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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我允你贪-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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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昉看着两人,淡淡“嗯”了一声。
  
        她面容淡漠,看着两人,淡声说道:“你们两个也是我庆国公府的正经小姐,一个出言不逊,一个行走不稳。。。传的出去,还当我庆国公府没教好姑娘。”
  
        她这话刚刚一落。
  
        身后便传来一阵鼓掌声。
  
        而后是一个清亮的男声:“今儿来长砾府中,竟是看了一出好戏。。。这位姑娘言出有道,竟是要比过我等读书人。”
  
        长砾,王冀。
  
        王昉袖下的手紧紧攥着,她想起祖母灵前他的□□,她想起翡翠撞柱惨死,她想起琥珀因他死不瞑目。。。
  
        这个畜生,这个畜生!
  
        她不会放过他的。。。
  
        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玉钏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忙低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无妨。”
  
☆、第五章

  
        “言庚兄说笑了。”
  
        “舍妹无状,倒是让大家见笑了。”
  
        。。。
  
        说话的是王冀。
  
        他的声音与他的外表一样,一样的温和,令人听之、见之便心生好感。
  
        若不是早已知晓了他的真面目。。。
  
        即便是再活一次,她怕是仍会拿他当做知心兄长。
  
        。。。
  
        “三少爷。”
  
        丫头仆人屈身朝王冀问安。
  
        王冀摆了摆手,依旧是素日的好脾气:“都起来吧。”
  
        他这话说完,便又看向那个身穿大红色绣牡丹披风的身影,温声喊她:“陶陶。”
  
        王昉身子一僵,她的手紧紧握住了玉钏的手腕。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待把那腹中郁气皆吐了干净,才转过身去,垂眉敛目,姿态端庄:“三哥。”
  
        王冀看着眼前人,暗自折了眉。
  
        他的记忆里可从未见过他这个四妹如此懂规矩,知礼节。
  
        他刚想说话,王媛便站了出来。
  
        她一手握着王冀的衣摆晃了晃,娇娇说道:“哥哥这次回来,可曾给我带什么好东西了?”
  
        “胡闹!”
  
        王冀收回了看向王昉的眼,在看向自己这个亲妹子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好生骂了她一顿。。。
  
        这是什么场合,竟如此不懂规矩,可不是要坐实了那“出言不逊”的话?
  
        他收回了袖子,面上依旧好脾气笑着,语气却是不容置喙:“我是出去游学,哪有功夫替你去买东西?哥哥还要带朋友去面见祖母,你们先回去吧。”
  
        “长砾兄的几个妹妹可真是各有千秋,端庄大方有之,清雅可人有之,娇蛮可爱也有之。。。”
  
        说话的依旧是那个唤作“言庚”的男人。
  
        王媛听他说话有趣,便稍稍侧头,往他那处看去——
  
        却见他站于那几人中间,生得一副好相貌,一双桃花眼微微流转,便是无数风情。
  
        她只瞧了这一眼,便忍不住羞红了脸。
  
        言庚看她这幅娇俏可人的模样,心下倒也觉得有趣。。。
  
        他把眼循过几人,最后是定在了那个身穿红衣,髻上簪着珍珠步摇,先前说话的人。
  
        她身姿挺拔,模样明艳,偏偏此时面上无笑无波,竟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气势。
  
        言庚一怔,便又笑开了。
  
        他这一笑,竟是让这满园秋色,多添了几分鲜活。
  
        王冀看着这幅场景,面色一变。
  
        可也不过这一瞬,他便说起了话:“言庚兄许是不知,我这妹妹与那程景云关系颇深。”
  
        他这话一出,身后几人皆面色一怔,一个青衣打扮的读书人先说了话:“程景云?长砾兄说的。。。莫不是那位北直隶乡试第一,顺天府程家程景云。”
  
        王冀点了点头,他眉目含笑,温声说道:“我这妹妹便是那程景云的嫡亲表妹。”
  
        “竟有如此渊源。。。”
  
        “听说程景云进了国子监,待的那日,却要长砾兄引荐一二。”
  
        几人一听,纷纷朝王冀拱手说道。
  
        王昉袖下的手攥紧了几分。。。
  
        上一世也是如此,王冀拿着表哥的名号,开了这么一通话头,赚足了这群读书人的好话。事后,他又特地来找她,让她与表哥好说几句。。。那时,她打心眼里觉得三哥待她好,又向来依赖于他,自是应了。
  
        如今,再也不会了。
  
        她再也不会为了这个畜生,劳心劳力了。。。
  
        王昉握着帕子掩住了唇,轻声咳了起来。
  
        玉钏一听她这咳声,只当她又犯了病,忙低声说道:“主子,可是觉得身体不舒服?”
  
