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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我允你贪-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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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蕙看着自家阿姐难得耍起了小孩性子…
  
        她那双清雅的眉眼依旧含着旧日里的笑,也不说什么,低着头挽起了一副袖子,开始着手理着棋子:“阿姐上回说难倒表哥的是一副最简单不过的棋局?却不知是什么样的?”
  
        她也是半个棋痴,对这样一幅棋局自然也有所好奇。
  
        王蕙闻言却是醒过几分神:“具体是副什么棋局我也没问——”
  
        她这话说完,是轻轻抬了一小面竹帘望向外头,跟着一句:“若是下回碰到,我替你问一问。”
  
        离顺天府越发近了…
  
        王昉想起上回来时还是四月春日,柳枝疏条,万物复苏。
  
        如今再来竟已是八月了。
  
        阔别四月有余,却不知外祖母他们是否一切安好?
  
        …
  
        程家早先就已得了信,如今早早便在城门下候着了。
  
        眼瞧着从不远处驶来的一行队伍…
  
        打首的管事是细细瞧了一回,待瞧清那马车上挂着的那块牌子,便忙拾掇了衣裳走上前去。直到王岱一行走近,管事便走上前朝王岱拱手一礼,口中是言:“奴是程府管家,特意奉老夫人之命来侯众位…王三爷一路辛苦了。”
  
        王岱笑着摆了摆手,这一回因着心中无事,他们一行也未觉得有什么。
  
        左右最耐不住的也只是天气炎热了些…
  
        只是他自小便出来闯荡,这些于他而言也算不了什么。
  
        因此王岱的衣裳和面容虽然因为一路远行沾着几许灰尘,可面容却依旧带着旧日里洒脱和清俊的笑容,闻言也不过是笑道:“程管家也辛苦了。”
  
        他这话一落,便又跟着一句:“老夫人怕是也侯得久了,便劳烦程管家领路吧。”
  
        “是是是——”
  
        程管家笑着应是,他忙翻身上马引这浩浩荡荡的一队伍朝永安巷驶去…顺天府街道宽广,平日里也能瞧见不少车马商队,只是明眼人还是能瞧出这个队伍的不同。
  
        那些马车虽然瞧起来普通,可所用的木料都是千金难求的乌木。
  
        还有那些腰间佩剑的护卫,各个背脊挺直、英武非常,像是早已习惯了众人的目光,依旧不骄不躁得目视着前方…众人见此,心中皆忍不住纷纷叹道,即便是顺天府中最金贵的几个家族怕是也养不出这样的队伍。
  
        却不知——
  
        这一行队伍究竟是什么身份,又是去往哪?
  
        …
  
        程家。
  
        王岱一行到的时候,门前也已站了不少人了。
  
        打首的是两个男人,一个年级稍长约有四十余岁的正是程家的大老爷、程宜的哥哥,名唤程柏。另一个约莫二十余岁,年级稍轻、相貌端正而稳重的便是程家这一辈的长子,名叫程淮。
  
        两人瞧见王岱,忙迎了几步,朝他拱手一礼。
  
        程柏更是笑着朝人说道:“子朝,一别已有经年,可安好?”
  
        王岱忙翻身下马,他亦笑着与两人拱手回礼,才与程柏笑着拱手说道:“劳承德兄记挂,我一切都好,兄台可好?”
  
        他与程柏素来关系不错,这一份关系除了王、程两家有姻亲的关系…大多还是因为两人兴致相投,即便他们相差有十余年,可性子、喜好竟都一般无二。当初王岱在顺天府独自闯荡的时候与程柏往来便很密切,一来二去相交了几回竟也成了忘年交。
  
        只是这些年——
  
        他大多在苏杭与金陵这两块地方,两人倒也的确有几年未曾得见了。
  
        程柏也笑着点了头,示意万事皆好…
  
        几人说话间,王昉与王蕙也由人扶着走下了马车,两人皆头戴帷帽由丫鬟扶着走了过来,待至人前便屈膝朝两人一礼,口中是言:“陶陶(阿蕙)给舅舅、表哥请安。”
  
        程柏捋着长须笑看着两人,他眉眼温和,口中跟着说道:“几年未见,你们二人也都长大了。”
  
        他这话一落,便又笑着说道:“你们外祖母候你们许久了,且先随嬷嬷进去吧。”
  
        “是…”
  
        两人便又屈膝一礼,由人扶着坐上了程家早就备好的轿子,往里去。至第四进院落昌松堂门前,轿子才停下,门前的丫鬟早进去禀报了…王昉一行进去的时候便瞧见廊下站着满满一帮人。
  
