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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我允你贪-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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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傅如雪隔日便回了檀城。
  
        而王昉这一回也被好生被拘在了家中,安安心心待起嫁来…好在有王蕙陪着,平日陆棠之也常会来看她,日子过得倒也不算无趣。
  
        日子过得很快,过了一个暑日,落了几场秋雨…便到了金秋十月。
  
        王昉与陆意之的婚期定在十一月…
  
        离她出嫁只有一月余了,陆意之却还未曾回来。
  
        不拘是府中还是府外的议论说语声,都纷纷不止,城里说书先生的折子又换了几回,回回满座。平素陆棠之过来的时候,却是多与她说些让她安心的话…王昉倒没有什么安心不安心的,她只是不知道那个人究竟在做什么,会不会受伤。
  
        又是一场秋雨。
  
        天气骤然又凉了不少。
  
        王昉坐在软塌上,她的手中握着书,脸却是微微抬起看着窗外屋檐下的雨珠顺着一条线往下坠…随着风送来一阵秋日舒爽。她的软塌靠近窗外,王昉索性便朝窗外伸出手,秋雨落在她的手中,没一会便聚起了不少水,泛着些凉意。
  
        “主子…”
  
        琥珀走进来看到她这般便笑着嗔道:“您风寒刚好,怎得又这般?若是再咳几日,只怕夫人该亲自住到这儿来了。”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取过王昉的手,小心翼翼得擦拭着。
  
        王昉面上挂着笑,倒也由着她…
  
        只是脸却还是半侧着,看着外头的秋雨,口中是跟着一句:“这场秋雨后便该入冬了。”
  
        琥珀闻言擦拭着王昉的手却是一顿,她低垂着眉眼,口中是言:“您放心,陆公子肯定会早些赶回来的…”她话是这般说,心下却是责怪起陆意之来。都快大婚了也还不回来,没得让主子又成了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王昉笑了笑却也未再说这个,便又转了个话问琥珀:“外祖母可曾说何时到?”
  
        “大半个月前递来了信…”琥珀的面上重新挂了笑,柔声答道:“她们是坐水路来的,估摸着这阵子也该到了。”
  
        她这话刚落…
  
        外头便响起了玉钏带着几分欣喜与急切的声音:“主子,老夫人让您去影壁…说是顺天府的那位老夫人快到了。”
  
☆、第一百零二十四章

  
        影壁。
  
        王昉到的时候; 王家的主子差不多都已到全了…就连傅老夫人也已经在了。
  
        傅老夫人见她过来便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王昉忙快走几步,她先朝傅老夫人屈膝一礼; 跟着便又朝程宜和王珵请了安…而后才扶着傅老夫人站好,眼却是往外头看去。
  
        没一会,便有丫鬟、仆妇笑着喊道:“来了来了。”
  
        程宜见此忙扬长了脖子往前看去,便见一众丫鬟、仆妇围着一辆马车往这处过来…即便还没瞧见人; 可程宜还是止不住红了眼眶,她一瞬不瞬地往前看去,那辆缓缓从月门过来的马车里坐着她的母亲。
  
        自打出嫁之后; 她也就鲜少得见家人了…
  
        尤其是这些年; 王家的事委实太多,她身为大妇自然不好随随便便出门…一来二去; 她与母亲也有几年未曾见到了。
  
        王珵看着程宜红了眼眶,忙揽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着。
  
        程宜一面握着帕子抹着眼角的泪; 一面是继续往前看去…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走下来一个头发银白却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妇人; 身边还有一个穿着桃红色石榴裙梳着飞仙髻的年轻妇人,正是孟氏。
  
        孟氏搀扶着张老夫人走了下来…
  
        傅老夫人便领着人迎了过去,她由王昉搀扶着待见到张老夫人便笑说一句:“老姐姐; 可把你盼来了。”
  
        张老夫人看着傅老夫人; 面上也挂了个笑; 口中是跟着一句:“你也真是的; 且让几个小辈来迎便是…你如今腿是好了; 可秋雨太凉; 你平日里还是要注意着。”
  
        早年程家还在金陵的时候…
  
        傅老夫人与张老夫人处得便不错,而后又有程宜与王珵的婚事,两人做了亲家你来我往自然就更加亲昵了几分。虽说这些年,一个在金陵,一个在顺天府,平日也见不到面,可个中情谊却还是未散的。
  
        “你来,我自然该亲自迎一回…”
  
        傅老夫人一面说着话,一面是笑着往孟氏看去:“这就是你的长孙媳妇吧,长得可真够俊俏的。”
  
        张老夫人闻言,眉眼也泛开了几分笑,她拍了拍孟氏的手口中是笑着说道:“你可别夸她,她可经不住夸…没一会就该翘起尾巴了。”
  
        “祖母…”
  
        孟氏那张精致的面上依旧带着几分笑,口中却是半嗔道:“哪有您这般埋汰自己的孙媳妇的?”
  
