也是想念你的,我们颜家没有强留你的道理。你哭晕在祖母面前,祖母也抹了不少泪,但还是执意要我把你送回去。你也莫要伤心,日后,你还是可以经常来金陵看望祖母的。”
  贞庆二年,金钗之年,莫非自己返老还童了?叶宁一时搞不清状况,只懵懵地点了头。
  颜昱昀看她还是一脸呆滞,唤来青竹和绿枝给她梳洗,然后低头和叶宁说:“你已经睡了一整天了,我们已经出了金陵,让车队休息一下,待会用点早膳吧。”说完转身出了马车。
  青竹和绿枝进来时,叶宁还没回神,当看到还梳着丫髻的青竹和绿枝时,她更是恍惚觉得不真切,前世一切仿佛黄粱一梦,或者现在才是梦中,若这是一场梦,愿自己能做久一点。
  叶宁挑开车帘,清晨初生的阳光正好透过树叶,洒在她吹弹可破的脸上,叶宁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虔诚祷告:观世音菩萨慈悲,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愿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正文 第九章 归途
  用完早膳后,叶宁一行人又上路了。
  颜昱昀继续看书处理铺子里事情,颜家是金陵数一数二的经商大户,颜昱昀作为颜家嫡长子,很小时候就学着处理生意上的事情,如今已经接管了颜家不少生意。叶宁记得,这个表哥最后还是踏上科举之路的,而且仕途顺畅。
  而叶宁托着腮靠在另一边,捋着思路。如今的自己应该是重生了,虽然荒谬,但佛家不也有“舍此蕴已复趣他蕴”的说法吗?
  现在的自己回到了十二岁的时候,前世掉下山崖是已经十八了,嫁人之前很多事情都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任性刁蛮,所以外祖母家的表亲都不太喜欢她,又碍于外祖母的面子待她客气,想到自己前世的性子,叶宁忍不住叹了口气,前世脾气太差了,堂兄弟表兄弟几乎得罪了个遍,所以前世自己被沈言送去寺里,父亲母亲那里沈言尚且还能瞒上一年,若是有个亲近的兄弟姐妹这么久见不到她,总会发现破绽的,叶宁忍不住又为前世的自己叹了口气。
  颜昱昀终于忍不住扭头看她,叶宁被他警告的眼神看的心虚,谄媚地献上玫瑰酥酪:“表哥,走了这么久定是饿了吧,吃点点心吧。”颜昱昀更加怀疑:“就算你把我药倒了,也是要回叶家的!”叶宁心里哀嚎自己的信誉居然这么低,却也不想纠缠这个问题,继续套近乎:“表哥,你怎么不用你那支惯用的斑竹狼毫?”
  “你九岁那年拿去给府里的猫搔鼻子,那只猫被你惹火了,我的斑竹狼毫就被猫咬坏了。”
  “额……表哥,你的双鱼韵文玉佩呢,什么时候换的?”
  “你十岁那年拿去和茶馆说书先生换了一下午故事。”
  “抱歉啊……表哥,你的新砚台不错!”
  “还行,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被你和夏瑶表妹摔坏的竹纹歙州龙尾砚。”
  “……”
  颜昱昀看叶宁羞愧又羞窘的表情,不知觉弯了弯嘴角,这个小表妹还是挺可爱的。


正文 第十章 叶家
  叶府地处临淮郡,从祖上起便是书香门第,到叶宁的祖父叶怀璋官至吏部尚书,才真正让叶家成为显赫世家,如今,叶怀璋因年迈告老还乡,叶家在朝廷担任要职的一是叶怀璋的三弟叶怀璟,还有一个就是叶宁的父亲叶明华,如今是从三品的江淮盐运使。
  叶怀璋官场得意曾做过太子太傅,自家的儿子却疏于管教,嫡出的大儿子叶明弘被叶吴氏宠的无法无天,整日斗鸡走狗,叶怀璋压着他读书,他不爱读书人致仕的书籍,反倒爱靡靡之音,整日流连烟花之地,以与青楼女子吟诗作对为乐,叶怀璋几次想要棍棒教育都被叶吴氏的眼泪拦了下来,叶怀璋更加生气,若不是这个愚蠢的妇人一味宠溺,他叶怀璋的嫡长子怎能如此窝囊猥琐。
  另一个嫡出的三儿子爱好商贾之道,让叶怀璋头疼不已,叶家清贵世家怎能沾染这铜臭,多次争执后,三儿子叶明辉竟离家出走,另立门户,几年后生意倒也做的有声有色。
  叶怀璋欣慰的是还有一个儿子能继承他的事业,就是他的庶出二儿子叶明华,叶明华生母是个没落的书香门第的小姐,嫁给叶怀璋为妾,知书达理,深得叶怀璋喜欢,可惜生叶明华时难产去世,所以叶怀璋对叶明华格外怜惜些,从下就把他养在叶吴氏名下,记为嫡次子,叶吴氏虽不喜他,倒也不至于对他怎样,只管他有饭吃有衣穿,没想到这个一直不起眼的庶子,最后成了撑起叶家门楣的人。


正文 第十一章 宠爱
  叶府上下这时正为了三小姐回来而忙碌着。颜如澜站在韶韵阁内指使着丫鬟把东西搬进搬出。
  叶明华站在门口看着有些发笑,走过去揽过她的肩:“晚晚要回来可是把你高兴坏了,你看这韶韵阁被你装扮的太华丽了些,她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太铺张了。”
  颜如澜有些羞赧,还是嗔怪道:“晚晚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七岁就被送走,我怎能不心疼,一年才能见上一次,如今她回来我自然是欢喜的。”
  叶明华笑笑,也就由着她了。
  他心里如何不心疼这个女儿,晚晚七岁时,母亲叶吴氏经常生病,请来长乐观的清尘道长来做法,说晚晚与叶吴氏相冲,要避到十二岁相见才能破障。叶明华自然是不愿的,提出整个二房迁出叶家,另择住处。经不住叶吴氏天天在安和堂哭闹他不孝,叶怀璋也时时“提醒”他不孝在政途上是多大的忌讳以及脱离祖家的舆论压力,他才不得已把他的晚晚送往金陵外祖家。
  叶明华还记得在颜家大堂里,他的岳母大人嘲讽的语气,还有他离开时紧紧攥着他衣角的小晚晚,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爹爹不要我了吗?”叶明华张了张嘴,想解释,想说过段时间爹爹就来接你回去,可终究说不出口,他以为叶宁会哭,结果她只是安静的放了手,垂下眼睫转头走了,身后簇拥着一堆丫头婆子,她外祖母总会善待她的,他想着,看着小小的叶宁的身影被后面的一群人遮住,他回头上了马车。
  好在他的晚晚很快就要回来了,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她,叶明华暗暗想着。


第十二章 叶宸
  “小少爷,你不是有事要找夫人吗?怎么不进去?”魏嬷嬷在后面微笑催促他。“不用了,也没什么事。”叶宸转头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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