        打首的便是她们的外祖母,张老夫人。
  
        站在她身旁的一个穿着正红色褙子的便是孟氏,另有一个年约四十余岁、面容慈和的便是她们的大舅母孔氏。
  
        因着已至内院,王昉与王蕙二人早就解下了帷帽,这会便快走几步朝几人走去…
  
        待至人前,两人是行了一个大礼,口中跟着一句问安的话。
  
        张老夫人不等她们说完,忙让身边的丫头去把人扶了起来,她看着两人眉眼慈祥,脸上带着遮也遮不住的笑:“盼星星盼月亮的总算是把你们盼来了,快过来,让外祖母好好看看你们…”
  
        她这话一落便朝两人伸出手。
  
        孔大夫人和孟氏笑着让开几步,方便两人走近。
  
        张老夫人笑着握着两人的手,她是先看了王昉一眼,见她气色极佳、就连容颜也比往日更甚,便笑着点了点头:“好好好,这回总算没瘦。”
  
        而后是看向王蕙,她细细看了回人,跟着柔声一句:“阿蕙上回来时才只有九岁,那会你才到外祖母的腰,如今才过了几年竟也长得这般出落了。”
  
        她这话说完免不得又一叹:“可惜你母亲与阿衍没能来。”
  
        王昉闻言忙笑着挽了她的胳膊,笑着说道:“母亲家中有事着实走不开,她让我们好生陪着您,把她那一份孝心一道尽了…”她一面说着,一面是扶着人往里走去,才又跟着一句:“阿衍如今跟着徐先生学习,知晓我们过来还要我们向您问好,说等空了便来看您。”
  
        王冀的事…
  
        即使远在顺天府的张老夫人也有所耳闻,这事总归不好听,她也就没有多说。
  
        倒是听到徐先生的时候,她一双和蔼的眉眼便又弯了几分:“子夷先生有大才,阿衍能跟着他,是他的福气。”
  
        丫鬟打了帘子,几人一道迈步走了进去。
  
        屋中早先就已备好了冰,如今还有丫鬟拿着手中的扇在那冰上轻轻晃打着,便是为了让这凉风更能送出去些…孟氏笑着让丫鬟把原先备下的酸梅汤取进来,又让人端两盆干净的清水来是供王昉两人净面。
  
        王昉与王蕙坐在张老夫人的身边,由人服侍着净了面,才又听到张老夫人说了一句:“阿瑛前些日子也递了信说是要来一趟,估摸着日子这几日也该到了。”
  
        “我记得表姐如今也有六个月身孕了?”
  
        王昉由丫鬟服侍着洗净手,才又问道:“苏州离顺天府也有不少路,表姐夫能舍得让表姐这样过来吗?”
  
        孟氏一面张罗着,一面是眉眼弯弯看着两人:“这回是表妹夫送阿瑛过来,听说还有桩喜事…”
  
        喜事?
  
        元康九年,除了程瑛表姐生下一子,她也不记得有什么喜事了。
  
        不过她到底也没有多想,左右人过几日也就到了,究竟是桩什么事等人到了自然也就清楚了。
  
        等丫鬟们上了茶点和凉果…
  
        孟氏便又开口说道:“两位妹妹来得巧,今年睡莲开得迟,原当是不开了,哪里想到昨儿夜里竟全开了…”她说到这,语调微微扬起,跟着一句:“原来是知晓两位天仙似的妹妹到了,迎接你们呢。”
  
        孟氏本就能说会道,这一番话从她口中说出来额外便又带了几分趣味…
  
        张老夫人闻言也忍不住笑道:“那睡莲正开在你们院子里,等过会便让你们表嫂领着你们过去。”
  
        王昉两人闻言自然笑着应了…
  
        便又陪着张老夫人说了会子话,才由孟氏领着往她们住的地方走去。
  
        孟氏一面在前领路,一面是笑着与她们说道:“两位妹妹平日若有什么紧缺的,便差人与我来说…若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也只管与我来说,这金陵城中哪家衣服最好看,哪家首饰最精致,我呀都清楚着。”
  
        她这话说完,一双娇艳的眉眼带着笑:“你们可不许嫌我话多,我家中只有几个哥哥弟弟,往日最想的便是能有几个姊妹说说体己话…如今好了,可算是把你们给盼来了,一时这张嘴呀就跟管不住似得,只想把满肚子话都跟你们说上一说。”
  