        王蕙也看向她,一张小脸掩不住担忧。
  
        半夏看着她这幅样子,一双柳叶眉微微一折,她朝王冀半拘了一道礼:“四小姐病了一阵日子,如今身子刚见好不久,吹不得风。。。三少爷若无旁事,奴便陪着四小姐先归了。”
  
        王冀这才看见站在王昉身边的竟是半夏,又听她这话,忙看向王昉。。。
  
        见她面上的确有几许病后的疲态。
  
        他心里责怪身边小厮,竟是连这样的事都未曾禀报,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温润,面上带着几分担忧和掩不住关心:“陶陶怎么了,可有什么大恙?”
  
        “无妨。。。”
  
        王昉的声音有几分虚弱,身子也有大半是靠在半夏的身上:“只是染了几天风寒罢了。”
  
        “风寒可大可小。。。”
  
        王冀这话说完,忙又看向她身后的几个丫鬟:“还不快扶着四小姐回去。”
  
        “是。”
  
        。。。
  
        有容斋。
  
        王昉躺在床上,几个丫头端水握帕忙进忙出,面上是掩不住的担忧。
  
        翡翠一面握着帕子拭着王昉的额头,一面是低声问玉钏:“怎么出去一趟,便又这样了?”
  
        玉钏半蹲在一侧,闻言是顿了一瞬,才又说道:“三少爷回家了,他在路上与主子。。。说了会话。”
  
        翡翠一听便不乐意了,她寒着一张脸,气声说道:“回家就回家,哪有大冷天在路上拦人说话的道理。。。三少爷往日看着挺好的一人,怎的这番做起事来,如此不通理。”
  
        “嘘——”
  
        玉钏听她这话,忙拦住她:“你不要命了!那是三少爷,哪有我们做奴才的去说道的?”
  
        翡翠张了张嘴,半会还是怏怏不再说话了。
  
        她把帕子放进热水,又绞了一遍,才又小心翼翼拭着王昉的额头,声音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哽咽:“主子往日多有精神气,如今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半夏打了帘子进来,恰好听到这么一句话。她看着依旧躺在床上,合着眼蹙着眉的王昉,心下也是一叹——
  
        是啊,往日精精神神的小姑娘,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才惹来这些罪。
  
        玉钏瞧见人,忙拉着翡翠起身,低声喊她一声:“半夏姐姐。”
  
        翡翠也跟着喊了一声。
  
        半夏点头,是问玉钏:“四小姐可好些了?”
  
        “醒来了一回,说是没什么大碍,不必请大夫了——”
  
        玉钏说到这,是一顿,才又轻声说了:“省的老夫人知晓,又该担忧了。”
  
        半夏一听,心里、面上也忍不住动容起来:“四小姐是个有孝心的,也难怪老夫人最是疼她。”她这话说完,便又看了眼拔步床,又是一叹:“老夫人那处离不了人,你们好生照顾着,若是有事切莫拦着。”
  
        两人忙应一声。
  
        。。。
  
        千秋斋。
  
        傅老夫人坐在软榻上,她依旧合着眼,一手握着佛珠轻轻拨动着:“回来了?”
  
        “是。。。”
  
        半夏替人重新换了杯茶,才轻声说道:“有两桩事,奴仔细想了回,还是该与您说一声。”
  
        傅老夫人拨着佛珠的手一顿,眼却依旧未曾睁开,声音平淡:“你跟了我也有十余年了,你这个性子最是瞒不住事,若我让你不说,你可真能不说了?”
  
        半夏坐在脚凳上,一面是握着美人锤,替人轻轻捶起腿来,一面是软声笑道:“老夫人就会埋汰奴。”她这话说完,便把先前路上王昉说王媛、王佩两姐妹的事,以及王冀先前说的那番话一并缓缓说了开来,待的最后才又道了一句:“奴瞧四小姐是真的长大了,知道疼惜人了。”
  
        “她是长大了——”
  
        傅老夫人睁开眼,声音含着几分疼惜和慈爱:“我这个孙女啊,别看她平日强势,其实她的心肠是最柔的。”
  
        半夏笑着跟着一句:“四小姐是随了您。”
  
        傅老夫人却未笑,她掐着手中的佛珠,目光透过窗棂看着院子里的两棵松树,声音带了几分漠然:“我的乖乖孙女长大了,可有些人却是越活越糊涂了。”
  
        。。。
  
        西苑。
  
        二房正堂。
  
        王冀沉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怎么这么大的事,都没人与我说?”
  