        她长得娇俏,又生得一张巧嘴,一来二去那气氛自然越发活络了几分…一众人往千秋斋走去,这里毕竟只有王珵一个男人,虽说都是沾亲带故的可也不好多待。
  
        王珵索性与张老夫人请了个安便先退下了。
  
        千秋斋中。
  
        半夏领着丫鬟添了茶、果之物,傅老夫人便笑着与张老夫人说起了家常话…两个老姐妹许久未见面自然有许多话要说。
  
        可张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又经了这一路,颠簸至今自是累了…好在张老夫人要待到王昉大婚,之后有得是时间聊天,傅老夫人便让程宜招待着先领着她们往厢房过去好生歇息,等晚间歇息好了再一道用膳。
  
        程宜自是笑着应了是,她与母亲许久未见还有许多体己话要说,便与王昉两姐妹朝傅老夫人告了辞,而后便领着张老夫人与孟氏往落棠斋走去…
  
        落棠斋位于东院,离千秋斋与飞光斋的距离都不算远,占地很大,景致也好。
  
        程宜早先知晓娘家要来人便早早就装扮了一番,她一面扶着张老夫人往前走去一面是柔声说道:“知道您喜静便给您置了这么一处,这儿离女儿住得不算远,平日您有事便遣人来唤女儿一声。”
  
        她如今经了不少事,在府中也越发有大妇的模样了…
  
        可在自己娘家人的面前,尤其是在张老夫人的面前却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初初及笈,爱撒娇会害羞的小姑娘。
  
        张老夫人看着程宜,心下也有着说不出的疼惜。
  
        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向来都是如珠如宝得对待着,好在王珵是个好的,府中也干净。若不然金陵与顺天府这么远,程宜即便有什么事,她也鞭长莫及…张老夫人握着程宜的手细细看了她一回,见她一应都好便又轻轻拍了一拍她的手背,口中是温声一句:“你费心了…”
  
        “哪有什么费心?”程宜眉眼含笑,便又问了一句:“父亲怎么没来?”
  
        她与父亲也有许久未曾见了…
  
        “你父亲那个性子,你还不知道?”张老夫人半是无奈半是埋怨道:“平日在府里也是个鲜少出门的,更何况让他来金陵了…何况金陵旧人旧事太多,来了也闹腾,索性也就不来了。”
  
        “这倒也是…”
  
        程宜点了点头,父亲那个性子素来不喜与人交谈,若来了金陵碰到往日朝中同僚自然免不得交涉一二。
  
        两人继续说着话。
  
        王昉与王蕙跟在后头…
  
        闻言王昉却是想起当日在程府见到外祖父时的情景,若无意外,那日外祖父便是与卫玠在一道…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清楚外祖父与卫玠究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卫玠会不远千里跑去顺天府见外祖父?
  
        而又为什么素来鲜少见人的外祖父,竟然会亲自见卫玠?他们究竟在商议什么?
  
        她紧锁着眉心,心下思绪万分——
  
        前世的时候,她知道卫玠的谋逆心思,却从未察觉到外祖父与卫玠的关系…程家除去景云表哥在朝中之外,其余人仿佛就像是有意无意的避开这些纷争一般。可如今却让她发现了这么一场事,那么在卫玠这一场准备已久的谋逆之中,外祖父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陶陶?”
  
        程宜见王昉未出声便转头看去,继而又轻轻唤了她一声:“陶陶?”
  
        王昉回过神,她抬了脸往前看去便见几个人都站住了身子看着她…“怎么了?”
  
        “你这丫头…”
  
        张老夫人笑着抬了手,她伸手握着王昉的手轻轻拍了一拍,口中是柔声跟着一句:“可是最近准备大婚累着了?”原先陶陶要成亲的消息传到顺天府的时候,她是不高兴的,陶陶是她的外孙女,也是她早就定下要做孙媳妇的人选。
  
        怎么能嫁给别人?
  