        她说话风趣,为人又大方…
  
        这几番话一落,王昉两人待她便又多了几分好感。
  
        几人至清芜苑…
  
        院中仆妇、丫鬟早已候在一处瞧见她们过来,便齐齐走上前行了礼…王昉眼瞧了过去,看着几个丫鬟的打扮也不是一等,估摸着也不是随身伺候得。
  
        果然便听孟氏笑着说道:“我怕她们笨手笨脚得,便只让她们做个洒扫、跑腿的活。”
  
        她这话说完,便引着两人往屋中走去…
  
        屋中装饰打扮与上回王昉住时还是有许多不一样的,大多都是换成了夏日里用的竹帘、轻纱,临窗的美人瓶中插着夏日里的一抹清荷,倒是送来了一副别致的夏景,另有几个小碗中还放着几朵睡莲,如今开得也正好。
  
        孟氏笑着看向她们,跟着一句:“你们瞧瞧可还有什么不妥或是缺的?”
  
        王昉与王蕙闻言齐齐屈膝,口中是言:“已经很好了,多谢表嫂。”
  
        孟氏一双眉眼更是添了几分笑,她笑着握了两人的手轻轻拍了一拍:“两位妹妹一路颠簸估摸着也累了,我便也不打搅你们了…等晚间用膳的时候,我再差人来请两位妹妹。”
  
        她这话一落,便也无需两人送,自打了帘子往外走了。
  
        …
  
        等至傍晚时分。
  
        张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便来请她们了,瞧见她们是恭恭敬敬屈身一礼,跟着口中是言:“二少爷归家了,老夫人让奴来请两位表小姐…”
  
        王昉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还有一瞬间的怔楞。
  
        程家的二少爷便是程离,他年有二十余岁,未入仕途,也未走其他路子…反而以游学为名,行走在这大晋各山川城镇之中。
  
        即便是上一世,王昉也没瞧见过这个二表哥多少回,倒未曾想今日竟是碰到了。
  
        王昉想到这便也未再耽搁,与王蕙两人重修修整了便随着丫鬟往昌松堂走去了…丫鬟打起了轻纱,王昉两人迈步走进了屋子,尚未走进里阁便听到一个音调微微上扬的男声,正在诉说着所见所闻。
  
        里头站着的丫鬟一面是打起了第二道纱帘,一面是朝里恭声禀告:“表姑娘来了。”
  
        这话一落,屋中的声音便是一滞——
  
        王昉与王蕙垂眉敛目迈步走进了里屋,她们先是朝张老夫人请了安,便听她笑着说道:“你们二表哥回来了,快去见见。”
  
        “是…”
  
        王昉抬眼看去,眼前人身穿宽袍大袖、身姿清瘦,隐隐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她刚想说话便见到站在他身侧的男人…
  
        男人长身玉立、身穿玄裳,眉目风流正含笑看她。
  
        王昉忍不住便是一怔。
  
        那句问安便说不出口,只呐呐看着眼前人,脑中唯有一个念头——
  
        陆意之怎么会在这?
  
☆、第七十四章

  
        昌松堂中。
  
        王昉抬着一双杏眼; 怔怔看着眼前这个眉目风流的男人,直到王蕙轻轻拉了下她的袖子…
  
        她才渐渐回过神来。
  
        王昉敛下眉目和心中这几许思绪,便又上前两步才与程离屈膝半礼,口中跟着一句:“表哥。”
  
        王蕙也跟着一道问了安。
  
        程离清俊的脸上带着一抹素日里肆意而潇洒的笑容,他垂眼看着两人,朝王昉笑说一句:“往日跟个鬼灵精似得,每日跟在我身后叫我‘阿离、阿离’; 半句表哥都不肯喊…如今倒是懂规矩了?”
  
        王昉闻言; 娇艳的面容还是抑制不住的泛起了几许红。
  
        程家三个表哥中; 最会玩的便数这位程离…
  
        他虽排行第二; 比起程愈却还要玩性大些。幼时她住在程家的时候; 这位程二表哥就常常怂恿着她出去玩; 就连当初去看那些舞姬跳舞也都是这位表哥带的头…她年少时瞧过的几桩稀罕事,大多也与眼前这人脱不了干系。
  
        一道玩得久了…
  
        她也就不怕这个表哥; 不仅不怕,还常常直呼其名。
  
        直把他当做做玩伴似得。
  
        程离说完这话; 便被孔大夫人半嗔了一声:“你当你表妹跟你似得,这么大了还只顾着玩?”
  