        纪氏闻言是皱了皱眉,不过她向来惯是听儿子的话,便也只是软声说了一句:“左右她这病也已经好了,又有什么好再说的?”她这话说完,面上早已卸了平日的端庄:“真是便宜了她。”
  
        “母亲——”
  
        王冀看着她,依旧沉着一张脸:“我与您说过,留着她还有用。。。”
  
        许是也察觉到了自己的态度不好。
  
        王冀站起身,扶着她坐下,又奉上一杯热茶,才又说道:“母亲可别忘了,她除了是王家的女儿,可还是程家的外孙女。程家虽然久未涉入朝野,可这天下文人谁不对它俯首?如今程景云快至,我还需要她为我多说几句好话。。。您可千万别在这紧要关头,让她出什么事。”
  
        纪氏看着自家儿子,又听他说了不少好话,心里也舒服了不少:“我知道,你的前途最重要。。。母亲不是蠢人,自然分得清孰轻孰重。”
  
        王冀忙恭维一声:“母亲最是疼儿子了。”
  
        他这话说完,便又跟着一句:“阿媛如今也是大姑娘了,今天竟然在大庭广众,如此作态。。。母亲这回,却是要好生罚上一罚,还有王佩,您也该让她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看着纪氏的面容,未等她说,便又跟着一句:“先前半夏也在,若是您舍不得罚,祖母的手段。。。您是最清楚的。”
  
        “真是——”
  
        纪氏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她唤来文元,沉声说道:“五小姐、六小姐出言不逊,行为有失,禁闭一月,罚抄佛经百卷。两位小姐身边的丫鬟,未曾管顾小姐,拉出去杖打三十。”
  
        “。。。是。”
  
        有容斋。
  
        翡翠打了帘子走进屋子,笑着与靠在床上的王昉说道:“主子,主子,您可不知道,西苑这会可闹翻了。”
  
        王昉看着她满面笑容,也笑了开来:“怎么了?”
  
        “二夫人把五小姐、六小姐关禁闭了,还把她们身边的丫鬟打了三十板子。。。”
  
        翡翠笑着给人换了一杯温水,才又低声说道:“二夫人可真是舍得啊。”
  
        王昉接过茶盏,淡淡笑了下:“不过是有舍有得罢了。。。”
  
        若是让祖母处罚,怕是还要厉害。
  
        她依旧靠在软枕上,透过那木头窗棂往外看去,已是月上满天时。
  
        以后这样的日子。。。
  
        还多着。
  
☆、第六章

  
        入了十一月。
  
        秋意愈深,这鲜活的景致也渐渐萧索起来了。
  
        王昉这段日子过得甚是舒适,平日除了去千秋斋请安,便是与阿蕙两人一道跟着父亲作画。她虽不喜此道,天赋却还算不错,这样有模有样跟着王珵学着作了几天画,掺杂着自己的体悟,作出来的画竟也多添了一股别致的风流韵味。
  
        。。。
  
        今日王珵出去寻友,不在家中。
  
        王昉便也不必去他那处报道,趁着日头还算不错,她索性便让人去把屋中的书,搬到院子里好好摊开晒一晒。。。省的日后入了冬,真当藏出一堆霉味来。
  
        两边的木头窗棂都大开着,有容斋里里外外都很热闹。
  
        外头翡翠领着人在晒书。
  
        屋里,玉钏领着几个小丫头着手换着合季节的床帐、帘子。
  
        王昉便靠着软塌坐着,她的手中握着一册民俗话本,听着丫头们的说语、笑声,便也不自禁的笑上一回。
  
        这样闲适而又真实的日子,她已经许久不曾拥有了。
  
        “主子,主子。”
  
        打帘外传来翡翠兴高采烈的声音,并着欢快的脚步声。
  
        王昉笑了笑,她刚刚抬头想训她一声,便瞧见帘后露出了她的脸,带着掩不住的高兴,兴致冲冲地与她说道:“主子,琥珀回来了!”
  