        那个时候她甚至想当场来金陵问一问,可是后来景云的书信…
  
        景云说他对陶陶无意,说他待陶陶只有兄妹之情…这样的说辞没有半点可信之度,自己的孙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怎么会不知道?别看景云生了副好性子,瞧着对谁都温温和和的,其实只有真正接触了才知晓…景云这个人最是说不出的傲骨。
  
        他这个人尽管瞧着对谁都温和,可只有刻到了骨子里的人才能知晓这份温和的不同。
  
        自打小时候开始,景云便喜欢上陶陶了,整日整日的盼着…就是想着有一日能娶她回家,他屋子里的装扮,院子里的布置都是他亲手操持。
  
        里面的一点一滴都是按照陶陶喜欢的模样来装饰的。
  
        所以他说无心,她头个不信。
  
        可即便不信也无用,王、陆两家的婚事已明明确确定了下来,而景云也真真切切拒绝了这一桩婚事…而能让他做出这样的事,必然这一桩婚事是陶陶喜欢的。既然陶陶喜欢,那么她又能说些什么?
  
        她的确是想让陶陶嫁给景云…
  
        她素来就最疼爱这个外孙女,自然想让陶陶嫁得好。
  
        景云的性子好,程家那儿又有她坐镇,即便是孔氏也是个好说话的…陶陶嫁过来自然受不了什么委屈。可这一切都该建立在陶陶是喜欢的,若是陶陶不喜欢,那么她再怎么希望也是没有用的。
  
        张老夫人看着眼前这个外孙女…
  
        即便她的心中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可看着王昉的时候,张老夫人的心下却还是有说不出的怅然与可惜。
  
        孟氏看着张老夫人面上的怅然便笑着打起了圆场话:“表妹定是婚期将近,心里慌闷了…我当初嫁给夫君前,可是整整一个月没睡好觉,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她一面说着话,一面便又劝慰起王昉:“其实这成婚也没什么可怕的,表妹且好吃好睡…等到那一日便好生把自己打扮好就是。”
  
        王昉听着孟氏的话,自然知晓她在说圆场话,便也顺势应了几声…
  
        张老夫人也回过了神,她笑着由王昉挽着胳膊,一面是看着孟氏笑嗔了几句…一路欢声笑语,气氛倒也好了不少。
  
        …
  
        日子已转进了十一月,离王昉成婚的日子已越发近了…这一段日子,王昉除了每日跟着傅老夫人学习规矩,便是去落棠斋陪着张老夫人聊天说话。
  
        日子便这样一天天过去…
  
        金陵城中的流言蜚语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发多了,话里话间自然免不了说一回王昉与陆意之。
  
        这婚期将近,新郎官却还未曾回来。
  
        虽说陆意之这回是替天子做事,只是这要是错过了婚期,可不是一件好事…这些话里里外外传了不少,传得最多得自然是金陵城的几个贵人圈。那些当初因为王昉受罚的几个士族小姐有心想去说一回王昉,偏偏先前陆太后的训斥还犹如在耳。
  
        她们虽然心痒难耐,却也不得不歇了心思。
  
        只是她们不去当面说,却不代表王昉并不知道…这阵子就连程宜也蹙了眉心,生怕陆意之赶不上婚期。姚如英来了几回,陆棠之更是天天来王家陪着王昉说话,就连宫里的陆太后也赐了不少好东西,总归是平了不少人的心。
  
        …
  
        有容斋中。
  
        王昉刚由琥珀几人服侍着穿上了婚服,婚服是由家中十六位绣娘一道所制,其中的样式与花样倒是王昉亲自所绘…上头的一针一线被灌注了不少心血,尤其是婚服上用金线绣制而成的几个花样,古朴而又繁华,在日光的照射下更是显得栩栩如生。
  
        婚服是昨日送来的…
  
        今儿个琥珀几人便让她先穿上试一试,虽说这身婚服已比照了许多次断无有差错的可能,可终归还未曾上过身…免得真有哪处不妥也能早些做准备。
  
        王昉倒也未说什么,展开了双臂任由她们服侍着。
  
        等王昉换好婚服…
  
        便由琥珀她们扶着往外走去。
  
        外间王蕙与陆棠之正坐着说话,听到声响便纷纷抬头看去。
  
        菱花窗外的日头透过木头窗棂打在王昉的身上,她走得很慢,也走得很稳…婚服上那些古朴的图腾与花样在她那一走一动之间就仿佛活了一般。
  
        这上头的图腾是王家流传下来的家徽模样,代表着王家百年士族的传奇,也代表着一个家族对一个出嫁女最大的祝福。
  
        王昉的面上带着几分笑意…
  
        她的眉眼弯弯,在看向王蕙与陆棠之的时候,眼中更是带着蕴不开的笑意。
  
        王蕙与陆棠之都是未成过婚的,此时看着王昉缓缓朝她们走来,竟都止不住屏住了呼吸…无论是这一身婚服还是这一身颜色都太适合王昉了,多添了几分端庄,却也未曾压住她的明艳。
  