        孔大夫人说是这般说,一双眉眼却还是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她这个二儿子一年里统共也就几日在家,如今好不容易回来; 她自然开心。
  
        程离的面上却依旧挂着肆意的笑容,闻言也不驳; 只笑着与两人见过礼…才又问起王昉:“说来九章也是金陵人; 你们可认识?”
  
        他这话若搁在旁人这般说; 怕是早就要被人说一句“无礼了…”
  
        哪有逮着姑娘家问,认不认识个外男的?
  
        好在这屋中众人皆知晓程离是个什么性子,往日再荒诞不羁的话都曾听他说过,今次这一回倒也着实算不了什么。
  
        王昉自然也知晓程离是个什么性子,闻言她也未说什么,只依旧半敛着眉目、低声说了一句:“陆二公子是江先生的徒弟,上回在顺天府的时候便已见过了。”
  
        “江先生?”
  
        张老夫人闻言倒是想起来上回程瑛与她说的那桩事,只是那会时间紧迫她也未曾问起王昉,倒是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甚是风流不羁的年轻男人竟会是那位江先生的徒弟…她面上依旧挂着慈祥而和蔼的笑容,口中跟着一句:“这倒是巧了。”
  
        待这话一落——
  
        她笑着朝王昉两姐妹招了招手是让她们过来坐。
  
        等两人走了过来,她便又简单说了一句:“这是阿离的朋友,正好在顺天府碰见便邀他在家中小住几日…倒是未曾想到竟有如此渊源。”
  
        巧吗?
  
        王昉坐在张老夫人的身边,她手中握着丫鬟新沏茶来的果茶,抬眼朝前方看去…
  
        陆意之已随程离入了座,琉璃灯花下他手握一盏茶,嘴角微扬面上挂着一道抹不去的笑…许是循到她的目光,他笑着移开嘴边的茶盏,侧头朝她看来微微一笑。
  
        这目光太过璀璨…
  
        映着那双风流桃花目像是揽尽了屋中所有灯辉。
  
        王昉见此忙移开眼,心中却还是忍不住有些突突乱跳,好在众人皆在听程离说话,没有察觉到这幅状况。
  
        唯有察觉到这幅异常的王蕙…
  
        她也不过是握着茶盏的手些微停顿了一瞬,跟着便又侧耳倾听程离说起路上见闻了。
  
        程离笑着说完几桩趣事,而后是朝张老夫人说道:“孙儿知道您爱松山玉,这回还特地去那给您寻了块好玉,让人给您做了副头面…其余倒还打下来几根簪子,正好可以给两位表妹。”
  
        “母亲与嫂嫂喜欢的红玉,我也请人各做了一副头面。”
  
        张老夫人闻言脸上的笑便越发浓郁:“你有心了。”
  
        这个孙子虽然行事最不着边际,可却最知她的心…因此,她素来也要多疼爱几分。
  
        几人说话间,孟氏笑着打了帘子走了进来,问起张老夫人的意思:“宴席都已备下了,老祖宗,可要传膳了?”她这话说完,便又跟着一句:“老太爷那遣人传了信来说是不过来用了。”
  
        王昉闻言倒是想起——
  
        她上回过来也未曾瞧见她这位名声甚广的外祖父。
  
        其实对于这位外祖父,王昉已经有些记不清了,记忆中只记得是个古道仙风的男人,面容清瘦、一双眼尤为清亮,为人却很是清冷…即便是面对家中几个小辈也鲜少露出笑容,近些年更是听说他偏居一隅醉心书法,平日即便是府中下人也鲜少得见。
  
        屋中众人许是也习惯了,闻言也未说什么。
  
        张老夫人倒是握着她的手背说了一句:“你外祖父就是这个性子,即便是过年也鲜少出来一趟…他不来也好,省得板着一张脸你们也用不痛快。”
  
        她这话虽说是玩笑,却也是事实…
  
        程离只要想起每回见到祖父,他板着一张脸训他的模样就忍不住头大…因此知晓祖父不来用饭,他反倒是最开心的,忙笑着说道:“祖母可别再说了,孙儿饥肠辘辘都快饿昏了。”
  
        张老夫人见此自是笑骂他一声:“泼猴——”
  