        琥珀。。。
  
        王昉手中的书落在膝上,动静不大,并无人注意。
  
        只有窗外打来的秋风,吹得书页发出细微的声音,像是不甘被人遗忘,便用这样的方式去引起他人的注意。
  
        王昉把书合了起来,压在软塌的一侧。
  
        她看着帘子已经被人掀了起来,一个身穿石榴色红袄裙,身量稍高、模样明艳,梳着简单侍女发髻的姑娘就站在帘后。
  
        她的手紧紧攥着身下的白狐毯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帘后那一道身影。
  
        琥珀。。。
  
        她的琥珀,回来了。
  
        琥珀正逆着光站着,模样有几分瞧不真切。王昉看了好一会,才与那旧时记忆里的人重合了。。。琥珀半侧着脸看着翡翠,面容有些严肃,倒是把这明艳的相貌硬生生压下了几分下来:“越发没个规矩。”
  
        她是几个丫头中年岁最大的,也是最有威严的。
  
        平日几个丫头惯听她的话。
  
        翡翠许是与她处得久了,便不怕她。如今听闻这一句,也只是轻轻吐了吐舌,面色如常,丝毫未曾发憷:“我的好姐姐,哪有你这样,一回来便训人的?主子念了你好几日,姐姐可快进去伺候吧。。。”
  
        她这话说完,笑着朝王昉拘了一礼,便告退了。
  
        琥珀狠狠瞪了她离去的身影一眼,却也不再说旁的了。她转身看向屋中,软榻上坐着的人穿着一身衣袖、衣摆上绣着梅花的家常褙子,一根白玉如意簪简单挽了个髻,有几许发丝垂在肩上,如今正半侧着脸含笑注视着她。。。
  
        她记忆中的主子一直都是明艳似骄阳的,如今瞧见这样未施脂粉,却已胜了无数月华色的主子。。。
  
        竟让她心下一动,连着步子也快了些。
  
        待至人前——
  
        琥珀便屈膝跪了,她的面容还有几分惯常的严肃,声音却已带了几分难掩的哽咽:“主子,琥珀回来了。”
  
        王昉看着跪在她跟前的琥珀,这一声“回来”,泛起她心下无数涟漪。
  
        她忙伸手扶了琥珀一把,带着几分埋怨:“回来就回来,跪什么?”
  
        琥珀自幼与她一道长大,又是她的乳姐,情分自是要比旁人多些。她细细看了一回垂首的琥珀,面上有几分舟车劳顿的疲倦,精神气却极好。。。手心传来几分热度,不是她记忆中那个冷冰冰的尸体,而是真实、鲜活的琥珀。
  
        她生命中失去的那些人,如今都回到了她的身边。。。
  
        这一世,她会好好保护他们。
  
        琥珀顺着站起了身,她一面是说道“纪嬷嬷去了夫人那处”,一面是好好看了王昉一回,见她面上白白净净,未有病态,心下松了一口气,才又低声说道:“主子看起来是大好了,信传到顺天府的时候,当真是吓了奴一跳?”
  
        她这话说完,便又皱了一双眉:“您好端端的,怎么会从假山上摔下来?”
  
        王昉听她话中狐疑,面上也多添了几分笑。
  
        她知道,琥珀是疑了。。。
  
        几个丫头中,最聪明的是玉钏,可最知她心思的,却是琥珀。
  
        王昉让玉钏等人先下去,才握着琥珀的手,让她坐在软塌上,笑着低声说了句:“我也觉得奇怪,那常年无事的假山,怎的我一上去就出了事?”她说到这,稍稍停顿了一瞬,才又跟着说了一句,却是问她:“珍珠此人,如何?”
  
        “珍珠?”
  
        琥珀一愣,似是未曾想到王昉会提到她。
  
        她想了想,低声说道:“做事勤快,为人也不错,虽说不聪慧,却是个忠心的。”
  
        待这话说完,她看向王昉,话锋一转:“您是在怀疑她?”
  
        王昉却未明说,她依旧靠在软塌上,眉目清明,淡淡说了一句:“你觉得,她不值得怀疑?”
  
        琥珀摇了摇头,她的面容依旧严肃,声音也有些严板:“只要是人,便有弱点,只要有弱点,便值得怀疑。。。奴只是在想,珍珠的弱点是什么?”
  
        王昉的手稍稍蜷了几分,眉心微拢:“是啊,她的弱点是什么?若是知晓了她的弱点,那幕后之人便也可以探查出来了。”
  
        她心里,约莫是有几个人选。
  
        只是。。。
  
        珍珠在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她又是在为谁卖命呢?
  