        陆棠之搁下手中的茶盏站起了身,她围着王昉转了好几圈,口中是跟着一句:“太好看了,衣服好看,人更好看。”
  
        她这话说完便又附在王昉的耳旁跟着低声一句:“若是让哥哥瞧见,只怕该移不开眼了。”
  
        陆棠之的话虽是附耳说语…
  
        可屋中本就安静,她的声音也未怎么克制,旁人自然也听了个真切。几个丫鬟纷纷笑了起来,就连王蕙的面上也多添了几分笑意,她亦搁下了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朝王昉走来,口中是跟着一句:“的确该移不开眼了。”
  
        王昉听着屋中的笑声与说话声,面容却也止不住一红…
  
        她先前的端庄骤然消散了几分,明艳与娇俏却又多添了几分,粉面娇羞,却是比那三春四月的桃花还要娇嫩。
  
        几人见此,那欢声笑语便又响了几分。
  
        王昉见拦不住索性也就任由她们笑了,婚服本就贴身,穿得久了自然也难受…她走了一圈见没有别的异样,便由琥珀几人服侍着重新换回了常服。因着屋中无外人,她便也未做旁的打扮,只单用一根簪子松松挽了个堕马髻,而后便往外间走去。
  
        陆棠之原先正在与王蕙说起徐静嘉的小子…
  
        先前王昉在换衣裳的时候也听了几句,如今便问道:“徐姐姐可还好?”
  
        徐静嘉是三日前产下了一子,她这一胎生得倒算容易,小子乖乖巧巧得没闹腾人…就连产妇也说这是她接生以来最乖巧的孩子了,知晓疼自己的母亲,竟是半分也不闹。且不说旁的,总归是母子平安,陆家上下自然也都高兴。
  
        王昉也高兴…
  
        当日知晓徐静嘉产子她便想去陆家瞧瞧,只是因着她如今是待嫁之身,一时之间却也不好胡乱上门去探,她心痒难耐最后却也只能遣人送了个平安锁过去。
  
        陆棠之听她问起便笑着说道:“好得很…”
  
        而后便又笑着说起徐静嘉那个小子:“小子重得很,还爱吃,每回吃完便吐着泡泡睁着一双眼看着你…平日里哭得少,笑得多,等王姐姐瞧见了自然会喜欢的。”她这话说完便又跟着一句:“嫂嫂还让我问你好,说是你的婚礼只怕也不能亲自过来参加了。”
  
        王昉出嫁在即…
  
        那个时候徐静嘉还在家中做着月子,自然不能过来。
  
        “不过…”
  
        陆棠之说到这一双眼便半眯了起来,弯弯挂着,带着遮掩不住的笑意:“嫂嫂还有一句后话,左右以后你们也是妯娌了,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倒也不用计较这一时半刻。”
  
        王昉闻言面色却红了一瞬…
  
        徐静嘉这样正经的人,如今嫁了人生了孩子竟也成了这般模样。
  
        她听着屋中的笑声接过琥珀递来的热茶喝了一口,待面上的红晕消散了几分,才似嗔带笑说了话:“你且与徐姐姐说,不拘人到不到,该送的礼却是不可少的…若不然,我可是不会依她的。”
  
        王昉这话刚落,几人便又笑了起来…陆棠之待到午后才归,王蕙倒是陪着王昉又下了一局棋才走。
  
        等到日暮四斜,王昉刚打算去张老夫人那处,帘子外头便响起了翡翠的声音,却是说“五姑娘来了…”五姑娘说得自然便是王媛。
  
        王昉眉眼微动,倒是不知王媛这会过来是要做什么。
  
        自打王允与纪氏去了琅琊,傅老夫人因着心中有怨平日自然也不怎么待见王媛…如今那偌大的一个西院正经主子只有一个王媛。偏偏府中的奴仆又都是聪明的,虽然明面上做不出什么拜高踩低的事来,只是私下里总归却是要说道几句的。
  