        却也不再多说什么。
  
        她一面是让孟氏出去传膳,一面是由王昉两姐妹扶着她走到了外厅…因着程家的主子并不算多,便也没有男女分席皆围着坐在一道用起了晚膳。
  
        …
  
        晚膳后。
  
        王昉与王蕙陪着张老夫人又说了会子话才归。
  
        程家是顺天府中鲜少以水化景的,与北地雄伟、端肃的风格不同,反倒有几个江南水意。
  
        尤其是在晚上…
  
        灯花摇曳之下,那池塘、琥珀,清荷摇曳,星月铺于其上,当真是美不胜收。
  
        夜色四下,王昉、王蕙行走在这沿河小道之上。
  
        王蕙手中握着纨扇,她眼看着这夜色之下难得的静谧感,一双清和的眉眼微微泛起几许笑…两人的奴仆离得皆有些远,王蕙想起先前在昌松堂的那桩事,便侧头看向王昉,柔声问道:“阿姐与陆二公子很熟吗?”
  
        王昉闻言却是一怔…
  
        她知晓阿蕙的玲珑心思,既然她有此一问,那么先前屋中之事她定是瞧见了。
  
        夜色静谧下…
  
        王昉眼看着池中清荷,手中握着的玉骨扇跟着一顿,好一会才重新轻打了起来,低声开了口:“我与他的确见过几面,若说熟——”
  
        她些微折起了一双柳叶眉。
  
        这个“熟”字其实并不好定论,尤其是男女之间…因此她便又停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当日李家马场,他曾救过我。”
  
        这一桩事王昉从未与谁诉说过…
  
        可在王蕙的面前,在这个素来疼爱的妹妹面前,她却不想掩藏什么。
  
        晚风拂人面…
  
        琥珀素来聪慧见她们驻足了步子,知晓她们有话要说便也未再上前。
  
        王昉手中握着的玉骨扇轻轻晃打起来,扇坠上还坠着几颗琉璃珠子,随着晃动便轻轻敲击在一道,传出几许悦耳脆声。她说得很慢,声音也很轻,絮絮说完了李家马场的那回事…而后她仰头看着那星月西斜,也不知在想什么,一双柳叶眉依旧折得厉害:“阿蕙,我实在不懂。”
  
        不懂陆意之这样的人,究竟为什么会这般不顾一切得救她?
  
        王蕙一直安安静静得倾听着…
  
        她的心中不是没有疑惑的,阿姐所说的这位陆二公子与她往日听到得风流纨绔子着实不同。只是她终究也未说些什么,依旧眉眼柔和、侧耳倾听,直到王昉说完她才轻声说道:“阿姐素来聪慧,其实您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风拂过,吹皱一池涟漪…
  
        王昉侧眼看向王蕙。
  
        夜色之下,挂在池塘边上的一排大红灯笼轻轻摇曳,她看着王蕙清平而温润的眉眼…她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
  
        离池塘不远的几颗梨树下。
  
        程离手中依旧握着一壶酒,他抬眼往前看去,好一会才笑着说道:“以往每次邀你过来也不见你应,我原当是什么,原来是你陆九章终于开窍了。”
  
        他这话说完,笑着摇了摇头。
  
        待醇酒入喉,程离看着不远处王昉的身影,才又跟着一句:“只是我这个表妹,你怕是不好娶…我祖母早就属意把她许配给景云了。”
  
        陆意之闻言,面上也未有什么变化。
  
        他负手站于梨树下,大半身姿皆掩于其中,唯有一双桃花目在这夜色与灯花的照映下,越发显得有几分清亮璀璨。他依旧一瞬不瞬地往前看去,看着那人在这清冷月色下越发显得圣洁而姣美的面容。
  
        他不在乎别人…
  
        他只在乎她的意思。
  
        陆意之看着王昉的侧脸,负在身后的稍稍攥紧了几分,平日里不羁的面容也多添了几分端肃之色…人这一生,能遇上喜欢的人太难。
  
        既然好不容易碰到这样一个人,总该试一试。
  
        他想到这,紧锁的眉心便又松开…一双眉眼也越发添了几分温柔意。
  
        要不然,余生他该多悔。
  
        …
  
        清芜苑。
  
        王昉与王蕙在府中住了也有三日余了,这些日子她们大多是陪着张老夫人聊天说话…若空闲的时候,两人便在这清芜苑中下棋、作画,或是由孟氏教她们陪着张老夫人一道打叶子牌。
  
        程离和陆意之自从头日出现了回,如今便又不知道去哪了。
  
        按着张老夫人的话是说两人听说有一处山上的清泉味道似酒,心中好奇便去寻了。
  
        王昉心中倒也说不出是信还是不信…
  
        陆意之表面看起来风流不羁,可背地里究竟在谋划什么谁也不知道。即便她比起旁人多了一世,可对陆意之的印象也是少之又少…她只记得元康十年的时候陆意之正式进入了官场,进入了众人的视线中,只是那会旁人见他任职也只不过当他是侯门公子拣个闲差,换个地方重新玩罢了。
  