        上一世珍珠死在元康八年的十月,余后之事再无与她有关。。。可如今,她重生了,珍珠也活了下来,那么余后的轨迹,又会不会有什么改变?
  
        琥珀看着正在沉思的王昉,心里滑过一许异样,却也不过这一瞬,她便低声问道:“珍珠现在,在何处?”
  
        王昉回过神,轻轻笑了下:“她自请降为三等丫鬟,我允了,正打算让纪嬷嬷回来给她安排。”
  
        “三等丫鬟?竟是看不出。。。”
  
        琥珀这话说完,一双眉已折了起来:“这样说来,珍珠此人的确是不可小觑。”
  
        国公府里的大丫鬟,比外间小户里的正经小姐还要尊贵。如果不是有所图谋,谁会舍得弃了这么一层身份?
  
        “主子把她交给奴吧,她是奴一手带上来的,出了这样的事,奴责无旁贷。。。”琥珀说到这,话顿了一顿:“若真是个暗藏祸心的,奴必定不会放过她。”
  
        “好。”
  
        王昉这话说完,便又握过琥珀的手,轻轻拍了拍,面容严肃:“你要小心,若是遇到事记得与我说。。。琥珀,我不希望你有事。”
  
        琥珀一怔,她与主子从小长大,情分自然是与旁人不同。
  
        可这样的话,主子却是头一回说。。。
  
        她的眼眶有些湿润,一张面容也渐渐柔和起来:“您放心,奴不会有事的。”
  
        。。。
  
        王昉那三年间有午睡的习惯。
  
        每日无论是个什么天气,午间都要雷打不动睡上两刻模样。
  
        如今自然也循了这么个旧习惯,许是因为纪嬷嬷和琥珀回来了,她心下也多松了一口气,今儿个却要比往常还要多睡上一刻。
  
        琥珀打起了里屋的帘子,略微皱了几分眉,才又落了帘子退到外间,低声问玉钏:“主子这是什么时候有的习惯?”
  
        她记得去顺天府前,主子还未曾有这个习惯。
  
        玉钏低声回道:“主子病愈后,便每日要在午间睡上两刻。。。原先我与翡翠,以为主子是因为先前落水伤了身子,才需要休养。后来看着,这倒像是主子常有的习惯一般。”
  
        有些习惯,怎么改都是改不掉的。。。
  
        可主子往常,明明没有这个习惯。
  
        “除去这个。。。主子的喜好也与往常有了几分不同。”
  
        玉钏说到这,想起那日翡翠说的“中邪”,心下一凛,便又低声问了句:“琥珀姐,您说主子不会当真是中了什么邪祟?”
  
        琥珀瞪了她一眼,低声斥道:“胡言乱语!主子是什么身份,那些邪祟如何敢近主子的身?”
  
        她话一顿,想起午间那个柔声与她说,“琥珀,我希望你好好的,我不希望你有事。”
  
        琥珀一双眉目缓缓绽开几许笑来,连着声音也柔和了几分:“主子这回也算是半只脚迈了过去,有些改变也是正常不过的事。。。”她说到这,便又看着那面绣着团簇牡丹的暗红色布帘,低声道:“我看主子如今这样倒挺好。”
  
        睡在里间的王昉,听到这几声低语。。。
  
        面上也缓缓绽开几许笑来。
  
        她知道,有些事便是瞒得过所有人,也瞒不过这些自幼跟着她的丫鬟们。
  
        可是,她该怎么与她们说?
  
        那几年的疼痛与伤悲,即使如今想起来,都让她喘不过气。
  
        好在,琥珀还在。
  
☆、第七章

  
        过了立冬。
  
        这天便越发凉了。
  
        南边的天气虽然不比北地寒冷,可这风里却透着股阴湿,令人觉得浑身难耐。
  
        傅老夫人是北地人,她虽然嫁到金陵城也有三十余年了,可还是不喜欢这南边的冬日。。。因此,每年过了立冬,便也不必每日去她那头请安,只隔三差五定个日子,一家人见个面、聊个常话罢了。
  