        早些日子的时候王媛还会发几次火,闹几次脾气…许是知晓不会有什么结果,如今这声音倒是越发少了。
  
        王媛这段日子大多都是待在屋子里跟着嬷嬷学习规矩、准备婚服,平日也鲜少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今儿个过来却是不知道为着什么事了?王昉待王媛虽然不喜,倒也不至于像对王允、王冀那般厌恶。
  
        因此听到她来…
  
        王昉便又重新坐了回去,请了人进来。
  
        翡翠打了帘子,王媛便迈步走了进来,不知是因为年岁的缘故长开了眉眼,还是经了这阵子的修身养性…她穿着一身翠绿色衫裙,裹得腰肢纤细,比起往日倒是少了几分浮艳之气,多了几分清丽可人。
  
        其实她这样打扮的确不错…
  
        王家的姑娘容颜本就生得好,只是当年纪氏在的时候,王媛又被娇宠惯了,整日里恨不得把金玉之物一概往上堆,瞧着自然令人不喜。如今这样清清爽爽的打扮,让人瞧着舒服,自然也心生欢喜。
  
        不过这些与王昉并没有什么关系。
  
        丫鬟重新上了茶…
  
        王昉便坐在软榻上,身后的菱花窗外打进这余旭的光芒,有不少打在她的身上…而她的手中握着琥珀新上的热茶,看着王媛淡淡开了口:“五妹今日过来却不知所为何事?”
  
        即便她待王媛并不似对王允、王冀那般厌恶,却也提不起什么兴致与她好生交谈。她与王媛纠葛太多,自然也注定了不能好好相处。
  
        有这个想法的不止王昉一人…
  
        王媛也是这样想的,她坐在圆墩上,手中握着丫鬟新上的茶盏,眼却是一瞬不瞬地看着王昉。
  
        她不喜欢王昉,从小就不喜欢…明明同为王家嫡女,可王昉在旁人的眼中却是样样都好,即便是那个素来严肃的祖母待起王昉也是说不出的好。而她呢?她做什么都只能被王昉压着,旁人提起王家的时候,夸得最多的从来只有王昉。
  
        只是往日…
  
        她最多也只是不喜欢王昉罢了。
  
        可如今,她却是恨。
  
        若不是因为王昉的缘故,她又怎么可能沦落成这样?她的名声,她的清白,她如今所尝受到的苦楚…这一切都是拜王昉所赐。
  
        可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她的嫡亲哥哥已经废了,父亲、母亲又被赶去了琅琊,上头的祖母也对她爱答不理…等过了这个年,她也要及笈了,过了及笈便要嫁去言家,可家中众人一心关注的却只有王昉。
  
        从来没有人来问问她的意思…
  
        问问她的及笈礼要怎么操办,她的正宾、她的赞者和有司要请谁人来担任,她那天可要请什么宾客好友?王媛想起当日王昉及笈礼上的盛况,就越发觉得自己像是被所有人遗忘了一样。
  
        明明她也是王家的嫡女…
  
        明明她嫁得也是新贵言家,即便比起陆家也没什么差,可祖母却只是打发了一个嬷嬷教她学习一些新妇所需要注意的规矩,余后却是一事不管了。
  
        还有言庚…
  
        即便她从不出府,却也知晓这个混账如今整日游走烟花之地,前段日子还听说他在那醉烟楼中为一个头牌与旁人起了争执。身边的嬷嬷与她说那些都是勾栏里的女子,他也不过寻一时快活必定不会纳进府中…嬷嬷让她安心,王、言两家的婚事早已定下,言家的媳妇只能是她。
  
        可她怎么能放心?
  
        还未成婚他就已经如此肆无忌惮,半分脸面都不给她,若当真等她嫁过去还不知他要做出什么事?
  
        王媛握着茶盏的手收紧了几分,心下因为这滔天怒火也有几分不稳起来。若是没有王昉,若是没有她,那么她如今的局面一定不会是这样的…可这个念头刚刚起来便被她压了下去。
  
        她知道王昉的厉害,也知道她身边人的厉害…
  
        那些曾与王昉作过对的,她的父亲,她的哥哥,还有那个王佩…他们也曾想杀了她,可如今呢?如今他们得到了什么?不是死了,便是被赶出了府中…而王昉依旧安安稳稳得活着,什么事都没有。
  
        那她又能做什么呢?
  