        可谁又会想到没过几年——
  
        陆意之就爬上了五军都督,竟还成了那人的对立面,有着与之相抗的能力。
  
        王昉手中握着的毛笔一顿…
  
        墨水滑过底下的纸张,浸染出一个又一个笔墨水花,她却依旧未曾注意。
  
        她如今只是在想…
  
        程离表哥究竟知不知道陆意之是个什么样的人?若他知晓,那么他在其中又担任了什么样的身份?她记忆中对程离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他游山玩水,活得肆意而潇洒…即便在她死前,也未曾传出过程离的其他事迹。
  
        “阿姐…”
  
        王蕙轻声喊了她一声,声透着几分无奈。
  
        王昉闻声侧头朝她看去,便见她一双清雅的眉眼带着几分遮掩不住的无奈…她顺着王蕙的眼低头看去,见底下的那幅画已被墨水坏了原本面貌。她面色一红,把手中的毛笔放进洗笔池中,轻揉眉心,面色添着几分抱歉:“是我不对。”
  
        王蕙摇了摇头。
  
        她把手中的毛笔一道放进洗笔池中,才与王昉说道:“阿姐如今越发爱走神了,不若我陪你去走走?”
  
        她这话一落,屋外便有丫鬟进来禀道:“老夫人请两位表姑娘过去,三小姐和姑爷来了。”
  
        三小姐说得便是程瑛…
  
        王昉闻言倒也敛下了先前思绪,她与人点了点头只说了句“稍待”…而后是由琥珀服侍着重新净了面,又换了一身见客的衣服才与王蕙往昌松堂走去。
  
        …
  
        昌松堂门前。
  
        王昉两人到的时候,张老夫人正由孟氏扶着眼巴巴望着外头…瞧见她们过来,便忙朝她们招了招手,眼却一直望着外头,口中也跟着一句:“半个时辰前便递了信来说是快到了,怎得还没瞧见身影?”
  
        孟氏笑着让开位置,由王昉两姐妹上前…
  
        闻言便笑着说道:“老祖宗,三妹妹身子重自然要比往日走得慢些。您别急,不消一会功夫,人就来了。”
  
        王昉扶着张老夫人的胳膊,闻言也笑着劝起了人。
  
        几人又说了几句——
  
        院子外头便传来了丫鬟、仆妇的声音:“三姑娘、三姑爷归家了。”
  
        廊下站着的几人闻言忙往前看去,便见程瑛由一个年约二十余岁、身穿青色常服的男人小心翼翼扶着走了进来。
  
        男人面容沉稳、眉眼温润…
  
        正是程瑛的夫君、苏州知府韩青。
  
        韩青低着头看着眼前的路,时不时在程瑛耳边说上几句…却是在注意她要小心什么。
  
        程瑛待听到韩青与她低声嘱咐“小心”的时候,也会侧头与他笑说一句…
  
        或是带嗔、或是带笑,眉眼生动、神色鲜活。
  
        程瑛如今已有六个多月的身孕了,她的小腹高高隆起,就连往日里柔美而清和的面容也多添了些丰腴…偏偏她眉眼温和,嘴角一直高高扬着,就连面上也带着遮掩不住的笑容,竟是比起往日还要好看几分。
  
        这一份好看…
  
        并非因为身姿和面容。
  
        而是因为一种满足,一种对岁月的满足、对世事的满足…仿佛这人世间她想要的都已经有了。
  
        …
  
        待近人前。
  
        程瑛眼看着廊下这一行,一双秀丽的双眼也忍不住泛起了几许水花…她刚想去行礼,便被张老夫人出声止住了。
  
        张老夫人由王昉两人扶着往前走了几步。
  
        她伸手握着程瑛的手,细细看了回人,见她的眉眼虽然带着几分车马劳顿后的疲倦…可脸上却一直带着笑。张老夫人这颗高悬的心便落了下去,她握着程瑛的手背轻轻拍了一拍,才又看向韩青,眉眼含笑柔声说道:“好孩子,你们一路辛苦了。”
  
        闻言——
  
        韩青是先朝张老夫人、孔大夫人行了一礼,口中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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