        国公府里人原就不多,两房又是各有各的院子。
  
        如今不必每日去千秋斋请安,两房见面的次数便越发少了。
  
        。。。
  
        屋子里摆着两盆银丝炭。
  
        王昉和王蕙就坐在程宜屋子的碧纱橱里。
  
        傅老夫人早年落了个腿疼的毛病,一到冬天,膝盖便疼。。。王昉便想着给她做几个护膝。
  
        她并不经此道,索性便由王蕙做绣活,她来定花样。
  
        王昉握着毛病细细画着花样,她这阵子还是跟着王珵作画,得了他好几句夸。没过一会,那纸上便跃出来几个花样子,一副是“富贵牡丹”、一副是“五蝠围寿”,还有“君子佩兰”、“金鱼戏莲”、“万事如意”。。。
  
        王蕙一面挑着要用的布,一面是往王昉那处看去一眼,轻声笑道:“爹爹早年就说阿姐很有天赋。。。”她这话说完,把挑出来的布递给入画,让她依着样子去裁下来,才又跟着一句:“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王昉笑了笑,却未说什么。
  
        若论功底,王蕙自幼握笔,她绝对是比不过的。
  
        只不过因着那一段经历,看的世事多了,便也比同龄之人要占个“通透”两字,画出来的也别有一股风流味。
  
        她把笔一搁,指着牡丹、五蝠两幅图:“这两幅用来给祖母做护膝,其余几幅便给爹爹绣个荷包,再给娘亲绣方帕子。。。至于这幅麒麟,阿衍也快回来了,便给他做方汗巾。”
  
        王蕙一面点着头,一面诉着苦:“阿姐考虑的周全,白遣了自家妹子做苦力,却连一丝好处也无。。。真是令人伤心啊。”
  
        王昉被她逗得一乐,伸手便去点她的额头:“平素在我那吃吃喝喝,也没见我问你要什么的。”
  
        她话是这样说,却还是心疼王蕙,便又跟着一句:“马上就要做冬日的衣服了,待过几日,我画几副花样,让管事处的人依着花样去做两身衣裳。。。这般,可好?”
  
        王蕙抱着她的手,轻轻晃了一晃,眉眼弯弯:“阿姐疼我,自是再好不过的了。”
  
        两姐妹在这处说笑热闹,连带着几个丫头也是笑语晏晏。
  
        坐在外间的程宜却揉着眉心有些犯愁,她隔着屏风听着几个管事说着上月的用度、进账。一桩桩事,一串串数字直闹得她头疼得厉害。。。她出身顺天府程家,自幼读的是诗书礼仪,入了国公府后,她最先几年不是调养身子便是有了身孕。
  
        这管家一事,向来都是由老夫人管着。
  
        若是其他家族,媳妇入府十余年还不掌权,便是媳妇面上不显,心里估摸着还是犯了膈应。偏偏程宜却是当真无心此事,她原就不喜与旁人打交道,于她而言,夫妇和睦,儿女乖顺便已足够。
  
        可自打前两年开始,老夫人便开始一点点放权给程宜了。。。
  
        旁人只当老夫人是要颐养天年了,可程宜却知道,老夫人的身子骨已经不比往常硬朗了。
  
        一个长相硬朗,年约四十余岁,穿着绸缎的中年男人和声禀道:“金陵城里的九十一间铺子上月净赚七千两,其中在朱雀街的成衣店、绸缎庄,玄武街的首饰铺、胭脂铺收益最好。。。客栈、酒楼的收益比往先要差些。”
  
        程宜轻轻嗯了一声:“李掌柜做的不错。”
  
        李掌柜闻言,笑着回了句:“夫人缪赞了,这些是上月的账本,小的都让人带过来了。。。若是有什么问题,夫人唤小的便是。”
  
        另一个约莫也是四十余岁,看起来要比李掌柜稍老些,却是庄子里的宋大,他跟着说道:“今年东郊的果园、粮食收益不好,比起往年要亏了三成左右。。。”他说到这,嘴巴就有些发苦:“庄子里的人都求着主家宽限些,今年收成不好,他们也交不出多余的钱粮来。待明年收成好了,再一道补上。”
  
        程宜听他说完,是过了会才开口说道:“今年天气不稳,收成不好,也不是庄民们的错。”
  
        她说到这,微微顿了一瞬,待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才又说道:“往年交的是五成,今年便先减到三成,总得让他们吃饱饭。。。减掉的两成明年再补上。”
  
        宋大听她说完,面上的愁苦也化为笑,忙躬身作了一揖:“夫人菩萨心肠,小的替庄子里老小,先谢您一声。”
  
        。。。
  
        王昉听到外间没了声,便从碧纱橱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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