        她什么都不能做,她…什么都做不了。
  
        王昉看着王媛面上时青时白的变化,止不住便拧了眉心…她不知道王媛在想什么,可总归也不是什么好事。她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十一月的夜来得早,此时余旭渐消已有几分夜色渐起的模样。
  
        屋中尚未点起灯火,显得便有些黑了…
  
        琥珀领着人去点灯,王昉手握茶盏索性便开了口:“若是五妹无事的话,我便不招待五妹了。”
  
        “王昉…”
  
        王媛抬了脸开了口,屋中刚刚点起了几盏灯火,灯罩尚未盖上,灯火便有些跳跃不止…打在人的身上就有些晦暗不明。如今王媛的脸就半隐在那黑暗之处,她看着王昉唇边泛着几分讥笑:“陆意之这样的风流人物,红颜知己不知有多少,你当真觉得日后能幸福?”
  
        她虽然什么都不能做…
  
        可如果能让王昉不痛快,她自然乐意说这些话。
  
        其实王昉会嫁给陆意之,王媛是真的没有想到,她一直以为王昉会嫁给程愈…毕竟程愈那样光风霁月的男人,无论是谁都会喜欢。可偏偏王昉却嫁给了陆意之,在知晓两人定亲的事后,她还笑嗤了王昉一声“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可笑嗤过后,便是高兴…
  
        她自然希望王昉嫁得不好,那个陆意之本就是个风流人物,即便此时贪王昉的美色…可经年累月的又怎么可能只守着王昉一人?
  
        到得那时——
  
        即便王昉再聪慧再骄傲又能如何?她也只能沦落成一个普通的妇人,一个与小妾斗争、期盼着能得到夫君宠爱的妇人罢了。
  
        王媛这话刚落…
  
        王昉倒没什么感觉,屋中几个丫鬟却都气得打起颤来…她们就知道这位五姑娘不安好心,主子大婚在即,她竟然跑到这处来说这样的混账话惹主子不开心。
  
        琥珀点完最后一盏灯,而后便回身朝王媛走去,口中是跟着一句:“五姑娘如今受韩嬷嬷教习,需时刻谨言慎行才是…若不然让嬷嬷知晓,只怕每日学习的规矩又该重上一些了。”
  
        “你!”
  
        王媛面色一变,那位韩嬷嬷早年是宫中的女官,行事本就严厉,偏偏半分情面也不肯给…平日哪儿若做得不对,戒尺便丝毫不留情面落下。若是让她知晓,且不说这学习上头,只怕那处罚也要重上一些了。
  
        她咬了咬牙,终究也未再多说什么。
  
        王媛把手中的茶盏落在茶案上,临来要走的时候却是看着王昉又说了一句:“四姐大婚在即,新郎官却还不见影…可别真错过了吉时,惹得旁人笑话。”她说完这话便也不再多言,在众人的怒视中径直往外走去。
  
        帘起帘落…
  
        琥珀面上却还带着止不住的怒容:“五姑娘行事越发没个规矩了,您日后还是少见她,免得她乱说道惹您不喜。”
  
        “也没什么喜不喜的…”
  
        王昉笑着朝菱花窗外看去,外头已是一片夜色,她摇了摇头口中是言:“不管是她还是我,在这待得日子都没多少了,等出了嫁碰面的机会便更加少了。”何况不过是几句口舌之言,又有什么值得生气?若是她连这些话都要跟自己置气,那么这金陵城中的流言蜚语早就可以把她压得直不起身了。
  
        琥珀看着王昉面上的平和,心下却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蹲下身,口中却是又跟着一句:“陆公子也真是的,明明知道大婚在即,不管怎么样也该先送个信过来。”琥珀说到这想起先前王媛的话,心下却又有了几分不稳:“主子您说,陆公子会不会…”
  
        王昉未等她说完便直直开了口:“不会。”
  
        当日陆意之离去那日曾应允过她会早些回来,他既然说了便一定会做到。
  
        王昉这话说完,便从一旁的木盒中取出那根红玉簪,这支簪子她还从未戴过,只是每日会取出来看上一回…此时她便握着这根簪子,眼却依旧往外头看去,夜色无边,明月初起,伴随着廊下的大红灯笼照明了半片光景。
  
        她信他——
  
        他说到做到,绝对不会骗她。
  
        “主子,主子!”
  
        外头忽然响起了翡翠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而后便见她急急忙忙打了帘子走了进来。琥珀见她这般莽撞,便拧着眉心起身训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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